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写手漂在京 九成“混”出温饱

写手都有辛酸故事 专家支招投稿有四忌 律师提醒著作权侵犯可起诉 鲁迅王小波都曾“漂”过

制图/肖霄

年收入贫富差距大

挣钱方式决定境遇

漂在北京机会较多

   日前鲁迅文学院召开“北京自由撰稿人生存现状”研讨会 调查发现年收入贫富差距大 据统计———

  在北京,漂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没有固定收入,没有单位,靠卖文为生。这群人被称作“自由撰稿人”,又称作“写手”。近日,鲁迅文学院召开了一次名为“北京自由撰稿人生存现状”的研讨会。

  据鲁迅文学院的统计,自由撰稿人在全国目前约有10万人,其中北京的自由撰稿人达6万人。他们的生活状况迥异,八成属于月光一族。

  董胜说:“现在我就希望有一天,写本好书,封面署上我的名字。”

  调查一

  年收入贫富差距大

  不到一成年收入7万到10万元为明星、企业家著书立传当枪手者

  九成年收入3万到4万为影视剧写剧本或写纪实文学者,或为报纸杂志等媒体投稿者

  不到半成年收入1万元以下纯文学和诗歌等的撰稿人,温饱都成问题,吃了上顿没下顿

  调查二

  挣钱方式决定境遇

  不到一成为明星、企业家著书立传当枪手者

  境遇:要靠关系和资历,必须和行里人很熟悉,才能信息灵通。只有多接活,多赚钱,这类写手才能买房买车,步入小康生活。

  一成为影视剧写剧本或写纪实文学者

  境遇:替书商攒书、为他人当枪手者得在圈内混到中级水平,别人才肯放心将活交给你。这类写手比较注意居住条件,会租舒适的楼房住,属于温饱生活。

  八成为报纸杂志等媒体投稿者

  境遇:这类写手每天写很多文章,向全国各地投稿。然后在家等汇款,但稿件命中率很低。也能租得起舒适的楼房住,属于温饱生活。

  不到半成纯文学和诗歌等撰稿者

  境遇:由于这类文学作品整体情况不景气,很多自由撰稿人纷纷转投其他,还在坚守这块阵地的人勉强度日。大多租住在偏远区域的简易楼或平房中。

  调查三

  漂在北京机会较多

  七成北京文学气息浓,各种媒体发达,对稿件需求量很大

  两成从北京向地方投稿,被编辑选用的几率很大

  一成有更多向前辈学习、同行切磋的机会

  各方说法

  写手抄袭风太严重翟编辑某杂志社

  现在我们不敢用陌生写手的稿子,关键原因是现在抄袭风太严重,怕给我们惹来麻烦。相对来说,我们更喜欢用比较熟悉的撰稿人的文章。

  著作权受侵犯可诉讼王律师北京大地律师事务所

  虽然自由撰稿人没有单位,但其著作权是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如果发现自己的作品被刊登,刊登单位不付相应的酬劳,或者有拖欠等事情发生,可以去和其协商。协商不成,可以以著作权受侵犯为由,向当地法院提出诉讼申请。

  考虑成立俱乐部胡院长鲁迅文学院

  有人提出希望我们鲁院能成立撰稿人俱乐部,为会员提供交流与沟通的平台,我们将会认真考虑这一建议。

  专家支招

  投稿有四忌

  廖编辑爱人杂志

  一忌“地毯式轰炸”。盲目大量投稿伤神不说,而且命中率不高。

  二忌孤注一掷。只认准一家投稿,不将投稿面适度放宽,命中率低。

  三忌不看报刊就投稿。一定要了解所投报刊的稿件需求是哪些类型的,要学会站在编辑的立场看问题。

  四忌急于求成。写作和投稿都是滚雪球,着急没有用,要有恒心和耐心。

名人也曾漂

  鲁迅代表作:《呐喊》、《彷徨》

  曾有人为鲁迅算了一笔账,在当自由撰稿人的九年间,稿费收入相当于今天的210万元,平均月收入相当于今天的2万元以上。在自由撰稿期间,鲁迅也曾向出版社追讨版税,最终以法律方式捍卫了自己的著作权,向北新书局追回自己应得版税,算是为后来的“爬格子”同行们树立了一个典范。

  王小波代表作:《时代三部曲》

  在当代文学名家中,王小波算是一名成功的自由撰稿人,也给了无数青年撰稿人巨大的信心。王小波是从美国留学回来以后,于1992年辞去中国人民大学的职务成为自由撰稿人的。王小波虽然过早地去世了,但他无愧为20世纪90年代中国出现的自由撰稿人的优秀代表。

纯文学杂志新年比个性

       热热闹闹的全国图书定货会结束了,连续举办十几年的全国图书定货会,已成为人们观察本年度图书收成的风向标。出版田园的无序管理,良莠不齐的图书疯长,跟风出版、选题重复、粗制滥造、急功近利催生五光十色的出版泡沫,让人们眼花缭乱。因此,图书认品牌渐成人们读书消费的理性选择。
  
  与图书出版相比,杂志的品牌建立更显成熟。主管部门去粗取精地取缔一些杂志,适者生存的市场高淘汰率,办刊人必须以精心精品贴近和赢得读者,来保持品牌延续和杂志的生存。那么,新年伊始,作为国字第一号的、中国作协主办的《小说选刊》,作为代表首都文学形象的《北京文学》,作为传统文化底蕴丰厚的浙江省最后一本纯文学杂志《江南》,成为今年杂志变化最具个性的代表。

《小说选刊》:图文并重双重读本
  
  创刊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小说选刊》是国内最优秀、最名牌、最权威的小说月刊,以遴选各大文学刊物所发表的中短篇小说精品佳作为宗旨,其入选作品在大型文学评奖中的中奖率高达80%左右。2006年《小说选刊》全新改版成为业内关注的新闻事件。
  
  谈到今年的变化,新任主编杜卫东说:《小说选刊》今年第1期面市后,从收回的读者调查表统计看,其反响的热烈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百分之九十五的读者对第一期的内容反映良好,认为改版成功。“贴着地面行走,与时下生活同步”的编辑理念和“现实关照、人文情怀、独特视角、中国气派”的办刊宗旨得到高度认同。
  
  记者了解到,改版争议主要集中在封面上。读者对封面的认同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认为封面表现的故事令他们感动;而文学界批评的声音较为激烈,认为过于具象、过于纪实,缺少文学期刊封面惯有的含蓄和美感。
  
  杜卫东强调:我们的初衷是:从封面到内容,刊物应该是一个和谐有机的整体。封面不应该仅仅停留在包装的层面,而应该成为办刊宗旨的形象化展示,应该承载一定的社会容量,与文字相得益彰,成为图文并行的“双重读本”。今年每期封面封四都蕴涵一个故事,在封面上也能给读者一种强烈的“阅读期待”。

昝爱宗:小议李瑞环捐出五十万

   天津有个七十二岁老头,名叫李瑞环,最近以“一名老共产党员”的名义,捐了五十三万三千元给大学生,这是好事。按照“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的逻辑理解,李瑞环应该对此保密,没必要张扬。可是,他家乡的党报《天津日报》,却有好事之徒偏偏把这个消息给张扬起来了,让李瑞环像某个买了一辆新汽车的小媳妇似的,不把自己有新车的喜事给张扬一下,就觉得难受一样,全国大报和小报,纷纷给予重要新闻的版面醒目报道,善于制造马屁新闻的新华社还发了冠名为“新华社电” 的通稿,让全国的党管报纸、电视、网络和电台尽情转载。

于是,李瑞环出了钱,还换得了大名,怎能不心里常常“偷着乐”呢?可我细想起来,李瑞环是“得了便宜卖乖”,里外都是赚。首先他十年捐了五十三万,都保密了十年,可偏偏在他的新书《学哲学、用哲学》出版发行之后公开,大有肆意“炒作”自己新书的嫌疑,属于名利心太重。

