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蜀:把人降低为大猩猩的中国教育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日本京都大学研究人员在最近一项涉及数字的记忆测试中,将黑猩猩分成三组,与大学生比赛记忆力。研究结果显示,黑猩猩的记忆力比大学生优胜。《当代生物学》杂志发表了这一研究的结果。

这个新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教育。中国教育尤其是中国的基础教育,主要内容就是考验人的记忆能力。越是记得多,复述得越是准确,就越是出类拔萃。在这种教育体制之下,学生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盛装各门知识的容器,容量越大越优秀,越容易在残酷的竞技中胜出。

有一句口号,叫做知识就是力量,它的流行程度十足反映了我们对于知识的崇拜,尤其是教育对于知识的崇拜。作为对文革反智狂潮的拨乱反正,知识话语权的异军突起是可以理解的,但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知识虽然依旧构成人生的一个力量,其光芒却显然略有黯淡。一个人记忆再好,知道的再多,也不如电脑硬盘,也不如搜索引擎。而现在日本科学家的研究则更把记忆的重要性、知识的重要性降低了一个层次,人的记忆不仅不及机器,甚至赶不上大猩猩。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扬短避长,穷经皓首,只是为了比拼自己记忆的卓越和知识的浩瀚呢?奉行知识中心论,以考验人的记忆力为主的中国教育,其荒诞也就无以复加了,那简直就是让人跟大猩猩赛跑。这种赛跑本无必要,纵然跑过了大猩猩,又算得什么荣耀?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实际的福利?

知识其实只是工具而已,静态的知识如果不能跟动态的思考相结合,价值可以归为零。仅仅是知识远不足以把人类跟机器和大猩猩区隔开来,思考才是人类最擅长的,因此只有思考,才是人类区别于机器和大猩猩的最根本的特征。知识为用,思考为本,一切知识都应该为思考服务。电脑和网络固然神奇,但它们不能思考,所以它们只能为人类所用,否则等同于垃圾;大猩猩的记忆固然为人类所不及,但记忆再好大猩猩也只能受人类的宰制。这个规律同样适用于人类社会。那些自由思想的空间越是辽阔的民族,思想力就越是强大,国力就越强大,在复杂的国际竞争中越是立于不败之地。相反,那些不允许自由思想的国家,譬如军国主义的日本和纳粹德国,它们纵然物质上怎样强劲,也终究不过是历史上的昙花一现。

教育的使命是使人成为人,教育当以思考为中心,也就是天经地义,所谓教化,所谓启蒙,根本的涵义就是教人思考,教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大脑判断,用自己的心去选择,而不是人家给什么,就往自己的大脑填什么;人家要自己怎样,自己就怎样。用这样的尺度丈量中国教育尤其是中国的基础教育,我不能不认为,它们本质上是反教育的,孩子们那似乎永远不能减轻的沉重的书包,那似乎永远不能减少的漫长的学时,那似乎永远不能简化的刁钻的考试,在在显示着一个趋势,就是把人变成大猩猩的趋势。因为它们主要都围绕着静态的知识来展开,静态的知识的灌输最大限度地压缩了孩子们的思考空间,最大限度地压缩了孩子们游戏的空间,最大限度地剥夺了孩子们的自由和幸福。

把人降低为大猩猩,中国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的这种罪恶,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话题,而早就是人所共知了。人所共知的罪恶一直大面积地存在,而我们却束手无策,这,才是我们最大的悲剧。

刘国凯:中共政治改革可能性探究

 

一、高阶政治改革与低阶政治改革

中共十七大落幕。许多人都在从新科中共最高权力集团的构成;从十七大相关文件的宣示,来对中共今后的政治走向作某一程度的预测了。十七大之后中共是否会进行政治改革?对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笔者亦略抒己见,供各有志于中国民主事业的朋友们参考。

当今中共政权虽不似毛时代那么残酷血腥,没有再搞“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 ,没有动辄把大量的无辜民众打成右派、反革命。但是作为一个专制政治的特质和表现仍然存在。这就是垄断执政权,把军队紧紧抓在自己一党手中,以党军为保镖来垄断执政权。紧紧控制司法,以颠覆国家政权罪把仅以言论批评专制政治的民众投入监狱。实行党禁,不允许任何否定一党专制的政党合法存在。控制新闻媒体和出版以及互联网,以阻止民主思想的传播。紧紧控制选举,把从中央到地方最低一级的乡镇行政长官的任命权都抓在共产党手中……

相对于民主政治,以上内容都在必须予以革除之列。然而,政治改革也不必一步到位。实现多党并存竞争执政权;民选各级行政长官;军队国家化;三权分离等是高阶政治改革,实现它即彻底终结共产党的政治制度,共产党对此会拼死抗拒。

政治改革也可祇做低阶内容。就是放松对新闻媒体、互联网的控制,不以言治罪。但是即使这低阶的改革,共产党也未必会去做。有些人说胡锦涛的政治报告中61处提到民主,故看来胡锦涛还是有实行民主的愿望。这种估计纯粹是一厢情愿。十六大政治报告中江泽民还95处提到民主,江泽民实行民主了吗?十六大刚开完,民主两字的墨迹未干江泽民就重判了新青年学会。

二、中共领导层不会进行政治改革之原因

我对当今中共领导层是否进行政治改革持相当不乐观的态度。这可从主观素质和客观条件两方面去考察。

(一) 主观上中共第三代领导群体不具政治改革的民主气魄

一种流行的说法是当今胡温等是中共第四代领导,这其实相当偏颇。应该说当今中共领导层是中共第三代。

中共第一代为中共初创期参加的一代。它包括创始群体和北伐时期的参加者。从毛刘周朱到王明、博古、邓小平、林彪、陈云、薄一波……其出生年限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至今这一代已全部进入历史。(99岁的肖克老上将可能是唯一的在世者) .中共第二代是从北伐之后到中共1949年建政之前的参加者。从胡耀邦、赵紫阳、李锐、胡绩伟到邓力群、乔石、江泽民……其出生年限在20世纪10年代初到20年代末。这一代未及参与创始和北伐。依其年岁的大小分别于井冈山时期、长征、抗日战争时期及所谓的解放战争时期投身中共行列。这一代人是中共革命的主干力量。第三代是中共建政之后的参加者们。换言之,这一代没有为中共建政打过江山。其出生年限在30年代初到40年代末。其最年长者大概是是出生于1935年的罗干。1942年出生的胡、温;1944年出生的李长春、1946年出生的张德江等都属于这个群体。这样的分法既较符合人类的寿命代际(20年左右为一代) ,也符合各代所包含的政治内容。第一代可简称为元老代;第二代可简称为主干代;第三代可简称为突升代。关于第三代简称的来源下面将作具体说明。

中共第一代背负着共产党元老的招牌,这光耀而沉重的招牌压碎了他们即或曾有的民主因子。并且他们又顺次作息在毛泽东、邓小平两届专制权威之下,一切民主思想都没有露头的空间。如谢觉哉很早就提出要防止把马克思主义变成新旧约、可兰经,即防止把马克思主义宗教化。这表明他是具有民主思想因子的。但是在进入毛时代后,谢觉哉们都极力自律噤声了。唯一能表达出若干民主意识的是出生于1906年并以90岁高龄去世的陆定一。在其生命的最后几年,他作出反思。提出惩治党内腐败须有外力;对于自由、平等、博爱不能采用否定和“砸烂” ,而是采用扬弃的办法。然而从整体来说,中共元老代没有民主。

中共第代二代大多也都离开了人世,尤其是其中的“兄长” 级——参加过井冈山斗争、长征、和抗日的群体。其他在世的也大多在80高龄以上。目前这一代也都淡出了权力圈。中共第二代是光谱斑驳的一代。它里面既出了胡乔木、邓力群那样的“左王” ,也出了胡耀邦、赵紫阳、李锐、胡绩伟、任仲夷、李慎之等有民主思想的杰出之士。

中共第二代——主干代中的赵紫阳们思想中的民主意识不是凭空产生的。当年他们大多是青年知识分子怀着热烈理想投身中共队列。那时中共把民主调门高唱入云,斥责国民党专制,迷惑了许多热血青年。而后当毛泽东们露出真实面目时,他们已深陷共产党污浊的沼泽不能自拔、更不能抗拒。拜赐年龄上的优势使他们有时间走出毛的阴影,并得以在邓也打着改革旗号的年代里释放出压抑多年的民主思想因子。可见他们民主意识的来源是有踪可寻的。赵紫阳更为典型。他出身地主家庭。用共产党的行话来说是背叛剥削阶级家庭参加革命。可是在他为中共革命奋斗时,父亲却在家乡被镇压。赵紫阳慑于大势,隐忍不发。但他数十年过家乡而不入境,则曲折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悲愤。这些都在他于80年代初首创经济改革,80年代中后期力主政治改革中凝结出来。

本来大有希望的八九民主运动以悲剧收场,使主干代中民主分子的理想化为乌有,主干代中的江泽民(1926年出生,1943年起参加共产党的地下学生运动,1946年加入中共) 得以出线。邓小平的“四项基本原则” 与江泽民的“三个代表” 的综合效应使中国走上权贵资本主义的道路。民主从呼之欲来到愈退愈远。几年前,以胡温为代表的中共第三代接过了权柄。这些40年代出生的丝毫没有“革命战火资历” 的人是怎样步入中共高层、最高层的呢?

