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推出了五篇文章，總共歸於底下五個專欄：《認識問題》、
《運動留痕》、《迫害實錄》、《文藝春秋》、以及《台灣問題》各
一篇。下面我們來簡介各篇文章。


認識問題

　　◆《美、加不許孔子學院剝奪言論自由（兩篇）》

　　　◇美國之音：《美政府問責辦公室發佈關於孔子學院的調查報
　　　　告》──“應新澤西州共和黨眾議員克里斯．史密斯和俄亥
　　　　俄州共和黨參議員羅伯．波特曼的要求，美國政府問責辦公
　　　　室週三發佈了一份有關中國政府資助的美國大學孔子學院的
　　　　新報告。／美國政府問責辦公室採訪了美國十所孔子學院的
　　　　官員，公佈了一些學校官員和研究人員對中國對孔子學院的
　　　　影響表示嚴重關切的報告。/這些關切包括：中國政府資助
　　　　的孔子學院可能會導致學術審查，國家漢辦影響著孔子學院
　　　　的招聘程序，有孔子學院的學校可能不願舉辦一些旨在批判
　　　　中國的主題活動，比如涉及西藏、台灣或天安門的活動。”

　　　◇自由亞洲電台：《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將關閉孔子學院》
　　　　──“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教育廳長多米尼克．卡迪接受加
　　　　拿大國家廣播電視訪問時提到，因為擔心孔子學院的教師只
　　　　教授中國共產黨所贊同的內容，將中國的一維視角融入學
　　　　校，因此計劃6月時關閉該項目，已經向孔子學院發出了終
　　　　止計劃的意向書。”


運動留痕

　　◆李悔之：《“民國公子”張先痴的“格拉古”傳奇》──本刊
　　　剛剛報導兩篇悼念張先痴的文章。為了讓大家更加了解張先生
　　　一生的傳奇，我們接著在這裡轉載他的朋友在台灣出版了他的
　　　《格拉古實錄》後、因欣慰、高興與感動、敬佩而精心寫出的
　　　他的傳奇的一生──他曾經

　　　　　是孩子；是才子；是天之驕子；
　　　　　一度是傻子；是瘋瘋子；是“回頭浪子”；

　　　最終

　　　　　是赤子；是刀子；是過河卒子”。


迫害實錄

　　◆自由亞洲電台：《佳士工人聲援團骨幹真認罪嗎？（四篇）》
　　　──對於佳士工人聲援領袖的四個骨幹──中山大學畢業生沈
　　　夢雨外，北大畢業生岳昕，以及左翼網站《時代先鋒網》的顧
　　　佳悅和鄭永明──“真認罪嗎？”給予個別而具體的審視。


文藝春秋

　　◆徐賁：《紅色教育如何戕害心智》──“與所有的惡搞一樣，
　　　‘列寧是蘑菇’只是一個玩笑，並沒有觸及列寧主義的本質和
　　　一個多世紀以來對人類世界的嚴重政治惡果。但是，古廖金節
　　　目那種始料未及的觀眾效應卻讓我們看到，真正重要的問題當
　　　然不是‘列寧是不是蘑菇’，而是：一旦專制社會開放起來，
　　　對習慣於思想統治和灌輸的民眾來說，開放社會中的那種自由
　　　媒體究竟有多大的意義和作用？即便自由來了，那些一輩子生
　　　活在紅色神話中，或是正在接受其教育的人們，已經準備好運
　　　用自己的自由了嗎？如果沒有，自由會給他們帶來一個比神話
　　　更好的現實世界嗎？為更好地準備這一天的到來，我們今天又
　　　該做些什麼？”


台灣問題

　　◆自由亞洲電台：《韓國瑜：目前在台談統一．完全沒市場》
　　　──國民黨身份的高雄市長韓國瑜看起來比別的國民黨天王來
　　　得厲害。比如，他說“目前在台灣談‘統一’，完全沒有市
　　　場！”“這個時候，任何政治菁英講統一，是跟廣大台灣民眾
　　　民意相違背的。”因為，“現在此時此刻的台灣大多數的民
　　　眾，對統一絕對是處於一種疑慮的心理狀態，甚至是恐懼的、
　　　拒絕的。”等等。但是，他也有一個嚴重的“國民黨人”共
　　　識：就是承認“九二共識”，堅持“一中各表”。因為，事實
　　　上，中共當局明白拒絕台灣“一中各表”，則它的“九二共
　　　識”就不含“一中各表”。但是，國民黨當局則堅持“一中各
　　　表”，則它的“九二共識”含有“一中各表”──事實上，這
　　　就表明九二會議沒有共識，也就是說：所謂的“九二共識”乃
　　　是子虛烏有的說辭。而這樣一來，韓國瑜所期待的“九二共
　　　識”在此時很重要，可就是胡說八道了。

　　　根據國際人權公約，“所有人民都有自決權”。台灣的事務
　　　（比如。台灣要不要和中國合併）由台灣人民自決；中國的事
　　　務（比如，中國要不要和台灣合併）由中國人民自決。如果雙
　　　方有了心靈的契合、都決定要和對方合併，那時，合併不是夜
　　　魘，而是歡樂，而是慶典。若是沒有這樣的契合，就充當互
　　　助、共享的鄰國友邦，等待心靈契合的另一次考驗嘛。不是
　　　嗎？

　　　建議台灣的各黨各派和中國當局能夠跨上一步，採取上述的文
　　　明的辦法處理各種異議和爭端，則台灣、中國、東亞、乃至其
　　　他人民全都受益。韓國瑜，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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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政府問責辦公室　　　　　　　　　　　美國之音　│
　│　　發佈關於孔子學院的調查報告　　　　　　　　　　　│
　│　◆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將關閉孔子學院　自由亞洲電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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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政府問責辦公室發佈關於孔子學院的調查報告

美國之音




喬治梅森大學孔子學院的國畫課上，一名本科生正在展示她的畫。

應新澤西州共和黨眾議員克里斯．史密斯（Chris Smith）和俄亥俄
州共和黨參議員羅伯．波特曼（Rob Portman）的要求，美國政府問
責辦公室（ＧＡＯ）週三發佈了一份有關中國政府資助的美國大學孔
子學院的新報告。

美國政府問責辦公室採訪了美國十所孔子學院的官員，公佈了一些學
校官員和研究人員對中國對孔子學院的影響表示嚴重關切的報告。

這些關切包括：中國政府資助的孔子學院可能會導致學術審查，國家
漢辦影響著孔子學院的招聘程序，有孔子學院的學校可能不願舉辦一
些旨在批判中國的主題活動，比如涉及西藏、台灣或天安門的活動。

報告說，截至2018年12月，美國共有96所高校開設了孔子學院，這些
孔子學院部分由中國國家漢辦資助和監管。國家漢辦是中國教育部的
一個項目，旨在與外國學校合作“推廣中國語言和文化”。

美國眾議院全球人權小組委員會高級成員史密斯說：“美國政府問責
公室證實，中國對例如台灣、西藏和天安門等敏感話題的審查，已經
延伸到開辦了孔子學院的美國學校。我們沒有能夠使中國更加尊重言
論自由和學術自由，倒是中國正在將我們的大學推向自我審查和知識
默許（self-censorship and intellectual acquiescence）。”

史密斯還說：“在中國政府的授意下，這些高校的孔子學院項目就相
當於試圖影響年輕人思想的學術惡意軟件。令人遺憾的是，這是中國
長期威權主義的一部分，試圖喬裝打扮影響毫無戒心的學生。正如報
告所顯示的，這些高校對學術審查存在著嚴肅、有理有據的關切。”

史密斯曾主持過68場有關中國在包括美國在內的其它國家侵犯、影響
人權的聽證會。他曾在上屆國會起草法案，要求就“中國政府和共產
黨對美國的政治影響行動以及其他方面提交一份非保密的跨部門報
告”。他將在本屆國會重新提出該法案。


〔原載《美國之音中文網．美國》2019-02-28；https://www.voa
chinese.com/a/gao-report-confirms-warning-of-confucius-
institute-20190227/48067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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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將關閉孔子學院

自由亞洲電台




孔子學院是中國國家漢辦主辦的
海外教育合作項目。（ＡＦＰ）

〔自由亞洲電台記者柳飛報導〕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New Brunswi-
ck）計劃關閉該省的孔子學院，因為有學生投訴課堂上只傳授中共的
一言堂思想，為了尊重學術自由，決定將於6月終止該項目。

加拿大新布倫瑞克省教育廳長多米尼克．卡迪（Dominic Cardy）接
受加拿大國家廣播電視（ＣＢＣ）訪問時提到，因為擔心孔子學院的
教師只教授中國共產黨所贊同的內容，將中國的一維視角融入學校，
因此計劃6月時關閉該項目，已經向孔子學院發出了終止計劃的意向
書。

多米尼克．卡迪表示，他最近收到五個參加孔子學院課程的學生投
訴。每個人都提到課堂上被禁止討論一些議題，例如台灣定位_西藏
問題等。多米尼克．卡迪表示，加拿大的教育體系理應向下一代傳承
加拿大價值觀，而在人類歷史上，中共政府殺害的生命，差不多比其
它任何政權都多，孔子學院的任務是為中共創造一張友善_快樂的面
孔。他並說，並不是不喜歡中國人，但不接受這樣的教育理念。

新布倫瑞克省教育廳和其孔子學院都沒有回應記者查詢。

時事評論員趙錦榮表示，中國政府禁忌太多，反而傷害了西方國家對
中國形象和文化的認識。想一想，加拿大有很多國家的文化組織協
會，都可以討論該國的政治問題，怎麼就是中國特別緊張？“（西班
牙）加泰羅尼亞有獨立趨勢，如果有西班牙文化協會，在文化協會拿
出這個政治議題來討論，我想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幾年，孔子學院在加拿大的爭議不斷。2014年，在民眾強烈抗議
下，加拿大最大的教育局──多倫多教育局投票決定關閉孔子學院。
2013年麥克馬斯特大學（McMaster University）因孔子學院拒絕刪
除其教師聘用合同中違反人權的條款而關閉孔子學院。

面對孔子學院被質疑、甚至關閉，目前任教於魁北克省孔子學院一名
李姓老師就低調表示，這涉及政治問題，其實都是美國先炒作該議題
的，但他們就是教授中國語言文化罷了。“（關閉）是從美國先吵起
來的。這些都是國家行為，不是某一個孔子學院的問題，這都是國家
與國家的問題才扯到這些事。”

孔子學院曾企圖進入加拿大卑詩省大學和曼尼托巴大學，但都遭到校
方禁止，卑詩省大學亞洲學系主任金羅斯（Ross King）表示，考量
到孔子學院政治色彩太濃，不適合進入大學校園內。“孔子學院被用
來提升中國的形象，我們為什麼要成為宣傳的一部分呢？那不是我們
學術機構所應該扮演的角色。”

目前加拿大還有六個大專院校設立孔子學院，包括卑詩省理工學院
（ＢＢＩＴ）、布魯克大學（Brock University）、聖瑪麗大學
（Saint Mary's University）、卡爾頓大學（Carleton Universi-
ty）、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道森學院（Dawson
College），另一些孔子學院是與省政府的中小學系統合作。


（責編：嘉遠。網編：郭度）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亞太報導．軍事外交》2019-02-27:
http://www.rfa.org/mandarin/duomeiti/huandengtuji/biantaila
jiaomanhua/lj-050920171000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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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說曹雪芹的《紅樓夢》“看來字字都是血”的話，　│
　│　張先痴老人坐在電腦大象穿針般地一字一字敲出來、縮　│
　│　縮著自己半生血淚經歷的《格拉古軼事》和《格拉古實　│
　│　錄》，則是血和淚的結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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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垃古實錄──勞改問題之二》

