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胜利特稿:中国再暴反腐巨震——从陈希同到陈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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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网北京2006年9月25日12:58:03报道,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了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陈良宇同志有关问题初核情况的报告》。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陈良宇同志涉及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违规使用社保资金、为一些不法企业主谋取利益、袒护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的身边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等严重违纪问题,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中央决定,免去陈良宇同志上海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停止其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职务。这是中共自1995年9月25日撤消陈希同中共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之后、10多年间,公开暴光处理的又一划时代的中共最高官员腐败案。

最近,中国总理温家宝出访欧洲前夕、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时,第一次以中国国家“领导人”身份回答了中国政制、选举、民主与法制涉及57年以来没人能回答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中国制度问题。在问及中国社会制度时,温家宝说:“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而近年来在湖南省郴州市发生的“亡党亡政”事件,正是中国政制57年来一直都无法解决的国家与社会的制度性问题。从20世纪末,广东省湛江市由市委书记率领引发中国党政团体腐败第一案,到中国广西自治区党政以成克杰为首的团体腐败,到浙江宁波市市委书记、副省长许运鸿为首的党政团体腐败几乎全军覆没,再到21世纪初黑龙江省政协主席韩桂芝为首、制造了该省省属机关及12个地级市、县130多个“一把手”腐败团体一锅端。中国必须改变过去57年至今“一把手有绝对真理,二把手有相对真理,其它人没有真理” 的执政方式,才能堵截、杜绝反复演绎一省、一市、一县等局部的“亡党亡政”,然这种体制57年至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中国“公民”可以参与玩监督的任何游戏,下面就让我们看看这种体制下、发生在2006年6月也是被“双规”审查之后—— 

中国再暴反腐巨震

——从陈希同到陈良宇  再到中共郴州市委书记李大伦 市委宣传部长樊甲生 市纪委书记曾锦春

文/巩胜利(著名中国问题学家)﹡ 

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象陈希同一样被拉下马,这不过是中国新一论反腐败才刚刚拉开的序幕。你想:当你看到一部绝对大片才刚刚拉开序幕,你只能按捺向下去、继续看下去才有结果——这个结果就是中国社会体制、党在一切之上、没有制衡的必然结果。世界上任何没有制衡的所有事务,都莫能出逃出这种必然的结果! 

于是,2006年9月21日《南方周末》报道,地处湖南省郴州市、中共郴州市纪委书记曾锦春被湖南省纪委专案组“控制”。当日下午4时许,分别从两个地方,这位中共郴州市纪委书记和他的妻子、司机被中共湖南省纪委派出的9个人、5辆车带走。这为中国更高层的陈良宇提前预演了一场历史的活报剧 

据知,这是湖南省郴州市继原市委书记、“一把手”李大伦被证实与妻子陈立华共同受贿,涉案金额1325万元,其夫妇二人现金和存款高达5100多万元。原郴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樊甲生大发“矿难新闻灭火队”腐败受贿财,总涉案金额高达1000多万元;副市长雷渊利受贿949.5万元、贪污18.74万元,总额近1000万元腐败之后,被挖出的又一重要的贪官——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与郴州市其它腐败高官不同的是:自9月19日傍晚,郴州市庆贺曾锦春倒台的鞭炮响了10余分钟,到20日间,曾锦春被抓的消息已使郴州举城狂欢。20时30分左右,《南方周末》记者听闻郴州市区鞭炮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天空已被烟花的火光映红。曾经向湖南省委书记状告曾锦春的郴州市宜章县农民黄元勋更是致电《南方周末》记者称:县城里欢庆的人流、车流塞满街道,许多人‘要放通宵烟花庆贺’。在郴州街头,庆贺人流还打出象当年粉碎“四人帮”那样、横幅上写着:感谢党中央为郴州人民除害!      

说来也怪,自从郴州官场暴出震惊中外的“肖鹏金被杀事件”、“嘉禾拆迁案”、 “全国第一公积金案”等浮出水面,市委书记李大伦被“双轨”、宣传部长樊甲生被查出、副市长雷渊利被绳之以法等,都没有这样举城狂欢”欢天喜地”过,而唯独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被双规”,却象是换了一个“解放区的天”。这有450多万人口(比新加坡国人口还多1/3)、辖有11个县、区的地级郴州市,是否有更深、中国地方亡党亡政改换天地”的民心渴望、或是另外的什么意义? 

郴州“反贪风暴”,在一把手”李大伦一手遮天的领导下,郴州市已经腐烂到亡党、亡政的严重地步,实际上已经查出原郴州市国土矿山管理局党组书记、副局长杨秀善等已经有158名党、政官员和企业老板都和李大伦案有关。这是在原市委书记李大伦于2006年6月1日被湖南省纪委正式“双规”调查发生后的又一大奇迹。当时,湖南省一主要领导人就在李大伦案的报告上沉重批示:“天理不容,彻查!彻查!”

一把手”李大伦、这位书记在被查后,从夫妇二人处查处现金与存款总数达5100多万元,相当于中国2006年高收入阶层——年收入30万元家庭,150多年才能够劳动挣得这些收入。但李大伦只在郴州工作了7个年头,这种财富堆积和暴增让所有的贪官前赴后继、不怕被杀头。

郴州“反贪风暴”,“第一把手”市委书记倒了,没有掀起什么巨浪;市委宣传部长倒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三玩市长”正尔把经的玩了8个女人、玩了当地8亿多8个多亿的公积金,最后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只不过留下一些当代中国政坛被刷新的女流野趣、金钱故事。但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被带走”,却出现了“感谢党中央为郴州人民除害!”——其实到地市“纪委书记”这个级别,是与中国政制、“党中央”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那么郴州老百姓为什么又非要感谢“党中央”呢? 

