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洪峰

告别因特拉肯后,继续黄金列车之路的下半段(从琉森到因特拉肯只是这条无与的上半段),下一段从因特拉肯到日内瓦湖畔的高级度假城市蒙投,尤丽娅老公说,“教你终身难忘!”还有蒙投的西庸堡,瑞士代表性的中世纪古堡,也想去参观一下。

西庸堡

日内万湖上的中世纪城堡西庸堡,因诗人拜伦的诗《西庸的囚徒》而成为瑞士最多人参观的古堡。

在双西蒙上车后,上来两个男子,一个坐我对面,一个坐我旁边,两个都是高大英俊的帅哥,尤其是对面较年轻的,有一张希腊雕像般的俊脸。两人上车后一直谈过不停。过了一会我发现对面那位正含情脉脉地瞧着旁边那位,又用手抚摸旁边那位的膝头,过了一会两人的手开始交握在一起。迟钝的我最初以为这只是两位哥们兄弟亲密的肢体语言,到中途两人要下车时才醒悟到,这原来是一对同性恋人,年轻的帅哥还戴着一对撩人的耳环。这是浪漫的黄金列车上漪丽的一幕。

在蒙投参观了西庸古堡后,乘车东去,进入宽广的隆河平原。山峰退到了天极两边,在亲近过从琉森到蒙投的山水后,不免略嫌这一段路景貌平淡无奇。

马塔河谷两侧的高峰

马塔河谷两侧的高峰。

到威什普,一个进入则马特的交通路口,换上了窄轨的马特洪峰列车。这是专门为马特洪峰观光而建造的高山峡谷铁路,亦为瑞士另一条观光铁路线冰河列车的下半段。

火红的马特洪列车沿险峻的马塔河谷进入阿尔卑斯山的腹地,从则马特奔泻而来的马塔河,水流湍急,滚滚而下,挟带着上游沖下来的砾石,河水为浑浊的灰白色,因河水狂野河床平浅,沿河有许多险滩,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砾石。河岸垒砌了巨石加固。河谷狭窄,两边峭壁夹峙耸立万丈,非常壮观。这条高山峡谷是万年前被冰川利刃劈开形成的。其景貌又与黄金列车路线田园牧歌风景完全迥异。

列车在悬崖和激流中间拉著有齿轮的铁轨艰难而吃力地向深山爬升,因齿轨摩擦剧烈,列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列车不时驰过悬空的铁桥,探头下望,深不可测。

车厢窗边有个半圆形小几,标有沿途各站的地名和标高。车到一个叫Randa的站,海拔1439公尺,河谷较为宽敞,有个小村庄,但两岸峭壁千仞,仰之可以说是直上云霄,看得人惊心动魄。旁边一位瑞士当地人告诉我。Randa是整个阿尔卑斯山落差最大的峡谷地区,从谷底到谷峰落差竟然有3000公尺。东岸的德姆峰标高4545公尺,西岸的威斯洪峰海拔4505公尺。这两座雪峰在阿尔卑斯山高峰中高度排名第三和第四。

因高山壁立,没有缓坡,马塔峡谷以Randa最为险要,多次发生雪崩和山崩。1819年雪崩将整个山脚下的村庄Randa完全掩埋。1991年山崩形成的泥石流再次摧毁村庄,还使马特洪火车中断了105天。

山体右侧可见1991年泥石流痕迹

火车上没有拍照,这是网上下载的。在山体右侧可见1991年泥石流痕迹。

列车继续缓缓爬升,黄昏时抵达终点,海拔1631公尺的马塔溪谷旁群峰环绕的山村则马特。这里已是道路尽头,再南下十公里就是意大利,虽然近在咫尺,但中间隔着3000公尺高的莽莽冰川,没有隘口可通,要去意大利,需再出马塔河谷,坐火车从威什普往东到布里克,再南下穿越阿尔卑斯山,兜了一个大圈。