看過索爾仁尼琴《古拉格群島》一書的人，相信都會對斯大林時期前
蘇聯的極端黑暗、恐怖和殘忍感到無比的震驚，同時，也會對數百萬
被關進“古格拉群島”的蘇聯人的悽慘命運而感到無比的震撼和悲
傷。然而，當今中國，有多少人知道：50多年前，古拉格群島的故事
曾經在東方另一個國度上演呢？

而詩人、作家張先痴老人的《格拉古軼事》，講的就是發生在這個國
度上的古拉格群島的故事。──“格拉古”，“古拉格”之謂也。

這兩年出了不少書。其中最令我記憶深刻、在內心深處產生強烈震撼
和共鳴的，就是張先痴老人寫作、由北大錢理群教授作序的《格拉古
軼事》。而讀了《格拉古軼事》後，我與作者張先痴老人也成了一對
無話不談的鐵桿“忘年交”，結下深厚的友誼。

近日，得知張老另一部新作──由錢理群教授和冉雲飛先生分別作序
的《格拉古實錄》在台灣發行，欣慰、高興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和
敬佩：在寫作《格拉古軼事》時，張老雙眼已近失眠，只能在放大鏡
輔助下寫作。而去年他開始寫作《格拉古實錄》時，視力更糟。在他
家中，看到年逾八旬的張老坐在電腦旁用抖動的雙手邊拿放大鏡邊笨
拙地敲動鍵盤的情景，內心瞬間湧動著難於言喻的情感：如果說曹雪
芹的《紅樓夢》“看來字字都是血”的話，張先痴老人坐在電腦大象
穿針般地一字一字敲出來、縮縮著自己半生血淚經歷的《格拉古軼
事》和《格拉古實錄》，則是血和淚的結晶！




張先痴老人寫作的情景

張先痴老人一輩子太多令人扼腕長嘆、催人淚下的傳奇故事。我曾屢
屢感嘆：如果他和家人悲歡離合的故事能寫成電視連續劇並得以上映
的話，絕對會造成萬人空巷的轟動效應！

然而，現實是何等殘忍與殘酷：張先痴老人用血和淚的結晶凝成的作
品《格拉古軼事》和《格拉古實錄》，雖然講述的絕大多數是50多年
前發生的故事，但因為這些故事的面世，仍將影響到國家偉光正的光
輝形象，因而註定它只能像50多年前書中的主人翁一樣遭遇囚禁的命
運，只能在海外找到講述的平台。──他的《格拉古軼事》在美國出
版，《格拉古實錄》則在台灣發行。

我就是通過閱讀《格拉古軼事》與張先痴老人認識、並結下深厚友誼
的──2002年春意盎然的2月，在成都雕塑公園的茶館裡，我見到一位
滿頭銀髮、精神矍鑠、道骨仙風的老人。──只見他身軀高大，腰板
挺直；一張棱角分明、佈滿刀刻般深深皺紋的國字臉在一副茶色眼
鏡、堅挺的下巴映襯下顯得帥氣逼人，活脫脫一硬派老生坐在眼前。




這是張先痴老人80壽辰慶祝宴席後，筆者為
他和外甥姪女、侄孫照的一張相

打過招呼，老人遞上一張名片。正面是別具一格的簡介：張先痴，軍
人──詩人──犯人──退休老人。更奇的是背面的《墓誌銘》，上
面這樣寫道：

　　“這盒骨灰的原料來自張先痴的屍體。他曾經是孩子，是才子，
　　是天之驕子；也一度是傻子，是瘋子，是回頭浪子；最終是赤
　　子，是刀子，是過河卒子！”

如此痛徹心扉、快意恩仇、悲壯決絕的《墓誌銘》，為平生所首見。

真正了解張先痴老人生平事蹟，是讀了他的《格拉古軼事》之後。

張先痴老人一生的故事，高度濃縮在他的《墓誌銘》上。換言之，他
的《墓誌銘》，就是他人生各個階段的高度概括和總結。

　　──“他曾經是孩子”：張先痴，原名張先之。湖北黃崗人。出
　　　　身於國民黨高官顯貴之家：父親曾是國民黨中央委員，中央
　　　　警察總署副署長。平日家中有勤務兵、保姆使喚，還有兩部
　　　　“公車”代步（其中一位司機是叫小林一雄的日本戰俘）。
　　　　還沒成為“張先痴”的“民國公子”張先之，從小在外國教
　　　　會學校接受西式教育，至今仍能說一口流利英語；仍能熟練
　　　　地背誦一些聖經（張老去年冬受洗成為基督徒）。

　　──他“曾經是才子”：才華橫溢的他，14歲就就成為“武漢學
　　　　生聯合劇團”成員（中共外圍組織）。上高中時，喜歡寫詩
　　　　的他還組織了一個“號角”文藝社，所有文章，或盡情諷
　　　　刺、猛烈抨擊“國民黨黨反動派的無能和黑暗統治”，或呼
　　　　籲自由民主、呼喚美好的新生活。




16歲參加解放軍的張先痴

　　──他“曾經是天之驕子”：1949年冬，他與“反動家庭”決
　　　　裂，成為解放軍的一員。這時，他仍是一位孩子──未滿16
　　　　週歲。後來，因他父親在“解放”後被判死刑，“反動家
　　　　庭”出身的背景，註定他不能繼續留在部隊要害部門。1954
　　　　年，剛滿20歲的他，從部隊轉業到四川南充縣，成為縣政府
　　　　民政科科員。這時，他的工資是48元。──須知，當時的雞
　　　　蛋才二分錢一個！


更令人羨慕的是：他這時還成了一位業餘作家，每月能賺的稿費更可
觀：一篇篇幅不長的散文詩，稿費便是40元。也即是說，一篇普通的
文章，可換來農民二千個雞蛋！！！


　　話到這裡，忍不住要談點題外話：當時領袖們的月薪能買多麼雞
　　蛋呢？毛澤東的月工資一個能買20,200個雞蛋（404元）。而毛澤
　　東的工資還不是最高的，“民革”中央主席李濟深的工資能買五
　　萬個雞蛋（505元，毛澤東特批李濟深領雙份工資）。不但黨和國
　　家領導人工資高，一級教授、專家和國家一級演員的月工資也動
　　輒三、四百元。


言歸正傳，那時的張先痴是一位高產作家，因而成了當時“先富起
來”的極少數人。1957年，他便擁有一部嶄新的“私家車”──鳳凰
牌自行車。須知，當年一部鳳凰牌自行車可比現在擁有一部小轎車還
風光！

　　──“他一度是傻子”：前面說過，“解放”前，受中共地下黨
　　　　影響的他，上中學時通過各種文學形式對“國民黨反動派”
　　　　盡情嘲諷和無情抨擊。理想和信仰的極致魅力，使他傻出
　　　　“水平”，傻出“風格”，傻出大無畏革命精神和遠大美好
　　　　的革命理想；傻出狂熱的烏托邦激情和決絕：在與父親一次
　　　　激烈的對吵中，他空手出走，並從此與“反動家庭”徹底決
　　　　裂。一位“食有魚，出有車”的“民國公子”，脫胎為一位
　　　　“一床被子和兩套換洗衣服便是全部家當”的紅色革命戰
　　　　士。

“解放”後，恰似“八九點鐘的太陽”的張先痴，在“激情燃燒的歲
月”中，盡情地享受了幾年“天之驕子”的日子。此時的他，與當時
太多年輕人一樣，在領袖描繪的共產主義美好天堂面前，在炫目的標
語、震耳欲聾的革命口號聲中，成為一個壯懷激烈、充滿遠大革命理
想的熱血青年。

那時的張先痴，與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堅信黨和領袖的英明偉大正
確；相信美好的共產主義明天很快會到來。對黨、領袖和組織懷著無
限的忠誠和絕對的服從。──一句話：“組織叫幹啥就幹啥，一切聽
從黨安排！”唯一例外的是：當“組織”不批准他與戀人結婚時（原
因是政治審查時，組織發現他本人有“歷史問題”，並出身於“反動
家庭），他與戀人不理會“組織”高不高興，義無反顧地結合在一
起。

“組織”不高興，後果很嚴重：他的婚禮沒有一位副科長以上領導前
來參加。張笑痴在《格拉古軼事》中這樣形容道：“這個結婚儀式的
氛圍在婚禮和喪禮之間的檔次”。




張先痴與胡君的結婚照




50年後與前妻胡君重逢的合照

然而，“結婚儀式的氛圍在婚禮和喪禮之間”，只是大災難來臨的前
兆。1957年，迷信“組織”的他，在“反右”之時中了“組織”的
“引蛇出洞”之計──為了配合最高領袖的“陽謀”，“組織”不斷
發動群眾“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大膽向黨提意見”。並再三保證：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在不發言就是對黨
不忠的嚴重警告下，在南充市宣委宣傳部組織的一次座談會上，以作
協協會會員身份出席會議的張先痴隨大流了提了諸如：“文學作品是
否應當揭露生活的陰暗面”的意見。對此，正為完不成上級下達的
“右派分子指標”而發愁的領導們暗暗竊喜，於是，年僅23歲的“天
之驕子”張先痴立馬被“組織”劃為“喪心病狂的反黨反人民反社會
主義的右派分子”。後來，又“晉級”為“混入革命陣營的極右分
子”，判處管制五年送“勞動教養”。

禍不單行，得知張先痴被打為“喪心病狂的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的
右派分子”後，與丈夫一樣十幾歲投身“革命”，同時從部隊轉業到
南充縣政府，“反右”開始之時一再奉勸丈夫“要相信黨”的妻子胡
君如聞晴天霹靂……堅信丈夫絕非“右派”分子的她寫了一份書面報
告，以妻子的身份向“組織”上擔保張先痴決不是“反黨反人民的右
派分子”。然而她並不知道：為“反黨反人民的右派分子”辯護也是
罪！於是，第二天，年僅22歲的她也被打為“反黨反人民的右派分
子”，並被開除公職。剛做母親不久的胡君只好強忍悲痛帶著兒子離
開南充回到長壽縣的鄉下。不久，絕望中的她將尚在褓繈中的兒子託
付給一位親戚，然後遠走新疆，用冒名頂替之法在烏魯木齊一間工廠
作了一位職工。幾年後並另嫁他人。

一場飛來橫禍，讓昨日的“天之驕子”張先痴瞬間妻離子散，跌入苦
難深淵。而且，這場災難時日之久，遠遠超出他和所有人的想像：23
歲失去自由，到80年代初被宣佈“錯判”平反之時，他已是一位46歲
的小老頭。整整蒙受了23年常人難於想像的苦難。

　　──他曾是“瘋子”：在強制“勞動改造”期間，面對超強、超
　　　　時間的沈重體力勞動，面對動輒拳打腳踢的人身污辱，面對
　　　　大饑荒每天死人的威脅，不堪精神、肉體、飢餓摧殘和折磨
　　　　的張先痴，曾產生過殺人放火、同歸於盡的極端念頭。後又
　　　　異想天開，與幾位難友決定逃出高牆到北京投奔南斯拉夫大
　　　　使館（他們以為“變修”了的南斯拉夫是中國的敵人，可以
　　　　庇護他）。結果，他與難友越獄成功。然後，為了分散追捕
　　　　者目標，又獨自一人踏上逃亡之路。此後的大多時間，他與
　　　　逃荒的災民、小偷和妓女為伍，用爬火車、逃票等方式北上
　　　　逃亡。三個月後，在天津火車站被抓獲押送回四川灌縣看過
　　　　所。不久，以“叛國投敵”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8年。