这是因为中国的社会制度出了问题,出了57年至今依然没有解决的问题。最近中国总理温家宝在出访欧洲前夕、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时,第一次以中国国家“领导人”身份回答了中国政制、选举、民主与法制涉及57中国、以往没人能回答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中国问题。在问及中国社会制度时,温家宝说:“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我们在继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还要继续推进包括选拔干部和选举制度在内的政治体制改革”。在谈及中国选举制度时,温家宝说:“考虑到中国很大、人口很多,经济不发达,发展又不平衡的国情,现阶段在更高层次上开展直接选举,条件还不成熟。民主建设特别是直接选举,要根据国情循序渐进。中国政府坚信,群众通过基层的直接民主形式管理好一个村,将来就可以管理好一个乡,管好一个乡以后,将来就可以管理好一个县、一个省、真正体现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 

陈良宇及湖南省中共郴州市委“一把手李大伦、中共郴州市委纪委书记曾锦春、中共郴州市委、中共宣传部长樊甲生等人间故事,正是应验了温家宝总理以上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我们在继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还要继续推进包括选拔干部和选举制度在内的政治体制改革”。但新中国至今的57年,中国依然不能实践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一直还没有实践“民主与法制”国家的可能,而要等到从村到乡、到县、到省、最后国家之后才能“人民当家作主”,这让人想起毛泽东当初解放全中国,没有经过村、乡、县、省等,不也一样领导了全中国吗?还有今日的伊拉克、阿富汗及巴勒斯坦等的民主选举,难道中国人“当家做主人”、“民主与法制”的环境连今日伊拉克、阿富汗、巴勒斯坦等都不如?还有,自从新中国1949年10月1日至今、57年都没能建立起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还要再等另外一个57年之后,才能建立起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中国历经67年至今没也有建成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是不是因为“制度不好,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而“文化大革命”、“大跃进”、十数次“路线斗争”等是不是中国“坏人”、坏制度“走向反面”的历史标志?为什么57年至今的中国依然距“民主与法制”依然是遥遥无期、遥不可及? 

陈希同走了,陈良宇也无情的退出了中国历史舞台。但在祢留之际、腐败金额超过5000多万元的李大伦无不身怀眷恋的表示:“希望党组织能够保留我的党籍,让我回常德桃源老家种田悔过”。而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是中国5000年来陶渊明著书《逃花源记》的发祥地,是中国5000年来唯一被记录最自由美好、最理想神往的地方。至于李大伦面临中国《刑罚》被杀头的可能,却依然幻想那种美妙的“桃花源”的生活、毅然对“保留党籍”致死不渝——这真是共产党先辈们在建立共产党初期、初衷“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那种共产党人的品格和胸怀吗?还是那些为“英特耐雄那尔一定要实现的一群共产党人吗?

中国共产党能保留这种人的党籍和脑袋吗!?

注释:

 ①③、见中国官方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comments/2006-09/22/content_5122673.htm 作者 李海鹏 傅剑锋  及2006年9月21日《南方周末》头版头条《举城狂欢庆贺郴州贪官倒台》一文。

 、见2006年9月7日《羊城晚报》《许多社会问题与干部选拔制有关》一文,是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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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胜利 :著名中国问题学家,财经、社会类评论家。其经济、社会类文章,在海内外广泛发表。代表作有:《中国“春运”:暴富了谁?掠夺了谁?》《21世纪:生生死死“新经济”》《中国党政军退出市场经济领域》等。其《来自中国彩电第一品牌的内幕》一文,引发中国1998年6月上海“长虹”股票强烈震荡,《中国投资失败档案》《中国股市“黑洞”》《全球911绝对防略》《撩开美国NMD的面纱》《对话全球金融危机》等等,分解了中国和世界经济的一些重大、根本问题,是系列跟踪报道《可口可乐有奖销售揭密》《可口可乐何以有错不认》《可口可乐“玩”中国人的前前后后》溯源作者而震惊世界。在国际媒体《财富》《新闻周刊》《华尔街日报》及《欧洲时报》等媒体发表过一系列引起广泛震动的论述,也在中国最高层《国内动态清样》《改革内参》《人民日报》《南方周末》《世界经济研究》《财经》等广泛发表过独家前沿的经济、社会类评述、论著。作者的一些前沿文章,反应了国际、中国社会的一些尖端问题而著称,引起中国最高当局强烈关注,也引起国际、市场经济发达国家的强烈关注,被称为“具有驾驭中国语言文字与事件的最可怕功力”作者是中国国际战略研究网专家,美国普利斯顿大学中国学社“资深中国问题学家”,中国经贸研究会特约研究员,著名中国问题学家,是从事国际、中国问题研究的著名独立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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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声:淡话咸菜

  对于故乡的吃食,鲁迅的看法跟周作人不一样。品位不同,或许走的路也就会各异。

  鲁迅恨恨地写道:“对于绍兴,陈源教授所憎恶的是‘师爷’和‘刀笔吏的笔尖’,我所憎恶的是饭菜……究竟绍兴遇着过多少回大饥馑,竟这样地吓怕了居民,仿佛明天便要到世界末日似的,专喜欢储藏干物品。有菜,就晒干;有鱼,也晒干;有豆,又晒干;有笋,又晒得它不像样;菱角是以富于水分,肉嫩而脆为特色的,也还要将它风干”。

  周作人很爱把故乡的吃食写得津津有味,风鱼腊肉,在他看来是乡下的名物,久藏不坏,过酒下饭都是上品。而且,由故乡及于日本,说:中国学生初到日本,吃到日本饭菜那么清淡,枯槁,没有油水,一定大惊大恨,但他却不以为苦,还觉得这别有一种风趣。“吾乡穷苦,唯以腌菜臭豆腐螺蛳为菜,故不怕咸与臭,亦不嗜油若命,到日本去吃无论什么都不大成问题。有些东西可以与故乡的什么相比,有些又即是中国某处的什么,这样一想就很有意思。”说到腌菜,他觉得实在是很好的小菜,其用处之大在世间所谓霉干菜之上,似乎晚年也不改初衷,还翻译了青木正儿的随笔《中华腌菜谱》。

  例如“泽庵”,周作人一想,便认作福建的黄土萝卜。我没见过黄土萝卜,也没见过周作人“能够吃饱玉米面和白薯,加上萝卜鲞几片,已经很可满足”的南京腌萝卜鲞,无从印证。泽庵在日本到处可见,乃是把萝卜晾干,一根根码在木桶里,压上大石头,用盐和糠腌制而成。江户年间有一个只管辩道的和尚叫泽庵,开基东海寺,圆寂后墓地只立块石头。这墓石圆圆的,近似压桶石,于是腌萝卜与之结缘,有了这么个禅味十足的名字。19世纪初有人编辞书干脆说这种咸菜是泽庵和尚创制的。以前吾乡过冬腌酸菜(又叫ji酸菜,不知是堆积的“积”,抑或“渍”的东北话)也要用重石压缸。葛饰北斋有一幅漫画,画妇女腌萝卜,壮硕的武士踉跄搬来了巨石,足以压碎那木桶。我们习惯于改朝换代,向来不顾惜前朝事物,而日本是所谓“万世一系”,传统就容易保存,大概萝卜之腌法如故,但施压的石头已经很现代,磨制得好似大理石,商店里有售。据说用米糠腌咸菜为日本所独创,是一个骄傲。17世纪初“唐臼”从中国传来,米越捣越白,却把江户人吃出了脚气病,因为糠皮被去掉,人体就缺少了维生素B1。幸而不知谁废物利用,用米糠腌咸菜,无意中补救了日本。