80年代中、后期,邓小平力主建立退休制度。那时,在中共第一代尚存人世者亦达耄耋之年,第二代大多也压在花甲线上时,破格提拔了一大批40岁上下的中青年干部。他们原来的级别往往祇是科级干部甚至一般干部,短短期间里突升至厅级乃至部级,故这一代可称之为突升代。

如:文革前夕毕业于清华的胡锦涛1972年任水电部第4工程局813分局机关党总支副书记,属科级干部。熬了8年,到1980年,还祇升任甘肃省建委设计管理处副处长,提了半级,而在大提拔风潮中连续晋升,1984年就连跳几级任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

文革前夕毕业于北京地质学院的温家宝1971年任甘肃省地质局地质力学队政治干事,熬了10年,至1981年才任甘肃省地质局副处长。而后几年间,几乎年年晋升,5年后(1986年) 就高任中央办公厅主任。

1949年出生的薄熙来1979年毕业于北大历史系。1984年时还是中央办公厅的一般干部。1988年突升至大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1944年出生的李长春1966年毕业于哈工大。1975已任辽宁省沈阳市电器工业公司党委常委,处级干部。熬官六年原地踏步。1981年祇转任辽宁省沈阳市机电工业局副局长。此后在大提拔风潮中,同样6年,至1987年就升至辽宁省省长。1945年出生的陈绍基1968年毕业于中山大学。1970年在任广东省革委会保卫组当办事员。熬了12年,到1982年才升任广东省公安厅办公室副科长。此后几年连续升级。仅四年后1986年就官至广东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委政法委专职副书记兼秘书长。1944年出生的黄华华1968年毕业于中山大学,1974年任广东省煤矿机械厂革委会副主任。1982年开始政治起飞,任共青团广东省委副书记。1988年任中共广东梅州市长。1992年任中共广东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

大提拔风潮中什么人被提拔呢?一般人都注意到了太子党在第三代领导群体中的窜升。这是毫无疑义的。陈云早就说过:“还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可靠。”太子党祇是同龄人中的数万分之一,而在十七届中央政治局25名委员中,太子党占7名。比率为28%.即太子党出线率是平民子弟的万倍以上。

现在有必要探究的是,既然平民子弟被选拔者系凤毛麟角,那么什么样的平民子弟才会被选拔呢?大致是这样的货色。一是乖乖牌;二是阶级斗争风口浪尖上的表现优异者;当然也可以是同时具有两种成色。

乖乖牌类,胡、温可算典型。他们都是学生党员,虽读理工科但都从事政治工作。胡在校时已担任政治辅导员。离校到甘肃水电部门后,担任机关党总支副书记。温家宝离校到甘肃地质部门后,担任单位政治干事。文革时期胡在清华、温在地质学院。这两间大学都是文革中的突出者。清华“井冈山” 和地院“东方红” 闻名全国。但胡、温在那场轩然大波无所作为。这无所作为在共产党老伯乐的眼中看来正是不弄潮逐浪、不恃才张扬、有党性、稳重、踏实。这样的青年人可以信任、容易驾驭、可堪托付。

再看看其他一些政治明星的履历。李长春1969年哈工大毕业后分配到沈阳开关厂做技术员,1975年任沈阳市电器工业公司革委会副主任。1944年出生的王乐泉1965年以“政治学徒” 编制参加“社教” 工作队。1970年任山东省寿光侯镇公社革委会常委,1975年任山东省寿光县革委会副主任。 1946年出生的张德江文革前是“知青” .1970-1972年任吉林省汪清县革委会宣传组干事。1972年入延边大学。1975年任延边大学革委会副主任。……

文革是一段被共产党略去或改制的历史。文革中的造反派青年,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人,都在1968年夏秋的大肃整中被惩治。接着在1970的一打三反和1971的清查“五一六” 中被“新生红色政权——革命委员会反复清算。能在70年代上半期可在新生红色政权——革命委员会中任职的,都是文革时期(1966-1968年) 保皇(保共产党各级领导、保军区、保共产党统治秩序) 有功的、深得共产党赏识的青年。李长春、王乐泉、张德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此还可以笔者直接了解的广州情况为例。

文革期间(1966-1968年) 广州中山大学为全市、全省所最瞩目的单位。中山大学的学生造反派组织——“中大红旗”全省闻名,执广州造反运动之牛耳。该校保皇派学生组织——“中山大学革命造反委员会”也是广州保皇派的骨干。1968年夏秋以后,“中大红旗” 的头头们全部被肃整,背上“文革三种人” 的包袱,即使在80年代中青年知识分子大提拔的潮流中也绝无升迁希望。而保皇派学生组织“中山大学革命造反委员会” 的骨干人物则有截然不同的命运。他们大多受到重用,到各级革命委员会中去任职。其中佼佼者黄华华现官至广东省省长、陈绍基官至广东省公安厅长、广东政法委书记,这便是例证。邓小平反复清算“文革三种人” 并不是清除所有在文革中“跳得高” 的青年,而是清除那些在文革中“跳得高” ,冲击共产党各级领导和政治秩序的平民子弟。而对另一些“跳得高” ,起来捍卫共产党政治秩序的人则予以赏识、信用。因为他们是阶级斗争风口浪尖上的表现优异者,是和党一条心的。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乖乖牌还是阶级斗争风口浪尖上的表现优异者(不妨给他们一个简称——政治打手) 都不具民主因子。他们不是向往民主并投身革命的民主青年。他们是政治庸人或政治扒手。他们在青少年时期就被共产党作了彻底的政治洗脑,思想上完全认同了共产党的那套经典。他们是共产党政治制度的产物和受益者,人格已被严重扭曲。他们蒙尘的心智已不愿去直面这个政治制度的弊端和反动。他们的经历和记忆中祇有这个政治制度对他们的栽培和信用,他们也以维护这个政权的延续为己任。对民主政治他们有着本能的反感。在意识形态上他们是胡乔木、邓力群共产党顽固派的信徒。如2004年广州最敢言的报纸《南方都市报》遭到打压。任重夷、吴南生致信中央和广东省委,为之仗义执言,竟遭冷遇。而《南风窗》和《同舟共济》两份杂志由于刊登任仲夷呼吁政治改革的文章,竟遭肃整。《同舟共济》的主编被革职。以至任仲夷、吴南生愤而辞去《同舟共济》顾问的身份。可见第三代——突升代中的“政治打手” 与第二代——主干代中的民主派区别何等之大。

对于乖乖派人物来说,他们还缺乏从事政治改革的激情和魄力。这么多年来他们惯于遵奉领导、谨慎言行、上承下达,以至墨守成规无能建树。更由于看到中共历史上勇进者的悲惨结局,使本来就缺乏创新开拓精神的他们更加一步三顾。政治改革是要冒很大的、多方面的风险的,有时甚至会赔上身家性命。中共主干代中的民主分子是怀着理想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投身革命,那时牺牲云云并非矫情的宣称,而是实实在在危险。然而中共突升代是在中共已执政的日子里跻身中共行列,口里挂着漂亮的献身辞藻实际上非但没有危险,有的倒是荣耀和利益。这种在温室中栽培的花朵即使有观赏价值,也断不能拿去见风雨。在中共突升代中的乖乖牌里出不了满怀激情和勇气的叶利钦式的人物。看看温家宝在赵紫阳病危弥留之际都不敢去看望他的老上级一眼,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还谈何从事政治改革?

中共突升代中的政治打手们倒是有激情和魄力的。他们得以攀登到共产党的最高权力圈充满了奋斗。但是这魄力和激情不是民主的恰恰是反民主的。他们从维护专制、反对民主、屠杀文革造反派、打击“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搏击中尝到甜头。他们还自知自己的发迹充满了对人权和民主的压制。为此他们绝对不让民主实现,否则他们过往的历史会被重新定位和解释。执掌广东的张德江竟不把任仲夷、吴南星放在眼里,可见其反民主意念的“激情和魄力”

谢滔老先生说当今中共最高层充斥着太子党和红卫兵。这大致正确,但须给予一个重要的补充就是,那红卫兵必定是保皇派红卫兵——共产党的“政治打手” .平民造反派红卫兵早在反复的清算和持续的“清理文革三种人” 中被摈除在体制之外,甚至在严格的政治监控之中,其中许多还被长期监禁。

六四之后有个传闻,就是当时北京城里的高干子弟大多都拥护邓小平的血腥屠城。有一句未经证实但流传甚广的话是:“杀他20万,保20年安定”。有传这句话是邓小平说的。而另有勘误说:邓小平老谋深算,岂会这样明讲?这句话是太子党王岐山说的。

社会上没有流传张德江、黄华华、陈绍基这类政治打手当时是怎样思想的。但我敢断定,他们一定会坚决支持邓小平屠城。如果说太子党中还会有陈毅之子等反对邓小平镇压,那么在政治打手群体中断无反对者,他们的政治发迹丝毫没有家世背景而全凭他们对“阶级敌人”斗争的坚决性,故他们会比太子党纯度更高地支持邓小平的铁血政策。

还有一个因素使突升代不愿进行民主政治改革,就是他们对邓小平的集体感恩。没有邓小平坚决推行80年代的大提拔政策,他们岂能火箭般地窜升高位?80年代,中共主干代中许多在抗战后期、解放战争时期的参加者年龄祇有50几岁。若按共产党由来以久的论资排辈规则,应轮到这班人晋升去接主干代中兄长们——井冈山、长征、抗战前期参加者——的班。可是,邓小平把主干代中这一群体撇开,跳过他们到完全没有“革命” 履历的另一代人中去挑选政权接班人。胡锦涛更是邓小平亲自钦定。突升代会有这样一个无言的集体默契:小平同志,我们不会辜负您的破格提拔;不会辜负您的殷切期望。共产党的江山无论如何不会在我们这一代中丢失。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二) 客观上中共第三代领导群体没有政治改革的外部压力。

