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30日,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一个伟大的中国流亡者在贫病交加中病逝。他生于农历1963年8月12日。噩耗从她妻子那儿传出,激起一阵阵“历史重估”的回荡。曾在十余年前秘密采访过他的老威写道:“有心杀贼入燕京,壮士依旧在远行。”遥遥对应清末谭嗣同在戊戌喋血刑场喊出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然而他躺在长方形纸盒里,二十余名从各地赶去的底层流亡者,陪他妻子、孩子、神思恍惚的战友喻东岳,送了他最后一程。他曾说:“我常常想,1989年5月23号,我应该忍住那口气,别去砸什么老毛像,继续在广场上坚持十一天,然后在六四那天死在北京街头,这样就一切好了。”

亡魂们在天上奔腾、哽咽,似乎永无宁日。他迟到了,可终于加入了他们。老威想:“六四已过去二十八年,保罗∙策兰写过:‘是时候了,石头也该开花了。’可中国的石头没开花,谁也不能对他和他们说安息。”

于是老威翻出旧稿,再次重整这本见证之书,修改润色,补充若干篇什,并将先行的余志坚放在首位。

附录:

《子弹鸦片——天安门大屠杀的生与死》最后修订版目录:

天安门大屠杀之后的地下记忆
——2016年Höhenschönhausen奖答谢辞
这世界是一座窄窄的桥
这个人死了,越过山巅
行为艺术家余志坚(破坏罪,无期徒刑,2017年3月30日在流亡中病逝)
街头勇士王岩(纵火罪,无期徒刑)
死刑犯张茂盛(纵火罪,死缓)
死刑犯董盛坤(纵火罪,死缓)
大屠杀画家武文建(宣传煽动罪,判刑7年)
市民纠察队长刘仪(持械聚众叛乱罪,两次判刑,共14年)
黑豹敢死队长胡中喜(持械聚众叛乱罪,判刑10年)
街头勇士李红旗(流氓、抢劫、夺取武器,数罪并罚,判刑20年)
街头勇士王连会(持械聚众叛乱罪,无期徒刑)
良心犯畲万宝(宣传煽动罪,两次判刑,共16年)
良心犯李海(泄露国家机密罪,判刑9年)
落魄文人刘水(宣传煽动罪,三次劳教教养,坐牢近6年)
诗人李必丰(宣传煽动罪,三次判刑坐牢,共22年)
狱友蒲勇(宣传煽动罪,判刑10年,2002年病逝)
狱友许万平(反革命组织罪,三次判刑坐牢,共23年)
狱友杨伟(宣传煽动罪,判刑3年)
狱友雷凤云(宣传煽动罪,判刑12年)
驯兽师陈云飞(寻衅滋事罪,判刑4年)
同案犯李齐(宣传煽动罪,坐牢7个月)
被抄家者廖亦武(宣传煽动罪,判刑4年)
202位大屠杀死难者名单——天安门母亲群体搜集
49位大屠杀伤残者名单——天安门母亲群体搜集
真相说明书——丁子霖 蒋培坤
岁末寻访——丁子霖 蒋培坤
2011:六四暴徒还在狱中——孙立勇
本版后记——曹雅学

《中国人权双周刊》2017年04月18日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