山村则马特

马特洪峰脚下的山村则马特,穿村而过的马塔河源头是山上的冰川。

小旅馆Alfa

我住宿的小旅馆Alfa

酒店Alfa在村庄班豪夫道后面狂野奔流的马塔河畔,后园有一片盛开着百花的草地,用篱笆围着,紧挨着一间典型的阿尔普小屋(瑞士山民储藏食物过冬的房子)。险峻的山峰环绕的山村夜色来得早,在房间放好行李,天已黑了。下着微雨,空气干净清新,吸入肺腑有一股甘甜之味。这是一个禁绝汽车远离尘世的山村,驾车人必须把座驾停泊在通往则马特的前一站修特,再改搭火车,才能进入则马特。

山村则马特2

到街上吃了晚饭,回酒店,撞见先前认识的荷兰老人,用轮椅推着他的老妻慢慢过来。老太太说,她这是第二次来则马特。年轻时与丈夫来过滑雪,爱上了则马特,一直希望再来,但现在老了腿不行了。到篱笆前的羊肠小道,男子收起轮椅,我欲上前搀扶老太太,但老太太拒绝,说她可以扶着篱笆慢慢行,“我这两条腿需要运动。”

山村则马特3

一早起来,在餐厅吃早餐,隔着玻璃向外一望,一座浴在金色阳光中的棱形雪峰像一只巨鹰兀立在村庄之后,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棱形雪峰像一只巨鹰兀立在村庄之后

这就是我转三次车,绕一个大圈而来的目标:瑞士阿尔卑斯山地标马特洪峰。以此种方式与它打照面,是我未能意想得到的。

阿尔卑斯山的雪峰之王

这座拔地而起,直指蓝天的雪峰是阿尔卑斯山的雪峰之王,以它那独特的山型傲视着外貌平庸的群峰。未来过雄奇险峻的马塔山谷朝拜过这座金字塔雪峰的旅者,未算领略过阿尔卑斯山的真髓。

但在游者的世界中,少女峰的名气远较这座雪峰之王更广为人知。我想,这大概是,在阿尔卑斯山北脉的少女峰,同其并肩而立的艾格峰,僧侣峰,在伯恩高地形成一堵雄壮的巨墙,面向着瑞士最繁荣,交通最便利的西北地区,自古以来给南来北往的游子以视觉强大的沖击力,歌德,雪莱,拜伦,这些骚人墨客都曾虔敬仰望予以讴歌。

而马特洪峰则隐藏在一个山高谷深的莽原中,地形复杂,交通极之不便,其山脚下的贫穷小村则马特,是在英国登山家爱德华?温伯1865年成功攻顶马特洪峰的消息震惊西欧后才为世人所知,或曰“被人发现”(当时新闻如此报导)。

据说当时的则马特与其他阿尔卑斯山地的村民们生活非常贫穷,登山揽胜的外国人(主要是英国人)来了,小孩女人们就拿着山货及手造工艺品蜂拥而上死缠不休,像赶不走的成堆苍蝇一样,非要在这些外国人身上赚上两文钱不可。这种难堪的景象今天在第三世界旅游是常见事,但很难想像一百多年的瑞士也曾如此。可见尊严对于贫穷而言是一种奢侈品,古今中外皆然。

两座雪峰都是阿尔卑斯山雪原高山雄伟壮观自然美的极致。如果要说差异,少女峰以天下秀称世,而马特洪峰则以天下险闻名。在交通不便利的年代,少女峰可以游人不绝,连英帝国维多利亚女王也曾前往揽胜,马特洪峰则被视为只能是探险冒险者才有勇气闯入的禁地。

清晨八点,在村庄的北端搭早班的登山火车前往标高3130公尺的戈勒山脊,眺望马特洪峰最佳之点。随着红色的列车不断升高,北面远远退去的则马特就像一个不断缩小的美丽盆景。

