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青:对刘翔的八个质疑

在上次奥运拿到110米跨栏金牌的刘翔这次临场退赛,引起各种评论和猜测,主要集中在退赛动机上,到底真的是腿伤,还是心理承受力不足,还是因为经济原因(赞助商怕赔本),还是政治原因(当局怕输了政治形象)。“动机”到底是什么,外人暂时无法确定,因为需要深入挖掘和调查,但目前还看不到中国媒体有这种兴趣和劲头。

但不管什么原因,作为一个运动员,刘翔有退赛的权利。现在的关键,不是刘翔因为何种原因退赛,而是他可能在赛场上演出了所谓“临时因伤退赛”的丑剧。

刘翔的“临时因伤退赛”不是幕后进行的,而是在包括美国等西方电视镜头全程录像、转播中进行的。因此,他的整个进场、参赛、退赛的过程,都可以在电视画面上看的清清楚楚。任何一个有点观察、分析能力的电视观众,都能看出,这个所谓“临时因伤退赛”,完全像是事先写好“脚本”的演出。仅仅从电视画面,就可以明显地看出至少八处令人无法不质疑的问题:

首先,刘翔进入赛场时,脚步轻盈,没有任何脚步受伤严重的样子。但在准备起跑之前,却突然脸部表情呲牙咧嘴,显得非常痛苦。这里就有一个逻辑不通的问题,因为如果真的痛到这种程度,就不会来参加比赛;如果来了,进场时脚步更不会那么轻盈。这二者必有一假,但从后来的发展看,很可能那个面部痛苦表情是装出来的。

第二,发令枪响后,由于有人抢跑,而重来。这时刘翔跑出不到十米。他回身就把自己腿上的运动员号码撕下来了,然后就走出赛场。这是最关键的画面:作为准备夺冠的运动员,临场决定退赛,这该是多么重大的一个决定。因为对刘翔来说,他和任何其它国家的运动员都不同,他绝不仅是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还肩负荣耀“国家和民族”的重任,还要不辜负十三亿人的期待。这一退赛,岂是开玩笑,这里甚至还有一个是不是违背了党和政府的意愿的更严重的后果问题。所以,如果刘翔真的是由于脚伤而临时决定退出比赛,他肯定会有犹豫,会有情感波动,这才符合基本的常识。但刘翔竟然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是那样自然地、快速地撕下腿上的号码,就大大咧咧地走出了赛场。这个动作太不合情理,不合常识。它只能给人强烈的印象,这不是“临时退赛”,而是事先决定的,甚至是得到政府官员同意或安排的。

第三,在刘翔突然离开赛场的过程中,他的教练没有一个走上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要离开。退赛不仅对刘翔是决定其体育生涯的重大决定,对他的教练也如此。但刘翔的教练们却在刘翔退出比赛场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出现。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只能说明,教练和刘翔一样,事先知道是这样的,因此连走上前来“装装样子”都省略了。

第四,刘翔在离开比赛场时,转播这个节目的美国NBC电视好长时间都给他脸部特写镜头,但刘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激动,非常镇静,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完全不符合常态。他不仅是来比赛,而且是来夺金的,突然不得不退赛,就是前功尽弃,四年的努力和等待,功亏一篑。他怎么可能不动一点感情?多少运动员为一个失误丢掉机会而痛苦万分、痛哭流涕。但刘翔那种近乎冷漠的表情,只给人一种感觉:他事先清楚地准备好了退场。刘翔大概做过很多跑步训练,但可能缺的是到好莱坞学点表演,那就不会演得这么露骨地假。

第五,刘翔在起跑之前,脸上是痛苦不堪的表情,但退场时,却不瘸不拐,非常正常地、甚至可以说是脚步轻盈地走出比赛场。他的脚伤真是奇怪了,怎么说痛就痛到呲牙咧嘴;说好,就像没事似的,前后不到几分钟。

第六,刘翔一路步伐轻盈地走出比赛场,只有到了休息区的一个墙边,才做出一瘸一拐的样子,然后就坐了下来(直到这时,仍没有教练、队友等涌上来关注是怎么回事)。然后画面就是在右脚踝的下面,放上了一堆冰块,凸显刘翔的脚踝受伤。一般来说,只有突然扭伤,为了消肿止痛,才放冰块。而刘翔这次没跑几步,根本不是新伤;而是旧伤,是他自己所说的内伤。在这种情况下放什么冰块?这不明显是演戏给人看吗?

第七,从电视画面可清楚看到,刘翔是右脚上放的冰块,说明是右脚受伤。但就是这个右脚,在进入比赛场之前,还在用力踢墙。电视镜头清楚地显示,刘翔在参赛之前,突然用右脚猛踢墙壁,好像是在发泄某种郁闷的情绪。这个踢墙的动作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首先,他明知道自己脚有伤,在比赛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怎么敢随便滥用那只要承担大业的脚?!其次,如果他的脚伤真的像他在起跑前那样痛到咧嘴的程度,怎么可能在这之前几分钟还用力踢那坚硬的墙壁?如果说一时情绪冲动,踢了一脚,那么如果真有脚伤,本能地就会感到疼痛,怎么会再踢第二脚、第三脚,连踢了三次?那个踢的声音之大,也说明相当用力,因周边的人都回过头看刘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用力踢墙,脚伤就没事,到了比赛场,还没跑,就痛的咧嘴?这个踢墙的脚,和那个放了冰块的脚,从电视画面看得很清楚,都是右脚。这是一个脚吗?

第八,比赛发令枪是在11点50分打响的,然后刘翔退场。可是到了12点15分,北京奥组会就召开了有500多记者参加的、被称为奥运开幕以来最拥挤的新闻发布会。去掉刘翔走出比赛场的时间,还有这个消息逐级上报的时间,那么等于这个记者会距离刘翔退场,实际不到20分钟。在中国怎么有这么高效率?因为这不仅是个有五百记者的大型记者会,还有一个怎么解释这个退赛,怎么回答记者提问的准备等等。中国官员怎么一下子像孙悟空一样能耐?它只能证实,这个记者会是事先准备好的。

从以上八个方面,都可以看出,刘翔的所谓因为脚伤临时退出比赛,完全可能是个骗局,而且不是他一个人,是包括他的教练、北京奥组会官员、以及新闻媒体的联合造假。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在全世界镜头对准的场面下,就敢这么嚣张地造假,刘翔和中国真是创造了“世界第一”。

据中国官方媒体报道,刘翔自上次奥运拿到金牌,就红透中国半边天,成年忙着给各大广告商做代言人。据统计,刘翔有五个一级代言的牌品(耐克、可口可乐、VISA等),五个二级代言的品牌(联想、奥康、凯迪拉克等)。今年收入已达1.63亿人民币,综合排名仅次于姚明。但他2005年就被免试录取,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连读硕士、博士。国内早有网民质疑说,“他一年没几天在课堂,怎么就能通过各科考试?”是不是也有造假问题?

