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凯:空手而归与满载而归–赴香港出席文革40周年座谈会集锦(之七)

 

在香港的几天里日程得十分紧凑。刘山青安排我会见了许多朋友。其中有些是刘山青有意图让我有机会向那些朋友募集捐款。我向刘山青说: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募捐,我实在不知怎么开口。刘山青说:并不是为你个人生活募捐,而是捐助你出书,或捐助你从事的工作。我想,那就试试吧。

中国社会民主党成立以来,一切活动都是自力更生。所需经费都是来自同志们的工薪奉献。党的成员都是薪资有限的人士,靠工薪奉献的确使党的活动能量难以大幅度扩张。更何况有人加入民运组织非但没有作奉献的思想准备,而且是希企从中得到利益。有位朋友曾开玩笑地对我说:“你们中国社会民主党总是那么穷,谁会加入进去呀?”还有一位颇有名声的民运人士很直接了当问我:“你们中国社会民主党靠什么作凝聚力?靠经济利益还是出名?”我说:“中国社会民主党又不是一个企业,哪来经济利益?出名也难。都是草根阶层的人士,没有什么名望。”那位人士说:“这样,别人凭什么要去加入你们的社会民主党?”我听了无言以对。我内心一直认为,在民主诉求被现政权列为非法活动之时仍然要执着于它,这除了理念的凝聚力还能有其他什么呢?那位名士的话令我极感意外和悲哀。

我当然希望能得到资助。我也听说过九十年代初海外民运曾得到过许多捐款、资助。但是我亦了解近十年、八年来,海外民运获得资助愈来愈困难。一些民运名人想得到资助都远非易事,遑论我辈?这使我断绝了获取资助的任何念头。这次到香港原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没想到山青会有这方面的建议和安排。真有这个可能性吗?我将信将疑。

十五号的文革座谈会上来了个热心的听众,他名叫张家敏。二十六年前他还是香港大学的学生。在支援大陆七九民运的热潮中他和林昭寰一起来广州会见我们。只是他来的次数没有林昭寰那么多。我只记住了林昭寰等几位,其他都淡忘了。刘山青得知他来到,便与之再约定了个时间交流一下。山青对我说:张家敏与林昭寰走着不同的道路。林昭寰毕业后到大学任教。张家敏则进入实业界,很有成绩,后来被中共统战位居政协,但他的思想还是倾向民主的。你不妨与他多谈谈,适时向他提出募集捐款的事宜。

十六号下午,山青带我在一间餐厅与张家敏见面,共进午餐。张家敏带来了他百万字的巨著《建国以来》送给我。这是中国1949年至1997年近半个世纪的现代、当代史。张家敏很坦率地谈及他对大陆政局走向的感觉。他认为尽管民主是不可抗拒的世界历史潮流,但目前尚难以预期民主何时才能在大陆完全确立。他的感觉是共产党在尽力延续其体制。其手法并非都是笨拙的,其中有些甚至是相当有成效的。张家敏说,通过直接接触,他了解到共产党的官员队伍中尽管贪官很多,但也有些很有能力的人。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正在不遗余力地支撑、维持这个政权。

张家敏的观点与我在海外民运圈中听到的流行说法大相径庭。但我完全不以为忤,因为我与张家敏有类似看法。只是我还有另一些支持这个看法的根据,那就是中国人的民族劣根性。九十年代以后的共产党与昔日的的确已大异其趣。它已竭力使中国已变成一个有自由无民主的社会。相对于七十年代以前出去旅行都需要单位证明才能成行,现在中国人已有了接受高度教育、迁徙、择业、结婚离婚等很多从前不拥有的自由。这些自由都是有助于释放社会成员为个人奋斗的能量。它可诱导社会成员不关注或少关注社会弊端而埋头经营个人的园地。对于那些有可能对共产党垄断社会公权力的政治体制造成威胁的自由,如新闻自由、出版自由、结社自由等,共产党便全力予以扼杀。在这双重的作用下,许多拥有高学历和热门专业技能的人都表现出认同目前体制的倾向。这些人远比底层民众拥有发言权,在他们话语中对共产党体制小骂大帮忙、乃至涂脂抹粉是主流。共产党正是这样利用甚至激活了中国人特别强烈的私心来维持其违背历史潮流的专制体制。民主不可抗拒。中国不可能就那么例外竟永远没有民主。可是民主旭日何时能在中国大地上升起则确实难以预测,起码不是近期的事情。

午餐后张家敏还有事务安排,不便久留。老朋友握手道别。走出餐厅后山青问我:怎么没有向家敏提出募捐之事。我说:嗨!我都不知怎样把话题转向那个方面。山青说:其实张家敏这个人不错,很慷慨,而且经济实力也相当可观。十万港元对于他只是一个很小的数目。我听得出来,山青是为我惋惜,失去了一个获得资助的机会。我很感谢山青的热心,但对失去这个机会心情却很平常。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得不到资助是常态,得到资助才是意外。

十七号早晨山青还安排我在一家专门经营早餐的餐厅与香港房地产名商施永清会面。山青曾对我谈及施永清青年时代原是左仔。但后来看穿了中共的虚伪和残暴,便转而投入民主阵营。后涉足房地产开发。做得很成功,积累了很大的经济实力。他虽然不在民主第一线,但很愿意为民主事业捐款。我亦在一旁听到“长毛” 与山青议论说:“这次起码要请施永清资助老刘十万港元以上。”

施永清先生身高约一米八,戴着一副造型儒雅的眼镜。相貌十分和善。与其说是长袖巨商,毋宁说是宁静学者。他得知我的社会民主党身份,并了解社会民主党的关注面向社会弱势群体倾斜后,便谈到他对改善工薪阶层处境的看法。他说企业应尽量提高员工的待遇。只要企业有赢利,就应以各种形式多给员工报酬。他说,在他的公司里就是这样做的。

我对施永清先生说:这固然是方法之一,但我们作为一个政治团体更关注的是,从整体上、全局上改善社会弱势群体的处境。为此,在民主诉求的基础上必须附以许多经济杠杆,来提高社会中下阶层的物质生活水平。施先生对此表示赞同。只是各自所占角度的不同而至着眼点不同罢了。

接着施先生谈到他所了解到的大陆房地产开发中极其严重的贪污腐败情况。那的确是触目惊心。当然,有关这些,我们从海外的华文报纸中已知晓了不少。只是通过施先生的讲述则感受更加具体。

直至告辞,我们都是在问题和观点的探讨之中。我始终没有向他提及募款之事。这次会见之后山青没有再问我为何不出声了。大概他已知晓了我不具备把话题引向那方面的技巧和能力。在这方面我也的确是“扶不起的阿斗” .在乘此难得的机会募集资助的事宜上,我是一再坐失良机、一筹莫展、一无所成,两手空空地离开香港。

但是我并不因此而气馁,因为它本来就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而我此行的目的则圆满达到。

来香港参加文革40周年座谈会固然是目的,但我更企望的是会见许多朋友。除三刘、月凤、昭寰等许多老朋友外,我还想见其它许多新老朋友。跟他们叙旧,跟他们探讨交流。山青、英杰、月凤极其热心地替我张罗联络,使我的心愿得到实现。

这次香港之行会见的新朋友除前面专文叙及的梁国雄、曾健成、刘慧卿等之外,还有何俊仁、黄毓民、劳永乐、凌文秀、陈健成、吴太平、孙斌、龙纬文等。山青、英杰还替我通知香港的一批长期坚持参加海外民运的朋友与我会面。十五号晚上,杨铮、李伯特、钟堂、黄钟、伍国雄、刘泰、楼宝庆、雷达、陈元华等许多民运朋友在英杰的学联会议室与我座谈。大家坦诚友善地交流着各种看法、和对民运及中国前途的预测展望。谈话进行得非常轻松愉快融洽。直至深夜才紧紧握手惜别。匆忙中没有通知到的老朋友陈诗先生和杨小炎先生也在十六号上午抽空来与我见面聚谈。对海外民主运动的健康开展他们都对我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

使我尤其感动的是十四号晚上前哨杂志总编刘达文先生风尘仆仆地从远离香港市中心的干诺道赶来与我见面,并请我和当晚在场的朋友们在黄毓民太太开的餐馆里共进晚餐。晚餐后,刘达文先生又继续请我和山青的太太唐婉清到另一家甜品店饮甜点畅谈。

刘达文先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和坚持社会正义公理的气慨令我深感钦佩。他几乎是白手起家创办了杂志《前哨》。《前哨》除满载着民主精神外,还纵横捭阖、内容极为丰富,且印制精致,致使在平面杂志如林的香港打出一片天地。其影响力日益扩大,发行量为香港同类杂志之冠。刘达文先生的奋斗精神给我以极大启发和鼓舞。我深感应以刘达文先生的事迹为榜样,在目前艰难草创的中国社会民主主义事业中锲而不舍地坚持跋涉。

十六号晚,刘子廉作东,请我和当年曾到广州支持七九民刊、民主墙运动的老朋友们共进晚餐,为我饯行。当晚我见到了许多老朋友,如杜松等。朋友们忆旧阅新、纵横聊谈、十分愉快。而尤其可贵的是,老朋友们并非只是聚餐才来。他们都不仅热忱参加了十四号的文革研讨会,而且都为会议的圆满举行出策出力。文革研讨会是为了还原历史真相,而在此之中凝结中朋友们的集体努力。

十七号中午,刘山青、刘英杰、张月凤送我到机场。一路上山青象几天前来接我的机那样不停地向我介绍沿途的景点,这使我蓦然产生一种留念情素。这两位恰巧也姓刘的香港青年在二十七年前从香港来到广州,就与我结下终生友谊。我把他们视为小弟弟。只是自然规律无可抗拒,他们如今也人到中年了。几天被安排得满满的时间表里,二刘一张几乎时时与我在一起,比通常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现在一下要离他们远去,心中还真有点不舍。四、五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太快了。在候机室里他们二刘一张轮流与我合影留念,我意念深处则在祈祷时间凝固,可是班级终于腾空而起了。

当班机昂首直刺蓝天;当香港的高楼大厦迅速从机翼侧下方掠过时,我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是对离别的不舍,还是对理念追求的未竟?好像都不全是。细细检索自己的神经末稍,豁然明白了。那是我此行之中丰收了朋友们的深厚情谊。这份情谊如金子般沉甸。关于募捐资助我是空手而归,而领受友谊我是满载而归。

武宜三:“你才捞罢我上场”与“我才唱罢你下场”--官场与传媒的双无耻

 

「导语:“我才唱罢你下场”加上“你才捞罢我上场”,就是今天中国式社会主义社会里媒体和官场的双无耻,也是最具有中国式特色的黑色幽默。」

北京市因刘志华下台、张茅调任国家发改委,丁向阳和陈刚被增补为北京市副市长。“你才捞罢我登场”,锣鼓喧天,十月十日终於出现高潮。在市长王岐山的“介绍”下,丁向阳和陈刚首先和北京市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组成人员“见面”,随即王岐山对两人做了“说明”,随后经过“投票”,这两人便被“任命”为副市长了。

其实,丁向阳和陈刚要成为北京市副市长,早已由中共中共内定好了,风声也放出好几天了。现在居然还要装模做样的跑到市人大去“见面”、“说明”、“投票”和“任命”一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虚伪的闹剧、更不要脸的骗局吗?

凭什么当副市长?丁向阳因为是硕士,“有丰富的国家部委工作经验,先后在国家煤炭部、能源部、国家经贸委、国务院办公厅任职。政治素质好,为人正派,熟悉宏观经济,改革创新精神强,处事果断,工作有魄力。”陈刚“开拓能力强,在其主持下,北京完成了城市总体规划修编和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等规划的制定。”

但发表就职感言时,丁向阳却表示,做为北京市的一名副市长,“我深知自己的知识、经验、能力与新时期发展要求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会更加努力。”而陈刚则说:“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北京市人民和全中国人民几十年来都是如此,永远被盲婚哑嫁,明知对方是地痞流氓梅毒患者,也无法被奸汚、被糟蹋的恶运.

至於指望“与要求还有差距”的丁向阳、“还有很多不足”的陈刚会成为“廉洁奉公、依法行政、尽职尽责,尽快适应工作,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副市长”,多半也是妄想,因为正面的例子几乎没有,而反面的例子却不胜枚举.

因房屋地面塌陷,北京市回龙观一小区居民生活受到严重影响,今年3月17日下午4时许,副市长刘志华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专程前往小区慰问,并要求施工方尽快解决此事。“对不起了,让您这么长时间没有房住,岐山市长和我都很重视此事……”这是当时刘志华副市长的原话。居民岳先生完全没有想到公务缠身的副市长,会为他这样的一点小事而亲自来表示歉意:“刘副市长来后,我真的感觉老百姓的心和政府紧贴在一起。”

讚歌犹在耳边,对刘副市长感激涕零的北京老百姓很快知道了:原来刘副市长的心和女人、和金钱贴得更紧呢。更可笑的是,一班马屁虫开始吹捧丁向阳了。

一位北京市发改委“相关人士”——什么相关?政治相关、经济相关、血统相关,还是派系相关?高度评价丁向阳的用人思路,例子是去年五月份,北京市发改委面向全球公开招聘五位奥运经济专家,并开出五十万元年薪的高价。请问:这五十万元年薪是怎么样算出来的?经过专家论証了吗?经过人代会审议、批准了吗?再请问:这叫什么思路?这叫大手大脚,这叫仔卖爹不心痛的败家子!