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的中国的确是处于一个全社会充满改革激情的年代。新旧思想和势力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而且新思想占了优势。

70年代末,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是同步发生的。在农村分责任田、工厂实行扩大企业自主权和奖励制度,促进了工农业生产的迅速发展。与此同时,宣布改正“右派” ;停止在民众中划成分,地富一律脱帽。当时的经济改革对政治改革是起了正面促进作用。物质生活有所好转的人民对民主政治提出了要求。

1979年初笔者在广州公开发售粗糙油印的民刊《人民之声》时,排队购买的人群长达200多米,充分表现出巨大的政治热忱。那时人们都期望着共产党进行更深入的政治改革,而共产党也释放着某些善意。如主政广东的习仲勋、杨尚昆竟愿意屈尊与我们《人民之声》这班青年对话。后被中央总结成广东经验予以推广。由于魏京生过早地把矛头直接指向邓小平,导致整个七九民主青年群体与邓小平对撞。心胸狭隘的邓小平镇压了七九民刊、民主墻运动。但是,改革的势头并没有终止。知识界里有身份、有影响力的人们在继续呼唤政治改革;中共主干代中的民主分子在党内和应;大学校园里民主沙龙到处建立、民主集会此起彼伏、层出不穷。在这种情势下,胡乔木、邓力群们醉心的“反资产阶级自由化” 、“清除精神污染” 都铩羽而归,连邓小平都不得不应允考虑政治体制改革,并在中央成立相关机构具体筹划。

那时在国际上正是美国第48、49、50届总统任期。48届总统卡特特别着力呼唤人权。49、50届总统里根对苏联采取强硬政策,与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先后举行4次首脑会谈和会晤,对苏联东欧的社会变革起了外部的促进作用。1984年里根访问中国,既表示友好也对中国的民主进程力表关注。苏联东欧的社会变动也对中共具有无声的推动力。此外还有邻国南韩全斗焕军人独裁政权的垮台;台湾蒋经国解严,开放党禁。这些都对中国大陆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八九民主运动的失败造成了中国的大逆转,政治改革不但中断,而且全线倒退。主干代中守旧派的代表人物江泽民被元老派保荐入中南海。他不但要摈除政治改革,连经济改革都要往回拉。邓小平在省悟过来后坚决制止江的所为。他更强力地推动经济改革,更广泛地引入资本主义经营方式。邓小平抉择取得了深度、广度都十分了得的成功。

资本主义经营方式大大提高了社会生产率。外资的大量输入给中国带来了许多的工作机会。中国民众的物质生活水平普遍有所提高。尤其是东南大中城市里,相当一批小康人家造就出来,富豪阶层也显山露水。这些社会群体都拥护邓小平的政策。

90年代中开始,邓小平让数以千万计的大小官吏都有机会出国“考察” 、“学习” .那些官吏不但在企业的劣质资本主义经营中捞到大量利益,还有出国游山玩水的机会。邓小平对他们说:你们看看前苏联和东欧国家的共产党人的处境多么糟糕。我们镇压动乱,保住了江山,你们才能过得如此写意。你们现在还支持那些狂呼乱叫的人搞什么民主吗?官吏们齐声应答:不支持!不支持!小平同志英明正确!

邓小平的信徒们对民众说:这样的经济状况你们满意吗?满意!那很好!要知道这样的好局面全靠对八九“动乱”采取铁腕措施得来。你们看共产党不执政的苏联多么糟糕。国家分裂了,经济也一塌糊涂,物质匮乏,买点食品都要排长队,那像我们中国商店里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邓小平成功地浇灭了中国社会70年代末以来延续不断的政治热情。知识分子被压服、被收买了;他们不再呼唤什么民主。教师去争职称,赚外快。医生变着法去收红包。干部们及时在任期内去搞钱权交易。民众则“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等开张” .一片向钱看的热潮所蒸起的水雾冲去了邓小平手上的斑斑血迹。中国社会顺利实现了邓小平式转型,从一个政治型社会转向纯经济社会。即使是最热衷政治的大学校园里的人,也再不搞政治沙龙。玩电游、开舞会、追星、网恋,成为青年人的时尚。共产党再也不感受到来自体制外政治改革的巨大压力了。当然,零星的民主呼吁还是有的,但在遍及各地的节日晚会、演唱会、选美大赛的喧嚣中那呼吁显得多么纤细无力。至于贫穷无助的人们所发出的呻吟也都淹没在持续不断的嘉年华会的欢声笑语中了。

国际上,美国在阿富汗、伊拉克搞得焦头烂额。为了争取中共政权在国际反恐事务中不从中作梗,又为了中共协助控制羁桀不驯的北韩,美国都不得不放松对中共政权压制民主的批评。民主转型后的俄国对中共力表友好。从前苏联极力将其专制政治模式加于中国,而民主的俄国却绝不向中国推荐民主。中国经济的发展,使欧美诸国的企业家都赶来与之做生意赚钱。这些企业家极力影响该国的政界,促之对中共政权持姑息容忍的态度。

因之,无论国内还是国际,共产党都不再承受政治改革的外部压力。

奇妙的是,政治改革的调子共产党还在继续唱。然而实际上,不但高阶政治改革的内容共产党不会搞,即使是低阶政治改革的内容也不会搞。控制言论的强度不但使报章杂志上没有杂音,连互联网也须遵守纪律。敢于公开违律的张林、杨天水们被一个又一个地扣上颠覆国家政权罪扔进了监狱。那么为何还要唱政治改革的调子?在国内,这是为了自圆其说,使共产党的前言后语有所连贯,既然邓小平提出过政治改革,那么继续唱唱又有何妨?况且总还可以用来缓冲某些社会冲突。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是不可或缺的政治智慧。在国际上,正如有学者指出,这不过是共产党的公关游戏,是共产党在自己满脸横肉的面庞涂上几道柔和秀丽的油彩,用以迷惑国际社会,改善共产党的国际形象而已。

三、中共突升代的不改革并不等于中国永无改革

中共第三代——突升代领导群体头脑是清醒的、注重实际的。他们的一切努力是要保住共产党的执政权。拒不进行政治改革是为了保住执政权,进行经济改革也是为了保住政权。其思路是:经济改革——发展生产——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获得人民拥戴——保住了政权。这就是胡锦涛所唱“民生” 调的真谛。要说这思路也有其道理,而且眼光锐利,看准了中国民族性中注重实利缺乏理想主义热忱的特点。如果真的能做到,也不是坏事。

但是,胡锦涛和中共最高层的这一思路岂能得到实现。数以千万计的中共大小官吏并没有长保中共政权的自我期许和宏大抱负。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以尽量在任内捞取利益为宗旨。在没有社会公众监督机制的情况下,经济发展并不能有效地提高全体民众的物质生活。贪污索贿、吏治腐化和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必定加剧下去。共产党的危机并不会因胡锦涛的“科学发展观” 而消弭。然而一个可能的情况是,中国社会在没有民主政治的状况下长期拖下去。共产党政权虽总在危机中步履蹒跚却又不裂解倒塌。

许多分析人士说:习近平将接胡锦涛的班。习虽然出生于1953年,但由于他的太子党背景和80年代的突升履历,笔者认为他可划归中共突升代。胡锦涛不会启动政治改革几成定局。习近平由于其父亲的一度被贬和自己的“知青” 经历,使之继胡锦涛之绪关注“民生” 自不待言。但是否愿启动政治改革则在未知之数。

然而,民主是人类社会不可抗拒的正义潮流。世界各国都终将走向民主。不可能有哪个国家就那么例外,可以永远实行专制。中共突升代的不愿改革、不敢改革并不等于中国永无改革中共官吏无可遏制的贪腐必将激起更大的民怨。维权运动的发展会突破具体的利益诉求,而上升到争取人权民主的程度。

中国有奉献精神的民主志士在作不懈的斗争,宣传民主理念,揭露抨击中共的种种谬误。例如最近安徽省政协常委汪兆钧先生公开发表其敦促胡、温实行政治改革的呼吁信,就是一种可行的斗争方式。如果有成百上千个“汪兆钧” 不断地作这样的公开“上书” ,那将是来自体制外的巨大推动力。这种“上书” 和底层民众的维权运动遥相呼应乃至结合,其力量是不可低估的。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中共体制内存在嬗变的可能。

中共第三代——突升代之后,对中共最高领导层再没有必要去称什么第四代,第五代了,应统称为中共后继代。因为他们已没有自己的特点。既没有“革命” 履历,也不会再有突升的机遇。他们将按一般化的规则晋升上去。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如有分析者所指出的,中共领导层将会出现“集体平庸” .对“集体平庸” 者也是难以寄予厚望的。可是不应排除这样的可能:随着民主意识的推广,一般化的晋升规则将受到挑战。共产党不得不扩大党内民主选举机制。中共后继代中会出现一些没有红色家世背景、却有民主意识、有激情魄力的人们。他们通过党内选举程序超越一般化晋升速度执掌了党的领导权。这些人是有可能启动政治改革的。然而,对于我们民主志士来说,不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而无所作为、消极等待。我们应尽我们的力量去呼唤、去斗争。郭飞雄、张林、杨天水、吕耿松……和最近冲向前线的汪兆钧都是我们的光辉榜样。

陈破空:关于中国的常识(十六)

 

76、如何看待中共的“政改”?