在失去自由的23年間，面對生存極限的嚴峻挑戰，詩人張先痴昔日種
種浪漫情懷、崇高理想、激越思想火花悉數落荒而逃，甚至起碼的道
德底線也屢屢被打破，成為一位神經正常的“瘋子”：在逃亡期間，
為了得到食品和火車票，他曾與小偷團夥狼狽為奸；在勞改農場之
時，他成了一位“只要能吃進肚子”的便順手偷來的“慣偷”；在強
烈的性飢渴之下，他曾與農場附近的大嫂“搞男女關係”……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然而讀《格拉古軼事》之時，我竟一度十
餘次流淚。其中一次在大巴上讀到一個悽慘場景描述時，溶入角色中
的我悲嗆之下淚水久久難禁，差點失聲痛哭……

怎不“差點失聲痛哭”呢？──一天，兩位管教帶著一位當地彝族嚮
導，押著沒來得及吃早餐的張先痴，步行幾十公里來得小涼山深處的
一個懸崖下掩埋一位跳崖自殺的右派。中午時分，兩位管教坐在遠處
一邊喝酒、吃餅乾、肉罐頭，一邊觀看空腹的張先痴一人挖坑，然後
艱難地將跌落水潭邊、臉部被烏鴉啄得陰森恐怖、周身已開始腐爛的
自殺者屍體拖入坑中，然後再挖士、填土……整個過程中，任由幾乎
虛脫的張先痴一人勞作也罷，最殘忍的，莫過於明知張先痴沒有吃早
餐，管教連一塊餅乾也不捨得給他吃。管教的冷酷殘忍，物傷其類而
起的悲淒傷感，對前途的極度絕望，讓傍晚回到勞改場、早中餐沒吃
飯的張先痴喪失了食慾，一回到監舍便渾渾僵僵上床和衣而眠了……




勞改場中的張先痴

這一幕何等冷酷！何等殘忍！讀後不由得你不悲從中來，對人性的絕
望油然而生──人啊人，一旦置身於叢林，你怎比不上非洲大草原的
獅子？！

　　──他後來是“回頭浪子”：在23年牢漫長的苦難歲月中，昔日
　　　　崇高的信仰、美好的理想化為烏有。人格尊嚴的蕩然無存；
　　　　常人難於想像的、無所不在的身心摧殘；挑戰極限的生存環
　　　　境；對親人難於扼制的牽掛和思念，看不到希望和出路的煎
　　　　熬，使他陷入無邊的痛苦、迷茫、沮喪和絕望之中。他一度
　　　　自暴自棄，像一隻機器人一樣麻木地生活……然而隨著時間
　　　　的推移，他的理智和理性漸漸復甦，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
　　　　望。在一批批難友或自殺或餓死或被摧殘致死的極其嚴酷的
　　　　現實下，他憑著頑強的意志和毅力（當然也憑藉一雙極為靈
　　　　巧敏捷的雙手和“能進嘴的就順手偷來吃”的叢林法則），
　　　　頑強地活了下來。上世紀80年代初，年已40有六的他終於熬
　　　　到了“平反”之日重新回歸社會，開始了人生另一個艱難的
　　　　旅程──重新適應“新社會”、找工作、娶妻、生兒育女
　　　　……




張先痴老人80誕辰喜日，作者與張先痴老人
及夫人（前二）合影

　　──他“最終是赤子，是刀子，是過河卒子”：23年的漫長牢獄
　　　　之災帶給張先痴的，並非扭曲的心靈、自暴自棄的墮落或個
　　　　人復仇的怒火，而是鳳凰涅槃後的重生、淬火後的堅韌剛
　　　　強、大徹大悟後的豁達與睿智。重獲自由後，年近半百的
　　　　他，儘管新生之路艱難曲折、充斥泥濘和陷阱，但他始終以
　　　　一種平和、豁達、樂觀向上的人生態度開始了人生的重塑。
　　　　更難得的是，晚年之時，詩人張先痴成為一位有一定深度和
　　　　高度、完全超越了個人的恩怨和苦難的思想者。因而，他總
　　　　能以寬闊的視野、深邃的目光回顧和反思他曾經歷的那場災
　　　　難。並克服視力的嚴重障礙將它變成文字。更難得的是，他
　　　　的作品與盧梭《懺悔錄》和《托爾斯泰懺悔錄》一樣，有太
　　　　多自我曝醜的細節描寫，驚人的真實和懺悔精神在中國古今
　　　　以來回憶錄題材的作品中十分罕見。這也是《格拉古軼事》
　　　　和《格拉古實錄》兩書尤為耀眼的亮點。

還有令人敬佩的是：退體後的張先痴老人不斷用“刀子”似的筆觸，
解剖苦難發生的根源直達背後的本質。同時，他還十分關注時政，關
心民族的前途和命運。並做到“知行合一”──經常參加各種民間聚
會和時事研討會，參加各種公民行動，義無反顧地成為推動社會進步
的“過河卒子”。




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發表演講的張先痴

話到這裡，腦海中浮現出兩個畫面：在上世紀80年代末那場舉世震驚
的運動中，55歲的張先痴舉著牌子喊著口號走在遊行隊伍的最前列；
五年前，年屆70有五的張先痴老人應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邀請出席中
國反右問題研討會。在會上，張老發表了一場博得全場聽眾熱烈鼓掌
的精彩演講。其中，他關於：“1957年，將我劃為右派，那是絕對錯
誤的，因為我還不夠資格右派；1980年8月，突然說我不是右派，把我
放了，這時我已是右派。是不扣不折的右派！所以，這時他們宣佈我
不是右派，也是絕對錯誤的”的前後“兩錯”論，對歷史和現實極具
嘲諷和解構意義；而他關於“我們只要活著一天，就要有一份勇氣
Totalitarian regime作鬥爭。為此，我將不計後果，勇往直前。70
多歲的人了，如果還不能勇敢地站出來說話，就對不起我們的子孫後
代，對不起我們中華民族”的鄭重表態，既將其“過河卒子”的決絕
表現得淋漓盡致，也是老年張先痴赤子之心的真實寫照。

一個人的悲慘命運，往往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悲慘命運的折射和濃縮。
而在正史不彰、真相每每被權力掩蓋的嚴酷現實下，雙眼已近失明的
張先痴老人在耄耋之年，幾年間克服了常人難於想像的困難，接連寫
下兩本極有歷史價值的著作《格拉古軼事》和《格拉古實錄》，也就
無愧於“赤子”之謂了。





（來源：《隨緣新浪博客》，錄入：春語。2014-05-13）


〔轉載自《獨立中文筆會．書人書話》2019-02-22；https://www.
chinesepen.org/blog/archives/124225〕

　┌──────────────────────────┐
　│　◆沈夢雨集錦　　　　　　　　　　　　　　　　　．　│
　│　◆岳昕集錦　　　　　　　　　　　　　　　　　　．　│
　│　◆顧佳悅集錦　　　　　　　　　　　　　　　　　．　│
　│　◆鄭永明集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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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工人聲援團骨幹真認罪？沈夢雨集錦

自由亞洲電台




佳士工人聲援團成員沈夢雨（維權人士獨家提供）
Photo: RFA

聽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聽美國自由亞洲電台的專題節目《網絡博
弈》，我是主持人小安。大家知道，中國網絡言論空間受到限制，敏
感話題經常被刪帖封號。在去年7月底中國開始打壓深圳佳士工人組
建獨立工會活動及其聲援者之後，這方面的消息在中國網絡上成為敏
感話題。


佳士工人聲援領袖認罪視頻


1月21日，《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發佈的文章說，廣東警方炮製了
一個聲援團四位核心成員的認罪視頻。今天的《網絡博弈》就為您介
紹外界知道的有關這個認罪視頻的詳細情況，特別是這個視頻涉及到
的備受矚目的沈夢雨的情況。

這個佳士工人聲援團四名成員認罪的視頻紀錄片為30分鐘。四名成員
除了中山大學畢業生沈夢雨外，還有北大畢業生岳昕、左翼網站《時
代先鋒網》的顧佳悅和鄭永明。視頻內容是《聲援團網站》根據網上
信息和看過視頻的聲援團成員回憶整理後披露的。

視頻中，沈夢雨等四人表示，他們之所以做出“違法”行為，是因為
被激進組織洗腦所致，參與聲援佳士工人運動。四人對自己的行為和
思想表態，說認識到了自己的違法本質，被幕後黑手為了滿足其野心
而利用，以圖顛覆政權，破壞國家安定，自己難逃法律制裁等等。

　　“這整段視頻中，最直觀的就是顧佳悅、沈夢雨的形象──臉色
　　蒼白、眼上帶著一道道黑圈，眼光呆滯、口齒不清，在自述說出
　　自己的認罪聲明時如同背稿子一般，還經常停頓，頻繁地眨眼，
　　似乎記不起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好像需要努力地回憶。”

這是《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引述看過這個視頻的人對視頻畫面的印
象。

《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在中國看不到，國內人需要翻牆才能看到
的。這個網站1月21日發表評論文章，說廣東警方發佈的這個認罪視
頻漏洞百出，荒謬可笑。文章認為，廣東警方為了維穩的需要，必須
找一個莫須有的理由來否定沈夢雨等四人幫助工人維權的初心。最開
始，警方搬出了“境外勢力”，現在又搬出了“激進工人團體”“激
進學生社團”等等“組織”，扭曲事實。

除了這個《佳士工人聲援團》官方網站提供的消息外，自由亞洲電台
亞太報導節目記者今年1月21日採訪了中國一位媒體人士。這位化名
為“博特”的媒體人透露，北京大學一常務副校長當天的電子郵件顯
示，的確有學生觀看了這段視頻。博特也認為，官方指控聲援團背後
有所謂左翼組織，不可信。

　　“如果以現在中共的政策來看，包括它鎮壓學生的手段，我感覺
　　這個左翼組織就是當局在炮製，或許它真的不存在。我覺得就是
　　官方找不到台階下來，所以就給他們強加了一個罪名。”


認罪視頻中沈夢雨片段


《佳士工人聲援團網》上資料顯示，聲援團核心成員沈夢雨2012年畢
業於中南大學，2015年獲得中山大學碩士學位。2018年7月底，左翼
學生到深圳聲援佳士工人，沈夢雨街頭演講視頻在美國社交媒體上流
傳，使她備受矚目。

《聲援團網站》披露認罪視頻中沈夢雨自述的那部分內容，是這樣
的：

　　“一線進廠派廣州團隊成員，日弘仲裁案主角，佳士工人聲援團
　　發起人。對馬克思主義片面認識，否定改開，認為只有發動無產
　　階級革命才能實現共產主義。系統培訓畢業後，加入企圖通過工
　　人運動顛覆黨和政權的組織，接受組織安排打工。發動工人進行
　　階級鬥爭。工人並不像想像的那樣，社會發展工人待遇提高，不
　　認可、不跟隨我的鬥爭，挑動失敗。現場沒得到群眾支持，甚至
　　遭到驅趕，工人避而遠之。現場視頻精心挑選，擴大輿情，以不
　　實報導抹黑警務人員和政府機關，誤導公眾。佳士事件是徹頭徹
　　尾自導自演的鬧劇。

