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黑云里的闪电,留下一道划破黑暗的亮光,瞬间来去。

不愿意接受柏光离去的现实,消息传来,平时十分钟写完的工作日志,整整一夜,不能动笔,坐在那里,心里发紧、脑子里发空…..

陈子明走了,刘晓波走了,…天水走了,柏光也突然走了…

我们这一代,因为身体和年龄,到了界线;因为政治风云聚变,环境残酷;就这样,一个一个慢慢或突然离去…

与柏光,没什么私交,没一起吃过几次饭,没一起聊过几次天,没合作过具体事….他的离去却像身边的亲人突然离去一样,让我心绪难安….。

一向骄傲孤独的苗苗给柏光很高的评价,说他是一个民间活动家成功典范,为中美民国共同体做出无可比拟的贡献…. 谢燕宜律师非常真切的写出柏光做光做盐基督里的生命历程…. 与柏光虽然没有生来的血缘关系,但都属于先天既有的政治和信仰里的共同生命体。

一起在地上走天路的共同肢体和伙伴,提前去了天堂,留下者心里发空,孤独感袭来….

柏光出道之始,我们生活轨迹可能没有交集,但我必然关注他的一切,他属于“北大帮”,八九后,民主人权圈里站在抗争一线的基本以北大清华为主,我的“老领导”“新领导”也以北大人为主,王有才、天成、李海、胡石根、滕彪、亚峰….,

民主人权圈子本来就不大,柏光为自由和公义所做的一切,自然在我们共同的关注里。

我个人和柏光有三次交集:一是在胡星斗教授主办的公民产权保护研究院都有兼职,他搞法务,我搞调研… 二是在赵岩与柏光共同搞的几个访民案子里,我也从其他角度参与过一些事情… 三是与黑龙江农场维权领袖刘杰大姐的交情,我们两个是亲自到过大姐被抢夺的九百亩农场土地现场调研探访过的“圈里人”…

我们一起参加过几次研讨会 亚峰也曾邀请柏光和我几个朋友一起深入探讨时政和路径…. 柏光身上透着一股深深的孤独,不仅是因为他的沉默寡言,而是他与生俱来类似于林肯那种悲天怜人的生命情怀,少年时期埋下勇于叛逆抗争却无处播撒心灵自由的种子,让他在这末日的时代里,留下孤独个体奋争的身影…

2014年底,我们在美国一起参加傅牧师组织的活动,和柏光一起吃住十几天,一起参加会议,一起培训,一起参观…算是在一块最长的时间,我总是跟他开一些玩笑,希望看到他咧嘴一笑的样子,我们虽然很少谈政治或信仰话题,我们类似的少儿经历和我们成长后共同的信念,让我们有一股无需互相多言的默契。

一天,他说,本希望你在搞矿业投资时候,给我弄一个大案子做做,挣点钱…我苦笑着回答他,我能自己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怎能让你也搭进去呢!他笑了笑,是啊,官匪和土豪,集黑恶狠毒无耻为一体,我们是虎口谋食啊! 基督徒常常会说苦难是上帝化了妆的祝福,而苦难真的临头时候,一般都是不愿意选择上帝这种祝福方式,柏光嘴上从不说这话,却用四十九年的生命,把生命的苦难,政治的苦难,转化为光明的力量,他用使徒般的生命历程,把政治理想,把信仰亮光,影印在地上和人间,他活出了一个信徒忍耐苦难和顺服公义并胜过世俗的模样。

皇权压城黑暗来,义士超然含笑去。柏光兄弟,我们的生命永远在正义和公义里合一,请你的在天之灵,继续为我们祝福,加添我们生命的力量,胜过黑夜,走到天明。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