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空:王文怡一呼震白宫

● 小女子王文怡在白宫草坪欢迎胡锦涛的仪式上,高呼「布殊总统,阻止他杀人!」震惊世界,使国际社会高度关注法轮功受迫害的处境。也使疑点重重的苏家屯事件更受世人重视。


● 美國國家記者俱樂部為王文怡主辦了新聞發佈會,追蹤蘇家屯事件。

四月胡锦涛访美,急欲修好濒于低谷的中美关系。先是派遣吴仪先期赴美大肆采购,营造「良好气氛」。胡抵美后放低身段用足软性言辞对美国政、商、学界竭尽讨好。然而,就在胡布高峰会上,一名小女子突然登高一呼,胡锦涛惊恐,布殊错愕,世界侧目。一场首脑会,大杀风景。中共精心布局,竟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文怡闹场坏了胡锦涛访美布局
四月二十日白宫南草坪,美国总统布殊为中共领导人胡锦涛举行正式欢迎仪式,胡锦涛发表讲话神采飞扬。对面摄影台上,突然有人喊话:「布殊总统,阻止他杀人!」「停止虐杀和酷刑!」「停止迫害法轮功!」

喊话声中胡锦涛停止演讲。布殊出语安定,胡继续讲话,但已经没有了适才脱稿演讲的神采,转为低头读稿,窘迫而紧张。现场各大媒体镜头纷纷转向喊话的女子。中国正在直播胡锦涛访美的电视画面立即中断。喊话持续了近三分钟后,喊话女子被警察带离。喊话的,是一名中年女子,名叫王文怡,医学博士、《大纪元时报》记者、法轮功学员。当日,她以事先核准的记者身份进入白宫。事后被媒体问到为甚么喊话时,王说:一见到胡锦涛跟布殊握手,我就禁不住要喊起来。但被问到是否有违记者职业规范时,她说:人性超越一切。此时此刻,救人更重要!

荀子道:「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三国时,张飞在长阪坡桥头一声断喝,吓退曹操百万大军。王文怡登高一呼,效应不亚于张飞,且立竿见影。在此之前,美国主流媒体对「苏家屯事件」或「中共活体摘取法轮功学员器官」传闻持观望、淡化、甚至回避态度。王文怡喊话后,美国和其它国际主流媒体,纷纷改变和调整姿态,不仅对王文怡及其白宫喊话展开一系列报道和专访,而且连番发表社论、评论,同时追踪「苏家屯事件」。美国国家记者俱乐部,回拒中共压力,专门为王文怡主办了新闻发布会。美国国会中,则有八十一名议员联名写信给布殊总统,要求美国行政当局介入对「苏家屯事件」的调查。

一年多来,中美双方经历无数明争暗斗、讨价还价,好不容易才安排了这场中美首脑会。没想到,到头来,胡锦涛和布殊不过是搭台人,真正的主角,变成王文怡。王文怡一呼震白宫,一夕成名。她的名字,立即被收入权威的维基百科全书 (Wikipedia) 。

人性超越一切:将成为经典名言
王文怡虽然被美国联邦法院以「恐吓、强迫、威胁、和骚扰国外官员」为名起诉,但王文怡的和平举动,显然不符合这一罪名。同时,考虑到美国法律之上的宪法,以及宪法背后的美国立法和立国精神:保障言论自由。王文怡一案,被判无罪的可能性极高。

不管怎样,面对世界主流媒体镜头,勇敢道出中共人权黑幕的王文怡,已经当之无愧地成为英雄,是巾帼英雄,也是民族英雄。正像美国民权斗士马丁.路德.金的那句「我有一个梦」一样,王文怡的一句「人性超越一切」,也必将成为经典名言,垂范史册。

王文怡喊话的背景,是「苏家屯事件」。今年三月,有内线证人向法轮功方面举报:在沈阳市苏家屯,中共当局专设集中营,关押众多法轮功学员,许多人被迫害致死,临死前,这些法轮功学员的器官,竟被当局活体摘除,用以出售,牟取暴利。法轮功方面立即高分贝谴责这一暴行,并通报国际社会。中共方面,始则一言不发,一拖就是三个星期,然后,由「外交部发言人」出面否认。胡布会当日,即王文怡喊话同日,两名相关证人(安妮和皮特)正式站出来说话,证实苏家屯存在摘除法轮功学员器官的血案。纵观中共前后动作,处处留下疑点。

「苏家屯事件」中共处处显疑点
其一,拖延三周,才做出响应,令外界怀疑中共可能动手脚。以笔者在中共监狱的经验,一旦有外人或「上级」前往参观,狱方即紧急动员,一夜之间,监狱面貌全变,从犯人劳动、狱方管理、到环境卫生,都「焕然一新」。来访者绝然看不到监狱的常态和真相。至于苏家屯,三周时间,足够转移人员和毁灭证据。

其二,响应「苏家屯事件」的同时,中共当局突然出台一部新《规定》,禁止买卖人体器官。这部以卫生部名义发布、自今年七月一日起施行的「规定」,首次提出:人体器官不得买卖。医疗机构临床用于移植的器官,必须经捐赠者书面同意;捐赠者有权在器官移植前拒绝捐赠器官。等等。外界疑虑更深:中共高层是否以此立法,间接承认苏家屯血案的存在?

「新规定」暗示,在此之前,中国有关部门买卖人体器官,完全「合法」。同时暗示,至今年七月一日前,买卖和移植人体器官,依然「合法」。果然,从中国传出消息:各地监狱、医院正加班加点,赶在七月一日前完成从前留下的「任务」。

唯利是图、不惜谋财害命的中共官员,早就把人和人体器官,当成了大赚黑钱的商品。中国人口占全球人口五分之一,但中国每年枪决犯人的总数,超过全世界其它国家的总和。至少,新规定显示在滥用死刑的中国,死刑犯的器官,广泛被当局出售牟利。

其三,中共发言人响应时,故作大方地「建议记者去当地采访」。试想,连联合国前往中国调查监狱酷刑,中共当局都一再拖延和阻挠,何况「苏家屯事件」?果然,当法轮功方面的「希望之声」电台提出申请,要求前往调查时,遭到中共断然拒绝。

胡锦涛访美前夕,美国政府发话:已委托美国驻沈阳领事馆官员前往苏家屯了解,「没有发现证据」。问题是,作为被指控的嫌疑人││中国政府及其地方政府,不仅没有在调查中自动回避,反而成为安排一切的「导游」,美方领事官员又如何能看到「证据」?美国政府的表态,不过是给即将到访的胡锦涛一个面子,而且是在中方的要求之下。

其四,作为辩解,中共发言人响应时,特意强调:「(苏家屯)一个小医院,怎么能装下六千人?」这句话,可能无意泄露:摘取和买卖人体器官的血案是有的,但没有那么多。把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数量上的争议。类似戏法,当年「六四」屠杀后,中共就表演过。

其五,最初,沈阳地方官员在回答外界的质疑时,曾扬言:「有集中营又怎么样?法轮功又能怎么样?」权力傲慢,是所有不受监督的独裁政权的共同面目。这番专横言词,等于承认,「苏家屯血案」的确存在,如果不是出自中共高层的指使,至少也是地方当局的擅行。

 

郭庆海:台湾应该从黑山独立公投中看到什么?