所谓前人民政协最高领导人的重要著作《学哲学,用哲学》,为“李瑞环同志所著”,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是2005年底一路居高不下的畅销书,直追美国人库恩写的《江泽民:他改变了中国》的畅销后尘。这部书,上下两册,定价不低,平装69元,精装95元,最低发行10万册,按照最低10%的版税,李瑞环这一本书赚的钱就高过他捐出去的五十三万三千。换个角度说,他所捐出的钱,正是读者花钱买了一本又一本书所积累来的(其中公款居多,等于拿公家的钱为自己贴金),如果说李瑞环捐钱,不如说是他替广大读者或用公费捐钱,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广大读者和公家单位是被“保密”的众多幕后英雄,而走上前台被光环美化的只有李瑞环一人而已。

名人出书赚钱,天经地义。但李瑞环这个名人不一样,他是与众不同的“一名老共产党员”,以“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为信仰,可事实上他的行为仍让人觉得“国家仍亏欠”他,“所以人都退休了,还要杀个回马枪,往国库里劈手再抓最后一把”(周国平语)。

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他李瑞环李大人大量挥霍的政治和人力资源都是党和人民给的,他本来退休以后可在天津老家安享晚年,可他偏偏退而不休,利用公共资源和公权力这个平台为自己这次捐钱提供足够的便利,所以“李瑞环《学哲学用哲学》为什么卖疯了 ”就成了网络热点话题。还有媒体报道,该书是十月份北京图书大厦销售排行榜第一名。真不错的市场,李瑞环玩经济,搞理财是不赖的好手。政府埋单有什么不好呢?政府的钱是纳税人的钱,退休的人任意地花纳税人的钱,天经地义,没有必要经过纳税人同意。所谓,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不心疼,成为成为公开的秘密,公开的潜规则。

李瑞环动用公权力炒作书、卖书和最近披露向大学生捐钱的所谓慈善行为,我认为有下列几点可以揭穿的真相:一、李瑞环的大部分书为公款消费,即用纳税人的钱“埋单”,舆论应该抨击这种损公肥私行为。据天津日报报道,天津市政协委员每人一本,天津市政协还举办李瑞环新书宣传报告会,广泛炒作,李瑞环本人不用花一分钱,可版税一分也不会少拿;二、十年来,李瑞环向故乡天津的大学生捐款,是由天津市教委组织、安排、落实的,按照政府机构办公的性质,任何工作都要列入预算,安排工作经费。一般说,落实李瑞环捐钱的事,不是他们教育系统的份内工作,也就是说不是必须由这些公务员做的。既然由教育部门来做,计算一下成本:配备两名工作人员,每人一年的工资、奖金、养老保险和医疗费,各有五万元吧,十年下来就是一百万;即使他们是兼职,一年每人两千五的补贴或加班费,十年两人也要五万元。再者,公务人员外出办事,必须要有公车,购买一辆一般的交通工具也要二十万,前后相加就已经超过二十五万了,可李瑞环一定要捐出五十三万三千,那么政府就要倒贴进入二十五万,所以就促成了李瑞环化公家的钱,办自己的私事,难道不是一种耻辱,还是一种虚伪的光荣吗?李瑞环无论是在职,还是退休后,他个人捐钱,尤其是以“一名老共产党员”的名义捐钱,都是个人的私事,没必要、也不值得公家人用公权力去做。十年来,他捐钱给大学生,可以让他的儿子女儿做——不知道李家公子和公主是否生活在国内,若长期移民他国就顾不上老爷子这一“兴趣爱好”了。若儿女不在身边还可以请一些志愿者来做,总之不能动用公共资源满足自己的私人心愿。事实上,天津日报公开的却是李瑞环捐钱由教委代劳,这难道不是李瑞环炒作新书背后的真相吗?难道不能揭开这个盖子吗?看十年李瑞环捐的这点钱,真还不够全国各地刊登他捐钱帮助大学生这则新闻的报纸印刷费。全国各地帮他宣传不过是替他免费宣传,因为他是前“党和国家领导人”,退而不休,勤于写作,发挥余热,把自己在职时的政治资源充分利用好,名利双收。而且他还和李鹏、李岚清一起带个好头,李鹏接二连三地出版 “核电日记”、“三峡日记”和“人大日记”(李鹏的一天不是三个人的三天,但李鹏的日记可以分开出版成为一天有三本不同内容的日记),每本书印刷没有几万册的,可以在自己曾经工作的核电、水电和人大系统发行;李岚清曾经分管教育系统,他可以出版《李岚清教育文集》、《李岚清音乐笔记》,不管里面的文章是否都是自己亲笔所写,每一幅插图和照片是否有版权和署名,都“拿来主义”,一一 “为我所用”,最后自己得到的版税一分不能少——当然,李岚清也可以像李瑞环同志学习,捐出一部分给大学生,博得美名天下知,小头施舍出去,自己得大头,何乐而不为呢?不但李瑞环、李鹏、李岚清,还有朱镕基、尉健行、乔石、万里、宋平等退休老同志,都应该写书出版,然后广泛宣传,卖书之余每人捐出三五十万,对于实行教育产业化的中国大学来说,不能雪中送炭,也能锦上添花,也算天大的喜事啊。

写到这里,至于李瑞环捐没捐出五十万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问题了,按照李瑞环的身价,再捐五十万也不会让李瑞环倾家荡产。李瑞环的新书还在热销,他不但有钱,而且还有势力,新华社免费在全国的大报纸上为他宣传,这不等于给他开了个银行,让他财源滚滚吗?或许不久,他又写出一本新书,又成为书市的热点……  

綦彦臣:左翼极权最后神像的坍塌

目前,关于周恩来作为偶像的真实性即道德真伪的讨论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在国内,新华网郑重发文,“驳斥”一位名叫艾蓓的作家关于周有私生女的说法;在国外,不少中文网站提供了大量的关于周恩来私生活的资料。

在信息传播迅速的今天,“反面资料”的披露极大地冲击着所谓着正史。这是社会进步的一个动力。然而追溯左翼极权运动史,就不能发现“造神”乃是这个运动的内在需求,尽管它坚称自己是无神论者。

1905年至1907年,俄国带有左翼极权主义色彩的革命失败后,即有卢那察尔斯基提出构建左翼极权主义(时称“社会主义”)宗教的思想,目的在于调和马克思同宗教的冲突。“大文豪”高尔基也是重要支持者之一。由于卢氏是列宁在哲学上的反对派,左翼极权主义造神运动(构想)自然受到列宁的坚决反对,高尔基也因此遭到列宁(信件的)训斥:“原来,您反对寻神说仅仅是为了要用造神说代替它!!…寻神说同造神说或创神说的差别不比黄鬼同蓝鬼的差别大。”言外之意是:左翼极权主义不需要神,其领袖本身就是神。马克思已经很有意味地取代了耶稣,列宁就是圣徒或曰活着的耶稣。因为马氏在《社会主义民主同盟也国际工人协会》一文,表明了自己的神性地位,他把对革命事业发生动摇的人比喻成三次不认耶稣的彼得。

列宁——斯大林的神性由暴力镇制来体现,让一切人都生活在恐惧中。左翼极权主义的神不再是善性的了,它更倾向于惩罚。曾有个故事说:斯大林半夜里对机械问题发生了兴趣,要找三位工程师来讨论,结果被敲门的三位工程师中有二位跳楼自杀——“深夜敲门,肯定是克格勃来抓人”——他们心里这么想…