这次中国政府拿出430亿美元的巨款办奥运,金牌数也可能第一。但是,从开幕式的28个焰火大脚印的虚假,小女孩假唱,朗朗假弹钢琴,何可欣等体操运动员的虚报年龄,现在又加上刘翔这么明显的退赛“演戏”,中国实际上早已拿了“造假”的金牌,而且创造了谁也无法超越的历史记录。

2008年8月21日

杨莉藜:反奥运的中国奥委会

北京奥运会自8月8日开幕至今,造假舞弊丑闻不断。已经坐实的计有:开幕式PS焰火大脚印、林妙可假唱、汉族儿童假扮其它民族、朗朗假弹钢琴,体操女选手虚报年龄等等。其实,作为奥运东道主的中国爆出这样的丑闻说怪也不怪。如果对照《奥林匹克宪章》和国际惯例,连名义上组织了这场奥运会的中国奥委会都是个非驴非马,不伦不类的怪胎。

执政党掌控下“非政府”组织

为了弘扬奥林匹克精神,防止奥林匹克运动为不良政府、政党或其它势力操控,《奥林匹克宪章》多处对国家奥委会(NOC)的地位以及同政府的关系进行了规约。《宪章》开宗明义指出:“体育运动的组织与管理必须由独立的体育机构来执行。”(奥林匹克主义的基本原则第四条)。所谓独立,就是不受任何政治、经济、宗教等势力的干预,不能成为其它违反奥林匹克精神的势力的工具。《宪章》的第四章又详细界定了国家奥委会和政府以及其它非政府组织的关系。

“为完成使命,国家奥委会可以和政府部门合作,同它们保持和谐的关系。但是,如果政府部门的活动有违《奥林匹克宪章》,国家奥委会决不可涉入。”(《宪章》第四章第二十八条第五款)

“国家奥委会必须保持自治,抵御任何压力,包括但不仅仅限于阻碍它们遵从《奥林匹克宪章》的政治、法律、宗教或经济压力。”(《宪章》第四章第二十八条第六款)

据此,文明国家依照《奥林匹克宪章》,让奥林匹克运动植根民众,以期促进人们体质、意志和心智的平衡、综合发展,这是完全符合奥运精神的。在西方民主国家里,国家奥委会是真正的非政府组织,来自社会,服务民众,既不受行政指令的干扰,又不受意识形态的沾染。而中国的奥委会,包括其前身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简称全国体总),自成立之日起就是政府的附庸,在国际上长期充当着推行政权意志的开路先锋。恰恰半个世纪前的八月,就是这个今天主办了北京奥运会的中国奥委会(时称全国体总)因和中华民国争名分在政府的指使下和国际奥委会反目成仇,宣布与国际奥委会断绝关系,单方面退出国际奥会和国际田径、游泳、足球、篮球、举重、角力等八个国际运动组织,结果遭到国际体坛除名。

让人称奇的是,中国奥委会及其前身明明是政府组织却长期挂出非政府的名头。看来,中共今天玩得得心应手的“与国际接轨”的游戏,其实已经操练了几十年了。中国奥委会在全国体总时期和国家体委一直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体总打的是群众组织的牌子,体委(90年代末改称国家体育总局)却有党委、党组坐镇。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中国奥委会从全国体总分离出来,但仍煞有介事地自称群众组织。《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章程》第一章第二条称:“中国奥委会是以发展体育和推动奥林匹克运动为任务的全国群众性、非营利性体育组织。”为了在文字上撇清和国家体育总局的隶属关系,《章程》第一章第五条交待:“中国奥委会接受国家体育总局、民政部社团登记管理机关的业务指导和监督管理。”只接受“业务指导和监督管理”,这样的措辞无非是为了骗骗国际奥委会的“老外”吧。不知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党组书记兼中国奥委会主任这样的人事安排,中国奥委会是如何向国际奥委会解释的?

中国奥委会这样一个非驴非马的怪物,说穿了不过是党委领导下的“群众组织”和政府控制下的“非政府组织”。 指望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机构“在全国范围内发展和维护奥林匹克运动,宣传奥林匹克主义的基本原则,保证《奥林匹克宪章》在本国得到遵守(《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章程》第七条第一款)”恐怕只能是痴人说梦。

反人权的“奥运精神”

奥林匹克主义的基本原则第四条指出:“体育运动是一项人权。奥运精神要求人们本着友谊、团结和公平的精神相互了解,每个人都有进行体育运动的可能,而不应对任何人存有歧视。”这项原则表明,每个个体都有参与体育运动的权利,这项权利不得以任何理由遭到打压。

对照《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章程》,国际奥委会规定的这项原则中国奥委会根本没有提及。在实践上这条原则也从来没有得到贯彻。中国奥委会坚决执行共产党政府的精英体育政策,一方面,把有限的体育资源用于有可能赢得奖牌的运动员身上,剥夺了广大民众进行体育运动的人权;另一方面,对那些候选的精英运动员进行非人道训练,剥夺了他们快乐的童年,选择自己心仪的事业的权利,甚至女性运动员做母亲的权利。大批的运动员被挤上摘金夺银的独木桥上,拿自己的前途和幸福作赌注。一将功成万骨朽,少数成功者的背后是多数失意者的泪水、迷惘和绝望。

精英体育和举国体制是影响中国国民体质的大毒瘤。始作俑者当然是中共政府,但是,中国奥委会有名无实,自甘贯彻与执行中共反人权的“奥运精神”,也应该面对现实,深刻自省。

反奥运的“奥运会”

按照《奥林匹克宪章》第四章第二十八条第四款的规定, “国家奥委会有专权在它们各自的国家选择、指定有资格申办奥运会的城市。”1992年和1999年,中国奥委会先后“审议并批准了”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举办2000年和2008年奥运会的申请。第二次申最终请得到国际奥委会批准。不管实际情况如何,北京承办奥运会首先是要经过中国奥委会审议、批准的。北京的自然、人文、社会环境是否适合举办奥运会,中国奥委会比国际奥委会更清楚,但它竟然营私舞弊,为了政治主子的需要,不惜欺瞒自己业务上的顶头上司。

为了与权力共舞,中国奥委会甘愿仰独裁者的鼻息在操办北京奥运会过程中屡屡违反《奥林匹克宪章》,使北京奥运会成为一场反奥运的“奥运会”。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仅举一二:

《奥林匹克宪章》规定: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必须“尊重公正公平原则和非暴力原则,并身体力行。”(《宪章》第五章第四十一条)但中国球类竞技队常常以“国家利益”借口让队员让球或打假球,公然践踏公平公正原则。张宁对谢杏芳的比赛中,谢杏芳明显露出让球痕迹,成全羽毛球蝉联冠军的奥运纪录。中国羽毛球队总教练李永波亲口证实,中国羽毛球队曾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曾出现“让球事件”,称国人为“假打”自豪。再过几年之后,张宁事件会不会成为又一次自豪的笑谈?

奥林匹克主义的基本原则第五条指出:“基于种族、宗教、政治、或其它原因对任何国家或个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歧视都与奥林匹克运动的精神相悖。” 但是北京奥运会却以各种阴暗和公开的理由对奥运参与者进行歧视。以容貌为理由歧视参与开幕式的小演员,以夺金牌为理由强令运动员低水平发挥,丢卒保车,都是这方面的表现。

奥林匹克精神强调参与,淡化金牌意识;强调运动员个人和运动团体的水平,淡化国家界限。《宪章》第一章第六条第一款指出:“奥运会是运动员个人或运动员组成的团体之间的竞赛,而不是国家之间的竞赛。”为此,第五章第五十八条详细规定:“国际奥委会和奥运会组委会不得以国家单位进
行全球奖项排名。”而北京奥运会组委会却公然违背这些规定,在北京奥组委版权所有的官方网站上,列出排行榜网页,以金牌大国自居,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并为这个泥塑木雕般的腐朽制度贴金。

北京奥运会很快就要曲终人散,但中国奥委会对《奥林匹克宪章》的践踏和对中国人心智与体质的荼毒,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还会继续下去。有鉴于此,我们解剖这个自命为中国奥运权威的权力怪胎,当不是多此一举。

注:《奥林匹克宪章》的有关条款均依照该宪章2007年英文版译出。《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章程》有关条款来自中国奥委会官方网站。