丁向阳和陈刚会不会步刘志华后尘?例子不胜枚举.党和人民的喉舌对他们口吹捧还靠不靠得住?《新华网》2006年10月13日就有《武汉中院两任院长前腐后继,继任者边反腐边违纪》报导,可以作为典型的例子。

话说2002年,武汉中院十三名法官和四十四名律师涉案,被当做司法系统典型的“腐败窝案”而震惊中国司法界。因为涉案人员中,包括了当时武汉中院常务副院长、副院长,三名副庭长、七名审判员、书记员等。

2003年武汉市人大一次会议上,周文轩临危受命,“当选”为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他请来全院60多位法官的妻子,对她们说:“为了法官的清正廉洁,为了家庭的幸福,大家不妨在家里学学电影里的河东狮吼,当个好妻子。”可是三年之后,这位高调反腐、痛陈“红包”危害、语重心长地告诫每位领导干部和法官以及他们妻子一定要慎权、戒贪、律己、修德的周文轩院长,不仅自己被双规了,连他的妻子也被带走了。

但是,此前的4月19日湖北省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会议暨先进集体、优秀法官表彰大会上,武汉中院还荣登全省十个先进法院的榜首。《湖北日报》还以《不信东风唤不回——武汉中院创全省先进法院纪实》为题,吹捧武汉中院党组“历经三年取得非凡成绩”,胡说获奖是对周文轩院长的“高度肯定,也是对武汉中院全体干警的最高褒奖!”

这又成就了最具有中国式特色的黑色幽默:“我才唱罢你下场”。於是,“你才捞罢我上场”加上“我才唱罢你下场”,就是今天中国式社会主义社会的双无耻.

2006年10月11日初稿,12月25日改定於流浮山雕虫斋

 

昝爱宗:新年感想和贺词:连接在2006和2007之间的是爱和责任

 

一个小时有60分钟,这点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再忙碌的人,一个小时也不会享有61分钟的”特权”.现在,又到了一个新的时间段,迎来2007年,告别2006年。

2006年,我又有哪些事情可以回顾呢?

想起一些媒体每逢年头岁尾,都可以整理一个”十大新闻”,大到一个地球的,小到一个国家的,都可以归纳最精华的十大事件。其实,我作为个人,在这个过去的时间段也有自己的”十大新闻”.不光我,包括每个网友,每个家庭,每个普通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编年史”,有自己的难忘和精彩。

2006年,我难忘的是有了新的经历,写了上百篇文章,其中有两篇比较尖锐的文章被某些部门告状,最后出现了工作变动,到了8月份杭州最酷热的时候吃了一点点苦,接受了一次从来未接受过的教训,学会了忍耐,建立信心和对未来的盼望。

2006年11月17日,我受美中文化交流协会等单位邀请,从北京出发,以基督徒身份前往美国学习考察,进入教堂崇拜上帝,学习圣经和参与多次特别为中国的祈祷活动,为我们世上当政的王祷告,还拜访了当地政府、大学、媒体和民间组织以及一些普通人士。

出国,是平生的第一次。很有趣的是,2005年我第一次到公安局办理因私出国护照时,对访问国这一栏我随意地填写的是”美国”.一年后,我真的到了美国,这是很奇妙的事情,总在你没有期待的时候发生。

美国是个大国,美国人很热情,但美国这个备受上帝祝福的地方并非没有地狱,也有魔鬼一样的人,也发生一些不幸的事情令人烦恼和感慨。世界上,总是这样:有的人向善而生,还有一些人向恶而死。

上帝是公义的,也是无所不在的,所以我们经常说”头顶三尺有神灵”.因为捍卫新闻自由和自由言说的权利而遭遇挫折,是个人的十大新闻之一;第一次出访美国,感受”立法、行政、司法”三位一体以及第四种权力设计的国度,前后长达21天,也可以入选我个人的十大新闻。

11月17日下午5时,我和北京的朋友,陈光诚的辩护律师李劲松,为全国律师带头状告司法局乱收律师证年检费而经受磨难并获胜的李苏滨律师,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法律特别顾问李建强顺利通过海关和边防,就直接上了巨大的波音747客机,要经过长达12个多小时的漫长的空中旅行,飞往华盛顿。中间在美国中部大城市芝加哥转机,又两个小时到达华盛顿,出了机场才想起,我们还在继续过17日。等于我们过了一个中国的11月17日,又过了一个美国的11月17日。回来时是12月6日凌晨,到了北京就是7日了。访美时多过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一天,时差原因,地球是圆的。

北京进入黑夜,我们在华盛顿已经是早晨了。

我是11月16日先期从杭州直接飞往北京的,当晚与范亚峰等主内弟兄相聚,崇拜我们信仰的独一真神——主上帝。

我认为,这一些,都是出于至高者的安排,通过我们的心灵和行为去荣耀他。

我想起圣经里有一句话,正好可以坚定了我原本软弱的信心,主说,”小子们哪,我们相爱,我要只在言语和舌头上,总要在行为和诚实上。”(约翰一书3:18)因为我们言行一致,就可以因信称义,以至于分别为圣了。

当然,2006年,我个人最大的新闻就是受洗归于耶稣了。

当我众多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基督徒,我知道我们都有同一个上帝,他是自有永有的,又是无处不在的。

约翰福音开头便说:”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道就是爱的源泉,依靠这源泉的就不会没有依赖,就不会成为无所依赖的”无”赖。

我的弟兄、《圣经》翻译学者林涌强说,如果可以用一个文字可以概括圣经到底讲什么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字:”爱”.爱,是相互的,爱人如己,彼此相爱,爱众人,这爱来自上帝——源头在他,他先爱我们,我们犯了罪却没有丢弃我们,所以我们也要爱上帝,他就是道路,真理,生命,他让我们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而爱。

2006年,由于一系列事情在我身上的发生,使我有机会接受了来自世界各地记者的采访,还成了一个小小的新闻人物,前面说了这里面有我吸取教训的地方,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2006年12月19日,我将杭州的某个政府部门告上法庭,因为该部门认定我呼吁的一个事实缺乏依据,而我亲身调查后发现我确实有确凿的依据,所以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当然,庭下我们握手致意,又相互交流,虽然还做不到彼此”相爱到行为和诚实上”,但至少言语和舌头上,都有了友好和问候。

想想法庭,也并非一个不拘言笑的地方,不打不相识,我应该以平常心微笑着应对。

记得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印度修女特蕾莎一次与美国青年见面,人们问她如何对待家人,她回答:”每天,对着妻子微笑,对着丈夫微笑。”青年们觉得好奇,又问,”请问您结婚了吗?”,特蕾莎修女说,”是的,我每天对着耶稣微笑。”不光和我们打交道的人是我们微笑的对象,就是对我们所敌视、所怨恨的人,也是我们主动微笑的对象——这便是善意的,和平的。

2006年12月20日,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住一起,交流,谈心,以及微笑。一连几天,当然我当时想起我的几位弟兄,我也希望对他们微笑,可惜我没能与他们见上面,但只有在心里微笑,因为我们所信的为我们传递只有内心发出而不为外人所知的微笑。相互祝福,应该是无所不在的,我们都可以相互称呼是兄弟,是平等的。

2006年,我记得有网友——我时刻应该微笑面对的朋友问我,是如何信仰基督教的,我当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抄几段经文进行回复,因为但是我觉得几句话难以说清楚,因为我自己觉得信了就是信了,知其然就是知其所以然。当还在美国圣经带城市德州米德兰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这个说法讲给了同行的李建强律师,他就反应很直接了,他说,你若说别问为什么,就直接去信,他”反而不信了”,因为这似乎是很强迫,很主观,很唯心。可能,是我的方式不正确,或话语表达不清楚吧。

但来自源头的信,便是让我们全心全意,尽心尽性尽意尽智爱主你的神,我确实没有疑惑。我知道哲学家是怀疑一切的,而信仰,却是由内至外的,毫无怀疑的。

上帝说,要有光。事实也就有了光。

这光在黑暗中照射,黑暗却没有胜过光,或,黑暗却没有领会光。

在这光里,就没有恐惧;正如在爱里,没有恐惧。爱,还可以化解仇恨。

正义的力量一定胜过非正义的力量,因为爱的站在正义一边的。

有了发自内心的爱,自然会对于我们要爱的人主动微笑。

在这爱里,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吗?

至于个人经历的磨难,已经不足挂齿了;至于是否凑够十大新闻,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了,经历的都是无形资产,无形的财富,是任何人也夺不走的,正如我所坚定的信仰。

受洗,归于耶稣基督;学会亲近上帝,每日向他祷告;失去一段时间的自由,是为了坚定内心的信仰,学会忍耐,恒久忍耐,以及得到未来更大的自由;赴美签证好事多磨,但总能如期访问地球上另外一个深受上帝祝福的国度——经济强大和民主制度先进的美国,睁开眼睛开世界,地球上相同的语言就是人们彼此相爱,惟一不变;按照有关部门的话讲,我还经历了”工作变动”;感谢上帝,我只是”工作变动”而已,而不是失去工作,或者说只是我又换了一个工作罢了;我相信,有信仰的人当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所以我把有关部门告上法庭,既然捍卫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应该找一个评判的地方,试图归纳一个评判的标准,这些都是我要做的,否则就难以得到因认识真理而得到的自由,以及自由背后我们需要承担的责任,应尽的义务;因为有了忍耐,有了诚实和行为上的爱,我得到了一项自由写作奖,可以充实我的生活;所写文章比以前进步,几篇杂文连续两年(2005、2006)入选刘洪波先生选编的《中国最佳杂文》,也是一次奖励;通过我的文章,结识了很多来自杭州市萧山区党山镇、坎山镇以及绍兴县齐贤镇的真诚朋友,我安慰他们,我相信他们,也祝福他们,上帝与他们同在。同时,我也得到了安慰,得到了相信,得到了祝福,因为我们内心都有了”活水的江河”,生命奔流不息。

享受几天特别的待遇,登山,学习,吸取经验教训,结交朋友,以及传播福音,讲圣经里的上帝的话,与他们分享。

一路上,还得到更多的喜乐,平安,顺利。

未来的日子,我们继续爱,继续向往真理,盼望进入永远的生命。

无论一天24小时,一分钟60分钟,应该如何安排,我们都不能偏离主道,因为对于有盼望的人来说,一天已经不仅仅是24小时了,时间已经不能说明一切了,未来就是永远。

2006年,可以说经历了很多,学习,工作,吃苦,忍耐,进入荣耀,这一切一切,岂是十个数字可以罗列得清楚的吗?

记得在美国时,一位来自台湾的神学老师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女孩子在火车站等火车,坐在一个站台边的椅子上,边吃饼干边等,正吃着时突然发现她的旁边也坐着另外一个男青年,嘴里却在吃着她的饼干。这女孩子心里想,这个男人真不懂礼貌,居然可以吃我的东西,就用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但是,他却一直在微笑着,什么话也不说,继续吃。于是,她似乎被激怒了,因为这个男人居然未经允许吃自己的饼干,还对着他笑,太过分了,就想赶紧吃完那属于自己的饼干。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没想到,那男人并没有放弃去吃那放在他们座位中间的饼干,直到吃得还剩下最后一片,只见那男人继续彬彬有礼地拿起饼干,从中间均匀地掰成两片,一人一半,继续微笑着……这个时候,火车进站的声音响起来,那女孩子急忙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车厢里跑,直到坐到座位上还在生气,为那不懂礼拜的男人。可她却不知道那男人出于如何的居心,这个时候她为找东西拉开自己的背包,突然发现她包里的那袋饼干还完完整整地放在那儿,而她刚才吃的正是那男青年的饼干,真是羞愧万分……

这个故事则说明,我们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往往会首先想到自己,患得患失,甚至连我们得到的祝福是谁给的都不知道,以至于忘了别人,其实这恰恰是忘了真正的自己。当然,这个故事告诉我,应该做到爱人如己,弟兄姐妹要彼此相爱,而连接2006和2007的正是爱和责任。

爱是人类共同的语言,所以对于一个崭新的2007年,我们只能继续爱,继续相信,继续盼望,尽到自己在世上的责任,一直进入新生命,迎接真正自由的新天新地。

写于2006年12月31日中国杭州

朱健国:2007新年献词:愿新年的宽容扩大到萨达姆

 

无论是“看中国”还是“看世界”,我都深深祈望:新年——2007年——的宽容阳光,快快扩大到萨达姆!