在左翼极权主义运动中,神祗的地位也是个大问题。铁托不神化斯大林,被视为叛徒;杜布切克有怀疑,结果苏军进抵布拉格;毛泽东因以中国开国领袖身份与赫鲁晓夫这个苏联三代争夺国际神祗地位致使中苏关系破裂。所有事实证明,无神论的左翼极权主义的确需要神。毛泽东在国内自我神化的过程以文革十年为期,取得了短暂成功。但对主席像的“早请示,晚汇报”,终因他凶残的杀人行径而失去神性。顺理成章,周恩来就成了替代品。

可以说,周成为替代性神祗,首先是左翼极权主义运动造神逻辑的结果,其次是中国政治传统治术(如权臣生祠,魏忠贤例)的一个翻版。中国政治传统治术中魏忠贤都能有生祠,“活神”栩栩,那么周恩来以法家之术“恃宠固位”也就不难在毛神(皇席)下成为“九千岁”。对周恩来的崇拜,既是左翼极权主义运动恶劣性的反映,又是中国统治集团惯性愚民行径的一个高峰。之于左翼极权主义作为人类精神史的反动性,早已由萨哈罗夫、索尔仁尼琴来证明了;之于现代文明的中国传统政治的反动性,则由周的神化来再次高峰化显现。

名义上为无神论实际上为自造神的左翼极权主义运动所迫害的“异端”,无论在人口总量上还是受害者之于人口的比例上,均超过了历史上宗教对异端的迫害烈度。

关于此点,现在反省似乎“为时过早”,但有理由相信:当红色高棉的罪状彻底公诸于世并受到最后的道德审判,当北韩(等)政权最后湮灭后,左翼极权主义必将最终受到人类良知的审判,也将同纳粹一样列为人类的耻辱。

至于周恩来个案,其实根本不用高文谦的《晚年周恩来》、艾蓓《叫父亲太沉重》来证实他的虚伪性,想想邓小平评周的含义,完全可以知道。邓说:如果没有周,文革的烈度会更甚;如果没有周,文革也不会延续十年。

周恩来因其无人性的凶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神话”。这种“神话”既是所谓民族气节的需要,也是维护精英集团统治神性的需要。在我的少年时代(1970年代)就听惯了这样的神话,比如说:中国还苏联债务的每一根猪尾巴(传说苏联人爱吃此物)都是经过精选的,每一个苹果同样是精选的,但苏联人还是认为不合格;周恩来闻讯,下令倒入大海。且不论此事之真伪,仅就其传说就足以说明中国人崇拜周的代价是什么?中国因自然灾害并归还援朝战争负债使大量国民(奴隶们)处于大饥馑中,难道那一船猪尾巴与一船苹果就不该运回来,救助饥民吗?理性告诉人们:绝对应该!但是,平民社会还津津乐道于“总理的英明”。无论事件是否真实,就其文本来说,正是造神的例证。

好在中国底层社会还存在正史意识之外的“人随社会草随风”观念,因时代的变迁而产生出不同的民间文本。1970年代为保“民族气节”的倾倒猪尾巴与苹果的神话,在21世纪初也变成了“飞行员的调侃”。有政治笑话云:毛泽东怀揣精致乳罩与女服务员跳舞,欲调情成功后以乳罩赠之;不料,江青中途赶进舞场,毛恐,扔怀中乳罩,正扣邓小平头上;邓极为尴尬,江极为忿怒;周以素常的和事佬手段转移现场焦点,称曰:“我看小平同志很像个飞行员吗!”

尽管这个政治笑话有失大雅,但总还是反映了周恩来作神祗遭到解构的现实。同时,《水浒传》电视剧播出时,有细心者发现:高俅的语调特像周恩来半淮北半天津的口音。此者是否属实,尚有待考证。而所幸的是,饱受左翼极权主义之苦的新自由国家的知识分子们早就开始了神祗垃圾的清理工作,如《再见吧,列宁!》的上映即为一例,但愿中国有一天也能生产出《再见吧,周恩来!》这样政治电影,哪怕它只如《大红米店》那样私下流传而不得公映。

樊百华:年关惦念中国弱势群体

1990年代末,共产党就说中国只有3000万贫困人口了。最近共产党承认,中国现在还有2900多万贫困人口。实际上中国的贫困人口远远不止3千万!中央党校吴忠民等人研究指出:中国的贫困人口有2亿。不过,仅仅从多年过去3000万基本上没有减少看,共产党已经没有办法减少贫困人口,倒是一个事实了!没有办法的原因是什么呢?

后毛泽东时代的最大变化,就是官员们将主要精力转向了腐败,一是千方百计化公为私。有经济学者研究,截止1999年,腐败集团就捞走了30万亿。这两年温家宝政府组织了大规模的经济普查,说2004年的GDP应当有15万亿。那么,迄今为止,共产党的权力集团已经将至少全中国人两年的劳动成果抢走了,装在了他们的私囊。二是寻欢作乐、赌吃嫖遥。例如,中国虽然没有规范的红灯区,但无处不有的“地下性交易”主要也是权贵们垄断着的,所谓抓嫖扫黄,与公安部门的任何“打击犯罪运动”一样,主要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豪门淫浪翻,寒宅血泪飞。”年关到来,这里主要参考民政部有关官员公开披露的数据,看几个弱势群体的生存状况。

1,残障人

数年前中国的人口普查公布的残障人总数是6000万,而1999年学界使用的数据多为6200万,并指出这几年每年新增残障人将近80万人。中国6000余万各类残障人中,农村将近5000万,占80%。0~18岁的占1300万左右,6~14岁近800万。这800万属义务教育法范围年龄,其中视残儿占12万,听残儿占96.6万,智残儿占513.6万,他们已入学和受到一些服务的据称已达80%左右。

中国残障人产生的主要原因是早期筛查预防严重缺乏。其他原因排在首位的当数医疗质量的恶劣,例如仅仅因为医生用药不当每年造成听力障碍的就高达几十万人。(联合国卫生组织今年刚刚公布称:由于接种疫苗不当,中国造成了3600万乙肝患者。)各类安全保障的薄弱也是残障人产生的重大致因,例如:据最新官方公布的数据,中国每年发生重大环境事件2000起左右;1997年全国交通意外事故发生304217起,伤残190128人(死亡73861人), 而1999 年全国交通事故412860 起,伤残286080人(死亡83529人)。2004年11月号《人民公安》杂志披露:中国每年因道路交通伤害死亡的人数已居世界首位,并以每年10%的速度递增。2003年中国农村人口、农民工和城市个体劳动者受交通违章引发交通事故的伤害最重;2000年全国煤炭行业尘肺总人数现患12.1万,占全国尘肺总人数46.5%,且每年以4000-5000尘肺患者递增;1999年5月10日《法新社电讯》报道:中国每年死于工伤的人数达10万,受伤的人逾数十万。2000年7月4日《四川青年报》报道:今年1至6月,全省共发生各类伤亡事故25300多件,其中因伤致残者15781人,死亡3394人。其中尤以煤矿事故为典型;1998年深圳外来劳工伤残12189人中90%以上都是断指、断掌或断臂(80多人死亡);2000年7月媒体报道:浙江省乐清市医院近两年来每年接指5000例。这数字仅是当地两家医院的统计,并未包括该市其余医院的业绩。……

残障人的生活保障如何呢?农村基本上没有任何政府保障,全靠家人养护。看看全国城市每天很容易见到的匍匐于地面爬行的人们吧,无论严冬酷暑,这些“真正的乞丐”都诠释了共产党“关注民生”的真实情形。

2,老年人

中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60岁以上的老年人已经达到了11%)。南京的电视台几乎每天都有关于“老无所养”、“病无所医”的报道,看了真叫人心酸。共产党对传媒的控制有“民权严控,民生放开”的原则,于是,为了迎合观众“恻隐之心”的本能,此类报道铺天盖地,其主要意图是引起社会同情,让观众没完没了地掏钱捐助。但无意间也暴露了共产党政府不尽政府责任、不关心民生疾苦的沉疴。2005年10月20日,中国社会报报道:70岁的广州市镀锌铁丝厂退休职工谢洪均,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的时刻,已是一堆白骨,邻居们说最后见到谢洪均老人是2003年12月底的事。就是说老人死去快两年才被人发现。众所周知,共产党为了维护政权,每个社区都配有工薪不菲的社区干部5人以上,但社区干部的主要工作是监视居民的。这就决定了中国城市的老人极为孤苦凄冷的命运。这个民族所谓的敬老传统在共产党时代已经何其稀薄!

