关于公开,我作如此阐释:

1999年政治大迫害,我对国安作如此言说:如果对“公开、理性、非暴力和多元互动”的方式,你们竟也要不遗余力地迫害,那么,有意或无意中,你们发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公开、理性、非暴力、互动”:此路不通!以我的能力想象,地下密谋、暴力、你死我活的角逐情绪将因此滋长!如果那样,那绝不是刘贤斌和我愿意看到的,或许也不是你们愿意看到和能够控制的。

这并非有些人所理解的:你是在向他们施加压力。

其时和其实,我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忧虑和对于自己的警示。

“向2、30年代的共产党学习!”

第20世纪20年代末和30年代的中国共产党人走向暴力和地下密谋,从此永别了它诞生的时代所馈赠于它的本不多有的民主基因。当时和延续至今的极大危害,因共产党及其文化人大施遗忘蛊毒而至今未得到足够认识和清理。

“向2、30年代的共产党学习!”的煽情在一定范围内的泛滥就不难预测和理解了。

“我宁愿作失败的陈独秀,也不作成功的毛泽东。”

“嘻嘻,托派!……比托派还要托派!”这冷笑,更兼其它的花腔、暗器。

“托派?他们懂什么是托派?”愤激的声音。

……

“爸爸,我知道作一个伟大的人要有两种准备。”

“唔?”

“一要多吃饭不生病;二要有知识。”

“哦!”

“爸爸,他们都说毛泽东很伟大、很伟大呢。”

一家三口走在黄昏的乡间小道上散步,远近是和平而贫瘠的村庄、土地。我正向默默不语的妻讲述一些历史的真相和金正日父子的北韩状况。儿子打断我的谈话。

他的意思是:别人都说毛泽东很伟大、很伟大,可爸爸你说毛泽东时代饿死了几千万农民,人吃树皮还吃从土里扒出的死人的肉,那些有知识的人坐牢挨整……

啊,我们的儿子你在长大。

可是,意识形态的傲慢、偏见甚至无耻也开始了捣、割你稚嫩的脑体。

我多病的稚子,我怎样给你阐明这些道理呢?

我是说一切专制、集权者其实都是怯懦的伪君子和阴谋家,因而他们都主张“强权就是真理”或者“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实际上是“成则王侯败则寇”那套逻辑。无论王或者寇,其实没有一个好东西,一样的土匪也叫强盗或棒佬儿。他们做戏最称手的道具或武器就是谎言和对谎言的掩饰。他们对人或民众的支持的依赖仅仅是猎人因着狡兔对猎狗的利用而已。

比如搞AB团天怒人怨下台,说是排挤正确领导、正确路线。比如被农民的锄头、扁担和蒋介石的军队打出,叫战略转移、北上抗日。比如剥夺私产叫打土豪还分田地,转眼间中国农民无一例外成为无产赤贫。比如剪除异己建设专制、集权叫整风。比如狗咬狗窝里斗叫路线斗争。比如开百花儿引蛇出洞将民主人士一网打尽,自诩胜秦皇,不是阴谋,是阳谋。比如不懂建设、大跃进浮夸风、遍地饿殍,叫自然灾害、还苏联修正主义逼债。比如枪杀和坦克碾轧和平民众说平暴为安定。……

而这一切偏又叫做那时还很光彩诱人的“革命”,也还打着“民主”的旌旗。

这似乎都与“公开”没有关系。但是,可以肯定打上了“地下、密谋”的深深烙印。我还以我自己的视角从中看出了它与专制、集权、暴力、非理性、无端猜忌等等的眉来眼去。

我想我是要表达如此意思:一个地下、密谋的团体或其它什么东西,最终走向专制、集权;或者地下、密谋与专制、集权本就是一片纸币的两面而已。并且,如此两面的一片纸币上还浸渍着不容人触摸或靠近的毒汁。

“向2、30年代的共产党学习。”

接下来的一句是:“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党魁,目前的状况下我们需要集中的权力。”

果真如此,就奉还一个“啧啧……嘻嘻……”。我感觉:此时,我仍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抛弃地下和密谋而拥抱公开,是与专制、集权告别的必须和起点。这并非是你面对的专制、集权者拥抱密谋而抛弃公开的缘故。根本的意义在于专制、集权的终结者自己因此绝无了滑向专制、集权者行列而延续、壮大他们势力的可能了。

中国的持不同政见者或异议人士,还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中华文化血液中饱溶着太多、太多各种名头的专制、集权毒汁,不忍痛细挤、紧拧、重绞,终结专制、集权的担子挑不到头是事小,自己也沦落为专制、集权者或帮凶是事大。

我们主张和努力争取的是和平演变。我们所要避免的是中国历史上重复千百遍的改朝换代及其对人和人的创造的毁灭苦果、毒果。正因为如此,公开的价值更当引起我们深思。

至于公开的思想和追求以及提供给民众明确、明智的选择的重要意义,应该明确得多,在此不赘述。

密而谋的地下主张和反辩的常见言辞是保护与反渗透。想一想就会明白,其实是保护了四面八方的来渗透和把自己与民众隔离开去。由哈维尔们在捷克斯洛伐克时代实施的公开抗争,并未因对手的渗透至深而无功。相反,他们离民众和自己的目标是更近而不是更远。

专制、集权者和既得利益者的迫害、打击问题,应该由把握理性与公开之关系之尺度来解决,在此暂不述及。

到阳光下去,把你的所持或异议展示,并勇敢担当,地下、密谋与现代民主化运动和持不同政见无关!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