纵横全球,2006年留给2007年最有意义的悬念与考验,当首推萨达姆死刑如何执行,人们如何反应。

不错,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曾经是个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伊拉克新政府法院2006年12月下达萨达姆死刑终审判决书,完全“罪证确凿,铁案如山”,合情合法。然而,有罪者就当肉体消灭?人类今天正在大力保护曾经伤害了许多人的猛虎毒蛇,何以不能留下一个萨达姆人种?须知,世界只有一个萨达姆!如果对强盗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岂不与强盗同奉一个伦理?假若当年的希特勒能保存到今天,肯定比逼他自杀死掉好处更大——这从萨达姆在2006年12月28日发表的一封“绝笔信”,足以见证:“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萨达姆的“绝笔信”尽管多有昏话,如自称“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个忠诚、诚实、公正、拥有智慧和决断力的人,我关爱他人、珍视国家和人民的财富”,但也有一些闪光的共生顿悟——“我希望你们不要憎恨,因为憎恨会让人无法保持公正,会让你们变得盲目,关上思想的所有大门,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我也希望你们要把侵略伊拉克的那些国家的决策者和人民区别对待,不要去怨恨那些国家的人民。你们要原谅那些有悔过之心的人们,无论他们现在是在伊拉克还是身在别处。”

萨达姆上述“临终箴言”是否真心话,完全可以怀疑,但他能如此写下来,并通过伊拉克复兴党的网站告诸伊拉克人民和全人类,多少会有益一点社会和谐,消减一些伊拉克人民的暴力复仇意识。一个人可能会并不理解和相信自己所宣传的真理,但这并不影响他人接受这一真理。假如美国在一捉到萨达姆时就处死他,人们就看不到萨达姆会由一个完全的专制暴君变为有一丝“临终人文关怀”,希望自己能回归到“还拥有博大的胸怀,包容所有分歧”的共生境界。

值此辞旧迎新之际,我得坦白,我冀望新年的宽容扩大到萨达姆,并非出于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国际主义,而是有着深深“个人主义”,首先想到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想: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2006年被“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网警”无情关掉的许多文化学术网站(如“世纪中国”、“文化先锋”),也就可以解冻复活!中国大陆的“网络文明暴力”就可以结束!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许多被迫去国又被拒绝入境的海外华人精英(如我的朋友张伟国、陈奎德、李劫等),也就可以普天同赦,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故土!不会像刘宾雁一样被迫客死异乡!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中国大陆的众多“维权罪犯”,就都可以走出诏狱!余杰、焦国标等人家中的电话、邮件就可能解除监控!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中国大陆还有什么“党禁”“报禁”不能开放?中国大陆的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出版自由、结社自由、信仰自由、民主选举……都有希望了!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深圳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就没有理由再禁止“非国有企业失业者”领取“再就业优惠证”,不但“非国有企业失业者”有望与“国营企业失业者”平等,而且“农民工”也可能与深圳户籍人同等享受上学、医保、就业等等优惠政策!

如果连残暴而愚蠢的独夫暴君萨达姆都能在新年得到宽容,那么,搜狐网站就可能归还我的“朱健国搜狐博客”管理权,让我于2006年6月12日被迫停止更新的“朱健国搜狐博客”重上新帖!由此类推,我的五部被禁书稿也可问世了!鄢烈山禁止我的杂文进《南方周末》和花城出版社“杂文年选”的封杀令也可松动了!……

……

我深知自己是一个“千夫所指”的“罪人”,但我又坚信,相比独夫暴君萨达姆,我的罪孽“稍逊风骚”。如果萨达姆能得到宽容,我定然可以“同进士”,“如夫人”。为此,我谨深深祈求新年:宽容萨达姆吧!宽容萨达姆吧!宽容萨达姆吧!

圣经说人人皆有罪,宽容萨达姆就会宽容天下苍生和自己!世间万物只有健康与病态,没有罪人,没有敌人,只有病人,让我们在为萨达姆治病的过程中,探索一条自我保健的新路!

也许我将在宽容萨达姆的祈祷中新生——独裁是动物的本性,共生是人类的进化;从独裁走向民主,从自由走向共生;独立方有共生,共生始保独立;梦里偏爱自由,醒来更寻共生!

也许“宽容萨达姆”乃一“诺亚方舟”,它将使陷入“该隐诛弟,人类互相残杀”复仇洪水之中的难民们,得到一叶自救之舟。

新年宽容的阳光呀,快快扩大到萨达姆吧!如是,我们的2007有福了!

(注:本文应博客中国主编杨飞征集博客网或博客中国(专栏)新年献词之约而写,但其于2006年12月29日23:15分回信:“朱先生,您好!文章已仔细拜读,为先生的热情感概!您的文章是您对网络切身感受一年的总结,由于一些原因,暂时不能代您发布这篇文章,万分抱歉,向您致以真诚的敬意!万望先生理解!致礼!博客中国:杨飞[email protected] 2006-12-29.)

2006年12月29日于深圳“早叫庐”
新世纪新闻

莫建刚:洪秀全:天国的布道者

 

大清帝国到了道光年间,由于上百年的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对中国社会及其民众的凶残肆虐,社会问题日趋严重。加之老态龙钟的封建社会制度此时已呈现出一派末世之光,特别是近代的中国,在清王朝无度的压迫、奴役、侵占和掠夺中,民众已不堪重负。于是,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暴动,遂对清廷所实施的专制暴政进行强烈的反抗。但是,由于起义暴动的规模很小,在起义暴动的过程中,那些所谓的农民领袖其心理呈现出的狭隘和偏执的妄想,还有私欲的膨胀与无度的扩张,使整个起义暴动的队伍在稍稍取得了一丁点胜利后,便出现了全军崩溃的迹象。在这种情形下,经不住官府对其镇压时,所实行的政治与军事的强大压力,在强弱对比的巨大差距下,历来的农民起义暴动都在相当短的时期内,被官府迅速地镇压下去。

在这种极其动荡的社会背景中,仕途落魄的洪秀全,虽然胸怀一腔报国报民的政治热血,但是,却无法找到一个能切入社会问题冲突的根本点。从这一点上,说明了信息传播被专制暴政封锁时,中国社会的发展,恒常地处于人为的原始与落后的状态。不能说19世纪中叶,中国的社会由于国情的使然而不能接受新型的信息传播。但有一点可以证明,如果没有鸦片战争的失败,西方基督教是不可能随着外国资本对中国投资的商业活动而传播进来。更不应该指责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播是一种“文化侵略”,因为不能否定,基督教的教义核心是自由、博爱与平等。如果将自由、博爱与平等视为“文化侵略”,那么,中国宁愿接受这种“文化侵略”,也要反抗凌驾于中国国民头上的那种专制暴政的帝王文化。鸦片战争的失败,是中国数千年来的帝王暴政走向灭亡的象征。事实上,战争是对人类生存的极大危害。不管是所谓的正义战争,还是非正义的战争,人类应该看到,只要是战争结束后,能给民众带来繁荣与发展的生活方式和自由与民主的政治制度(例如美国的独立战争和南北战争)。那么,这种战争就是正义的战争,民众将会在这种正义的战争中,忍受煎熬耐心地等待着胜利给他们带来的福音。可是,也不能否认,鸦片战争给中国民众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在众多的丧国辱权的条约的签定下战争虽然平息了。但是,它又能给中国民众带来什么福音呢?无非是维持着统治阶级对中国民众的凶残的压迫,帝王仍在进行着对民众的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时至21世纪今日的中国,这种传承的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在中共政治集团的治国方略中,依然是他们手中的一件统治国民的凶残而制胜的法宝。

洪秀全考试名落孙山这一短暂的人生经历,表象上看,虽然不能引起那些所谓“史学家”的关注,而这一短暂的人生经历,在他们的研究中也不可能使历史有什么样的重大变化,无非是一种个人一生中比较伤感的生活插曲。可是,就是这么一件使任何史家都不屑一顾的生活插曲,在一个平庸而没有胸怀大志的人的身上,也还就作罢了。而偏偏就是这一生活中使洪秀全伤感的人生经历,使19世纪中叶的中国酿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太平天国革命运动。这场革命运动,几乎使暴戾的清王朝倾巢覆灭。我们应该知道,酿成这场革命运动的理论基础当推洪秀全在广州应试时,偶然获得的那本劝人为善并宣扬基督教信仰的书《劝世良言》。我们不应该相信辨证唯物决定论所推行的那种历史唯物主义的无聊说教,笔者宁愿以维护心理变化的精神分析,还有社会心理动态的冲突论来进行分析。只有这样,才不可能掉进辨证唯物决定论所精心而阴险地设计的;越陷越深的;制人于死地并且掩盖着历史真相的政治泥潭。

《劝世良言》这部书,在一般信教的人的手中,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同时也不会酿成什么大不了的社会动荡,可是,坏就坏在这部书偏偏就落在洪秀全的手中。如果说,洪秀全在科举考试中取得了功名,那么《劝世良言》也就会被他遗忘。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人类从原始社会的进化到文明社会的发展,冥冥之中,无论是群体,还是个体其生存和创造,都是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的驱使。无形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人类及其社会发展的方向。于是,在这双“看不见的手”的操纵下,洪秀全走的不是仕宦之路,他被这双手生拉活扯地丢出了官场。在伤心痛楚之下,那位模糊的“上帝”给了他一个美丽的“梦托”。在这双“看不见的手”的一层层地推动下,洪秀全终于找出这本著作,并从中找出了自己应该从事什么大业的理论根据。

公正地说,《劝世良言》并不是一本煽动叛乱和颠覆政权的政治书籍。作者虽然向世人宣传着基督教的神学教义,以及诸如上帝如何“创世纪”的神迹。但是,作者毕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在他向世人宣扬基督教神学教义的同时,也不时地穿插了一些对中国风土人情的描述。而且,书中还弥漫着一层层浓烈的儒家伦理道德的学说色彩。该书甚至认为,儒家所论述的仁、义、礼、智、信是中国人伦道德学说中至精至善的极品。其儒家学说与救世的真理,即同基督教教中之奥义基本相同。这种论述几乎打破了使中国民众在皈依基督教时,所阻碍着自身文化心理的隔阂。既冲淡了在皈依基督教时对西方神学的无知,同时,在宗教殊途同归的意义上,增加了人们对基督教救世的兴趣。特别是基督教所宣扬的博爱与平等,使中国人在受苦受难的生存折磨中,看到了一点点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对上帝天国所呈现出福音的梦想。

文化的匮乏,当然会使一个正在自强不息的民族,在精神上找不到突破关隘时候绝望而堕落下去。更要命的是,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对各种外来文化和本民族具有自由精神的文化,实施“焚书坑儒”似的破坏和封锁。使整个民族自强不息的自由精神在其奴役与压迫的凶残统治中转化为堕落和愚蠢的群氓。

倡导自由、博爱、平等、仁慈、良善、礼仪、智慧的宗教,无论是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还是中国本土的各种教派和教义。只要以人为善,以人为平等,关注人的自由和人格的尊严,那么,这些宗教都是拯救人类即将堕落的精神良药。每一个人都终究要皈依这类宗教,并在现实自我的修炼中得到自由、自信以及自我发展的人格价值及其尊严。这就是说,在博爱与平等、仁慈与良善的宗教奥义的指引下,每一个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在自我发展和自我的修炼中,并不受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奴役、压迫和制约。同时对这种奴役、压迫和制约的统治制度,每一个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都可以自由地组成一个个反抗的正义群体,在维护自身人权、追求自身自由和倡导民主的诉求中,进行一次次抗击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伟大革命。在这样的革命运动中,可以提倡和平的非暴力革命。但是,在和平的非暴力革命中,为了全民族的彻底解放,以及建立一个宪政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和平的非暴力革命者,也可以拿起武器,抗击前来镇压和屠戮和平的非暴力革命者的凶残势力。革命的意义就是在彻底的变革旧制度的残暴和祛除社会中对弱势民众不公正、不合理以及不平等的压迫和奴役。同时,在上述意义中,实施文明的教育和仁慈的法律体系以及法治的精神。使一个群氓的时代,逐渐走向文明道德的公民社会。

《劝世良言》在宣扬基督教的同时,也宣扬一种破除偶像崇拜。它把孔子、文昌、魁星等的牌位和塑像视为异端。这种论述与它将儒家人伦道德,视为至精至善的言论互相矛盾。每个人对偶像都不是那么敬重,特别是那些胸怀大志的知识分子,更不把偶像当回事。其实,他们的偶像就是他们自己。为了争一个至高无上的偶像地位,尼采直指上帝,宣称“上帝已经死亡”。其实质就是想将自己取代上帝的地位,并成为世人注目的偶像。可是,全世界信仰上帝的信徒们,对这一哲学上的诳语却嗤之以鼻。他们每天依然对着上帝的偶像膜拜祈祷,并倾听来自天国的福音。洪秀全读罢《劝世良言》后,也将孔子、文昌、魁星的牌位和塑像打得个稀烂。清除了中国圣人的偶像后,他决意皈依上帝并膜拜在上帝的脚下。这时的洪秀全,转眼又成了一个拜上帝偶像的崇拜者。20世纪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在中共政治集团凶残的迫害和教唆中,毛泽东成了全国人民所顶礼膜拜的偶像。三呼万岁的嚎叫声,扭扭捏捏丑态百出的“忠字舞”充斥着中国社会的每一个旮旯。在共产革命的运动中,唯有毛泽东才是共产革命者所崇拜的唯一偶像。

从打烂偶像到塑立偶像,这无非是社会处在一种狂燥中的喧嚣与骚动。偶像是永远也无法被清除和打烂的,特别是心中的偶像。虽然一个人真诚地对着偶像膜拜,但是这个人所有的精神与信念都会被注入到这一偶像的体内,并从中迸发出这个偶像膜拜者心灵中最深处的语汇,从而使自己在自我修炼和自我完善中得到拯救。如果说,硬要塑立一个暴君的偶像让他人进行膜拜。当然,这些被强迫膜拜暴君偶像的人们,在失去自我的修炼及其精神的完善中,都会逐渐地被转化为愚昧的白痴和凶残的群氓。但是,这个民族中的精英与天才另当别论。没有任何人和任何政治集团能将自我修炼和自我完善的偶像,从任何人的心中打垮。每个偶像的崇拜者都有其崇拜偶像的谬误和真理。但是,用强力和权力强迫他人膜拜偶像的个人和政治集团,才是人类社会最邪恶的敌人。

洪秀全在决意皈依上帝的同时,将他膜拜了多年的儒家圣人孔子的偶像和牌位彻底打烂,这是他的自由。在自由选择宗教信仰的同时,他决心用布道的方式,向世人宣扬上帝和天国的福音。可是,在他的心中,更有一个上帝的偶像存在,这个偶像就是他自己。还有一种天国的福音,这种天国的福音便是他自己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唯一最强音,就是一个国家的构想:太平天国。

