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海:关于林牧先生

林牧先生于今天(2006年10月25日)下午2时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他的梦想和遗憾,离开了我们 .面对他安详的遗容,我心中的凄凉无以言表。仅以此文表达我对林牧先生的深切悼念。

杨海

我同许多比较悲观的朋友不同,我对大陆知识分子的未来以及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前途持有较为乐观的态度。这是因为在我看来大陆知识分子阶层正在形成一个独立的自由知识分子阵营,尊崇自由、民主、人权的价值理念的群体已经形成并在逐步壮大。许良英先生在给李慎之先生的回信中所说的:“人心永远不会死,爱国志士依然随处可见。”对此我深表赞同。爱国志士现在的整合已不仅仅是理念层面上的,而且正在对大陆现实的终极关怀与理性行动来表达他们对自由理念的共同认知。这种自觉的行动是积极的和划时代的。

讨论知识分子的话题,就不能不提到八九“六。四”。六四及随后的大镇压使得在胡耀邦、赵紫阳时代初步形成的独立知识分子阵营遭到了惨重的打击。之后出现了不同取向的分化,入狱的入狱、坚守的坚守、流亡的流亡、受招安的受招安,阵营几乎安全瓦解。作为一名坚守者,六四后,林牧先生以良知的抉择回应了劝他检讨的种种压力和游说,由于他绝不妥协的立场,被中共第三次开除党籍。林牧先生以大无畏的勇气连续不断地对独裁者的义正辞严的谴责代表了大陆独立知识分子们的声音。对于几代大陆知识分子而言,最为宝贵的是独立人格。独立人格是知识分子能够真正站起来的最内在的支撑。而良知又是独立人格最坚实的基石。是去毁灭良知与理性,心甘情愿地作一名现实的奴隶、帮凶,还是奋而起立、不妥协地坚守良知的底线,为光明的新世纪而顽强的抗争,林牧先生作了最好的回答。可以说,六四之后,林牧与许良英、丁子霖等先生一起,成为大陆独立知识分子良知的代表。这种道义的价值是无可否认的。

1995年的“宽容呼吁”是六四之后大陆独立知识分子的第一次群体行动和发言,那是一份划时代的宣言,它昭示着大陆独立知识子阵营的再一次形成,阵营跨越体制内外、年龄分属老中青三代。之后虽遭打压,但其象征意义无以伦比。对这份宣言书的出台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两位老者就是令人尊敬的许良英和林牧先生。作为那段历史的亲历者我的感触是很深的。出身于科学界的许良英先生和出身于政界的林牧先生,在那个严峻而冷酷的环境中挺身而出,对广大中青年知识分子的精神鼓励是绝对巨大的。由于我和林牧先生同住在西安,所以我与他的交往接触很多,我经常感触不到他的年龄,年龄之于他几乎是无所谓的。他是一位站起来了并在战斗着的充满活力与激情的独立知识分子,这是我对林老最深刻的认知。

我还是有必要将林牧先生作一个概括的介绍。林牧先生,本姓骆,祖籍浙江,1927年10月生于陕西省安康县。1946年考入西北工学院(即现在的西北工业大学)电机系。1947年参加“反内战、反饥饿、反压迫”的学生运动并上了黑名单,逃亡上海。1948年,林牧先生和二十多位同学投奔延安。先后加入中国民主同盟和中国共产党。曾担任民盟领导人杨明轩的秘书,历时四年。林牧先生在1948年接受了三个月的政治培训,他下定决心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要把原来从书本上得来的“自由、平等、博爱”的价值观彻底转变为马列主义的世界观。这是林牧先生世界观的第一次转变。这次转变后来证明是不成功的。

1965年林牧以中共陕西省委副秘书长的身份,参与了胡耀邦(时任中共西北局第二书记、陕西省第一书记)在陕西省推行的“解放思想、解放人、放宽政策、搞活经济”的超前改革。超前改革历时100天,可谓胡耀邦的“百日维新”,当时,林牧先生是胡耀邦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实际上不是外界所盛传的是胡耀邦的秘书,当时他的地位要比秘书高得多)。失败后,林牧先生被打成“反党集团”的骨干分子,遭到了长达12年半的政治迫害,期间两次入狱、两次开除党籍、多次自杀和八年半的劳动改造。林牧先生经常对我谈起胡耀邦先生,他总是说胡耀邦是他从共产主义乌托邦中觉醒的启蒙老师,和胡耀邦共事200天,使他的命运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林牧先生曾对我说:“与耀邦的交往,给我个人的世俗利益没有带来任何的好处,得来的是连续不断的政治迫害,但我还是非常感激他,是他促使了我的觉醒。”就是长期非人的打击,使林牧先生切身体尝到了极权体制的残酷和对人性的扼杀,他曾说:“我们这些人(指中共高干)觉悟的程度,与自己所受的迫害成正比。”这种认识是相当清醒和深刻的。胡耀邦开放的思想以及自己的坎坷经历使林牧开始逐步对共产主义乌托邦的意识形态产生怀疑,他的世界观又一次开始转变,这一次转变伴随着苦难、痛苦、屈辱、艰辛,不过此次转变却是朝向原来的“自由、平等、博爱”的方向。从某种意义上讲,以人权民主为理念的林牧先生才是胡耀邦精神的真正继承者。

1978年11月,林牧先生被平反。先后担任中共陕西省宣传部副部长、省委副秘书长、国务院科技干部管理局局长、西北大学党委书记。

1989年在北京参加爱国民主运动,在天安门广场写下了支持爱国学生的公开信,从那一刻起,林牧先生彻底完成了他的第二次转变。他的那封公开信当时在西安各高校中影响极其巨大。六四屠杀后,林牧先生秉承良知拒绝妥协,义无反顾地与旧体制决裂,这几乎是西安地区政界、知识界人所共知的事迹。

和林牧先生交往时间长的朋友都会发现他有几个极其鲜明的特点。

第一,他充满活力,平易近人,善于和年轻人交朋友。其实,他的个性比较稳急躁暴烈、比较感情化,他有时会发脾气,我遇到很多次,但是年轻朋友还是喜欢和他效。这是因为他一旦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时,就勇于承认错误,即使对方是年轻人也无妨。他十分平民化,这一点很象胡耀邦。

第二,他很宽容,对于大方向一致而在一些问题上与他意见相左的朋友都能宽以待之,绝不强加于人。由于出身于政界,林牧先生对中共的运动规律、行为模式十分了解,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出于责任感,林牧先生对许多冒进年轻朋友的给予了耐心的帮助和力所能及的保护,当这些朋友受难时,他每每都是仗义直言、慷慨救助。这让人感触很深。林牧先生对政治受难者的关注与关怀几乎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种十年如一的坚持,其实只是出于林牧先生作为独立知识分子的一种最朴素的情怀。

第三,他能公正在对待自己的历史,真诚忏悔。他曾在自己的自述中这样写道:“在内部肃反、反右派斗争中,我都是先受审查、批判,然后有省委领导提出”没有反党动机“、”无心说错话“、”党要保护人才“等理由保护过关。但是,保护过关的条件是立功补过,就是上阵整人。历次政治运动的前期,一般是整我的时候,政治运动的后期有时是我上阵整人的时候。我在整别人的时候,白天勉强端出一付党性凛然党气熏人的面孔去批判那些观点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严重的勇于思考、敢于直言的党内党外的优秀人物;晚上痛苦得吃安眠药,甚至躺在被窝里悄悄流泪。”林牧先生谈到自己的时候,从不讳言历史,称自己曾经是双重人格。能够如此坦言,这一点的确是难能可贵的。