近日,国际上发生了一件令台湾海峡两岸的中国人不能不关注的事,即南斯拉夫联邦中的黑山共和国,就黑山是否脱离塞黑独立而进行了全民公投。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笔者不能看到台湾舆论对这一事件的反应,所以无从评价。但想来台湾舆论不会把黑山独立公投视为一件坏事,而只能把它当做一个对台湾的选择有利的范本。但是,台湾究竟应该做何选择,尤其是当前应该做何选择,我以为他们还应该对中国大陆政府对黑山独立公投事件的态度进行认真的研究。

那么中国大陆政府对黑山独立公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在就此回答记者提问时是这样说的:中方尊重黑山人民的选择,也将尊重黑山公决的最终结果。但是,黑山公决和台湾问题完全是两回事。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国际社会广泛的共识。

刘的发言反映了中国政府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他们显然不愿看到黑山独立公投的以多数黑山人赞成独立而通过,甚至都不愿看到黑山就独立举行公投,因为这必然给予台湾一直叫嚷着要进行的独立公投以激励。但是,中国政府的实力显然又不足以使他们对这一事件施加决定性的影响。所以,看到这样一个事件发生,内心是苦涩的,却又只能摆出一种公义的姿态。然而,一旦把黑山独立公投与台湾问题联系起来,公义的姿态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粗暴和蛮横。他说:“黑山公决和台湾问题完全是两回事。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国际社会广泛的共识”。

为什么黑山公决和台湾问题是两回事?你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国际社会广泛的共识,但是,难道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塞黑吗?黑山不也是塞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吗?那不也是国际社会广泛的共识吗?一个大国的外交官显然不应该说出如此漏洞百出、而且极有可能伤害塞黑、尤其是塞尔维亚政府尊严和国民感情的话。

但是,他的这些话其实又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而如果中国政府的官员在这个问题上不是如此表态,我反倒会感到惊讶了。

那么为什么中国政府在台湾问题上的态度一直如此僵化呢?应该说,这一问题非常复杂,有着多方面的因素。但是,笔者以为,其决定性的因素应该只有一个,即:不民主!

我们可以结合前南斯拉夫之各加盟共和国先后独立的历史来对这一问题做一分析,因为黑山并不是第一个在前南斯拉夫中独立出去的共和国。然而,从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马其顿到波黑,再到黑山,它却是唯一有可能真正和平走向独立的一个共和国。那么,为什么黑山可以和平的走向独立,而此前的各加盟共和国的独立却都经过了不同程度的争执甚至战争的血腥呢?说到这个问题,我们不能不注意到,在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马其顿、波黑独立之时,主导前南斯拉夫政治的还是一个专制的政权,而当今天黑山进行独立的选择时,主导“后南斯拉夫”、即今天塞黑政治的已经是一个民主的政权。

民主会有如此决定性的作用吗?是的,因为民主的本质其实就是权力的分散,而权力的分散又决定了它对各种不同选择的包容。

所以,如果台湾期待和平的、不受阻碍的走向独立,那么他们首先要期待于中国大陆政治走向民主。当然,必须指出的是,前南斯拉夫各加盟共和国的独立,是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在里面的。而在台湾海峡的两边,则有着大异于前南期拉夫的文化渊源。所以,如果今后有一天大陆政治走向了民主,我们或者也可能发现,台湾独立的动力没有了!然而,无论未来是一个怎样的情形,在当前有这样一个问题却是不容否定的,即台湾必须积极的投入到推动中国大陆政治的民主化中来。否则,台湾的独立愿望,可能随时会使中华民族面对空前的灾难!那当然也是全人类的灾难!

2006年6月3日星期于河北泊头

傅国涌:良知是最后一道防线

良知是什么?如果我们承认人类在动物性本能之外,还有高于这种本能的一面,那么良知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缺少的东西。如果人类除了本能已别无所有,那么谈论良知就是多余的。我当然知道,在自由受到外在力量严酷压制,直接面对“生”还是“死”的年代,动物性压倒了人性中的其他因素,多数人只能按照本能行事,“活着”就是一切,比如“文革”,林昭、遇罗克们选择良知就是选择放弃生命。要么做烈士,要么像牲口一般苟且活下去,没有中间道路,没有另外的可能。

前几天,一位陌生的记者朋友读了我关于张季鸾的一篇小文后,在网上给我留言: “当新闻变成了宣传的时候,最痛苦的是记者。抢新闻事件、挖掘新闻背后的新闻,秉笔直书,何等快哉!可是,这样的稿件哪怕再婉转,也会毙命,言论的命运就更凄惨。……有人评价记者在堕落,可谁知道记者的处境?”我如此回复: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大家努力,去接续那中断的传统。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出现转机,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给我们,那样未免太廉价了。他在随后的留言中表示:“我的努力的唯一方式是守住良知这道底线。但在圈内熬日子,这道底线是很难坚守的。媒体因为现行的畸形体制,一方面僵而不死,一方面又挟权势而令地方。记者的腐败亦如官员的腐败一般成了一种现象。官员的腐败制造了很多新闻事件,记者就把这些素材作为敲打官员的资本。如食物链,官吏吃百姓,记者吃官吏。体制不变化,腐败难铲除。”