3,失业贫民

官方说,目前中国城镇还有1400多万下岗失业人员、2200多万城镇贫困人群。在传统的国有或集体企业的失业人群之外,出现了“新失业人群”:一是初高中毕业生或肄业后在家待业的;(官方说的不对:待业青年是后毛泽东时代最早出现的失业群体,一点也不新。)二是怀揣高学历文凭的,他们从学校毕业就走进了失业大军。调查显示,2001年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毕业生初次就业率仅为70%,约34万人待业;2003年约有52万人待业,2004年本科生有69万人待业,这些新失业人群都沉淀在社区。

中国官方对中国的失业率一直避重就轻,只说中国的失业率没有超过5%。资深女经济学家冯兰瑞早就提出,“九五”期间城镇新成长的劳动力有5400万人,同期仅能安排3800万人就业,尚有1600万人失业;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化,国企改革将再产生1500万的下岗大军,加上现有的,共计3000万职工将失去工作岗位;“九五”期间,农村新增劳动力加上现在剩余劳动力为2.14亿人,只能“消化”7700万人,尚有1.37亿农村剩余劳动力需要“转移”。根据国际通用的计算方法,失业率是用失业人口除以劳动力的供给总量。“九五”末期,中国失业人口是1.83亿,包括正式登记的城镇失业人口、国企下岗职工和农村剩余劳动力,而劳动力供给总量是6.586亿,得出的失业率则是27.78%。这些年的失业率一直在上升,很可能实际失业率已经高达30%。

失业群体在农村基本没有任何保障,有的地方只是对失地农民、灾民、特困户象征性地给予很少数额的补助。而即使是这些款项,也会遭遇严重的经手官僚的中间克扣。据最近的一则报道,光是巫山县国土局一位科长,采用虚列、重复报账等手段,单独或伙同他人侵占公款共计409.3万元。1993年至2003年的10年间,重庆市先后三期移民工作,光是一二期移民中,就发生200名党政贪官侵吞移民资金的惊人腐败。今年海南在台风“达维”中受灾较重,但琼海市潭门镇新潮村每位村民领到的救济只有8两米。文昌市会文镇沙港村在风灾过后,村民们估计缺粮长达8个月,但每人却只发给3两米。这中间固然发生了侵吞,但国家拨给600余万海南灾民的赈灾款发放到位也就每个灾民30元。

城市贫民大中城市虽然有了“最低生活保障”,但一是低得可怜,基本上是套在联合国每人每天一美元的标准下面;二是很多人应当获得而被有意无意地疏忽,三是发放把关不严,不该吃低报的反倒吃了。走到城市的每一个农产品市场,随时都能看到有穷人在捡老菜帮。

失业大学生为了生存,变相乞讨者有之,靠说谎继续靠父母养着的有之,干每月三五百元工作的有之,进入地下性交易行列的有之,每见这样的报道,不胜唏嘘!

4,“农民工”

有些学者认为“农民工”这个称谓本身就是对进城务工人员的歧视。这么说这个词倒是名副其实了。

据官方的最新口径:现有1.2亿左右农民工常年外出务工,并且每年还在以500百万的速度在增长。农民工已经成为产业工人的主体,在第二产业占57.6%,在造大楼、修路的建筑工人中农民工占了79.8%,在电子元器件制造业中农民工占68.2%,在采矿业占52.5%,在社会服务与居民服务占55.9%;餐饮旅游业占58.4%;经销人员占58.3%。

但农民工干了最苦最累的活,却只有“同事工人”们1/2-1/3的薪酬,且因为租房、孩子上学和没有医疗保障而更多开销。即便如此,工薪还要遭到恶意拖欠甚至拒付。

据有关部门统计,中国多数企业存在非法加班加点现象,完全执行工时规定的只有15.8%。(外企丝毫不逊色,加上外企员工特别重的业余“业务充电”,则更惊人。)据深圳的一项调查,农民工平均每个月工作日26天,每天的工作时间平均在11个小时以上。通常没有节、假日。根据珠三角地区劳动部门调查,在生产旺季,工人每天的平均工作时间将近12个小时。处于非正规部门(家政、装修、卖菜、修鞋、餐厅服务员、卖小商品)就业的农民工,他们中很多人的工作时间为每天12—16个小时,70%的工作时间长达16小时以上。保洁工一个月只能休息1天的有18%,而完全没有休息的高达34%。2004年年初,东莞市的一次检查发现,该市塘厦庆远塑胶电子厂1个月内员工的加班时间多达208.5小时,远远超出《劳动法》要求每月加班最多36小时的规定。2004年7月1日,深圳最高气温37.6度,这是深圳有气象纪录的五十二年来罕见的高温。在这样的高温下,血汗工厂也不停加班。一名叫王桂荣的女工发了高烧。次日,王桂荣体温超过42度,体温计测量不了体温,医生打针时把针扎进去,抽出针来就流血,用药棉都按不住,医生说这是弥漫性的血管内凝血;7月3日凌晨两点,医生宣布王桂荣因抢救无效死亡。王的老板表示企业没有责任。但数十名身上长满痱子的员工在王死后立即被辞退。

有调查显示,最近12年来,珠江三角洲民工月工资增幅只有68元,折合物价上涨因素,民工工资呈现下降趋势。据2004年初国家劳动力和社会保障部公布的报告,全国24个城市企业新员工的工资待遇平均为每月660元,东莞农民工平均月薪却只有550元。据北京打工妹之家“非正规就业农民工权益保护”课题组,对北京31家大中医院调查表明,护工月平均工资769元,但由于是以日薪计算,吃住必须自己负担。而保洁工的月薪平均只有298元,比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545元低了247元,连北京市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每月330元都达不到。据《中国青年报》报道,在武汉市1.5万多名环卫工人中,临时工近9000人,他们每天与正式工干一样的活,可月薪只有正式工的2/5。54岁的老工人童康健干了24年清洁工,可还是个临时工。

民工们干的牛马活,吃得却是猪狗食。南京曾有过民工因为营养不良劳累致死的报道,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民工饭菜,连油花都看不到。2004年9月16日,成都某建筑工地的民工出现食物中毒。许多打工多年的民工告诉记者,建筑工地的食堂质次价高,出现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

两年前官方承认的全国拖欠农民工工资有1000亿元。据新华社报道,中国建设部部长汪光焘2003年12月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称,单在建筑行业,拖欠民工的工资金额就超过400亿美元。而截至2003年底,全国共有十二万四千零五十九个竣工项目存在拖欠问题,拖欠总金额为1756亿人民币,其中政府拖欠624.8亿元,占总拖欠额的36.6%。两年过去,日前民政部官员在南京举办的全国社区培训班承认:据中华全国总工会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进城务工的农民工被拖欠的工资约有1000亿元。