林牧先生与我提到他自己时,经常说自己是“后知后觉者”,或许正是由于他是后知后觉者,时间对林老而言就愈显珍贵,他的活力、热情,他的义无反顾,可能都是出于此吧。

现实对于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来说是残酷和恶劣的。长期的专制统治使我们民族的传统缺陷在知识分子身上得到了极大滋长,而真正优秀的传统品质和文化几乎被毁灭殆尽。由于良知被扼杀,自私、贪婪、虚伪、怯懦就成为目前知识分子的病态表象。在贫者愈贫弱者愈弱的社会里,倍受欺凌的农民、贫弱无助的下岗工人越来越无人关注,他们在御用文人眼中不过是一群卑贱可鄙的草民,他们痛苦的呻吟只是权势者盛宴之后打趣说笑的佐料。御用文人们在继续力“公仆”老爷们在唱赞歌,“公仆”老爷们也在歌舞升平,团结稳定的所谓盛世中心安理得地掠夺人民,罪犯与腐败分子正在肆无忌惮地蹂躏贫弱的祖国,每当林老看到有的“学者”、“教授”竟对无耻与残恶报以羡慕的赞许时,他经常愤怒不已、禀笔直书。在现今物欲横流的现实中,林牧先生从一名中共高干毅然绝然地遵从良知,无怨无悔地抛弃荣华富贵与旧体制决裂,这种行动具有震撼力的道义价值。对于历史而言,林牧先生的价值不再于他觉悟的早晚,而在于他一旦秉承良知觉悟之后能够勇于行动执着追求。林牧先生的行动是勇敢的,同时也是理性的。“理性的行动”、“战斗的人道主义”可以说是八九之后林牧先生自己的历史缩影。

十多年来,林牧先生一直是在用良知抗御暴行。在林牧先生看来,良知是一切谎言与暴力的天敌。的确,从林牧先生身上,我们深深感受到良知才是人类最珍贵的品质,它是一个坐标,衡量着个人的人格;它是一个希望,使人们在苦难的黑夜里看到黎明的曙光;它更是一个源泉,激发人们的正义感,使人们面对丑恶与暴行敢于勇敢抗击。

坚守良知立场的林牧先生对人权民主理论也有深入的思考。他认为国家与人类的未来发展取向都必须以人权为根本出发点,个人自由与社会公平是人权的两大基石,现代社会的一切问题都应该用民主宪政来解决。他将今天的中国比作是“不愿作奴隶的时代”更是来自于他的思考和战斗。

有时我想如果象林牧先生这样的德高望重敢于直言的独立知识分子在大陆能涌现一百位,那么大陆的自由民主事业将会更令人感到乐观。或许,正是由于象林牧这样的先生太少太宝贵了,所以,林牧先生作为一代知识分子代表的存在就更显得具有历史的价值。

许良英 丁子霖 江棋生等:林牧先生病逝唁电

惊悉林牧先生病逝噩耗,我们遽然心沉,至为哀痛。林牧先生一向精神豁达、身体健朗,他的离去,实在太过突然,太过匆匆,令人不敢相信、不愿接受!

林牧先生的离去,使中国失去了一位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的有胆有识之士,失去了一位不事伪饰、性情率真的难能可贵的公民,失去了一位崇尚自由民主,服膺普世价值,以自己的思想剑锋直指一党专政制度的无畏老人。

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在林牧先生的提议下,中国知识分子发出了1995年的《宽容呼吁书》。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出于对中国大陆和平演进与推展公民自由运动的思考,林牧先生签署了1998年的《自由与公民权利宣言》和《社会公正与公民权利宣言》。

林牧先生的风骨、道德和文章,必将长留人间,必将载入中华民族追求政治民主化的百年史页之中。

祈盼先生夫人宋湘林女士和亲属节哀保重。

许良英 王来棣 丁子霖 蒋培坤 江棋生

2006年10月15日夜

刘晓波:金正日激怒了胡锦涛

在饿莩遍野的极权朝鲜,暴君金二可能是唯一的肥胖症患者。他高耸的大肚皮里,不仅装满了本国百姓的民脂民膏,也装了不少利用核武敲诈来的国际援助,那也是世界各国纳税人的血汗。其中,在喂养金二胖上,中共挥霍掉的中国百姓的血汗钱最多,给金二的油水自然也最多。

中共如此厚待暴虐的金家政权,说到底与中国的国家利益和民众利益无关,而仅仅为了中共独裁的政权利益:1,在独裁政权所剩无几的当今世界,中共不免感到日益孤独的窘迫,所以要全力维系住朝鲜这个独裁后院;2,在与美日同盟的较力中,中共企图用大打朝核牌来牵制美日同盟,使之对中共政权有所求。然而,金二并不领情,一次次让胡锦涛政权难堪。今年一月份金二秘密访华后,中朝关系急遽恶化,七月份,朝鲜试射七枚导弹,中共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第一次坦承:”朝鲜不听话,不听中国的话,也不听自己的话。”10月份,朝鲜”悍然实施核试验”。

金二如此不给小胡面子,就连西方外交官也看不下去了。美国助理国务卿希尔说:”中国为这个国家(朝鲜)已经做了很多,而这个国家似乎只想拿走中国的所有慷慨,而不想回报。”澳大利亚外长唐纳10月10日传召朝鲜大使,抗议朝鲜核试,又指责朝鲜此举”羞辱了中国政府”。他说:”冒犯美国、英国和澳洲及他们的盟国是一回事,但这样对待长期支持北韩的中国,又是或一回事。中国政府曾尽力尝试阻止今次核试发生。”

金二的肥胖症已经不可救药,因为他太贪婪太狂妄,也太泼皮太无赖,他以朝鲜人民为敌,全不在乎朝鲜人民的死活,让吃不饱饭的百姓供养一百多万军队;他以全世界为敌,似乎也不在乎国际社会的不满,执意玩弄核讹诈的危险游戏;他敢向世界头号强国美国叫板,不理睬亚洲强国日本的警告,决不给一味阳光的同胞韩国丝毫脸面,不信任在六方会谈中偏向他的俄罗斯,更不买他的最大施主中共政权的账。

尽管有一衣带水的地利,有鲜血凝成的战斗友谊,但自从中国走上改革之路以来,中朝两国就渐行渐远。时至今日,大概中国百姓中没有多少人还认为中朝两国是盟友。因为,现在的中朝关系已经与两国的百姓无关,而仅仅是两个独裁政权之间的利益交换。在这种关系中,中共政权执意要保持盟友关系的努力,已经到了自作多情的硬撑地步。因为,金二并不把中共视为可以信赖的盟友,中朝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越来越畸形。

一方面,不论金二多无赖,从江泽民到胡锦涛的中共党魁,仍然对其不弃不离,源源不断地送去石油、粮食、美元。还为金二搭了个六方会谈的大台子,意在显示中共对朝鲜的巨大影响力,以提升北京政权在东亚的地位,钳制美国强硬的朝鲜政策,帮助金二向美国开出更高的价码。另一方面,金二不但不领情、不买账,而且不自量力,只想与超强美国进行一对一谈判。他以为自己的核武煞是了得,只要胡乱挥舞核讹诈大棒就能逼美国就范。所以,金二对小胡热脸蛋的回报,是一个比一个冰冷的耳光。从2003年8月到2005年11月,由中共主持的朝核六方会谈先后举行了五轮,每一轮都是金二搅局,让小胡下不来台。2005年12月6日朝鲜宣称,如果美国不取消对朝鲜经济制裁,朝鲜将不会重返六方会谈;2006年7月6日,朝鲜发射了七枚导弹;10月3日,朝鲜宣布将进行核试验;9日,朝鲜宣布成功地进行了首次核试验。

