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涟: 俄罗斯民主化为何不能遏制掠夺之手?

最近,俄罗斯普京政府惩治腐败,十几位高官落马。舆论四起,而中国政府的御用学者们(包括一些连 “御用”边都沾不上的拍马者)则藉此重弹老调,即“俄罗斯的贪污腐败戳穿了民主 万能论的神话”。鼓吹此论时,他们自然没忘捎带上台湾最近的赵建铭案件。
其实,中国政府这种言论本身就有问题。从来没有人说过民主化国家不会发生腐败,民主国家与专制国家在面对腐败问题上的根本区别在于:专制国家缺乏监督机制,媒体是权力的喉舌,腐败发生之后先拚命向公众隐瞒真 相。无法隐瞒之后往往不是处罚腐败者,而是处罚揭露腐败者。比如中国就是如此,不少记者因为揭露腐败锒铛入狱,至今尚系狱中的人士就有揭露原国家总理李鹏家族暴富内幕的军队作家马海林、山西记者高勤荣等多人。而民主国家的媒体是自由的,且不说那些成熟的民主国家,即以民主化还不特别成熟的台湾为例,最近赵建铭案件曝光后,入狱的不是揭发者,而是腐败者。这就足以说明民主国家反腐远比专制国家有成效。

但俄罗斯民主化后的社会演化历程,确实给研究社会转型的学者留下了一道相当大的难题,这道难题倒不是中国政府所说的什么“戳穿了民主万能论的神话”,而是中俄两国改革的出发点不一样,结果却殊途同归:中国只改经济体制,至今仍然拒绝政治体制改革,权力市场化导致弊端丛生;而俄罗斯则由政治体制改革入手,后改经济体制,而所产生的各种弊端却与中国极为相像。

两国政府均高度腐败,在国际腐败排名表上且总是被列为最腐败的国家行列。两国的共产党精英均凭藉权力巧取豪夺国有资产,将自己变成暴富者,区别是俄罗斯的精英财产通过私有化途径可以公开化,而中国的政治精英只能做隐蔽的富翁或到国外做富翁。两国的司法系统与军队都高度腐败,社会贫富差距极度悬殊,黑社会组织对政治经济生活都大规模渗透。而政治上两国却殊途同归。中国一直拒绝民主化,目前正由邓小平时代的威权体制一步步走向新极权政治,政府更在不断制造大量的政治异议人士;而俄罗斯虽然经历了民主化,现在却正由一心想做彼得大帝第二的普京总统带领着走向一条与民主化渐行渐远之路。

中国有些人对这个结果心中窃喜。在一篇题为“俄罗斯民主化时代的政治腐败——再论‘民主不是万应灵丹’”的文章中,文章作者总结了民主化带来的种种“弊端”之后,借用他人的口总结说:在叶利钦的统治下,“民主成了祸根 ──民主派人士的称呼成了‘骗子’的同义词。这两个曾经被想像为引导俄罗斯迈向西方式未来──私有化和民主化──的概念现在已经名声扫地。在莫斯科街头,人们开始将民主化称之为‘掠夺化’,而将民主政治讥讽为‘肮脏的政治’”。作者特别强调,俄罗斯成了一个民主国家但却并不被美国和西方国家接纳和包容的事实,以及俄罗斯从一个强国、大国走向衰败的历史教训,更是中国当前片面追求“西方化”人士所应当深思的。

其实,俄罗斯改革后的问题并非民主化本身不可避免的。东欧各共产党国家的情形,特别是波兰、捷克等国,就较少出现中俄两国的转型期病。

俄中两国改革中的种种弊端,其实肇因于这两个国家改革前的政治制度与社会结构。与俄中两国不同的是,东欧国家的共产党政权是苏联红军用坦克从外部强行输入的,所以还或多或少地保留了一些自由经济、市民社会、独立思维的残余,捷克当年的布拉格之春即是一例。一旦苏联解体,东欧的共产党政权无法再用强力支撑下去,这些国家新建立的民主政治和自由经济能够比较顺利地取代共产制度。

而中、俄两国则是共产党通过暴力革命夺取并巩固政权的国家,是共产党革命的原发地,且经过半个世纪以上的共产党极权统治,自由经济、市民社会及非共产主义价值观念等经过反复铲除之后,几乎荡然无存。在这样的国家里推行民主 化与市场化改革,而又不对共产主义价值观进行清算,其结果必然是共产党精英乘机劫持改革为己牟利,而民众则习惯于威权统治,缺乏公民意识。所以,共产党革命原发地国家的改革和转型非几十年不能收功,社会转型期可能未必短于共产党以往的统治期。

林毅夫意淫中国经济

台湾逃兵林毅夫,跑到大陆后摇身一变成为著名的哥德派经济学家,
经常以惊世骇俗之言为主子摇旗呐喊。前段时间在武汉举行的《东湖
论坛》上,林毅夫再次语惊世界,他说到2030年中国GDP将超过美
国,成为世界上经济最强大的国家。

林毅夫说大话的根据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一直保持着较高
的增长,按2005年修订后的GDP数据计算,1979年至2004年GDP
年均增长率为9.6%。近三年,在以胡、温“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转变
经济增长方式的背景下,仍连续保持10%左右的增长。他表示:“如
果中国经济根据‘十一五’规划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我们非常有可
能再维持这样的速度20年,甚至30年。”林毅夫吹出“2030年,中国
经济世界第一”的大牛皮后,立即遭到网友的炮轰。有网友质问林毅
夫是否了解中国的现状,中国目前财富分配严重不公,贫富差距世界
第一,各种矛盾一触即发,这样的状况还能支撑到2030年吗?

其实林毅夫并不傻,他在说大话时已经埋下了伏笔,他用了“如果”
一词。届时中国的经济没有成为世界第一,他就可以说这是没有满足
他提出的发展条件啊!反正他怎么说都有理,既拍了当局的马屁,又
不承担任何道义上的责任。我们就照林毅夫提出的发展条件,中国经
济继续保持10% 左右的增长速度,到2030年,我们是否真的可以超过
美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呢?我们简单计算一下。由于我既不是
经济学家,从小的数学就学得不好,我的计算可能不是非常准确。

按中国官方公布的统计数据,2005年中国GDP总量大约2.28万亿美
元,同期美国GDP总量大约12万亿美元,是中国的五倍多。我们姑
且相信这些数据都是准确的,中国经济也按预想的那样以每年10%的
速度增长,也就是说每十年经济总量翻一番,即使美国经济零增长,
我们要赶上美国目前的经济发展水平至少也要用30年时间。如此看
来,所谓2030年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就不仅是吹牛,而
是典型的意淫了。这还只是说的经济总量,如果再来看一下中国的人
均收入,简直就惨不忍睹了。

2005年,中国人均GDP仅1,700美元。而据世界银行对2004年人均
GDP的排位,排名第一的卢森堡为43,940美元,美国和日本分别为
37,610美元和34,510美元,即使有可能在总量上被中国超过的法国和
英国,人均GDP也分别为24,770美元和28,350美元。在这一排序
中,按中国修订后的数据计,中国人均GDP的排名在100位左右。
这在发展中国家序列里,也算不上佼佼者。国内研究现代化问题的专
家曾经计算过,如果把人均GDP和经济结构的综合年代差理解为中
国经济现代化水平与其他国家的年代差距,那么,2001年中国与美国
等七个国家的综合年代差约100年。总之,中国经济总量虽大,人均
数却远远落在后面;增长速度虽高,经济增长质量却不理想。在这
里,我还没有把中国巨大的贫富悬殊因素考虑进去。中国经济确实在
最近30年有一个较高的增长速度,但是普通老百姓,特别是贫困地区
的农民并没有享受到经济增长带来的任何好处。

