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很久没有过那种——自从跟女朋友分手——天崩地陷的感觉,整个人都要活埋在时间的废墟里,腐烂风干,直到成为青春的尘埃。
还活着,德雷的第一个感觉如此。看着墙上疲惫的时钟,德雷想那不过也只是一种象征,表示过去的后悔,未来的绝望和当下的不可阻挡。
德雷的第一份工作没有持续到一年,确切地说距离他的预期只差十三天十四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那天德雷上班又迟到了,他站在那栋摩天大楼脚下,仰头看着双子塔中间一线天空,蔚蓝如海,想到那个暑假疯狂的爱着的那个女孩,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德雷每天下班第一个事就是打开电脑看看她的即时通讯软件,刷一下她的脸书网,看看她是否又陪着新男友去旅游了,是不是又变胖了,是不是结婚了。德雷很长时间没有跟她讲过话,因为确实不敢也不必讲些什么,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过了。
等到德雷回过神来,细细高高的骆驼正弯着长脖子在他面前登记。德雷想自己怎么又迟到了,这下不好办了。骆驼说德雷你怎么又迟到了,一次两次行,怎么三番五次地迟到。德雷说好骆驼,路上堵车,公交抛锚了。再饶我一次吧。
骆驼正要放德雷进去,主管汪先生走了过来。汪先生总是背着手,一身笔挺的休闲西装干干净净的就像他的下巴,长长的尖皮鞋踩着木地板,声音清脆。
汪先生说德雷你迟到了,按规定这个月的全勤奖全部扣除,你迟到超过十分钟,按规定需要上交本日工资的50%作为惩罚。
德雷脑袋嗡的一声。理智告诉他没多少钱,不值得。
五分钟后,汪先生走到德雷的座位前甩下一大堆报告,那是德雷两天之内直到昨晚——确切地说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才完成的报告。汪先生说这些报告怎么都不像是德雷这样学历的人的水平,并且不知所云,%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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