金二多次让六方会谈无果而终,小胡一忍再忍,还安排两人的互访,拍出20亿美元的援助收买金二;直到金二射导弹,让小胡颜面大失,才想给金二点儿教训,中共第一次参与了安理会的谴责声明,但还是反对美日制裁,意在为金二留有余地;金二发表核试验声明,小胡有些恼怒,已经萌生不再陪金二玩的念头,不仅发出严厉警告,而且再次参与安理会措辞强硬的谴责声明,中共在联合国的代表王光亚也说:”北韩坚持要做坏事,将面对严重后果,无人会保护北韩。” 但小胡政权的话音未落,金二真的玩起了核爆。

金二玩真的,就全球战略而言,他是冲着美国去的;就东北亚局势来说,与其说是冲着日本,毋宁说是冲着中国。从搅局六方会谈到发射导弹再到核爆,金二似乎故意要激怒小胡,硬生生地把一再迁就朝鲜的小胡政权逼入再无回旋余地的绝境。小胡再想”仁至义尽”,也有忍无可忍之时,中共在朝核问题上第一次作出极为迅速的强硬反应,甚至就是愤怒地反对朝鲜核爆。中共外交部对朝鲜第一使用了激烈的语言,称这次试验是”悍然的”、”明目张胆的和不能容忍的”。这也是中共政权第一次公开向金二表达自己的愤怒。这类外交措辞,让我想起毛泽东时代,那时中共政权针对美苏二霸的外交声明,经常使用此类义愤填膺的外交辞令。

朝鲜一意孤行的效果,不仅是激起国际公愤,而且在客观有利于中国,让中共政权从一厢情愿的鲜血凝成的中朝友谊之梦中醒来,看清金二那张狰狞而泼皮的暴君面目,不得不放弃对金二的任何期待,转而寻求与美日的更密切合作。可以进一步加强中美在亚太地区的外交合作,有助于中日政治关系的修好。而中美日关系的加强和深化,对于中国的民众利益和国家利益来说,肯定是外交福音。

2006年10月10日于北京家中(首发BBC2006年10月16日)

刘晓波:从中共党员到中共体制的叛逆者--悼念林牧先生

九十年代中期,我去西安,郑旭光带我去看望过林牧先生,还在某个小包子馆一起吃过便饭。

从此一别,十年了。

虽然与林先生再也不曾见面,但通过网络还是经常能听到先生的声音。偶尔通电话,先生给我的感觉是声音亮、底气足,可见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就在几天前,他还频繁地接受过美国之音、自由亚洲电台等媒体的采访,评论陈良宇案和中共六中全会。

没想到,老人说走就走。

如此突然的离去,让人难以接受。

从年轻时代起,林牧先生就追随中共,50年代入党,曾两度担任过中共陕西省省委副秘书长,还出任过陕西省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国务院科技干部管理局局长、西北大学党委书记。但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他在陕西参加胡耀邦发起的搞活经济的改革,由此两度被开除党籍、两次群众专政、两度入狱、8年劳改,前后遭受了十多年的政治迫害。林牧先生不堪忍受,甚至多次自杀,幸亏未遂。直到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他才获得平反、重新工作,与党内开明派一起推动政经同步的改革。

正因为有了这么坎坷的经历及其觉醒,当伟大的八九运动席卷全国之时,林先生才能毅然站在学生一边,并公开反对戒严和屠杀。六四后,官方进行人人过关的清查,林牧先生当然是陕西省的重点清查对象。当局用软硬兼施的老一套逼迫林先生作检讨,但他毅然拒绝了种种劝诱、游说和压力。这种绝不妥协的姿态激怒了中共,林先生第三次被开除党籍。因为六四之痛,林先生完成了由党内开明派向民间民主派的转变,也再度将自己置于长期受监控的敏感人士之列。

九十年代中期,国内曾有过一波民间签名信高潮。林牧先生曾多次参与,他的名字常常与许良英先生、丁子霖女士一起出现在为六四正名的公开信上。其中,尤以1995年”纪念联合国宽容年”的公开信影响最大。签名者共45人,包括体制内外的老中青三代知识分子,特别是一些学部委员(院士)和政协委员参与了这次签名。

据我所知,这封呼唤宽容和平反六四的公开信,源自林牧先生的创意。他在家里起草了公开信的草稿,然后亲自带着草稿来到北京,与许良英先生一起商量修改和组织签名。为了严肃起见,两位老先生要求所有参与者都必须亲自签名,丁子霖夫妇就专程从南方老家赶回北京来签名。最后,签名信由学部委员王淦昌先生领衔,众多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都签了名,比如,杨宪益、吴祖光、楼适夷、周辅成、范岱年、王子嵩、包遵信、王若水、汤一介、乐黛云等人。

在今天的互联网时代,组织一封民间签名信在技术上极为便捷。但在九十年代的通信条件下,如此严谨地操作一封有分量的签名信,且征集到几十位知名人士的签名,为了防止官方的破坏,文本的讨论、修改、定稿和征集签名,都不可能通过电话完成,而是要面对面地讨论,亲自上门征集,这在技术上堪称”浩大”的民间工程,组织者如若没有足够的声望、热情、勤勉和耐心,是很难完成的。

1998年,林牧先生又与丁子霖女士、江棋生先生等人一起签署了的《自由与公民权利宣言》和《社会公正与公民权利宣言》。两宣言的宗旨,不仅在于敦促政府关注社会公正和尊重公民权利,更重要的是推动公民运动,呼唤公民社会。特别是后一个宣言,用今天的话说,实际上就是公民维权宣言。

进入新世纪,林牧先生发表大量的政论和参与了多次民间签名活动,他以亲历来揭示历史真相和中共罪行,以勇气来针砭时弊和呼唤社会公正,以极大的热情来关注人权和支持民间维权。对维权人士陈光诚、高智晟和郭飞雄的无辜系狱,林先生更给与了极大的关注。因此,几乎在每一个敏感的日子里,林牧先生都要受到当地警方的骚扰和迫害;但几乎在每一民间维权的个案上,大都能听到林老先生的声音。

林牧先生曾说:”在中共党内宽容与残暴、人性与党性、关心人民疾苦与不顾人民死活两条不同路线的斗争,比之与压制党外的持不同政见者更加残酷、更加可怕。””我们这些人(指中共高干)觉悟的程度,与自己所受的迫害成正比。”而我以为,这话用在林先生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但用在绝大多数受迫害的老党员、老干部身上未必合适。类似林先生这样受到过长期迫害的老党员、老干部很多,但因此而觉醒、觉醒后还敢于公开反抗的人并不多。特别是象林先生晚年这样绝决地反抗中共体制和坚守民间立场,为中国的自由、民主和人权大声疾呼的人就更少。

林牧先生的转变过程说明,改革以来、特别是六四后的中共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因六四而离开了中共,变成民间的持不同政见者和维权人士;有些从年轻时代起就追随中共的老党员、老干部,扮演的却是体制叛逆者的角色,从事的是”共产党员反对中共独裁”的自由事业。这些人中,有人敢于发出直率的公开言说,或亲自发起反迫害的签名信,或参与民间发起的签名信;有些人为了保住在国内媒体上的发言空间,有意识地打擦边球,不失时机地发出令官方头痛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还有许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沉默者,他们每天听外电、相互交换来自互联网的敏感信息和”反动”文章,聚在一起议论时政和骂娘。正如林先生的自述所言:”统治集团内部也决不是铁板一块,我和鲍彤一类的人正是从统治集团分化出来的。”