艾  鸽:挑战者1号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天空的人
你那深邃的双眸的眺望
使广袤的云际变得亲近
成为我飘浮时的悠然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海洋的人
你那摇戈着肩膀的辗转
使无边的波澜变得极柔软
成为我远航时的缠绵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神权的人
你那质疑神是谁的勇气
使这世界生长出自由之花
成为我幽孤时的芬芳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圣贤的人
你那敬而不自卑的企求
使历史有前无古人的惊诧
成为我拼搏时的肃穆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螃蟹的人
你那敢为天下先之凿凿
使这横行一世的蝤蛑
成为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我仰慕第一个挑战自己的人
你那到雪窟里做冰冷之浴
使意志被极限磨练
成为我叹为观止的心仪

余  杰:他们让奥运会失去了重量

他们远渡重洋,来到曾经血流成河、尸体累累的天安门广场,来到独夫民贼毛泽东的头像仍然高高悬挂的天安门城楼前——这个广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谓“人文奥运”的反讽。在这个警察和便衣比普通游客还多的地方,在这个黑暗势力的中心,他们勇敢地摆出了几束玫瑰,为纪念那些“六。四”屠杀的死难者;他们还打出中英文的横幅“基督是王”,并为这个身陷于苦难之中的国家祷告。

他们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这三名来自美国的基督徒,瞬间便陷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他们被数十名打扮成平民模样的人群重重包围起来,那些人假装是平民,甚至还会讲几句英文。还有其他平民打扮的人,打着伞将他们的条幅挡住,不让其他游客看到。因为他们是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他们没有收到中国访民遭受的暴力对待,他们立即被带离现场,在附近的派出所里被审问一个多小时之后,最终获得释放。他们随即被驱逐处境,估计以后再也无法申请到中国签证了。

这几天,北京迎来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众多的外国贵宾。从国际奥委会的高官,到各国政要和王室成员,在花团锦簇的北京,他们也成了点缀“中国崛起”的花瓶。启蒙时代欧洲人对中国的想象终于变成了现实,那是一个“满城尽戴黄金甲”的国度,宏大得让人变成蚂蚁的体育场馆和摩天大厦,早已将纽约、伦敦和巴黎的繁华抛到了身后。《纽约时报》的首席建筑专家和评论家尼克莱。欧罗索夫写到,当一个从来没有到过北京的西方人走出大得让人找不到方向的机场航站楼的时候,“会有一种不可逃避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正在穿过一个入口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急剧变化而让西方国家望尘莫及的世界。”于是,不绝如缕的西方人到中国来享受美食和美女,享受高人一等的优厚待遇,并为此而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这三名来自美国的基督徒,却不满足于“贵宾”的身份,他们要与哀哭的人同哀哭,与捆绑的人同捆绑。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有那么多沉默的人,无家可归的人,伤痕累累的人,他们要与这些人站在一起。他们手无寸铁,只有一颗追求公义的心。这次抗议活动的参与者之一的马洪尼牧师说,当他受到审讯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害怕,“既然我们在这里,我们就要继续为那些无法发声的人发声,因为中共会让那些站出来反对他们的人消音。”他强调说:“我们相信灵魂的尊严。”

在许多人类命运的转折关头,勇气改变了历史。在我看来,这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这就是“以一人敌一国”的勇气,这三名柔弱的美国基督徒,让“万国来朝”的奥运会顿时失去了重量。

潘小涛:权力使人反智及愚蠢的最佳注脚

奥运开幕式,1.4万多名特约演员练习了13个月,结合现代科技,以极壮观及震撼的场面,展现中华文化悠久而辉煌的历史,博得世界各地观众不少掌声。但与此同时,开幕式中两个造假片段「幕后代唱」及「电脑合成的烟花脚印」,却成为国际丑闻。我们必须拷问,在举世瞩目的奥运开幕式,为什麽会出现这种造假场面?

所谓造假,主要涉及两个环节。第一个是9岁女童林妙可独唱《歌唱祖国》一曲。由於林的样子甜美,歌声妙不可言,成为开幕式其中一个亮点。但开幕式音乐总监陈其钢后来证实,林妙可当时只是假唱对口形,真正开腔的其实是另一个7岁女童杨沛宜。陈其钢说,为了照顾国家利益,免损及国家形象,某位政治局委员拍板作出这个权宜安排。

第二个涉假环节是揭开序幕的29个「烟花脚印」。那些象徵历届奥运的巨型「脚印」,每两秒跨出一步,从京城南端的永定门开始,沿中轴线往北走,第29个就正好是鸟巢体育馆上空。不过,这些「脚印」,除了鸟巢上空那个,其馀28个都是电脑合成的作品。北京奥组委辩称,电视机画面上的28个烟花脚印虽是电脑作品,但永定门、天安门等地确实有放烟花脚印。

为什麽要以「代唱」及「电脑脚印」代替呢?道理很简单,北京当局希望今届奥运以完美及让世人惊叹的方式开始,不仅要求一切不容有失,而且还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在这个最高指导原则下,一切代价在所不惜,包括以任何方法去达到这个目的。事实上,不少中国人认为,为确保开幕式万无一失,以假乱真也无可厚非。

问题是,北京当局不仅要确保开幕式的完美,还存心欺瞒全球观众。在开幕式后第2天的记者会上,导演张艺谋仍然表示,最令他感动的就是林妙可清唱《歌唱祖国》;北京奥组委的官方网站,事后也报道说,演唱的是林妙可。到今天,北京奥组委仍然闭口不提杨沛宜的贡献。

表面上,「幕后代唱」及「假烟花脚印」确实无伤大雅,而且权宜安排换来更精彩的开幕式,又有何不可呢?正因为我们不自觉地认为,为了崇高的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才不会意识到这种权宜、小聪明的背后,涉及的问题。如果接受这种假唱、假脚印,为什麽就不能接受假豉油、假奶粉、假药、假酒呢?因此,上级领导前来视察时,地方官员必定全力以赴的制造一个「假场景」,让领导看到最好的一面,而那些问题及不足,则用种种手段去掩饰、收藏。相对而言,奥运开幕式的造假,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中国人过於重视的是结果,而不会理会过程是怎样的。

「事事以领导满意为宗旨」

另外,事件充分体现了权力的傲慢。一个政治局委员,他认为杨沛宜的样子不够甜美,影响演出的效果,进而损及国家利益,结果,他的话成了金科玉律,程序、法律、规矩等全靠边站。「事事以领导满意为宗旨」,这样的例子,在中共官场比比皆是。可是,权力的腐蚀性非常强,绝对权力更有绝对腐蚀性:它会使人傲慢,并变得愚蠢,从而做出很多反智的行为,逐步丧失以常识去判断是非黑白的能力。

幕后代唱的杨沛宜露面演出,是否就会严重到损害国家利益呢?笔者也明白,开幕式的演出不能有失国体,不过,即使退一步来说,全国也找不到一个声色艺俱全的女孩胜任这次演出,而杨沛宜的外表又确实不及林妙可可爱,只能以林演幕前、杨唱幕后的权宜安排,但是,为什麽不事前或事后昭告天下这种「特殊安排」呢?因此,笔者反对的,并非代唱的安排,而是当中的欺骗、隐瞒等思想观念。

