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和头发相遇的故事4

马克带我去的地方是一个靠近Fitzroy区据说被称之为墨尔本“苏荷区SoHo”的Brunwick街。

Soho(苏荷),原来是South of Hou-ston的缩写;本来是纽约曼克顿内的一个区域,在60年代至70年代开始著名,原因是一群艺术家被该区的廉价租金吸引,开始进占租用渐渐搬走的工厂,变成办公室及摄影楼,其邻近区域也在其后的数十年内急速发展。

上百家的艺廊星罗棋布,几十年来,苏荷已成为前卫艺术的代名词。现在,我们说“SoHo”这个词,代表着、个人、自由、和创意。

但在墨尔本Brunwick街区,也许还不那么被商业化,残旧和前卫交杂、原创艺术家蜷伏在巷弄、改造过的工业厂房中,狭巷中往往别有洞天。

街旁古异楼阁上的工作室说不定隐居着一位正孜孜创作的天才.

在此区域“探险”的确经常遇见让人在意识和感官间受到强烈震憾的景象。

也许马克说得对,没有他的引导,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到这个区域来的。

*

星光下小酒馆里传出风笛和竖琴合奏的音乐,马克抬起头用他修长的手指向天空比划着。

他微笑地对我说:“小时候,我经常在天空作画……”。

他说因为他常梦到天空的景象、譬如飞翔的鸟、飞机、或化为云烟的身体。

她问我:“如果画画,你会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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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来没有人询问过我对于生活的一切有什么观感,我的情绪藏在抽屉或皮包里。

没有人去翻动。却一直在叠放堆积。我很想画一些结网的蜘蛛、画一只警觉而四处张望的蜥蜴、吞吐着舌头舌尖发出机灵的嘶嘶声、陷入危急之前就懂先断尾求生。我的内心既存钢钉又柔若棉絮,我是难以开启的秘室,墙上刻着混乱和犹疑。

我想到一个故事所以就说给马克听;“小时候,我爸爸告诉我,我膝盖的关节里有小金块,所以当你一个人孤零零在世界上因为走头无路感到无助时,可以拿个铁锤,敲开你的关节、取出那些金子”。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讲这么奇怪的故事给我听,若是母亲听到恐怕会担心我会因为“对父亲的权威无可抗拒的信仰、或者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真的敲开膝盖……为了奇怪想象力的出现,父亲通常不会考虑现实存在着什么样的危机”。

我说:“我母亲一向缺乏想象力,对她而言能平平凡凡活到老才算是幸福的人生”。

听完这个故事,马克告诉我:“我的母亲在我八岁时就过逝了,我对她的记忆太少,但想念太多,我一直渴望像母亲一般温暖的记忆再次回到我的心中,但这么多年,我却从没有得到过。”。

*

马克将手伸过来,握着我的手;他说:“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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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比马克年长许多的“我”,到底能对他表露多少真实的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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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是我一个对等的倾诉者或是谈话的对象,尽管这个夜晚安静而愉悦,仅管这个孩子给我的感觉如此干净而善良。【待续】

作者博客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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