　　目的：佳士事件中被捕工人是組織成員，自己前往坪山也是組織
　　安排，目的是營救被捕隊友。來到現場的，除了極少數，都是組
　　織與組織發展的成員。

　　反思：法律並非兒戲，導致境外勢力攻擊黨和政府，極大抹黑了
　　中國國際形象。難逃法律制裁。

　　想說的話：後悔，初心好的，但被灌輸激進思想。被利用的棋
　　子，組織中還有很多這樣的棋子，是為了實現幕後操縱者的組織
　　野心和報復。必須站出來現身說法。”


沈夢雨被捕前演講回顧


那麼，剛才我們節目中提到的沈夢雨等人因為聲援佳士工人維權活動
失去人身自由已有幾個月。現在，這些聲援團核心成員會真心認罪
嗎？在過去公開的視頻和文章中，他們是怎麼說的？下面我們先來看
看海外網站和社交媒體上有關沈夢雨的消息，幫助您尋找這些在中國
網絡上找不到的答案。

　　“我們不保護他們，誰來保護他們？我們幫助他們就是幫助我們
　　自己呀！因為我們以後可能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面對這些黑警
　　察！面對這個黑社會！我們不幫助他們，有一天我們也會這樣
　　子！”

這是沈夢雨被捕前街頭演講視頻。這個視頻是2018年7月底8月初出現
在美國視頻網站上的，也就是7月27日要求組建獨立工會的佳士工人
被警方帶走之後幾天之內。

　　“我們是來聲援佳士建會工人的，可是我們合理合法的行動卻受
　　到黑惡勢力的無恥打壓。現在，沈夢雨遭到黑惡勢力的綁架，生
　　死不明。”

這是遭到中國封禁的美國YouTube網站上的視頻，其中一位佳士工人
援團成員在公共場所揭露沈夢雨被綁架的事情。他所說的沈夢雨被綁
架失聯的時間應該是2018年8月11日。


沈夢雨自白


2015年沈夢雨從中山大學數學與計算科學學院碩士畢業之後進入廣州
日弘機電有限公司，成為汽配廠的一名女工。佳士工人聲援團2018年
9月2日發表一篇文章，題為《沈夢雨無悔選擇：從中大碩士到流水線
女工》。這篇文章以“自白書”的形式，談到沈夢雨怎樣開始關注工
人權利問題。

　　“我的選擇並非天馬行空，也不是一時興起，它深深植根於我的
　　生命歷程，我對工人現狀的感悟和認識，以及我覺得現狀必須要
　　有所改變的原始動力。

　　在中大讀書期間，各種各樣的知識講座為我認識工人打開了一扇
　　門，我看到了經濟發展車輪下殘缺不全的工傷工人，工廠樓頂命
　　如草芥自由落體的富士康工人；我知道了有一種職業病叫塵肺
　　病，得了病的工人生不如死，還有苯中毒、白血病、噪聲聾……

　　工人在城市辛勤勞作，卻被城市無情碾壓。我開始反思，反思珠
　　三角每年被切下的四萬根斷指，反思2.8億為城市獻出青春卻留
　　不下來的農民工！”

廣州日弘機電有限公司是本田和豐田汽車的供貨商。在這家工廠工作
期間，沈夢雨親身體驗了超時工作、充滿粉塵的車間、人格侮辱對工
人身心的危害。她作為工人代表與廠方談判，結果於2018年5月被辭
退。她在自白書中寫道:

　　“血汗工廠四個字早已不陌生，改革開放四十年，它們用工人的
　　鮮血和生命將自己打造成了法治中國的照妖鏡，什麼當家做主、
　　民主權利、人身自由、公平公正……越漂亮的也就越醜陋！

　　於我而言，日弘公司員工身份的終結並不是結束。攔在廠門外，
　　也要喊出宣言。從學生到工人，從普通作業員到員工代表，與工
　　人站在一起，我越走越堅定，為權利和尊嚴奔走，為勞動者付
　　出，為改變而戰鬥！這是我的選擇。”

沈夢雨失蹤十天之後，也就是2018年8月21日，佳士工人聲援團在美
國社交媒體上公開了沈夢雨輾轉發出來的手寫聲明。這個聲明顯示，
當時沈夢雨被軟禁在深圳某會議中心。

　　“我在這裡的條件比看守所強多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是
　　他們幾個跳梁小丑就能阻止的！工人組建工會，是白紙黑字寫在
　　法律上的（憲法賦予的）權利！唱響《佳士工人戰歌》！工人無
　　罪，立即無罪釋放！”

這些沈夢雨的手寫聲明披露了她剛剛失去自由後的心理狀態。


佳士工人聲援團2018年9月2日透露，沈夢雨失去自由後，遭受各種非
人待遇，但她的意志堅定。

　　“做為一名馬列毛主義者，無懼黑惡勢力！”

這是聲援團引述的沈夢雨的話。


好的，聽眾朋友，這次《網絡博弈》節目我們播出的內容，都是中國
網絡上看不到的信息，希望能幫助您增加對在中國失去自由的佳士工
人聲援團成員沈夢雨的了解。下次節目我們會詳細介紹有關另一位聲
援團成員岳昕的信息。


歡迎大家點擊自由亞洲電台《網絡博弈》節目鏈接，收聽詳細內容。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專欄．網絡博弈》2019-01-24；
https://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wangluoboyi/war-
02262019104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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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聲援團骨幹真認罪？岳昕集錦

自由亞洲電台




北大畢業生岳昕聲援深圳佳士工人維權。（推特圖片）

聽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聽美國自由亞洲電台的專題節目《網絡博
弈》，我是節目主持人小安。

聽眾朋友，上週我們的《網絡博弈》節目為大家介紹了《佳士工人聲
援團海外網站》披露的一個聲援團成員的所謂“認罪”視頻。這個網
站的消息說，這個認罪視頻是由廣東警方炮製，內容是四位聲援團核
心成員承認，聲援佳士工人組建獨立工會的活動是違法的。這四位成
員是中山大學畢業生沈夢雨、北大畢業生岳昕、《時代先鋒網》的顧
佳悅和鄭永明。

上次《網絡博弈》節目裡，我們主要為您介紹了有關沈夢雨的情況，
這次節目我們把焦點集中在岳昕，這個年僅23歲的女孩身上。


中國媒體人披露佳士聲援骨幹認罪視頻細節


有些聽眾朋友也許第一次聽到這個佳士工人聲援團成員認罪視頻的消
息。在我們介紹岳昕的情況之前，先再來看看有關這個認罪視頻的最
新消息。

　　“這個認罪視頻被北大一些毛左派學生看到了，國保人員用特殊
　　電腦軟件在教室投影儀裡播放的。”

這是海外的博聞社對中國媒體人博特的採訪片段，2019年1月21號發
佈在美國YouTube網站上。在接受博聞社採訪時，博特詳細地談到了
這個聲援團成員認罪視頻的情況：

　　“視頻中，他們承認是加入境外反動勢力，涉及顛覆國家政權，
　　包括有推翻習近平政權的想法。”

2018年7月27號，位於深圳的佳士公司工人因要求組建獨立工會，遭
到警方打壓。過去幾個月來，數十位工人和聲援者被拘捕、失蹤，包
括認罪視頻中的四人。


認罪視頻中嶽昕自述部分


佳士工人聲援團認為，廣東警方炮製這個聲援者認罪視頻，顯然是為
了捏造罪名打壓左翼青年和工人維權運動。現在，大家不約而同思索
的一個問題是，到底這些聲援團核心成員是真心認罪，還是被迫認
罪？

比如岳昕，她是8月24號廣東警方在深圳對聲援團成員進行清場時失
蹤的。至今她是被拘捕、還是被監視居住，沒有公開說法。那麼，在
這個認罪視頻中，岳昕自述那部分是怎樣說的?

　　“頻繁參與敏感活動，佳士工人聲援團主要成員。主張自由派觀
　　點──馬克思主義觀點，學校活動中受激進左翼思想影響。以打
　　工為例，改造自己，進行階級立場的改造。

　　實踐：進廠打工，組織生活改造。8月5號，被指派去佳士工人聲
　　援團，參與一系列活動。所發文章中含有不實信息與比較誇張的
　　描述。聯絡境外記者媒體。

　　認識：(1) 違法。(2)與這樣的思想和組織徹底決裂，有機會的
　　話站出來批判與揭露。中國共產黨是在新時代以人民為中心、保
　　證社會穩定基礎上促進發展。言論中，要更加和黨站在一起。”

這是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披露的這個認罪視頻中岳昕自述那部分，是
根據看過的聲援團成員的回憶整理出來的。大意是，岳昕認識到聲援
行動屬於“違法”，以後應與共產黨保持一致。


岳昕聲援佳士演講視頻流傳海外


聽眾朋友，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佳士工人維權及其聲援活動的消息
在中國遭到封禁。有些人也許以前聽說過岳昕。她是一位北京姑娘，
網絡名字為“木田”，曾是北大學生社團馬克思主義學會成員。2018
年4月，她曾發文披露，她因為關注北大的MeToo運動、也就是反性侵
運動，受到來自學校的壓力。她發佈的文章當時就是社交媒體封禁的
內容。

　　“我們為什麼不站出來？佳士工人無罪！組建工會無罪！”

這個視頻片段來自遭到中國封禁的美國YouTube網站，發佈時間是8月
6號。視頻中，岳昕在深圳佳士工人維權運動現場談他們支持佳士工
人的原因。再來繼續聽聽她演講片段。

　　“我們工人被欺壓得太久了，被黑惡勢力欺壓得太久了”。


岳昕代表聲援團學生致信習近平


聽眾朋友，剛才您聽到了我們為您摘錄的海外網站上的岳昕2018年8
月在深圳聲援佳士工人時的演講片段。下面我們來看看岳昕作為聲援
團學生代表寫給中國領導人習近平的公開信。通過這封信，您可以進
一步增加對岳昕及其他聲援者心態的了解。


　　“尊敬的黨中央和習近平總書記：

　　我是深圳7．27佳士工人組建工會維權被捕事件全國高校聲援團
　　代表，北京大學2018屆畢業生。7．27維權工人被捕事件發生
　　後，我的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深圳佳士科技公司長期存在著違法調休、違法罰款、剋扣工人工
　　資等諸多嚴重違法行為。佳士工人多次與勞動局投訴，無人問
　　津。走投無路的佳士工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和《中華
　　人民共和國工會法》的規定，在區總工會的指導下自主組建工
　　會，依法行使自身的權利。不曾想，他們卻遭到了廠方的調崗、
　　恐嚇、威脅和毆打。這不是嚴重違法嗎？”

這封公開信由《聲援團海外網站》2018年8月19號發佈。岳昕在信中
讚揚習近平對青年人的鼓勵和榜樣作用。

　　“習總書記以親身經歷給我、給當代青年樹立了榜樣。在梁家
　　河，習總書記面對貧苦的農村生活，與村民同吃同住同勞動，積
　　極融入群眾；任職總書記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先是重拳反
　　腐，後是掃黑除惡，為了群眾利益大刀闊斧、迎難而上。這樣的
　　精神激勵著聲援團和全國各地的有志青年們，前仆後繼地走入工
　　農群眾中，與他們一起生活、並肩奮鬥。”

岳昕在信中提到，聲援團受黑暗勢力的指責、污蔑、恐嚇。

　　“他們說，五四運動就是反對政府，你們喊著五四精神是不是要
　　搞學潮反對政府？他們還說，工人唱的《國際歌》是反動歌曲；
　　學生學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背後是不是有境外勢力支持，
　　有不可告人的企圖？黨中央、習總書記啊，你們聽聽，他們的言
　　論是多麼荒謬！”