毋庸置疑,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起因,是源于社会制度的腐朽所引起的冲突与动荡。而这些冲突与动荡,对洪秀全的心理冲击是极为强烈的。当然,我们应该承认,这种社会制度的腐朽、冲突与动荡,对于每个中国民众心理与生存的冲击都是强烈和无情的。可是,历史命数中的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所谓“上帝”的指引下,偏偏选择了洪秀全。在19世纪中叶的中国,我们应该看到,再没有什么合适的人物能象洪秀全那样充当“上帝”的使者。命数已尽当革之。对旧制度的祛除和彻底变革,是历史的命运之神所赋予人类社会的革命使命。但是,还应该看到,领导和运作一场革命运动的领袖,其心理素质、政治道德和智慧、性格和处事的人伦思想,都会导致一场革命运动的大起大落,以及在革命胜利后,应当实行什么样的社会制度。如果说,当一场革命运动胜利后,“革命领袖”所构想的国家体制是联邦自治共和与宪政自由民主的社会制度,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法律体系,那么,这才是一场真正的对旧制度的彻底变革,以及对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彻底祛除的伟大革命。在世界各国的革命运动中,美利坚合众国的独立革命以及南北革命及其战争,当数人类社会革命中的伟大楷模。以此相反,一场革命结束后,社会制度仍旧是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传承与继续。那么,这叫什么呢?这只能说是社会制度的腐朽所引起的一场暴动,并在这场暴动中打家劫舍。受涂炭生灵的依旧是柔弱的社会民众。而获得政治暴利和物质暴利的却是群氓革命者及其罪恶滔天的“革命领袖”。因为这场暴动,从根本上就没有起到对旧制度的彻底变革,以及对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彻底祛除所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中国俗话所说的“打倒皇帝做皇帝”的罪孽行径。从这个意义来阐述,洪秀全的太平天国革命,就是那个动荡时代的罪孽。他和他所领导的太平天国革命,从根本上就没有起到对旧制度的彻底变革和对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的彻底祛除。相反在对太平天国进行统治的那些年月里,洪秀全所实施的治国方略与大清帝国的残暴统治同出一辄。历史的命数,还有那个托梦给洪秀全的模糊“上帝”,都和中国的文明进程以及社会的发展,开了个天大的政治玩笑。

但是,也应该看到,由于中国文化传承的谱系,无论是政治的、经济的,还是军事的的表象与实质,其命脉都掌控在专制暴政的帝王的手中。中国文化的统治权和解释权都由历代帝王以自己的统治意志一口钦定,便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历史。于是中国的历史便成为了历代皇家的家谱;以及农民起义暴动领袖们的传记。中国文明进程中的自由精神以及民主正义的申诉,都被淹没和扼杀在统治阶级一手遮天的腐朽的文化垃圾之中。

那个“梦托”于洪秀全的模糊“上帝”,是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起因,《劝世良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理论性作用。真是奇怪!纵观洪秀全前后的思想演化,从对孔子学说的崇拜到打倒孔子学说的思想和偶像,从决意皈依上帝到太平天国彻底的灭亡。无论如何,从这些思想的演化过程中,都没有看到基督教教义的思想核心:自由、博爱、平等在太平天国这个国体中得到充分的诠释与发展。这也说明了《劝世良言》从根本上就没有将基督教教义的精神阐述清楚。但是,也不要指责这本书。因为这本书的内容与实质,无非就是一本对信仰基督教进行启蒙的基础书籍,它丝毫不具备基督教恢弘博大的救世精神。

可是,洪秀全在理解这本书的含义时,却错误地将它视为革命运动理论的圭臬,以及他在为太平天国布道而集结革命力量的时期里,一直都是按他对这本书的理解和诠释去运作。可见,太平天国革命运动一开始就已经走上了歧途。以后的革命道路是怎样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

洪秀全的布道,并不是宣扬基督教信仰,而是打着宣扬基督教的旗号,宣扬自己所设想的理想王国。但是在布道初期之时,其收效甚微。只有他的好友冯云山在广西桂平县紫荆山做书塾老师时,利用自己的身分向当地的民众宣传拜上帝去偶像,长时下来,信徒日趋增多,便形成了一个团体,名曰“拜上帝会”。随着日期增长,该会发展会员已有3,000余众。冯云山也是一个屡次应试名落孙山的士人,由于和洪秀全遭遇相同,在洪秀全的影响下志同道合。当洪秀全到广东一带布道之时,他在广西宣传拜上帝的信仰,他的工作效应在组织才能上说,要比洪秀全好的多。如果没有他创建“拜上帝会”,可能洪秀全的天国布道还了了无期。

广西地处中国南陲,素称多匪多盗之乡。这个地区真是山高皇帝远,在某种意义上,皇权的力量,几乎无法打击到这个多匪多盗的区域。

由于多匪多盗,当地的民众都有着我行我素的横蛮作风。但是,也由于民风的淳朴,所以冯云山能在此地很顺利地组建了太平天国的起事基地,并在短时期内,集结了众多的革命力量。但是,有一点是很重要的,那就是由于专制暴政及其官僚制度所造成的民不聊生,使当地的民众处于生存艰难的境地。加之匪盗众多,而且这些人生性残暴、杀人入麻,喜欢滋生事端并站地为王。由于私欲永远也填不满的心理,便各自为阵,犹如一盘散沙。所以急需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并形成一个声势浩大的反抗官府的武装集团。冯云山的到来,正契合了当地民情以及民众心理的根本点。所以“拜上帝会”能顺利出现,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群氓集聚的区域,纯属多匪多盗之地。在这些区域里,施虐和受虐的心理成群,已经形成了一个变态的社会心理问题。我们不应该把这些个体先天的变态心理归咎于社会的压力。因为施虐与受虐的心态,几乎属于本能的冲动所呈现出的感性直觉。它无须理性的参与,便拒绝理性的思维与感性的考量。它只是一种以寻求快感的方式而变成了犯罪。但是,我们也应该将社会的责任考虑进去。只有负责任的心态,才能将自身变态的心理控制起来。同时,将其转化为创造的原动力。

这种控制心态的力量,在每一种社会都是存在的,它与社会制度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如果一个人能控制自身变态的心理,并将其转化为创造性的原始动力,那么,他将给社会的变革带来一份充足的能量。

社会的变革是需要巨大能量的参与,如果说,在社会压力之下,当然也是为了生存,就不顾他人的身家性命而对他人进行抢劫、侵占和屠戮的匪盗行径,那么,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心态。久而久之,这种心态在长期的打家劫舍中,也就会转化为一种巨大的施虐和受虐的疯狂状态。这种疯狂的状态,不管是在专制暴政的社会里,还是处于宪政自由民主的制度中,都是一种危害社会的恐怖行为。所以说,革命结束后,社会的政治制度及其经济形态对民众社会的繁荣与发展,起着一种最为关键的作用。

然而,19世纪中叶的中国社会是处在一个极其动荡的时代中。由于制度的恐怖所形成的暴政,使得所有的弱势民众都处在一个被压迫和被奴役的非人状况中。于是,为了生存挺而走险的人越来越多,便形成了一个个反抗官府的群体。这一群体,主要的目标是杀富济贫。但是,他们的盲目性也会使众多的贫民感到心惊胆寒。由于这些四处游走的群氓集团,还有官府暴力的使然,这些恶势力为了某种目的也互相勾结在一起。这样,便形成了官匪一家欺压百姓的恐怖态势。这种恐怖的态势,就是当时社会极其动荡的主要因素。

洪秀全、冯云山等所组织起来的“拜上帝会”,其性质基本上就是以上述群氓为主要成分。他们打着宣扬上帝的信仰,以及捣毁偶像的旗号四处作乱,以打家劫舍和劫富济贫所得到的财帛来接济“拜上帝会”的成员而声名远扬。这伙群氓集团的所作所为,使那些贫苦而无温饱的大量苦民,在无路可走之时愤然加入“拜上帝会”。这样,“拜上帝会”的人数,就象滚雪球一样地成倍增长。在广西桂平县紫荆山这样有利的环境中,洪秀全天国的梦想及其福音已成为了现实。

冯云山在广西创建的“拜上帝会”如火如荼,洪秀全在广东的布道却命人乏味。但是,他坚持不懈的布道精神,还是得到了在广州美国传教士罗孝全的认可。洪秀全被召到广州罗孝全的教堂,进行学习和培训。勤奋的洪秀全在教堂圣经班里成绩优秀,在短期内,便学习了新旧约的圣经全书,罗孝全对他的学习是满意的。在此期间,洪秀全请求受礼并加入教堂,在经过调查考核并接受入教口试后,正当教堂将要接纳他的时候,他对入教没有薪金表示了怀疑和犹豫,这使罗孝全大为不满,并宣布他入教洗礼将无限期地推迟。洪秀全入教不能圆满后,便决心到广西去寻找他的好友冯云山。是的,我们永远都要想到,在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一双“看不见的上帝之手”在操纵着人类的各种命运。当洪秀全到广西见到了冯云山时,由于他的名声早被众所周知,毫无疑问,“拜上帝会”那教主的权威就非他莫属了。

当洪秀全接任了教主之位,他手中的权威并非一帆风顺,他正感到他的权威在受到挑战。“拜上帝会”的另两个主要成员杨秀清以上帝附身代天父发言;以及萧朝贵以耶酥附体代天兄发言。这一事件,使“拜上帝会”内部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实际上,这是一种钳制洪秀全权力的无限膨胀。但是,由于私欲和功利的使然,这种限制权力膨胀的机制便成了以后太平天国走上穷途末路的祸根。

在形式发生极大的变化中,洪秀全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态;并以教主的权威承认了杨、萧代天父上帝、天兄耶酥发言的地位。自此,使洪秀全的地位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削弱和钳制。杨秀清、萧朝贵都是紫荆山人,他们出生贫寒,但富于社会阅历和具有组织的才能。还有金田村的韦昌辉,此人是地主兼典当商人。曾用钱捐了个监生做过,因门上挂有“登士郎”匾额,被官府以僭越罪关押,经交出数百两白银而获释。自此,对清廷恨之如骨,遂参加了“拜上帝会”。他的这一行径,肯定是复仇的心理在作祟。这种心态如果汇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将会给革命运动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

以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核心的起义暴动的集团,在洪秀全数年的布道中终于形成。一个天国在起义暴动的革命运动中将成为现实。

(出自拙著《中国革命论》2006-12-30)

民主论坛

焦国标:杀人与宰羊不同了——写于2006年12月30日萨达姆受刑日

 

萨达姆先生是穆斯林,杀过许多羊。萨达姆先生是前伊拉克总统,也杀过许多人。几十年来,在这位先生眼里,杀人与杀羊没什么不同。但是今天,2006年12月30日,他明白了,杀人与杀羊到底是不同的。圣经创世纪里说,上帝创造万物,让它们“各从其类”,由人类总管。“各从其类”是什么意思?就是人是人,羊是羊的意思。人作为总管,人不得把人混同于羊。谁若把人混同于羊,杀人如宰羊,上帝不容。

2006年12月30日早上九点半,我打开电视机。第97频道是美国CNN。一按97,声音还没出来,先跳出俩字“萨达姆执行了”,就跟2003年萨达姆被抓到时那位美国官员面对媒体说出的两个字一样,“弄到它了”,非常简洁。

接着就是画面。我感到一丝悚惶:眼前这位老人与我已是阴阳异路,属于另一个世界了。此刻他是坐在真主安拉的右边,还是下了地狱?

我不禁想起他三年前死于战火中的两个儿子乌代和库塞,还有他的小孙子。一个多么幸福完美的家庭,一个多么体面的家族,只因享受太不节制,就这么灰飞烟灭了。中国平民百姓有许多可贵的生存智慧,比如“没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再没有比绞刑更大的罪了,可萨达姆也得受。

萨达姆一家都是有福之人,可仍然有他们享不了(不应该享)的福。不幸的是他们享了。享了,就出事了。就像一个人,牙好,但毕竟还有你嚼不了的东西。硬嚼,牙掉了。就像本有你吞不下的东西,你硬吞,吞下了,可肚子破了。前不久看到一条消息,美国佛罗里达一条蟒硬吞一条鳄,是吞下了,可是蟒肚子被鳄挑开了,鳄没死,蟒死了。

中国,东方,有太多萨达姆似的家族,有太多的乌代、库塞似的太子党和高衙内。有太多的佛罗里达大蟒,胃口固然强悍,有时也还需要挑挑食。你们享福,你们鲸吞,但切莫太过。原本以为萨达姆的反人类罪应该是伐尽南山竹也写不完的,不料落到实处的仅一个杜贾尔村案,也就是一百多条草民的性命而已。有点儿像当年整陈希同的腐败案,动静挺大,弄到其毕,也就那么几十万块钱。按萨达姆推下去,毛泽东镇压反革命,按人口比例杀人,该摊多少次绞刑?六四血洗天安门,仨月灭掉法轮功,又该当何罪?

伊拉克法律规定,满七十岁的老人可免死刑。萨达姆再有四个月就七十岁了,可人生就是这样,如果上帝要你死,别说四个月,你一秒钟都甭想多活,中国俗语叫“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看到如此高龄的老人上绞架,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八九以前,邓小平还会决心“杀二十万换二十年”吗?如果放在九九以前,江泽民还会大大咧咧,不知底线为何物,声称“仨月灭掉法轮功”吗?邓走了,江退了,金正日、卡扎非、卡斯特罗还在位,赶上目睹萨达姆的最后结局,他们会明白杀人到底不同于杀羊吗?