仲维光:改革的目的就是要废除共产主义制度

直到今天,因为党内斗争失败而逃到海外的体制内改革派人士,虽然由于生存的需要而置身于民主运动之内,但是却仍然坚持他们党内改革派的立场。在九○年春季,他们说,”我们十年改革做的比东欧三十年做的还多”,”我们幸运就幸运在有邓小平掌舵”(东柏林《国际论坛》第一次会议),”如果没有党外知识分子的干扰,我们的改革本来是会成功的”(《九十年代》90/4,第49页)。到九零年夏季以后,他们更开始全面否定”八九”民运,再度宣扬新权威主义,认为中国不仅过去、而且未来的希望都系于共产党内的改革派,中国的传统不适合、也不能走西方和东欧的道路(《民主中国》90/2,第40页和90/4,第49页)。然而,”体改委”知识分子们的上述论点前后是矛盾的。如果不能走东欧和西方的道路,我们何以比人家三十年做的还多,我们的改革究竟又成功在哪里,难道只是因为它巩固了共产党”开明派”的地位?事实上,关于如何看待体制内改革及其改革派的问题,在华人世界以外是已经有历史答案的问题;但令人遗憾的是,中国”学者”却仍然在自己的圈子中徘徊。

奥塔·西克教授,今年七十岁,是著名的捷克经济学家,现任捷克总统哈维尔的顾问,一九六八年”布拉格之春”时代曾任杜布切克政府的副总理,主管经济工作。”布拉格之春”遭到镇压后,他流亡到瑞士,继续在大学从事经济学研究。八十年代中国进行经济改革之时,他几乎每年都到中国大陆访问,和中国大陆的经济工作者及国务院体改委的幕僚们有着广泛的接触和联系,他的”第三条道路”的概念甚至影响了中国关于改革的讨论。

但是大多数民众并不了解奥塔·西克的思想,也不知道上述中国大陆的经济工作者究竟从他那里得到那些启发,那些从中国逃出来的党内改革派人士的水平是否真的已经远远高于奥塔·西克,中国八十年代十年改革走过的路是否已经远远超过六八年捷克不到一年走过的路。

一九九○年十一月五日德国《世界报》曾经发表过对奥塔·西克的专访。在这篇专访中奥塔·西克指出共产主义是人类的一个迷途,他反对东欧国家那些半心半意的改革,反对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混在一起,他认为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是不可替代的。在这篇专访中他还回答了为什么捷克人现在不想更多地了解”布拉格之春”,究竟应该如何理解他的”第三条道路”的模式,它是否已经失败了,在苏联改革者们的争论后面还隐藏着一些什么?通过这篇专访,非经济学工作者和广大民众可以对上述这些问题得到清楚的解答,从而可以对改革的历史和未来有进一步的认识。

一。”改革派”是一句骂人话,我们当时的目标就是要废除共产主义制度

自从”布拉格之春”遭到镇压以来,捷克的胡萨克和雅克什政权一直不停地攻击诽谤奥塔·西克,而他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在捷克回答那些宣传和谎言。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有了可能,然而已经毫无意义了。人们对过去没有更多的兴趣,也不想更多地了解”布拉格之春”.记者问他是否对此感到痛苦,奥塔·西克回答说,他身上有政治家的素质,知道继”和平革命”第一周的精神兴奋而来的是平常的日子。二十一年后,当他第一次回到捷克、出现在电视上时,曾激起不同寻常的欢迎。人们在街头认出他,和他热情地握手。这一次革命之后,一个新的政治方向被普遍地接受了,这一切排斥了人们对导致”布拉格之春”及其在”布拉格之春”当中起作用的那些事情的关心,以至出现对六八年那一代人的不屑一顾,称他们是共产党改革派。记者问,”共产党改革派”是一句骂人话吗?奥塔·西克答道,当然了。如果人们说:这就是那些人,那些不能摆脱旧意识形态的人,这难道不是骂人话吗?因此,他个人拒绝这个称呼。他强调指出,”我们这些经济改革的核心分子当时在布拉格就不是试图改革共产主义,我们本来的目标就是要废除它,建立一个新制度。那时人们不断地由改革谈到一种”社会主义民主”和所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这是因为当时如果不这样的话,人们根本就不能公开谈论这些问题。其实不仅是我、而且和我最接近的合作者都知道,共产主义在它的根本思想上失败了。那时,我们所试图坚持的并不是像今天所说的这么少,令人遗憾的是今天人们在那些假设后面只看到纯权利政治,我们的计划和目的遭到了不严肃的歪曲”.

奥塔·西克强调,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当他回到布拉格时,他期待的并不是把一九六八年继续下去。他的第一句话是:我们不能再回到”布拉格之春”的思想,因为现在出现的是一个全新的政治形势。同时奥塔·西克又指出:人们必须承认,六八年他们已经提出了对市场经济机制和民主化的某些基本要求,由此为今天的变化作了准备,使其成为可能。奥塔·西克认为:如果人们承认,这些重要目标是通过斗争取得的,它使我们今天能走得更远,这才是对六八年严肃的理解。(可惜现在更多的是诋毁,而不是承认。这一切和政治有关,而不涉及伦理道德问题。)

哈威尔在九○年三月与《世界报》的谈话中说,带有人道主义外表的社会主义是适应于六十年代的可能性的题目。而今天和人们休戚相关的不再是它,在政治上是民主,在经济上是市场经济。对这一问题,奥塔·西克说,没有市场机制不行,这种基本认识在六八年对他们来说已经具有重要意义,那时他们已经主张市场价格竞争和作为市场企业的经营独立性。在私有制问题上他们还没有像今天走得这样远。当时,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已经考虑到私有制问题,但是不能公开谈论私人企业的必要性,”布拉格之春”期间的政治领导人也不允许这样做。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是直接向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过渡的问题。

二。”布拉格之春”不是旧制度内的改革,而是一种起义,根本不存在什么马列主义的社会主义的改革

奥塔·西克认为: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对今天的发展来说,已经仅仅只是一种回忆了。那个时候,人们看来并不希望发展资本主义,但是今天人们已在自觉地谈论它,而不再重新审查它。那时他们试图通过允许市场机制的存在而走向市场经济,今天他们已经在为多元民主而努力。六八年时某些改革派政治家已在鼓励其他政党在政治上独立,例如当时处于非法地位的社会民主党要求得到合法发展,奥塔·西克自己就曾和他们的领导人谈判过,这一切当然不可能在当时官方的文件中反应出来。那时人们在谈论民主化,但是还没有任何地方正式提到要取消共产党的领导作用。奥塔·西克深信不疑:如果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未曾遭到镇压的话,它会发展到我们今天的状况。因为人们在”布拉格之春”已作好了准备,所以今天才能如此坚决地支持发展西方式的市场经济。

奥塔·西克认为,把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之春”说成是一场试图在旧制度内部进行的改革是不正确的,正确的说法或许应该是,它已经是一场起义,虽然还不十分自觉但却是根本性的。”改革”这一概念是对占统治地位的官僚制度的权力现状和教条思想的承认和妥协。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马列主义的社会主义改革,这种社会主义是建立在一种完全不切合实际的前提下,人们只能清除掉它,而无法改革它。必须取消国有制、中央集权的计划经济,引进市场机制和资本主义的企业,必须取消共产党的领导作用。这就意谓着一个制度的死亡,一个已证明自身是没有生命力的制度的死亡。

共产主义是个历史迷途,奥塔·西克重申这不仅是他今天的观点,经济学家想要的是一种制度的转变。人们应当看到,在一些国家的发展中主观因素常常会起非常大的作用。如果一九六八年没有出现军事干涉的话,那么当时的党代表大会就会是改革者们的绝对胜利。奥塔·西克谈到,人们往往是由非常痛苦的验寻求到一些认识的,战后他之所以相信社会主义能够成为一个人道的制度,是因为他曾经历了大规模失业的心灵创伤,他父亲有七年没有工作,由此他想寻求一种彻底解救的办法,但后来这一切都破灭了。