如果说中国存在着血汗产业,那么,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农民工讨要工钱是一条洒满鲜血的凶险之路。有一个民工用了长达的六年的时间讨要近2万元工钱。最后起诉到法院,赢了官司,债务人扬言有钱也不给,而法院却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不容易等到了“市长接待日”并“被接见”,却被“遣送原藉”。2004年北京旧宫镇曾发生100多人,拿着铁棍、钢管、斧头、锤子,殴打讨要工钱的农民工的恶性流血事件;同年,还是在北京的朝阳区双井,30多名讨薪的民工被80余名手持铁棍的男子围殴,打人者还使用了干粉灭火器猛喷民工。今年11月23日,严寒中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山东省烟台市的一座约30米高的楼顶,他怀抱着自己8个月的婴儿高喊:“天水沐浴城,还我血汗钱。”他的脚下挂着一红色条幅:“天水沐浴城还我血汗钱……不给我要跳楼”。他时而将婴儿悬空,婴儿在寒风中发出阵阵哭声。在中国,进城民工因为讨不到工钱而爬塔吊、跳楼、跳河、卧轨的行为,每天都有。但按照共产党的治安法律,民工可以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自杀,却不可以在公开场所采用“过激办法”,那是要受到治安处罚的。原因当然是破坏了“稳定”。

    今天(2006年1月13日)晚上的江苏卫视的南京零距离节目,报道了江苏省副省长抨击企业长期不给工人涨工资的话。这是省部级官员第一次公开承认血汗工厂的事实。主持人点评说:马克思早已批判过。这种残酷剥削还有不少经济学家辩护说是为了保护投资环境。优秀的主持人痛加驳斥。但是副省长与主持人都不可能说到这是共产党剥夺国民人权的恶果。他们不可能说到独立工会的问题。但是,共产党的政治压迫是中外资本家残酷剥削中国工人的根本支撑,分明已经被包括共产党高官们在内的中国人民认识到了。我的说法是没有压迫就没有剥削。

对于共产党的压迫怎么办呢?过去毛泽东已经说得很多了!共产党说它是为人民谋幸福的党,它越是不诚实人民越是遭殃。我看,哪一天共产党公开承认“我们不是老百姓的党”,那才恰恰说明老百姓就要脱离苦海了。

阿尔及利亚第一届妇女诗歌节举行

                                       冰心的诗歌第一次被用阿拉伯语朗诵

朗诵冰心诗歌

2006年1月18日下午,素有”撒哈拉门户”、”椰枣之乡”和”诗人摇篮”美誉的阿尔及利亚内陆城市彼斯克拉市市政府礼堂座无虚席,阿尔及利亚”第一届妇女诗歌节”闭幕式在此间举行。

当主持人、诗歌节主席、阿尔及利亚著名女诗人拉碧娅·杰拉塔向观众介绍:”今天来到我们中间的还有一位来自遥远中国的伟大东方女性、诗人–冰心,她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们,但正是这位伟大的中国女性以她独特的睿智将著名近代阿拉伯诗人季伯伦的诗歌集”先知”译成了汉语,介绍给中国人民,她的诗歌是永恒的!”,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拉碧娅简要介绍了冰心生平之后,中国驻阿尔及利亚使馆文化处一秘王蔚女士和拉碧娅主席分别用汉语和阿拉伯语(由拉碧娅根据法语译本译成阿语)声情并茂地朗诵了冰心诗歌集中”繁星”和”春水”的片段,全场鸦雀无声,每个观众都以高度的好奇和关注悉心聆听这来自一位中国女诗人近一个世纪之前的心声,朗诵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这是冰心的诗歌第一次被用阿拉伯语朗诵,在与会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中国驻阿尔及利亚使馆文化参赞王宝义应邀作为嘉宾出席了诗歌节,并在闭幕式上发言,祝贺诗歌节成功,就中国妇女地位、阿拉伯语言文学在中国的教学与研究状况、中阿文化交流现状与展望等问题做了简要介绍。

女诗人们聚精会神聆听诗歌朗诵

阿尔及利亚文化部经过一年多精心策划和准备,于2006年1月15-18日在彼斯克拉市成功举办了本届妇女诗歌节,其宗旨是为阿尔及利亚乃至阿拉伯国家和世界各国妇女诗人开辟一个舞台,以鼓励妇女诗歌创作。阿文化部长赫丽达·图米出席开幕式,并致辞祝贺,她指出,此次诗歌节是一次妇女诗人的盛会,是妇女诗歌爱好者展示她们创作才华的历史性机会,今后将每年举办一次,并将邀请更多阿拉伯国家和世界各国参与。

来自阿尔及利亚全国各省和约旦、埃及、叙利亚、阿联酋等阿拉伯国家以及西班牙、中国(使馆)的一百多名女诗人、专家学者以及特邀嘉宾出席了诗歌节。诗歌朗诵以阿拉伯语为主,同时也使用法语、西班牙语、柏柏尔语和中文等不同语种,以体现文化的多元性和国际性。

法兰西院士被尊为“圣人” 月薪仅有135欧元

                                                        

                                                          法兰西学院的创始人黎世留

 

  40名政客、作家、律师、医生、军人等聚在一起,讨论一个国家字典的编订和修改,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这就是每周四发生在法兰西学院的事情。自1635年成立以来,法兰西学院始终以编写法语字典、规范法语用法为使命。鉴于他们为发扬法国文化做出的贡献,法国人在过去的3个半世纪里,一直将法兰西学院的院士们奉为“圣人”,并给了他们“不朽者”的称号。日前,记者走进位于巴黎拉丁区北端、塞纳河边的法兰西学院,希望近距离探访这座法国人心中的语言圣殿。

  被称为“40位不朽者”

  法兰西学会是法国的学术权威机构,由5个院组成,其中最出名和最权威的是法兰西学院。其他4个学院也设立相应的院士,但地位远不如法兰西院士高。该学院常任秘书处办公室主任劳伦·佩尔森先生告诉记者,法兰西学院在创立之初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塞纳河对面的卢浮宫内。1635年,当时的实权人物红衣主教黎世留认识到,统一的语言是确立一个民族身份的基石。为此,黎世留创立了法兰西学院,并交给了最初40名院士编写法国历史上第一部字典的任务。在1806年搬到现址后,法兰西学院继续以编订法语字典为主要任务,同时也负责一些文学奖的颁发。劳伦·佩尔森先生介绍说,法兰西学院目前每年颁发的文学奖项高达75个。

  由于在捍卫法语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法兰西院士在法国媒体上的曝光率相当高。只是,法国媒体很少直接将他们称为法兰西院士,而是称他们为“40位不朽者”。劳伦·佩尔森对记者解释说,“40”是因为法兰西学院的院士数量始终是40人;“不朽者”的称谓一是因为法兰西学院“直到不朽”的格言,二是因为法兰西学院实行终身制,只有当一名院士逝世时,才会选出新的院士来补缺。

  成为一名法兰西院士不容易

  据劳伦·佩尔森先生介绍,在法兰西学院过去300多年的历史中,一共产生过709名院士。也就是说,法国平均每年才会产生两名法兰西院士。这从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要想成为一名“不朽者”的难度有多大。雨果、小仲马等多名法国文学巨匠都曾当选法兰西院士,但是,法兰西学院的成员绝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仅仅局限于文学领域。劳伦·佩尔森先生告诉记者,历史上的709名法兰西院士来自各个不同领域,他们当中有作家、律师、医生、军人、物理学家、经济学家等,甚至有一名法国前总统德斯坦。用劳伦·佩尔森先生的话来说,是否能当选法兰西院士,不在于一个人的学科领域,而在于他是否在自己的学术著作中,为发扬法语做出了常人不可替代的贡献。

  当有一名院士去世时,法兰西学院就需要选出一名新的院士。不过,新院士的选举往往要在老院士去世后几个月进行。法兰西把这几个月称为“悼念期”,以表示对去世院士的尊重。据劳伦·佩尔森先生介绍,法兰西院士的选举由现有院士以秘密投票的方式进行,获得半数选票以上的候选者会成为新的院士。法兰西学院规定,每次参加投票的院士数量不得少于20人,否则此次投票就会被宣布无效。如果在经过连续4次投票后,始终没有候选者获得半数以上的选票,法兰西学院将暂时中止新院士的选举工作,并重新征集候选人以备在几个月后再进行投票。劳伦·佩尔森先生自豪地告诉记者,法兰西学院在成立之初就确定了开放的精神,没有对院士性别和国籍做出任何限制。1980年,法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约瑟娜尔成为法兰西学院历史上第一名女院士,在当时女权运动正盛的法国被传为佳话。2002年,华裔作家程抱一当选法兰西院士,这也曾引起轰动。不过,劳伦·佩尔森先生说,要想进入法兰西学院绝非易事,雨果在连续申请4次后才被选中,而法国著名作家左拉则连续24次被法兰西学院拒之门外。