中共搞“经济改革”,是为了挽救其政权;中共拒绝“政治改革”,则是为了死守其政权。经济搞活,政治搞死,是“文革”后中共执政的基本思路。然而谁都知道,经济改革不可能回避政治改革,因为经济体制的弊端来自政治体制的弊端。于是中共也不得不假装摆出一副搞“政改”的样子。

中共的做法首先是玩弄文字游戏,偷换“政治改革”的概念。比如把任何政策调整或人事重组,都冒充为“政改”,企图予人印象:中共一直在搞“政改”。其次,组织御用文人,时不时来一篇文章或者炮制一部电视剧,制造“政改即将开始”的假像,激人想像,吊人胃口,祇说不练,雷声大,雨点小。空谈之间,中共政权稳定地暗渡陈仓又一年。再次,当内外压力越来越大,中共实在推不过去时,就玩起了“迈牛步”的招术。说它没有改,也似乎今年改一条,明年改一条,或签署一个国际公约,或废止一条党国恶法;说它在改,却又换汤不换药;或者有承诺没动作;或如“老牛拉破车”,出奇的慢,更散播“慢慢来”的催眠曲,让人们沉沦在对中共“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乃至“第N代”领导“核心”的循环奢望和失望中渐渐麻木,失去对年轮的知觉。兵不厌诈,崇尚厚黑学的中共,深谙此道。实际上,根据中共中央党校的调查,绝大部分中共官员对“政改”不感兴趣。这是因为在邓小平理论下,中共官僚集团早已“崛起”为“先富起来的少数人”,为了保守丰厚的既得利益,他们顽固抵御政治改革,而且,他们也积蓄了足够的财富,有能力抵御政治改革。

说到“迈牛步”,中共照搬的不过是满清的套路。晚清时代,清廷曾高唱“君主立宪”,却反反复复,百般拖延。今年酝酿立宪,明年预备立宪;今年派员出洋考察,后年又说推迟立宪。今日中共效法清廷。邯郸学步,学的是“牛步”,用以对付当今“政改”呼声。中共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清廷故意迈牛步,竟为革命洪流所席卷。中共故意迈牛步,似乎要坐等另一场革命。毕竟“形势比人强”。

中共谈“民主”,更多的是争夺对民主这个词汇的话语权。其用意是与其让你们去谈民主,不如让我们来谈民主;说是“普世价值”,到了我中共这里都可以叫做“中国特色”。中共所谓政改,就是人事安排、派系重组、利益分赃;中共所谓民主,自称党内民主,就是一党专利,而无关民众痛痒。如果中共当真启动政改,其极限就可能祇是新加坡模式:以民主之名,行专制之实。

77、是自信心,还是自卑感?

每逢中共领导人出访,中共驻外使领馆都奉命组织当地华人前往迎接,制造“热烈欢迎”的场面。为了达到动员目的和效果,中共使领馆甚至当街发放酬庸,奖赏那些前往者。据称,这种场面,“充分展示”了中国人的“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

制造“华侨欢迎”的场面,在中共方面,其一出于对国内宣传的需要,意指其政权受到海外华侨“拥护”,国内民众则更没有理由“反对”;其二抵消海外华人抗议的声音。这种抗议,如影随形,令中共高官尴尬而惊惧,如果没有“欢迎”,他们岂能安枕?其三,最主要的,要通过“热烈欢迎”的人造场面,来撑起中共头目的“自信心”,藉以掩饰其深重的自卑感。

在欢迎群众方面,除了因功利心驱使而被动前往的,还有部分出于天真的“爱国心”,而主动前往的。前者贪图蝇头小利,自不待言;后者以此举“让外国人看得起咱们中国人”,以为表现了“民族自信心”,实际上,却泄露了根深蒂固的“民族自卑感”:竟然要以外国人的眼光,来证明自己民族的存在。

反观文明国家,这样的“欢迎场面”根本不存在。民主国家的领导人出访,不仅不会组织其侨民前往迎接(通常也不会有侨民前往迎接),还可能因某种国内政策原因,受到其侨民的零星抗议。在那里,体现了两方面的自信心:政府经选举上台,获得民众授权,无需担心自己的“合法性”;侨民具有独立人格,无需阿谀当权者;国家富有,人民自由,整体形象光明,无需通过自己人“欢迎”自己人的方式,来显示其民族的存在。

至于台湾侨民欢迎其领导人出访,则有独特情由:台湾备受中共打压,外交空间紧缩,在国际上处于艰难境地。面对不公平的现实,台湾民众唯有发出更大声音,唤起国际社会的关注。

78、“不干涉内政”成立吗?

中共践踏人权,残害同胞,每每受到国际社会的批评与谴责。对此中共一律斥之为“干涉内政”。中共疾言厉色,似乎“理直气壮”。比方说两户人家,互为邻里。其中一户人家闹内讧,设若仅仅是拌嘴吵架,隔壁人家自不必干涉,顶多劝谕两句;但设若这户人家中,丈夫持凶器威胁或伤害妻子,隔壁人家理当挺身而出,予以谴责、制止、乃至于将逞凶者送交法办。因为,事态发展至此,已经不是一个家庭问题,而是人的问题。不仅仅是家庭“内政”,而事关社会公理。家庭暴力,就是社会暴力。

同理,当一个国家发生内部纷争,如果仅仅是口舌笔墨之争,其他国家自不必多事;但如果该国内部,自相残杀,尤其政府迫害异己,屠杀民众,其他国家理当拍案而起,予以谴责、制止、乃至于将暴君送交国际法庭。因为,人类共处于一个蓝色星球,人性相通,如姐妹兄弟,岂能因国界相隔而纵容暴力与犯罪?

曾经因为干涉不力,国际社会坐视红色高棉(柬共)屠杀民众170万,卢旺达种族屠杀50万,苏丹政府屠杀民众30万。如今,这类大屠杀的主谋及其追随者,都正在或即将受到正义的审判。基于这类惨痛教训,国际干涉的决心和力度日益增强。

中共所说的中国“内政”,不仅国际社会不得干涉,就连中国人民自己,也不得干涉。中国民众中,有议论者或干涉者,轻则受到警告,重则投入监狱,甚至被杀人灭口。所谓中国“内政”,实为中共“家政”。是中共的暴政,而非中国人民的“内政”。正因如此,中共视仗义执言的国际友人、国际社会、和文明国家为大敌。每遇批评和谴责,就暴跳如雷,恶言咒骂。

中共自称“不干涉他国内政”,实际也处处干涉他国内政。区别祇是,中共的干涉,都是负面的和反动的,每每为恶势力撑腰,符合其独裁本性。发生在柬埔寨、苏丹和缅甸等国的大屠杀,都因中共在背后怂恿或张目,屠杀中的武器,也大都来自中共。作为负面干涉的典型,中共的历史责,无可推卸。

79、主权高于人权,还是人权高于主权?

中共践踏人权,却拒绝国际社会的批评。并美其名曰“事关主权,决不让步。”以主权为幌子,在国际上行骗,已经难以为继,但在国内,该骗术还有一定市场。中共的算盘正在于此:高唱主权,贬低人权;以主权模糊人权,以主权代替人权;混淆视听,继续愚弄国人。其实,国际社会批评中共恶劣的人权纪录,仅仅是就事论事,与主权问题毫无关系。绝非因为中国人权有问题,就要损害中国的主权。是中共故意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鱼目混珠,模糊焦点。诚然,人权与主权,并非在任何时候,都毫不相关。当国家遭受异族入侵和蹂躏时,该国主权与人权可能俱失(如二战时,中国沦陷于日军入侵)。除了这种极端情形,主权与人权可能一致(如主权独立的民主国家),也可能悖离(如主权独立的专制国家)。当今中国,属于后者:主权与人权相悖离。有人困惑:究竟是主权高于人权,还是人权高于主权?答案并不复杂。任何国家,都首先是由人民组成的,没有人民,如何成其为国家?换言之,主权在民。推理下去,如果人民没有权利,主权又在哪里?

至于当今中国所谓“主权”,不过是中共把玩于手的招牌罢了,深受奴役而无力左右国家朝政与命运的中国人民,与此又有何干?显见,没有人权,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权。正所谓:奴隶没有祖国。循此逻辑,不言而喻:人权高于主权。

80、美国害怕“中国崛起”吗?