林毅夫吹牛不打草稿,给贫困的中国人描绘了一幅幸福无比的蓝图。
他告诉我们只要在中共的正确领导下,十多年以后,中国就成为世界
第一经济大国了。但他回避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中国成为
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后,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如果仍然
是富的更富,穷的更穷,我们哪里需要十多年后再来号称世界第一,
我告诉林毅夫几个点子,按这些方法,中国明天就能夺世界第一了。

1、房地产价格上涨100倍,中国GDP立即就可以超过美国。
2、人民币升值十倍,中国GDP变成20多万亿美元,远远超过美
  国。
3、用核弹消灭10亿贫困人口,虽然GDP总量未变,但是人均GD
  P不知翻了多少番。那些穷人本来就没有占有GDP多少实际的
  分额,将穷人彻底洗白,更能真实反应人均GDP分配情况。诸
  君休说这个方法太残忍了,朱成虎将军曾经放言,如果美国敢进
  攻中国,我们将牺牲西安以东的城市和人口,定叫美国人有来无
  回。何必等美国人来了再开始杀人,我们现在就杀人。穷人杀光
  了,中国也就成了经济强国,美国人哪里还敢进攻中国,这叫不
  战而屈人之兵啊。
4、将以上三种方法混合使用,中国GDP何止才超过美国,恐怕全
  世界的GDP加起来也没有中国多。人均GDP肯定也是世界第
  一,什么卢森堡、瑞士等都将被中国远远抛在后面。

意淫谁都会,但是真实情况是,2005年中国人均GDP大约是1,700
美元,按照恩格尔计算我们的人均收入只有美国的4%,按照购买力平
价计算也只有美国的15%。照这种差距,不要说用10多年时间赶上美
国,恐怕100年都难。

力虹:决不宽恕,永远记取——鲁迅逝世70年祭

到了1936年,鲁迅先生到底要死了。在上海的最后十年,无间断的熬夜,熬干了他的心血;一日几包劣等烟,烧坏了他的肺腑。此时,先生已看见了死神嘴角边的狞笑,越发感到围拢在周边的黑夜的沉重与血醒——多少青年学生、知己好友都已死在他的前头,不是死于集体屠杀,便是死于暗杀、绞索、枪弹和活埋……

在以往的岁月里,先生他曾写过这样的沉痛文字:

 

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如此残虐险狠的行为,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但是,文字有何用?枪声过后,硝烟散尽,刽子手们不是照样过得很快活?这么多奴才、准奴才和伪君子不是依然在那里高淡阔论、喋喋不休……先生猛地从床榻坐起——然而,无论如何必须写点东西,这样随便死掉岂不便宜了他们?

鲁迅一辈子曾写过多少关于“死”的文章,已经难于计数了。现在轮到他自己为自己的死写点什么了。摊开稿笺,开始磨墨。一支金不换牢牢地捏在手中,字迹还是那样的凝重:

1.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
2.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3.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
4.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真是糊涂虫。
5.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文学家和美术家。
6.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7.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末了,先生还意犹未尽,最后特地重重的补上了一句:由他们怨恨去吧,我一个都不宽恕! 这就是那篇至今仍然令后世震惊的遗作《死》。

鲁迅先生去世整整70年了。从1936年到2006年,在中国的大地上,非正常死亡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成十倍、成百倍地增长──无数的寃死、瘐死、暴死、横死几乎已累积到了天文数字。更可怕的是,蓄意制造这一切死亡的那个残暴体制和它的继承人,至今毫无悔悟之心,为了维护他们非法抢得的权力和永不满足的私欲,按照其邪恶本性与惯性固守着、并继续着他们的“跨世纪死亡工程”。

前段时间,我听到了某些自由知识分子和维权人士的声音:“我们没有敌人!”“要以宗教的慈悲胸怀宽恕一切之人,要爱你的敌人”云云,乍闻之下,感到那些人的脑子是不是被烧糊涂了?但仔细一打量,却发现他们的借用“圣言”背后的言不由衷和置千千万万亡灵于不顾的虚妄轻慢,以及下意识中企图向刽子手输诚哀求之心态,已泄漏无已。

还是听听六.四“天安门三勇士”之一、刚刚从16年牢狱之灾中逃离出來的鲁德成怎么说的吧:“现在有一种极不正常的论调,只谈民主,不言反共;只反专制,不反中共!朋友呵!请切记,中共才是阻扰中国民主化和破坏世界和平的最大障碍。”“丢掉对中共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加强国内国外,各民族各派别以及各国人民反对专制,独裁,恐怖的合作,以达成全方位解体中共的伟大目标。把人类最后一堵柏林墙推倒,还我中华民族天赋的平等和自由!

魏京生在评论此件事时说:“这件事情的确意义重大。它代表阵营内部有两种不同的思想和立场。一种是看透了中共本质,要求彻底改变一党专政的共产主义制度。另一种则起源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清官情结。它或者说代表着东郭先生式的善良愿望。89年民主运动的主流则是跪着的造反派,跪在人民大会堂外的台阶上而得名。它的失败,则是跪着造反的必然结果。大家想想长达两个多月的,跪在那儿等着屠杀的过程就明白了。苏联和东欧的人民,还没有中国人民那样轰轰烈烈,反倒成功了,为什么?”

王友琴在总结十年文革历史教训时指出:“文革之罪是严重的反人类及群体灭绝罪,是预谋的大规模杀人,必须予以起诉审判。然而一批文革人物至今没有丝毫反省之意,甚至还有人赞美文革。文革之罪正在被洗白。文革进行之时,千千万万的无罪之人遭到迫害、监禁及杀戮。文革害死了数以百万计的受难者。这就是文革的主罪。这里所说的“罪”,是法律上的罪,是刑事法庭作出判决时说的‘有罪还是无罪’的罪,而不是基督教所说的‘原罪’之罪,也不是成语‘负荆请罪’中所说的道歉之罪。”

 

这是目前我所听到的少有的深刻而清醒之言。鲁德成对“我们的敌人”有切肤之痛,他的发言我们应该认真倾听;魏京生以老牌民运领袖的身份提出了这个十分尖锐问题,本身包含了沉痛的历史教训;而王友琴凭着几十年来对文革历史的潜心研究,作出了上述代表着普遍良知的理性判断。君不见当年广场大学生代表的确是下跪在人民大会堂外递交请愿书的,去年东洲坑遇害者家属也是跪着哀求付还亲人们的尸体的,而成千上万苦大仇深的访民更是几乎每天都跪在各级政府和首都中央级的衙门前鸣冤叫屈的……但是结果怎么样?

 

须知当年屠杀刘和珍等学生和后来屠杀六.四学生、屠杀汕尾东洲坑村民的,是同一部顽固不化的专制机器和同一类毫无人性的冷血机器操纵手。如果“我们没有敌人”,那么半个多世纪以来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之巨祸是谁釀成的?它们不是我们的敌人,难道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不成?如果向千百万含寃而死的亡灵和他们的亲属提议“要爱我们的敌人”,将会得到什么反应?我想,这无疑于第二次杀死他们!

 

犹太民族之所以会赢得国际社会的普遍尊敬,不仅仅是她为世界贡献出了这么多的科学家、艺术家、金融家与产业巨头,还在于二战之后半个世纪之中,为伸张人类正义、告慰同胞亡灵,他们锲而不舍地在全球范围內追索纳粹余党,并一个个地将他们送上法庭,接受神圣法律的审判!