  核心任务是编订字典

  法国人将法兰西院士奉为“圣人”,劳伦·佩尔森先生认为主要有3个原因:首先,这些院士在他们自己的领域中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其次,法兰西民族是一个重视文化的民族,法兰西院士以纯洁和捍卫法语为使命,自然会赢得法国人的尊重;第三,法兰西院士们虽然为国家工作,但是他们并不被列入国家公务员的行列,每月也只是领取约135欧元象征性的酬劳,这种无私的精神也深深地感动着法国人。

  在采访结束之时,劳伦·佩尔森先生告诉记者,法兰西学院的核心任务是编订字典,人数太少难以确保涵盖各个领域,人数过多也会导致出现无休止的争论,降低工作的效率。出于这个原因,法兰西学院始终保持了40名院士这一“神奇”编制。尽管法国国内时常会有人对这一制度提出异议,但是40这个数字始终没有改变。这也许正应了戴高乐的一句话:“法国有3个东西不能动:法兰西学院、巴斯德研究所和埃菲尔铁塔。”▲

铁凝谈《笨花》:人生就是一轻一重

凝聚铁凝六年心血的长篇小说《笨花》一出,给许多人带来惊叹。文学界的不少人发出了同一个疑问:这是那个从《玫瑰门》、《无雨之城》、《永远有多远》、《大浴女》走过来的铁凝吗?那种敏感、微妙、强烈自我意识的女性心理描写让位了,一种厚重朴实的气息扑面而来。近日,记者对话铁凝,恰好省作协副主席、河北师大中文系教授、诗人陈超和省作协创作室作家、小说家何玉茹也在场,他们也表达了《笨花》带给自己的感受。 

记者:我看完这本书时,从直观上想到《清明上河图》。《笨花》的历史跨度从民国到抗战结束,但是用很平实的基调去写,就像那幅画一样,但其中每个人都充满了强烈的生活气息,可组在一起就是一个历史的断面,很厚重。 

“笨花”这两个字你在北京的发布会上也做过解释,我觉得特别好听。作为村庄的名字,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故乡情结? 

铁凝:三四十岁以上有农村经验的河北人对“笨花”应该是很熟悉的。这两个字是最普通的两个字,我觉得它很奇妙是因为它太凡俗了,我的原籍还有我插队的地方都属于河北中部平原,都是产棉区。这段历史描绘的这些人就是种棉花的,生活的背景是一段我没有经历过的历史,所幸能够打通的就是我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我作为高中毕业生去插队,那个地方就种棉花,就是“笨花”、“洋花”这么叫的。“笨花”让我觉得奇妙,是两三年前的特别触动。一些年轻记者好奇什么是“笨花”,以为是我的组合,其实这是最土的两个字。一说“花”,把“棉”字去了,本身有一种飞扬的轻盈的想像力在里面,还有无限的可能性,然后又有“笨”字把它给稳住了。“笨”确实有沉重的劳动基础和一种本分,我觉得这两个字的组合就不一样了,人生就是一轻一重,不可或缺。我认为这两个字非常能融入我写的这些人、这些事和小说的整体气象中。比如若叫“飞扬的花朵”、“摘棉花的时节”,那就不可想象了。 

其实在“笨”字上,涉及到现在面临的文学。这本书的准备有三年多,动笔有两年,写作当中遇到障碍停下来。去年年初初稿写出来后修改了10个多月,去年11月把书稿交给出版社,他们40天就把书出版了,在这当中我特别体会到了“笨”字给我的感受,把它从棉花里抽出来,放到文学中,对我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在写作之初觉得写作是充满灵性的事情,需要想像力,需要才华、才情,需要飞扬,需要不停地变化,而且在实践了一些年后,觉得相对比较顺利,那时候发表作品也没有怎么接到退稿,但是越写越觉得很难。特别在写作《笨花》的时候,我能体会到每条路都是远的,每条路都是笨的。就是你刚才提到《清明上河图》,张择端要有多大的耐心和气力去画好每一个人,每一个动态、纠葛和情节。我认为这指的并不是你看到了这里面的90多个人物,而是你看到了一个作家怎么写的这些人物这些事。因为这里面的农事、劳作、医药等等,粗算下来有300多种,不能讨巧,讨巧在这部小说里是没有出路的。 

风云历史事件在书中有正面描写,但是它怎么回到村子里立刻衔接上,我觉得作家要有这种耐力。写完后我觉得这是值得的,这些描写不是泛泛的罗列,这对小说的容量、成色、品貌,绝不是可有可无的。我限定了自己八个字“结实”、“简朴”、“准确”、“温润”,游离了这些东西,我想我在修改的时候就要做很多调整,通过这样的写作,我还体会到,其实飞扬的想像力恰恰是从“笨”里升华出来的,“笨”不是呆滞的蒙昧,这个字里蕴涵着很大的智慧,很多东西是从这个字里生发出来的。这两个字我都非常喜欢。 

记者:刚开始拿到这本书阅读的时候,我没有能很快介入,读完之后我能感到这是一部不随波逐流的书,挑战着年轻人的阅读习惯。 

铁凝:前不久我在《南方周末》上写了一篇散文叫《车流滚滚》。现在我们讲全球化,这个时代是一个好时代,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时代,我就谈到了快和慢的问题。有人说你的这部小说怎么现在才拿出来,人家都那么快,你却这么写,写怎么喝粥,怎么喂牲口。我们确实应该有目测前方的雄心,因为都已经车流滚滚了嘛。车对人是非常重要的,我插队时还赶过驴车,那时候觉得很奢侈,体会到的是驾驭的快乐。当今时代人们都在谈车,一个是速度,一个就是时尚,可我们有时候为了快,快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全都忘了,我们要飞快地赶往一个目的地,人类为什么要节约出更多的时间来,要缩短去往目的地的时间,然后你空出来的时间你做什么呢?我们有时候都已经忘了,最初的出发点是什么呢?我觉得还是要保留人的心灵当中最本真的财富,应该是越积累越丰厚,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灵魂,或者说我们理应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人自身的现代化,而不是行头的现代化。 

记者:我读完之后明白了你为什么把西贝一家放开头了。他们一家更加平民化,更能代表那些广大的人民。 

铁凝:你说的非常对,他们代表了这样一个村庄的生存态势。我们读一些大家的作品,鲁迅、老舍的我都非常喜欢,鲁迅的小说里有什么大事啊,但没有妨碍他那么深刻、探讨国民性。所以我觉得作家必须这样写,你不能嫌麻烦,不能讨巧。像有些闲笔,比如向文成包药,可以写成向文成给张三包了一包药,你带回去吃吧,不,他包了一个五个角的药包,中药包药是四个角,他学西医是五个角,小说写到这,我做了很多权衡。像刺绣一样,一针都不能少。 

记者:还是回到笨花村,向喜在做到中将的时候,经过一番取舍回到笨花,他的乡土情结很好理解,可是取灯,这个受着西式教育,在保定市长大的姑娘,她也很快融入到笨花中,这样写是不是想说明人有着天然的乡土情结? 