火车

蔡咏梅

眺望马特洪峰

随着红色的列车不断升高,北面远远退去的则马特就像一个不断缩小的美丽盆景

因为尚早,车上不少乘客,一看就知不是观光客,有位少女还穿着高跟鞋。原来是赶到山上观景台上班的员工。旁边的男子拎着一大袋东西,他告诉我说,是他的画具。他来自苏格兰,爱上了马特洪峰,在戈勒观景台卖画已有16年。我脑子里转着一些八卦的念头:是什么样的热爱使他日复一日十六年地对着同一个美景而不会厌倦(或曰出现审美疲劳)?背后会否有传奇的故事或什么人生的无奈,陷进去就出不来了?但最终没有问他。只当就是一种对某种绝世之美的癡迷吧!

在险峻的山谷爬升了一千五百公尺,终于到了号称欧洲最高的世外火车站(少女峰火车站海拔更高,但最后一千公尺是在隧道中)戈勒观景台。这个观景台有餐厅,一个三星级酒店(据说是瑞士最高的高山酒店),一个礼品店,还有一个天文站。

欧洲最高的世外火车站

戈勒观景台

戈勒山脊好像是一个巨盆中央的一个台地。站在这个台地上,极目环视一周,是360度连绵不尽的皑皑雪原雪峰一直延伸到天极,仅超过四千公尺的雪峰有26座,正对着观景台的便是阿尔卑斯山第二高峰罗莎峰,在罗莎峰下有一条巨大白练一直流泻到观景台下面。这就是欧洲第二大冰川戈勒冰川。这是我平生所见最震撼的景色。

雪峰迭起,但所有的视线都被吸引到西面的那座卓立不群金子塔型的马特洪峰,其余诸峰有的或许比马特洪峰高,但在一片雪原中只是稍有少许突出,多数外形模糊,缺乏个性,如不是观景台的指示牌,实在是认不出来那些高高低低的雪峰谁是谁。我只努力地去找出罗莎峰,毕竟它在阿尔卑斯山诸峰排位中,只屈居于白朗峰之下。

戈勒山脊好像是一个巨盆中央的一个台地

马特洪峰是个奇特的四面锥体,每一面刚好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在戈勒山脊,清晨的金色阳光刚好投射在马特洪峰最著名的东面,那个令人生畏的垂直一千二百公尺的绝壁,到峰顶时,峭拔的绝壁突然向前昂然翘起,状如锋利鹰嘴,。这和我在则马特看到的马特洪峰略有不同,在马特洪峰东南一隅的山村可同时看到这座巨峰的北面和东面,雄浑粗壮结实,给人少许压迫感。据说中世纪的则马特山民将之视为魔鬼之山,充满敬畏,从来未敢起过攀登征服的念头。但在戈勒山脊,这只兀立天地之间的巨大山鹰披着闪闪的银白雪光,背衬着没有一丝云彩蓝如宝石的无极天幕,有一种傲岸的伟大,又有一种令人感到亲切的和谐美。

我屏息敛气,全神贯注地仰望着,内心感动不已。恍惚间,好像有一股热流从那白色金字塔那边传过来,源源不断注入我的体中。山上的空气清凉冷冽,但我的心却温暖舒适。

仅安静了片刻,一个台湾来的旅行团大声喧嚷着步出了车站。车站前方,面对马特洪峰有一个木架平台。导游指挥着,台湾游客站上平台,以马特洪峰作背景来了个大合照。做生意的摄影师还牵来一头壮硕的圣伯纳犬作道具。旋踵间旅行团走了,戈勒山脊复归平静。但下一列车又到了,涌来更多的旅行团,随后一车车,台湾的,香港的,日本的,韩国的,也有中国大陆的……奇怪!多数是东亚人。

在观景台上上下下走动,以各种角度观看马特洪峰,四周的连绵雪峰,脚下的冰川,竟然丝毫感受不到高海拔稀薄空气的作祟,或许是人太兴奋,体内肾上腺素上升的原因吧!

