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爷这一天,真是灰暗。他去死的心都有了,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呀?朝谁发泄去呢?德全?已经跑了。小玉?她那里还委屈着呢。水丫儿?那是个傻子。槐花,是自己的亲闺女呀?倒霉到家了,心里那个气呀,到什么地方出去呢?

晚上,青皮爷回到家,尽管没有什么可口的酒菜,他还是喝了很多酒。正在他余怒未消,无处发泄的时候,兰兰进来了。兰兰一进门就说:只要你给我开外出打工证明,我什么都答应你。青皮爷一听,马上喜上眉稍,一天的烦恼都没了。他把兰兰抱进里屋,扔在炕上,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就骑在她的身上干起来。兰兰就象个僵尸一样,任凭他摆布。等他把一天的怒气都发泄完了,就哈哈哈大笑着穿好衣服,嘴里大叫着:痛快,痛快。兰兰忍着下身的疼痛,起身穿好衣服后,让他给开打工证明。他说你还外出打什么工,就在我这里干吧,一个月给你一千五百块钱。兰兰坚持要他给开,青皮爷没办法,只得给兰兰开了证明。开完证明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尽顾得发泄怒气了,还没有仔细欣赏兰兰雪白的身体呢。

兰兰拿着打工证明,满脸泪水的回到家,母亲一见她那模样,什么都明白了,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外出打工,就是为了躲避青皮爷的糟蹋,可为了这打工证明,又必须接受青皮爷的糟蹋。天理昭彰啊。

水丫儿在家犯疯病,这几天小玉也不见了。水丫儿是给青皮爷在家里照顾他生活的人,小玉是在办公室照顾青皮爷生活的人。如今这二人都不见了,青皮爷的生活可想而知。可以说是在家里不舒服,在办公室也不舒服,哪都不挨哪,哪都不自在整天的要吃没吃是要喝没喝。在加上对兰兰的余兴未尽,那叫一个难受。晚上实在憋不住了,又去了兰兰家,让兰兰妈一痛棍子给打出来了。

这几天青皮爷正在烦闷头儿上,村里又传出了大棚闹鬼的事情。头一次是大棚发大水,把一个大棚的菜都给淹了。第二次是大棚着火,一个新大棚,烧得干干净净。还有人说看见一个白衣女鬼,经常在大棚那里哭。尤其是晚上,有很多村民都说听见了白衣女鬼的哭声,大家都恨青皮爷,没听见的也说听见过,没见到的也说见到过。说得青皮爷心里发毛,晚上睡觉都不安宁。让人给他买了好几根桃木棍,挂在家里,还是不行。他又找来几个村里的铁哥们商量该怎么办,胖子歪和二混蛋都说要他做法事,请神驱鬼。

于是,青皮爷召开村民大会,要全体村民和他一起驱鬼。村里的人知道他又要钱,就说我们不驱鬼,谁招来的鬼谁去驱。我们又没有做缺德事,我们驱那门子鬼呀?青皮爷转了半天眼珠,也没想出来好办法,只好自己掏钱,请了一个大仙,举行驱鬼仪式,做法驱鬼。

驱鬼那天,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仪式的现场设在那两个出事的蔬菜大棚附近,香案上摆放着一个猪头和两只羊头作为祭祀礼物。由胖子歪二混蛋给操持。大仙要青皮爷身穿孝服,青皮爷开始还不愿意穿,大仙说你不穿孝服,不管事。青皮爷才不得不穿上了,乡亲们见他穿着一身雪白洁净的孝服一瘸一拐的出来时,都取笑他。大家都知道,他亲爹死的时候,他都没穿孝服。

本来是要请林凡主持仪式的,可是林凡说什么也不来,他还不主张青皮爷这么搞,说这是封建迷信。青皮爷可不管他那一套,说他不懂事,但还是由他去吧。这种书呆子没办法和他置气。所以才让那几个[泼皮无赖给操持,反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丢人。

说来也怪,在举行驱鬼的仪式现场,就在仪式刚开始的时候,大仙正在焚烧表章,突然刮起了大风。一阵黄沙裹着大风刮过来,把香案和祭品都刮翻在地上,众人一看,也都惊慌四散了。于是,村里又有了个说法,青皮爷得罪了鬼神,上天要收他了。青皮爷坏事干多了,他是相信有报应的。所以,一连几天他都没出门,说是在家里躲事,这是大仙在走之前给他出的主意。在家里每天和几个哥们喝酒,喝得天昏地暗的。

在家里躲灾这几天,他把自己前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最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水丫儿身上。为什么呢?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水丫儿。你看,是水丫儿先提出来和他离婚,是水丫儿说生活有困难来到青皮爷家的,是水丫儿把那德全介绍过来的,是水丫儿把德全引到家里和他有染,是水丫儿把女儿推给了德全,是水丫儿……总之,一切都是水丫儿引起的。这是个不祥的女人,当初就不应当把她留在家里。