三、戈尔巴乔夫和东德的理论家们使”第三条道路”声名狼籍

人们很难理解为什么今天在布拉格仍然有这么多的争论,为什么布拉格最重要的经济学家、财政部长克劳斯(Vaclav Klaus)现在把奥塔·西克说成是他的反对者。对此奥塔·西克解释道,核心问题是对于过渡以及市场经济类型的不同观点,但这不是一场具有党派斗争结果的政治斗争,他们两个都在同一个公民运动中。他说,他经常在报刊和电视中反对克劳斯的观点,并收到很多的群众来信。在共产党的统治下,他不曾沉默,今天他更不会由于会使这个或那个人不悦而沉默。然而,如果试图直接把他和旧的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或轻蔑地把他贬低为社会乌托邦,却是非常令人不快的。

关于”第三条道路”的思想,奥塔·西克说,很遗憾,人们不去认真讨论它的内容,而仅仅嘲笑它的名称”第三条道路”,甚至进而得出一个结论,说第三条道路就是第三世界的道路,这是荒唐可笑的。奥塔·西克说明,从六十年代他就曾试图弄清在东方和西方的制度中存在哪些积极和消极的因素及其原因,进而寻找一条道路,消除这些消极作用。而这样做的前提是对所存在的制度进行全面的经验分析,由此他建立了一个科学的概念模型,并且找到”第三条道路”这个名称来称谓它,而共产党的宣传谴责它是”通向资本主义”的道路。使用这个经过政治考虑的名称,奥塔·西克说,他能清楚地说明,有一条远离共产主义的发展道路,同时它也试图克服资本主义的消极因素。他相信这一名称曾起过积极作用,并且许多年来使共产党的宣传无计可施。

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使”第三条道路”声名狼藉呢?奥塔·西克认为,主要是最近在苏联(九○年前─笔者注),以及以前东德在过渡时期滥用了这一名称。他们在”第三条道路”的名义下搞的实际上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混合体制,这种体制根本不可能运转,而他一直是反对这样作的。奥塔·西克说,市场经济的基本要求是不可替代的。不仅是自由的市场价格、而且私人企业主的活动都涉及到市场竞争。对企业不可能一方面实行市场价格自由,同时另一方面又让官僚政治的国家计划体制来限制那巨大的生产力,如同在今天的苏联一样。东德莫德洛夫政府开始也是这样考虑的。奥塔·西克指出,他一直是和他们保持距离的;他说,”第三条道路”这一名称在今天被引入了歧途,现在,他更愿意用,社会福利的、或具有国民经济学倾向的市场经济的概念谈论它,并用它来坚持以前所确立的基本思想。

四、我要的是不折不扣的彻底的市场经济,不彻底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使一切更糟。

奥塔·西克说,那种认为在捷克的争论是人们对两种不同的改革道路有争论:一种是寻求一种迅速彻底的改变,另一种是缓慢的、不彻底的演变,这不符合捷克的事实。他自己想要的就是不打折扣的、彻底的市场经济。不彻底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使一切更严重。奥塔·西克提出,他改进了他的一个重要观点,认为具有上千工人的大企业,在某些方面不能像集体所有制那样必须是个人所有制,而应该转变成股分公司。他在三年前就分析指出,集体的投资只是在中小型企业中运转良好,在那里合作者能够从整体上把握一切;而在大企业,所有制是抽象的、疏远的,经验显示,必须在大企业和中型企业间做出区别。

奥塔·西克说,今天所有的东欧国家在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都遇到了许多社会问题,但是没有失业、很多企业的倒闭和通货膨胀就完成这一过渡,几乎是不可能的。人们总是幻想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转向市场经济;然而,即使今天在西方国家,有效的生产和经济增长本身也不能完全解决失业问题。至于东欧国家,他们今天正在进行艰苦的爬坡,而且首先必须越过深谷。他认为,不同国家的处境不完全相同。德国,尽管有类似的问题,但是,由于西德肯定会承担出现的困难,他们能得到迅速的贷款和投资,情况肯定会好一些。从波兰,我们则可以看到形成新的经济是多么困难,苏联肯定也要忍受这一切。他认为在匈牙利动荡将不那么强烈,在捷克也会比较容易一些。他指出,有意思的是,在捷克虽然上一代企业家不复存在,但是许多年轻人仍然保持有那种经验和心理感觉。在苏联,使企业主们恢复正常心理,使人习惯于经常存在的价格浮动和某种程度的失业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在谈到有关苏联改革派之间激烈争论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别的名堂时(九○年以前─笔者注),奥塔·西克说,确实存在意见分歧,在那里人们可能仍然把市场和计划在旧意义上搅在一起,这仍然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斗争。这些问题,布拉格以前经历过,而现在已经越过了。目前苏联则正处于这种阶段,他们应该首先弄清在捷克已经有了定论的那些争论问题。今天在捷克,奥塔·西克说,找不出任何一个经济学家还想要一种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大杂烩,在匈牙利也没有,在波兰也同样。但是在苏联,马列主义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并且由此产生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官僚体制,成千上万的人在这个机构中和旧制度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如此,由于戈尔巴乔夫宣布不再干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事物,因此他的前进是极其重要的。勃列日涅夫的教条死了,公民运动才能得以实现。但是苏联现在必须迅速赶上来,因为,”谁来的太晚,谁就要受到生活的惩罚”.

奥塔·西克对共产党国家改革的认识是十分深刻的。自从”八九”民运遭到镇压之后,人们试图从各方面总结中国八十年代的改革,对此,奥塔·西克的谈话为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应该认真思索在改革上我们与东欧之间的差距,而不能以中国国情特殊为理由来拒绝它们。从奥塔·西克的思想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的启示:

首先,中国八十年代十年改革所走的路还不及捷克六八年一年走得远,并且某些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至今仍处于”布拉格之春”以前的阶段。

第二,奥塔·西克的经济模型,如”第三条道路”的模式,是经过全面的经验分析而建立的,而绝不是根据马列主义的教条、通过揣摩主要领导人的心思而杜撰的。

第三,根本没有一种马列主义的社会主义体制内的改革,中国改革十年来的一切弊病就是因为它的不彻底而造成的。

第四,目前在海外的大陆知识分子关于体制内改革问题的争论,事实上和苏联的现状一样,仍然只是一种意识形态之争,许多人仍然没有摆脱共产党的意识形态。本质上中国和其他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们仍然停留在东欧三十年前的问题上而已,正如奥塔·西克所说,我们”应该首先弄清在捷克已经有了定论的那些争论问题。”然而即使如此,”改革派”也仍然是一句骂人话。

奥塔·西克的谈话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在通向未来的路上,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中国人不要再故步自封,不要来的太晚,不要再被生活和历史惩罚了。

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日于德国,雷根斯堡

(本文发表于《莱茵通信》,德国,第18期,1991年6月)

何清涟:奥运金牌“多收了三五斗”之外的损失

奥运已经临近“鸣金收兵”,中国坐稳“金牌第一”看来已成定局。但除了在金牌上“多收了三五斗”之外,无论是算经济帐还是政治帐,中国政府只能说是“负资产”──这里须先声明,算政治帐之所以有必要,那是因为中国政府本来就是将举办奥运看做展示国力与国威的超级政治秀。

先算经济帐。中国当局自己承认的奥运总投入只有420亿美元,而北京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奥运经济高级顾问黄为透露的花费是:从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奥成功之日到今年8月8日奥运会开幕,合计将投入约5,200亿元钜资。如此重金浇铸,在其投入的重心区域北京据说也只拉动了一个百分点的增长。而对奥运信念的过度透支,不仅使得中国经济的龙头产业房地产正在崩塌,还连累了那些近年来将其产业延伸到房地产的浙商集团。浙江明星企业南望集团,一新药厂与富可达等都因涉足房地产而陷于破产困境。而房奴的断供更使银行烂帐迅速增加。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经济行将哀鸿遍野,股市退守2,300点还只是个开头。如何收拾,令人在旁看着也代为发愁。