 

夜正深,血正浓。历史教训和现实政治已经告诉我们,作为人类公敌的极权暴政,早已用肆无忌惮的反复杀戮,一次又一次地堵塞了所有的和解之门!时至今日,一切的机会已经丧失,一切虚妄的念头可以休焉。正义与公正,决不可能通过受害者的“宽恕”和“跪求”会从天而降或从杀伐者手上恩赐而来;自由、民主和宪政的理想,只有依靠全民族在保持清醒头脑和价值判断的基础上,团结一致、自省自强和坚持不懈的奋斗,才能够成为中国大地之上的现实。

在鲁迅先生逝世70周年之际,重读先生临死留下的遗嘱,我自然对于某些维权人士和知名言论家的高深玄论,产生了上述常识性的怀疑与警觉。正像大自然中的每种动物都有自己的天敌一样,人类社会从1848年《共产党宣言》问世之后,也悲剧性地遭遇到了自己的天敌──共产极权暴政,此天敌对于中华民族从肉体到精神的无尽虐杀,乃至对于人类文明和人性本身所造成的全球性祸害及余毒,我们人类社会不知还需要多少年才能够予以疗治与清除!

决不宽恕敌人,永远记取教训——我想,这既是鲁迅先生留下的精神遗产,也应该成为我们民族当前的思想认识和道德良知的出发点。只有认真汲取教训,抛弃虚妄幻想,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彻底结束专制暴政,才能全面推动自由化民主化进程,才能让我们业已付出的无比惨痛的死亡和牺牲,成为建设未来中国文明社会的第一块基石。

2006.6.10.宁波

《民主论坛》首发

黄翔:终极的美丽——“国家犯罪”抨击者王文怡

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奇妙的安排
 
一般人都难免为世间包括自身内在的魔鬼纠缠和追逐,王文怡是一个不为魔鬼所纠缠、却始终自觉驱逐自身内在魔鬼和执着追踪和驱逐外在世界“魔鬼”的人!
2001年,江泽民访问马尔它时,王文怡作为独立媒体《大纪元》报的记者,申请记者证时一度在中国领事馆的施压下受到阻挠,但最后她还是去了马尔它,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向江泽民的抗议活动。最为奇妙的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上苍早作安排,让江泽民与王文怡在狭路中相逢、面对面匆匆一晤。那是江泽民散步时,不早不晚恰被他的“丧门星”王文怡碰上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文怡当即向江泽民提出“停止迫害法轮功”的问题。江泽民先是一愣,接着扭头便走。但走远没几步,想想不对头,我堂堂一个“国家主席”怎能面对一个小女子一声“咋呼”,就吓了一跳、溜之乎也、落荒而逃呢?!这实在有失体面,于是他返身回来,忍不住朝向王文怡一阵大吼大叫!这一阵吼叫,既自我丑化、也把一个“主席”面对一介“平民”的“尊严”和“体面”,刹那间抖得干干净净!这就是王文怡!
此事在马尔它即时曝光,成为头号奇闻,在人群中传开,人们在路上也会认出这个“肇事者”、一个敢于向世俗威权挑衅的中国女人。
 
“一个瞬间完成一个历史事件”
 
时间到了2006年,王文怡生活中又出现一个举世瞩目的“特写镜头”。那是今年4月20日,布什与胡锦涛相晤在华盛顿白宫草坪上的时候。当时胡锦涛正手拿稿子朝全世界发表讲话,突然斜刺时猛然听见一声叫喊:“总统先生,制止他杀人”、“停止迫害法轮功”,胡锦涛一怔,差点讲稿都散落地下,待他扶正眼镜朝远处一瞄,只见一个女人手持“法轮大法好”的横幅朝他展开,她的身子和横幅都同时在阳光下颤抖。媒体的焦点一下子从两个国家元首级人物转移到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默默无闻的普通女子身上。王文怡成了全球媒体集中追踪的焦点。这正是“一个瞬间就完成了一个历史事件”。这就是精神信仰者文怡
王文怡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生命热能的人,一个具有“超常规思维和举止”的人。不管人们对王文怡新的“肇事事件”从不同角度持何不同看法,但我在道义上支持她、行为上肯定她、人性上理解她!这是一个具有极其独特的生命气质的人;也是一个在人类社会政治生活领域的“行为艺术家”。她的超越常规的精神意识和行为方式很难为一般人的“理性认识”所抵达,也很难为那些跳不出“正常”思维窠臼的人所理解和接受。
在当下,这一类的特立独行的人,在中国的男子汉中有高智晟;在中国的女巾帼中是王文怡!我们时代正需要更多、更普遍的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
但王文怡却因她的反常行为受到美国“法律”指控并面临开庭审讯。
关于王文怡,我在别的文章中已经写到过,并在今年美国“世界笔者之声”国际文学节上为对她表示支持而征集签名,得到了美国笔会主席拉什迪和别的与会作家的认同。现在王文怡的问题已两次后延审理,她呼吁撤消对她的指控,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此事的人的回应。在此我想问布什总统,你是在人道和公义的角度上理解王文怡的“历史性呐喊”,还是对她持反对态度并支持对她的“依法惩罚”?
全世界都在注视王文怡,全世界也在倾听布什将对此说些什么?!
王文怡是个什么人?她为什么在一个新的世纪持续发出喊声?这“喊声”是什么?
这“喊声”是“诗”、一首“宇宙生命大诗”。它来自当前人类社会的现实、也来自历史的深处,同时还昭示着未来、是未来人类生命自由精神最初呈现的曙光!
 
来自“历史”也来自“现实”的喊声
 
王文怡出身于一个“历史反革命”兼“现行反革命”家庭。她的身为铁匠的姥爷,在共产党执政初期,曾被强迫交待“历史罪行”而遭受批判、毒打,其“罪恶”就是在国共内战时期为养家糊口“曾为国民党军人修过枪”。父亲因年青时无钱上学,无奈进过“国民党军校”,为此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挂牌批斗。后来不小心在书写中把“万寿无疆”写成了“无寿无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成了“双料坏蛋”:既是“历史反革命”,又是“现行反革命”,一家老小长期生活在极度恐怖中。“反共”的姥爷被迫服毒自杀,死后既没有摆脱生前的罪名,反而另一个罪名追踪而至,名曰“自绝于人民”。奶奶年纪青青就守了寡,孤寂独处也不行,被“党”强行分配给了一个“光荣”的贫农,直到后来才被王文怡的父亲“赎”回奶奶的“自由身”。而几年前,王文怡父亲去世前,希望临终最后同女儿一见,但王文怡的回国申请受到拒绝,遥隔大洋的暮年的老母为此禁不住痛哭失声!
王文怡的喊声,也来自现实。她是个法轮功信仰者,这个群体因被邪恶的专制者指为邪教,许多人为此长期遭受惨绝人寰的迫害,而中国大陆的媒体竟对此“一字不提”!海外媒体也曾一度保持审慎的距离、一声不吭。苏家屯事件曝光后,尽管法轮功受迫害者群体为向世人揭露真象、几近声嘶力竭,而整个国际社会仍无动于衷、仍然回应以麻木和冷漠!在这样的时刻,王文怡发出了叫喊。她的“叫喊”出于绝望、或者说“绝望”中包裹的一线微弱的希望!因为在这个弱女子凝聚整个生命能量的叫喊“爆炸”之前、之后或同时,大规模的反人类的、群体灭绝的隐秘罪行正在中国大陆加速和加剧进行!她的叫喊是出于制止人间罪恶和抢救大地上许许多多即将泯灭的珍贵的生命!!!那么多同她一样的身体和灵魂的修炼者正在被人强行活体摘取器官、然后象垃圾一样丢入焚尸炉焚化成灰,在这种空前绝后的罪行正在发生并成批夺去善良者的生命的时刻,她能不叫喊吗?!我这里问的是布什,布什先生你的家人、包括你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你喊不喊?!你是保持绅士的优雅的沉默、还是作为一个受害者和无望者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鸣?!这个世界不去寻找罪犯、查证、发现和揭露罪行,却以“法律”的名义把一个代表受害者发出声音的人揪住不放,并且所有的人全体一致地冷漠旁观,没有更多的人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和维护公义,没有更多的手握笔杆或敲击键盘的“知识菁英”出来支持王文怡,难道整个世界的良心全绝灭了吗?!难道今天这个世界只剩下悲剧的荒诞和荒诞的悲剧吗?!
 