他的这番话中令我尤其感到沉痛的是,当今世道,在许多不同的行当、不同的领域,“守住良知这道底线”,竟然已成为不愿同流合污的人们可以努力的“唯一方式”,而且随时可能被冲跨。当腐败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浸透人的日常生活之中时,大凡掌握一些社会资源,有可能腐败一把而又不大会遭到什么惩罚,要想拒绝腐败固然是一个困难的抉择,进而要想遵从良知,坚持良知的底线更是困难。这难度主要不是来自外部的压力,而来自每个人自己的内心,来自长期以来在专制环境形成的一种恐惧心理。诚然不可能指望每个人都像林昭那样决绝、那样勇烈,为反抗铁幕、竹幕去牺牲自己,那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对常人而言,面对是与非、黑与白,如果不能打破沉默、说出真话,退一万步说,至少也要保持沉默,绝不能违心地说假话,绝不能为假话鼓掌喝彩,这是良知的底线,是任何一个常人都可以做到的。压制自由的外在力量毕竟已是强弩之末,最低限度的坚持良知并不需要冒多大的风险。良知并不是高调的要求,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它仅仅是一条做人的底线,也是人类面对一切黑暗、不义、不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连这道防线也守不住,那么剩下的当然只有本能了。

牟传珩:亚洲的“柏林墙”何时能被摧毁?

朝鲜半岛位于亚洲东部,包括 4000多个大小岛屿,地形狭长,总面积为22.21 万公里。

朝鲜半岛于 1897年沦为日本殖民地。自18世纪初,朝鲜半岛开始走向民族解放斗争的历程。 1907年~1911 年期间,朝鲜爆发了“义兵运动”,1919年爆发了全民性的“三、一”反日起义,以及后来金日成领导的抗日游击队,最终于 1945年8月走向了民族独立道路。二战结束后,朝鲜半岛被“联合国托管”,成为世界冷战时期美苏争夺势力范围的场所,一条被称之为亚洲“柏林墙”的“三八线”将朝鲜分为南北两个。 1948年7 月,占据南朝鲜的美国亲自“监督选举”,举行了国民议会,通过了《大韩民国宪法》,8月大韩民国从此诞生。同年,在苏联的主持下,北朝举行共产党领导的“最高人民会议”选举, 9月9 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最终在同一国家中,形成美苏两国各自操纵下的两个相互敌对的政府,实行完全相反的两种制度、两种意识形态,而且相互都把吃掉对方,统一朝鲜视为其崇高的政治使命。

1950年 6月25日,北朝鲜在苏联的帮助下,率先向南韩进攻,导致朝鲜战争爆发。为此,联合国安理会紧急通过了美国起草的一项关于要求联合国各会员国“向大韩民国提供为击退武装进攻和恢复该地区的国际和平与安全所必需的援助”的决议。 7月7日联合国第三次通过决议,组织由美国、英国、法国等 15个国家参加的联合国军队赴朝参战。

1950年 10月8日,毛泽东接受斯大林指令,力主中央政治局做出了抗美援朝的决策。 10月19日晚,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前线,25日中朝联合抗击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部队战斗打响。战争的结果便是停战谈判的举行。并最终签定《朝鲜停战协定》。

朝鲜战争结束后,南北双方依旧以“三八线”为界,相互对抗敌视,扩军备战。仅在 1953年月到1958年 3月期间,双方就发生了758起军事冲突事件,使“三八线”上的死结越缠越深。

时至70年代,随着国际形势的发展和中美关系的缓和,朝鲜南北双方敌对立场也有所改善,开始对话并设立了南北协调委员会。 1973年6 月,南韩借鉴两德经验,提出南北双方分别加入联合国方案,但北朝却以要求“以单一的高丽联邦共和国资格参入联合国”为由,予以拒绝。1980年 1月,北朝提出举行北南双方总理会谈,同年2月双方外交代表会晤于板门店,为总理会谈作准备。但该年秋,南韩发生“光州事件”,北朝即发表声明,宣布终止预备会议。

80年代末,随着世界两极对抗走向末路,朝鲜双方再次协商举行总理会谈预备会议,经过各种准备,会议于 1990年9 月5日在韩国首都汉城开始,先后举行了八次北南双方高级会谈,并签署了《关于北南和解、互不侵犯与合作交流协议书》,《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共同宣言》、《关于组建北南和解共同委员会协议书》等文件,使朝鲜半岛出现和解局面。在北朝承诺不制造核武器和朝鲜半岛局势发生如此缓和的情况下,南韩宣布暂停 1992年度的“韩美协作精神联合军事演习”。从 1992年5月开始,国际原子能机构按照与北朝达成的协议,对其进行了 6次核武器调查,没能发现朝鲜正在制造核武器的情况,但却对其宁边附近两处存放生产核武器的场所产生了怀疑,表示要予以“特别检查”,但遭到朝方的坚决反对。与此同时,南韩根据朝鲜正在建造核武器原料再处理工厂的情报推测,北方有制造核武器之图。南韩希望通过谈判促成双方达成示范性互查的协议,以达到消除朝鲜制造核武器的目的。但朝鲜则反对进行示范性的调查,而要求对美军核基地进行全面调查。由于双方各执已见,会谈难有进展。

1993年 2月,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拒绝其特别检查发出了最后通牒,限期3 月底前接受检查。朝鲜对国际原子能机构的通牒不仅未作丝毫妥协,反而宣布退出它曾在1985年加入的核不扩散条约,并声明:朝鲜政府这一决定是针对韩美“协作精神”联合军事演习和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的特别检查而采取的“自卫”措施。至此,朝方又一次走向了与国际社会对抗的立场,引起世界舆论的强烈反弹。朝鲜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决定的生效日期是 6月12 日,而6月 2日这一天却出现了转机。美朝在纽约进行了一次关键性的谈判,双方达成协议并发表联合声明。朝鲜宣布暂不退出核不扩散条约。这是美方以给予经济援助和不对其武力威胁为条件而赢得的一次妥协。 2月15日,朝鲜突然宣布同意开放其 7处核设施,接受国际检查。美国对朝鲜的态度转变表示欢迎,决定在纽约恢复与朝鲜的会谈。韩国政府也予以积极回应,决定只要“国际原子能机构在朝鲜的核调查以及南北工作代表接触取得进展”,将有条件地停止本年度韩美“协作精神”联合军事演习。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据韩国《 1991——1992年度国防白皮书》统计,在“三八线”,两侧驻扎着 165万名军人,部署了9250 辆坦克和装甲车、13800门大炮、 930艘舰艇、2910架飞机。南北方的军事力量对比大体上保持平衡,双方谁也压不做谁,不可能产生一方吞并另一方的结局。对话与和解是唯一的出路。当世界进入后对抗时代,朝鲜半岛已不具备两极对抗的属性,但却受制于美、日、中、俄四大国的政治影响,朝鲜半岛统一问题的每一步发展,都与上述四大国政策走势和利益调整相关。可以说,上述四大国从自身利益出发,都不希望南北双方对抗,更不希望影响东北亚局势的安定与和平。正是在这种国际环境的制约下,朝鲜半岛上的“三八线”南北双方,正步履艰难地走向和解。