  或许可以说,哪里有中国菜肴哪里就有榨菜,但日本人吃榨菜,基本只当做咸菜吃,吃得跟朝鲜泡菜一般普遍。不过,青木正儿游学中国是上世纪20年代,四川涪陵人邓炳成创制这种腌菜还为时不久,尚未进日本,他是在北京品尝的。青木评价中国咸菜,拿下酒作标准。日本是咸菜大国,每餐都少不了咸菜,用来下酒也并非怪事,我们觉得怪的是居然把咸菜端上来待客,因为在中国人生活意识中咸菜是穷日子吃的。他们把咸菜叫“渍物”,有一种“浅渍”,只是用盐水等把萝卜、黄瓜、茄子、芹菜等浅淡地浸泡,酒馆里就叫做“新香”,像模像样地摆在容器里,更类似我们的凉菜,只是太简单了一点。我爱吃生鱼片,小酌时再叫上一份新香,这样的搭配时常要招来侍者的惊诧目光,但吃起来清新可口,冲淡一下蘸生鱼片的酱油味,像青木当年在中国那样自得其乐。

  北京有一家百年老铺的酱菜很有名,欣赏其包装,金玉其外,比包装过剩的日本有过之而无不及。曾买了来当做特产送给日本朋友,但我自己却不曾品尝过。

华兹生在日本

  中国读者大概没有几个知道华兹生(Burton Watson)的,但在外国,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是继阿瑟·韦利之后最伟大的中、日文学翻译家。在文学方面,他翻译了寒山、苏东坡、白居易、陆游、杜甫、《中国的赋》和哥大出版社一本厚厚的《哥伦比亚中国诗歌》;在哲学方面,翻译了老子、庄子、荀子、墨子、韩非子等;在历史方面,翻译了《史记》、《左传》等。还有佛学方面的著作例如《莲花经》和《临济大师说禅》等。其实,在汉学著作刷新我们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视野之际,他是应该被认识的,因为他还写了两本出色的专著《早期中国文学》和《中国抒情诗》。

  华兹生像韦利一样,也像所有大翻译家一样,首先是一位文体家。他的英文极其优美和流畅,这样的文笔写散文当然不会令人失望,可惜他迄今只有一本一百多页的随笔集《彩虹世界》,谈他在日本的经验。这本书我一年前买来,但因为它跟其他几本书一齐到,所以来不及看。昨晚整理办公室混乱的书籍,才捡出来,回家细读。他笔下日本战后的生活,角度十分独特。其中有若干部分触及他早年的学习生活,这也正是我期待从这本书中读到的。

  华兹生极佩服韦利,并把《中国的赋》献给韦利。他也像韦利一样,不会讲中国话,似乎也像韦利一样从未涉足中国。不同的是,韦利也从未涉足日本,尽管他在世时接待过一些慕名而来的日本人,以及受过日本一些有心人的接济;而华兹生一生有很多时间住在日本,退休后也主要住在日本。

  一九四三年,华兹生未中学毕业就加入美国海军,一九四五年随军舰到日本。但他的军舰没有去冲绳打仗,而是去马绍尔群岛,为占领日本主岛做准备。等他的船抵达东京湾时,日本已投降,而他也从未遇到怀敌意的日本人——那时日本人又穷又顺服。他写道:“如果你参加战争,我猜再没有比在一艘军舰上更好的地方了。你永远有吃的、穿的、住的,只要军舰还在漂浮,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你永远跟同船的伙伴在一起,不必单独与敌人对峙或短兵相接——一旦发生战斗,也是机械化和不带个人感情的。也许是因为我们参加对日战争的这种不带个人感情的性质,我们船上的士兵并没有产生对敌人的强烈情绪。”

  他们留在近岸的海上,每周可以乘船离开军舰,到岸上自由活动一天。每一次都像探险,因为他们对日本完全没有了解,船上的图书馆也没有任何有关日本的书籍,而他们不仅都不懂日语,而且军方严禁士兵学习日语。“与我预期的相反,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既不阴沉也不带仇恨——我敢肯定如果我吃了败仗,我一定会这样——反而含有一种谨慎和试探性的友善。”他们一伙人在东京公园看见一块石碑,碑上有日文,他们不懂;但还有音符,这他们懂,于是他们便哼起那音乐,并一路这样哼。他们发现他们后面跟着一群日本人,正不解地对他们点头微笑。几个月后华兹生才晓得,那是日本国歌。

  华兹生每次上岸,都带着一个笔记本,把通过指手划脚学到的日语单词的发音和意思记下来。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像亚当那样,看见一样东西就叫出它的名字。但要进一步掌握句型就困难了。退伍时,他决心要去读大学,而且决定学汉语和日语。他进哥伦比亚学院学汉语,一九五六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汉语博士学位,后来成为哥大中文系教授。

  华兹生在京都大学读研究生时,做汉学大师吉川幸次郎的研究助手,同时在另一所大学兼职教英文。那时物质匮乏,据说吉川收华兹生,是冒大风险的,因为据说吉川的同事曾警告吉川:“外国人每天必须吃大量的肉,否则会病死。”他后来得知,才恍然大悟:难怪吉川有时会用一种疑惧的表情望着他。吉川还建议他申请成为京都大学中文系“旧制”学生,“旧制”是指没有学位,每年只需写一份研究进展报告。新制就是按照美国研究生院的程序。“旧制”实际上学习非常刻苦,但这种研究工作为他打下良好的学术基础和广交朋友,对后来的事业颇多裨益,追随吉川尤使他学到很多东西。后来他把吉川的名作《宋诗概论》译成英文。

  吉川在日本汉学家当中,以关注西方汉学闻名。华兹生说:“我抵达时,他发现我几乎不会讲中国话和日本话,便亲切地宣布他乐意趁此机会提高他的英语会话能力。”但吉川的英语会话似乎改善不大,因为去年复旦大学出版的《对中国文化的乡愁》一书中,收有吉川一篇记他在美国探访庞德的文章(写于一九五四年),“我感到英语不佳的我再在这里(医院)呆下去会更不礼貌,于是向他(庞德)告辞。”

  华兹生说,由于他在日本是个外国人,所学在日本人眼中又是一门外国文学,因此常常遇到在日本研究日本文学或在中国研究中国文学的西方人受奉承或受轻视的场合——“哟,你识字比我们还深!”或“你不是本地人,哪会明白!”另一个场合则是,你想迁就本地人时,本地人却想迁就你——“当你鞠躬时,你的日本主人却伸手要跟你握。”