岳昕堅決否認聲援學生背後有境外勢力，否認學生是在搞學潮或者顏
色革命。

　　“如果說我們正嚮往並實踐著五四精神，那我們可以毫不諱言：
　　是！但如果指責我們提起五四精神就是要搞學潮、就是要反對黨
　　反對社會主義、就是居心叵測。如果將唱《國際歌》與從事顏色
　　革命簡單劃等號，我們是絕不能夠答應的。持此種態度的人完全
　　忘記了中國共產黨和人民政府的初心。難道我們遮住自己的雙
　　眼，無視社會的苦難，放棄對公平正義的追求才是合理的嗎？

　　至於指責我們讀過馬克思的著作，背後有境外勢力指使，說出這
　　樣的話的人可能連起碼的政治觀點都喪失了。一些地方的黑惡勢
　　力混進聲援團傳播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妄圖給我們聲援團扣
　　上反黨反社會主義罪名，其心可誅也。那些污蔑我們是境外勢
　　力、搞學潮、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都是欲加之罪，是有意抹
　　黑聲援團、抹黑黨的指導思想。”

岳昕在信中表示希望中央向深圳坪山派調查組，為佳士工人伸張正
義，釋放被捕工人和學生。


岳昕入選美國雜誌《百位全球思想者》名單


《佳士聲援團網站》文章說，沈夢雨、岳昕等人的“認罪”視頻出現
後，對聲援團懷疑的論調開始出現，但是更多的人則是想到入獄者受
了不少苦，痛斥黑惡勢力的罪行。

值得一提的是，岳昕因為在中國MeToo運動和工人維權運動中發揮的
作用受到國際社會的矚目。美國《外交政策》雜誌將她列入2018年
100位《全球思想者》名單，說她為要求中國政府實踐它自己提出的
主張而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這次《網絡博弈》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今天的節目裡，我們為您介
紹了海外網站上有關佳士工人聲援團核心成員岳昕的資料。下次節目
我們為您介紹遭到中國封閉的時代先鋒網負責人顧佳悅的情況。

歡迎大家點擊自由亞洲電台《網絡博弈》節目鏈接，收聽詳細內容。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專欄．網絡博弈》2019-01-31；
https://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wangluoboyi/iwar-
013120191616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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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聲援團骨幹真認罪？顧佳悅集錦

自由亞洲電台




佳士工人聲援團核心成員顧佳悅（Public Domain）

聽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聽美國自由亞洲電台的專題節目《網絡博
弈》，我是節目主持人小安。

聽眾朋友，去年7月份以來，深圳佳士工人因要求組建獨立工會受打
壓的事情一直引人關注，至今仍有數十位工人和聲援者被拘捕或失
蹤。《佳士工人聲援團海外網站》1月21日披露，廣東警方炮製了聲
援團四位核心成員沈夢雨、岳昕、顧佳悅、鄭永明的所謂“認罪”視
頻。在以前的《網絡博弈》節目裡，我們為大家介紹了海外網站上發
佈的沈夢雨和岳昕的文章和視頻。今天的節目我們為您介紹《時代先
鋒網》負責人顧佳悅的故事，通過摘錄她過去的文章和視頻演講，幫
助您了解顧佳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您可以比較一下那個“認罪”
視頻中她的自述部分和過去她的言論有什麼不同。

顧佳悅：《我，絕不因恐懼而否認》


　　“他（馬克思）是個好人。”


顧佳悅這個講話的視頻片段來自美國YouTube網站，是《時代先鋒
網》2018年5月為紀念馬克思誕辰200週年製作的。在視頻中，顧佳悅
等中國一些左翼人士在講述他們對馬克思的印象。

顧佳悅是北京大學醫學部2016屆畢業生。2017年11月，北大另一位畢
業生張雲帆在廣東工業大學舉辦馬克思主義讀書會活動，被廣州警方
拘捕。2018年1月，顧佳悅在網絡上發表一篇文章，題為《我，絕不
因恐懼而否認》。她在這篇文章中披露，她本人也因為參與廣東這個
讀書會活動，被廣州警方以“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網上追捕，正在
逃亡中。

　　“當你看到這篇文章之時，我已被全網追逃，即將身陷囹圄。在
　　此，我親身回應猜疑與流言。我生活在一個衣食無憂關係融洽的
　　家庭。”

顧佳悅在這篇文章中表示，她少年時就常常給校門口的乞丐錢。上了
北大以後，她成績斐然，堪稱半個學霸。後來，貧富差距等社會現象
讓她更加關注工人和農民這些貧困底層大眾。她寄希望於通過堅持馬
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來改變社會。顧佳悅在文章中表示，即使可能
遭到廣州番禺警方的打壓，她也不會悔過。

　　“在此敬告番禺警方：我決不否認參加過讀書會；決不否認和同
　　學們討論過社會主義，討論如何改善工農境遇，討論如何面對社
　　會黑暗面；決不否認我曾帶著校工阿姨跳舞唱歌，而且很快樂，
　　決不‘悔過’！

　　我決不因為恐懼而否認：我，是左翼青年：我，堅持社會主義理
　　想。請你們認真地想一想，難道這些有罪嗎？！難道這些，是抓
　　捕我們這些年輕人的理由？！為了捍衛毛澤東思想，為了青年人
　　追求理想的權利，燃盡青春，在所不惜。”


顧佳悅：《我為什麼這麼左》


據《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發佈的信息，作為廣東工業大學馬克思主
義讀書會被追捕的八青年之一，顧佳悅後來重獲自由。2018年8月22
號，顧佳悅曾和佳士工人聲援團一起到全國總工會上訪。兩天之後，
顧佳悅被捕。

　　“顧佳悅、岳昕我們支持你。”

這是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上的視頻，視頻中幾位湖南人發聲支持被捕
失蹤的顧佳悅和岳昕，把她們稱為“進步學子”。

《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11月發佈了顧佳悅2018年早些時候寫的文章
《我為什麼這麼左》。她在這篇文章坦誠，她作為90後信仰馬列主義
毛澤東思想，完全是出自對工農弱勢群體的同情。

　　“有多少人假裝理性，卻對板上釘釘的歷史選擇性屏蔽……尤其
　　看不到我們工人階級是怎麼成為了國家主人，又怎樣淪為弱勢群
　　體；所謂人民公僕，今天又是怎樣的猙獰嘴臉。

　　對我來說，左不是權衡取捨之後的一種選擇。左是一種血性──
　　它始於理想和人道精神，陷於馬克思主義的光輝理論，終於列寧
　　和毛澤東的革命道路。唯此，才能反抗勞苦大眾的沈重命運，順
　　便反抗自己憋屈的一生。

　　誠然，當下是低潮。別說金戈鐵馬，網上吐槽都保不齊被跨省
　　（追捕），我也剛從追逃名單上下來。

　　馬克思誕辰200年，不如讓我們重溫農民起義軍一往無前的英雄
　　氣概。”


左翼網站《時代先鋒網》被關


顧佳悅2018年8月被捕後，她所主持的《時代先鋒網》被關閉。在這
個網站被關以前，我們注意到，這個網站打破中國官方媒體禁忌，刊
登了大量工人維權事件的即時信息，包括現場圖片、視頻和評論文
章，替受壓工人發聲，在中國網站中非常罕見。

2018年我主持視頻節目《微自由》時，曾多次引用《時代先鋒網》的
消息，比如《微自由》節目2018年8月摘錄的《時代先鋒網》有關深
圳佳士工人運動的消息。


“認罪”視頻中被指“佳士事件推手”


剛才我們為大家介紹了海外網站上刊登的佳士工人聲援者、《時代先
鋒網》負責人顧佳悅所寫的文章。據聲援團網站披露，在廣東警方製
作的聲援團核心成員“認罪”視頻中，顧佳悅被認為是佳士事件推手
之一。

在視頻中，她承認自己沒有看到社會的光明面，對中國國情不了解，
結識了激進工人運動團體，意圖推翻政權，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行
為脫離法律框架。她還承認，《時代先鋒網》名義上反映工農狀況，
實際上聚焦對抗性舉動，所發文章事實不清，轉自其它網站。


下面來聽聽聲援團網站披露的這個“認罪”視頻中顧佳悅的自述部
分：

　　“我的實踐：互聯網線上廣泛發動，線下勸說大學左派社團和老
　　同志趕赴佳士工人維權現場造成聚集。無益於維權，超越法律途
　　徑，給公安帶來較大執法壓力，把大學生和群眾引向違法道路。

　　目的：脫離法律框架，施壓達到維權目的。

　　認識：深感自己違背維權初衷，需要了解國情，了解十八大以來
　　為消滅種種不平等現象黨和政府的努力。”


像我們以前節目中提到過的那樣，《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披露的這
個“認罪”視頻的內容，是根據看過這段視頻的其他北京高校學生的
記憶整理而成的。那麼，“認罪”視頻中顧佳悅等人的表情如何泥？

　　“這整段視頻中，最直觀的就是顧佳悅、沈夢雨的形象──臉色
　　蒼白、眼上帶著一道道黑圈，眼光呆滯、口齒不清，在自述說出
　　自己的認罪聲明時如同背稿子一般，還經常停頓，頻繁地眨眼，
　　似乎記不起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好像需要努力地回憶。”

據佳士工人聲援團文章披露，這是看過視頻的學生對“認罪”視頻畫
面上顧佳悅等人的印象。


校友介紹顧佳悅為“陽光醫者”


佳士聲援團上還有一篇北大校友的文章，題為《陽光醫者，上醫醫國
──我所認識的顧佳悅學姊》。下面來聽聽這篇文章的片段，看看校
友對顧佳悅的印象。

　　“初次認識顧佳悅學姊，是在北大的陽光愛心診所裡。這是一個
　　為弱勢群體提供免費醫療服務的社團。

　　學姊帶著我們去工友的宿舍，對他們的健康狀況進行回訪。學姊
　　告訴我們，對於工友來說，他們在這個社會如同螻蟻一樣不被人
　　關注，甚至被人蔑視。但是我們幫助他們，不是因為他們是所謂
　　的弱勢群體，而是因為他們是世界上一切財富的創造者，他們是
　　偉大的勞動者。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的校園。所以，我們才不
　　能讓他們忍受病痛的折磨。

　　後來我才知道，顧佳悅是讀臨床醫學八年制的學姊，還是一個北
　　京人。我沒想到的是，她沒有選擇大多數人所認為的光鮮亮麗的
　　道路，而是選擇了扎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把城市陰暗的角落照
　　亮。

　　城鄉醫療問題調研，義診，健康回訪……她總是懷著極大的熱情
　　去參加任何一項能夠切實服務到工友的活動。

　　每當有工友被查出生了嚴重的病而又沒有錢治療時，佳悅姐便會
　　在角落裡偷偷地大哭一場。最終，學姊放棄了唾手可得的醫學博
　　士學位，在本科畢業後就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成為了一名堅定
　　的馬克思主義者。

　　顧佳悅學姊，無論你在何方，請相信，我們永遠跟你站在一起，
　　工友們也永遠和你站在一起！我們還等待著和你一起繼續播撒陽
　　光、驅散陰霾！”


這次《網絡博弈》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今天的節目裡，我們為您介
紹了海外網站上有關《時代先鋒網》負責人顧佳悅的資料，都是中國
網上看不到的內容。


歡迎大家點擊自由亞洲電台《網絡博弈》節目鏈接，收聽詳細內容。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專欄．網絡博弈》2019-02-14；
https://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wangluoboyi/aw-
021420191237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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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聲援團骨幹真認罪？鄭永明集錦