在半岛南方,自总统金大中上台后,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半岛稳定,一直对北方采取比较温和的态度,并多次向对方伸出杆榄枝;而半岛北方,在后对抗时代,由于继续坚持比较僵化的政治路线,在世界上处于孤立状态,特别是中韩建交,对其影响巨大。加之近年来,朝鲜国内饥荒不断,经济萧条,希望争取国际援助,因此也有意与南韩改善关系。正是在这种时代背静下, 2000年6 月13日,韩国总统金大中越过“三八线”,与北朝领袖金正日举行了历史性的会晤。两个“金”口相对一谈,朝鲜半岛冷气顿消。金正日一改长期不常露面的政治姿态,亲自到机场迎候,令世界舆论大吃一惊。金正日说:“ 6月13 日将永远被纪录在历史上”;金大中说:“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创造这个历史”。于是朝韩双方共同签署了划时代的《南北双方共同宣言》,但时过6 年后的今天,这个半岛上的分裂实施愣在继续,亚洲的“柏林墙”何时能被摧毁?

官为什么能买卖?

买官卖官,在中国已蔚然成风。正因如此,社会上流传着许多顺口
溜,如:
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平级调动;又跑又送,提
拔重用。
最近报载,黑龙江省绥化市的李刚,在1996年至2000年6
月,为自己买官花费人民币42万元,美元一万元;卖官收了131人的
贿赂219万余元。可见,他虽然买官花去了巨款,但又从卖官的渠道
收回了远大于此数的“利润”,正因为买官可以一本万利或小本大
利,那些贪官才舍得一掷万金去买官。

类似李刚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可以说不胜枚举。

严重的问题在于:官(或叫领导干部)为什么可以买到和卖出?从李
刚的例子看,他就是花了十万多元从绥化市委书记赵某那里买到绥棱
县县长兼县委书记职务的。他当上一把手之后,也就有权卖官了,于
是卖官钱如潮水般滚滚而来。有个计委主任想当财政局长,当然是因
为财政局长是肥缺,李刚书记也是有买必卖,讲本求利的原县财政局
长又想当县政法委书记,照例也是找李书记去买,李刚当然也卖给他
了。

可以清楚地看出,这种官职买卖现象之所以存在和不断发展,其源概
出于一把手(各部门和单位的书记)权力太大,无所制约,这就是毛
泽东所倡导的“工农商学兵,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而党
内又是书记挂帅的,许多重大问题都由书记拍板定案。如果官职的确
定是由群众公开、民主选举并经过严格考试,以测定其德才条件,那
么谁还能花钱买到官?又有谁还能卖得了官?一心想升官的官迷们想
买官找不到卖官的市场;一心想卖官的一把手又没有卖官的权力,也
找不到卖官的市场。

其实这个道理太简单了,当权的人并不是不知道,然而,这种买官卖
官的“市场”却不肯关闭,也就是专制主义的政治体制不想改革。为
什么不想改革?当然是一旦改革,那些既得权利的人们就会丧失手上
的特权,而丧失权力就丧失一切。这个道理也是尽人皆知的。这就是
中国的政治改革迟迟不动的原因所在。

别看他们天天喊反腐倡廉,不断增设公、检、法、反贪局、纪检委之
类的机关,这都是摆样子的,是胡弄老百姓的。喊了二、三十年反腐
倡廉的口号,越喊贪官越多,级别越高,难道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后
来不得已也说要从源头上治理腐败,但源头究竟在哪里?当权者却讳
莫如深,闭口不谈。至于老百姓,你们骂骂贪官可以,但你真正揭出
产生贪官的土壤,就很不安全了。如果你直言不讳地说有些人不愿因
改革政治体制而丧失既得权利,那你就更不安全了。事实上,这个政
权就是靠愚民和高压来维持的。翻开报纸,哪天都是谎话连篇,歌功
颂德的文章没完没了,叫人讨厌!

对于知识分子来说,你们埋头钻研业务最好,千万不要涉及敏感的政
治改革话题。这样,大量的只为自己平安无事或升官发财的人也就沿
着党所指引的道路去“努力奋斗”了。而文艺界呢,专门从事歌舞升
平之事,天天在那里唱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颂歌,只要能拿到巨
额出场费就干。

所以,很多有识之士就哀叹:好不了!

简昭惠:在秋天裡,讀一本書

長長的街,走了無數次。和一些髮式膚色各異的人群擠在街角那家播放著爵士樂的餐館裡用餐的我;仍無法釋放全部的孤獨。

秋天了。所有人都裹上外套。

我叫了一份芒果雞肉派和南瓜湯,那恐怕是以後我不住這兒時也會經常想念的美味。

黃昏,我走進附近唯一一家書架老舊而有著木頭地板的小書店,向一位也喜歡Annie Proulx作品的女書店員買幾本書。

她說她最喜歡的其實不是Brokeback Mountain,而是作者的另一本描寫紐芬蘭惡劣環境的小說The Shipping News。

紐芬蘭Newfoundland?這是多麼遙遠的一處土地?加拿大大西洋4省之一,伸入北大西洋,構成北美洲最東端。

那兒居住著什麼樣的人們?對我而言那是個讓人摸不透的象形圖畫。

據說泰坦尼克號;也就是有史以來最著名的沉船,就位於距紐芬蘭(Newfoundland) 東南部323英里的海域沈沒的…..