留恋多时,才依依不舍搭乘火车到下一站的罗登波登(标高2819m),开始蜿蜒徒步下行往下一站。罗登波登车站外,一堆褐红色巖石旁有个山地小教堂,人字型的屋顶是用阿尔卑斯山灰白色片巖造的屋瓦,教堂门口的木凳上有三个登山客在歇气,与背后巨大的金字塔型的马特洪峰,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这是一道相当陡峭的下坡路,有几个韩国女孩和一个日本旅行团分散在这条山路上。我保护着受过伤的双膝,小心翼翼往下走。转过一道坡,正对马特洪峰出现一潭碧水,湖边耸立一座黝黑巨巖,据说是攀巖者的场地。此时,蓝天无云,山谷无风,马特洪峰的银白色尖锥清晰地倒影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

利菲尔湖

投影在利菲尔湖水中的马特洪峰是最标准的马特洪峰明信片,坐香港地铁,一个电视屏幕上的的瑞士牛奶广告也是这张标准像。虽然都知买任何一张明信片无论如何都比自己拍摄的高明,但大家仍纷纷举起相机,要把这人一生难忘的美景装进自己的相机中。

为什么不买一张明信片作替代?我以前旅游对着天下美景就常常是买明信片留纪念。现在大家不管自己拍得多烂,都要兴致勃勃地大拍特拍,这当然与相机数码化有关,拍照已不要成本。但我想,亲自拍摄,对个人来说,好歹算是一个创作,会给自己带来一种成就感,满足个人一点小小的创作欲望,另外还会使人有一种亲历的现场感。此时此刻,我拍照,我存在于此。以后,隔着时空,凭着自己的创作,我们可以随时返回那被深深感动的彼时彼刻。

再下坡,前面有一个更小的湖,湖边长满像是水仙花的水草,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绿色的水草,深蓝色的湖水,水中的雪峰倒影,黑色褐红色的岸边巖石,美丽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前面有一个更小的湖

此处海拔两三千公尺,冬季冰天雪地,但在春夏这个生命的季节,阿尔卑斯山的高山植物正在抢时间传宗接代,延续它们的物种,用美丽的高山花卉点缀着阿尔卑斯山的生命。

站在湖边水仙丛中拍照时,如雾的白云从山谷中升起,天更蓝,若有若无的白色轻纱轻抚着马特洪峰山腰,这时的马特洪峰整个山体晶莹剔透,像一枚披着轻纱的巨大鉆石。

我佩服日本人十分认真的学习求知精神,即或是大众化的旅游,他们也以学习的态度去对待。中国(包括港澳)的旅游团无非是在戈勒山脊的观景台拍两张到此一游的照片,稍事逗留即乘火车绝尘而去。但日本人却原意花时间到山中健行,不时停下来细心倾听导游向他们介绍阿尔卑斯山的植物生态花花草草。可惜我不懂日文,不能占便宜旁听。但在他们俯首研究花草时,我也凑过去看过究竟。有一团淡绿的地衣,他们个个用手去摸了摸,我也试了一下,硬如钢丝。大概这是为适应寒冷多风多雪高山气候而进化的结果。

淡绿的地衣硬如钢丝

据说阿尔卑斯山的野花多达几百种,虽然花朵细小,但俯下身来细细欣赏,每一朵小花花瓣都很娇艳,惹人爱怜。花型如同人工培育的花卉一样,也是千姿百态,繁复美丽。我在所带的资料指引下,认出了两种小花:冰川金凤花和法国菊。两种都是生长在严缝中的花卉,冰川金凤是白色花瓣黄色花蕊,法国菊是纯黄色。

冰川金凤是白色花瓣黄色花蕊

转过这座小湖,在一个背靠马特洪峰的缓坡上,一群半身黑半身白的山羊正埋首吃草。在少女峰时见得最多的是牛群,来到则马特后只见羊不见牛,或许则马特山区更险峻陡峭,只适宜善于攀登的山羊生存。