新书资讯

  学术
  

  《中国经济制度史论》

  赵冈、陈钟毅著,新星出版社2006年8月版,42.00元。

  作者以普通经济学的观点,重新检讨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性质,认为中国古代有市场经济,或者说,中国古代经济制度是市场经济制,它已“具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分工以及相当自由的市场活动,起码在有信史可据的这些朝代是如此”,这与传统经济学的看法有很大差别,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也曾引起国内学者的异议。该书着重探讨了中国古代土地产权与经营、劳动力市场等,影响甚广。
  

  《屎的历史》

  (法)多米尼克·拉波特著,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版,12.00元。

  这一书名大概会让很多人掩鼻而过,如果有这种效果,也就意味着作者达到了他批判文明史的目的。拉波特说辉煌的罗马文明之精髓就是下水道,并引用《尤利西斯》中布卢姆的见解,即文明到哪里便是厕所到哪里。拉波特有如福柯,乐意纠缠于话语与权力的透析,并从中发现文明的缝隙。如译者所言,“《屎的历史》一书中,涉及大量文化背景,实在是幽默得有些让人吃力”。
  
  
人物
  

  《危险的心灵》

  (德)米勒著,新星出版社2006年8月版,35.00元。

  这是作者就卡尔·施米特在战后欧洲所产生的危险影响所作的一种论述,作者称之为“危险的心灵”是因为,施米特曾推行一种墨索里尼式的方案以解决德国魏玛时期的民主自由危机,之后又投入希特勒的第三帝国。米勒把重点放在二战后施米特如何从其普勒腾贝住所的“放逐”状态神秘地渗入德、法以及伊比利亚-拉丁的学术和政治圈中。施米特的思想在这本书中得到较完整的呈现。
  

  《生命的不可思议》

  胡因梦著,东方出版中心2006年8月版,28.00元。

  胡因梦是台湾的传奇人物:她是人到中年的父母辛苦求来的独生女,却最终不得不面对父母劳燕分飞;她是十项全能的卫理女中高材生,却竟然从大学德文系退学;她是李敖“千分之一千”的爱人,最终却以分手收场;35岁之后,放弃演艺事业,专事翻译与写作,首度将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引介到台湾,并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等议题。一本自传,写尽她的传奇。
  
  
女性
  

  《世界的渊源》

  (荷)德伦特著,花城出版社2006年9月版,35.00元。

  作者耶尔多·德伦特是荷兰性学专家,把医学实践与学术背景结合起来,从历史、解剖和生理的角度分析女性的性特征,兼有医学、文学、女性主义等视角。书中所涉及“真相和神话”,已足够挑战读者的视觉神经:女人的性素质、弗洛伊德思想的力量、繁衍、围绕女性素质的恐惧和厌恶、对女人性器官的理想化和崇拜等。这类集科学、理性于一身的女性问题专著,在国内实在不多见。
  
  
小说
  

  《重返梦幻岛》

  (英)杰拉尔丁·麦考琳著,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10月版,20.00元。

  《重返梦幻岛》是《小飞侠彼得·潘》全球终结本,此本由著名翻译家任溶溶翻译。

  小说延续《小飞侠彼得·潘》的风格,当年曾经迷失在梦幻岛的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但他们已记不起梦幻岛在哪儿,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回到那里,后来,温迪带大家找到了小仙子,小仙子告诉他们秘诀:穿上孩子的衣服……温迪与朋友们按此指点,竟然回到了童年,当然也因此回到了梦幻岛,这一路上,又探险、又寻宝,惊险交加,十分刺激。
  
  
经管
  

  《货币的祸害》

  (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版,18.00元。

  《货币的祸害》记录了“货币史片段”,作者米尔顿·弗里德曼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曾与夫人罗丝·弗里德曼著有《自由选择》,以主张经济自由著称于世。

  译者认为《货币的祸害》浓缩并浅释了弗里德曼另一巨著《美国货币史》,为非专业人士也提供了一种阅读的可能。

  《货币的祸害》重点不在研究货币史,而是研究货币制度中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及其引发的无法预期的结果。《货币的祸害》一书无疑会为他的读者带来深刻的印象。

傅国涌:虚幻的“幸福感”

这几天的报纸都在报导新鲜出炉的《中国城市生活质量报告》,我居住的这个城市也发布了一份市民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年度调查报告,“幸福感”、“幸福度”又成了关键词。从调查结果可知,36个大小城市居民最不满意的是房价、治安和就业,房价偏高尤其为人所诟病。如果我们仅仅把“幸福感”建立在知足常乐、吃亏是福这样的价值观上,诚然也不失为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不过,这只是廉价的、不可靠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幸福感”。要说“幸福感”,不同的人、不同的群体确实有着各不相同的“幸福感”,“幸福感”完全来自个人体验,富人与穷人的“幸福感”虽然不同,官与民的“幸福感”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因为那只是一种主观感受,很难量化,也无法进行准确的对比。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提出这样的问号——买不起房子或按揭买房的“房奴”和浑身流金的房地产商人,他们的“幸福感”能相同吗?守着电视机傻傻地消耗光阴的人们,和八面风光、整个被狗仔队追着的明星大腕,他们的“幸福感”能一样吗?下岗工人、失地农民的“幸福感”,与轻而易举就可以聚敛起千万上亿家产的贪官污吏们能相提并论吗?李为民是广东省东莞市樟木头镇一个小小的镇长,按过去的看法,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不过千万不可小看此人,他在5年间到澳门赌博250多次,“借用”公款1.1亿元,一共输掉了9000多万元,终于东窗事发。他在法庭上表示一定要变卖家产,来还清挪用的公款,他的家产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东莞当地住房等私有财产上千万、深圳一处房产200多万、10多家入股企业分红180多万……我们无法知道这个镇长的“幸福感”,在他挥霍公款、一掷亿金的豪气中,在他的家产清单上,我们能体会到他的“幸福感”吗?

农民工在酷暑严寒中流汗出力,拚命干活,到头来连工钱都要不到,还要扮演“跳楼秀”,还要国务院总理出面去要工钱,你说他们有什么样的“幸福感”?退休工人为青菜的不断涨价(我们这里已涨到3元一斤)而发愁,声称不吃青菜、光吃豆腐,你说他们的“幸福感”从哪里来?房价、教育、就业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压在普通人的身上,有时候让人气都喘不过来,你说还能有“幸福感”吗?

