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阴暗多雨的季节,/血,/是多么红;/心,/是多么沉重。/(邓垦,“在那个阴暗多雨的季节”,1967年秋)

三十多年来,“野草”同仁们从翩翩少年走到今天,唯一值得提起的事,便是我们用诗的形式,真实地记录了我们的心路历程——满足于一吐为快的心理本能的冲动;始终不渝地保持了“野草”不屈不挠的野性;始终不渝地坚持了对真善美,对自由民主理念的义无反顾的追求。

也许,这些诗并无多高的技巧;但她是泣血的杜鹃,是流泪的红烛,是活生生的生命的搏跳;她既有对假恶丑,对专制政体的鞭笞,又有对诗的形式,对诗的构图、色彩和音乐感的不懈的求索;较之粉饰太平的官方文学,“野草”充分显示出她对中西文化艺术的传承和容纳。

然而,时间的推移可以使事物发生变化,世风的熏陶可以使人的意志产生扭曲。时至今日,“野草”诗友间的友谊虽然尚在,但价值取向已不尽相同。因此,我重新选出这集《野草诗选》,以作为历史的记录和友谊的见证。“世间自有真情在,花落花开两由之。”

诗是个性的产物,绝不能沦为被人玩弄的俗物。

作为一个喜爱写诗的人,“我更愿是一只蜡烛,/去照亮生命幽暗的道路。”/(蔡楚,《爱与愿》,1976、5)

即使点燃自己,烧成灰烬,我们也不能失去自我!

2000年6月6日晨(诗人节)

注:此文是<野草诗选>前言,原载《北京之春》01年3月号(总第9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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