再来算政治帐。政治帐可细分为几个科目,按中国政府心目中的重要顺序排名:

国际声誉。这是中国政府最想要的进帐,但无论是从政治还是非政治角度来看,都呈负资产状态,较之2007年要差得多。从政治上来看,直到2007年,国际社会都在期盼中 国政府履行当年申办奥运时的改善人权与促进新闻自由的承诺。然而临近奥运,在一片敦促声中,中国政府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世界:抓捕异议人士胡佳等并判刑;将访民这些政府眼中的“社会疮疤”从北京悉数清理;假言承诺开放3个公园做为民众示威之地,结果却用各种方式,如诱捕申请者、不批准示威,或警告不许申请,让3个示威地空无一人;严格管制新闻与网路。将北京置于警察、武警与国安管控之下的军管状态,让“贵宾”们好好欣赏了一番警察国家的风采。

非政治层面的国际信誉也大受损伤。开幕式的焰火作假损害的倒不是中国这焰火之邦的技术名声,而是信誉;林妙可开幕式上的配声假唱事件还未过去,两名女子 体操运动员的年龄作假又被国际媒体搜罗了大量证据,炒得沸沸扬扬。所有这些,都使中国的国家信誉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ABC(美国广播公司)使用“为了‘完美’奥运,一路造假”这一标题,报导了京奥盛大的开幕式;《澳洲世纪报》则发表文章“北京奥运给人虚假幻象”,历数了开幕式上出现的假歌手,假烟花,假少数民族孩子,还有奥运期间假的新闻自由,假的网路通道许可,假的改善人权保证,以及在观众席上充数的假观众。不少媒体都认为造假这一特点,将是“北京 奥运形象载入史册的关键”。

政治凝聚力的丧失。自从1984年7月29日许海峰在美国洛杉矶奥运会上获得中国奥运历史上的首枚金牌开 始,奥运在中国就被宣传部门与媒体渲染成了“强国梦”,承载了太多应有与不应有的重负。但这一情况早在2004年就有所改变。就在2004雅典奥运会开幕 前后,一篇题为“奥运金牌的陷阱”的文章在中国多个网路论坛流传,而后又以新闻的形式出现在了各大门户网站上。当中国成为第二金牌大国自雅典奥运会鸣金收 兵之后,另一篇文章──“一枚奥运金牌7亿元?体育举国体制的冷思考”问世,从而引发了国内对金牌体育举国体制的热烈讨论。

这场讨论 的要点就是认为教育与民生比金牌体育重要,国家的财政开支应该用在刀刃上。今天人们对金牌体育举国体制的反思,其资料、观点、持论均未超出当年那场讨论的水准,只是国内今天已无讨论这一题目的自由。而当年讨论金牌体育举国体制的弊端,其实说明当局将奥运当作凝聚人心的政治手段已经失灵。

北京2008年奥运开成今天这种“名满天下,谤满天下”之局,是中国当局自取其咎。北京奥运繁华散尽之后,世界看到的不是中国的繁荣稳定,而是中国政府缺乏政治自信,以及其统治缺乏民意支撑。

杨恒均:陈水扁总算领教了民主的厉害

还记得陈水扁那本“台湾之子”自传体的书出版时我第一次拿到手的情景,书里有一句话在我后来写的文章中反复出现过,那就是“一路走来……”——陈水扁多次使用这个文学性很强的语句描述自己从一个贫困的家庭一路拼搏,考上大学、当上律师、踏上从政之路,随后位居台北市长,登上了权力的阶梯……如果说当今陈水扁成了贪污犯,就否认他当时的奋斗之路,否认他曾经的“民主斗士”形象,也许欠妥。可是,事实是,自从陈水扁当上总统后,登上了权力的顶峰后,他那“一路走来”越走越让人胆战心惊。

究其原因何在?最近看到一些网友的评论众说纷纭,都不乏一定的道理。可是我想强调的是陈水扁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因素在于他自身,说白了,就是他对民主没有好好理解,或者他不知道民主制度的厉害。

这话说出来,反对者众。想一下,一个民主“国家”的“总统”,不懂得民主?难道就你杨恒均懂?其实这“国家”和“总统”还是打引号的,而且台湾实行民主也就不到十年,想一下美国,还记得尼克松在总统职位上黯然下台,让白宫总统宝座蒙羞吧?尼克松最主要的毛病就是“不懂得民主”,当时杜鲁门对尼克松的评价一针见血:“他(尼克松)读过宪法,但没有读通。”

在一个民主宪政的国家,登上权力顶峰的总统“没有读通”宪法,可见说陈水扁不懂得民主,不知道民主的厉害,一点也不为奇了。

按说,陈水扁对民主的厉害是知道很清楚的,是什么让他一个穷小子“一路走来”最终打败了大陆政权牺牲了无数先烈才赶到台湾的国民党政权?是民主!陈水扁的民进党正是顺应历史潮流,使用民主这个“致命武器”不费一枪一卒把百年老店国民党赶下了台。

可问题就在于他一旦夺取政权后,就忘记了民主的本质,就把民主当成了登上权力的踏脚石弃之不顾,甚至玩弄于鼓掌。他忘记了民主是个不归路,民主的本质是“人民做主”,民主制度也许有很多缺陷,但却有一个好处:从长远来讲,是人民做主,任何人、政党和团体都不可能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而可以全身而退,可以永无后顾之忧。

民主制度看起来漏洞百出,但实则是世界上最严厉和残酷的制度。在宪法和法律面前,任何利益集团都不可能长期胡作非为。我在国内常常被一些年轻的朋友质疑,他们说,你难道真相信美国的政府没有贪污腐败?我说,世界上再好的制度都不可能阻止贪污腐败,就像任何制度都不可能限制一个罪犯去杀人一样。可是,民主制度下的权力制衡、舆论监督、公民的知情权等等,让任何一个想作奸犯科或者偷鸡摸狗的公众人物都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尼克松的例子太残酷,那就还拿克林顿的例子。克林顿属于耍小聪明的人,他闹出那么多事,其实都不危及他的总统地位,唯一危及总统地位的竟然是他那句谎话“我没有和那个女人做爱”。他差一点为这一句每一个偷吃的男人都会顺口说出的谎言丢掉了总统宝座。同样的道理,美国的政府官员和掌握权力的人,如果给他们机会,说你贪污后永远不会被发现,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他们那里的贪官污吏绝对比中国大陆多好几倍,贪污的数额更大(人家的钱更多)。可是,美国的民主制度一再残忍地告诉所有掌握权力的人:只要你做了坏事,千万别指望任何人给你保密(揭露任何恶行的人都会被保护,甚至会成为英雄),你迟早会付出代价,到时人民不会放过你的。

我早就说过,台湾过去十年政治舞台上使用民主最熟练的是陈水扁,但对民主最没有经验和知识的也是他陈水扁。陈水扁是当今台湾政坛中少有的几个土包子,不但没有到欧美留过学,而且他的所学也几乎没有多少美国的民主知识。可台湾的政治架构就是从美国COPY过去的。如果陈水扁象李登辉和马英九一样懂得美国民主制度的运作,也看到了美国总统克林顿那狼狈的样子,他还会在台湾这个弹丸之地的权力宝座上忘乎所以、唯我独尊?