当今世界有二百国,这二百国都是人国,没有一个是羊国。所以你杀羊,无论杀多少,没有一个人国会追究你杀羊的反羊类罪。可是如果杀人,就可能跳出来那么一两个人国,兴师问你杀人的反人类罪。假如有一天你像萨达姆这样日月底,运气坏,你的麻烦就大了。不要认为国是你的国,民是你的民,主权在你手,内政不可干涉,于是就杀人如杀羊。

即便说过去你曾有杀人如杀羊的前科,如今全球化了,杀人与杀羊开始不同了。

2006-12-31德国科隆

──《观察》首发

The Great Vodka Taste Test

The Great Vodka Taste Test

Our man in Moscow samples 11 premium brands in one wild night.

by Brett Forrest

The First Nip

It was time to confront the fear. Thanks to a dare from vanityfair.com, there were 11 bottles of vodka in the freezer. When I nervously took a peek at them, I noticed that the freezer’s pall of frost had obscured the Cyrillic on their labels in a thick, crystalline haze. I was going to need some help.

The doorbell rang, and I welcomed a few friends into my apartment in a Brezhnev-era high-rise in central Moscow. They had arrived to lend a gullet in taste-testing the new breed of Russia’s premium vodkas. The editorial rationale? In the last several years Russia has seen a remarkable elevation in the status of its national drink, as a slew of premium brands has created an entirely new market for pricey vodka. And Moscow and St. Petersburg, Eastern Europe’s 21st-century capitals of wealth and decadence, are the places where these spirits are consumed with greatest enthusiasm.

The editorial challenge? How to consume 11 bottles of high-end firewater. Firewater is what vodka has always been, devoid of the oaken lineage of its darker cousinsand the high-nosed finery that can too easily get in the way of a good drunk. One does not inhale vodka’s bouquet, but one may use vodka to sterilize a wound on the knee, as familiar a sight to the serious vodka drinker as the shot glass and the handful of ibuprofen. That’s precisely where my friends Vika, Olga, and Arkady came in, to share the heavy load.

The Big Picture

Vodka is as simple as it is clear. Making it requires minimal technology. Aging does not improve it. Any difference in quality comes from the purity of the water and the alcohol, and from the manner and amount of filtration. Vodka is mostly produced from neutral grain spirits, and the less color, odor, and taste it has, the purer it is. There is little room for pretense.

Vodka, in fact, is the perfect drink for Russians, a species that takes great pride in the weeklong bender, the loss of recollection that can absolve one of dreadful deeds, the smell of breada traditional chaser to the shots that can become impossible to calculate. This is the land that abstinence forgot. And no, Russians don’t go in for flavored vodkaspopular in the West, but here considered a precious conception.

However, as with everything in Russia’s cosmopolitan circles these days, vodka has joined the glamour parade. If something shines, and if that something costs a heck of a lot, Russians will be more apt to buy itat least those with money or pretension to it. These folks drink mostly Hennessy, Cristal, and other symbols of international flair. It has taken this new flight of fashionable vodkas to bring them back around to the national poison. (Per capita, Russians drink four gallons of vodka a year.) Unfortunately for the rest of the vodka-loving world, these premium Russian vodkas are hard to find outside of Russia. Other vodkas have a firm foothold in European and overseas markets, and Russians are now trying to figure out how to break into the game.

The vodka industry here is still getting its wits about it, after a decade of murder and betrayal. If you were involved in the vodka business in Russia i the 90s, locals say, you were professionally involved in the business of violent persuasion. Most, if not all, of the distilleries in Soviet times produced vodka from the same centrally mandated recipe. When the free market arrived, it was a free-for-all for the distilleries, as well as for the national distribution networks, which were just as valuable. Recipes and ingredients began to vary; new brands sprang up as the new capitalists tried to grab a share of a steady, reliable audience.

As the 90s closed out and some measure of stability descended on the country, a man named Roustam Tariko established the first high-end brand of Russian vodka. Tariko had made a fortune importing luxury goods to his native land. He was perfectly attuned to the local desire for quality and just how much people would pay to attain it. Tariko’s Russian Standard vodka became immediately popular when it appeared, in 1998, and it remains so, holding 65 percent of the premium market here. (A year after its introduction, Tariko started a bank of the same name.) Its top-end product, Imperia, debuted at a million-dollar party that Tariko threw at the Statue of Liberty last year to celebrate the arrival of this atypical immigrant, and is currently the only premium Russian vodka legally for sale in the U.S..

The two most well-known Russian vodkas available in the U.S.Smirnoff and Stolichnayahave dubious recent histories. Smirnoff, the best-selling spirit in the world, is produced by a British company, and is Russian in name alone. And Stolichnaya isn’t considered as swanky a premium brand in its home country as it is in other landsnever mind the fact that a murky trademark battle between a Russian exporter and a Dutch distiller has blurred its bona fides.

Back on home turf, many vodka-makers have followed Tariko’s example, providing fine product in fine bottles, priced well beyond the reach of the kopeck collectors who comprise the meat of Russia’s vodka-drinking public. And this is where it gets tricky, because once vodka goes glam, there goes the charm of falling on your chin, bleeding onto your shirtfront, and trying to figure out how you wound up in a shawarma kiosk with three Azeri guys and two dogs with no hair. The saving grace here is that these vodkas are the real Russian article, considered top-of-the-line here and here alone, even as their equivalentsPolish, French, Scandinavian, British, and Dutchhave won firm footing in New York, L.A., and other places where people think they know it all.

The Test

Once I grabbed my notebook and my guests were seated in the loge, things began politely enough. Everyone’s clothes were still on. The neighbors had not yet called to complain about the music, nor had they been bullied into a panicked retreat. The vodka poured out in a thick, fine-looking, chilled syrup.

Putinka Limited Edition

The first bottle cracked was the oddest of all, for it was called Putinka, after the Russian president. Putinka’s owners claim that Vladimir V. Putin himself holds no interest in the drink, that the name is the product of a public solicitation. This has not stopped anti-Kremlin protesters from carrying bottles of this vodka during marches, raising it high among the banners. But Putinka’s P.R. man was eager to dispel the rumored connection. “It’s not like you’re drinking Putin,” he politely explained. “You don’t want to drink Putin.” Ah, but to pretend. The Leader of All the Russiasas the czar used to be knownwent down hard, not smooth, as could be expected. The aftertaste was metallic, much like you would notice after having a gun barrel stuck in your maw. One of our group, Arkay, remarked that Ukraine and Georgia were already familiar with this taste. GRADE: C

Etalon

Next up was Etalon, which means “echelon,” or “standard.” This vodka, introduced in 2004, is produced in Moscow’s famous state-controlled Cristall distillery (not to be confused with France’s Cristal champagne). The bottle is shaped like a pyramid, which, the company says, “accumulates special energy, which positively affects the spirit inside.” A stereogram sticker of a Kremlin tower, attached to the back of the clear glass vessel, loomed through the vodka bottle. Etalon’s makers claim that this two-dimensional image provides a useful treatment for nearsightedness, as a way to “relax tired eyes and strengthen eye muscles.” After several bouts with Putinka and Etalon, I could imagine a point in the evening where pyramids and holograms would provide the only help. Etalon vodka offered a rich, full flavor that didn’t stick around too long. Very smooth, so smooth as to demand several more pours down the same un-bumpy path. GRADE: A-

Veda Black Ice

Veda takes its name from an ancient Russian verb, vedat, meaning “to know.” By this time, it was beginning to get difficult to know anything. Veda, after Russian Standard, is the most popular premium vodka here, and Black Ice is its new top-end bottle, launched this year. This vodka is ice-filtered through a screen made of platinum, which is a word that grabs Russians’ attention. After a few drinks of this stuff, another friend, Olga, sank into the couch, able only to read the writing on the bottle, where a snake curled around a Latin motto: “Know thyself, know life.” As I poured out several more shots, I noticed someone had cranked up the music as loud as it would go. How long had it been that way? Black Ice went down dangerously well, a quick, cool splash on the tonsils, before disappearing in a short fiery burst. GRADE: A

G8

This was a great marketing coup. G8 vodka appeared in time for this past July’s G8 summit in St. Petersburg. Capitalizing on the fact that this consortium of the world’s top seven economiesplus Russiahas no official name, the makers of this vodka were free to adopt the term G8 as their own. A perfectly sneaky deed, with a bottle to match. It looks like the kind of thing you would fill with bathtub vodka, the fabled samogon. Official-looking stamps cover the label, along with the words “By Order of the Foreign Ministry for the G8.” All bogus. This was the one bottle in our test that had no plastic filter jammed into the spout. These spouts (there’s something infuriatingly childproof about them) are awful, making for slow, messy pours and lots of vain bottle-shaking. Vika would find out, however, that if one were accidentally to knock over a bottle of G8, much of the G8 would end up on the carpet. This would be a shame, since G8 vodka, a highly drinkable idea, provided a pleasant, tasteful kick that shook us from Veda’s comfortable vapors. GRADE: B

Russian Standard Imperia

The company says that Imperia’s water is extracted from the glacial Lake Ladoga, outside St. Petersburg. The spirits undergo eight distillationsdouble the Russian standard for “luxury”then two charcoal filtrations, to remove impurities, and two quartz filtrations, to “energize” the vodka. That goes a long way toward mytologizing this product, which provides the gold standard for Russian vodka, with sales exceeding one million cases a year. By the time we got around to tasting it, the neighbors had come to complain about all of the shouting, and then had run off down the hall in some kind of terror. There was a blouse balled up in the corner. Arkady parceled out shots with abandon. It may have been in my head, but Imperia actually appeared to relieve my thirst. This was the danger zone, when vodka started going down like water. GRADE: A+

Flagman Night Landing

Was that moonlight or sunlight pouring through the window? Why was there a shallow pool of vodka covering the entire glass tabletop? These questions and many others would go unanswered. It was time for Flagman, which has the distinction of being the “Official Purveyor to the Moscow Kremlin.” In his day, Stalin compelled his subordinates to work beside him late into the evening, lending them what’s known as a “Kremlin complexion.” Many more nights like this one, and we would also have pale skin, sunken eyes, and that particular stare of inner hunger. But duty called, Olga kept dancing, and Flagman, which means flagship, poured out in icy floes. A heck of a drink, good enough to penetrate this fog and leave a familiar impression of robust invincibility. GRADE: B+

There were five more bottles, countless more shots of Belaya Zolota, Parliament, Beluga, Rusky Brilliant, and Yuri Dolgoruki. But the quality of my note-keeping quickly fell off into oblivion. In the days to come, as I recovered myself and discovered my notebook in a heap of chewed gum and mysterious ash, I was able to read my final note of that evening. It went like this: “Ah & Vika,” trailing off into a vile scrawl.

And so I was left with that abbreviated evaluation of today’s new breed of premium Russian vodkas. They must be good.

Brett Forrest has written for Vanity Fair, The New York Times, Rolling Stone, ESPN The Magazine, Sports Illustrated, and Fortune.

Hotel log hints at desire that Freud didn't repress

Sigmund Freud with his wife, Martha Bernays Freud, center, and her sister, Minna Bernays, left, in 1929. (AKG-Images)

Hotel log hints at desire that Freud didn’t repress

By Ralph Blumenthal

Maybe it was just a Freudian slip. Or a case of hiding in plain sight.

Either way, Sigmund Freud, scribbling in the pages of a Swiss hotel register, appears to have left the answer to a question that has titillated scholars for much of the last century: Did he have an affair with his wife’s younger sister, Minna Bernays?

Rumors of a romantic liaison between Freud and his sister-in-law, who lived with the Freuds, have long persisted, despite staunch denials by Freud loyalists. The Swiss psychoanalyst Carl Gustav Jung, Freud’s disciple and later his archrival, claimed that Miss Bernays had confessed to an affair to him. (The claim was dismissed by Freudians as malice on Jung’s part.) And some researchers have even theorized that she may have become pregnant by Freud and have had an abortion.

What was lacking was any proof. But a German sociologist now says he has found evidence that on Aug. 13, 1898, during a two-week vacation in the Swiss Alps, Freud, then 42, and Miss Bernays, then 33, put up at the Schweizerhaus, an inn in Maloja, and registered as a married couple, a finding that may cause historians to re-evaluate their understanding of Freud’s own psychology.

A yellowing page of the leather-bound ledger shows that they occupied Room 11. Freud signed the book, in his distinctive Germanic scrawl, “Dr Sigm Freud u frau,” abbreviated German for “Dr. Sigmund Freud and wife.”

“By any reasonable standard of proof, Sigmund Freud and his wife’s sister, Minna Bernays, had a liaison,” wrote Franz Maciejewski, a sociologist formerly at the University of Heidelberg and a specialist in psychoanalysis, who tracked down the record in August.

Freud’s wife, Martha, knew about his trip with Miss Bernays, if not its nature. The same day Freud signed the hotel ledger, he sent his wife a postcard rhapsodizing about the glaciers, mountains and lakes the pair had seen. In the card, published in Freud’s collected correspondence, he described their lodgings as “humble,” although the hotel appears to have been the second-fanciest in town.

The evidence is persuasive enough for Peter Gay, the Freud biographer and longtime skeptic on what he called “the Minna matter,” to say that he is now inclined to revise his work accordingly.

“It makes it very possible that they slept together,” he said. “It doesn’t make him or psychoanalysis more or less correct.”

The revelation is also likely to reignite a longstanding debate about Freud’s personal life. The father of psychoanalysis, whose 150th birthday was celebrated this year, plumed the darkest sexual drives and secrets of the psyche. But scholars still argue about how scrupulous Freud was in his own behavior.

Peter L. Rudnytsky, a former Fulbright/Freud Society Scholar of Psychoanalysis in Vienna and the editor of the psychoanalytic journal American Imago, said the disclosure was hardly a “so what?” matter because “psychoanalysis has such a close relationship to the life of Freud.”