在此意义上,后极权社会中的独裁政权,其合法性的锐减和统治效力的下降,既来自民间社会的逐渐觉醒,更来自统治集团内部的蜕变,二者的合力导致独裁统治的越来越力不从心。其中,体制内异见者的言行尤为重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测试人心向背的最灵敏的指标,标志中共体制的向心力递减,对官权的政治僵化构成挑战和压力,他们在党内的职位越高、资格越老,对瓦解独裁体制的作用就越大。因为,他们更了解独裁的黑幕,往往能够揭示被黑箱长期封锁的某些敏感内幕,而中共现政权又不太敢轻易把他们投入监狱。所以,他们享有比其他人更大的”半吊子言论自由”,其大胆发言会为整个社会的民间异见提供激励和保护的双重作用。

10月12日,林牧先生接受美国之音采访谈六中全会时说:”胡锦涛先生提出构建和谐社会大概已经有两年多了。以前他们讲到构建和谐社会的内容,回避了最重大的问题,就是民主、法制、人权的问题,就是政治和谐的问题。这次在九大目标里把政治和谐放在了第一条,要使民主法制更加完善,人民的权益得到切实尊重和保障。这是一个进步。以前提和谐社会,讲的都是经济和社会方面的和谐,而不讲政治和谐,连人民权益这些问题都是回避的……”

林牧先生所期待的”政治和谐”,将是一个自由中国。在这里,民主得到落实、人权得到尊重,所有国民皆能免于政治恐惧。

这次采访仅过了三天,林牧先生就合上双眼。此刻,我写下这篇悼文,引用林牧先生的这段话,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据林牧先生的家人宋湘林女士说,林牧平时身体好好的,昨日中午他还在写文章,家人叫他吃饭,他说身体不舒服,去睡一会。下午2时去看时,发现林牧身体已经发凉,估计是在1时左右去世。

老先生是在睡梦中走的,遗容的表情很安祥。

大概也算是上天眷顾吧。

2006年10月16日于北京家中(《观察》首发)

胡 平:希望有更多的《玫瑰坝》

长篇小说《玫瑰坝》值得一读。作者是旅居加拿大的谢宝瑜先生,该书由加拿大的绿野出版社于 2006 年出版,全书共920 页,大约60 多万字。

《玫瑰坝》描述了原西康省阑县(即现四川省越西县)一个名叫玫瑰坝的小山村从 1949年到1967年所发生的一系列历史变迁,它通过乡村社会各个阶层的人物,以及从地方基层到中层的干部在历次运动诸如土改、镇反、合作化、公社化、大炼钢铁、大饥荒,一直到文革中的生死沉浮的境遇,揭示了在这一段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人们的生活和思想的真实,反映了中国农村在49年后的重大变化与进程。

在中国文坛,以现实主义手法描写当代农村生活的长篇小说可谓多矣,例如《暴风骤雨》、《创业史》、《艳阳天》、《金光大道》。站在今天看昨天,我们很容易发现这些当年轰动一时的小说都严重地歪曲了历史真实。现在我们知道,共产党领导的土改是一场历史上罕见的血腥暴行,集体化、公社化从根本上违背了亿万农民的愿望和利益,导致了巨大的灾难。但是迄今为止,我们几乎还没看到对这一段漫长的历史的更真实的文学作品。谢宝瑜先生写的长篇小说《玫瑰坝》也许是第一部。

《玫瑰坝》从土改写起。王秉文是玫瑰坝的一个地主,本是靠着几代人勤俭致富,为人乐善好施,很受村民尊敬。共产党一来,他虽然主动交出土地,但仍然惨遭杀害。小说还写到一个少为人知的细节,当工作组分完土地后,有些村民竟悄悄地把分到的地退回去。他们这样做倒并不是怕变天,怕所谓还乡团。他们是怕拿了不明不白的财产,死后会下地狱。在这种迷信中包含了尊重私有财产的悠久传统。

顺便一提,不久前,中国人民大学高王凌教授出版了《租佃关系新论――地主、农民和地租》,作者根据民国年间,特别是 20世纪30年代的调查统计得出结论:在旧中国的农村,两头小中间大,60%以上的土地掌握在自耕农手里,地主占有的土地只在30-40%之间,在北方一些地区还不到 30%,远远不是共产党所宣传的70-80%;地租实收率是30%,远远不是共产党所宣传的50%以上;地租总额只占全国农作物产值的12 %或更少一些,考虑到地主阶级自身的人口比例,单纯靠地租为生的小地主的生活水平实际上和自耕农相差无几。这些结论无疑是对共产党暴力土改从理论上的釜底抽薪。

《玫瑰坝》真实地描写了农民对集体化的抵制。还在合作社时期,就有不少农民要求退社,其中很多还是贫下中农。共产党的政策讲的是入社退社自由,其实不然。每遇到有人要退社,共产党必当作阶级斗争新动向而严厉打压,那办法很简单,就是把带头的人打成四类分子实行专政。《玫瑰坝》也写到了大饥荒的真相。本来是风调雨顺之年,因为上级领导的瞎指挥乱折腾;又因为人民公社办公共食堂要求大家敞开肚皮吃饭,随意挥霍浪费;还有大炼钢铁,青壮劳动力都被调去砍树炼钢,地里的活没人干,任其荒废;再加上迫于压力浮夸产量,上级部门强行高收购;更有甚者,当饥荒发生,共产党还对农民的自力救济百般禁止,如此等等,完全是一场人为的灾难。

作者在人物描写上颇具匠心。有两组人物给我印象特深。

一组是书中的男女主人公冯东明和陈素芬,冯东明是基层干部,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伟大理想坚信不疑,陈素芬则是个农民,遇事只凭朴素的常识。作为一对恋人,他俩在每件重大事情上都免不了有一番争论,事实证明陈素芬总是对的。现在有种流行的观点,那就是把毛泽东的许多荒谬的主张和想法都归结为”农民意识”。其实,农民哪有那些奇思怪想?

另一组人物是玫瑰坝公社的书记和副书记。副书记侯亚崑廉洁奉公,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一心一意干革命,深挖狠批阶级敌人,坚持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严厉禁止农民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其结果是给农民造成巨大灾难。公社书记王守伦却是人品低劣,道德败坏,然而他却敢带头瞒产私分,置集体经济原则于不顾,允许农民搞点资本主义,到头来反而使得农民生活有所改善。这不能不使人想起那句西方谚语:”通往地狱的道路往往是由善良的愿望铺成的。”

作者并没有把共产党基层干部都写成坏人。在作者笔下,不少基层干部人还是挺好的,但是因为他们信奉了那套共产党理论,因为他们要执行要服从上级的指示,所以干下许多伤天害理的罪恶,而他们自己也往往沦为牺牲品。

《玫瑰坝》是毛泽东时代中国农村的一部编年史,一幕大悲剧。对这一段历史的真实描绘现在才刚刚开始。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好作品问世。