铁凝:她不是必须的,她的归来不是有意为之,如果没有战争,学校不乱,这个人肯定是要读医科,另外顺容对她也挺好,衣食无忧。因为战争她被困在村子里了,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向文成这个视力很低的大哥的魅力,给取灯有非常重要影响,他其貌不扬,但是会吸引不同文化层面的人,他的妹妹取灯,虽然是个保定的女中学生,支持她对这个家族最有兴趣的、最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下子就能沟通的就是文成,其次是她的娘,同艾。两下相比,她保定的那个妈,顺容就太乏味了,不能满足她对所有新奇事物的需要。后来的进步、革命、抗日,是理所当然的吸引,是义无反顾的。一个人的怀念乡土不能是泛泛而谈,她一下子落脚到这个家庭,就觉得太有滋味了,非常受吸引。这么一个小村庄里由于有了向喜的存在,就和外界有了勾连,你就可以打出去又拉回来。 

记者:你上个月在北京接受采访时提到了道德秩序,我想到了向喜,他是一个出身农民,忠厚、善良、聪明、重情义,伟大而又卑微的人,你是不是要在他身上集中体现这种道德秩序? 

铁凝:他是有代表性的,但是整个的道德秩序还不是体现在他一个人身上。书中还有我非常钟情的另外一个人,他的长子向文成,一个有见识的乡村医生、乡村知识分子形象。 

还有同艾,包括很小的小人物,像瞎话,还有可能有点问题的走动儿。当然向喜是第一主人公,在他身上突出一些,他面临的选择比他的家人他的乡亲更多。他是在乱世的最前沿,是被直接卷入风云里的。在那段特别的历史中,政权快速更迭,要一个文化水平并不高,也没有高远的政治主张的农民出身的军人,在关键时刻去做判断和选择,是非常不容易的。我欣赏的不是他伟大的一面,作为一个作者,我不觉得向喜是伟大的人。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质朴非常善良,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人。在乱世中做到一定阶层,如果稍不道德,他顺势而上非常容易,所谓乱世出枭雄嘛,但他最终不是豪杰也不是枭雄,我欣赏的反而是他的种种被动,和被动里的坚守。他的坚守靠什么呢?最基础的一点,就是保留在心中抹不掉的道德秩序,对人生和一个民族的生存,我觉得这是不可缺少的,这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他是这群人里的代表,我坚持认为他不是历史中的英雄豪杰,可能就是尘土吧,他的宝贵不可或缺,你就可以想到我们民族那种赖以存活下去的动力,他是突出的,但不是惟一的。 

记者:顺容很泼辣、跋扈,但对取灯的养育又体现着她的善良;小袄子风流成性,虽然她出卖了取灯,但她也本能地拯救过村民;喜欢看女人的西贝二片,在救姐姐的时候很英勇;乡民们在梅阁受洗前的胡乱猜想等等,书中的人物每一个都很突出,作为文学人物来说他们是丰满的。你让他们体现着道德秩序的哪种? 

铁凝:他们更多的是朴素的,自发的,作家人为的强加给他们的痕迹我是尽量避免的,那个人就应该寻着他做的去做,去生活,不可能是别的样子。先把小袄子抛开,她比较复杂一些。你说的这些人在各自不同的境遇、命运、选择和生活中,在关键时刻,他们是那么的不同,但是你看到了他们隐隐约约迸发出来的道德秩序,虽然是自发的,但也弥足珍贵,你会想到幸亏人类还有这些,幸亏这个民族的人们在选择的时候还能坚守住这些,尽管他们自己是不自觉的,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存在。我觉得也是非常宝贵的。 

小袄子的形象,我是喜欢作为文学人物的这个女性,我对她落笔不少。她有一个最大的出卖,就是对取灯的出卖,这是非常恐怖的,也是读者非常不能接受的。你会想到这个女孩子本真的一面,她是一个非常伶俐的乡下女孩,如果没有战争她就会顺利出嫁,过她的日子去了。你通过她的摇摆不定,就会觉出战争的残酷,她为了活命,不知道要怎么选择,可这些本来不应该由一个年轻少女来承担的选择全堆到她身上了,这点本身是不人道的,是惨烈的。我们可以先把她的出卖放到一边,把她放到更广阔的背景中,战争确实残害了很多人,包括这样的可能是轻浮的,充其量也就是有点放荡的无知女性。 

记者:你以前的小说中很少让主人公去亲历死亡,但《笨花》中,向喜在和日本人的斗争中自杀然后倒在粪池里,取灯的死异常惨烈。你在描述死亡时用笔不是很多,但已经沉痛无比。 

铁凝:我还是遵循前面说的那八个字。面对着我的这群人,我怎样表现他们,该写够的一个字不能少,不该多给的一定不能多给,尤其是在写一些惨烈的东西时,要节制。向喜这类人的死并不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最打动你的?不是他在死之前忽然想到他的三房夫人,他并不是要预谋跟日本人来一场血战,这个小说不是写惨案的,他就是两个事,一可能是日本人骂了他一句“八格牙路”,一个就是他受不得日本人铲了他一小片灯笼红萝卜,他瞬间可能想到的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后就导致和日本人的恶战,打死他们他自己也死了。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在他去拿枪的时候已经知道结局是什么,这个时候别的都是空白。打死人在战争年代很常见,我在这方面费了一些心思,用什么样的描写才配得上这些人的存在,稍不留神就不对了。 

记者:这本书里并没有太多笔墨描述情感,但是在描写父子情感时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彼此间有隔阂,向喜和文成,文成和有备,还有向喜和文麒文麟,相处都不是很融洽,你为什么要这样描述父子关系? 

铁凝:父亲和儿子小的时候都有距离,跟父女、母子不一样,但是儿子再做了父亲以后,多年的父子成兄弟,儿子成人后对父亲都有变化的。这个表现体现在有备身上,他从来不叫爹,他老觉得谁愿意成天和自己爹在一起呆着啊。具体到向文成和有备的关系,向文成的眼睛不好,他一辈子有种让儿子成材的很急迫的心情,有备就活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向喜和文成之间,向喜看向文成的时候,会有内疚,这个孩子是很聪慧的,如果他眼睛好,再强壮些,或许就带他到军中了。向文成内心有达观的欢乐,也有隐隐的自卑,他觉得他不适合出去,他没法跟他父亲相处,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也总觉得不及他们排场。文成和有备在最后让我也感动,有备成长了,一个人的成长可能就在一秒钟内,他忽然理解了父亲的所有苦心。向喜和那两个儿子之间的隔阂,政治因素太多了。向喜这个人好像总是不可堂皇的,不像我们的抗日大英雄,他是一个挑豆腐脑出身的农民,被动地卷入风云,很直觉地做过选择,每次选择都是有尊严的,保留了气节。 

专家观点 

陈超:《笨花》是历史强行闯入了小说,日常生活被历史打乱了,而不是去寻求书写历史。它从19世纪末写到抗战胜利,写的是历史褶皱里的东西,那种文学性更能打动我。比如一开头,吃晚饭,院子的形状,驴打滚,笨花的黄昏,非常能打动我,描绘历史的细腻文笔都出来了。我觉得它可以算是家族小说,中国的家族小说有这么几种模式,过去的那种阶级斗争模式,家族衰败模式。铁凝的小说给了一种新的模式。标题叫《笨花》,更改了五四以来小说中的农民形象,过去的形象要不就是一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奴隶,要不就是民俗意义上的制造奇观的动物,铁凝是写了一群人。 

何玉茹:我觉得最难做的就是取舍,分寸感,什么时候该止住了,非常利索、干脆地就不提了。尤其是抗日战争怎么写,抗战的作品太多了,分寸不好把握。书最成功的是这群人,这么多人很鲜明。 

木心:姗姗来迟的大师

1月初的2006北京图书订货会上,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召开新闻发布会推介一本书,是一本散文集。这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敲锣打鼓推荐这本书的人是陈丹青,书的作者则是他的老师木心。前者声名响亮,而木心的名字却极为陌生,他是谁?