自由亞洲電台




鄭永明（推特圖片）

聽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聽美國自由亞洲電台的專題節目《網絡博
弈》，我是節目主持人小安。《網絡博弈》專題節目是15分鐘，我們
跟蹤中國網絡封鎖方面的最新情況，為您介紹中國網絡上的敏感話
題，特別是那些遭到中國刪除屏蔽封鎖的文章。

《佳士工人聲援團海外網站》1月21號披露，在數十位佳士工人和聲
援者被捕失蹤幾個月之後，廣東警方製作了聲援團四位核心成員沈夢
雨、岳昕、顧佳悅、鄭永明的所謂“認罪”視頻。

前幾期《網絡博弈》節目裡，我們為大家介紹了這個“認罪”視頻涉
及到的沈夢雨、岳昕、顧佳悅三人的故事。今天我們的節目重點介紹
海外網站上有關鄭永明的信息，希望幫助大家了解鄭永明其人其事。

鄭永明是南京農業大學畢業生，《時代先鋒網》創辦人之一。


“認罪”視頻中鄭永明自述


　　“我們創建《時代先鋒網》的一個目的，就是希望通過這樣一個
　　公開的網站平台，通過宣傳、炒作社會上的一些負面的敏感事
　　件，以達到使社會各個階層群眾對社會對政府的不滿情緒，再藉
　　此去傳遞我們這種激進左翼思想，然後為達到我們的思想的理念
　　去造成這個群眾基礎。”

《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1月29號披露了這個認罪視頻中聲音部分。
這是其中鄭永明的自述部分，這些內容是這個網站根據看過視頻的學
生回憶整理。視頻中，鄭永明承認自己過去的觀念是錯誤的，現在有
了新的認識，他肯定中國目前改革開放是正確的路線。

《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評論文章認為，鄭永明等佳士工人聲援團四
位核心成員是在被捕後、被迫違心認罪的。那麼，鄭永明被拘捕前的
思想觀念是怎樣的？他是怎樣從一個大學畢業生變成一個工人運動的
支持者？下面來看看這方面的情況。


廣東工業大學左翼讀書會八青年之一


上次《網絡博弈》節目，我們提到，“認罪”視頻核心成員之一顧佳
悅是廣東工業大學左翼讀書會遭追捕的八青年之一，後來創辦《時代
先鋒網》。鄭永明和顧佳悅的經歷類似。

　　“1994年，我出生在江西省贛州一個國家級貧困縣的偏遠農村。
　　我第一次去縣城是因為考上了縣裡的高中，第一次坐火車是因為
　　我考上了大學。”

這是鄭永明2018年1月發表在網絡上的文章《我永遠是工農的孩
子》。下面，我們根據美國《中國數字時代》轉載的這篇文章全文，
為大家節選其中片段，希望可以增加您對鄭永明內心世界的認識。


　　“我父母是貧苦農民，姊姊早早輟學進入血汗工廠。

　　包產到戶後，我家分到了兩三畝地，父母為了養活我們姐弟三
　　人，在後山種上了果樹，如果果樹得病死了，全家就會聚在一起
　　眉頭緊鎖，發愁這一年的生計。

　　父母一遍遍地教育我，要讀書改變命運，改變全家靠天吃飯的命
　　運。

　　我最終考取了南京農業大學，選擇了動物科學專業──豬的養殖
　　與飼養方向──不要笑，只有這個專業有優惠政策。

　　在大學裡，我不能幫家裡做家務了，心裡空落落的。

　　我參與了許多志願活動。

　　我不斷地在書中求索，看《中國農民調查》的時候就像看到了勞
　　累得直不起腰的爸爸媽媽；直到看到小說《問蒼茫》《那兒》，
　　我終於遇到了毛澤東，那個帶領工農解放自己的毛澤東，比印在
　　鈔票上的他更值得我追隨！

　　理論和實踐使我願意成為馬克思主義者，讀書會和志願活動使生
　　活不再因貧困而單調。”


鄭永明在這篇文章中提到，大學畢業後，他到廣州一家公司工作。他
在廣東工業大學貼出徵友啟事，認識了更多的左翼青年，大家共同討
論社會問題，服務弱勢群體。2017年底，他因為與張雲帆等人組建廣
東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讀書會，被廣東警方拘捕。

鄭永明在這篇文章中說，廣東警方指責他們的馬克思主義讀書會活動
背後有境外勢力，他予以否認。

　　“這個讀書會背後有什麼勢力呢？追根溯源，不過是身無長物的
　　我和一紙徵友帖，加上幾個人的青春熱血，便有了十幾個青年、
　　一群可愛的後勤阿姨。派出所的警察還說我是主謀！

　　我的確是主謀──宣傳毛澤東思想，幫那些弱勢群體做些事情，
　　從我出生，就註定要走上這條‘極端’的道路，死不悔改！”

鄭永明在文章中對他因為組辦馬克思主義讀書會，就被扣上“聚眾擾
亂社會秩序罪”、“密謀組織”、“主謀”的帽子，表示感到荒唐。
他在文章中表示要和幾個舉辦讀書會的同伴一起面臨風雨，因為他永
遠都是工農的孩子。

《紅色中國網》2018年4月24號轉載的微信消息顯示，作為廣州左翼
讀書會八青年之一，鄭永明當天在北京良鄉大學城西地鐵站附近的住
處，再次被警方強制帶走，幾小時後獲釋。


鄭永明和《時代先鋒網》


宣傳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是鄭永明參與創辦的《時代先鋒網》的主
旨。我們注意到，《時代先鋒網》被關閉以前，曾大量刊登中國塔吊
工人和佳士工人維權運動的情況。

《時代先鋒網》2018年5月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週年時發佈在美國
YouTube網站上的視頻《你好，馬克思！》。

“馬克思就是最偉大的革命家。”

這是鄭永明在視頻中談他心中的馬克思。

（《勞動者讚歌》音樂）

這是2018年7月24號深圳佳士工人要求組建獨立工會時合唱《勞動者
讚歌》，由《時代先鋒網》發佈在美國YouTube網站上。

在《佳士工人聲援團網站》今年2月公佈的佳士工人維權運動被捕工
人和聲援者42人名單上，鄭永明佳名列第八，被拘捕時間是2018年8
月24號，被拘捕地點是惠州。


夏業良：打壓左翼青年意味著中共撕去面紗


就鄭永明等左翼青年因為聲援佳士工人運動被打壓事件，原任教於北
京大學、現旅居美國的中國問題專家夏業良教授表示，原來中共總是
嚴厲打壓自由派知識分子，而這些左翼青年思想來源是中共自己宣稱
信奉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也受打壓，說明中共撕去面紗，與左派
矛盾激化，這些被捕左翼青年可能會被判刑。


聽眾朋友，今天我們的《網絡博弈》節目為您介紹了佳士工人運動聲
援者鄭永明的故事，包括他過去發表的文章。希望這些資料能增加您
對鄭永明其人其事的了解。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專欄．網絡博弈》2019-02-26；
https://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wangluoboyi/war-
02262019104511.html〕

　┌──────────────────────────┐
　│　真正重要的問題不是“列寧是不是蘑菇”，而是：一旦　│
　│　專制社會開放起來，對習慣於思想統治和灌輸的民眾來　│
　│　說，開放社會中的那種自由媒體究竟有多大的意義和作　│
　│　用？　　　　　　　　　　　　　　　　　　　　　　　│
　└──────────────────────────┘


多年以來，如何處理列寧遺體的爭論在俄國成為一年兩次高峰的週期
性問題，在列寧的生日（4月22日）前後通常會出現一個高峰，而在
1917年10月革命的週年紀念之前則會出現另一個高峰。但今天，這樣
的爭論已經不再是高度意識形態的“政治事件”，而更像一個是否應
該安葬列寧遺體的實際考量。

主要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認為，應該讓列寧入土為安，妥善
安葬列寧的遺體，這符合東正教基督教的傳統，也符合逝者個人家庭
的意願。現在維護遺骸和陵墓建築的費用非常高昂，部分由國家預算
承擔，部分由非營利基金捐贈。有人提出，共產主義已經成為俄國的
過去，安葬列寧有助於俄國翻過這一頁歷史。當然，也有人認為，保
存列寧陵墓是一個國家的羞恥，是無視布爾什維克犯下的罪行。

另一種意見認為，應該維持現狀。列寧建立的國家是以一個史無前例
的平等夢想為基礎的，雖然這是一個沒有實現的夢想，卻迫使資本
主義國家推進有利於勞工的改革，讓社會變得更公正。而且，他們認
為，不安葬遺體也並非不可以的，且有先例可循。世界聞名的俄國外
科醫生尼古拉．．皮羅戈夫（Nikolay Pirogov），他的防腐屍體
1980年代以來一直在現在的烏克蘭文尼察市（文尼察）展出，保存在
東正教教堂的一個地下室中，被一些教會觀眾視為聖人遺物。

多年來，俄羅斯政府一直試圖與辯論保持距離，認為是否安葬列寧沒
有什麼實際意義，可能會傷害許多老年人的感情。政府也試圖避免與
列寧遺體有直接關聯。近年來，在勝利日的閱兵儀式時（這是俄羅斯
最重要的公共事件），列寧陵墓已經不再出現在公眾視線中，這與共
產黨時期領導人站在列寧紀念館頂部檢閱遊行是完全不同的。


列寧身後事：從遺體到雕塑


列寧剛去世的時候，他本是一個凡人。由於後來陰差陽錯的歷史原
因，列寧由一個真實的凡人變成了一個虛假的神。他的遺體也就是在
這個過程中被當作革命聖物保存下來，並被當作偶像接受萬眾崇拜。
路透社專欄作謝謝蓋．卡普京（Sergei Karpukhin）在“革命的屍
體”（革命屍體：俄羅斯為何以及如何仍然保留列寧的心臟）一文中
稱此為列寧變成“活雕塑”的過程。

在痛苦掙扎兩年後，列寧因為嚴重的健康題而在1924年1月去世。布
爾什維克領導最初只打算讓他的遺體保存幾天，以供民眾瞻仰。但
是，列寧臨時陵墓前等著與他告別的民眾隊伍在幾天後沒有任何減退
的跡象。於是便需要一個臨時解決方案。幾天後通過的臨時方案決定
對列寧遺體進行防腐處理，以便再保存兩個月。這一年的冬天異常寒
冷，到3月份解凍時，共產黨領導人又再討論如何讓列寧遺體保存更
長的時間，有幾個供考慮的不同方案，包括固體冷凍遺體，將遺體存
放在甲醛中，或放在充滿氮氣的密封容器中。

在當時，這些都不是無限期維持遺體的計劃。伏羅希洛夫元帥（Kli-
ment Voroshilov）的意見就是，“我建議什麼都不做。如果身體沒
有改變再堅持一年，這已經夠好了”。最終，實驗性的防腐程序由醫
學教授伏洛別也夫（Vladimir Vorobiev）和生物化學家澤巴斯基
（Boris Zbarsky）負責執行。該程序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實驗，將科
學，藝術和神秘主義融合在一起，不斷使用專門開發的人造材料，對
列寧遺體進行“重新防腐，重新雕塑和替換”。

當然，瞻仰列寧遺體的民眾是不會知道這些的。他們以為看到的是列
寧的本尊面目，不知道那只是一具唯有手和臉沒有被遮蓋的“屍體雕
塑”。對此，卡普京寫道，“對列寧遺體的關心遠不止是簡單地防止
分解。一個擁有數十位專家和豐厚經費的特殊研究機構，正在努力研
究使身體看起來和感覺像新鮮死亡一樣的新方法。他們設計了很多的
基於石蠟的物質注入皮下，以補償體內脂肪不可避免的退化損失，並
找到了保持小關節靈活的方法。