中共压迫国民,遭到美国批评。为了摆脱尴尬和困境,中共故意将美国为中国民众打抱不平的言行,扭曲为“干涉中国内政”,甚至抹黑为“美国害怕‘中国崛起’”。让一些人误以为,中美之间的对立,仅仅是“国家利益”之争。

中共偷梁换柱的宣传手法其实并不新鲜。早在二战前,日本军国主义和德国纳粹分子,就曾经高唱同一种调子。当时的日本军国主义头目宣传说:美国不愿看见日本在西太平洋崛起,因而围堵日本。德国纳粹统治者则说:美英等国惧怕德国强大,必欲除之而后快。

事实上,当时美英等文明国家惧怕的,与其说是德日两国的崛起和强大,不如说是它们赤裸裸的专制和侵略本性。果然,德日两国先后在欧洲和亚洲挑起世界大战,早有防备的美英等国,奋起还击,经浴血鏖战,击败德日帝国,并推翻其政权,迫使其转入民主体制。德日两国,经民主转型后,和平崛起,分别成长为世界第三和第二号经济强国,在这一过程中,美国非但没有“害怕”,还热心扶持、慷慨援助,成为德日两国和平崛起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外因。

历史证明,谁与世界潮流背道而驰,谁就注定为世界潮流所淹没所扬弃。撇开中共不提,一旦中国有机会转型为民主国度,中美两国势必成为最紧密的盟邦,最强的技术与最多的人口,将实现最大程度的互补。那时,中国的崛起和强大会更快,更稳,更经久。在民主化的前提下中美携手之后,世界和平也将获得更有力和更长远的保障。

胡  平:要害是禁止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评中国政党制度白皮书

 

中共宣称它不采纳所谓西方式的两党制或多党制,其实就是不准中国的公民有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

中共一党专制恶名昭著。这一点,中共自己也很清楚。十七大刚闭幕,中共当局就发布了《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其目的在于混淆视听,掩饰一党专制的凶恶本质。全文共一万五千字,充斥着空话与谎言。在此我不妨略作批判。
 
白皮书声称,”中共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也是民主党派的选择”。这是十足的诡辩。中共无非是用武力夺取了全国政权而已。这并不等于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否则,你是不是要说三、四百年前满人入主中原也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呢?今天,能称得上人民的选择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真正的民主选举而获得人民授权。至于说”中共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也是民主党派的选择”这种说法也是错误的。人家民主党派在57年提出轮流坐庄,你共产党就把人家打成右派,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还要逼迫人家民主党派说是自愿选择了你共产党的领导。天下还有比这更无耻更蛮横的吗?
 
众所周知,在中国由于共产党的压制,民主党派根本无法成为真正的政党。它们不但不允许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和共产党竞选,甚至不允许有自己的独立的政治纲领。它们只不过是共产党的下属组织,归共产党的统战部管,小至吸收党员的数量,大至确定党的领导人,都要经过共产党,而且尽人皆知,很多民主党派的领导人本来就是共产党,是共产党派他们去对外冒充民主党派去控制民主党派的。
 
白皮书说,中国多党合作制度”既不同于西方国家的两党或多党竞争制,也有别于有的国家实行的一党制。””中国近现代政治发展的历史和实践证明: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基本国情出发,盲目照搬别国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模式,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两段话很容易使人误解,好像世界上有很多种政党制度,而中国则有中国自己的一套政党制度。对此,我有必要多说几句。
 
严格说来,世界上并没有不同的政党制度。比如说,世界上并没有一种特殊的制度叫两党制,也没有一种特殊的制度叫多党制。平常有不少人说美国是两党制。其实这话不准确。翻遍美国的独立宣言、宪法、宪法修正案和其他法律文件,你都找不到有哪一条规定美国实行两党制的条文。事实上,美国也远远不是只有两个政党,例如在1996年总统大选中,除了民主党的候选人克林顿和共和党的候选人多尔外,还有改革党的候选人佩罗;在2000年总统大选中又有绿党的纳德。其实,在民主国家,政党不过是公民行使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的一种自然结果。持有不同政治理念的公民为了更有效地参与政治,竞选公职,分别组成不同的政党。民主国家对政党的数量并没有限制。至于说在有些国家主要是两个党在竞争,有些国家则是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党在竞争,那并不是这些国家实行不同的政党制度,那主要因为这些国家实行了不同的选举制度。一般来说,在实行单一选区制的国家,容易形成两个党竞争的局面,在实行比例代表制的国家,则更容易形成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党竞争的局面。
 
我要反复强调的是,所谓西方式的两党制或多党制,其实不过是在政治领域内,公民行使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的自然结果。也就是说,一个社会只要有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就自然会产生不同的政党,就自然会形成所谓两党制或多党制。中共宣称它不采纳所谓西方式的两党制或多党制,其实就是不准中国的公民有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问题不在于是否要照搬别国的政治制度,也不在于是否要结合中国国情,问题只在于要不要言论自由和结社自由。这才是中共白皮书的要害所在。

李元龙:连新任猴王也对“猴妃”悼念先王视而不见

 

年轻力壮的公猴发动兵变,将老猴王赶下猴王宝座。其他势利群猴落井下石,将先王群殴至水里淹死。感人的场景出现了:死猴王的一个猴妃在群猴作鸟兽散之后,下到水里,把先夫的尸体拖上岸,并表情悲伤地守护、哀悼了先夫三四天。按照猴山约定俗成的惯例,这只母猴实际上已是新任猴王的妃子了。新任猴王曾经过哀悼现场,但它并未大发醋心或将此视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大逆不道行为。你看,它只随便回头瞥了一眼,然后就昂首阔步离去的样子,仿佛在说: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呢,节哀自好,不要伤了身体!

这是一个电视里播放的动物节目片段。在感动于“猴妃”也有情有义如此的同时,对新任猴王,我也不能不心生几分敬意:这小子,还真有点王者之相、大家之风哩!

人不是自称高等动物、万物之灵吗?我看,不尽然,尤其是在这片没有自由、没有民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防民之手甚于防贼,宪法虽有如废纸的国土上,许许多多的两脚之人就不如这四脚之兽。

不信请看网上信息:2007年11月24日,中国着名启蒙导师包遵信先生追思会在北京的陕西大厦召开,北京当局出动大批警察,将张祖桦、江棋生、刘晓波、俞梅荪、蒲志强、李海、刘荻、齐志勇、贾建英等人拦堵在家中,不让他们出门去参加追思会。

包遵信何以值得“北京当局”如此草木皆兵、大动干戈?其实,老先生他只不过是北京师大教授,中共社科院研究员,主编过对年轻人影响颇大的《走向未来》丛书等等。只因当年签署了呼吁释放服刑中的政治犯魏京生的公开信,并在随后的民主化运动中支持学生,就被判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入狱。

包遵信本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读书人,后来又得罪了“北京当局”,他们如此对待他,似乎还“情有可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什么天理王法,对敌人如此,对不合作、不听话的党员同志,“北京当局”同样表现得有悖常情常理、甚至獠牙毕现。

早在1976年他们“最最敬爱”的周宰相死时,“北京当局”即在“四人帮”授意下压制人们的悼念活动,不准设灵堂,不准戴黑纱,不准送花圈,激起社会大众的强烈反抗。后来,到天安门广场游行示威的人次超过百万,最终酿成“四五”天安门事件。

中共前总书记胡耀邦1989年逝世后,在为这位先王举行的纪念活动时,“北京当局”将家属提供的悼念名单中的许多自由派知识分子剔除,其中包括曾任毛大王秘书的李锐、前人民日报总编辑胡绩伟、前中宣部部长朱厚泽。正是种种钳制思想、压制言论自由的卑劣手段,使得很多在校大学生自发走上北京街头,为胡耀邦送行,形成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民主运动。虽然当时的“北京当局”血腥镇压了爱国学生民主运动,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六四”惨案,但是这场运动让全世界崇尚民主和自由,爱好和平与正义的人们更加认清了独裁专制的残暴、可怕,也让挣扎在独裁专制淫威下的人们更加渴望、更加向往民主和自由。

从此以后,“北京当局”如同头上生了疔疮的阿Q连“光”、连“亮”,连“灯”、连“烛”都忌讳一样,举凡什么集会啊,上访啊,这功那功啊等等,都成了过敏词、忌讳词。甚至是那些个自以为爱国忠党的人针对死不认罪的“鬼子”、针对挥舞制裁大棒的“世界警察”的游行、示威、抗议等等,也成了行迹可疑、别有用心的勾当,都对之更加恨得要死、怕得要命。

中共另一位前总理加前总书记的赵紫阳2005年逝世后,尸身上还被恩赐了一面所谓党旗盖着。但是,因为心虚追悼会又一次演变成冲着自己来的“六四”运动,“北京当局”费尽心机控制现场及出席遗体告别仪式人员,除了不准现任官员出席之外,还禁止异议人士出席,同时不准地方政府和民间人士自办追悼会。鲍彤曾经担任赵紫阳的秘书,他也未能获准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就连赵紫阳遗体火化后,也未获准放在八宝山公墓国家最高领导人区。

可悲可叹,曾经贵为一人之下,十数亿人之上,只因不愿参加屠杀爱国学生,不甘始终充人牛后,一朝撒手人寰,连追悼会,老部下、新同志也不允许开一个。即使是文革时期,也说的是对待敌人,才象严冬一般残酷无情,对待同志,还是要象春天般温暖的啊。

再说,伟大领袖的教导你们丢脑后了:“村上的人死了,开个追悼会,寄托我们的哀思,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更何况, 从年龄上来看,胡、赵二位是你们的父辈,甚至是爷爷辈;从地位上来说,胡、赵二位曾是你们的总理、总书记。即使到了今天,他们仍然还是中共党员、你们的同志。如此反人伦、违天理地对待他们,往小里说,这是不忠不孝;往大里说,这比你们强加给我的罪名还严重了,这可是典型的颠覆国家政权,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罪。

