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几年排戏的经历,简直就象说书。

先是在广告公司做广告片配乐,然后被人叫去给电影作曲,有人见我给电影写音乐便想我大概也可以给戏剧写音乐,这就成了舞台剧的音乐,因常写舞台剧音乐又被一拨演员推为导演,做了导演一发不可收又开始编剧。

人家问我是干什么的,我真的很难回答。其实,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蹭过来,蹭了个导演编剧。

在我们国家,写点文字要演出,比登天还难。有无数学戏文出身的,剧本在家里压了一大箱。究其个中原委,还是我们穷怕了。穷怕的地方,总是很在乎技术和物质力量的。编剧和导演一文一武,后者掌握资源,好比掌握军队,说政变就政变了。是编剧求着导演,不是导演求着编剧。我要是不硬着头皮上导演,在家埋头苦写,怕是到今天还在给作协小头目端茶沏水,或者给地下诗社的老大跑腿提鞋呢。

实际上,如果我们还在台上艺术的框架里忙,还在现代戏剧的原始材料堆里钻,那显然剧本是最紧要的。玩现代艺术(我是相对当代艺术而言)的,搞导演中心制,是瞎扯。曾经有个作家问,是中国文学救了中国电影,还是中国电影救了中国文学?说实在的,文学是那点本钱,是原始股,而电影是经营,是买卖。人写字的没意识到本钱的厉害,自然就由了你去乱做乱发,一旦醒悟过来,就会跟你讲条件。条件谈妥了,自然好;但这几年,经营的是越来越黑,出本钱的也越来越看得紧。结果,经营的胜利冲昏头脑,以为掌握资源就可以让地球不转,于是纷纷躲著作家走,找一两个枪手就弄大片,严重浪费投资人和人民群众的钱。

坏戏剧和坏电影就是这样诞生的。

2006-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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