“Psychoanalysis has invested a great deal in a certain idealized image of Freud,” said Dr. Rudnytsky, a professor of English at the University of Florida. “Freud dealt with issues considered suspect  sexuality  things that made people uncomfortable, so Freud himself had to be a figure of impeccable integrity.”

In any case, he said: “Things that happen in people’s intimate lives are important. It’s very Freudian.”

Freud himself was cryptic, writing to the American neurologist James J. Putman in 1915: “I stand for a much freer sexual life. However I have made little use of such freedom.”

Peter Swales, a historian and researcher who has spent decades uncovering details of Freud’s relationship with his sister-in-law, hailed the discovery as recognition of what he called “Minna Bernays’s central, fundamental and profound place in Freud’s intellectual biography.”

How Dr. Maciejewski discovered the hotel ledger in itself seems strangely Freudian. He spent August 2005 retracing the Swiss idyll taken by Freud and Miss Bernays for a book, published this year, on Freud’s long fixation on Moses.

While in Switzerland with Miss Bernays, Freud had trouble remembering a name. Dr. Maciejewski theorized that the lapse involved some secret guilt of Freud’s, but he could not get to the bottom of it. However, while reading the proofs of his book last spring, he said, “a feeling of you forgot something crept over me.”

In August, he returned to Maloja, and asked at the Schweizerhaus if the original guest book still existed. It did, and there, on a page from 1898, he found Freud’s entry.

Dr. Maciejewski said he came away convinced that “they not only shared a bed, they were even up to misrepresenting their relationship to strangers as that of husband and wife, a subterfuge they surely then maintained whenever feasible during subsequent holidays together in faraway places.”

Dr. Maciejewski published an article about his find in a German newspaper, the Frankfurter Rundschau, in September. An English version will appear in American Imago next month. Freud helped found the quarterly, now published by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in 1939, shortly before his death in London, where he lived after fleeing the Nazis. Minna Bernays died in London in 1941.

Jürg Wintsch, proprietor of the Schweizerhaus, confirmed the existence of the ledger entry, which he said Dr. Maciejewski had first brought to his attention. He described Room 11, now called 24, as one of the largest in the hotel and said its structure was substantially unchanged since Freud’s visit. He said he had been hoping to keep Freud’s stay there a secret until the hotel’s 125th anniversary next June.

The triangle of Freud, his wife and her sister has long been irresistible to scholars, including Dr. Gay, who noted in a 1989 essay, “As every biographer of Freud must ruefully acknowledge, that great unriddler of mysteries left behind some tantalizing private mysteries of his own.”

The most riveting among them, he wrote, were the rumors of a love affair with Miss Bernays. But, he added, scant evidence of any romance culd be found in the published correspondence between Freud and his sister-in-law, although some letters were intriguingly missing.

From the moment Freud fell in love with Martha Bernays in 1882, he was also drawn to her “intelligent, caustic” younger sister, Minna, whose fiancé died of tuberculosis in 1886, the year the Freuds married, Dr. Gay wrote in the essay. In 1896, Miss Bernays moved in with the Freuds, helping with household chores and child rearing. She lived with them, it turned out, for 42 years.

In 1953, Ernest Jones, Freud’s student and first biographer, tried vigorously to dispel stray gossip about Freud’s “second wife.” He dismissed what he called “strange legends” and described Freud as “monogamic in a very unusual degree.”

Mr. Jones wrote, “His wife was assuredly the only woman in Freud’s love life, and she always came first before all other mortals.”

This idyllic portrait largely held sway until 1969, when John M. Billinsky, a psychologist at the Andover Newton Theological School in Massachusetts, published an interview he conducted with Jung in Switzerland in 1957. Recounting a visit with his wife to Freud in Vienna in 1907, Jung told Dr. Billinsky that Freud had said, “I am sorry I can give you no real hospitality; I have nothing at home but an elderly wife.”

In contrast, Jung described Miss Bernays as “very good looking”  although later photographs show her rather dour and stolid  and said that in private she confessed that “she was very much bothered by her relationship with Freud and felt guilty about it.”

“From her I learned that Freud was in love with her and that their relationship was indeed very intimate,” Jung continued.

When Jung and Freud traveled to America in 1909, Jung said, Freud confided some dreams about Mrs. Freud and Miss Bernays, but then abruptly ended the discussion, saying, “I could tell you more, but I cannot risk my authority.”

Jung’s account was attacked as unreliable by, among others, Dr. Kurt R. Eissler, the longtime director of the Sigmund Freud Archives who, as recently as 1993, six years before his death at 90, wrote in a published essay, “In one respect Freud was undeniably superior to Jung: his sexual record was lily white.”

Dr. Eissler said that Freud’s theory “of course was obscene, with its eternal harping on sex, but the conduct of the man who originated it was beyond reproach.”

What Dr. Eissler did not say was that four years before the Billinsky interview, he had heard many of the same things about Freud and Miss Bernays firsthand in an interview with Jung in Zurich in 1953. But Dr. Eissler and the Freud Archives placed an embargo on the transcript of the interview for 50 years and then ordered the papers sealed for an additional 10 years, until 2013. A German transcript, stamped “Confidential,” in the Library of Congress was made available in 2003 for reading only at the library, although a copy was obtained by The New York Times.

In 1981, Dr. Eissler was at the center of an uproar at the Archives when his designated successor as director, Jeffrey M. Masson, was fired after breaking ranks with orthodox Freudians over interpretations of psychoanalytic theory and Freud’s character.

“Every man has his secrets,” Jung concluded, adding that when it came to Freud himself, “the unconscious was something which one should not touch.”

Jung theorized to Dr. Eissler that Freud had experienced some disappointment in love, sublimating it into a drive for power and developing a neurosis expressed in fear of losing control of his bladder.

“It could be precisely that he got into this conflict which in marriage is all too frequent, right?” Jung said. “The young woman, the other woman.”

Jung said that he vaguely recalled something about “a possible pregnancy,” but quickly added, “That can all be a stupid assumption.”

Hardly so to Mr. Swales. In a 1982 journal article, he argued that Freud’s story of a young man’s episode of forgetfulness in his 1901 book, “The Psychopathology of Everyday Life,” was actually thinly disguised autobiography, exposing Freud’s own alarm over an inconvenient pregnancy.

Since then, Mr. Swales said, he has traced a 1900 trip by Freud and Miss Bernays to the Austrian town of Meran where she may have had an abortion, falling mysteriously ill after returning to Vienna.

Freud, in a letter to his friend Wilhelm Fliess, said that Miss Bernays was suffering from a lung ailment, but, Mr. Swales said, “The jury is still out.”

卫子游:盐业“国家专卖”实为“国家专买”

 

前些天打一栋大楼前经过,听行人议论,该楼是某盐业公司耗资数千万元建造的。我不由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些有关盐业公司的趣闻:如盐厂老板见了盐业公司实习生都要礼让三分,盐业公司说关哪家盐厂,哪家盐厂就肯定没饭吃了,盐厂工人月收入七、八百元,盐业公司普通职员收入起码也有三千元……盐业公司,照理说也就是一家企业罢了,盐厂生产,盐业销售,盐业公司与盐厂本应该平起平坐,市场上盐俏,负责销售的公司还应该求着点生产厂家,可现在,为什么这样呢?为什么盐业公司就成了迹似该行业”黑道老大”的角色?

原因其实是明摆在那儿的,因为我国对盐业实行专卖制度,盐厂只是企业,盐业公司则”代表着国家”。

那么,盐业公司是不是就真的应该代表国家呢?

如今什么都喜欢引征个”国际惯例”,我们就先看看国际上的盐业是怎么着的吧。据我向一些生活在欧美的朋友们私下作的不完全调查,在欧美自由市场国家里,盐只是市场中万千商品中的一件普通商品,与大米、食油、衣服鞋袜等等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必须遵守国家法律和行业技术标准外,其它的,都交给了市场,人们自由地生产,也自由地买卖,国家安全并没有因为盐业没被当作”战略物资”加以管制而受到任何伤害。世界历史上,对盐业实行国家(实为帝王)垄断生产和销售的,主要就是中国,以及极少数的亚非穷国。英国日本本国的盐业一直是自由的,英国只在殖民统治印度时期,日本也只在殖民中国时期,才实行所谓的盐业专卖。说白了,他们实行这种制度,目的不过是为了盘剥殖民地人民。

盐业专卖在我国开始于汉武帝时期。武帝好大喜功,连年征战,军事后勤对盐铁两种物资的采购量极其巨大,很多商人因此靠冶铁和贩盐致富,也就是所谓的发战争财。武帝的财政则因对盐铁两项物资的巨额需求而消耗甚巨。在公元前119年,掌握着独裁权力的汉武帝决定实行盐铁专卖。这项制度在未推行之时,就遭到很多人反对。反对者指出这种制度的实质是与民争利。《盐铁论.非鞅》记载:”盖文帝之时,无盐铁之利而民富,今之有而百姓困乏,未见利之所利也,而见其害也。且利不从天来,不从地出,一取之民间,谓之百倍,此计之失者也。”铁的专卖不久取消,但盐业的专卖延续了下来。由于盐是每个人的生活必需品,皇帝控制了这项资源,就可以打着国家的旗号,通过对盐的垄断销售和价格调控不着痕迹地掠夺天下财富,既满足自身无尽欲求的目的,又可避免对粮食等物增加赋税引发民愤。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不把盐业当作自己的财政后院。据台湾陈致平所编写《中华通史》记载,中国历朝历代皇帝对盐税的依赖都很大,晋代时朝廷财政的一半来源于盐铁酒三行专卖,而历史上盐业苛政最严重时,斤盐价格相当于两石米,军阀战费的一半取之于盐税。

今天,中国的盐政基本上继承了这种制度,不仅对生产商征收盐税、增值税、矿藏使用税、个人所得税等税费、而且在垄断价格的情况下,对流通环节还要加征营业税、增值税、个人所得税等等名目不同的税收,事实上,这些税费最终无一不转嫁到消费者头上,这些税收实质上是对食盐购买者施加的双重盘剥。据一位井矿盐生产技术人员讲,一吨正品食盐的生产成本只有100元左右,加了各种税费后,出厂价就不能低于260元,否则生产厂家就可能做亏本买卖。而到消费者手中,每公斤食盐的价格升到了2元乃至3元,这样的价格等于消费者实际消费的食盐价格每吨升到了2000至3000元,是其成本的2000%至3000%。传统产业中,如今还有多少行业有如此巨大的获利空间?可盐业专卖就是如此获利丰厚的行业!这其中,除去成本和纳税的260元左右之外,尚有1700元以上的利润空间,其中又只有少数归零售商,不出意外,绝大部分应该落进了盐业公司的腰包。盐业公司的奢华,是从最贫困人群的嘴巴边剥削来的。

食盐的税费和利润只能来自消费者。盐是一种人人必用的商品,无分富人穷人,人人天天都必须吃盐。富人一家三口一年消费12斤盐,穷人的三口之家,也得消费12斤盐。任何社会,特别是今天的中国,富人是极少数,占人口总数也就5%左右,即使加上所谓的”中产阶级”,全国的穷人还是大多数。现在对盐征收的税收相当高,利润非常丰厚,说到底,这些税款和利润还不是加在了穷人头上?还不是在变相加重穷人负担?

也许有人会说,盐不就一两块钱一斤么?如今谁还会在乎这几个钱?难道还有人为吃不起盐发愁?讲这种话的人,在某些穷人眼中,可能就相当于”穷人没饭吃,何不吃肉糜乎?”的那个混蛋皇帝。据2002年的一期内参报导,在我国云南昭通等地,还有年收入只有200元的家庭数以百万计。对这样的家庭,所有的消费大概都省了,但有三项,衣服、粮食和食盐是绝对少不了的。衣服可穿差一点,也许有人捐助,粮是自产的,无须买,盐呢,盐是他们几乎唯一需要硬通货去采购的商品。一年20多元的盐钱,对我们城市人可能还不够宠物狗的一餐饭,但对于他们,买盐的花费却需要用去全年收入的10%。我所居住的湖北说来还不算全国最贫困的地区,进入21世纪后的前些年就发生过一起为五角买盐钱死人的悲剧。一位刚结婚不久的农妇,拿着丈夫给的五毛钱去买盐,走到半路钱被风刮到水塘里去了。空手而归的农妇被恼羞成怒的丈夫打了一耳光,夜里趁人不备一气之下就仰了脖子。待到丈夫发现时,生命已经不可挽回了——在某些人看来,这事也许像编的故事。然而,我之所以要写这篇文章来抨击盐业恶政,内在动力,却正是感到如再不就此发言将对不起那位同胞。

对盐业的”国家专卖”,如果我们略作思考就不难看出个中荒谬,盐业公司全国也就几十万人罢了,几十万人的垄断组织可以”代表国家””专卖”。盐的专买者是十三亿人,十三亿人反而不够格代表国家!过去在”朕即国家”的时代里,盐业专卖挂”国家专卖”的招牌,也许还说得过去,今天,在宪法规定”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里,把对盐业的”国家专卖”改成”国家专买”应该才是准确的。

也许有人会质疑说,在完全市场经济国家里,岂不也存在对烟酒的国家专卖?如果有人真的这样质疑,我要说,这些人是混淆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烟酒是奢侈品,是可能对人产生危害的东西,而盐呢,是生活必须品,不存在对人的危害问题。不同的东西,自然不能适用同一种政策。对烟酒的专卖制度,目的是减少疾病,造福于人民,对盐业的专卖,造福于谁?从这种制度中获利最大的,舍盐业公司其谁与?当然,可能还会有人质疑说,盐业放开了,会不会出现哄抬盐价以及少数地区吃不上加碘盐等问题,以及吃不上加碘盐无人过问的问题?如果有人这样担心,我要说,这种担心纯粹是多余的。盐在自然界不是稀缺资源,海盐取之不尽,只要放开了,市场自会调节生产和销售,在运输业高度发展后的今天,只要加强管理,没有哪里会缺乏会赚钱的商人,而对碘盐和食盐质量的监管,完全可交给食品检验和质量技术监管部门去管。