抢救别人的生命也抢救自己的灵魂
 
王文怡在胡锦涛与布什会面时发出叫喊,就是在抢救别人的生命,也在抢救人类和她自己的良心!这个叫喊中的王文怡就是那个已被迫害致死的高蓉蓉!就是面部被电击肿大变形、满是水泡的高蓉蓉!就是烧焦的头发与浓血粘连在一起、眼睛红肿得失去视线、什么也看不清了的那个高蓉蓉!就是全身器官已经衰竭、带着毁损的一脸疤而离开这个世界的高蓉蓉!也是所有被活活迫害致死、正在和即将被人摘取身上器官而失去生命的高蓉蓉!!!
人类就这样麻木、知识分子就这样麻木、所有与己无关者、乃致以“维权”之名却行无视“法轮功”人权之实者就是这样伪善和势利?!难道仅仅因为持有不同于你或共产党不认同并视为“精神隐患”的信仰、别人作为一个“人”的权利就要被漠视、甚至就不应该享有吗?!
请看看高蓉蓉被电击毁容死去的照片,这不同天门广场上的无辜的死者一样令人痛心吗?请看看高蓉蓉母亲欲哭无泪的脸,她不是一位同样失去女儿的母亲吗?!
人啊!你应该支持“六四”的死亡者,也同样应该支持因信仰选择而受难、而死去的法轮功修炼者!你应该支持“天安门母亲”、也应该支持“法轮功母亲”,她们同样是人母、而她们的子女也同样是人子!
毫无疑问,我这样质疑和说话是“负责任”的;如果有哪个“聪明又现实”的人不同意,请维持你的选择或你同人达成的默契、保持“明智”的沉默!我这里仅是指出一种现象,对事不对人,但不排斥这样的人确实存在,无须对号入座、自讨没趣!
 
不要同“法轮功”受害者保持距离
 
一个诚实的人应该善待他人,对待别人的信仰选择应持宽宏、包容之心。不要同法轮功受害者保持距离,不要回避他们甚至对他们持有成见或抱有歧视。如果共产党指别人的信仰为“邪教”,那么共产党本身正是涂炭人类血肉和精神的最大的邪教。如果谁能容得下专制者,那么首先就应容纳得下所有专制制度下的受害者、包括法轮功信仰者群体在内!在施害者和受害者之间,我选择站在所有底层的受害者、弱势者和无权者的一边,同这些被人视为草民者在一起,朝向“最后的共产邪恶轴心”大声说“不”!!!
请向法轮功受害者伸出援手,请为他们说话,无论你是一名政要还是一个平民,一个普通知识分子、一个维权者或基督徒、或一个诗人、作家和艺术家?!
无论对法轮功抑或民运,决不可以共产党制定的标准和尺度去衡量其存在价值。如果一旦共产党对“六四”较之“法轮动”放宽、反之亦然,是否我们对待“法轮功”或“民运”也要遵循他们为我们先验预设和划定的标准和尺度行事呢?!
布什同胡锦涛见面之时,王文怡发出叫喊,她正是选定而不是回避这样的时刻。然而,她却惹了麻烦、并受到“法律”指控,人们要维护的究竟是歌舞升平的“盛世”场景、专制与民主国家的头儿会面时的“雍容华贵”的尊严,还是要把中国大陆专制者犯下的血腥罪恶弃置和掩盖于历史和现实的黑暗中而不顾?!
黑暗中的罪行之所以未被全面曝光、全面揭露,是因为人们太多的利欲熏心、太多的冷漠和沉默!
罪行之所以在黑暗中继续蔓延,是人们无视并纵容罪恶!
 
“国家犯罪”的揭露者和抨击者
 
如果说,施暴者是犯罪的主体,那么,对罪行冷漠旁观的噤声者,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犯罪、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罪犯!
面对全球喊话的王文怡,是“国家犯罪”也包括全民胁同“犯罪”的揭露者和抨击者!!!也是人类道德和良心的抢救者!!!
王文怡在白宫喊话的镜头让我泪流满面!而那只企图捂住她的嘴、也捂住专制社会仅存的自由之声的黑手让我的心因悲痛而崩裂、而流血!在中国、在中国知识分子中也还有这么一些人,他们不仅面对罪恶哑默无声、并指责发声的人,并协助犯罪者捂住别人发出心声!他们这样做的时候,甚至持“基督”的立场!甚至以“上帝”的名义!
专制者是罪恶的实施者、是魔鬼;而民主国家的元首,如果仅限于同施暴者“礼仪”性交往、握手言欢,也未必是“天使”的角色。如果对暴虐持纵容而不是道义的谴责,难免直接或间接、自觉或不自觉地“助纣为虐”,而最终受到自己良心的自责,不管你是身居高位的人,还是一介平民百姓!
 
撞击世界的沉钟也撞击人心的冷漠
 
敢于冒险的王文怡,整个人如一柄钟锤,它撞击的不仅是锈迹斑驳的世界的沉钟,也是这世界令人齿冷和绝望的的冷漠。王文怡要让这世界不再麻木和哑默,而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样的时刻到了,整个世界因王文怡的“一声叫喊”为之一惊。人们对中国民主进程和人权现状开始重新关注,并呈现全球性的整体普遍升温的趋势。一改过去人们对法轮功受害者真象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的状况,现在这一受害者群体的人权状况已受到国际社会的正视。最近,欧洲议会副主席爱德华·麦克米兰·史考特访问中国期间,首次破例会见了两名法轮功学员,表达了国际社会道义的立场。同时,爱德华·麦克米兰·史考特并发表了致中国维权律师高智晟的公开信,同时与他进行了电话的沟通和交流。欧盟新的民主和人权方法将于2007年开始实施。
这正是对中国人长期为民主、人权所进行的抗争开始擂鼓助阵;也是对高智晟、王文怡们勇敢呐喊的人道回应。正如前面所言,这个时代需要更多的王文怡、需要更多的高智晟,需要大批草根阶层的觉醒者,正是他们而不是少数“知识菁英”的新贵成为推进中国民主、人权新的历史进程的主体力量。值得一提的,是象林牧、孙文广这样的体制内的精神异端,这些人虽然年事已高、玩的却是真格的,始终不失一份尖锐和勇于承担风险的铮铮铁骨。当前,整个时代都在屏住呼吸倾听中国心脏的跳动,倾听随时可能来自军中的一触即发的正义之声!这是一种化精神为物质的摧毁性力量,决定着整个中国可能的“性质和走向”!
有别于某些在幻觉中自作多情者,人们不选择同执政者作一厢情愿的“良性互动”,而选择以坚守精神理念为前提下的反叛与和平抗争;不选择以接受强暴为先决条件的含混不清的枕边谄媚的“耳语”,而选择以“霹雳之声”同凶残和嗜血的兽类“沟通和交流”。一句话,在浮生红尘中,绝不与黑暗为伍,也绝不同邪恶调和、遮掩或回避正视其本质,持隐忍和妥胁的羸弱之态。同邪灵“对话”必须持公义之剑;同妖魔“和解”必手持“照妖镜”,还其本来面目、却不失自身人性尊严!
对于王文怡来说,她的疾呼是充满风险的,不仅需要她付出勇气、也需要她付出个人的代价。如她可能面对法律的指控,把她的行为视为“恐吓、骚扰外国官员”,而因此服刑并交付罚金。同时,她也有可能丢失她现已拥有的一切,如她的博士头衔、稳定的工作和高收入乃至她即将获得的美国公民身份,这是她期盼已久的。
生性率直、本真的王文怡,其“白宫事件”的造型,行为上超越常轨、本质上却无可非议。在包括美国人在内的世人眼中,王文怡清白而晶莹;她发自深心的生命之音却有“水”的纯净和澄澈。它仿佛一道圣洁的水瀑朝全人类当头淋下,使全球为之一颤!这是滋润人类和世界的灵魂之音!面对这声音,犯下现实和历史罪行者如五雷轰顶、长期纵容和回避正视这种“人人皆知”的罪行者也应从中为之清醒、自知有“罪”!
 