虽然始终有老佛爷“垂枪听政”,但不管怎么说,从形式、从表面上来看,胡、赵二位毕竟还是先王,现在又故去了,让敬爱他们、怀念他们的人们自由自在地去悼念他们,这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事。只消听之任之,无为而治,便不至于惹得天怨人怒,害得自己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连新任猴王也知道对“猴妃”悼念先王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许多事,你越把它当回事,它就越是回事;许多话,你越不让人说,它就越有人说;许多书,你越禁止人看,它就越有人看。历史、现实的经验教训太多太多了,你们要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几千万次,才会聪明、清醒过来?再说了,你们的同类,你们的同志有如此旺盛的人气,有如此多的粉丝、玉米,不是为你们增光添彩,值得你们弹冠相庆的大好事吗。

不难想象,如果“北京当局”有那个新任猴王的智慧和胸襟,对自己的执政能力、对自己的统治地位,包括对自己的雄性魅力充满了信心,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对各方人士悼念一位死去的老人、死去的先王的事泰然处之、行若无事,完全可以表现得具有“中央之国”的大家风范。只可惜啊,由于“北京当局”病态加变态般的褊狭,冥顽不化,硬生生将一个“首善之都”的文明程度弄得面对荒野花果山也相形见绌,弄得自己面队一个红屁股、秃尾巴的山大王的聪明智慧也矮了半截。南辕北辙,何苦来着。

若要知酒苦,醒眼看醉人。依我的眼光,再沐猴而冠,再执掌着生杀予夺大权,对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提防、害怕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这局,还有什么当头;这王,还有什么作头;这政,还有什么执头。

2007年11月28日

綦彦臣:唾沫的市场价位—-中国经济乱象每周点评(之8)

 

从去年12月关国亮被保监会停止新华人寿保险董事长职务到目前被采取强制措施,新华人寿案件被拖了近一年多时间。官媒报道说:初步查明关国亮挪用130亿的巨额资金,至今仍有27亿未能追回。如同“沪亲王”陈良宇的“二十年经历”一样,关国亮任新华保险董事长的八年里,也是时时技痒,不良行为贯穿全程。其实,究竟他挪用这些资金干了什么并不重要,反倒是他一直声称的“与高官亲属的过硬关系”更让人渴望了解。这一切又似乎不太可能,因为在被“采取强制措施”近一年的时间里,有关“关系”早已经淡清相关痕迹。到现在,基本上按“两化”程序将风险处理到最低程度。

何谓“两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何谓“了”?“处理得当且各方接受”者也。尽管“沪亲王”的案子至今没有结局,但周正毅五罪并罚才判16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有些“无知”且上年纪的百姓竟然向我请教:那周正毅是不是周恩来的亲戚?

哑然失笑。按老者的推论,这关国亮应该是八路军著名儒将关向应的亲戚了。其实呢,在“中国人最讲亲情”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说法: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不是我的总结,而是影响了蒋介石与毛泽东、邓小平那两代人处事原则的《增广贤文》上的说的。《增广贤文》乃清末民初的中国人的《圣经》。

话休絮烦。关国亮不是关向应的后代也没什么要紧的,因为他的财势也足以结交一批政治能量巨大的“远亲”。即便关董事长自称的那些“关系”没法被列成清单并公诸于舆论,那么我们仍然应当更老实地听信“关氏定理”即“天下没有钱砸不定的关系”。在“关氏定理”

其实就是畸形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对关案的结果也就兴味索然了,那些被新华人寿“圈到里面”的投保者更徒唤奈何。在新华人寿的竞争者泰康保险的论坛上,曾出过这样的一段对话:

A说:我是新华客户,二个月前购买新华的《福家伴侣》,保费1,350元,年末保单价值是180元,现在退保,可以拿回多少钱??不会是180元吧?有知道退多少的朋友吗?谢谢。

B答:买就买了,不要退了,你还不知道内幕,关国亮被抓,新华一片散沙!偿付能力40%!前途渺茫,2010年以后可能也上不了市!

对于这段对话,我们不排除作为新华人寿的竞争对手之一的泰康人寿在玩“华南虎照”式的把戏,但是小民们在关注自己保单价值的同时,却发生了严重的误判(──正如周正毅是否周恩来的亲戚那样的猜测!),即新华人寿绝对不是“一盘散沙”。这是因为:其一,不只是关国亮一个人在经营“与高官亲属的关系”,即“关氏定理”对其他核心高管来说也是工具之一;其二,为人低调的孙兵是关国亮的铁杆旧部,新华人寿改组后大部分中层干部又是孙兵旧部;其三,经过关国亮事件后,新华人寿内部拟议全员加薪来稳定局面。

投保小民们永远不可能知晓全部内幕,比方说:只是到了现在,八年前(或更长一些时间之前)的“50%的原始(注册)资本没到位”,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浮出水面。当然,突然散发这样严重的消息,不能排除分散公众对关案本身注意力的“阴谋”。当初新华人寿的注册资金是5亿元,实际只到位2.5亿元,而欠此注册(原始)资本的“高人”之一就是孙兵。另一位“高人”叫郭自光。孙郭二人玩了一大套让投保人无法知晓,且即便知晓也无法弄清楚的“转帐手续”,虚言交了原始资本。结果呢,孙郭二人仅凭唾沫星子,就拿到两亿六的红利与股息。

这“唾沫星子”的说法比“两化”好理解,沿袭的是北京土话,相当于说玩空手套白狼。相对应的更通俗的说法则是:“办事没拿唾沫星子粘的,总得舍出点儿好处儿去。”比方说,你求人办个小事儿,总得扔上两盒烟吧!但是,新华人寿高层的唾沫星子大值钱了!除了已为人知的孙郭二人的“两亿六”与关董事长无法追回的27个亿,还有多少用唾沫星子换钱的让人又羡慕又妒的故事,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再以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样的道德老古董评判,纯粹是痴人说梦,连如吉诃德都不如。早在1989年“6.4”事件之后,吴敬琏与丁学良等一批学者就直斥中国的高层腐败现象,称之为“腐败:货币与权力的交换”。今天,连“权力资本化”那样的学术名词都让政治学者们听烦了,况“小民”乎?权力核心层某人的公子或太太费了多大计量的唾沫星子,为新华人寿粘来事前挡风、事后遮雨的保护,已经成为“事后猜想”即权力资本化的一个传说。

但是,当一些权力资本不能兑现时,一如早年老百姓所说的俗话“共产党糊弄八路军”的事情就发生了。比方说,一个叫帝贤的民营大企业,中国第一个B股上市的企业,拿着省级发改委的文件搞走私,结果栽在了海关手里:企业的老板很牛,不买海关的帐(──大概自恃发改委“有人”之故吧!),反告海关行政不当。没拿到任何好处的某海关从另一个海关请来武装缉私人员300余,包围企业,将老板拿下。

老板牛气固然让人生“敬”,因为他也是从唾沫星子市场里摸爬滚打成功的。不过,在另一方面,他很傻,还没彻底弄懂唾沫星子的市场价值。比如,在新华人寿初组之时,那么牛气的神华集团与大庆石油作为股东都是入的“好汉股”,根本没交古今,全凭唾沫星子拿到了股东身分。问题的严重性绝不亚于拿发改委的文件走私!

再牛的民企,你能与神华集团和大庆油田那样硬牌国企相比吗?呜呼,哀哉!

要知道在中国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唾沫星子也是分等级的。

(2007年12月5日)

刘逸明:经济学者,你们该为谁说话?

 

在中国,纯粹的学术研究几乎已经不存在了,绝大多数学者都在昧着良心说话,他们所谓的学术研究和发言主要是为了迎合既得利益集团,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学者不同于其他群体,追求真理和维护社会公正本是学者的职业道德要求,但中国很多学者却往往打着学者的招牌不折不扣地充当利益集团的代言人。造成中国这些年底层民众艰难的生存状况可以说这些学者是“功”不可没的。

在学者群体中,最容易捞到好处的当属经济学家,在今天,被很多媒体称之为“著名经济学家”的学者可以说比比皆是。但有真才实学和起码良知的却寥寥无几。经济学家的腐败和缺少职业道德对中国官场的腐败以及中国社会道德的败坏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网民这样描述当今中国的经济学界:“现在的经济学界,探讨的基本上都是怎样帮有钱的企业赚更多的钱,却很少有人研究怎样让没有钱的人变得有钱。”这个描述可谓是一针见血,很明显,中国的经济学家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学术良知。

在偌大一个中国,农民是最弱势的群体,虽然当年的毛泽东等人是靠着中国的农民咸鱼翻身的,但在其建政以后,中国农民的生活连国民党时期都不如,在60年代初甚至活活饿死几千万人。改革开放以后,农民的生活虽然有所好转,但自从1989年轰轰烈烈的民主运动被血腥镇压,愈演愈烈的中国官场腐败使得农民变得不堪重负。到了90年代中期,各地农民在入不敷出和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纷纷背井离乡,试图在城市里找到一条生路,农民工于是成为了游离于城市与乡村之间的特殊群体。

进城的农民厄运并未结束,他们在承受工厂的非人待遇时,还得承受由来已久的地域歧视,暂住证制度不知道使得多少人沦为了劳改场上的廉价苦工。不是因为孙志刚付出了生命代价以及滕彪等人的上书,这种恐怖的梦魇也许还在继续。每个人都热爱自己的家乡,不是万不得已,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家出走去打工,因为在外面打工工资实在是太低。很多农民工在被问及为什么要干那些低工资的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觉得那样至少比种田强,起码不会要自己贴钱进去。