“幸福感”是什么?那只是酒足饭饱、营养过剩之后的话题,是空虚、无聊、没事找事的闲散人群的语言,是没话找话、不断翻新找卖点的媒体折腾出来的,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无论如何,“幸福感”都不是幸福,幸福是与生命、自由连在一起的,幸福的追求中无疑包含了人类对自由、权利、尊严的追求,这一切都需要有制度性的保障,幸福是一种比较可靠的、相对稳定的生命状态,不是一种纯主观的感受,它有可以检测的客观的标准,它包括自主地选择生活的权利(选择政府的权利)、表达意见的权利(尤其是批评政府的权利)、以各种方式抗议社会不公的权利……如果这些权利缺乏有力的保障,那就不可能奢谈幸福。在“幸福感”通往幸福的路上,还有一段十分遥远的旅程。

新世纪新闻网

朱学渊:秦始皇是戎狄之淫证

在“秦始皇是说蒙古话的女真人”一文中,我曾经说:

《后汉书?西羌传》说:“及昭王立,义渠王朝秦,遂与昭王母宣太后通,生二子。至[东周]王赧四十三年(昭王三十五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因起兵灭之,始置陇西、北地、上郡焉。”这说的是秦宣后主持并吞邻族,顺便扯出了她年轻放浪的轶事。原来是“武王”在位四年故世,其异母幼弟“昭王立”;相邻的义渠部落酋长“朝秦”,竟与昭王的寡母宣后连生二子。昭王是秦始皇的曾祖父,在位五十三年,他即位时母亲宣后还很年轻。三十几年后她所杀的义渠王,当不会是过去的情人。

说来,中原文化是绝容不得这种“生活作风”的;然而游牧部落性俗宽松,这位“快乐的寡妇”还握有的大权。商鞅在秦国推行“男女之别”时说:“始秦戎狄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商君列传》)这是明说秦国百姓是戎狄之人,而“父子同室”又是乱伦之别谓。商鞅强制推行的“男女之别”,是用中原农业社会进步的性伦理,来教化民众。

最近读到一篇文章,说的是秦宣后言辞淫荡,文字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却有人文研究的必要,秦宣后的谈吐和作风,是言如其人。这游牧民族的特征,虽然粗鄙,但比“三从四德”还要人道些了。

西戎部落的淫乱之风,一直流传至今,数年前美国《世界日报》有一读者写他在“四清运动”时期,在河西走廊汉族地区蹲点,说当地男女经常不在自己家睡觉,夫妻互相也不妒忌;有一个少妇颇有姿色,丈夫去了新疆,她就与全村男子乱搞,后来婆婆看不下去,就让小叔子去照应她,她日有需索,小叔子精枯力尽。作者是一个医务工作者,很不理解,汉族农区为什么有这种淫风?其实,河西走廊的汉族一部分是中原移民,还有一部分是西戎、西夏的裔民,他们或许都承继了秦宣后的生活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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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光:秦宣后拿做爱比政治,《战国策》唯一一则黄色故事

夜读《战国策》,至“韩策二”时突然读到黄色笑话。

事情时这样的。

有一年楚国攻打韩国,围攻一个地方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韩国有点吃不消了,于是就不断派使者到秦国去求助。求助使者所乘坐车辆的盖 子都快把道路给覆盖了(所谓“冠盖相望”也),可是秦国一直都不愿意出兵。后来有一个叫尚靳的使者出使,就对秦王说:“韩国以前和秦国关系很好,我听说嘴唇张开牙齿都会感到寒冷(即唇亡齿寒),希望大王好好想想吧。”

宣太后听了这番话说“韩国来了那么多的使者,就这个姓尚的小子说的还有点意思”,于是就召见尚靳。(早在春秋战果时期就有后宫扰乱朝政了)这一召见不得了,竟说出了震惊中国古今二千多年的旷世奇言。怎么说的呢?

宣太后说:“以前我伺候先王的时候啊,当他把一个腿放在我身上时,我就感觉快被压死了。可是后来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觉得一点都不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舒服呀!”“现在你让我们秦国救韩国,一点好处都没有谁干啊?”(秦太后的潜台词是,“哼,费力去救韩国,还不如老娘我做爱被压来的爽呢!”)

哈哈,人家小尚拿唇亡齿寒的道理来比喻,她却拿做爱说事,真是历史上的强人啊。战果出了那么多好色的昏君和相国,可是没有一个说床事的,只有此太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奇怪,按理说凭古人的民间智慧,可以留下“唇亡齿寒”而为什么就没有留下“腿压身重”的典故呢?

唉,幸亏战国时期我们的先人还不够封建。不然我们哪里还有机会知道这么好玩的事呢。因为觉得好玩,后来查了下,原来古今很多人都已经留意这件事情了。在南宋鲍彪新注本里说:“宣太后之言污鄙甚矣!以爱魏丑夫欲使为殉观之,则此言不以为耻,可知秦母后之恶,有自来矣!”在清朝王士桢《池北偶谈》里说:“此等淫亵语,出于妇人之口,入于使者之耳,载于国史之笔,皆大奇!”

李敖是这么解释这段的“秦国宣太后在外国大臣面前公开描写性交姿式,说自己丈夫一屁股坐上来,因为体重太集中一点,就吃不消;可 是全身压上来,因为体重平均分担,所以就无所谓了。”对于古人的怀疑,李敖也说他们全都大惊小怪了,中国古代文明中,在性的看法上,确曾有过开通的一面。大多的性禁忌其实是以后的事。

原文:

楚围雍氏五月。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秦师不下。韩又令尚靳使秦,谓王曰:“韩之于秦也,居为隐蔽,出为雁行。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臣闻之,唇揭者齿寒,愿大王之熟计之。”宣太后曰:“使者来者众矣,独尚子之言是。”召尚子入。宣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

尚靳归书报韩王,韩王遣张翠。张翠称病,日行一县。张翠至,甘茂曰:“韩急矣,先生病而来。”张翠曰:“韩未急也,且急矣。”甘茂曰:“秦重国知王也,韩之急缓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张翠曰:“韩急则折而入与楚矣,臣安敢来?”甘茂曰:“先生毋复言也。”

甘茂人言秦王曰:“公仲柄得秦师,故敢捍楚。今雍氏围,而秦师不下,是无韩也。公仲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听,是楚以三国谋秦也。如此,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师于崤以救韩。

新世纪新闻网

杨宽兴:郭少林之死呼唤建立有效的权力制衡体制

湖南湘中磷化公司总经理郭少林之死,应促使中国的企业家阶层思考公民权利以及权力制衡等现代政治学概念。作为一个身价几千万的企业家,郭少林是这个时代的成功人士,但在权力高于一切的社会里,仅仅因为曾经参与湖南城步县的硫铁矿招标,得罪了当地的强势人物,便被私自越境“办案”的城步县警察强行抓走。而在警车撞上护栏后,城步县警察丢下身受重伤的郭少林,竟扬长而去。