──《观察》首发

余 杰:特务治国:从朱由检到胡锦涛

面对病入膏肓的党国体制,缺乏远见卓识的中共党魁胡锦涛,只剩下最后一种饮鸩止渴的“治国方略”:即“特务治国”。陈光诚案件便显示出了这样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因为对山东省临沂市当局在农村推行计划生育政策过程中的违法暴力活动进行调查和揭露,盲人法律工作者陈光诚在被非法拘禁三个多月之后,以“破坏公共财物”和“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先后被刑事拘留和正式逮捕。

在这个案件中,当局的每一步行为都违背了现行的法律制度,如同自己打自己耳光一样滑稽可笑。其间,山东警方远赴北京,与北京警方联手合作,从律师滕彪居住的小区绑架了陈光诚的母亲和孩子,其场景比香港黑帮电影还要惊心动魄。陈光诚的律师李劲松告诉记者,他本人在到达沂南县当天就收到死亡威胁的电话,“那个电话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死亡威胁,直接就说:”你想找死啊,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北京来的,我知道你是李劲松,知道你住在东风宾馆的二零三房,你信不信,今晚我就来找你。‘“李劲松在看守所里会见陈光诚时,陈光诚告诉他,一名负责审讯警员也对其发出死亡威胁——”有人死在监狱里是很正常的……如果你不配合,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原定的开庭日期却被临时决定延期,堂堂”人民法院“变成一处游戏厅。二零零六年八月十七日,就在开庭前一天,律师许志永和张立辉刚刚抵达临沂,突然被一群歹徒诬陷为偷窃钱包的盗贼。当地警方遂将两人拘禁在派出所长达一天之久,使得他们失去了为陈光诚出庭辩护的机会。结果这次审理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强行进行。无论想象力如何丰富的人,也无法想象出中共当局会有如此卑劣的行径来。

显然,不顾国内民意和国际舆论的压力,悍然制造骇人听闻的陈光诚案件,不是山东临沂地方当局个别官员的“个人行为”。若非有直接来自于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最高指令”,北京警方焉能如此卖力地配合山东警方的胡作非为?公检法机关焉能配合地如此天衣无缝?驱使数百名全职的或者临时的特务来对付一名手无寸铁的盲人,甚至将一个村庄、一座城市变成特务的天下,也只有中共党魁的命令才能实现此结果。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拥有数百万军警宪特的庞大政权,将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盲人维权者当作最危险的敌人来对待,此政权是何其虚弱与无能!

陈光诚与胡锦涛的对峙,使得中共扯下了脸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虽然“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不遗余力地宣传“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八荣八耻”等呼之欲出的“胡锦涛理论”,但胡锦涛这个在毛泽东时代的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接班人”,最终还是迷信暴力(枪杆子)和谎言(笔杆子)。然而,暴力和谎言真能使中共政权永远存在下去吗?

我看,胡锦涛同志该来好好上一堂历史课了。虽然每个月政治局都要集体来一次“学习”,邀请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到中南海上课。但是,受到邀请的大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御用学者,如靠抄袭起家的武汉大学法学院院长周叶中。他们所讲述的课程,事先必须经过中宣部的严格审查,政治上不能有一点差错,且须多次试讲,将时间准确到秒。这样的“学习”,其效果如何,可想而之。政治局的九大巨头不可能在这样的课堂上学到真正的治国经验,更不可能从中了解到关于中国社会的真实信息。与其说他们是在“学习”,不如说他们是在作秀罢了。

于是,我自告奋勇来给胡主席和其同僚们上一课,解决胡先生心中的疑问:特务治国是否能够避免党国的江山倾颓呢?胡先生需要知道历史早已给出的答案,需要到历史之中寻求治国的智慧。由胡锦涛一味信赖特务治国的“雄才大略”联想开去,我在中国历史上找到了一名与之最为相似的人物,那就是大明朝的末代皇帝朱由检。鲁迅说过,大明朝以剥皮始,亦以剥皮终。换言之,在明朝的两百多年里,维持其统治的根基之一,乃是一套严密的特务体制。从朱元璋到朱由检,皆迷信特务万能,其政权却被特务所埋葬。

崇祯皇帝朱由检的个性与经历与胡锦涛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朱由检是“兄终弟即”,他以外藩身份而入承大统。在继位之前,他过了十多年战战兢兢的藩王生涯。当时的权臣魏忠贤在朱由检的哥哥、天启皇帝朱由校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好几次差点让他招致杀身之祸。胡锦涛是邓小平“隔代指定”的接班人,并不为江泽民所喜欢,在江泽民时代如履薄冰地当了十四年的“王储”,自然炼就了“打死我也不说”的明哲保身之术,也留下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心理阴影。此种经历,让朱由检心胸狭窄、杯弓蛇影、从不信任任何人;同样的经历,也让胡锦涛僵硬如木乃伊,拒绝顺应世界民主大潮,只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历史学家丁易在《明代特务政治》一书中指出,在中国历史上,亡国的君主总是会被后人责骂的,但崇祯皇帝朱由检却例外地博得了后人的同情,大家认为明末的形势为“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但是,人们却没有更深入地去思考:为什么臣都会成了亡国之臣呢?忠臣变成贰臣,难道不是缘于君王本人的所作所为吗?天下大乱的状况的出现,最高统治者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卸其责任。明末自魏忠贤乱政以来,天下骚动,人心离散,崩溃的局面已经形成。但这局面并非完全不可以缓和,如果继位的帝王能稍为振作一下,改变历代倚重特务、荼毒黎民的统治方式,纵不能挽救灭亡,至少也不会灭亡得如此之快。

但是,继位的朱由检并没有这样做。出于巩固自己权力的目的,他迅速摧毁了魏忠贤特务集团,却未能洞察依赖宦官的特务政治的根本祸害。同样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他反倒进一步厉行特务政治,强化特务组织,恢复许多业已废止的特务机构。朱由检早已丧失了用正常的政治制度进行“良治”的信心,企图依仗特务来维持其摇摇欲坠的皇权统治。举凡政治、军事、经济。外交以及刑法侦缉等大权,完全交给特务来处理。他生性苛察多疑,对于朝臣将帅均十分猜忌,对于民众更是心存恐惧,故希望利用宦官特务来监视和控制所有的人。由于受到皇帝的信任与依赖,特务们权势熏天,不仅大肆进行侦缉告密活动,甚至公然弹劾大臣乃至首辅。

自诩天纵神武、无比英明的崇祯皇帝,偏偏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特务虽然凶悍残暴,但他们对内无法赢得民心,对外也无法抵御强敌,用当时的官员万元吉的话来说,“廷杖告密,加派抽练。使在朝者不暇救过,在野者无复聊生,庙堂号振作,而敌强如故,寇祸弥张。”利用特务的暴虐固然能暂时压制民众之不满,却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些不满,反倒会变本加厉地加速民众不满的程度。从长远来看,特务们的杀戮泯灭了老百姓最后的生机、动摇了王朝统治的合法性。人皆哀叹“天下之势如沸鼎同煎,无一片安乐之地,贫富尽倾,农商交困”、“三家之村,鸡犬悉尽;五都之市,丝粟皆空”。今日中共治下的中土,不也是如此状况吗?

朱由检至死也未能明白另一个同样简单的道理:今天这些宦官特务表面上对你忠心耿耿,一旦时势变化,明天他们就会立即改换门庭,将你出卖给敌人。朱由检将垂死挣扎的希望寄托在特务们身上,据《明史》记载,他派遣“内臣高起潜、杜勋等十人监视诸边及近畿要害”。然而,当时的特务头子们皆认为,不论哪个主子上台,“吾曹富贵固在”。所以,当李自成的军队兵临城下时,分守诸城门的曹化淳等宦官特务纷纷开门迎降。李自成破北京之日,朱由检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惟有在煤山上的歪脖子树上吊死而已。《明史》批评其“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剧失措”,这样的批评放在今天的胡锦涛同志身上又是何其的妥帖!