一个越看越经得起“看”的女人
 
王文怡的呼喊比某种“法律”规定更人性、更合理、而与“犯罪”无涉。它没有粗暴的语言,也没有粗暴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它只是辛酸!在白宫草坪、在那一时刻,胡锦涛和布什都同样听见了她的声音,如果独裁者视其为“抹黑”,那么公义者却应还它以“清白”!
王文怡是个很平常的人,也是个很经得起“看”的人。我这里所说的,不是她朴实和善良的外表,而是她的精神形象,越往深处看越富于精神之美。她涉足于社会政治领域,其诉求却超越了一般政客的层次和政治功利追逐者的行迹。她的行踪是精神的行踪,没有终结也没有止境,呈现的是一个女人在“精神雪国”的圣洁之域的“终极的美丽”!
就象我们走向某处几近枯燥却一尘不染的山岩,走近希腊或埃及天空下简单矗立的圆柱和沙漠中的金字塔。也许,那只是一种“筒单”呈现的轮廓和线条,然而,却给我们以并不陌生的“美丽的单纯”、一种经由不同形状的表象渗透出来的“润湿的奥秘”。王文怡瞬间呐喊所给予我们的也是近似的感觉,她的行为揭示出某种几近史前人类生命原始的素质。那就是超脱于现代“功利”文明的熏染、淡漠于对世俗社会利害得失的算计。人们从其举动、其声音、其姿态和肢体语言中,见出的是心性的本真和闪烁其中的精神的纯粹。这是一种令人珍视的生命品质,从中传达出令人敬畏的天地之大悲悯和大自然的本义。
是的,王文怡是凡人,她并没有属于她的庙宇,但我感觉她自身就是一座血肉的神殿,在一个堕落和道德普遍沉沦的时代,沉浸在一片血色的哀伤中,却孕育着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女性生命的日升的力量!
她是我们这个面临大转折的时代,一尊道德的微型的雕塑,她身上潜在着一种常人看不见、也许她自己也不自觉的信念的神光,化为波动的曲线,从她心海中流泄。这是一种稍纵即逝的什么,又似风和海浪的轨迹的同步滑行。太阳瞬间沉落。人生瞬间熄灭。王文怡的叫喊中却有一种东西令人感动莫名、不会泯灭也不会下沉。
 
 
2006年6月5日午草就
2006年6月8日午定稿
 
首发《民主论坛》

秦耕:看一份判决书如何践踏法律

——评汕头市某区基层乡镇法庭的一份判决书
                                 秦耕
     一、 案情简单  背景复杂

    汕头人王某向汕头某区基层法院下属的一个乡镇法庭起诉上海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公司”)合同违约,要求赔偿违约金500万元。这本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案件,但王某在向法院提交《起诉状》时,一口气罗列了5名案外人为本案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以下简称“第三人”),这5名案外人包括两家海南的公司法人和3名自然人,其诉讼请求包括两项,1、要求上海公司赔偿违约金500万,2、要求5名第三人承担连带责任替上海公司向其赔偿500万。
    在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背后,有一个较为复杂的事实背景。王某2001年与上海公司签定承包合同,承揽上海公司专利产品在全国8个省区的销售推广业务,并承担该区域市场的管理工作。见有利可图,2002年底,王某停止了上海公司的业务,同时以他人名义在汕头也设立了一家公司(以下简称“汕头公司”),生产与上海公司专利产品基本相同的产品,公开实施专利侵权行为,王为汕头公司实际控制人,王之所以不以自己的正式身份出面设立汕头公司,就是为了规避承包合同中约定的赔偿500万的专利侵权责任。
    2005年11月,上海公司的股东之一,海南某公司以其持有的发明专利为依据,请求海南省知识产权局处理汕头公司的专利侵权行为。在该专利侵权案件处理过程中,汕头公司紧急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海南公司的发明专利无效,并以此为由要求海南省知识产权局中止专利侵权案件处理,海南省知识产权局以涉案专利为发明专利,是经过实质审查后才授权的,且该专利此前已经被他人先后两次申请无效、国家知识产权局均已作为维持专利继续有效的决定,其权利状态相对稳定,因此驳回其中止案件请求。在这种情况下,王某又紧急在汕头提起合同违约案诉讼,并再次以该合同违约案与专利侵权案有关为由,要求海南方面中止侵权案处理,海南省知识产权局再次驳回其中止案件请求,并于2006年3月14日做出侵权认定,要求汕头公司立即停止一切侵权行为。
    王某起诉上海公司合同违约所依据的事实是该公司2002年2月发布的一份文件,该文件宣布取消全国“未完成代理销售任务的独家代理商的代理权”。王某把5名案外人列为本案第三人,依据的事实是其中4名为上海公司的股东或曾为上海公司股东。王在《起诉状》中声称该4名股东或未能足额向上海公司交付其出资,或非法从上海公司股东手中受让取得了专利权。

    二、 王某舞剑  意在沛公

    如前所述,王某提起对上海公司合同违约诉讼案的本意,在于对抗他人对其的专利侵权指控。因为他在长达4年期间内,并未追究上海公司“取消代理”的行为,而上海公司在长达4年的期间内也未追究王某的专利侵权行为,双方相安无事。因此,本案表面上王某以上海公司为被告,实际上剑锋所指另有其人。这个“其人”,就是本案的5名案外人,王某在《起诉状》中以第三人相列,将他们强行拉入他精心设计的诉讼中来。
    上海公司与汕头公司为何长期和平相处互不追究,以及王某在4年后向法院提起诉讼的时效问题,此处不作赘述了。另外需要说明的是,上海公司的大股东中国飞天集团,即中国股市上搞跨三家上市公司、爆出16亿资金黑幕、赌博输掉8亿、成为媒体关注热点的“飞天系”。飞天系长期拖欠上海公司的另一股东——即海南公司巨额债务不能偿还,最后被迫以其控制的上海公司的全部实体资产清偿了所欠债务,导致上海公司资产缩水,丧失经营能力,其市场业务全部由海南公司承接。王某明知上海公司这时已没有赔偿500万的能力,于是才在诉讼中明告上海,意在海南,精心设计了其诉讼策略。另外,海南公司当初以实用新型专利作价入资上海,并未以发明专利作价入资,现已将发明专利经法定程序合法转让他人。王在诉讼中称该发明专利本应入资上海,现在转让他人属非法行为,从而暴露了其真正的诉讼目的,在于将该发明专利判归上海所有,在胜诉后再以该发明专利为执行财产标的,最后将该专利收归王某囊中。至此,王某才能真正实现其诉讼意图,达到彻底摆脱被指控专利侵权、面临被查封关门的困境的目的。
    这就是王某像编织一出大戏一样设计这个诉讼案件的全部图谋。
    那么法律能否帮助王某实现这个美丽的梦想?