如果政府各级财政减少从盐中获利,如果
盐业公司也像所有企业那样通过公平买卖挣钱,不再享有垄断利润,岂不就是等于间接增进了穷人的福利。

取消盐业垄断,是时候了。

──《观察》首发

夜深沉:王艮与我们每个人的良心

 

人世间百万千万个瞬间转眼都成为了过去。但是生命似乎有一种永恒的力量,把我们每个人向着不可知的命运隧道中推去。可那条隧道对大多数人来说,非但不明亮、安全、气候宜人,而且正如我们大多数人遭遇的一样——其实际情况与我们所渴望的恰恰相反。

命中注定,那些出身优良、物质生活与精神层面双重丰裕的人只能是人群中的极少数,并且还在各自的环境中结合为一个个稳定的阶层与团体,而我们则不得不在阴暗、潮湿甚至窒息的环境中,继续我们短暂而又漫长的生命行程。但即便如此,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力量足够强大,他个人的精神就有可能凝聚为一种实体,化为挤压住狭窄隧道的力量,使窒息的空气像子弹一样被压迫,被巨大的力推动着,直至在人生的另一个出口呼啸而去,冲向属于全部人类的海洋。

这种精神可以简单地表述,它是人性,是普遍的真理,是我们每个人都要依赖甚至生存必须的保证。

让我们把目光凝聚到1562年,也就是大明王朝嘉靖四十一年,在一个叫做宁国府(府治今安徽宣城)的地方,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和大明王朝历代的读书人一样,宁国府的书生们读着八股规定的经书,预备着未来的科考。但是宁国的治安可不是那么好,山下有民风粗暴、山上土匪横行。这让这些书生们读书也未必就能十分专心。可是一张通知在嘉靖四十一年映入他们的视野中。这张通知是由新到的知府大人罗汝芳发出,邀请他们会文讲学。在那个时代,和知府大人见见面,讨论文章的做法和交流学问的进境。不管是科考还是求学,这可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于是,书生们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向这位名叫罗汝芳的人汇聚而去。

秀才们四面八方而来、终于济济一堂,等待着汝芳大人的训示。可是罗知府的做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他待他们稍事交流,居然将他们带到公堂,在那里,罗大人要他们看看,一对兄弟正为了争夺家产,在公堂之上,也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现在,一场别开生面的司法诉讼案与最现场的讲坛在一个大多数人意料不及的情况下开席了。首先,罗汝芳布置了讲坛,请诸生落座。之后,他命令解去诉讼者身上的刑具。让他们在讲坛上跏跌静坐(注:结跏跌坐又称全跏坐、正跏坐,是各种佛像中最常见的一种坐法。佛教认为这种坐法最安稳,不容易疲劳,且身端心正,因此修行坐禅者经常采取这种坐法。相传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进入禅思,修悟证道,采用的就是这种坐姿。结跏跌坐的姿式是以左右两脚的脚背置于左右两股上,足心朝天。这种坐法又可细分为二种,先以右足押左股,再以左足押右股,双手的上下秩序也是以左上者,称之为降魔坐;反之则称为吉祥坐)。在沉静了现场的气氛与诉讼者的心情后,罗大人也许会请诉讼者陈述各自的苦处和理由。但是,这只是例行程序。真正的趣味在于,当程序完成后,罗汝芳居然请他们与在座的诸生一起敛目观心,思考自我诉讼的理由与是否与人世与学问中通行的道理符合。

毫无疑问,罗汝芳成功地为这个场景融入了几分宗教气氛。一个奇迹发生了,诉讼的兄弟各自承认自己的不对,并表示愿意撤回诉讼。而诸生们开始表露自我的看法,在引经据典中试图证明自我的判断才更为正确合理。一个公堂就这样成为罗汝芳集合讲学的试验室。而在此后的诉讼中,汝芳知府做出了更为大胆的行动,许多案件不仅结合诉讼者和诸生的意见判定,而且抛弃了刑具、迅速释放轻罪的罪犯,让罪囚也在讲坛旁听讲。甚至将官方的库藏银两拿出,馈赠给那些被释放的人们与离去的诉讼者。一时间,知府大人的“集诸生会文讲学。令讼者跏跌公庭,敛目观心,用库藏作馈遗”的做法,令犯罪的人们与山间的土匪“归者如市”。

让我们再次回到嘉靖四十一年,在大明的普天王土之下,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许多年人们也断定不会有的一幕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那样的时代,像罗汝芳这样的官吏是绝无仅有的,即使放诸四百余年后的今天,他的行为依然显得那样先锋与大胆。难怪后世的黄宗羲为此感叹,旧理学在走入死胡同后,其肤浅套括之气经此一洗,油然而现一种新气象。而明代的异端名儒李贽则写道:“七十年间,东西南北无虚地,雪夜花朝无虚日,贤愚老幼、贫病贵富无虚人。”不惜以盛赞来表彰罗汝芳的平等思想,以及他自度度人的功绩。

而这一故事,其实不过是在罗汝芳“赤子良心,不学不虑”的思想土壤中生发出的一朵鲜花。明了这一点后,现在我们可以离开这个特立独行的罗汝芳,纵放我们的视野,去看他同样特立独行的师长一辈——颜钧、徐樾、何心隐,那整整一个被名为“泰州学派”的思想者群体,以至于他更远的源头——在整个灿若星河的明朝思想界中的那颗北斗天枢:王艮。

越是明亮的星光,其背后的天幕往往越是黑暗。王艮的传奇人生,正不亚于当代通俗小说与TVB电视剧中那些白手起家的大亨故事。然而传奇人生的变幻中凝聚的,却是最为坚固的思想。这种思想坚硬、闪现着刀刃的光芒。

这抹刀刃要切开的是这样一张绳网——在明代中后期,混乱的思想状态与同样混乱的货币状况一样,生机勃勃却又乱象横现。但是,在一定的时代,思想界往往会形成一定的共识。所谓的“时代共名”在明代也同样隐形而又强势,知识界的人们深受大明共名的影响,并且常常无意识地规范着人们的自觉思考界限。而繁荣的市场与逐渐腐烂灰色的政治彼此错综交织,勾画出一个巨大臃肿的明帝国的外在形象。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在逐渐失去自我力量的帝国,却一样隐伏着最具冲击力的潜流。比如与糟糕的中央财政相比,地方的贸易依然为帝国填充着发展的可能性,“16世纪中叶,大量白银持续不断地从日本流入中国市场,紧接着南美银块的输入进一步增加了白银的流入量。1567年在福建巡抚涂泽民关于将出入闽南月港的大规模海外贸易合法化的前提下,对除日本以外的海上贸易的解禁正好与16世纪60年代后期西班牙对菲律宾的占领和70年代波多西(在今玻利维亚)蕴藏丰富的银矿的开掘同时。”事实上,中国人可能依然是当时国际贸易的霸主。至少在大宗的出口商品中,纸、瓷器、生丝、茶制品与棉线等具有垄断地位的贸易出口,为中国源源不断地输入外界的如山金银。

这些金银让底层的中国力量强大,拥有足以匹敌任何一个外在强敌的实力。与此相应,社会行为却正在发生巨大变革。神州华夏也不得不面临着西部贫穷与东部富裕之间差距的剧烈矛盾。腐朽的明政府虽然意图以铁腕政治来解决问题,但谁都看得出它正在缓慢地失去调节的能力。

这就是16世纪后半叶的中国,许多人肯定感觉到正在迎接一个全新的时代。在极端的专制和数次肃清的萧煞气氛(朱元璋甚至要把孟子都要赶下圣贤的位置)之后,人们还没来得及迎接的大规模的思想解放,就已迎来了财富对于道德与人心的威胁。这个威胁甚至比皇帝对思想的警惕与封杀还要来得强烈——因为多姿多彩的生活,因为应接不暇的变化,因为一般人内心对财富和欲望的贪婪需求,因为随之而来的更多的人口、金钱和竞争使道德准则、正大人心都变得那样遥远、陌生,还充满了一股子假装正义的伪君子味道。正义的力量微弱而渺小,使猥琐的人和无知的人都敢于嘲弄正义、并以肮脏与肉欲来亵渎正义给他带来的原罪感,当然,还要借此宣泄专制政治给人心带来的不信任和深重压抑。

人们畏惧政府,却又厌恶接受那些假道学背后可能有的真道德。奸臣(象征恶劣的政治领袖与政治风气)与阉党的势力正渗透入朝廷的细小角落,东南经济的繁盛催生着具有现代意义的权钱勾结,这使得社会在强大的恶性政治中丧失了制度进步的可能性,而平民与商人仅仅为了维持自己尚过得去的生活,就不惜牺牲全体的正义,最终也将自尝恶果。帝国将会在贫苦流贼的攻掠中崩溃、神州终于落入胡虏之手,主体民族的意志遭受巨大压抑,而由此而来的民族整体奴性,也为未来遭受列强凌辱埋下了久远而悲哀的前因。但是谁也不能抱怨,因为正义人心的道德一面被无数人鄙视,一面却又在鄙视的同时,于内心深处渴望着能遇到以君子的标准真诚对待自己的朋友。

是的,无论是16世纪的明朝还是21世纪的中国,在外界强大的诱惑面前,我们都希望能够不择手段地去满足自己的欲望——金钱、威权、享受、女人。但是在内心的彼岸与此岸间,总有一股力量与之争斗,并将自我的审判森严摆开,使一切暗箱与潜规则只能是黑色的暗流,并且你我都明知,一些事即使瞒得过别人,却终究无法对自己也纵情欺瞒。

四 泥鳅与大丈夫

“道人闲行于市,偶见肆前育鳝一缸,覆压缠绕,奄奄然若死之状。忽见一鳅从中而出,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周流不息,变动不居,若神龙然。其鳝因鳅得以转身通气,而有生意。是转鳝之身,通鳝之气,存鳝之生者,皆鳅之功也。虽然,亦鳅之乐也,非专为悯此鳝而然,亦非为望此鳝之报而然,自率其性而已耳。于是道人有感,喟然叹曰:”吾与同类并育于天地之间,得非若鳅鳝之同育于此缸乎?吾闻大丈夫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几不在兹乎?‘遂思整车束装,慨然有周流四方之志。“同是借物写胸怀的文章,《鳅鳝赋》的写法并不特别,顶多可算得上写法生动,抒志明了。以文学角度看待,实在与韩愈诸八大家之文差距甚远。值得注意的是,王艮存世不多的文学作业中,这篇《鳅鳝赋》选择的题材之低微与其志向理想的广大,竟不可以道里计。以泥鳅而喻大丈夫搅扰时代浪潮之动作,他的独具手眼,也可以说得上是千古一绝。而在鳅鳝之中翻腾出的新天地,正与他备尝艰难的个人奋斗生活紧紧联系。

在王艮五十八岁的人生中,早岁的艰难一定给他留下过深刻无比的印象。他的先世,原居苏州。朱明王朝建立之际,在残酷的国初群雄争霸战中,与朱元璋斗争规模最大的是陈友谅,而与朱元璋争斗最激烈、也是争斗到最后的则是张士诚。为了对张士诚的死战不降进行报复,明政府把苏州大批居民迁到淮南海滨劳动。王艮的先祖也在这报复性的大迁徙之列,其落户地点为泰州安丰场,以烧盐为生,成为世代相传的“灶户”(当时海滨居民分为“灶户”和“民户”)。

共和国建立后,一般社会民众,已被粗分为工农兵学商五个大类。各自类别之中,阶级阶层之说渐渐趋于抹平。但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可以通过遇罗克的《出身论》,看见在大平等中重视出身而给人带来的血淋淋的伤害。不过,如 “蜑家”(注:又名蛋家、艇家、水上人等,是广东、广西和福建一带一种以船为家的渔民。属于汉族,但不属于汉族中的广府民系,而是一支特有的,濒临消失的民系。在早先深受陆地居民歧视,基本内部通婚)、“艇户”(又叫“柴蛋船”,在早期香港,约有十分之一的居民生活在水上,即“艇户”。岸上人视艇户为贱民,连那些居住在破棚烂舍里的升斗小民都瞧他们不起。但是出了个当代超级大富豪霍英东)之类的状况在过去的百年中俱各消灭。今日的我们已不能想见其饱受歧视的情形。但是彼此映照联系,对自我内部族群歧视概念模糊的我们,大致可以知道明时代的“灶户”其生活比一般民众远要悲惨。更重要的是,在明代,从法权的角度上说,盐场的居民,另编灶籍,被打入了另类,从法律上规定了比一般民众尚且低下的社会地位。这直接先天地规定了出身的不平等。“明会典载:嘉靖‘十三年,题准今后有司,但有灶户告理归民,务要查册审实,呈请抚按详允,不许擅自更张’。可见灶户若要改归一般民户,须经政府特殊批准,也反映了他们的社会地位的低贱。”(以上及下文明会典资料引侯外庐《中国思想通史》)

又据明会典载:“正德十五年,令各府州县囚徒,情罪深重者,不论远近,俱发本省盐场缺人锅下,依照年分煎盐,抵办逃亡灶丁课额。”资料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囚徒与盐场灶丁同列。身份相似,而灶丁的实际身份只是在劳改农场里的固定人口而已,还不似囚徒有个刑期;第二,盐场有团有灶,灶有户有丁,数皆额设,役为永充。灶丁煎办之苦,甚于耕凿之民,而宽恤之惠独无一分之及。他们既要向国家交纳一定数量的盐品,又要承担各种杂役,受着赋税和劳役的双重剥削。