以胡锦涛之滔天权力,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陈光诚的自由并荼毒陈光诚的家人;但以胡锦涛之智慧,却不足以让中共政权避免重蹈大明朝之覆辙。胡锦涛一人执掌党政军之大权,不受宪法、国会和舆论的制约,堪称当今世界权力最大的人物;然而,胡锦涛又自得其乐地自制棺材、自掘坟墓,其特务治国的策略,虽然暂时确保其权威,亦将其冰封于中南海之中,他堪称全世界最不自由的人。我相信,陈光诚在条件恶劣的监狱中,能够问心无愧地安稳入睡;胡锦涛在中南海豪华舒适的床上,却患得患失而无法安眠。

近年来,胡锦涛任由特务肆虐,任由中共的统治方式朝着赤裸裸的黑社会化的方向大步迈进。从广州太石村到浙江萧山,从四川汉源到河北定州,特务与军警齐驱,子弹与大棒共飞。“天安门屠杀”不是中共“失手杀人”,其实它每天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地点发生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共便是今天中国大陆的最大的、非法的黑社会组织和邪教团体,是依附于民众身体之上的最贪婪的血吸虫。在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之后,胡锦涛本人深知“共产党”已成为一片臭不可闻的裹脚布,单单倚靠铺天盖地的意识形态宣传,已经无法继续糊弄越来越聪明的老百姓了。对于中共不断炮制的各种“主义”和“理论”,对于“三个代表”和“八荣八耻”,没有人会尊重和敬畏之,没有人会“追腐逐臭”。在此情形下,惟有特务所制造的恐怖气氛,才能让人们继续默许指鹿为马的事实。

于是,今天中共的特务们遍布每一个要害部门,从现实世界进入了网络世界,他们窃听电话、截取信件、跟踪异议人士,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刚刚二十出头的、从事艾滋病救援工作的曾金燕,也被一群“国保大队”的特务寸步不离地跟踪。一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的身后,整天跟着一群彪形大汉,成为曾金燕每天从家中上班的路上的一大奇观。关心和帮助艾滋病人,居然也成了“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这些特务就是这样忠心耿耿地为胡锦涛政权服务的。这些风华正茂的特务们还这样毫无廉耻之心地声称:“拿共产党的钱,自然要为共产党办事。”他们还曾恐吓我的妻子让她跟我离婚,他们还曾威胁说要让我“人间蒸发”,他们的父母妻儿会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朱由检手刃妻女之后上吊自杀的结局,自然是胡锦涛先生不愿意重复的;齐奥塞斯库夫妇被枪决之后悬尸示众的结局,自然更不是胡锦涛先生期望的闭幕式。如果要避免如此悲惨的结局,从此刻起彻底放弃特务治国的方式,尚且为时不晚。望胡锦涛先生能够当机立断、亡羊补牢,并像彼岸的马英九先生那样,向昔日遭受特务荼毒的百姓鞠躬谢罪。

——二零零六年八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北京

──《观察》首发

丘岳首:才送林老,又失何老——痛闻何家栋先生离世

昨天才惊悉林牧先生病逝噩耗,今天下午又痛闻何家栋先生离世。

何家栋: 1923年生,十四岁参加抗日,十六岁担任指导员,当过游击队长。1949年后是《工人日报》创办人之一,六十年代初任职中国工人出版社期间是小说《刘志丹》的责任编辑,毛泽东钦定“利用小说进行反党,这是一大发明”后被划为“右派”,遭批斗赶回老家,受迫害30年。平反后曾任工人出版社常务副总编、《经济学周报》总编、《改造与建设》网站法人代表。90年代后,开始接受自由主义,与李慎之、陈子明等一道竭力弘扬自由主义推动公民社会的建设,撰有大量政论文。

李慎之、任仲夷、林牧、何家栋……原体制内“硕果仅存”的重量级老资格敢言人士正一一离我们而去,叫人顿觉丝丝入冬的寒意。

── 真话文论周刊

昝爱宗:林牧先生的死比活着更让共产党难受

——悼念伟大的民主战士林牧先生

2006年10月15日北京时间13点,伟大的民主战士林牧先生在西安家中安静地去世,享年79岁。

林牧生前是坚定的反专制反独裁反共战士,他深刻地看透了共产党政权反人民反真理反自由的本质,所以他冒着失去自由的巨大代价,忍受长达十二年半的各种残酷迫害,以及政治迫害,包括两次入狱,两次开除党籍,多次自杀,九年劳动改造,仍然坚持呼唤民主和自由,刚正不阿,直言不讳,有胆有识,是一位不事伪饰、性情率真的难能可贵的真正共和国公民,他一生以自己的思想剑锋直指一党专政制度,其大无畏精神,可以让在共产党体制的每一个成员都会感到惭愧、羞耻和不如。这位可敬的老人,虽为崇尚自由民主、服膺普世价值付出一生的代价,但他历经九死一生犹未悔也,直到临去世前陕西监控他的有关部门还加紧监控,为他所不屑。

林牧先生走了,更多的朋友来了,最近几天,全国各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已经为林牧先生呼吁,发唁电,组织哀悼,同时更要很好地向先生学习,并继续他未竞的民主大业。

林牧先生的经历,正应了《圣经》里的一句真理,耶稣说,“一粒麦子若不落到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的子粒。”(约翰福音12:24)是的,一粒麦子若不落在地里死了,就不能结出许多的子粒来。同样,一粒麦子若不碾碎,仍旧是一粒,就做不出饼。一挂葡萄没榨过,就没有酒。我们通过耶稣基督的话语可以明白,林牧先生就是一粒落进低地里的麦子,他身后的我们,每个人也都要做一粒麦子,做一粒落在地里的麦子,我们的身后也将有更多更多落进地里的麦子,结出许多子粒的麦子,做出许多的饼,酿出许多的酒……

耶稣的降世、受苦、受死与复活,带给世人得救与永生的盼望。因为他是惟一的“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他,没有人能到上帝那里去。

现在的中国,更需要这样的“道路、真理、生命”,人们要有爱弟兄的心,还要有爱众人的心。人人呼唤真理,接近真理,向死而生,就会在真理的大爱之中。

林牧先生一生追求普世价值,正是一粒这样结出许多子粒的麦子,他身后,还有更多更多结出许多子粒的麦子。

正如民主先辈许良英、王来棣、丁子霖、蒋培坤、江棋生等先生在悼念林牧先生的唁电所称赞的的那样,“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在林牧先生的提议下,中国知识分子发出了1995年的《宽容呼吁书》。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出于对中国大陆和平演进与推展公民自由运动的思考,林牧先生签署了1998年的《自由与公民权利宣言》和《社会公正与公民权利宣言》。”

只有林牧先生的言行一致和诚实之举,才是称得上“生的伟大,死的荣耀”,而那些所谓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比如毛泽东、邓小平等迷恋暴力主义者,只是一生弄权,强奸民意,暗箱操作,党政不分,垄断国家政权,他们生的时候似乎很荣耀,但死后肯定要臭名昭著。