一个千万富翁的死毕竟比一般平民之死动静大一些,但如果郭少林没有死,城步县警方的办案手法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新闻。作为国家机器的一环,警察手中的权力显然属于公共权力,其宗旨应是打击犯罪、保护人权。可是,在党的一统天下里,司法部门的独立性不过是动听的口号,来自更高权力的指示和关系微妙的金钱收买,都可能使国家公器沦为少数人手里的凶器,郭少林之死的背后,似乎也有权力与金钱操纵的嫌疑。

这个案件提醒我们:在漠视法治的社会中,公民权利是无法从根本上得到保障的。郭少林之死可能只是权力滥用所造就的极端恶果,在更多情况下,公权私用和滥用主要表现为对企业经济利益的无规则的非法侵害,这也是中国企业家阶层总要在官场寻找保护伞的缘故。

在中央集权的形式之下,中国当代的权力分配实际上呈现一种与金钱结合的地方化黑金倾向。在一个县里,县委书记就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党,在一个市里,市委书记就代表至高无上的党,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复杂的经济利益冲突中,充当最高的仲裁者,此时,司法机关的角色是尴尬的。而在这种惊动大驾的仲裁中,一般都有着权力与金钱纠缠不清的幕后交易,仅仅以“腐败”二字来形容这种状况显然是不够的,事实上,更准确地说,在这些非法的权力滥用之中,我们看到一种黑金政治的形成。

尤其是,在地域辽阔的国度里,地方保护一直是经济运行中的顽症。

作为一个地方官员,当可以借用“地方利益”来掩饰暗中的钱权交易时,他会做得更加理直气壮些。比如说,我们在很多地区的香烟市场上可以看到:除了当地生产的香烟,外地品牌几乎不被允许销售,反倒是一些知名度较高的进口香烟仍然可以和当地生产的香烟摆在一起。这时候,我们对“国家统一”的状况会产生疑问,如果地方官员借助手中的权力,让本地市场脱离中国大市场而孤立起来,国家统一的概念是否已经被嘲弄和蔑视?

据说,居住在双峰县的郭少林生前所为,只有一件事与城步县有关,他曾参与过一家硫铁矿的招投标,但没有中标。一次对异地市场的参与行为惹来杀身之祸,并且是死在被警察控制之后,这真是中国企业家的悲哀。

权力制衡从来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在强大的国家权力面前,个人是弱小的,为了保护公民的基本权利,必须建立现代意义上的分权限权制度,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黑金政治下的权力滥用,否则,郭少林将不会是死在权力滥用下的最后一个。

因此,对中国企业家阶层来说,比之重金贿赂以投靠某些官员,以民主和人权的理念为指引,推动建立有效的权力制衡体系并促使公民社会的成长,是成本最低的企业外部环境营造方式。

民主论坛

綦彦臣:中国古代的天赋人权观念

引言:从洛克到《世界人权宣言》

    就目前西方世界的核心政治理念而论,它基本上是由310多年前的约翰·洛克(1632-1704)提供的。洛克1690年《关于公民政府的两篇论文》不仅证明了1688年英国不流血的称之“光荣革命”的政变之正确性,而且提出了“天赋人权”这样伟大的政治理论。

    经过稍后不到100年的法国大革命《人权宣言》(1789, Declaration  of  the Right  of  Man  and  of  Citizen)还有法国大革命之后不到160年的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1948,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也就基本上构筑现代世界政治文明现代性的框架。

    洛克的天赋人权观念有两大核心:(一)理论上的应然,就是“生民之初”,人人有绝对自由且人人平等;(二)政府乃至于议会没有不受约束的权力,人民有权因政府行暴政而解散或推翻它。到了《世界人权宣言》那里,解散或推翻政府显然被放诸较低的层面,进而是要求国家作为政治机构的存在,要更多地遵守国际政治规则。有些规则则是从“天赋人权——人权宣言”那里衍生出来的,《经济社会文化公约》与《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公约》即为其是。

一、文化差异性的结果

    人权观念在政治文明前现代的国家里,被一些反现代政治文明集团如专制的执政党,与维护传统文化的知识精英,天然地认为是西方的观念。这样,冷战时代的人权问题就成了“不议之题”。

    对于前苏联、东欧那样的专制主义国家,由于地缘关系,他们虽因意识形态原因曾坚定地将自己从“广义的西方”分离出来,并形成了如华沙条约、经互会那样的小联盟,但是由于传统的存在,反人权的意识形态失败后他们又马上归顺了西方。归顺了西方,在本质上是归顺了洛克。至于中国,除了政治上推拒外,还有文化传统方面的原因。强大的没有没落反在加强的儒家文化,在民族主义基础上与执政党达成了“某种共谋”,共同“抵御”来自西方的政治思想的影响。

    就文化本质而论,儒家传统实际上是个反多元化的“选择性后果”:中国古代的天赋人权观念是存在的,只是由于儒家宗师级人物对它的批判而导致了天赋人权观念的湮灭。

    当然,比之于自洛克以来的现代天赋人权观,中国古代的杨朱之学还不能算是个完整版,但其四项主旨即本生、重已,贵生、情欲四大主张当为世界上最早的天赋人权无疑。

    其中又以重已与贵生为根本主张。

    重己,就是把个体的各种权力放在一切价值的首位;贵生,就是将生命存在的机会放在一切社会事务的首位。

二、杨学与孟学:一对“死敌”的政治学贡献

    “重己”与“贵生”的道德观念,毫无疑问地要受到重视集体主义与国家观念至上的儒家的批判,所以,孟轲攻击杨朱(还有墨学)为:“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又有:“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君无父,是禽兽也。”更进一步地说:“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由此可见,晚于墨、早于孟的杨朱学派的人权观念极大地妨碍了所谓的圣人之学即孔儒哲学,但吊诡的是,最后完成中国版的完全的天赋人权观念之后一部分,即作为国家代表的君主(或可扩言为政府)可以被打倒,正是孟子。在他大骂“杨氏为我,是为无君”之前,就在回答万章之问时说明了反抗暴政的合理性,曰:“诛其君,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吊民伐罪就是推翻暴政。

    虽然从世界文明(学术)史的意义上,我们尚无法考证洛克的天赋人权就是吸收了杨朱与孟轲(这两套相反理论系)的结果,但的确,杨学与孟学共同组成了为世界上最早的完整的天赋人权观念。至于说到1990年代后期金大中为反驳李光耀的“文化决定命运”论,而力言孟轲“先于洛克”,实在忽略了“杨朱(也)先于洛克”的学术史实。

    这一点也充分表明儒家体系排斥多元化的政治学后果。引伸而论,“什么是传统”也成了一个大问题,同时,颠覆“人权来自西方”的谬论也到了时候。

    近代以来,尊孔读经的反动思潮一直认为:是儒家所倡导的集体主义与忠君思想维持了中国作为文化共同体,使其未至于马其顿、古罗马、拜占庭那样消亡。纵深考察中国文明的脉流及对世界文明史做出负责任的比较研究,不难发现:正是那些被儒家边缘化的思想为作为文化共同体的中国提供了文明高潮与败亡拯救的复能力:

    (一)道家文化创造了汉唐两大经济体的膨胀与政治相对宽松的环境。

    (二)墨家学说塑造了真正的精英知识分子的天下责任,而不是儒家式的交易投机。

    (三)杨朱之学为个人的存在开掘了先期理论资源,使社会底层的大多数保持了对集体主义、皇权神化的天然警惕。

三、杨学未绝,是中国传统的道德脉流之一

    杨朱之学的起点是对人性与人的存在的先验性确认,在《吕氏春秋》中杨朱系的弟子撰写了本生、重已、贵生、情欲四篇介绍杨朱之学的分论(篇)。以其价值论,首推贵生之论,其云:“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耳欲声,目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在四官者不欲,利于生者则弗为。”

    在贵生价值得到肯定的基础上,又有尊重情欲(非一般狭义性欲)的论点,其曰:“天生人而使贪有欲,欲有情,情有节。”又有:“由贵生动,则得性矣;不由贵生动,则失情矣,此二者,生死存亡之本也。”

    由于这些适合人性的合理内核真实地存在,那么“重视自己”(贵已)则成为天然(赋)之理,几乎无须讨论,故曰:“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足以易之,一曙之失,终身不复得。”

    一个无名的平民与一个身为天子的贵族的存在价值等量齐观,确实难以为儒学所接受。

    即便到了两千三百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是个无法接受的现实——比方说小到“让领导先走”、大到“不惜生命保护党的人民的财产”等等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并且构成一种反动的道德秩序教育的一部分。

    杨朱之学的“圣人”显然不是当时尚未实质影响社会生活的孔儒学说的大宗师们,也不指与他们理论对立的墨学,而是指一种理想的人格存在。而这种理想的人格存在并非是虚拟化的投托(如儒家言必三代圣王),而是一种非常世俗化的利益取舍之人。故在其提纲(概论)性论述即《本生》中说:“是故圣人之于声色滋味也。利于性则取之,害于性则舍之,此全性之道也。”

    杨朱之学的贵已与重生观念在中国1950年代“反右”之前,甚至被一些主流哲学家如侯外庐等试图与唯物主义理论家普列汉诺夫的理论联起来,即杨朱之学符合普氏的“唯物主义者们事实上是以个体的个人利益为出发点…个人利益并不是一条道德诫命,而是件科学事实。”——这样的论断。这种多少带有勉强性质且有高抬唯物主义个人价值观的努力,目的在于从政治上为新政权否定先王观提供理论武器,但是,随着“反右”、“文革”以及1980年代后期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失败,使“为往圣继绝学”的通贯古今的学术努力成为幻灭之影。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破产后,浅薄的新儒跃跃而试,制造了新威权政治,结果导致了比古典等级社会更可怕的后果,如社会财富的两极分化、人权状况改进的迟缓、传统被注水,凡此等等。

    接下来,则是留给民间自由思想的一大难题:什么是传统?以及什么样的传统可以真正地打通“东西方之间的思想阻滞”?

结语:一个继续由共产党掌控的“神话”

    1980年代未以来,中国共产党匆忙服下了新儒家开具的“有毒的健身药”,其后遗症也日渐显露。为避免形成可怕的病变,中共一方面微调宗教政策如佛教的国教化,另一方面也努力走上不同于苏联东欧的脱魅之路,对于普世人权的口头认可成为一项战略选择。因此,在《世界人权宣言》之下派生的《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的公约》(又称“B公约”)的最终批准,则成了由他们那个执政集团掌控的“神话”。1998年10月5日,中国政府在《世界人权宣言》50年纪念之时签署了称之为“B公约”,时至今日已有八年之久,尚未得到人大(议会)批准。究竟何时批准,不仅是一部由执政党掌握的“神话”,而且还成了一项外交资源。其间,2004年1月27日下午,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法国国民议会大厅发表演讲,表示中国政府将在合宜的时机向全国人提交并建议批准该公约;2005年9月6日(一年半之后),中共政治局常委罗干在第22届世界法律(北京)大会上宣称:中国政府正在积极研究“B公约”,一旦条件成熟将履行批准公约的法律程序。

    时间又过了一年,国际社会和关心此条约的中国民间知识分子没有听到任何相关的“进步消息”,相反的则是当局出于恐惧对维权运动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办法。

    我们无法否认维权存在过度政治化的倾向性狂热,但是仅仅因为这样的狂热之“偏失”而延缓“B公约”的批准——这是理性的选择吗?

2006年9月18日构思,20日核对文献,22日定稿于绵逸书房

民主中国

傅国涌:何以90%以上科研成果都是泡沫?

2006年9月5日,在全国政协“落实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专题协商会上,全国政协常委张涛指出,每年国家统计的数万项科研“成果”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无实际价值,形成了大量的“科技泡沫”。统计数据显示,我国的SCI(科学引文索引)论文数量位居世界第五,然而从1994年到2004年的十年间,每篇文章的平均索引率排在第120位之后。对此,中科院院士陈佳洱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做成一两件了不起的事就很不容易了。科技创新重在质量,不能盲目追求论文数量。”

“科技泡沫”的出现不是偶然的,首先,我们的学术评价体系有严重缺陷,现有的评价体系是以量化考核为核心的,只注重科研成果的数量,所有评估、考核几乎都是按量化标准进行的,一年出多少论文,完成什么级别的课题,争取到什么级别的项目,等等,人们在这样的标准、尺度之下拿学位、评职称、要经费,久而久之,科学的神圣性在许多人心目中自然不断流失,科学的求真目标逐渐让位于现实的功利诉求,科研被有些人当作了获得实际利益的敲门砖,当作晋级、获奖的工具。在追求“短、平、快”的心态下,人们不是在科学研究上挖空心思,经年累月地耐住寂寞,而是琢磨如何走捷径、找天梯,精力、时间和聪明才智几乎都被用到这些地方去了,于是,许多科研成果成了“注水猪肉”、“注水西瓜”,剽窃、抄袭乃至伪造,移花接木,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三十六计,七十二变,几乎什么花招都用上了。震惊一时的上海交大教授伪造科研成果的“汉芯事件”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其次,我们的科学人才培养方式大有问题。曾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李政道先生,最近,在北京演讲时提出“一对一”的培养方法,老师跟学生每星期应该有“一对一”的教导时间。他说,自己当年在美国芝加哥大学读博士学位,他的导师费米教授每星期至少有半天跟他“一对一”的讨论物理,使他终身受益。他认为这种方式对于培养最顶尖的科学人才极为重要。现在我们的高校普遍扩招研究生,有些教授一个人带十几个研究生,甚至更多,无疑这是一种机械化的、流水线式的培养方式。从数量上看,我们的科学人才真是后继有人,至少从统计学意义上,硕士、博士的数字年年增长,而实际含金量却是每况愈下,。另一方面,导师老板化在理工科教授中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研究生替导师打工,几年下来,干的尽是简单重复的机械工作,学业上毫无收益的事屡见曝光,前几年还发生了多位研究生联名炒了导师鱿鱼的新闻。“一对一”的培养方式,在这样的风气下真变得有点奢侈了。