    三、 乡镇法庭  梦想剧场

    王某在诉讼中所设计的这个意图,像《渔夫和金鱼》的故事里那个渔夫之妻的梦想一样不可能实现。法律不能帮助他,但这个乡镇法庭也许可以。因为法律虽然是国家立法机关制定的,但如何具体适用,则是这个基层法庭自己的事情。可以说这个法庭在案件诉讼过程中,成为王某的“小金鱼”了,王某需要什么,它就能够提供为他什么。面对这样一个法律关系复杂、案件事实错综的疑难案件,汕头某区乡镇法庭究竟是如何处理的?
    某区法院乡镇法庭在请示汕头市中院后,于2005年12月立案受理王某的起诉,于2006年5月29日开庭审理,于2006年6月5日做出其一审判决:1、上海公司在判决生效后3日内向王某赔偿500万;2、海南公司在判决生效后3日内在其出资不实的范围内承担向王某赔偿450万的责任;3、海南另外一家公司在判决生效后3日内将从海南公司取得的专利归还上海公司。这个判决在一审程序、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方面存在一系列严重违法问题。
    1、希奇古怪的诉讼主体地位:王某起诉上海公司合同违约,却在《起诉状》中将5名案外人列为“第三人”。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第三人是根据法院通知或自己申请而参加原、被告争议的诉讼的。王某如果要对5名案外人提出诉讼请求,只能把该5人也一并列为被告,而被告与原告在诉讼中的平等地位,可以使被告在诉讼对抗中行使一系列法定诉讼权利。这个乡镇法庭本应依法纠正王某对法律的无知所造成的这个常识错误,或依法驳回其对5名案外人的起诉,但该法庭居然违法受理并予以立案。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不是王的无知,也不是法庭的疏忽大意。王故意违法把5名案外人作为第三人罗列,有其深刻用意,就是要为保证案件按照其设计的思路顺利审理埋下伏笔。果然,在诉讼进行中,第三人先后提出多项请求,法庭均以“第三人无权提出”一口驳回了。故意玩弄这种以“第三人地位”立案,却以“被告地位”做出判决的把戏,严重剥夺、妨碍了当事人的合法诉讼权利
    2、法院级别管辖违法:王某向上海公司提出的是500万巨额赔偿,根据最高人民法院1999年8月《经最高人民法院批准各高级人民法院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受理
第一审民事、经济纠纷案件级别管辖标准》关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受理第一审民事、经济纠纷案件级别管辖标准的规定,汕头市所辖基层法院管辖争议标的金额为200万元以下的案件,高于上列标准50%以内的案件,经中级法院批准,基层法院可以作为第一审案件受理;高于上列所定标准50%以上的案件,中级法院不得交由基层法院作第一审案件受理。由此可见,某区的基层法庭对本案无管辖权。此前故意把5名案外人诉讼地位降低为第三人,就是要预先防止他们以被告身份提出管辖权异议申请,因为第三人无权就案件管辖权提出异议,从而违法强行行使了对本案的管辖权。更有深意的是,王某精心设计将本案一审由基层区级法院管辖,其另外一个重要伏笔显然是,将来案件的二审法院还出不了他的地盘。王某难道就没有想到,违法敲打如意算盘,难道不担心因此留下法律漏洞导致相反的后果?
    3、两诉合审严重违法:法院将王某向案外人提起的“连带给付之诉”予以受理并将之与王某对上海公司提起的“给付之诉”合并审理明显违法。王某向5名案外人提出了连带给付请求,但这些案外人居然不是被告,这让所有熟悉法律的人都会笑歪嘴巴,但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乡镇法庭还将这个严重背离法律常识的诉讼请求与原被告之间的诉讼请求作为同一案件受理、审理、并做出判决。给付之诉是原告请求法院判令被告履行一定民事义务之诉。在本案中,王某在其诉状中提出了两个明确的诉讼请求,即对上海公司提起的“给付之诉”及对5名案外人提起的“连带给付之诉”。根据《民事诉讼法》第108条的规定,提起诉讼必须有明确的被告,而王某对5名案外人提起的连带给付之诉中,却将他们列为第三人,致使该诉在起诉时没有明确的被告。既然该诉没有明确被告,某区法院的乡镇法庭对该诉理应裁定不予受理。然而他们并未纠正王某的错误诉讼行为,还违法将该诉与原告对上海公司提起的给付之诉作为共同诉讼合并审理。同一原告对两个以上连带债务人提起的诉讼为必要共同诉讼,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53条、第55条均规定连带责任人为共同诉讼人,难道该法庭真的连这一简单的诉讼法基本原理都不懂吗?为了刻意降低当事人的诉讼地位,竟然到了如此罔顾法律的荒唐地步。      
    王某如果要向上海公司的股东主张权利,也只能以“代位权”诉讼的方式,在该公司无力清偿债务时,向其股东所在地法院提起代位权诉讼。由此可知该乡镇法庭对本案的强行管辖违反了多项法律规定,在5月29日的庭审过程中,当事人反复提出质疑,该法庭拒不回答,只顾埋头继续强行审理。
    4、法院级别管辖再次违法:涉及专利纠纷的案件依法只能由中级以上人民法院管辖,但该法庭违反级别管辖的法律规定,违法行使了审判权。王某在本案中本来只能对上海公司提出赔偿请求,对于上海公司与海南公司、以及海南公司与另一海南公司之间处分专利权的行为无资格提出任何诉讼主张,如果提出了专利权归属问题,那么该诉讼作为涉及专利纠纷的案件,也依法必须由专权人所在地中级以上人民法院管辖,而汕头市某区的一个基层法庭居然受理该诉讼请求,该管辖行为既违反了级别管辖,同时还违反了属地管辖。但该法庭不但违法管辖,还对专利权的归属作出了大胆判决,不能不说这个基层法庭勇气可嘉,为中国基层乡镇法庭自我膨胀、自创审权、违法审判专利纠纷案件开创了一个先例。
    5、认定上海公司违约的事实严重错误:上海公司2002年2月25日发文件未针对特定人,其明确取消的是“未完成任务的代理商的独家代理权”,王某与上海公司签定的是内部承包合同,不在取消之列,王某自己也举证说明自己完成任务了,这更证明王某的承包合同不在被取消之列,法院也已经采信了王出色完成任务的证据。但法院在案件审理过程中,违法把“承包合同”刻意、人为、牵强的解释为“代理合同”,还做出其代理权已经被上海公司单方取消的错误事实认定。而这一错误事实认定,是本案得以成立和判决的逻辑前提。换言之,本案的违法审理和全部诉讼行为以及判决结果,都建立在这个错误的事实认定之上,该法庭像在沙滩上建楼一样建立了自己的审判结论。
  6、认定发明专利入资上海公司的事实错误:海南公司当初参与设立上海公司时以其实用新型专利作价1050万入资,从未将其持有的发明专利一并作价入资。对这一基本事实,本案被告上海公司以及该公司现在股东并无任何异议,而且有大量证据可以证实以上事实。王某对此无权提出任何异议,即便王某提出,法院也不应将此作为审理范围,而且审理本案的法庭也不具备审理这一问题的权限,在该专利权权属归属明确、程序合法的情况下,法院更无权对专利权归属做出裁判。但该法庭违反多项法律规定,单方采信王某的部分证据,错误认定了海南公司当初以发明专利作价入资,并且在本案被告缺席、原告也未提出该项诉讼主张的情况下,主动“热情判决”将该专利赠送给并未出庭的被告。
  7、实体判决适用法律错误: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假设案外人当初在设立上海公司时确实未能足额出资,其法律后果也只是向上海公司补足其出资、并向其他股东承担违约责任,法律并无任何规定未足额出资的股东要对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在本案中,相关股东已经足额出资,不存在出资不足的问题,更不存在要对王某承担连带责任的问题,但法院在毫无法律依据的情况下,完全按照原告的请求违法做出判决。
    8、超越原告诉讼请求范围违法判决:法院在民事诉讼中的地位一般是消极的,即仅针对原告的诉讼请求进行审理并做出判决,原告未提出的请求,法院一般不能主动裁判。原告不提出某项请求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当事人为了节约诉讼费用,或出于某种原因暂时不愿意主张该项权利,或因为该请求不在某一法院的管辖范围等,像涉及专利权归属纠纷的案件,就显然不在本案审理法院的属地管辖范围和级别管辖范围。按照当事人意思自治原则,民事权利应由当事人自己处分。王某在本案中提出的,是两个给付之诉,本来未把专利权归属作为诉讼请求提出,王某也无权提出该请求。王某只是在证明海南公司出资不实的事实时,在陈述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该项发明专利应该是海南公司的出资,是属于上海公司的财产。尤其在本案被告缺席、未对王某的看法表示任何态度的情况下,法院竟然大胆包揽、明确判决该专利权归属上海公司,十为荒谬!
    一份荒谬判决书的出台,其审判过程必然伴随一系列对法律的扭曲和践踏,其后果是对社会公正和法律权威的严重伤害。至于该法院到底是出于对法律的无知,还是其他原因,我这里就不便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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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2006-6-11