中国劳工所领的工资在中国经济总额中所占的比例才百分之十几,远远低于正常水平,说中国当下的情况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毫不为过。在中国打工的工薪阶层都知道,大多数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套房子,但中国的房价却还年年高度上扬,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实际上中国的房屋空置率远远高于入住率,一些权贵阶层和黑心企业家用贪污或是压榨工人得来的钱财不遗余力地炒作房屋,为的就是是对经济条件较差却又不得不买房的人进行再一次的掠夺。

上学难、看病难、住房难成为中国民众头上的新三座大山,而这新三座大山的形成和经济学家之前所极力鼓吹的什么都“产业化”是不无关系的,如今的中国民众对于这些浪得虚名的经济学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中国劳工的工资待遇如果不能提高到应有的水平,低收入人群的基本生活如果无法得到保障,新三座大山将很难成功移除。在社会矛盾日益激化的今天,中国旧版《劳动法》的与时俱进便成了当务之急。

据媒体报道,新修订的《劳动法》将在2008年1月上路,未来雇主除需支付员工离职补偿金外,也需支付员工社会保险金、加班费。规定终止和解除定期合约时,雇主须依照员工年资支付员工离职补偿金(员工年资期满1年,需支付1个月工资),另一方面,新法又规定终止、解除定期合约时,雇主支付给员工的“竞业限制补偿金”不得少于员工年资收入。此外,新法除规定雇主在半年内重新招考员工应优先录用先前被裁员者,并规定劳动合约因客观因素而无法履行、裁员人数达50人以上时,雇主应向工会、全体员工说明实际状况,并与工会代表进行协商。且雇主裁员时,应优先留用年资较长、劳动合约期限较长的员工,即所谓的优先留用、优先录用规定,将限制企业人力管理的自主权。

看到这些规定,对中国劳工现状有所了解并具有起码良知的人都会对新修订的《劳动法》拍手称快,只是担忧能否真正对企业产生约束力,劳工权益能否正真得到保障。然而,就在此时,中国经济学界又传来了反对的声音。中华经济研究院国际经济所辅佐研究员施舜耘、李晶晶近来完成了一份所谓“中国新劳动法对人力市场冲击”的研究报告。这份研究报告指出,“新法将加重厂商经营成本,可能导致中小企业转移至越南、印度等劳动成本较低的国家生产,甚或可能引发厂商相继倒闭的窘境,预期新法将对劳动力密集产业产生较大冲击,进一步提高了雇主的解聘成本、削弱企业竞争力。”

这几位所谓的经济研究员无视中国劳工付出多而收入低的基本事实,只为企业考虑,和以前一些经济学家的言论如出一辙。不错,新法实施后是很有可能冲击到一些企业,但这些企业往往就是人人唾骂的血汗工厂,因为效益比较好的企业不会在乎这种规定对他们的影响。那些劳动密集型企业既制度苛刻、待遇低下,而且对环境破坏的补偿力十分薄弱,这样的企业早就该淘汰,何足忧虑?劳工的待遇一旦提高,农产品的价格上涨就不至于对工薪阶层造成生活危机,这样的话,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定会有所回升,环境压力和城市人口压力也会随之减小。新的规定可以说对中国劳工的处境以及中国社会的发展能够有很好的促进作用,形成良性循环。这些所谓的经济学者此时此刻发表这样的报告居心何在?你们是否为弱势的劳工群体考虑过?底层民众是社会财富的直接创造者,你们良心何在?

2007年11月31日

英报:中国和恐怖主义是两大威胁

 

英国《每日电讯报》网站12月4日刊登题为《圣战恐怖主义和中国是商业威胁》的文章,把恐怖主义和中国并列为英国商业的两大威胁。英国媒体关于“中国黑客袭击英国公司网络”的报道这两天达到一个“高潮”。

一些中国专家在批驳英国媒体这种捕风捉影式的报道方式的同时,提醒人们警惕英方对中国军事技术发展的心态变化。《每日电讯报》4日的这篇文章称,由伦敦劳合社和国际战略研究所联合做出的一份报告显示,恐怖主义对经济造成大规模影响的危险增大了。

伦敦劳合社主席乐文说:“本土恐怖主义对商业造成重大损害的危险增加了,谁也不会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尽管大多数商界领袖对此越发担心,但他们也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对本土恐怖主义对商业造成的危害了解很少。”该文在谈及这一最新报告时又扯出了近日英国军情五处(即英国安全局)负责人给英国银行、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行的300多名总经理及安全负责人发送了一封密信,密信警告他们当心来自“中国国家机构”支持的黑客间谍攻击。

文章称“此前美国、法国、德国都发出了类似警告,称北京正在窃取工业机密。中国则严词否认这些说法。”“分析家说,用黑客攻击电脑可以窃取机密,让中国当局在合同谈判中占据上风。”文章因此将恐怖主义和中国并列为商业的两大威胁。

在英国媒体的编造下,所谓“中国黑客的威胁”已经延伸到了英国企业。12月3日,英国《泰晤士报》的网站上刊出的报道称,“中国军队支持的黑客袭击了英国飞机引擎制造商劳斯莱斯公司的网络”。此前,该报曾披露说,英国军情五处(即英国安全局)负责人埃文斯警告商界“小心中国黑客间谍”。英国媒体认为,英方似乎正在强调,“可能受到中国黑客攻击的不仅仅是政府电脑,还包括私营企业的电脑”。

在《泰晤士报》网站题为《中国黑客袭击劳斯莱斯、壳牌商业机密》的报道中称,英国飞机引擎制造商劳斯莱斯公司正逐步成为中国黑客间谍的“受害者”。文章援引未透露姓名的消息源,称这些黑客未能获取公司的敏感数据,但“几乎将他们(劳斯莱斯)毁掉”。报道还称,英荷能源公司荷兰皇家壳牌也在美国休斯敦发现了一个由中国人组成的间谍网络。

文章把劳斯莱斯公司所受到的间谍入侵称作“虚拟攻击”。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安全人员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说:“中国人——人民解放军——想要干这事已经很长时间了,但直到最近才行动。”

文章还有鼻子有眼地称,劳斯莱斯的网络系统很明显地被一种有“特殊设计的木马程序”渗透进入了,这种程序可以使人们通过“未经注册批准”就进入个人电脑系统。“中国黑客以此试图进入整个劳斯莱斯的电脑系统”,该安全人士称,“虽然他们没有真正进入,但这种袭击显然是令人担忧的。”

所谓的“解放军黑客”的新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英国媒体拿出来炒作了。早在今年9月,英国《卫报》就在头版引用“匿名官员”的话“爆料”称,英国政府机关的电脑系统正在遭受中国“解放军黑客”持续不断的攻击。“英国对‘解放军黑客’的攻击也不是首次了,这种指责背后也能看出英方对中国军事发展的‘复杂心态’。”著名军事评论员宋晓军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认为,英方的指责显然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晓军分析道,中国在90年代中期开始加大国防投入,这使得中国的军事科研水平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这其中也包括对大型飞机的研制上,例如中国的国产战机“飞豹”。“中国军事科研的进展速度之快让西方感到担心,一些国外企业认为中国对于这些引擎技术的引进和依赖已经开始下降,”宋晓军说,“像劳斯莱斯这样的引擎提供商肯定会对此有不满情绪,进而把这种不满变成了对于‘中国军事科研’方面的无端猜测和攻击。”

与此同时,英国媒体也注意到,对于“中国黑客”的指责已经从“破坏政府系统”发展到“入侵企业商业机密”上。在劳斯莱斯介入之前,英军情五处负责人埃文斯曾给英国银行、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行的300多名总经理及安全负责人发送了一封“密信”,警告他们当心来自“中国国家机构”支持的黑客间谍攻击。对此,英国《金融时报》评论说,英方这一系列行动似乎是为了强调,“可能受到中国黑客攻击的不仅仅是政府电脑,还包括私营企业的电脑”。

一位在英国银行业工作的华人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英方对于中国黑客入侵企业的指责是缺乏根据的,包括金融行业在内的英国企业的电脑系统时常会受到一些黑客的扰乱,这些扰乱大部分属于“个人行为”,英国官方不应该把这放大成国家行为,更不应“指名道姓”地把指责硬放在“中国军队”头上。他同时说,就他所在的银行系统而言,一些机密的客户资料都有非常严密的“反黑客”防护系统进行保护,并非“一个木马程序就可破译的”,英国目前也没有发生一起重大商业情报窃取案。

诺丁汉大学中国政策研究中心卢宜宜博士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也认为,中国企业以前从来没有和西方企业在如此深度和广度的范围内进行合作,不排除个别企业进行企业间商业间谍活动,但这不能上升到“国家行为”。黑客活动更多的还属于黑客爱好者的纯个人行为,美国五角大楼就经常受到来自世界各地黑客的袭击,甚至包括美国人自己。

茅于轼贺卫方等:关于废除劳动教养制度的公民建议

 

国务院法制办:

值此全国法制日即将来临之际,我们郑重建议:废除劳动教养制度。

诚然,劳动教养制度是特殊时空环境下的历史产物,如果说在建国之初它还对社会稳定起过阶段性作用的话,那么在“依法治国”、“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业已入宪的今天,延续半个世纪之久的劳动教养制度已经越来越悖逆于时代的潮流,严重阻碍了国家的法治进步。

首先,劳动教养制度直接侵犯我国宪法保护的人身自由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七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任何公民,非经人民检察院批准或者决定或者人民法院决定,并由公安机关执行,不受逮捕。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或者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而劳动教养不经正当的司法程序,不需审判,甚至剥夺了被劳教人员上诉的权利,仅由劳动教养委员会审查决定,事实上是由公安机关或党政领导决定,就可限制公民人身自由长达3年,还可延长为4年,明显违宪。