陈水扁是“民主斗士”,而当他通过民主获得权力后,他恰恰不具备民主领袖的最基本素质:宽大的胸怀、远大的目光和谦卑的态度等。他上台后,始终像在竞选时一样用一个一个口号来忽悠台湾老百姓,如果说前四年还可以谅解(为了连任),那么后四年就让人没法忍受了,我也是到他第二任才发现此人原来仍然是“民主斗士”——他在和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民主做斗争。

陈水扁让百年老牌子的国民党知道了民主的厉害,登上权力顶峰,自己却忘记了民主的厉害!如果他稍微有一些民主知识,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转型成功的民主国家——东南亚诸国、韩国等等,前几任总统几乎都不能善终。而他们无法善终的原因都是忘记了民主是把双刃剑——你可以用这把剑刺伤政敌,夺取政权,政敌也可以用这把剑伤害你。可是——

这把剑归根结底不掌握在你或者你政敌的任何一方的手里——这把剑始终是像它名字昭示的一样:掌握在民众手里,由人民做主。

这也是民主制度的犀利之处。民主制度以其权力来源(民选)和权力制衡以及权力监督(例如媒体等)等把真正的权力交到了普通大众手里,很多时候,我们虽然看到西方一些政治人物人模狗样地在那里表演,但他们其实都是民众手里的牵线公仔。如果陈水扁懂得这个道理,他不但会避免重蹈南韩和东南亚一些国家的覆辙,而且他应该想清楚:你贪污的那些钱准备怎么用?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个民选的“总统”,至少到你的子孙辈,他们无论身在何处,台湾的媒体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任何一点钱财来源?看一下美国和欧洲的总统的孩子,有几个能够花费超出他们经济能力负担之外的钱财而不被公众质疑和追问的?

陈水扁的可悲之处在于他亲自奋斗,促成了台湾民主制度的形成,而这个民主制度是不可能让那些贪污腐败份子——哪怕是你贵为“总统”长期逍遥法外的。

有些网友的评论让我非常吃惊,他们竟然说陈水扁的贪污腐败让台湾的民主制度蒙羞,台湾的民主制度有严重缺陷。其实大家应该搞清楚,陈水扁无论是洗钱还是接受贿赂,都是犯罪行为,而任何一个制度下,无论是民主制度还是集权专制独裁制度,不管你的法律如何完善,不管你是什么职位,你都可能犯罪。例如受贿罪,美国总统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接受贿赂,而且非常巨大。这和制度没有关系。但一个掌握权力的人犯了罪,是否能够被揪出来,是否能够被依法办理,是否能够被媒体报道和一追到底,是否可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那就绝对和制度有关了!

世界几千年的历史无可辩驳地证明:只有民主制度下,只有人民真正当家作主的制度才能够制约、威慑和彻底揭露贪腐分子。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水扁家族贪污被揭露出来,难道不正说明台湾的民主制度优越无比?

不要横向比较了,就来个纵向比较吧。台湾国民党执政期间,不要说权力顶峰的人,就是各级官吏包括将军们,总共贪污了台湾人民多少民脂民膏?可是,除了权力斗争造成的偶尔官员落马外,有几个贪污腐败的分子落网?我想说到这里,台湾人都心知肚明了。你们想要一个不成熟的民主制度,还是要一个中国实行了两千年,成熟得有些腐烂的专制制度?你们要一个能够把“总统”绳之于法的民主制度,还是想回到蒋介石那个一党专政,腐败盛行的时代?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犹豫,难道民主制度在成长之初都要经历最初几任总统落马的阵痛?道这是民主制度必经的道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全世界的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以总统的鲜血来铺垫民主之路,而不是以民众的鲜血来祭奠独裁者的绝对权力!

写到这里,我还想罗嗦几句,算是给马英九的几句忠言,你虽然很熟悉美国的民主,但你的团队好像没有很好地研究白宫的故事。知道你为什么上台后民调下滑如此之快吗?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参考一下福特总统的故事,他是美国历史上道德水平最高为人也最善良的总统之一,但他接替尼克松后只干了两年,就永远告别了白宫。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心太软,他突然宣布赦免了尼克松,也原谅了尼克松,然而,美国人民永远没有原谅他。

所以,你千万不要顾影自怜,不要一念之差放过陈水扁家族,放弃一个提升台湾民主的机会。你一方面可以让陈水扁、你自己和那些今后会登上权力顶峰的人知道民主的厉害之处,另外一方面也让台湾民众进一步认识到:民主是用来保护他们,限制执政党和“总统”的权力,阻止那些掌握大权的人贪污腐败的最有力的武器!

杨恒均 2008-8-22 广州

昝爱宗:看华国锋如何镇压表达异议的民众

若是生在华国锋时代,某人一旦被定性写东西攻击中央,就会成为“很恶毒”的“现行反革命”,轻则终身牢狱,重则死刑,像王申酉、李九莲、钟海源等独立思想优秀青年,正是在华国锋时代被判处死刑,甚至死后遗体被侮辱,人体器官被肆意摘取。

华国锋的“两个凡是”正是他迫害公民自由权、镇压异议民众的指导思想。“两个凡是”的全文是:“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这个提法最早出现于1977年1月为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准备的一份讲话稿内;后于同年2月7日,在《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学好文件抓住纲》中正式提出,成为华国锋所推行的一个邪恶方针。他坚持“两个凡是”的观点,直到1977年3月中央工作会议期间,还说继续批邓是正确的,不能为天安门事件平反;4月,纪念“四五运动”一周年期间,又抓了人,继续维护旧的个人崇拜,并且制造和接受对自己的个人崇拜,个人迷信,反对者一律被严惩。

在所谓“伟大领袖”毛泽东没有去世之前,所谓的接班人、将来的“英明领袖”华国锋就开始得势肆意弄权了,大肆打击镇压提出政治异议的民众。1976年3月下旬至4月5日,北京市上百万群众,连续几天到天安门广场,献花圈、诗词,以纪念周恩来去世为名反对当时的政治压制,遭到政府的镇压。镇压前,当时的中央第一副主席华国锋说:“一批坏人跳出来了,写的东西有的直接攻击主席(毛泽东),很多攻击中央”,“很恶毒的。”中共北京市委负责人吴德是华国锋的棍子,他说:“看来这是一个有计划的行动……性质是清楚的,就是反革命搞的事件。”毛远新关于这次会议向毛泽东的报告中说:“政治局分析了当时北京的情况,认为多数人是悼念总理,少部分有影射攻击中央的,个别是非常恶毒的。”政治局认定,“这次是反革命性质的反扑。”“看出存在一个地下的裴多菲俱乐部,有计划地在组织活动。”因而决定,从当晚(4日)开始,清理花圈、标语和抓“反革命”。这个报告得到了毛泽东的批准。

1976年4月5日,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的广大民众,在“还我花圈、还我战友”的口号下,采取抗议行动,被错误地宣布为“反革命事件”,遭到残酷镇压。当时,毛泽东是批准者,而华国锋是具体执行者,不光镇压广场上的民众,还对受株连的撰写文字材料的人士进行镇压,制造文字狱,如王申酉、李九莲、钟海源就是因为“恶毒攻击英明领袖华主席”而被判处死刑,无辜被冤死。可以说,华国锋也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独裁者,只不过其罪行没有毛泽东罪大恶极罢了。

附:新华社8月20日报道了华国锋逝世的消息,消息称华国锋为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和无产阶级革命家,并介绍其曾担任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但没有提及其曾担任中共中央主席职务。该消息称“华国锋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08年8月20日12时5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7岁”。华国锋1971年1月至1975年1月任国务院业务组副组长,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1975年1月至1982年9月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部长,国务院代总理、总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委员、常委、主席,毛泽东主席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主任,中共中央党校校长(兼)(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去中共中央主席、中共中央军委主席职务,其后至1982年9月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