列寧遺體的真實情況成為蘇聯的“國家機密”，管理人員擔負的是
“重大政治任務”，最細小的情況他們也必須“定期報告給黨的領導
層”。儘管他們的工作經常受到內部表揚，“但有時候事情卻發生了
嚴重的錯誤。例如，在1945年3月，在皮膚增強手術後，列寧右腳的
一塊表皮失蹤了。儘管做了所有的努力，但它從未被發現，後來只能
用移植物來替代”。

最早致力於保存列寧遺體的科學家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科學研究開
創了一個嶄新的“共產主義傳統”，創造了一種只有某些最高領導人
才可以享受的，名副其實的“神聖待遇”。除了列寧，還有九位其他
國家領導人享受到這一待遇，八位是在蘇聯幫助下完成的，另一位雖
然也運用了蘇聯技術，但卻是在“反修精神”指導下，“獨立自主”
地完成的。


政治停滯時期的“列寧笑話”


雖然列寧的遺體一直被當成是革命的道身真神，但其神聖光環早在勃
烈日涅夫時期就已經開始消退，這主要是因為以列寧為象徵的那個革
命意識形態，在經過斯大林時期的恐怖統治，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
對斯大林的批判，赫魯曉夫本人“20年實現共產主義”的失敗，勃烈
日涅夫的重新斯大林化和政治停滯之後，已經喪失了真實的信仰感召
力，變成了同列寧一樣的一具殭屍。

勃烈日涅夫時期是“列寧笑話”盛行的時代，一下子出現了許多關於
“革命導師”的玩笑，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1970年蘇聯官方隆
重慶祝列寧誕辰100週年紀念，為了頌揚這位偉大的領袖，政府建立
博物館，樹立列寧塑像，頒發歌曲和詩歌獎，出版了許多書籍和紀念
文冊，廣播和電視不斷推出各種節目。官方宣傳重新啟用革命時代的
口號，並以列寧的名字命名許多工廠，農莊和新產品。雖然有的蘇聯
人仍然對列寧懷有敬意，但是官方無休無止，狂轟濫炸，鋪天蓋地的
宣傳，效果卻適得其反，令人生厭，簡直成了對列寧的“高級黑”：

　　★一對新婚夫妻去傢具店買了一張三人床，因為“列寧永遠和我
　　　們在一起”。

　　★新建的紀念噴水池叫“列寧溪”，香水叫“列寧味”，化妝粉
　　　叫“列寧的骨灰”，乳罩叫“列寧山”，雞蛋叫“列寧球”，
　　　孩子玩具是裝有按鈕的列寧陵寢，一按開關，就會蹦出斯大林
　　　的棺材。

勃烈日涅夫時期出現大量關於列寧的政治笑話，標誌著蘇聯人與蘇聯
政權的徹底疏離。列寧是蘇維埃革命和文化傳統的開創者和奠基者，
而勃烈日涅夫時代蘇聯的權貴精英政權，已經完全背離了列寧當年對
普通大眾富有號召力的革命理想和道德價值。但是，只要蘇聯政權還
打著“共產主義”旗號，它就不得不把列寧作為其合法性的最重要支
柱，列寧的誕辰和忌日也就必然是重要的官方紀念日。

勃烈日涅夫時期出現大量關於列寧的政治笑話，標誌著蘇聯人與蘇聯
政權的徹底疏離。

但是誰都知道，對列寧的紀念是一種政治儀式和政權合法性象徵，而
不是真的要回歸他所代表的革命理想和價值。對列寧的政治玩笑針對
的往往並不是列寧本人，而是官方對他的利用，和政治宣傳的虛偽和
欺騙。詩人馬雅可夫斯基的著名詩句“我們說‘列寧’，指的是黨。
我們說‘黨’，指的是列寧”被加上了一句，“五十年來，我們總是
說東，指的卻是西。”

　　★一位學生鬍子拉碴地跑進教室，教授問，你怎麼這個樣子？
　　　“我害怕。我打開廣播，廣播裡說‘列寧活著’。我打開電
　　　視，電視裡說‘列寧活著’。嚇得我都不敢再開我的電動剃鬚
　　　刀了。”

　　★勃烈日涅夫要為列寧紀念日定製一幅《列寧在波蘭》的畫像。
　　　蘇聯藝術家都是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學派的傳人，沒法用一個從
　　　來沒有發生過的題材作畫。最後，勃烈日涅夫只得請一位老畫
　　　家來完成此項任務。畫作完成後舉行揭幕典禮，只見畫上是一
　　　個男子與一個像是列寧妻子的人躺在床上。勃烈日涅夫怒不可
　　　遏地問：“這個男人是誰”畫家回答：？。？。？“是托洛茨
　　　基”“那個女人又是誰”勃烈日涅夫又問“列寧的太太”“那
　　　麼列寧呢”“列寧在波蘭”。

　　★學校的孩子們訪問列寧的遺孀娜蒂亞．克魯普斯卡婭。“娜蒂
　　　亞奶奶，請給我們講一個列寧的故事。”“孩子們，列寧是一
　　　個很有愛心的人。我記得有一次一群孩子來訪問伊里奇，列寧
　　　正在刮鬍子，孩子們說：‘和我們一起玩吧’。列寧眼裡充滿
　　　了慈祥地對他們說：‘！你們這些小畜生，他媽的滾’──他
　　　沒有動刀子”。

　　★莫斯科舉行一項報時鐘的製作比賽，三等獎得主的鍾每到整點
　　　就出來一隻布穀鳥，叫著“列寧，列寧”。二等獎得主的鐘出
　　　來的一隻布穀鳥叫著“列寧萬歲，列寧萬歲”。頭等獎得主的
　　　鐘會有列寧跑出來叫著“布穀，布穀”。

新的列寧笑話與舊的列寧笑話不同，尤其是笑話的“妙語”（punch 
line）部分。舊列寧笑話的妙語明顯是諷刺共產主義的，但對列寧還
抱有敬意，並不直接侮辱列寧。但是，新列寧笑話與許多後期的勃烈
日涅夫笑話一樣，往往是對列寧本人進行粗魯的嘲弄，經常運用污言
穢語，髒話和性幽默。例如一則1920年代的列寧笑話說：

　　★有一個人去拜偈列寧墓，守衛對他說，“列寧死了，但他的理
　　　想永遠還在。”這個人說：“我倒希望列寧還在，死的是他的
　　　理想。”

而斯大林時代的列寧笑話實際的是他與斯大林的關係，嘲笑的對像是
斯大林，列寧只是附帶的這是一則1950年年代的列寧笑話：

　　★一個人入地獄見到希特勒和斯大林所受的刑罰並不一樣。他
　　　問，“為什麼希特勒站在齊脖子的燙屎尿裡，而斯大林只到腰
　　　部？”“因為斯大林站在列寧的肩上。”

與這樣的舊式列寧笑話相比，1980年代勃烈日涅夫時期的列寧就不再
是蘇聯共產主義理想的化身或是斯大林主義暴力統治的始作俑者，而
是小丑，布穀鳥時鐘，被老婆戴綠帽子的人，具有更明顯的鄙夷不屑
意味。列寧被拉下了神壇，不僅成為一個凡人，而且是一個滑稽可笑
的凡人。


黨國將亡之際的列寧惡搞


蘇聯解體前不久，列寧不僅仍是“惡搞”的對象，而且惡搞已經公然
發生在電視上。這雖然有點像勃烈日涅夫時期的“列寧笑話”，但性
質完全不同。

此前所有的列寧笑話（與其他政治笑話一樣）都是口耳相傳的，沒有
人知道誰是笑話的作者。官方雖然可以懲罰說笑話和聽笑話的人們，
但卻無法追究笑話的“事主”。但公開的惡搞就不同了，“事主”明
擺在檯面上，要是他不覺得有相對安全的說話大環境，絕對不敢輕易
暴露自己。而且要追究的話，公開惡搞是比說笑話遠為嚴重的“政治
事件”。敢於公開惡搞列寧這件事情本身就說明，蘇聯的政治環境已
經發生了重大改變。

敢於公開惡搞列寧這件事情本身就說明，蘇聯的政治環境已經發生了
重大改變。

最有名的一次公開惡搞列寧，要數俄國前衛藝術家謝爾蓋．古廖金
（Sergey Kuryokhin）的電視亮相。然而，今天回顧這個事件，重點
不在於古廖金到底說了什麼，而在於觀眾的反應讓我們看到，幾十年
的僵化思想統治，如何讓幾乎整個俄羅斯民族失去了正常思維的能
力。

1991年5月17日，距離引發蘇聯解體的“8．19”政變還有三個月，當
天列寧格勒電視台的晚間談話節目《第五個輪子》（意為：多餘的人
或物）有兩位交談人物：一位是30多歲的主持人蕭洛霍夫（Sergey 
Sholokhov）：另外一位就是古廖金。蕭洛霍夫是一個新媒體人，他
的節目很受歡迎，許多人都相信像蕭洛霍夫那樣與蘇聯舊媒體無關的
年輕記者。

這兩個年輕文化人的交談背景是一個學術氣息濃郁，但顯得有點雜亂
的書房，他們討論的話題是“感覺與假設”（感覺和假設）。觀眾認
為交談正在慢慢展現一個文化謎題，交談者是值得信任的。他們完全
不像是製造膚淺故事的那種人，而是嚴肅，深刻的問題調查型思考
者。

在談話中，扮演“嚴肅學者”角色的古廖金提出了一個理論性假設，
那就是列寧有好幾年都在消耗穩定劑量的迷幻蘑菇，在此後某個時
刻，列寧自己變成了蘑菇。而且，這種轉變可能引發了讓他執政的布
爾什維克革命。古廖金以一個“親身實地考察者”的身份說，他曾經
在墨西哥旅行，見到一些與20世紀初工人革命有關的藝術作品，發現
這些革命幾乎是1917年年說0月革命的複製品。這兩種革命雖然遠隔
重洋，但有著思維形式上的高度相似。他推論說，這不是巧合，會不
會是因為有相同的作用原因？那就就是迷幻劑。

古廖金的“研究”發現，在西伯利亞中部地帶有一些特別的植物，他
們具備和“烏羽玉”以及墨西哥蘑菇同等的功效。眾所周知的一種就
是毒蠅蕈（又名蛤蟆菌，一種毒蘑），幾個世紀以來，這種植物一直
被用作痲醉藥和致幻劑。食用毒蠅蕈後能產生異常和長時間的欣快
感，並產生視聽幻覺，這使之成為倍受世界上許多原始部落推崇的宗
教儀式用品。

古廖金將俄羅斯和墨西哥的致幻蘑菇的存在和使用聯繫起來，認為毒
品最終激發了俄羅斯革命的成功宣傳。事實上，列寧消耗了如此多的
蘑菇，以至於毒蘑菇的真菌“意識”完全侵耗掉了他的健康。最後，
古廖金說，“我十分確定，10月革命是由多年來一直食用某些蘑菇的
人進行的。這些蘑菇在被這些人消耗的過程中，已經取代了他們的個
性。這些人正在變成蘑菇。換句話說，我只是想說列寧是一個蘑菇”。

古廖金還用列寧和斯大林之間的一些通信來作為他推論的證明，在有
的信件裡，列寧說，他吃了一些蘑菇後感覺很好。而且，還在列寧的
書房照片中發現了蘑菇狀物體，到底是什麼至今都不清楚。還有一份
比較分析，比較列寧站在上面發表著名演說的那輛裝甲車和迷幻蘑菇
的根部結構，二者非常相似。古廖金展示了一系列的檔案照片和舊紀
錄片，用作支持他理論的線索。

