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利伟,中国第一个宙航员,怎么说都应该对他表示出一点敬意。自苏联加加林以人类首次进入太空以来,全世界共有二百多人进入过太空,十多人登月,在太空连续工作十几年以上的“联盟号”人们已觉得太老太旧而弃之不用,航天飞机作为定时班车来往于地球和空间站,人类正在为登陆火星而忙得不可开交。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中国人的兴奋和高兴,必竟是中国人自己放鞭炮、娶老婆、生孩子,与四十年前别人放鞭炮、娶老婆、生孩子没任何区别!

在天上是暂时的,而大地是踏实的,在太空说的是空话,回到大地也该说点实话。这点杨利伟做到了。作为人大代表的他在“两会”还说得真好,大意是:他说他在遨游太空时,他从窗户望地球,当他看到伟大祖国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可是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中华民族赖以为傲的长城,证明了在太空能用肉眼见到人类两个伟大工程,埃及金字塔和中国万里长城纯属虚构,无稽之谈。于是,杨宙航员利伟同志提案,建议在中国教课书中删去这个有违科学的提法,正本清源。

其实,这个类似于中世纪十六行爱情诗的描述,只是宙航员们空中看地球的美丽倩影时发出一阵超现实主义的浪漫赞美,可以肯定,世界上没有一个科学家会把它当真,更没有其他民族会想到把它编入教课书中自己搔自己的痒。二十年前就有人作了论证:长城一般宽度为5公尺,最宽处不过10公尺,别说不能与长安街相比,连北京的小胡同都比它宽,充其量只是富豪家中的走廊而已月亮与地球的距离为38万公里,普通卫星一般在350公里400公里之间,以此堆算,从月亮上看长城等于在38——60公里外看一根头发,从卫星上看长城等于350——700公尺外看一根头发,有人说长城有万里长,那也顶多是一根长头发而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杨利伟化了很大的力气,讲了真话,证明了一个实在无需证明的真理。

不过,在鲜花掌声包围中,杨利伟头脑开始昏了,他用第一宇宙速度完成了从真话到胡话的变轨。作为党的十七大代表,面对新华社纪者,面对闪光灯,讲出自己的心里话。他说:作为“三个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在未来的太空可建立党支部,成为世界上最高的党支部,可以在太空(宇宙)中过党的组织生活(原文如此)”此言一出,人们就在怀疑作为一个宇航员在机体上是否健全?在思维上是否完整?在人格上是否缺陷?这是一个面对全人类最新的命题;未来的太空是用来开党代会的吗?

为此,我们可以作一些推演和可行性研究。

为什么放在地球上不去好好的建立党组织,过党组织生活,而非要去漂浮在半空中,有人悬着,有人歪着,有人倒着开党的会?试想一个党的领导一会儿脸对你,一会屁股对你发出谆谆教导时,权威性和严肃性会大打折扣。再者,当一旦失去了大地,失去了水平,左右不清,高低不分,主导者位置不准,没大没小,这对党的垂直一元化领导是很大损害。

开党的会,一要有党员,二要有党旗,船一边在飞,旗一边在飘,有人在宣誓,有人在紧握拳头,有人唱《国际歌》,完全一副“一揽众山小,唯有党最高”党天下的架势,红色卫星,政治卫星,非常好看,问题是如果八个民主党的精英们也想来宇宙中凑凑热闹,翻翻斤斗,练练把式,你一开党代会就会难为人家了,民主党的“花瓶问题”也是世纪难题啊,这点杨利伟同志可能疏忽了。

另外,如果美国(帝国主义)听见中国要在太空中建立人类历史第一个最高的共产党支部后,很着急,也要在更高的轨道上,或者月亮上,或者火星上去建立民主党、共和党的党支部来与此别苗头的话,十三亿中国人民会觉得美国人是聪明还是愚蠢?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真有人想这么干,那么,美国“那莎”(宇航中心)的CEO们肯定会请那些想开党代会的“航天积极分子”,去你妈的回家抱着老婆开会去吧,别到这儿来忽悠!

最后一个问题比较“俗”,就是钱。“神州五号”载着杨利伟遨游地球十四圈,耗时二十一小时又三十分钟,据国务院发言人说,花费了300亿人民币。粗算一下每小时花费近14亿,每分钟2300万,每秒钟38万。好不容易开个会总得象模象样,开头一定得说“在胡总书记为中心的党中央英明正确领导下,然后,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共创和谐社会……”等等,反正一通原版的套话没十分钟是拿不下来的,接着各自谈体会,谈感受,谈未来,有人开始忆苦思甜,说到动情处,鼻子还酸酸地抽泣一下,这一秒钟的抽泣不要紧,几十万元打了水漂。最后宙航员还要向党中央表决心,坚决完成党交托的重任,并向全国人民、港台同胞、海外侨胞问好!这样一算,没10个亿怎么也顶不住杨利伟同志吵着要开的这么一个会,太贵了点吧!

古装的连续剧看多了,有些镜头挥之不去。奴才们在对主子进行SERVICE的时候,一只眼晴总是看着主子的脸色,随着脸色的好坏,奴才们调节自已的力度、广度和深度。杨利伟同志的这番“最高论”尽管自己颇为得意,但没有得到任何官方的赏识和响应,反而恶评如潮,看来他有点低估了十三亿中国人民和胡锦涛总书记的智商了。

杨利伟放着好好的太空研究不做,却兴致勃勃参加了中国方兴未艾“恶搞”运动,原因何在?这与目前国内知识分子的总体现状有关,在专业和仕途之间,知识分子放弃人格,放弃尊严,放弃自已长期的专业,追求社会的最大利益化,听见过谁在进监狱之前放着局长、部长不做的,没有。以说真话始,然后虚话、假话、空话、废话,直到最后自己找不到北了,满口胡话终。中国大多数知识分子还处在这一循环中,乐此不疲。

听说杨利伟又在准备随“神七”“神八”升空,拜托了,会就不要开了,争取在太空中的每分每钞,多作些科学研究和探索,造福人类。知道你也说不出“我的一小步,人类一大步”这样的传世金句,有的时候,真应该知道,什么不说比满口胡说更为珍贵。

送给杨利伟一段升空时还是苏联太空人,下来时已是俄罗斯太空人的一段话,与此共勉。

“我曾经认为自己是个革命者,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发现我只是一个游荡在主义之间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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