中共第九届、十届、十一届、十二届、十三届、十四届、十五届中央委员,第十届、十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第十届(1976年4月经毛泽东提议和中央政治局通过任职)、十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第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1976年4月经毛泽东提议和中央政治局通过任职)、中央委员会主席(1976年10月经中央政治局通过任职),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主席(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职)、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十一届六中全会增选),1976年10月经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任中央军委委员、常委、主席,中共十一届一中全会任中央军委委员(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职)、常委(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职)、主席(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职)。

朱健国:张艺谋深藏于京奥开幕式中的六大反讽

写了几篇批评张艺谋的文章后,突然发现,如若换一个角度,顺着张艺谋导演电影《活着》的思路(《活着》至今仍然无法在大陆公映活命),记得张艺谋的父亲是一个被“伟光正”逼死的国民党军官,此次张艺谋总导的京奥开幕式:也可找出许多暗藏的对执政党的反讽——真正的男子汉总会有点腹诽。

其六大反讽是——

1、“盛宴”反讽。“伟光正”和“喉舌”都兴高采烈地自颂京奥开幕式是一次盛宴。但中南海忘记了,盛宴并非就是好事——中纪委曾调查出许多个案,一些贪官污吏在招商引资时,往往用豪华奢侈的盛宴款待外商,结果却弄巧成拙,外商一见当地官员如此铺张浪费,腐败透顶,反而吓得逃之夭夭。此次京奥开幕式,说到底也就是一次盛大的招商引资形象工程,张艺谋故意在中国贫富矛盾极其尖锐时,导演出百姓草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未所想”的盛宴式京奥开幕式,实在是蓄意反讽执政党何等不顾百姓死活,比周幽王还愚蠢万端地制造现代千金一笑。

2、“五星红旗”反讽。有人不明白,京奥开幕式为何将庄严肃穆的大合唱《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弄成个慢悠悠的儿歌独唱,张艺谋在接受采访时说,这是他的得意之笔,每次排练到这一段,他都非常感动。细想一下,有意思——“五星红旗”以“一颗大星(中共)统治四颗小星(1949年的四亿人民)”代表一党专政的党天下,让“五星红旗”之歌由雄壮的大合唱变异为一个儿童的细声独唱,说明一种历史趋势:为“五星红旗”这种“党天下”唱赞歌的人越来越少,少到只有不懂事的孩子们当儿歌玩唱。这的确是值得老谋子自鸣得意的反讽。

3、“浪漫”反讽。京奥开幕式后,张艺谋对央视和新华社记者说了许多假话。张艺谋说:“我们的这次奥运会开幕式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词:浪漫。我个人非常喜欢‘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这个主题口号。‘梦想’这个词就让人心生浪漫。”实际情形是,这次京奥开幕式的最大特点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恐怖,是内心极度紧张却佯装笑脸的虚伪。中国执政党的梦想是永远的一党专政,而中国草民的梦想则是开放党禁民主自由共生,虽然同一国度,却同国异梦。至于中国文化传统,最大的特点是务实而非浪漫,老子和孔子的学说都是教育君主如何专政,庄子虽然有些逍遥,但并非主流文化。让世界以为中国人爱浪漫,岂非欺骗?而京奥开幕式乃代表中南海的形象,如此当面弥天大谎,正好反讽“伟光正”从无真话真情。

4、“和”字反讽。2008年年8月8日20时23分,京奥开幕式进入“活字印刷”一节,场面出现数以千计的“和”字,此起彼伏,形成波澜壮阔的“和字海洋”。官方骄傲地解释说,这象征着古代中国的“和为贵”文化在今日中国结出了“和谐社会”硕果,预示着京奥将推动世界和谐。

然而民间许多人都说,京奥开幕式“和字海洋”是在暗讽中国乃赌博之国——十三亿中国人,十二亿在赌麻将——“和”字是中国人在赌麻将胜利时必说的凯旋词。

也有人感觉,这是面对一个瘦弱不堪的病人大赞其健壮无比,充满无限反讽——试想京奥之年,藏独事件、瓮安事件,杨佳事件、喀什事件……层出不穷,及至京奥开幕,虽然北京十万军警荷枪实弹上街,全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仍然出现两名美国男排运动员亲属在京被杀死杀伤,新疆多次出现爆炸袭警,全国各城市纷纷停电……哪有什么“和谐社会”?用京奥开幕式的虚拟“和字海洋”让人们倍感中国陷入“恐怖京奥”,正是京奥开幕式的深刻反讽之处。

而且,奥林匹克精神的核心价值,集中体现为公平竞争,共生开放,而“和字海洋”宣扬的儒家之“和”,前提是百姓必须服“君为臣纲”,官为民父母之礼制,从而实现维持宗法专制等级制的“和”。张艺谋故意混淆儒家之和与现代和平的本质区别,借机产生强烈反讽,可谓老成谋国。

5、“节约”反讽。对于许多人指责京奥开幕式太奢侈浪费,张艺谋却回答:本次京奥运是节约办奥运的典范,证据是他张艺谋3年前开始为这一盛事“动工”,但他一直不准备在这个项目领“工资”。虽然最终,他张艺谋还是象征性地领了一些薪水(只有拍摄一部电影的零头),这是因为,如果他不领工资,其他人就更不好意思拿钱。 而不少参与者在这里领的薪水要干比本职工作低不少。一位大学美术教师每月也就3000元工资。张艺谋这话让人想起,“伟光正”的传统就是不靠工资致富。比如,圣祖爷毛泽东,工资只比普通工人多三百来元,但却可靠命令全国人民学毛选而赚取几百万元稿费;又比如,今日许多领导“科学发展”的清官,常常忙得月月不领工资,而照样儿女出国留学,豪宅一套又一套。京奥开幕式极尽豪华,而普通的京奥开幕式工作人员却如农民工一样一天工作十八小时,一月只有微薄薪,这太符合中国实际了——每一个都市都是表面豪华,每一个市民都有无尽苦水。京奥开幕式正是在暗讽今日中国是“金漆马桶外面光”。

6、“李宁”反讽。说到点燃主火炬为什么用李宁,张艺谋的正面回答是:北京奥运会绝不仅仅只是中国人的奥运会,除了要展示中国文化之外,更要展示当代中国宽广的胸怀、海纳百川的气魄。喉舌的补充是,因为李宁是体操运动员,只有他能完成夸父追日的高难动作。但网友们不傻瓜,发现让李宁点燃主火炬,与其现在已是腰缠万贯的巨商有关,“8月9日零时1分李宁升空点火,表面看是夸父追日,我看倒像是在为李宁运动鞋做广告,你看他的姿势就知道。这也是一个败笔!”

京奥组委会决定让李宁点燃主火炬,到底有无傍大款的腐败?张艺谋在此分明在暗示,覆巢之下无完卵,整体腐败的中国,又岂能保证京奥清白?从质疑李宁开始,人们自可对在京奥开幕式中保证遵守不服兴奋剂的中国运动员代表和裁判代表的誓言加倍存疑。

明了上述六大反讽,自然可明白为何央视对鸟巢开幕式当晚有570人因“天气闷热”而紧急救治的新闻不报道,为何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运营中心主任王宁表示,此事不意味需要检讨鸟巢空间里的通风设备是否有问题。

当然,许多人疑心张艺谋是在真心向权势者献媚,如同当年为希特勒导演柏林奥运会开幕式的御用导演导演莱妮.瑞芬斯丹一样无耻,京奥开幕式不过是“独裁美学的精华版”。即便是这样,京奥开幕式也可能弄巧成拙,马屁拍到大腿上——京奥开幕式更让人反感京奥,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因此,无论张艺谋真相如何,我们都该好好感谢他有意无意贡献的深刻反讽。

2008年 8月11日 于深圳 早叫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