由於不久前看過李安的片子,我向女店員介紹斷背山這部片子。出乎我意料外的是奧斯卡的盛名似乎沒有披及於她。

穿黑背心和A字長裙的澳洲女書店員竟然完全不知有這個事件。所以她向我解說Annie Proulx的作品時,我則向她大力推介李安。

澳洲這地方,像書店女店員這種現代古人比比皆是。不足為奇。

這兒,時間緩慢,只要有茶香、咖啡和搭配上塗了奶油與果醬的溫熱Scone(司康餅), 就這麼閒坐在椅子上,就是幸福的開端。

買書回家,屋裡涼。我開了空置了一整個夏季的壁爐。火焰的姿態是爐神溫暖的舞姿。灰塵的氣味被燒了出來。

由於這本小說並不容易讀,美式俚語太多,文化、語彙的阻隔使我的閱讀展開一陣幾乎與睡眠混合的停頓。

陽光變軟了,風,間接碰撞著玻璃落地窗。然後,我潛入浴缸…..。

我的窗外是黃昏的斜陽。

我想著和我一起製造過記憶的人。屋子裡缺乏熟悉的氣味。我的思路因而不能流出來。

即使閱讀並不順利,但有幾度我仍淚眼濡溼,文字被翻譯混上那被收藏的迷惑和悲傷,竟勾起一種我這年紀無法處置的溫柔。

我應該把這樣的心情帶到什麼地方?或讓這樣的情緒把我推到那裡?

快樂和悲傷都像窗外的天空,被霞光籠罩。輪廓模糊不清。

我讀到一段話:when they owned the world and nothing seemed wrong.The wind strikes the trailer like a load of dirt coming off a dump truck,eases,dies,leaves a temporary silence.「當時他們擁有全世界,毫無不對勁之處,風襲貨櫃屋的聲勢宛若砂石車傾倒大批泥土、風勢減緩、平息,留下一片暫時的靜謐」。

什麼事物曾在記憶中留存?什麼又是憑空想像?

記憶裡的氣味是什麼?

當一切都成空影,我還用文字記錄些什麼?

為了隱埋真實的靈魂,我終於失去寫詩的自由…..。

张广天:性和暴力+迷信+公平问题=成功

  昨天晚上,排练散后,我的一位朋友来了,谈起文学问题。我真是非常感慨,跟他说了《二奶是和谐社会的中流砥柱》一文。那天去柏拉图咖啡馆签售我的书,讲话时下面有人窃窃私语,说此人便是写“二奶”之文作者。我心里几近打了个寒战。这二奶之文传得如此之远,大有只知“二奶”、而不知张广天之势。
  我的朋友说,他常听我《风帝国》里的歌,怎样怎样好听。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说,如今大家忙碌的很,没有时间来欣赏艺术和探讨人生,或者干脆就从来没有关心过艺术和人生。今天最吸引人们眼球的,不外乎性和暴力、迷信和公平问题,只要你紧紧抓住这三样,不怕没人关注。
  为什么?
  从前我们是以政治为中心,后来又以经济为中心,我们中国就好象一张烙饼,这面糊了烤那面,但从来就没有以人以己为中心。而艺术和人生,却是要在自己的基础上谈论的。
  如今我们谈艺术,是从迷信的角度谈的。比方说,你告诉一个人,说京剧如何如何好,他会对你嗤之以鼻;但你如果说,京剧可是国粹,可是高雅又高雅的艺术,你不听京剧就是没有品位,就是低俗,这么低俗的人能开宝马吗?他立即就疯也似地喜欢起京剧来了。
  再说这“二奶”一文,我真的是在主张纳妾娶小吗?我看了我的文章后面八百多条留言,几乎90%都在议论究竟“二奶”现象是否合理。有明细人在为我抱屈,说“作者之拳拳”之“悲愤”一类,其实我并不这么看,我不过做个实验而已,其实众人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我知道众人冲着“二奶”就乖乖地来了。这个符号的意义已经大于事实的意义。“名”成了世界的“实”,而“实”并不实在。
  我说这话,并不是反对我那个朋友对艺术的执着,只是感慨我们艺人的悲哀。艺术不是做出来的,艺术是过出来的。你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就有什么样的艺术。当你的艺术面对的是疯狂地追逐权利和金钱的人群,或是被权利金钱的大潮抛弃的残缺的人群,你会有什么作为?也许你独善其身,两耳不闻窗外,可这究竟是不是自欺欺人呢?
  艺术的精神和科学的精神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好玩。可是你吃都吃不饱,有什么好玩的呢?实际上你闭塞视听,说我吃饱了我自己好玩,这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自己扔自己玩就是了,千万别期待你周围的人也来加入这游戏。更何况自己玩自己未见得成立,你有时不过是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才看见自己,而不是在到处是别人的境地里挣扎出你自己。
  做艺术的不要抱怨民众,民众也不必抱怨《无极》们,我们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如何期望人的精神乐趣?

刘晓波:马英九的民主牌有远见

陈水扁硬对硬

台湾总统陈水扁出访拉美,本来准备过境美国,但美方给予的过境待遇太寒酸,不能不让人想起台湾前总统李登辉第一次过境美国的遭遇:美方只允许停留夏威夷加油,不允许随便活动。李登辉作出了抗议式反应,穿着睡衣和拖鞋在飞机上过夜。

显然,与李登辉相比,阿扁的不堪羞辱之感更为强烈,其反应也比李登辉强硬。他索性不再乞求,来了个硬对硬,也给美国政府点脸色看,来回都绕道飞,不再过境美国。

面对国内外的质疑,陈水扁解释说:过境路线不断变动,绝对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一时兴起,仅仅是基于维护台湾的国家利益的考虑。因为,台湾外交空间不容打压,国家尊严更不容打折。当阿扁放下过境包袱后,反而展开拳脚,居然去了中国的邦交国利比亚,还受到高贵格接待,引起中共外交部对利比亚的抗议。

2000年和2001年,陈水扁曾在出访时两次过境美国,美国政府皆给予了不错的待遇,一次在洛杉矶落地,一次在纽约落地,还见到多位美国议员,其待遇远远超过李登辉当总统时的过境待遇。而此次布什政府在过境问题上让陈水扁难堪,显然是在明确表达对陈水扁的强烈不满。一是连任以来的陈水扁政府丑闻不断,已经失去台湾主流民意的信任;二是陈水扁在两岸关系上动作不断,既挑战中共,也挑战美国,特别是他突然宣布”终统”,更被美国人视为背信弃义之举。

中共害怕被台独逼入死胡同

陈水扁的遭遇,在根本上凸现的是台湾在国际上的悲情处境:一面是正在崛起的中共政权的国际围堵,一面是美国维护台海现状的两岸政策。所以,无论谁当选台湾总统,都将面对李登辉曾经遭遇过、陈水扁正在遭遇的国际困境。如果马英九在2008年成功当选总统,如果他也在出访时过境美国,也休想再得到他4月份访美时的高规格接待。