1959年庐山会议时,林牧曾任陕西省委第一书记张德生秘书、省委副秘书长,他曾撰文《庐山会议补遗》以真相来批评中共“第一把手挂帅”的政治危害,他提到:当时西北组一位省委书记检讨自己在“共产风”和“虚夸风”中所犯的错误。彭德怀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身份承担责任说:“问题发生在下面,主要责任在中央。我们这些政治局委员都有责任,包括毛泽东同志在内。”这句话,后来成为彭“指名攻击毛主席”的铁证——这正是中共最大的“第一把手挂帅”导致的恶果。

后来,胡耀邦担任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书记,林牧曾任胡的秘书,他于1965年以中共陕西省委副秘书长身分,参加胡耀邦在陕西发起的“解放思想、解放人,放宽政策搞活经济”的超前改革,没想到由于“中共最大的第一把手毛泽东作怪”,超前改革不可能成功,只能失败,他本人受到长达12年的政治迫害,九死一生。期间两度入狱、两次被开除党籍、8年劳改。

1989年5月,对着民主自由有着坚定信念和先见之明的林牧先生,在北京参加和支持学生民主运动,“6.4”后第三次被开除党籍,从此不再担任任何行政和学术职务。

林牧先生生于1927年10月,浙江义乌人,生前公开发表思想、言论、纪实、杂文与诗词约50万字,所主编的《中国风俗》丛书凡30卷,先后在西安、台北出版。

林牧先生一生不放弃对真理的追求,源自他对真理有着永远坚定的信念,虽然中共依然是“问题发生在下面,根子主要在上面”不动摇,但随着林牧先生子粒的增多,民主自由的子粒终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让文明之光荣耀全球,人人得着“道路、真理、生命”。

孙文广:春蚕到死丝方尽——悼林牧先生

林牧先生昨天逝世,享年79岁。噩讯传来,让人震惊,使人万分悲痛。

林牧先生,曾任胡耀邦秘书,担任过西北大学党委书记。他早年追求自由民主,一生倍受打击、,可贵的是,他以古稀之年,为争取中国的自由化、民主化,顶住打压、迫害,奋不顾身抗争到

最后一息。近年来他著文,接受媒体采访,主动发起呼吁人权、抗议暴政的签名信(有几封我也应邀联名发起)。

他的家人在电话中告诉我,林牧先生逝世于10月15 日的午休,他的写作延续到该天上午。真可谓”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林牧先生退而不休,永葆自由民主理念,有一口气发一分声,至死不渝,他为后人铺路,为万世造福。他的高风亮节是我这个老人学习的榜样。

林牧先生逝世是中国民主运动的重大损失,他的事迹将永远鼓舞后人,我们必须继承他的未竟事业,不屈不挠,为争取中国的自由、民主、抗争不息。

望林牧先生家人节哀!

孙文广2006年10月 16日于山东大学

朱健国:“收获案”又有新戏:审判员冒充审判长

2006年2月7日在深圳罗湖法院立案的“收获案”,八个多月来,丑闻不断:继一审“胡芦僧乱判胡芦案”,二审一次庭审曝光“假合议庭”,10月16日再曝“审判员冒充审判长”之丑闻。

2006年10月16日10时25分许,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北厅)接访处的叶小雷先生接受了上诉人朱建国(笔名朱健国)关于“收获案新连续剧:审判员冒充审判长”的投诉——“朱建国状告深圳市新华书店和《收获》文学杂志欺骗消费者侵权一案”,因其一审判决不公,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二审,于2006年8月17日10时40分在第三十一庭开庭,其时仅出场一个青年法官先生,他在立正宣布“本案由本院审判员赖建华担任审判长,由代理审判员张辉辉、李飞共同组成合议庭……”后,就坐在有“审判长”标牌的主审位上,让上诉人朱建国和一些听众都以为此人就是审判长赖建华。事后,上诉人朱建国就“赖建华”以一人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制造“假合议庭”,严重违反合议庭审判规则,涉嫌程序不公,在网上撰文进行了强烈抗议和投诉(送交中院邓院长信箱)。

深圳中院因此于2006年10月12日14时30分在第四庭第二次开庭进行二审审理,当三名法官入审判席就座后,上诉人朱建国和一些听众发现一个奇怪的事:8月17日10时40分在第三十一庭开庭时坐在“审判长”主审位上的那个青年法官先生,此时坐在“审判长”标牌左边的偏位上,难道此次合议庭成员有变动?传票上并未变化呀。正疑惑时,只听得今日(10月12日)坐在“审判长”主审位上的一个略显老成的法官起立,宣布了与上次完全相同的法官名单:“本案由本院审判员赖建华担任审判长,由代理审判员张辉辉、李飞共同组成合议庭……” 上诉人朱建国在当场提问核实后方知,2006年8月17日10时40分深圳中院第三十一庭二审中坐在审判长席上的并非审判长赖建华,而是代理审判员张辉辉。代理审判员张辉辉竟然在二审中不仅以一人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制造“假合议庭”,而且冒充审判长赖建华!

上诉人朱建国当即请审判长赖建华作出解释。审判长赖建华说:虽然“一人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在法律上没有依据,没有条例许可,但深圳中院根据本院审判员不足的情况,常常以一人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案件。现在中院一个人(法官)一个月要审理14宗上诉案件,如果我们三个人天天都陪着开庭,那么一个月就做不了事,根本就忙不过来。

另据深圳中院接访处的叶小雷先生说,深圳中院现在以一人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案件的“假合议庭”,实际达到全院开庭率的90-95%(即深圳中院“假合议庭”达90-95%)。但开庭时,审判员应该当庭介绍自己的真实姓名,不应该造成冒名与混淆之嫌。

如此说来,“假合议庭”是深圳中院的“内部粮票”(政策),是一种解决审判员不足的“权宜之计”。但审判员在开庭时不介绍自己姓名,造成冒名与混淆之嫌,则仍有违深圳中院之纪律。

当上诉人朱建国又投诉:2006年10月12日14时30分在第四庭第二次开庭进行二审审理时,门警禁止上诉人携带相机入庭,却让被上诉人享有(《收获》杂志一女编辑)携带数码相机入庭之特权,书记员并允许其在法庭公开拍照。从此细节上表现的深圳中院给被上诉人以特权之逻辑推断,此案在冒名顶替的代理审判员张辉辉主导下,难有公正判决。

2006年10月16日10时35分许,当上诉人朱建国电话质疑:为何开庭时审判长赖建华竟不知本案上交的关键证据(《收获》杂志虚假广告复印件),审判长赖建华答复:此案的主审法官是代理审判员张辉辉!——奇怪,一个案件的主审法官竟然不是审判长,而是一个代理审判员?!这是否又是虽无法律依据却是深圳中院的一个“自主创新”?

面对上诉人朱建国这些疑问,深圳中院接访处的叶小雷先生感到无法处理,建议上诉人朱建国将此情况直接向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督导室主任汤新海反映,2006年10月17日9时50分许,汤新海先生接受了上诉人朱建国的电话投诉,并建议再送交一份文字材料。

深圳中院近年因频出“富士康三千万元告监督记者”之类司法腐败丑闻,已有一名副院长、三名庭长和多名法官被“双规”、法办,但从“收获案”二审一次庭审曝光“假合议庭”后,二次开庭再曝“审判员冒充审判长”之秽闻来看,深圳中院的司法腐败之根远未挖尽,人们呼吁:深圳中院必须彻底重组,彻底清洗!否则,一再执法犯法的腐败透顶的深圳中院,会在深圳彻底毁伤神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一切法律法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上诉人朱建国强烈要求:“收获案”二审必须在“审判员冒充审判长”的代理审判员张辉辉回避后,重组合议庭,重新开庭!