Stick Out Your Tongue

Ma Jian fled to Tibet from China in 1985. Stories of his ... "Stick Out Your Tongue" by Ma Jian; translated by Flora Drew

Stick Out Your Tongue

By Ma Jian; translated by Flora Drew

FARRAR, STRAUS & GIROUX; 93 PAGES; $16


Debunking the cliche of Tibet as a Shangri-la has itself become something of a cliche. By now, most readers who care about this troubled place surely understand that it is not — and never was — a Hollywood paradise of magical beings. But if Tibet is not nirvana, what is it? It’s been closed to foreigners for most of its history and closely guarded by the occupying Chinese government since 1951, so most Americans have little prospect of either visiting Tibet or speaking to someone who has seen it firsthand.

Fortunately for us, there are writers such as Ma Jian, the Chinese Buddhist poet, photographer, painter and longtime dissident, now living in Britain. After years of evading the Communist authorities in China, he decided in 1985 to flee to Tibet, “the most distant and remote place that I could imagine.” His travels there, often only lightly fictionalized, form the basis of “Stick Out Your Tongue,” a thin volume of poignant, often shocking stories published in 1987, denounced and banned in China and now available in English for the first time.

Jian’s sharply polished prose captures the sense of wonderment he felt on first encountering the Forbidden Land as a young man two decades ago:

“Our bus ground to the top of the five-thousand-metre Kambala Pass. Behind us, a few army trucks were still struggling up the foothills. As the last clouds tore from the rocks and prayer stones on the summit and slipped down the gullies, Yamdrok Lake came into view. When the surface of the lake mirrored the blue sky and plunged the distant snow peaks head-first into the water, I was filled with a sudden longing to take someone in my arms. This was the mountain road to Central Tibet.”

Such picture-perfect descriptions are sprinkled throughout the book; later we watch at dusk “as the sun turned red, wisps of white cloud drifted towards the horizon” and see “the goddess mountains Everest and Shishapangma … draped in silver robes, lifting their heads to the sky as though they were yearning to return home.” And, as expected, Tibet’s unique strain of Buddhism is a constant companion, with devotees circling Jokhang Temple in Lhasa “in a continual stream, spinning prayer wheels, praying for an end to their sufferig in this life and a prosperous rebirth in the next” and a pilgrim “on his way to the Gangdise Mountains … to wash his sins away in the sacred waters of Lake Mansarobar.”

But Jian’s Tibet is not all breathtaking landscapes and charming peasants. In fact, “Stick Out Your Tongue” packs about as much misery and hardship into a hundred pages as you are likely to find in any recent fiction. There are gruesome violence and staggering poverty, a miserable lack of medical care, even the deeply disturbing ritual rape of a young girl. Jian provides many matter-of-fact accounts of how easily death can come in Tibet’s desolate plateaus, such as a one-liner about a nomadic family moving camp during a drought whose youngest daughter had simply “fallen into a ditch and died while riding her yak up this hill.”

There is a “Dharma Bums” quality to Jian’s work. His honesty and informality also flowed through his popular 2001 travel memoir, “Red Dust,” a longer nonfiction book describing his several years of travel across China and into Tibet. (Readers of the earlier work may recognize several anecdotes here, and the story “The Woman and the Blue Sky” appears in both books with only minor alterations.) The last story in the new collection, fittingly titled “The Final Initiation,” describes the early life of an incarnation of a “living Buddha,” identified as such at the age of 9 days in a “shack built of mud and straw bricks” where “light from the butter lamp shone on the frayed cloth of her mother’s apron.” Jian recounts the tale with a cool historical detachment, but then ends it abruptly with something closer to a classified ad, offering up a macabre artifact he purchased at a nearby market: “If anyone would like to buy it from me, just get in touch. I’ll accept any offer, as long as it covers the cost of my travels to the north-east.”

Although he has lived in exile for many years, Jian tries to show how differently most people in China view Tibet. In his thoughtful afterward to these moving, difficult stories, he explains that “for them, it is not a mystical Shangri-La, but a barren outpost of the great Chinese empire.” On the surface, nothing here would be likely to change their minds. The Tibet that unfolds in these pages is a cruel and primitive place, and Jian insists that “Tibetans can be as corrupt and brutal as the rest of us.” But for all that, this book is not at all an apologia for the Chinese occupation. On the contrary, Jian readily acknowledges the Tibetans killed through “political persecution, imprisonment, torture and famine” and hopes that a separation from China can be achieved “soon, before any more of Tibet’s unique language, culture and way of life are lost for ever.”

In the end, Jian means no insult by showing us the messy reality of the Tibet he encountered as a self-described “Chinese drifter” on the lam in the mid-’80s. Tibetans, after all, deserve to be seen as actual people, not mere spiritual symbols or political pawns. “To idealise them,” Jian wisely counsels toward the end of his unflinching portrait, “is to deny them their humanity.”

Dan Zigmond is Menlo Park writer. He recently contributed to “You Are Not Here and Other Works of Buddhist Fiction” (Wisdom Publications, 2006).

Jung Chang

Jung Chang

Writer, 54, London

Interview by Jonathan Heawood
Sunday June 11, 2006

I’ve always wanted to be a writer. When I was growing up I would observe the clouds in the sky and make up stories to myself, but in Mao’s China most writers were persecuted, and even writing privately was dangerous.

