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神的义正在这福音上显明出来;这义是本于信,以至于信。”(罗马书一:17)

神的义,在耶稣基督身上显明出来。耶稣基督作为道成肉身的人,具有完全的人性。耶稣基督作为完全人的十字架道路,显出了人的不义,并同时给那个时代不信的人定了罪。

“因为 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或作审判世人下同),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经定了,因为他不信 神独生子的名。”(约翰福音三:17-18)那些不相信耶稣基督的人,耶稣基督作为具有完全人性的人已经走出了人类的困境,胜过了世界和十字架的咒诅,他们的不信也就定了他们自己的罪。

刘晓波说:“我没有敌人。”刘晓波已经用他的生命来实践了自己的信念。那些依然活在阶级斗争,敌人意识里的人,他们不相信刘晓波的信念,诋毁刘晓波,实际上他们也因为他们的不信和诋毁,自己定了自己的罪。

在一个人人都说谎话的时代,一个坚持说真话的人就定了那个时代的罪;在一个人人都淫乱的时代,一个坚持敬虔度日的人就定了那个时代的罪;在一个人人都自私自利的时代,一个追求公义的人就定了那个时代罪。刘晓波的死,也定了那个时代的罪。

亚伯拉罕在一个不信神的时代,他因为信就被神称义了。亚伯拉罕的义,就显出那个时代其他人的不义。刘晓波在1989年天安门广场从砸枪那一刻,就开始践行他的“和平理性”“非暴力”之路,近三十年不放弃,始终如一的坚守,让人不由得敬佩。这期间,他有认罪、悔罪的污点,但这些都让刘晓波的人物形象更见真实丰满。

没有耶稣基督,人民永远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耶稣荣入圣城,人民高呼“和散那”,其实和山呼万岁差不多,一周时间不到,高呼“钉祂十字架”“钉祂十字架”的依然是他们:人民。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一边为他们流血,一边还要对上帝说:“赦免他们吧,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刘晓波说:“我没有敌人。”刘晓波死在了监狱。耶稣说:“要爱你的仇敌,为逼迫你的人祷告。”耶稣死在了十字架上。人民厌弃了耶稣基督,本丢彼拉多也厌弃了耶稣基督。刘晓波说:“我没有敌人。”那些活在阶级,敌人意识里的人不理解刘晓波,认为这是软弱这是妥协这是投降。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是极端的不合作,这是最具威胁的反抗。

我写了一首小诗:《我没有敌人》

如果陆地上的一个国家
已经无法容忍“我没有敌人”
海洋,是不是就能把他容下

如果天空真的有一扇门
监狱,因为有你而渐渐地
变成了十字架

如果人流出的血
在地下,真的有声音
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你就赦免他们吧

2017年8月14日 于长沙

这是纪念刘晓波的。诗歌最后一句里的“你”当然是指耶稣基督。

耶稣基督拣选了十二个门徒,他们宣扬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的道路,终于改变了世界。天国,新天新地必然有实现的一天。没有上帝拣选我们成为上帝的选民,那么所谓的民主,只可能选出满足人私欲的撒但。

一个人登上月球,整个人类的视野和高度就到达了月球。一个民族精神的视野和深度,往往就是那个民族中某一个或某一群人的视野和深度。刘晓波用他“我没有敌人”的一致言行把我们这个民族带入了一个新的高度,让我们拥有了新的视野和思想的深度。刘晓波在写给诗人廖亦武的信中说:与其他共产黑幕中的人物相比,我们都称不上真正的硬汉子。这么多年的大悲剧,我们仍然没有一个道义巨人,类似哈威尔。为了所有人都有自私的权利,必须有一个道义巨人无私地牺牲。为 了争取到一个「消极自由」(不受权力的任意强制),必须有一种积极抗争的意志。历史没有必然,一个殉难者的出现就会彻底改变一个民族的灵魂,提升人的精神品质。甘地是偶然,哈威尔是偶然, 二千年前那个生于马槽的农家孩子更是偶然。人的提升就是靠这些偶然诞生的个人完成的。不能指望大众的集体良知,只能依靠伟大的个人良知凝聚起懦弱的大众。特别是我们这个民族,更需要道义巨人,典范的感召力是无穷的,一个符号可以唤起太多的道义资源。例如方励之能走出美国大使馆,或赵紫阳能够在下台后仍然主动抗争,或北岛不出国。 「六・四」以后的沉寂与遗忘,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道义巨人 。

刘晓波认为的“偶然”在我看来都是必然。刘晓波这次看似“偶然”的结局,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必然。他已经深思熟虑了。耶稣基督钉十字架被刘晓波认为是偶然,其实旧约早有预言,而且耶稣基督自己也清楚最后的结局。耶稣基督知道自己的时间。刘晓波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因着信,而愿意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只是这信,是基于对人的道德意义上的相信。我不晓得刘晓波上面的这些话能让多少良心被唤醒;又有多少曾经死去的人会复活?

据说,有人给刘晓波传福音,刘晓波说找不到一个让他佩服的基督徒。我想这个“找不到让他佩服”的基督徒,一定是指在中国范围内,而不是世界范围里的。我多么希望是一个说“爱你的仇敌,为逼迫你人祷告”的基督徒能站在刘晓波的位置上来担当这个时代罪,死在监狱或十字架上。这样刘晓波或许就会放下“我没有敌人”,而走向“爱你的仇敌”了。

我现在想找一个让我佩服的基督徒能超过刘晓波,但我确实也没找到。也许在未来会有,但只有上帝知道在什么时候。

刘晓波的道德感召力:这是人的义,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人们在殉道者的血里看见上帝:人们才会看见神的义。刘晓波读了许多神学书籍。约伯,在他生命的最后那一刻,才认识到神的义。我不晓得刘晓波最后是不是像约伯一样。

作为基督徒,我有十万个软弱,但靠着主,就重又坚强了。作为基督徒,我们都需要面对一个问题:我们是否准备好了要为我们的信仰殉道?

2017年8月29日 于长沙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