中共的对台政策是四管齐下:经贸收买、统战攻势、国际围堵和武力恫吓。在这四大招数中,武力恫吓和国际围堵最令台湾人反感。但就现实效果而言,”反分裂法”和近八百枚导弹的武力恫吓听上去很吓人,但在我看来大都是”稻草人”,也就仅止于恫吓而已。中共最高决策层知道,当下中国的主要危机,不在外部而在内部,稳定第一的既定方针,自然也包括国际环境的稳定,决不允许外部因素变成引发内部爆炸的导火索。而武力解决台湾问题具有超强难度和巨大风险,就目前中共的硬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武力解决台湾问题绝绝无可能。所以,在《反分裂法》遭遇强烈国际谴责的情况下,中共才迫不及待地上演”胡连会”,并放弃”不得干涉内政”的传统论调,第一次公开邀请美国来”共同维护台海和平”。中共坚决反台独,主要原因不是对统一大业的坚定,而是害怕台独将把中共逼入死胡同:打与不打,都将是中共现政权承受不起的代价。

国际围堵使台湾成为「孤儿」

所以,在中共对付台湾的四大招数中,只有国际围堵是打压台湾的最具实效的招数。因为,首先,在当今世界上,毕竟绝大多数国家承认”一个中国”,中国还占据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重要位置。其次,在国际关系中,经常出现利益博弈与普世道义之间的悖论。比如,没有道义合法性的专制政权,却具有国际法上的主权合法地位;而具有充分道义合法性的民选政权,却没有国际上的主权合法地位;人权记录极差的独裁国家,却可以变成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成员;而自由国家的领袖美国,曾被排斥在人权委员会之外。正是在这种冷酷的悖论中,民主台湾被拒之于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大门外,而所有的不民主国家、乃至少数暴政国家都是联合国的成员。

所以,即便美国把台湾视为战略盟友并明确承诺协防台湾,前总统克林顿赞美台湾是”亚洲的一个成功故事”,现总统布什希望台湾能够作为大陆的民主示范,其他自由国家也对台湾的民主成就给予极高的评价,但这一切都无助于提升台湾的国际地位。美国可以保护台湾的安全和支持台湾向大陆打民主牌,但反对陈水扁政府企图改变两岸现状的任何动作。特别是在美国的亚洲战略需要中共政权合作的情况下,美国就更不愿意看到陈水扁的台独举动使两岸关系陷入危机。正因为如此,陈水扁的”终统”举动,不仅是挑战中共,也是挑战美国,美国肯定要给陈水扁脸色看。

于是,台湾人看到,台湾的邦交国不仅越来越少,而且大都是些有奶便是娘的无赖小国,它们在外交上承认台湾,大都不是基于价值认同和主权承认而是基于实用主义的金钱外交。同时,由于中共的全力围堵,台湾也无法进入任何由主权国家构成的国际性组织。比如,不要说台湾要求加入联合国,就是要求加入WHO的诉求也屡屡搁浅;甚至在引发全球性恐慌的SARS危机中,世卫组织也无法堂堂正正地帮助台湾。面对如此醒目的国际现实和普世道义之间的悖论,台湾人的内心悲情肯定无法抑止。

更令台湾人不爽的是,代表台湾的形象和尊严的民选总统无法以官方身份正式出访,而只能巧立名目地搞灵活外交。前总统李登辉去美国要在飞机上过夜,现总统陈水扁去美国只能玩”过境外交”,副总统吕秀莲也只能以”休假外交”出访印尼,甚至,已经是平民的李登辉去日本也要经历诸种曲折。现在,就连阿扁”过境外交”也困难重重,有辱台湾尊严的苛刻过境条件,逼得阿扁不得不回以绕道而行的抗议。正如陈水扁屡次重复的那样:”台湾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家不能被欺负、被矮化、被边缘化及地方化,台湾不是别人的一部分;不是别人的地方政府、别人的一省,台湾也不能成为第二个香港、澳门,因为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简言之,台湾跟对岸中国一边一国,要分清楚。”

马英九痛陈台湾悲情

此种悲情处境,不仅是台湾现政府的困境,而是台湾在野党和全体台湾人的困境。前不久,国民党主席马英九先生访美,受到美国政府的高规格礼遇,远比任何民进党政要美国行都要风光,在这种鲜明的热冷对照的背后,有华府不满陈水扁”废统”的原因,更有中共有意挺马打扁的原因。但正如廖天琪女士在《华府春意闹–踩扁、抬马、迎胡》一文中所言,”这里所谓的’高规格’说来怪可怜见,十分寒碜,充其量不过是同美国的一些政务官,包括副国务卿们、几个大城市的市长们会谈,并在几所名校(包括他的母校哈佛)和智库演讲等。”(《观察》2006年3月30日)

好在,马英九虽然认同”九二共识”和”一中各表”,但他并没有陶醉在”高规格”氛围中,而是清醒地意识到台湾在国际上的处境,仍然怀有至深的”台湾悲情”:中共围堵导致了台湾的”国际孤儿”状态,如果中共仍然不改变围堵策略,那么台湾人的”孤儿悲情”只能愈演愈烈,台湾民意也就会离大陆越来越远。所以,他在尽量向美国展示了善意、能力和魅力的同时,也对中共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换言之,马英九也决不会用矮化台湾的主权地位来讨好中共。

3月20日,马英九在纽约演讲中提出:”中华民国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一个国家不需要独立两次”。他还呼吁两岸应该首先就撤除导弹、建立军事互信和签署和平协议展开谈判。

3月24日,马英九应邀在胡佛研究所演讲,强调台湾从未摆脱过的悲情。他提到台湾百年来三大悲情事件:近代的割让台湾,现代的228血案,1979年以来的国际孤儿。马英九指出,百年前的”马关悲情”已被光复化解,半个世纪前的”228悲情”也在民主进程中逐渐弥平,今年台湾纪念228血案,马英九代表国民党表达忏悔。剩下的只有”孤儿悲情”延续至今。他表示,如果中共连一点国际空间都不给台湾,那就等于逼反台湾人,不要说台独,”包括我在内,我们这些人都会反。”马英九呼吁中共给予台湾更多的国际空间,否则”后果要自负”。如此重话,在国民党党魁中还是第一次。