When I was 16 I wrote my first poem. My father’s tormentors came to the flat and I had to rush to the toilet to flush my poem away. We were told that Mao’s China was paradise, but afterwards I lay in bed and thought for the first time: if this is paradise, where, then, is hell?

I was exiled to the edge of the Himalayas, and worked as a peasant and a barefoot doctor, an electrician, a steelworker. When I was spreading manure in the paddy fields I would always be writing long passages in my head or short poems in the Chinese classical style.

My father was one of the few who stood up to Mao. He was tortured, imprisoned and driven insane. My mother was under tremendous pressure to denounce my father. She was subject to over 100 ghastly denunciation meetings, made to kneel on broken glass, and paraded in the streets, where children spat and threw stones at her. She survived, and she still lives in China.

When I came to Britain in 1978 I had the freedom to write, but at that moment I suddenly lost my urge to, because to write would mean to turn inwards and look at my past, and I didn’t want to look at the past; it was extremely painful to me.

When I first arrived at Heathrow I nearly walked into the men’s toilet. I had no idea the figure on the door wearing trousers was supposed to be a man. In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women were not supposed to wear skirts, and the man in front of me had long hair, so I followed him in.

One of my first impressions was that England was wonderfully classless compared with China. When I was beginning to do my doctorate at the University of York, my supervisor asked to see my thesis, and I said,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I haven’t written it yet.’ He said, ‘But you already have all the conclusions.’ This single remark untied the knot that a totalitarian educational system had fastened in my brain. In China we were always told to write from the basis of what Mao said, or Marxist theories. An open mind was so hard to come by.

In 1988 my mother came to Britain and for the first time she told me the story of her life. She stayed for six months and talked every day. When she left for China she left me 60 hours of tape recordings and I started writing Wild Swans. My mother wanted me to understand her, and was helping me to fulfil my dreams of becoming a writer.

When I was researching Mao I interviewed Imelda Marcos. My husband asked her if she had found one western man who understood her, and she said only one man – Richard Nixon.

Mao is very strictly banned in China. When the Economist magazine carried a review of our book, those copies on sale in big hotels had the review physically torn out of the magazine.

Ken Livingstone said Mao had got rid of footbinding, and that that was enough to justify the Mao era. But Mao didn’t get rid of footbinding; and nothing justifies 70 million deaths.

I miss China more now than when I first came. I feel for Chinese people and feel very hppy when I go to China. People are beginning to have happy lives, and I see flowers. I saw the tea house which had been closed by pupils from my school reopened after nearly 20 years – and I felt indescribable joy at seeing all these little changes, people’s lives becoming better.

The day that Mao’s portrait is taken off Tiananmen Square will be the day that China truly becomes a wonderful place.

· Jung Chang’s Mao: The Unknown Story is published by Vintage, priced £15

A century of slaughter

A century of slaughter

From the trenches to the Holocaust and Rwanda, Niall Ferguson has sought challenging new explanations for world conflict, Allan Mallinson says

The War of the World
by Niall Ferguson

Allen Lane, £25; 816pp

HISTORIANS ALWAYS YEARN for closure, a date when their narratives can end, says Niall Ferguson in the introduction to his latest heavyweight work of narrative and analytical history, an examination of why the 20th century was the bloodiest yet.

In so yearning, historians also appear to want to package their history in marketable chunks. But does a century possess inherent significance? In fairness, although his book The War of the World is a tie-in with a coming Channel 4 series, Ferguson does not labour the matter. The popular historian also needs an arresting title for his book. Again, the author does not flog over much the H. G. Wells connection. But a television tie-in undoubtedly colours a book, even if it does not shape it. The pity, however, would be to see and perhaps dismiss The War of the World as a mere pendant to populist TV history. On the contrary, here is a work of originality and depth, history at its most challenging and controversial.



Why was the 20th century so violent, and why did its worst excesses occur in the early 1940s and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Manchuria and Korea? Fergusons answer is ethnic conflict, economics and empires in decline. On the face of it, nothing new, but he digs deep into the foundations of received notions and comes to rather different conclusions from the usual. German anti-Semitism, for instance, was an extreme case of a general (though not universal) phenomenon. The principal distinguishing feature of the Holocaust was not its goal of annihilation but the fact that it was carried out by a regime which had at its disposal all the resources of an industrialised economy and an educated society.

It wa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nation-state model to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a complex patchwork of pales and diasporas, that increased the potential for conflict, these regions becoming the most lethal of the killing spaces of the 20th century. His exploration of race, both its scientific reality and its place in national myth, is a fascinating multidisciplinary analysis.

But why, if ethnic antagonism has been a constant of the human condition, has extreme violence occurred only at certain times? The answer, Ferguson says, is that ethnic conflict is correlated with economic factors. But again he suggests a rather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it is not enough to look for times of economic crisis when trying to explain instability, for rapid growth in output and incomes can be just as destabilising as rapid contraction. It is, therefore, to economic volatility, that we must look  these violent punctuations having a bigger impact than long-running structural trend in prices and output.

But 20th-century violence, he maintains, is unintelligible if it not seen in its imperial context: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large multi-ethnic empires dominated the world in 1900. Nearly all the principal combatants in both world wars were empires or would-be empires. One of the reasons for this was again economic: economies of scale were available to an empire, as opposed to the nation state, in raising large armies and paying for them.

He points out that two of the greatest battles of the century — Stalingrad and El Alamein — were fought by “multi-ethnic forces under imperial banners”. Another reason was geographical: the points of contact between empires, the borderlands and buffer zones, or “the zones of strategic rivalry they compete to control”, see more violence than the imperial heartlands.

What Ferguson calls “the fatal triangle”, the territory between the Baltic, the Balkans and the Black Sea, was a vast killing space not just because it was ethnically mixed but because it was the junction of the imperia of the Hohenzollerns, Habsburgs, Romanovs and Ottomans. Manchuria and Korea occupied a similar position in the Far East, and with the rise in the critical importance of oil, so increasingly have the Gulf and the Near East.

The “ebbs and flows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integration” are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the rise and fall of empires, with war more prevalent at the beginning, and especially the end, of an empire’s existence. Twentieth-century empires were “exceptional in their capacity for dealing out death and destruction” because of “unprecedented degrees of centralised power, economic control and social homogeneity to which they aspired”. Indeed, they inherited from the 19th-century nation builders “an insatiable appetite for uniformity; in that sense they were more like empire-states than empires in the old sense”.

Perhaps most radically, Ferguson concludes that to see the 20th century as the triumph of the West, or the “American Century”, with its long, irreversible glide into liberal democratic capitalism (vide Francis Fukuyama’s “the end of history”), is “fundamentally to misread the trajectory of the past hundred years”.

What he sees is a reorientation of the world towards the East, which redresses a balance between West and East that had been lost in the four centuries after 1500. “No historian of the 20th century can afford to overlook this huge — and ongoing — secular shift,” he warns. If his reading of, in the words of the book’s subtitle, The Age of Hatred, is true, no one, not just the historian, can afford to overlook it.

余杰家中收到电话骚扰

 

【2006年6月11日狱委讯】继李昌平和孙文广收到电话骚扰之后,6月9日上午,余杰家中也受到电话骚扰,每隔1分钟电话即响起,一般只响一至两声便中断。此骚扰一直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

通过来电显示,该骚扰电话来自手机13791048154。该手机号码与骚扰李、孙两位的号码的前面七位数字全部相同,估计为同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