其次,劳动教养制度与立法法与行政处罚法的等上位法相冲突。

《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第八条规定:“对公民政治权利的剥夺,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和处罚,只能制定法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九条规定:“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只能由法律设定。”第十条规定:“行政法规可以设定除限制人身自由以外的行政处罚。”

现行的劳动教养属于国务院转发的部门规章,却赋予了有关部门非法限制和剥夺公民的人身自由的权力;《行政处罚法》的处罚种类中也不包括劳动教养;最严厉的行政处罚是行政拘留,拘留期限不得超过15天,可属于行政处罚的劳动教养却长达1-3年。

其三,劳动教养制度与我国也已签署的国际公约无法接轨。

1998年10月,中国政府签署了《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该《公约》第九条第一款规定:“人人有权享有人身自由和安全。任何人不得加以任意逮捕或拘禁。除非依照法律所确定的根据和程序,任何人不得被剥夺自由。”依据《公约》精神和联合国相关机构的解释,所有长时间剥夺人身自由的决定必须通过正当程序并由法院作出判决。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理应在正式批准《公约》尽快废除劳动教养制度,信守《公约》的责任和义务。

其四、从政治管理的角度来讲,劳动教养制度堪称当代中国的一大弊政。

该制度成形之初,是为了配合“镇反”运动的临时应对之举。改革开放后,为了处置不够刑事处分的违法人员,再度激活了劳教制度,并实现了劳教对象向普通违法行为的转型和延伸。尤其是九十年代末以来,劳教制度一方面日益强化,另一方面也开始制度化。在管制效益最大化的驱动下,劳教制度成为几乎无所不包、随意性极大的剥夺人身自由处罚措施。

劳动教养制度的存续和膨胀明显的违背中央政府提出的构建公平、正义、民主、法治的和谐社会的执政方向,具体弊端如下:1、劳动教养的存在严重损害了刑事法律的权威。

2、违反罪刑相适应原则,同样的行为不构成刑事处罚,而适用劳教行政处罚时却高于刑罚的拘役刑。

3、由公安机关完全主导的劳动教养是典型的“警察罚”,打破了公、检、法相互制约的平衡关系。

4、劳动教养随意性强,公安机关拥有不受制约的自由裁量权,使原本已经过大的公安权力进一步膨胀。

5、劳动教养是完全封闭式的汇报审批,根本不公开,也不能辩护和辩论。

6、劳动教养成为错案、冤案的温床,检察院不批捕或退侦案件、法院清判案件、证据不足超期羁押案件都可以转为劳教。7)在利益驱动下,一些公安部门甚至利用劳教处罚权搞部门创收。8)劳动教养日益成为打击迫害上访、举报、维权公民的工具。9)劳动教养是实施差别待遇的处罚,不仅内外有别,而且等级、身份有别。这从公安部1992年发布《关于对外国人和华侨、港澳台同胞不得实行收容审查和劳动教养通知》就可见一斑。而且国家工作人员的贪污受贿、刑讯逼供、栽赃陷害等职务违法行为几乎从来不适用劳动教养。

诸多事实表明,乱象从生的劳动教养制度不可能给中国社会带来真正的长治久安,它的巨大负面效应足以让中央政府改弦更张、从善如流,反思现有的治理模式,从而推动立法部门早下决心,尽快废除这一于理不合、于法无据,严重背离亲民、爱民政策的劳动教养制度。

我们认为:国务院既然曾经批转过这个试行办法,也应当对此办法是否违法负有监督责任,理当对这一违法违宪办法的废除尽些责任。因为它关涉到人治抑或法治的两极选择,更体现的是官贵民轻或民贵官轻的治世思想走向。

如果人治兴,红头文件和领导讲话就是“法”。然而法治兴,则必须维护宪法和法律的尊严。启动违宪审查、废除劳动教养就是捍卫国家宪法的尊严,剥夺了各级领导的法外之权,此举有望进一步缓解官民矛盾,促进民生福祉。

胡锦涛总书记在最近主持的十七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切实抓好全面落实依法治国基本方略各项工作,为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提供有力法制保障。特别强调要加强宪法和法律实施,维护社会主义法制的统一、尊严、权威。特别强调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自觉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带头维护宪法和法律权威,为全社会作出表率。要加强对执法活动的监督,确保法律正确实施。完善权力制约和监督机制,综合运用各种监督形式,增强监督合力和实效,真正做到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违法要追究。

我们认为:时值今日,进行违宪审查、废除劳动教养制度的条件都已经完全成熟。可以说,劳动教养制度的废除与否,将是“人治中国”与“法治中国”的分水岭;将成为“文明中国”与“野蛮中国”的试金石。

为此,我们再次强烈要求对劳动教养制度进行违宪审查,或立即废除劳动教养制度,以表明中央政府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坚强决心。

敬请国务院积极配合此次公民违宪审查呼吁行动为盼。

2007年11月29日联署签名:

茅于轼(经济学家)、贺卫方(教授)、胡星斗(教授)、郭世佑(教授)、张鸣(教授)、夏业良(教授)、俞梅荪(法学家)、孙国栋(学者)、赵国君(学者)、范亚峰(学者)、王俊秀(学者)、笑蜀(学者)、姚立法(民间政治活动家)、韩三洲(学者)、黄卉(学者)、张星水(律师)、韩一村(律师)、谭雷(律师)、杨子云(记者)、李方平(律师)、李和平(律师)、贾承霖(律师)、斯伟江(律师)、万延海(民间公益人士)、李咏(法学者)、马福祥(律师)、汪席春(律师)、郝劲松(民间公益人士)、丘建东(民间公益人士)、涂金灿(学者)、李苏滨(律师)、杜鹏(律师)、吕进(律师)、程海(律师)、魏汝久(律师)、杨大民(律师)、章立辉(律师)、张建国(律师)、王利平(教授、律师)、林小建(律师)、黎雄兵(律师)、李敦勇(律师)、罗居剑(工程师)

徐迅雷:“所有造假者,都是真老虎”

 

“所有造假者,都是真老虎。”这是凤凰卫视著名栏目《有报天天读》主持人杨锦麟在12月3日读报时点评的一句话,毫无疑问,他读的是关于“华南虎照片为假”的报道。

水落石出——六方专家与机构一致认定华南虎照片为假。国家级专业司法鉴定机构华夏物证鉴定中心,民间最权威的中国摄影家协会,享誉国际的 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等,分别对陕西华南虎照做出判定,结论就是:假老虎!(12月3日《南方都市报》)

此前,公众最担心的是整个“打假虎”行动“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人民日报》在11月30日发表评论,问:“虎照”,又一个“无言的结局”?评论说得很到位:纠缠“虎照之辨”,并非没事找事。公众追问真相,政府给出真相,才能在捍卫公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时形成良性互动,才能保护公众参与热情,重振政府公信力,才是真正对地方、对全国人民的“负责任”之举。如今第三方权威鉴定的结果,与网友读者长时间坚韧打假的结果构成了同频共振,这也是对公众履行“表达权”的一种无形激励。

网友说:“地球人都知道是假的,除了几条龙。”问题是,造假者一直很坚挺,因为这关乎他们的名誉、利益、政绩、前途、命运。杨锦麟说得很到位:“所有造假者,都是真老虎。”在现有官场机制体制的支撑下,他们不会是“纸老虎”;不动“真格”,谁敢造假、护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定律在当代官场早已被消解。那么,“虎官”们会知道什么叫“八荣八耻”吗?恐怕在整个事件的漫长过程中,他们想都没想过;至少他们不晓得什么是“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什么是“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在如此一塌糊涂的官场生态下,“正龙拍虎”、“虎官护虎”还真有可能成为新成语;也难怪网友要送周老虎们一副对联:上联:正龙拍虎画中取;下联:关克护虎政绩来;横批:一塌虎图。

公众最不能容忍的是“虎官”的忽悠。我们已进入了一个不再盲信盲从的时代,这是社会的巨大进步。质疑对公民来说是权利,质疑对媒体来说是责任。如果没有质疑精神,那么只剩盲目崇拜。没有什么事情神圣到不可质疑。真相的获得,有赖于民众求真的不懈努力。公众对政府职能部门的“发布”,已有天然的怀疑意识;如果你发布的信息是利己的、不全面的,那么公众立马就会提出质疑。现在是网络时代,质疑的提出与发布也很方便快捷。“公民不服从”是西方的社会传统,我们当然不至于这样,但“公民不信任”、“公民爱质疑”已渐成习惯和意识,这不是坏事。

“所有造假者,都是真老虎”,可见打假之难。这次鉴定结果出来后,相信当地还会“一如既往”地强调,自己组织一些专家学者参与的“真虎”鉴定结果才是真的、权威的。造假的“真老虎”们会理会民心民意、真理理性吗?古罗马哲人马可 “奥勒留在《沉思录》中引用智者的话说:“我没有面包,但我坚持理性;我从学问上没有得到什么利益,但我也坚持理性。”不知道这两句话,对于其他一些热衷于追逐利益的官员和跟着官场走的学者有没有一点启示。

没有比这个“华南虎事件”更能反映当今中国的官场生态、学术生态、媒体生态和自然生态的了。事件发展至今,已完全成为一个公共事件,超出了保护野生华南虎的范畴。我们深切地知道:没有社会文明,哪来生态文明;没有人类文明,哪来环境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