马英九强调的台湾悲情,我早就从台湾著名导演侯孝贤的名片《悲情城市》中感受过,也在台湾前总统李登辉的”两国论”和现总统陈水扁的”一边一国论”中领教过。

台湾的真正民意

两岸在经济水平上有着悬殊的差别,在制度文明上和社情民意上也越来越隔膜,特别是面对制造过六四大屠杀的中共政权,除了与大陆做生意赚钱之外,台湾人就不想管大陆的其他事情,他们内心的希望是离独裁大陆越来越好,似乎愈远愈安全,即便是大陆人争自由要人权的事业,也与台湾政府和绝大多数台湾人无关。但在现实层面上,历史形成的两岸关系,使台湾又无法远离大陆。于是,台湾人太想远离大陆却又无法远离,只是在这种现实约束下,台湾的主流民意才倾向于维持现状,这是最大的台湾悲情。

去年,连站访问大陆,他太不象民主台湾的政治人物,而太象小政客来朝拜大独裁者。在我看来,连站大陆行的失败有三:1,他没有表示对几百枚导弹和《反分裂法》的抗议,使国共两党时隔五十多年的首次握手,变成了中共通吃的零和游戏;2,他白白放过了向中共打民主牌的机会,也没有向大陆民众介绍台湾悲情,反而盛赞中共改革的成就;3,作为已经过气的政客,他用独裁者的表面礼遇来凸现自己的政治生涯的最后辉煌,那首大陆少先队献给”连爷爷”的迎宾曲,已经变成了海内外华人的笑谈。

尽管如此,但我注意到,连站还是守住的决口不提 “统一”二字的底线。当时,中央电视台做了一个专题节目,邀请的嘉宾全是台湾人,包括连战的随员、媒体人、台商和留学生。在这个四、五十分钟的节目中,无论大陆主持人和台湾嘉宾聊得多热乎,感觉上甚至是一家人在谈笑风生,但就是没有一个台湾人说出”统一”二字。由此可见,台湾人视”统一”二字为洪水猛兽!

这就是台湾的真正民意。

中共对台的无奈窘境

我以为,具有优势国际地位的中共政权,把台湾被逼入”国际孤儿”困境,向外界展示的仅仅是独裁政权的蛮横,却没有台湾悲情的动人力量,丝毫无助于争取台湾的民意认同。非但不能为缓解两岸紧张关系带来任何实效,只能在无奈的窘境中用毫无实效的反分裂法和熊猫秀来硬撑。

换言之,只要大陆的一党独裁制度没有根本改变,即便拥有再广袤的领土、再庞大的人口、再优势的武力、再高速的经济、再有利的国际地位,也争取不到台湾主流民意的认同,美国的台海政策也不会有根本改变。所以,从李登辉的”两国论”到陈水扁的”一边一国论”,从文化上的”去中国化”到政治上的”终统”和”修宪”,中共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台湾朝野的离心倾向愈演愈烈却苦于无计可施。除了无效的文攻武吓之外,再也拿不出柔性的吸引或强硬的征服的办法,就连”熊猫秀”人家也拒绝配合。

事实上,这么多年的经验证明,无论两岸的未来关系如何定位,但人间正道只有一途:从大陆的角度讲,中共政权首先要进行内部的民主化政治改革,这不仅是说服台湾民意的最好方式,也是在国际上赢得道义优势的惟一方式。中共政权只有让台湾看到大陆进行政治改革的诚意和行动,两岸的真正谈判才有可能的开始。从台湾的角度讲,再也没有比台湾对大陆打民主牌更光明正大的了。只有一个自由民主的大陆才会给两岸关系带来一种真正的安全感,也才会平息流行于西方的”中国威胁论”。而大陆一天不自由、不民主,两岸关系就一天没有这种安全感,国际主流社会对中国的担心就一天不会消失。

马英九的远见–打民主牌

在台湾的政治人物中,马英九的反共立场最清晰、也最始终如一。他具有强烈的”六四情结”,数年来一直坚持出席台湾纪念六四集会,也多次公开表示:六四问题不解决,两岸不可能有政治谈判。此次访美,他还表示,假如中共开党禁,国民党将去大陆发展。他在3月27日接受自由亚洲台采访时说:关心民主,就是关心我们自己的未来。

如果说,陈水扁的大陆政策是单一的,即用不停顿的小步走”台独”来测试中共的底线,同时还要争取美国对台独策略的谅解;那么,马英九的已见雏形的两岸政策就是:一方面,维持现状、加强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拓展台湾国际空间;另一方面,用制度之争来定位两岸关系和争取国际支持,把大陆的政治民主化作为两岸政治谈判的前提,让台湾的大陆政策与美国的人权外交相配合,从而使台湾问题变成大陆政治改革的催化剂。

试想,如果马英九在2008年如愿当选,当选后,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出席六四周年祭,那才是对北京政权的最大考验。因为,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北京高调反台独可谓”名正言顺”,但如果北京高调反对作为台湾总统的马英九祭奠六四亡灵,那就将陷于三重困境:有违于美国对两岸互动的期待,有违于大陆的民心所向,也只能把台湾的主流民意推得更远。

大陆民意对马英九的期望,可以从官控媒体与民间网站对马英九访美的不同反应得到验证:

所有官控媒体对马英九美国行的报道,反复突出马英九坚持”九二共识”和”反台独”的立场,却只字不提马英九对台湾悲情的强调,不提马英九敦促大陆的政治民主化,甚至连”一中各表”都不敢提。

而在人气很旺的民间网站《猫眼看人》,有网友贴出”马英九出惊人之语:大陆若开放组党 国民党一定去”,但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删掉。贴出时间是4月2日18点30分,删贴时间是4月3日1点左右,不到七个小时,点击率就高达19480多,跟贴439个。绝大多数跟贴支持马英九。由此可见,尽管大陆的主流民意倾向于统一,但在如何统一的方式上却站在马英九一边,特别希望台湾政要利用台湾的特殊地位向中共政权大打民主牌。有网民甚至说:”苦等马英九不来,望穿秋水。”

由此可见,中共既不会接受”台独牌”,也不会接受”打民主牌”。但在台湾所处的国际环境的约束下,二者相比,民主牌比台独牌具有更大的优势。台独选项不具有现实可行性,其操作空间也越来越狭窄,而向中共打民主牌却具有更大的操作空间。既然台独牌和民主牌都是对中共的得罪,那么,与其打台独牌得罪,不如打民主牌得罪。前者得罪三重的,既是中共政权,也是大陆民意,还是美国政府;而后者得罪是单向的,得罪的仅仅是中共独裁者,而赢得的却是大陆民意和美国支持。只要台湾问题能够推动大陆的民主进程,就会出现最理想的三赢局面:台湾、美国和大陆同时获益。所以,马英九打民主牌的政治选择是富于远见的,最应该成为台湾朝野的共识,以一个声音促进大陆民主化。

2006年5月15日于北京家中(《争鸣》2006年6月号)

What happens now that Zarqawi's dead?