他想了几天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来到水丫儿家,他是来教训水丫儿的。水丫儿的身体刚好一点,槐花正在给她做饭吃。见他爹进来,也没言语,就转身进里屋了,青皮爷也跟了进来。水丫儿见他来了,就说了句,你来干什么?青皮爷说:你还有脸说我来干什么?你说我来干什么呀?我来找你算帐。水丫儿说:你就别再闹了,你再闹下去,让我们娘两个怎么活?青皮爷说你还有脸活着?你们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水丫儿说:槐花刚刚接到法院的录取通知书,孩子就要去市法院上班了,你就积点德吧。青皮爷一听槐花要去法院上班,马上脸色一变。可又一想,女儿毕竟已经是人家的人了,而且娘两个跟了人家一个人,还让人家给甩了,这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看在槐花要去法院上班的份上,青皮爷虽然没有再纠缠下去,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槐花爬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没脸去法院上班。有这样一个爸爸,将来也不名誉。水丫儿说孩子,你就忍了吧,谁让我们摊上了呢。槐花又埋怨母亲,说她不负责任,把德全那样的人领进家来,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把自己的女儿给搭上了。水丫儿听到这里,心里非常难受,就说:孩子,妈自己做的错事,妈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槐花的工作分配到法院后,被分配到民厅做书记员,工作很顺利,槐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家里的烦心事正在逐渐的淡忘,反正事情也是这样了,一切都随它去吧。这天她正在为一个民事案件开厅,下来后,厅长就把她叫过去了,说让她赶紧去医院,她母亲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医院说可能有生命危险,要她有思想准备。

槐花赶到医院,母亲已经去世了。医生说我们尽力了,可是由于耽搁的时间太长,延误了医治时间,没有抢救过来。她悲痛欲绝,放声大哭。正在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突然有有人告诉她,他父亲由于牵扯到母亲的死,被警方拘留了。有是一个晴天霹雳,槐花晕过去了。

警方怀疑水丫儿的死与青皮爷有关,不要说警方,村里的人都怀疑是青皮爷所为,就是槐花也有同样感觉。因为,水丫儿是死在了青皮爷的家里,而且是头部带伤。槐花的一个同学是法医,她请那个同学给母亲验尸,那个同学说母亲的死因很可能是自杀,但没有理论根据。

槐花恨父亲,很不能他永远在监狱里面住着才好呢。可是,现在情况这么复杂,母亲,没有了,父亲又进了监狱,让她怎么办呢?她是最了解母亲和父亲情况的人,由于涉及家庭的隐私,她没办法对任何人讲。现场的情况来看,很显然,是母亲的自杀,而要嫁祸于父亲。她刚干法官,正是需要公正的时候,决不能为了私情让法律失去公正。

于是她到了公安局,把自己所能讲的事情都讲给了警方,于是警方就把青皮爷给放了。青皮爷出来后知道是女儿把自己保出来的,万分感激,觉得还是女儿好。可女儿自从他出来后,一次也没来看过他。他本意是要把女儿接过来的,可谁想女儿根本不领情。即使他们是偶然见面后,她也都不理他。青皮爷为此懊恼之极,但是水丫的死,也给他带来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青皮爷出狱后,最要紧的一件事情就是给水丫儿出殡。因为这事关系到槐花对他的看法,直接影响到他和槐花的父女之间的关系。所以,他要做得尽量不让槐花挑出毛病来,让她没有话说,从而缓和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毕竟现在槐花的亲生母亲死了,毕竟是槐花忍着丧母的悲痛,感念着父女之情,把他从监狱里保出来的。

在槐花的心目中,母亲肯定是父亲逼死的,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原谅过母亲,母亲的死某种意义上讲是父亲的本意,这是槐花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在法律上没有证据,无法证实父亲的犯罪行为。再有,作为法官的她,有这样一个背景的父亲,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要再和父亲保持着那种纯粹的父女之情,已经是万难的事了。

银行的第一笔贷款期限已经到了,林凡说我们已经发展起来了,现在资金也不缺,就把贷款还了吧,胡行长已经催过几次了。青皮爷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出,他的心里还存在着怨恨。于是就顺口说:先等一等吧,我还要再用一用这笔钱。林凡对他的做法大为不解,因为自家的帐户上已经有足够他使用的款项了,为什么还非要使用贷款的钱呢?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青皮爷的这笔贷款,涉及到了今年胡行长的业绩考核,如果过不了关的话,他这个行长就得下来。所以,青皮爷爷知道了他的难处后,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以报当年胡行长要他女儿陪胡行长喝酒的怨恨。

几经周折后,青皮爷的贷款就是不还,胡行长是真的有点急了。他几次请青皮爷喝酒,都没有请成。青皮爷不是今天有事就是明天开会的,总也没工夫。最后,胡行长托到了一个能跟青皮爷说上话的公社副书记,青皮爷才把以前的事情对那个副书记说了。副书记说:那你说怎么圆这场呀?青皮爷说:我听说他胡行长也有个女儿啊……

副书记一听,青皮爷这话是要胡行长的女儿出来陪他喝酒呀?这话怎么给胡行长回呢?没办法,只好原话照回了。于是,副书记就把当年谈贷款的时候,胡行长要他青皮爷女儿陪喝酒的那句话,回了胡行长了。胡行长一听,就说:那是当年一句玩笑话吗,再说也没有真的实现过呀?副书记说:现在青皮爷又认真了,和他有什么理好讲呀,我们公社里的头都和他没有理可讲。你这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是呀,这青皮爷谁也管不了他,管的了他就不是青皮爷了。

结果,这青皮爷还就是愣让胡行长和他的女儿出来,陪着他喝了一回酒,喝酒那天,父女两个极尽小心。但还是让青皮爷把他女儿屁股给摸了,胡行长心里虽然难受,但关乎自己的职业,没办法。喝完这顿酒之后,青皮爷才把那五百万的贷款给胡行长还上。大伙儿都说这青皮爷,真是够青皮的。也有说胡行长当年做得过分,这叫一报还一报。很快,胡行长这事在县里就传成笑话,第二年,胡行长就调走了。

(未完待续)

(本书出版:文化艺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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