正午时分,丽日悬空,山谷中的水气蒸发上升,浓厚的白云从山腰升起,飘绕在马特洪峰和群峰之间。远望过去,前面的下坡路被视野遮断,前面的行山人面对高耸如云的雪峰,脚下是一片白云汹涌,好像走到了山道的尽头,似乎再朝前走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谷。

脚下是一片白云汹涌1

脚下是一片白云汹涌2

到下一站的利菲尔堡,车还未到,我躺在阳光下的绿坡上,将防风衣的帽子拉下来盖住脸,闭着眼睛,享受着阿尔卑斯山的阳光,青草的芳香,和熙的微风,感受着人和自然的合体。

回到则马特后,立即赶到缆车站,打算上到海拔3818公尺的小马特洪峰,但被告知时间已晚,因上小特洪峰需转多道缆车,于是我改变计划坐缆车到海拔2552公尺的黑潭山脊,则马特区离马特洪峰最近的一个山头。

坐缆车

从黑潭山脊是与则马特同一角度观看马特洪峰,可看到其北东两面。这是离马特洪峰最近的山头,此处望去,马特洪峰好像近在咫尺。一辆直升飞机在山峰穿梭,为翻修缆车站运送材料。当飞到马特洪峰上空时,我立即抓拍了一张直升机与马特洪峰的合影。

直升机与马特洪峰的合影

远远看到几个登山者柱着登山杖,向马特洪峰方向前去。他们是否前往马特洪峰山腰海拔3500公尺处的著名山中小屋(马特洪峰登顶营地),留宿一夜,然后再在凌晨时分,摸黑沿着山体东面和北面交界的垂直棱线上到峰顶?

几个登山者柱着登山杖,向马特洪峰方向前去

黑潭山脊是从东面和北面登上马特洪峰的必经之途,而盛夏八月又恰好是登顶的最佳时机。

或许不是。因为马特洪峰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或许他们只是朝着那个令人向往的方向作有限度的尝试而已。即或只前往那山间小屋过夜,健行资料说,也需要强壮的体魄和脚力,其中要攀登一道在垂直的巖壁上架起的令人胆寒的钢梯。每年盛夏平均有四千人在山中小屋过夜,其中三千人尝试登顶,但有多少人最后真的成功登顶,没有数字可查。但有这样的数字:每年夏天,马特洪峰山难救援队平均会出动四十次,其中十二次是有人遇难的失败拯救。

马特洪峰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

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欧洲人掀起攀登阿尔卑斯山高峰的热潮,从第一高峰的白朗峰开始,海拔四千公尺的高峰一座座被征服,但马特洪峰由于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型使得在长达几十年时间无人敢于尝试,有登山家甚至预言,这是一座不可征服的山峰。终于,在白朗峰被攻顶79年后,少女峰被征服54年后,阿尔卑斯山这最后一座未被人类登顶的标高四千尺以上的雪峰才首次被人类踩在脚下。

但这是一场悲剧的登峰,英国登山家爱德华?温伯带领的一行七人成功登顶后,却不幸下山时四人跌落万丈冰原丧生,只得温伯等三人生还。自这次灾难登顶起一百多年来,已有五百多登山者葬身在攀登这座银色金字塔的险途上。

爱德华温伯首次登顶马特洪峰的巨大灾难

爱德华温伯首次登顶马特洪峰的巨大灾难。

读着这些令人敬畏的资料,看着那些沿着当年温伯登顶的山道,朝向马特洪峰的山中小屋而去,慢慢缩小最后消失于无形的背影,原本恬淡的内心不由得波动起来,想像着在那近乎垂直的山脊棱线上,顶着寒风、低温,克服着低氧和重力一寸寸向上攀爬的危险,艰难和刺激,而登顶后四野环望连绵雪峰尽在脚下的状景,突发奇想:如果我尚年轻,是否也会去尝试冒一下险,即或不登顶,是否也可攀到那山中小屋近距离地去亲近这座伟大的雪峰?

或许吧。可惜我已不再年轻。

开放2017-12-08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