再说,我们现在的科研体制大体上还是行政主导型的,从科研经费、科研规划、立项等等都是行政官员说了算,对于行政管理来说,量化考核为中心的学术评估体系当然是最简便、最有效的方式了。简言之,科学共同体本身缺乏应有的自主空间,对于许多科研的具体问题发言权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科学共同体内部对于一些犯规行为之所以未能及时察觉、纠正,形成行之有效的行业自律,守护科学的纯洁性,就是与自主性的缺席有关。在行政权力压倒一切的中国,如同其他领域一样,包括科学协会之类的行业协会也避免不了被完全操控的命运,科学共同体的沦陷已有半个多世纪。

本来,科学研究来不得半点虚假,任何浮躁的、急功近利的举动在科学面前都是要不得的,科学上的每一创造、每一细小的突破都是老老实实、埋头研究的结果,它有可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它也可能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但它决不可能是投机取巧、偷工减料的结果,不是靠小聪明就能得到的。一句话,科学是没有捷径的,科学研究的规律不能违背。如果硬要按某种量化的评价体系,要求科研人员每年搞出多少科研成果、发表几篇论文,其结果无非是多出没有实际价值的“科技泡沫”、“科技垃圾”。

90%以上的科研成果没有实际价值,那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浪费,无论人力、时间还是资源都被白白地浪费了,这一事实足以警醒科技界、教育界,该是好好反省的时候了,只有坚守科学意识(或科学良心),回到求真求实的轨道,才能真正恢复科学的尊严,才是对科学的尊重,这不是一个纸上的问题。在人类科学史上,科学共同体早已形成一系列必须信奉的道德准则、价值规范,比如实事求是、一切以实验事实为依据、不能弄虚作假、尊重前人研究成果、不能剽窃掠美,等等,这是科学精神的坚实基础,科学研究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这些信条,反思以量化为核心的学术评价体系也好,流水线式的科学人才培养方式也好,都要从这里出发,我们才有可能避免——“90%以上的科研成果没有实际价值” 有一天再次成为我们的新闻标题。

民主中国

欧阳小戎:幕布下的恋歌(021~024)

         024 燃烧的赤轮

         你为何要降下火雨?
         使我在这炎炎烈烈的大地上沸腾?

【补记】

chere:

我买了一桶42度的孔府家酒,4升,19块8毛钱。我在成都办的那张卡
里,还有27块多,就刷那张卡买的。但是我忘了应该再顺便买一卷垃
圾袋,这样那张卡就可以安安心心作古了。

从昨天白天开始,屋里忽然出现花苍蝇。你知道吗?很小,但叮人一
咬一串疙瘩。不过山东的花苍蝇没有云南的厉害,光看颜色就没有云
南的鲜艳。所以,我只好大白天点起蚊香。

顺便背诵一段《诗经》给你: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我思古人,葛为其亡。

还有,上午10点左右,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旋律,我想配成钢琴曲肯定
妙极了。那是一段带有一定高加索风格的舞曲,不过还是五声音阶,
很中国化。可惜,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最后,既然可以用诗歌来写信。那么书信同样可以成为诗歌。

所以,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首诗。

         022 七月半的恋歌

         亡魂的节日到了,
         chere
         请举头问问
         那如洗的月色。
         她是否能够,
         浸透头顶的黑幕?

         我焚烧一卷发黄的纸,
         让火光穿透那属于先祖的时空。
         自由在我头颅里,
         而你
         在我肺腑中。

         那乱舞的蝗群,
         用一片乌云
         卷走了千年的梦幻。
         我却盼望着
         你那如歌的笑靥,
         将它从万载之前找回。

         是月之华在流走吗?
         还是火的魂魄在跃动?
         我在这茫茫的亡魂夜,
         被一缕沉睡的目光惊醒。
         所以我知道
         你就在那月与火的深处,
         用弦歌凝聚起一粒露珠。

         你入眠了吗?
         或是在沉沉夜色里凝望
         飞向群芳之国的路。
         你也许尽情地在风中旋转,
         有天外的蟾声在合着你舞动的节奏。
         可是你是否忘了
         那飘散群摆,
         正是远祖
         声声的叹息。

         023 念君眸

         你的眼眸出塞,
         我梦见寒水边的黄芦草。
         黄芦草会在鸿雁声里重生,
         我却在远方传来的歌中离去。

         你的眼眸入塞,
         我听到青山环抱的城郭。
         城郭会在历史风烟里消散,
         我却在眼前颤抖的魂魄下凝聚。

         你的眼眸扫过月华,
         我嗅到羁旅的芬芳。
         芬芳总是停留在幻想中,
         我却要走向触摸得着的现实。

         你的眼眸凝视长河,
         我尝尽爱恋的忧伤喝喜悦。
         喜忧终有归于平静之日,
         我却要将心脏投进四野
         为你
         跃动一个千年的期盼。

         024 何处

         我有一千个
         踩着赤日的猜测,
         而铅箭
         将心脏洞穿。

         紫烟在漂泊的岁月里蒸腾,
         于我梦中却荡然无存。
         我只有
         浪迹天涯,
         寻一片自由的枯叶。

         桐油灯燃烧着童年,
         童稚将尽。
         那滴滴不可追回的记忆,
         化作发黄的笑容。
         我想使它凝固,
         但我一生究竟为谁而来?

         月华消退,
         更漏早在百年之前
         便不可闻。
         爱人哪!
         长江自你脚下流走,
         却流不到我眼前。

         我想要屏住心脏的呼吸,
         悲歌却在心中唱响。
         谁在玉门关上竖起旌旗,
         遮断了回家之路?
         素来听不见惊雷辟打我的大地,
         只剩下捶击着吊斗哭泣的远行人,
         在被荒弃了千载的草原上,
         思念你的深闺。

         我要你微笑,
         在星河的波涛中
         举起一片梧桐叶,
         为那祖先的期盼跳一支胡旋舞。
         当鸣蝉渐渐衰落,
         萧关从黄土下露出残垣。
         我便去
         修那沉入流沙的戈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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