2006年10 月17 日于深圳“早叫庐”

深圳龙华人民北路125#玉华花园玉永阁306#

邮编:518109电话:0755-27746908 ,13902918149;

电子信箱:[email protected]

字数:1944 zaojl.blog.sohu.com(搜狐博客)

附:朱建国关于“收获案”二审的补充证词与抗议

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朱建国状告深圳市新华书店和《收获》文学杂志欺骗消费者侵权一案(深中法民一终字第1552号)二审,已于2006年8月17日10时40分至11时20分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十一庭审理,因以一人(审判员张辉辉冒充审判长赖建华)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违反合议庭审判规则,涉嫌程序不公,上诉人朱建国向有关部门提出抗议,遂于2006年10月12日14时30分至15时40分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第四庭再次开庭继续审理。因庭审时间有限,现遵审判长赖建华之嘱,上诉人朱建国特于庭审纪录之外另函陈述关于“二审”的补充证词、证据和抗议如下——

1、 本案的关键首先是《收获》文学杂志是否发行了含有虚假信息的广告?其次为是否有消费者受骗上当?但一审未能抓住这一关键问题进行审理,因而走入岐途,枉法错判。

2、 本案二审第一次开庭(8月17日),因以一人(审判员张辉辉冒充审判长赖建华)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又没有围绕《收获》文学杂志是否发行了含有虚假信息的广告这一要害进行审理。

3、 本案的关键证据之一是《收获》文学杂志发行了含有虚假信息的两份广告——其一是《收获》文学杂志2005年第6期(12月15日出版)中夹有一页A4双面活页广告,正面为“2006年《收获》征订”广告:赫然印有“巴金主编2006年《收获》,欢迎速到邮局订阅”等广告字样;反面为“2005年秋冬卷《收获》长篇小说专号”主要内容的宣传广告;其二是《收获》文学杂志2006年第1期(1月15日出版)中夹有一页A4双面活页广告,正面亦为2006年《收获》征订广告:赫然印有“李小林主编2006年《收获》,欢迎速到邮局订阅”等广告字样;反面为“2006年《收获》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主要内容的宣传广告。这两份广告互相矛盾:一说“巴金主编2006年《收获》”,一称“李小林主编2006年《收获》”,可见二者必有一为虚假广告。此据证明《收获》杂志至少发行了一份含有虚假信息的广告,并一直未作更正说明。

4、 然而,本案审判长赖建华2006年10月12日14时30分在第四庭再次开庭继续审理时,竟说没有见到上述关键证据,让上诉人朱建国补交。由此,上诉人朱建国怀疑一审案卷是否全部转交于二审合议庭?恳望能亲自核实一审案卷的完整性和真实性。

5、 本案的关键证据之二是上诉人朱建国订购2006年《收获》的邮局发票(已再次上交审判长赖建华)——上诉人朱建国于2005年月12月20日在深圳市新华书店(深圳书城)购买《收获》文学杂志2005年第6期一本,见活页征订广告上赫然印有“巴金主编2006年《收获》,欢迎订阅”等广告字样,遂于2005年月12月25日到深圳龙华街道邮政支局订购了2006 年二、三、四季度《收获》杂志(一季度已订不上),订费60元,营业员:罗远强,收据号码和订单号:939010512251000001,龙华街道邮政支局咨询电话:0755-27740200.此据证明上诉人朱建国确实因《收获》杂志发行一份含有虚假信息的征订广告而上当受骗。

6、 上诉人朱建国上当受骗的主要原因是:虽然早知巴金已于2005年月10月17日去世,按常理已不可能“巴金主编2006年《收获》”,并由此写过质疑文章;但是2005年月12月21日后,发现鲁迅先生的《且介亭杂文》系生前编好死后出版,便怀疑2006年的《收获》杂志将有巴金生前编好死后出版的作品。特别是2005年 12月 23日14时35分,《收获》杂志一自称“扫地先生”的编辑,电话答复上诉人朱建国咨询时特别傲慢自信,更让上诉人朱建国当时将信将疑,不敢完全断定2006年的《收获》杂志将没有巴金生前编好死后出版的作品,遂于2005年月12月25日到深圳龙华街道邮政支局订购了2006 年《收获》杂志。至2006年月1月23日得到《收获》2006年第1期(1月15日出版),才知毫无巴金生前编好死后出版的作品,且不作任何更正说明就改称“李小林主编2006年《收获》”,深感受骗上当,即于2006年月2月5日向深圳罗湖区法院提起上诉。

7、 本案二审第二次开庭(10月12日)时,被告方当庭补交一份2006年月10月8日“公证”过的补充证据——所谓“朱健国搜狐博客下载资料”——全系无效证据。理由有二:其一是违反举证规则——本案二审第二次开庭(10月12日)系本案二审第一次开庭(8月17日)之继续,此时已过举证期;其二,上诉人朱建国的“朱健国搜狐博客”,早于2006年3月以来就一再遭遇黑客攻击篡改,并于2006年月6月12后彻底失去管理权,无法更新,已成“废物弃博”。比如,一审判决书第11页11行所引证的被告列举的“原告以‘朱健国’笔名在世纪中国网站发表一篇题为《悼念巴金考验中华文化界》”,就决非事实,本人从无此题目之文章。皆系被告方从被黑客篡改破坏的“朱健国搜狐博客”上所引来。

8、 本案状告的是巴金去世一个多月后的《收获》文学杂志,与巴金无关!被告方强行将上诉人朱建国研究巴金的一些文章搅进来充做什么证据,皆属与本案无关之无效证据!

9、 本案二审第二次开庭(10月12日)时,被告方(一女士,系《收获》编辑)违规携数码相机进入法庭拍照,但上诉人朱建国却被禁止带相机入庭,中院如此不公平不公正,处处偏袒被告,上诉人朱建国特提出强烈抗议!

10、 本案二审第一次开庭(8月17日),审判员张辉辉冒充审判长赖建华代理合议庭三人审理,既合议庭审判原则,又犯冒名顶替之罪,实属恣意践踏法律!上诉人朱建国特提出强烈抗议!

11、 附:一审转交二审过程“遗失”证据4件:(一)复印件二张:《收获》文学杂志2005年第6期(12月15日出版)中A4双面活页广告与《收获》文学杂志2006年第1期(1月15日出版)中A4双面活页广告。(二)光盘一张:2006年 2 月 21日12:30分,中央电视台法制频道(12)“大家看法”栏目播出20分钟电视专题报道《较真》,讨论“收获欺诈读者”事件。出场人物有:张绍刚(主持人)、李斯羽(央视观众联络员,女)、朱健国(杂文家)、萧夏林(《北京文学》杂志社编辑)、徐友渔(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哲学所研究员)、钱玉萍(女,记者)、收获杂志“扫地先生” 画外音、蒋元明(北京市杂文学会副会长,《人民日报》社文艺部副主任)、陈村(上海知名作家)、叶林(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三)复印件: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5版)——现代汉语规范“主编”一词的法定内涵中没有“纪念”意义;(四)《且介亭杂文》中“许广平后记”(鲁迅全集第6卷637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1版) :证明“巴金主编”可让人疑其有“生前编辑,死后出版”的内容。

上诉人:朱建国(签字)

二OO六年十月十三日

(:朱建国(笔名朱健国),男,1952年5月6日出生,现住址龙华人民北路玉华花园玉永阁306#,电话:13902918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