What happens now that Zarqawi’s dead?

By Fred Kaplan
Posted Thursday, June 8, 2006, at 3:53 PM ET

The U.S. military confirms Zarqawi's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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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S. military confirms Zarqawi’s death

Make no mistake: The killing of Abu Musab al-Zarqawi is a big deal, and for reasons beyond justice, vengeance, and crossing out another top mug on the al-Qaida most-wanted chart.

Just how big a deal it is will depend on what the new Iraqi government does as a follow-upor, more to the point, what it can do, and there are still severe limits on that.

Still, one piece of good news is that there is a new Iraqi government, and this seems to be in part a direct outcome of the airstrike that hit Zarqawi and his entourage. Right after Prime Minister Nouri al-Maliki announced the news, the parliament confirmed his appointments to the Cabinet’s final three, most crucial slots: the defense, interior, and national-security ministries. The nomineesa Sunni and two Shiites, respectivelyhad been subjects of rancorous sectarian debate, which ended instantly upon the demise of Iraqi sectarianism’s chief instigator.

Does this mean that national unity lies around the corner? That’s doubtful, and not just because Iraq has turned too many illusory corners these past three years for anyone to take seriously the sighting of another. Zarqawi exacerbated ethnic tensions and helped ignite them in mass violence; triggering a civil war was central to his strategy. But he didn’t create those tensions, nor are they likely to vanish along with him. Fires rage on, regardless of what happens to the man who lit the match.

As for future fires, there’s no shortage of matches in Iraq these daysor of people willing to light them.

For a long time now, analysts and several officials have noted that jihadist followers of Zarqawi’s comprise a small segment of the insurgency but commit a larger percentage of the most violent acts. Nobody has been precise about how the numbers break down. I doubt if anyone really knows. At the very least, we may be about to find out.

The dismaying point here is that the violence won’t end; President Bush himself made this clear in his public statement this morning. The vast majority of insurgents have claims and ambitions that have nothing to do with Zarqawi’s. Those who are his disciples will probably set off some bombs over the next several days, if just to demonstrate that they can operate without him.

But can they remain a potent force without their leader for the next weeks, months, and years? Again, I don’t think anybody knows. His group, al-Qaida in Mesopotamia, has announced it has selected a new “prince” to replace him, though it seems unlikely that anyone short of Osama Bin Laden himself could match Zarqawi’s organizational talents o charisma.

Does it matter if no jihadist leader emerges? In one sense, probably not. Al-Qaida International has long devolved from a centralized network to a scattered franchise, still capable of terrorism and harder to track down. In another sense, though, Zarqawi’s absence might make a difference, especially in Iraq. His underlings’ instant announcement of a replacementjust as mighty, the message promisedmay indicate that they know how desperately such a figurehead is needed.

There were already signs that Zarqawi’s operation was unraveling. Many Sunni Arabs bitterly protested his strategy of splitting Iraq’s Muslims, especially his attacks on Shiites and their mosques. Juan Cole reports that, just this week, some of Zarqawi’s fighters mounted an assault on a Fallujah police stationand were staved off by young Sunni tribesmen. Initial accounts of Zarqawi’s death reported that “area residents” gave his location away. Later stories said the information came from insiders. Either way, it’s good news. The former would mean that, for at least some Iraqis, their impatience with Zarqawi’s violence outweighed their fear of his wrath. The latter would mean that his organization is about to splinter still furtherwith, ultimately, the same result.

A year ago, officials of what was then Iraq’s interim government declared a strategy of dividing the foreign jihadists and the nationalist insurgentsisolating the former, co-opting the latter. Might Zarqawi’s death give even a glimmer of hope that this strategy might be revived?

This seems to be what Maliki is hoping for. The completion of his government was a necessary first step. His decision to release hundreds of mainly Sunni detainees, a process that began earlier this week, is clearly meant as another step toward reconciliation. Next on the list, if this strategy has the slightest chance of success, would have to be: stopping the Shiite militias’ death squads (significantly, the new Shiite interior minister has no militia ties), amending the Iraqi Constitution to give Sunni regions a more equitable share of oil revenue, further (though judicious) de-Baathification throughout the governmentin short, giving all political parties (and the militias or insurgents that support them) a stake in the system.

Above all, Maliki seems to be hoping to demonstrate basic competence, to perform a string of successes that might inspire confidence. The nabbing of Zarqawi marks one such success.

Vali Nasr, professor at the Naval Postgraduate School and author of The Shia Revival, said this morning that he sees “a window of opportunity,” though he added, “I don’t know how open it is, or for how long.”

If there’s any legitimacy to the new Iraqi government, now’s the time it might take traction. If it can’t take hold now, it might not ever.

Related in Slate


In May 2004 Fred Kaplan reported that, as far back as 2002, U.S. military officers had Zarqawi in their gun sights but that the White House vetoed their proposals o pull the triggerin part for fear that killing him at that point might undermine one of the rationales for invading Iraq. Also in 2004, Daniel Benjamin chided the White House for making Zarqawi’s capture a low priority, saying they underestimated the threat he posed. Earlier this year, Kaplan argued that it may have been a mistake for the United States to release the Zarqawi blooper tapes; and Christopher Hitchens delighted that Iraqis had begun taking justice into their own hands by going after Zarqawi’s soldiers. Last year, Timothy Noah pointed out that Zarqawi’s army seemed awfully top-heavy (and showed that this is part of a broader al-Qaida trend). In 2004, Eric Umansky assessed what we knew about the man’s history and argued the United States was, stupidly, inflating his reputation.

Fred Kaplan writes the “War Stories” column for Slate. He can be reached at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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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 of U.S. military news conference by Wathiq Khuzaie/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