古廖金還指出，如果把列寧的名字，列寧從右往左讀過來，就是尼涅
利，“懂了麼？這個尼涅利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什麼，而是一道法國名
菜，而這道菜就是由蘑菇做成的，用一種特別的方法”另外，“列寧
曾經對貝多芬的“熱情”協奏曲這樣評價：‘神聖的，非人間的音
樂。’他為什麼對貝多芬的音樂有這種感覺呢？同理，如果把貝多芬
的名字拆開，在德語裡面甜菜是蘑菇的意思，hoven是精神的意思，
貝多芬的名字的含義就是“蘑菇精神”。這和列寧之間同樣也是有某
種關聯，對吧？”

古廖金思維連貫，語詞縝密，加上專有名詞和原文引用。對談人蕭洛
霍夫一臉嚴肅地專注傾聽，還穿插了一個預先錄製的訪談材料，是他
與一位真的迷幻學專家討論致幻蘑菇問題的。這個訪談雖然沒有涉及
列寧，但在這個場合播放，起到了巧妙的移花接木效果。在他們嚴肅
的表情和學究般的氣場裡，電視機前的蘇聯觀眾被引入了一個迷幻語
境，如墜雲霧之中。

俄裔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尤恰克（Alexei Yurchak）於1990年代
早期採訪了一些當時的觀眾，他寫道：“很少有人當時就能看出這是
一個惡作劇節目，但是大多數人都記得自己困惑，動搖的感覺，不知
道要做什麼。”人們不知所措，是因為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它發生得太突然了，人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對之作出反應。一事件後
來被視為蘇聯（和俄羅斯）文化的特徵標誌，用來證明蘇聯群眾的輕
信，其實對今天的互聯網文化也具有普遍的意義。


我們準備好運用自由了嗎？


就蘇聯的語境而言，古廖金發表“列寧是蘑菇”的高見，根本不像蘇
聯人所熟悉的那種蘇聯“政治笑話”，而是以非常認真嚴肅的“學術
探討”和“調查研究”面目出現在電視觀眾的面前。這種全新的諷刺
和嘲笑手法，讓幾乎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應對。他們錯愕不已，陷入一
種幾乎是集體性的認知和判斷休克。一直到今天，上了年紀俄國人都
還記得這件事，就連年輕人也都知道“列寧是蘑菇”這個說法，雖然
他們不一定知道這個說法是從哪裡來的。

這種全新的諷刺和嘲笑手法，讓幾乎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應對。他們錯
愕不已，陷入一種幾乎是集體性的認知和判斷休克。

共產極權幾十年統治下的蘇聯人，早已習慣於把電視當作可靠消息的
來源，被動的信息接受慣性使他們非常輕信易騙。更何況，他們根深
蒂固地相信列寧是革命導師，雖然有的人以前開過無傷大雅的列寧玩
笑，但那只是消遣娛樂和尋開心而已。誰也不敢想像有人會如此肆無
忌憚惡搞列寧。當然，也有人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大膽又挑釁的惡作
劇，並且笑了起來。但是，許多人都不知道該如何作出反應，他們陷
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尤恰克回憶道：“幾個星期後，數百
萬人陷入了困境，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回想起這件古怪的往事，人們也許會聯想到1957年愚人節在英國
發生的“意大利麵”事件。那一年，一向頗受推崇的英國廣播公司
（ＢＢＣ）在4月1日的新聞節目裡報導，由於冬季氣候溫和，可怖的
象鼻蟲已經消滅，瑞士農民正享受著麵條大豐收的喜悅之情。與這條
消息同時播出的，是瑞士農民從樹上“採摘麵條”的一組鏡頭。一大
批觀眾居然上當，向電台詢問如何在自家後院裡栽培他們的麵條樹。
對於這個問題，ＢＢＣ非常巧妙地回覆說，他們應該“將一根麵條放
在番茄醬錫罐中，然後期盼好收成”。

相比之下，蘇聯人對惡搞假新聞的反應可沒有那麼簡單，根據蕭洛霍
夫在2008年接受俄國女性雜誌《農婦》。《農婦》採訪時所述，在古
廖金節目播出後的第二天，一群布爾什維克老兵去找列寧格勒地區黨
委，要求組織告訴他們──列寧是否真的是蘑菇？難以置信的是，黨
委人員回答他們說，這個故事必須是錯誤的，“因為哺乳動物不能是
植物。“老兵們問黨部的固然是一個愚蠢的問題，黨部官員的回答則
同樣愚蠢，給出了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結論“列寧不是蘑菇”似乎
是正確的，卻是用一個不相干的，因此是錯誤的解釋來論證的，而錯
誤的理由是得不到正確結論的。

與所有的惡搞一樣，“列寧是蘑菇”只是一個玩笑，並沒有觸及列寧
主義的本質和一個多世紀以來對人類世界的嚴重政治惡果。但是，古
廖金節目那種始料未及的觀眾效應卻讓我們看到，真正重要的問題當
然不是“列寧是不是蘑菇”，而是：一旦專制社會開放起來，對習慣
於思想統治和灌輸的民眾來說，開放社會中的那種自由媒體究竟有多
大的意義和作用？即便自由來了，那些一輩子生活在紅色神話中，或
是正在接受其教育的人們，已經準備好運用自己的自由了嗎？如果沒
有，自由會給他們帶來一個比神話更好的現實世界嗎？為更好地準備
這一天的到來，我們今天又該做些什麼？


（徐賁：旅美學者，著名評論人，著有《走向後現代和後殖民》，
《文化批評往何處去》，《知識份子和公共政治》等）


〔轉載自《獨立中文筆會．思想視野》2019-02-26；https://www.
chinesepen.org/blog/archives/124330。轉載自《中國數字時代》
2019-02-21。原載《端傳媒》〕

高雄市長韓國瑜22日與駐台外媒會面，被問到
高民調“韓粉”拱選總統，他自稱：“心靜
如水”。（記者夏小華攝）Photo: RFA



高雄市長韓國瑜22日與駐台外媒會面，開頭就
要外媒不要問他選不選總統。（記者夏小華攝）

〔記者夏小華高雄報導〕台灣高雄市長韓國瑜上任後，首度與派駐台
灣的外國媒體會面。他在被問到是否會挑戰2020總統大位時並沒有直
接回答，強調先做好高雄的市政。




高雄市長韓國瑜22日與外媒會面，提問
以兩岸問題居多。（記者夏小華攝）

高雄市長韓國瑜2月22日與外媒記者會面，被問到他如何看待國民黨
主席吳敦義提出的若國民黨2020年重返執政，將與中國大陸洽簽兩岸
和平協議。韓國瑜直言：目前在台灣談“統一”，完全沒有市場！

韓國瑜說：“現在此時此刻的台灣大多數的民眾，對統一絕對是處於
一種疑慮的心理狀態，甚至是恐懼的、拒絕的。這個時候，任何政治
菁英講統一，是跟廣大台灣民眾民意相違背的。”

韓國瑜認為此時談《兩岸和平協議》，一定會被聯想到過去的國共和
談，所以處理這個問題，一定要很精巧、很小心。

韓國瑜說：“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和平協議，一定會造成廣大人民疑
慮，其它的政黨一定會攻擊說出賣台灣，國民黨的菁英分子就開始面
對這個問題。所以在處理和平協議要非常小心、非常謹慎。以我來
看，迴避這個問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能要面對這個問題了，就是
兩岸之間最終要發展一個所謂和平協議。”

韓國瑜舉例，當時中英談判，鄧小平拋出治港“一國兩制”，英國人
也很訝異不能接受。同樣的，今日兩岸的“和平協議”，下一代可能
有嶄新看法。這也是為什麼韓國瑜的認為”子虛烏有，因為能保障
兩岸交流往來、共存共榮。

韓國瑜強調，他承認“九二共識”是堅持“一中各表”，但被導入所
謂的香港、澳門“九二共識”、“一國兩制”，那是錯誤的，畢竟中
華民國1911年就成立，目前治權非常小，只有台澎金馬，如何展現主
體性，海外五千萬華人都在看中華民國如何自我壯大。


習近平稱不放棄武力犯台．韓：陸70年沒變


對於中國大陸領導人習近平在《告台灣同胞書》40週年紀念會上重申
不放棄武力犯台，韓國瑜說：“這73年來，從八二三炮戰，大陸要解
放台灣、渡海，他沒有停過，70年來，台灣不斷防守，當然一度想反
攻大陸。”

韓國瑜日前提出兩岸關係“你儂我儂”遭到外界批判，蔡英文政府主
管兩岸事務的陸委會還為此反擊說：拒絕“恐怖情人”。

韓國瑜被外媒問及此事，進一步闡述說，這有上下文脈絡，起因是台
北市長柯文哲講“兩岸一家親”，而這是情感層面、心理層面，但嚴
肅、正式層面談兩岸關係應該是“九二共識”。

韓國瑜說：“既然說柯Ｐ（柯文哲）可以講兩岸一家親，類似地、同
等地話語有很多，白頭偕老啊、相親相愛啊、你儂我儂啊、愛你一萬
年啊。另外不友好的，它的用字遣詞就更嚴重，老死不相往來啊、兩
個互不相干、互相討厭啊。”


韓：陸委會禁與對岸簽協議是做給美國看


陸委會曾表示縣市首長赴陸不能簽署與政治有關協議。對於上任後即
將出訪中國大陸的韓國瑜為此炮轟日前到高雄市與他會晤的陸委會主
委陳明通。韓國瑜諷刺陳明通要見他時擲地有聲，好像荊軻要去刺秦
王，其實給他發個短信就可以了，根本不需去見他。

韓國瑜說：“我也知道你陸委會在抓我的小辯子，萬一我做錯一點
點，你就要殺雞儆猴，可是我從頭到尾都在講經濟。顯然陸委會是操
心過頭了，我只是講他講給藍軍縣市長聽的，我不客氣地說，說不定
他是講給美國人聽的。”

韓國瑜表示，他不去北京，只去南方，商業活動為主，考慮從香港、
澳門、深圳拜訪洽談商業機會。

被問到如何看待香港、澳門的一國兩制？韓國瑜巧妙回應，台灣有很
多人對港澳的一國兩制反彈非常厲害，而目前對香港“一國兩制”的
形容和研究已經太多太多，“不差我這一張嘴”。


高民調選總統？韓：“心靜如水”


韓國瑜在去年台灣九合一選舉引發的“韓流”旋風，入主民進黨20年
執政的高雄市，引發國外媒體好奇關注。




高雄市長韓國瑜與外媒互動熱絡。
（記者夏小華攝）

22日共同採訪的外媒，包括美國、英國、法國、日本、新加坡、香港
等多國媒體，還有來自斯洛伐克的記者。

韓國瑜一見外媒就笑說，“我可以說不要問總統大選的事嗎？”

不過這卻是多家媒體提問的焦點，韓國瑜從頭到尾沒把話說死選或不
選2020總統，只強調先做好市政。

至於高民調被“韓粉”拱選總統？韓國瑜形容他“心靜如水”。

韓國瑜說，只要候選人把人民的苦放第一位，不只“韓流”，也可能
出現“柯流”、“蔡流”、“朱流”、“王流”的現象，高雄市民把
重任交給他，他一定要全力以赴，現在根本不談2020。

（責編：申鏵。網編：洪偉）


〔原載自由亞洲電台《普通話．亞太報導．港台》2019-02-22；
https://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gangtai/hx1-
022220190946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