贫困有时像是一层黑幕。这幕布里,有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喟叹,也有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决绝。这些都尚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由此而生的愚昧,才是黑幕其所以为黑之所在。王艮家里就是这样一个世代煮盐的灶户,他父亲是直接的灶丁,他也并不能幸免于这一命运。但是命运不能阻止人们谋生存、求发展,不能也不会挡死前进者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王艮首先选择了生存。

后人在王艮的年谱中写道:他七岁“受书乡塾”,“十一岁,贫不能学,辞塾师就理家政。”考察明清的幼童启蒙教育,可知王艮幼年没有受过太多的教育。而在他成年后的状况,则如有人问名儒邹元标时言,“泰州崛起田间,不事诗书,一布农何得闻斯道卓尔?”邹元标说:“惟不事诗书一布衣,此所只得闻斯道也。”可见其成年以后,也不以文字闻名。作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在中国文化史上,如他这般少时文化教养不足的情况,实为罕见。

但是,对多少贫困中人来说,他们必须看到,一样的忍饥挨饿,一样的繁重劳动,一样的社会压迫,却依然能有不一样的人生。在这个十一岁其因贫辍学的奴隶般孩子眼中,在白花花的盐场与海滨的赤日下,磨其筋骨,饿其体肤,也不过如此。他要探索未来的生活之路,他自有属于他的另一番伟大前程。

五 私盐贩子的光明行

这个少年有那么一股子天授的聪明劲儿。在他所处的时代,他算得上是泰州的李嘉诚、安丰场的王永庆。

在门人张峰为他编辑的年谱中,写的清清楚楚。明弘治十四年(1501年),他十九岁那年,“奉守庵公命,商游四方,客山东。”与“里人商贩东鲁”(见遗集卷四耿定向王心斋传)。这说明了他看到了只是做灶丁没前途没出路,要做做生意来贴补家里。但是这里有一个不重要的问题,即他到底是随“里人”也就是安丰场中人去做生意,还是和他的父亲王守庵一起去山东做生意。就一般情况说来,与父亲同去的可能性比较大,这就又关系到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的问题。

对贫困的灶丁来说,他们能作的生意不多,只能是“靠山吃山”型的生意。王艮一家身在盐场,自然以贩盐为本。可是,在盐铁专营的时代,这贩的“盐”说不得要带上一个“私”字。贩私盐无疑是有着利益回报的,但是应该也同样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年谱记其十九岁、二十三岁、二十五岁,三次或者更多次地“客山东”,也就是都在干贩私盐的事。(想到张士诚也是靠贩私盐起家,赖昌星靠走私青云直上,后人忍不住感慨,走私一项,还真可成事业啊。)像这样的勾当,应该是父亲带着比较放心。当然也可能是父亲与里人一起贩卖私盐,但这就是有一定群体的走私活动了。这里可以做一个小推论,即王守庵应较早就开始贩卖私盐,但是并不得志。所以王艮七岁时还可以上私塾,但到十一岁时就不能不辞学帮助家里了。

年轻的失学青年、私盐贩子王艮就这么映入我们眼中,不过他并没有在不得志中创作“底层诗歌”与“打工文学”。而是力图用自我的努力去积极地生存。他生机勃勃、有精神也有心计。他以贩私盐起家,善于经营。虽然史料记载不详,但观“措置得宜”四字,想来生意经也是大有一套。这里我们似乎可以展开联想——在现代的大都市中,我们不能想象有多少类似王艮一般的青年存在着。所以,朋友,当你看着那些一脸精明的小老板或者向你兜售盗版光盘的小贩时,你能不能想一想,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大野龙蛇潜伏其中呢?如果这样一想,也许自大的我们或者能改变一点骄傲的心态啊。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这一段经商的经历,使他终生以“处士王心斋先生艮”的身份行走社会,而不能跻身士大夫阶层,他的经商生活使他再不便走科举这条路,他的处士身份事实上是被动的也是极其无可奈何的。举荐不成,科举无名,使王艮不能不置身民间,从底层的另类角度进入“大道”。而“在民间”正是他一生稳定的思想学术立场与他思想学术的生长点。就是从这个年轻商人的心中,王艮开始他“蒲轮辙环”修身讲道的历程,从而以“民间圣人”的面目兀自行走于当世。

不过,尽管日后功名略缺。但是在这一阶段,在“措置日宜”的善经营中,王艮无疑在渐渐发家。二十一岁那年他在家长居,多半是积累了一定资本后,就在家中定点经营。“措理财用,不袭常见,而家日裕,每推其余于邻里乡党。初多异之,寻皆以为不能及。”这清楚地说明,他擅长管理,会理财,懂经济,能想别人所不能想到的点子,能用许多别人不能用到的办法。很快就成为海滨地区颇有名气的富户,渐渐有乡党领袖的架势。这就为他日后脱离劳动、专心致志地从事学习和传道打下了经济基础。

与自我生存处境的改变同时,王艮与许多小富即安的人不同之处开始呈现。他试图学习一些实用的知识来提升自己。在弘治十八年(1505年)他再次“客山东”,结果“先生有疾,从医家受倒仓法。既愈,乃究心医道。”在山东病了一场,因此开始他对医术的学习。这对他后来的讲学颇有影响。他在海滨讲学,说道:“华扁金鍼,开聋抉瞽。……因病授药,成德达材。”(遗集卷四)以华伦、扁鹊,金针授药,比拟讲学之发聋振瞶,开悟人心,当为双关之语,可见王艮讲学,同时亦以医术治病。不过他学到的倒不见得是多么高明的医术。所谓“倒仓法”,不过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丹溪的创见,即用通畅大便来消除肠内留毒,以去病延年。估计他学到的只能是初步的泻药去火清毒之术。而又因病授药,则他当时这套医术与为人的方式,应与走江湖的术士医师没什么大的区别。后来的明以及清当权者及主流学术界视泰州学派为“黄巾五斗”,除了泰州学派的宗教色彩外,还有他们一脉相传地好以低级医术来争取群众,易于形成有组织的社会力量相关。因此,这在思想史来说,也决非偶然的现象,实在是从王艮这个祖师爷的青年时代就开始的。

虽然有如此的商业成功和杂学医技,可是王艮注定要迎来他生命中相当重要的时刻。在他传奇般的一生中,从起始的“以圣人自任”,到最终的“明大圣人出处之义”,强烈的成圣欲望贯穿了心斋先生的一生。但是他一生既未出仕为官,又读书不多,就其身份而言,他不具备任何成圣的条件,而他偏偏要成圣,这可算是典型的狂者举动,正是出位之思何人皆有,用现代语言讲便是非分之想。虽然,他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我的人生愿望,可如果我们要知道这样的非分之想来自何处,就不能不去看看大明正德二年(1507年),那个年方二十五岁的私盐贩子王艮,在山东曲阜孔庙——那个无数旧时代读书人膜拜圣地的光明之行。

六 他是不是通天教主

我们已很难想象旧时代的书生与行旅在中国精神的几个凝聚地参拜的感受,比如黄陵,比如孔庙。但是如果我们想到秦末时节,当破落贵族项羽与地方流氓刘邦远观秦始皇的赫赫威势时,一起顿生的大丈夫当如是之感,与二人都生出的效法之志。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在明代乃至整个元明清三朝,对孔子的尊崇都极为隆重,称得上是“千古一人”的待遇。而1507年的王艮,恰恰有这么一个机会——“客山东过阙里谒孔圣及思、孟诸庙,瞻拜感激,奋然有任道之志。”这个小小的私盐贩子恐怕面对这“千古一人”的“素王”,面对阙里孔庙那古柏参天、方碑林立的肃穆环境,面对一群群拜谒者的虔诚态度与书生们的信仰,不由得对孔子千古不朽的声名与文、言产生了羡慕之情,并如刘项对秦皇一般由此而生效法之志。其弟子徐樾记载道“既冠,商于山东,特谒孔庙,即叹曰:”夫子亦人也,我亦人也。‘归即奋然怀尚友之志。“他把夫子与自我并列,可谓狂生。但是在这种并列中,显示出孔子的太上三不朽对他人生选择路向的巨大冲击。是的,大家都是人,孔子能作的,你我又何尝不能做啊。

对王艮来说,在孔庙的震撼与感慨,令他在奋然中找寻到自我前进的道路。而不是如许多人一般,在瞬间的感受后,就任由此种感受流失。在一番大震动后,王艮的反应是“旦夕寤寐,耿耿不能自已”,在从昼至夜的思考中,王艮也许想到人与人的不同,人与人何以不同,伟大的人其伟大在于何处等众多问题。但当所有的思考渐渐集中,情感的雷电终于汇聚到一个终极的指向——那千百年来人们前仆后继追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道”。这个“道”,在王艮回家之后,即“默坐”意欲体会,但却“有所未悟,则闭关静思,夜以继日,寒暑无间,务期于有得,自是有必为圣人之志。”在那段时间里,他没有找寻到希望的“道”的答案,但是他渐渐明白这条道路的远大与力量,这个先富起来的“贱民”,就要去看看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圣人,甚至自己还想也做一把圣人呢。

读书的生活开始了,这时的王艮是有钱买书的王艮。他“归则日诵《孝经》《论语》《大学》,置其书袖中,逢人质义。”想到五年前他已经结了亲,且儿子出生。有妻有子的王艮这时在做一蒙学幼童,还是要一点勇气的。他对学习的热情如新发之硎,一发不可收拾。泰州乡下的俗语是:“王心斋讲《大学》——日停三刻”。关于他读书的故事,泰州更有不少传说。他在自家屋后筑一斗室,日夜读书至眼睛读成了红眼,但仍手不释卷。有一次,他老先生边走路边看书,竟跌落河中。爬上岸后,路人都很惊讶。他却说:“好几天没有工夫洗澡,今日下河,一可打打浴,二可清醒一下头脑,乃为乐事。”不过,王心斋读儒学经典,并不是读死书,而是书置手中,广采众家之长,又不拘泥于传统,往往结合百姓日常生活理解其道理。有一天,见路旁二人打架,他就对其中一人说,你如有良心,严于责己,架不就打不起来了吗?他自作的《乐学歌》云:“人心本自乐,自将私欲缚。私欲一萌时,良心还自觉。一觉便消除,人心依旧乐。乐是乐此学,学是学此乐。不乐不是学,不学不是乐。乐便然后学,学便然后乐。乐是学,学是乐。于乎天下之乐何如此学,天下之学何如此乐。”这真是才学才学,才来自学,学问学问,学来自问。王艮就这么学学问问,沉浸自学中,居然硬是给他开辟出一点门道。

比如正德三年(1508年),他二十六岁。那一年他的年谱中记载了一件家事:“冬十一月,守庵公早起,以户役急赴官,取冷水盥面。先生见之痛苦,曰:”有子而亲劳若是,安用人子为?‘遂请出代亲役。自是,晨省夜问,如古礼。“前文已说,他家是低贱的灶丁,赋税与徭役都是不少的,他父亲王守庵之前必也出过不少劳役的差任,何以这一次王艮见之会痛苦莫名呢?这里就见得出年谱做传者的功夫了。这种痛苦是一种在儒家伦理道义中经教育而来的痛苦。尤其是25岁王艮刚刚立志悟道。读的书中又有《孝经》、《论语》,这里就见得出体悟的工夫。又一层也可能是王艮年纪见长,见父亲由壮年而老年,依然要早期以冷水洗面,深感身为人子不能为家中分担。这种感情,十分自然。不要说是读过圣贤书的,只要是一般有良知的百姓,何尝不如是。

但是王艮毕竟是王艮,在这些朴朴实实的故事背后,另有一股神秘的体验加诸在他的身上。让他摇身一变,不再是那个泰州盐场的乡下读书人,而成了神通广大,承载救世使命的通天教主。

这一回可是很夸张的体验。以今人的我们看来,实在荒诞可笑。“先生一夕梦天坠压身,万人奔号求救。先生独奋臂托天而起,见日月列宿失序,又手自整布如故。万人欢舞拜谢。醒则汗溢如雨,顿觉心体洞彻,万物一体,宇宙在我之念益真切不容已。自此行住坐语默,皆在觉中。题记壁间。先生梦后书‘正德六年间居仁三月半’于座右。时三月望夕即先生悟入之始。”侯外庐对此直接说:“这是一种宗教性的悟道神话,完全是以教主身分自居。”可谓是真切的评论。

不过,我们依然可以理解,明中叶的巫乩之术在民间依然流传甚广。为了增加自我的说服力,读书已经读到“以经证悟,以悟释经”地步的王艮,也许目的并不是以他身具的神秘性质来“惑众”。其真实的想法可能还是要给自我一个解脱。所谓“悟入之始”正表示他立定了人生的志向,但并未真正认识到自我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以及如何去实现自我的人生追求。所以他在迷茫中需要一点自我的支持。在王艮的内心世界里,人生路途的艰辛、社会黑暗的无所不在,使得他充满了种种对社会危机的不安与焦虑,他在无意识中“看到”旧有的存在于社会下层之上的“天”——官僚体制、统治术和社会秩序等外在权威动摇、坍塌了,因此他要奋起拯救陷于社会动荡中的黎民百姓。当然,这也许更与他没有介入官僚的行列,未被限制在各种规定的礼仪制度中,因此拥有大胆的想象力与强烈的自我膨胀意识紧密相关。这让我们难免发出疑问,这个自学成才、独自悟道的王艮,他所选择的道路,到底是通向疯子、宗教迷信还是真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