陈丹青对他言必称“师尊”,阿城称之“先生”,陈村阅其文“如遭雷击”,何立伟感慨于邂逅汉语的一个“标高”……木心终究来了。这位“文学鲁滨逊”79岁了,在内地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名曰:《哥伦比亚的倒影》。这本散文集一经问世,就理所当然成为2006年最令人关注的出版大事。

木心是谁?

“木心可能是我们时代惟一一位完整衔接古典汉语传统与五四传统的文学作者。”陈丹青认为。木心,原名孙牧心,1927年2月14日生于浙江乌镇,是当地一个富商家庭的独生子。木心从小受到良好的私塾教育,十几岁的时候,又在离家不远的“茅盾书屋”,接触到大量西方经典著作。1946年,他离开家乡,进入了由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学习油画,没过多久,又转到了与他的理念更为接近的林风眠门下,入“杭州国立艺专”,继续研习中西绘画。解放后,木心长期默默无闻地在上海一家工艺品店工作,并坚持着自己的艺术创作。文革时他被囚禁一年半,作品皆被烧毁。平反后,曾任上海市工艺美术协会秘书长。木心形容中年“正是开怀畅饮的嘉年华”,而在人生的列车到达“开怀畅饮站”时,下来买酒,一回头,车开走了……1982年他移居纽约,那年,他已55岁。到国外后,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写作上,自1984年至2000年,出版了12本小说、散文和诗集,据说他曾用文言文将一本充满人间情愫的《诗经》译得至纯如水。木心接受过良好的传统文化的熏陶,又受到了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现在,木心在台湾和纽约的华人圈中被视为深解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人物,有一批人会定期到他的居所听他授课。一批当代著名的画家、文学家深受其艺术影响。

木心的出现是极富戏剧性的,人们最先阅读到的不是他的作品,而是许多优秀的作家、文化圈里的高人在谈到他时景仰如滔滔江水般的文字,如同武侠小说里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几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木心,仿佛任何高昂的文字都不嫌夸大,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奇观,而这些读来让人瞠目结舌的文字也理所当然成为木心作品最好的广告。

作家何立伟在与另一位作家的通信中,谈到读木心文章的感受时说:木心“文字极精到,极讲究,亦极典雅,是汉语言文字的水准的一个标高”;文中“见地非同一般,有居高声自远的境界。随便道来,掷地有声。他是一个有文化根基的人,且是有赤子之心的人”。但“大陆文人,晓得木心的没有几个人”。

陈村在《关于木心》中说,“我这辈子读过无数中文,结识许多作家,至于业余爱好写作的文友更知道得无边无际。毫不夸张地说,木心先生的文章在我见到的依然活着的中文作家中最是优美、深刻、广博。真正热爱中文的朋友,读读木心吧。”

陈丹青在文章中说,“我的所见所知是:小说、诗、戏剧,达到伟大的境界,屡见不鲜;散文达到伟大的境界,还未见过。而木心的散文,例如《哥伦比亚的倒影》等篇,无疑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陈丹青是木心的学生,1982年,他与木心在纽约结识,24年来,他目睹木心先生持续书写大量散文、小说、诗、杂论;上世纪90年代初,他与其他朋友听取木心开讲《世界文学史》课程,历时长达五年。课程结束后畅谈感想,陈丹青说:“我可以想象不出国,但无法想象出国之后我不曾结识木心先生。”看陈丹青随后关于木心的演讲,会觉得他尚未尽兴。他也表示时候尚早,自己先侧出身子,让大家看书。

更有趣的是,陈丹青引用一位记者的话,“陈老师啊,我原先以为你写得好,现在读了木心先生的书,你在他面前变成一只小赤佬!”陈丹青把小赤佬“译”成小瘪三,高兴地讲给来自四方的记者、读者听。他说,“我写书,出书,就是妄图建立一点点可疑的知名度,借此勾引大家有朝一日来读木心先生的书。”

陈丹青几时曾如此这般?看来,他为师尊真的不惜一切了。木心的文字当真如此炫目,高妙到“惊为天人”的地步?这当然要读了他的书后才能得知。不过相对于一众人的高调热捧,也已经有冷静者觉得“不要神化抬高,不要结论在先,不要以这一个压倒每一个,不要好像又是什么革命性颠覆性的时刻到来了,总之不要太高调”。的确,时间才是真正的评论家。

“文学鲁滨逊”

木心散文,作为惟一的中国人作品,与福克纳、海明威作品一起编在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文读物中。但是这位作家的名字对于大多数国内读者而言,却非常陌生。据悉,木心的写作生涯超过六十年,早期作品全部散失,上世纪80年代再度写作后,台湾为其出版了多达十余种文集。文学界人士早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发现”这位“文学鲁滨逊”。陈丹青表示,就他所知,阿城、何立伟、陈子善及巴金先生的女儿李小林最早在内地“传说”木心先生;第一个将他的文章逐字逐句全文打入电脑,发布在网站上的,是上海作家陈村。他读到《上海赋》,“如遭雷击”,在文章中宣告“不告诉读书人木心先生的消息,是我的冷血,是对美好中文的亵渎,小子于心不安。”他指出,“企图中文写作的人,早点读到木心,会对自己有个度量。”因为,“木心是中文写作的标高。”

据说,木心的名字初次出现大约在2001年,陈子善在《上海文学》杂志主持一个栏目,发了木心《上海赋》等文字,很多人便是在此间惊讶地“发现”了他。

阅读木心

陈丹青说,很多人初次读到木心先生,惊异、赞美者有之,不习惯、不懂得而茫然漠然者也有之。他认为,木心有“惟一性”。他说,70年代末迄今,我们目击了被长期遗忘的“老作家”如何在中国陆续“出土”的过程,这份名单包括周作人、徐志摩、沈从文、钱锺书、张爱玲、汪曾祺、废名……乃至辜鸿铭、陈寅恪、梁漱溟、钱穆等等。木心先生不属于这份名单。他在海外获得迟来的声誉是在上世纪80年代,而他被内地读者认识、阅读的过程,今天才刚刚开始。

陈丹青认为,将木心先生与以上任何一位曾经被淹没的“老作家”相比拟,都不可比,都不恰当。在他身上没有断层。如果将周氏兄弟定义在五四时代,将沈从文张爱玲定义在三四十年代,将建国后的著名作家分别归入五六十年代、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然后据此规范他们的文学观、时代性与写作立场,相信不会遭遇太大的异议。可是我们如何定义木心先生的文学归属?

木心先生开始写作,是在四五十年代,恢复密集写作,是在八九十年代;横向比较,同时期国内的文学写作无论从哪一面向看,均与他不在一个时间的纬度——这本散文集的首篇《九月初九》,写在1985年左右,可是在文字上给我们“五四”的、“老派”的、非常“中国”的错觉,而以叹自然而审视历史、在域外而回望家国,在五四时期并没有人取用这样的角度与写法。再看《明天不散步了》和《哥伦比亚的倒影》,用粗俗的话说,则显得异常“洋派”、“新派”而“现代”,至于《上海赋》,不但上海不曾被这样写过,更重要的是,读者遭遇了一种异常丰沛而娴熟、但全然陌生的文体。

陈丹青说,木心可能是我们时代极少的完整衔接古典汉语传统与五四传统的文学作者,同时,在五四一代以及40年代作者群中,无法找到与木心先生相近似的书写者——他是一个大异数,是一位五四文化的“遗腹子”,他与后来的传统的关系,是彼此遗弃的关系。阿城为此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木心先生其实是在为五四文学那代人“背过”。

陈丹青说,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的读者骤然遭遇木心先生的文学、文字、文句、文体,都会极度好奇:他是谁?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作家?

木心说,他像对待书一样对待人,像对待人一样对待书。他的写作秘诀则是——读者观念。他说,“它比我高明十倍,我抱着敬畏之心来写给它看,惟恐失言失态失礼,它则百般挑剔,从来不满意,与它朝夕相处四十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