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监复:鲍彤破解邓小平晚年“悲剧共识”

 

导语:碰上黑暗年代,爱国者们很容易被错当罪人。1989年的‘悲剧’,是过去的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制造的,流亡者,死难者,都是受难者。现在要构建和谐社会,就不应该‘按既定方针办’。维持那些亲痛仇快的禁令,徒然叫腐败分子称快!

2007年6月我(姚监复)在美国参加了在东岸普林斯顿大学、西岸加州大学两地召开的反右斗争五十周年学术研讨会,海外归来见到了鲍彤先生。7月17日是在饭店见面。因为原来批准给我的到鲍彤家的“会友权”,没有获得批准,但愿这不是对大陆参加反右学术研讨会的学者们进行“清查”的信号。但是,我毕竟能继续同鲍彤先生见面,体现了有关当局仍愿表现和谐社会的形式,令人期望民主、自由、人权能有新进展。


鲍彤深情怀念远方友人

鲍彤一遍又一遍地、一张又一张地凝视着我在美国拍的一些照片,他努力辨认照片上与我合影的人是谁。我故意不说出这些曾经在赵紫阳直接领导下同他朝夕共事研究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同事的姓名,我相信他会一眼认出“谁是谁”。但是,令人遗憾也令人难过,相别18年的历史沧桑,让鲍彤竟然不敢确认照片上的熟人了,同他记忆中的当年形象大为不同了。他只认出或者是估计出一位老人:“这是苏绍智。”而对其他老朋友、老同事都不敢确认,我告诉他以后,他还盯着照片上稍显苍老的人像问我:“这是严家其?白头发的是高臯?”“这是陈一谘?”“这是吴国光?”在看了两遍以后,他又一遍从前到后重新翻看着、端详着,仍然不相信18年以后的照片上的“老人”是当年与他共事的充满精力、热情与幻想的中年学者。“这是谁?”“哦,这是……,你刚才告诉我了。”

鲍彤一点也没有动盘中的食品,全神贯注地深情地一遍遍地看着照片上的昔日友人。照片上的远方流亡者也真情地向鲍彤微笑着,我也转达了他们对鲍彤的问候与祝福。照片,在此时此刻使远隔千里的老朋友的心在交流。鲍彤盯着我的眼睛,严肃而动情地对我讲:“你一定要写一篇稿子。题目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以带有希望的眼神对我讲:“我真想有机会同你一样飞过太平洋,在美国东海岸和西海岸来回穿梭,会见这些老朋友。”

鲍彤对我、也是对照片上的远方朋友说:“我真希望在北京同他们见面。”但愿奥运会的历史机遇能让鲍彤的希望成为现实,而不是一个梦想的泡影。


鲍彤回忆“厂桥旧侣”

我谈到在美国东西海岸的大学讨论“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举行“反右派斗争50周年学术研讨会”的情况。鲍彤不胜感慨地说:“什么是反右?反右是中国领导人践踏中国的法律,斗争中国的公民。毛泽东是主帅,邓小平是次帅。已经过了五十年,还不准在中国大陆开会纪念!什么时候,大陆也能开这样的会,就好了,中国老百姓就自由了。”他说:“中国老百姓什么时候得自由,最终取决于我们自己。”

我谈到在美国的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加州大学等地的学术性活动中,遇到了严家其、陈一谘、吴国光等多位学者、教授,他们都要我转达对鲍彤的问候。鲍彤回忆道:“我们是厂桥旧侣。”

“厂桥?”我问道。

“厂桥不是桥,是中南海外西北方向的一块地,五十年代那里有华北局办公的平房,后来归中央办公厅,盖了个招待所。十三大前的‘政改办’(‘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办公室),就设在那里。人员是从各单位借调来的。《政治体制改革总体设想》一通过,十三大一召开,除了继续留‘政改研究室’工作的人员以外,大家各就各位,回原单位。家其回政治学所;一谘回体改所,国光回《人民日报》评论部。”

“吴国光后来继续是‘政改研究室’的成员?”

“是的,是特邀研究员。1986年我向人民日报请援,胡绩伟和范荣康先生盛情送来了吴国光。但有君子协定,‘只借不调’。1987年‘政改办’结束,我当然履行前诺。不过,‘政改研究室’仍请他常来常往。所以他那本《赵紫阳和政治改革》,包括了十三大以后的一些史料。紫阳赞赏那本书,因为它记录了一段历史。”

我说:“我不认识范。”鲍说:“范先生是吴国光的导师,八十年代《人民日报》的副总编,五六十年代的主力记者,他的采访基地在厂矿,不在农村,所以你感到生疏。范夫人是《人到中年》的作者谌容,子女是梁左,梁天,梁欢,该知道了吧!”我豁然开朗,知道了,也记住了。
我告诉老鲍,国光现在潜心学术,在加拿大一所大学任教。老鲍很赞成,说,学术是学者的本行,中国需要学者。


鲍彤呼吁:解除禁令

“前年刘宾雁患癌症,想回国治疗未获批准,不幸去世了。现在,苏绍智、严家其、高臯、陈一谘身体不好,都希望回国治病。但有关部门下了禁令,不准他们回国,或者只准回原籍。回到农村怎么治大病?”我说。鲍说:“什么年头了!还不把禁锢流亡者的禁令解除?流亡是‘悲剧’。陈一谘参加起草的三所一会‘六点声明’内容,敦促学生结束绝食,呼吁各界维护秩序,要求公开决策分歧,建议召开人大特别会议,都是爱国之论,哪一条算得上“罪”?碰上黑暗年代,爱国者们很容易被错当罪人。1989年的‘悲剧’,是过去的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制造的,流亡者,死难者,都是受难者。现在要构建和谐社会,就不应该‘按既定方针办’。维持那些亲痛仇快的禁令,徒然叫腐败分子称快!“

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年过六十的患重病老人回国治病呢?以人为本,和谐社会的方针也应当落实到这些坚持民主和祖国统一的爱国者的身上。


忆天涯故人的学者——严家其

严家其送我一个巴黎圣母院模型的微型纪念品,我转送给鲍彤,因为我理解他们之间的友情很深。“这是天涯故人所赠”,老鲍说,郑重其事收入口袋后,回忆道:“我认识家其是在1979年初的务虚会上。他发言要求取消‘领导职务终身制’,有些领导人批评他。家其面对高压,坚持自己的结论。在同年9月的建国三十周年理论座谈会上,他重申前议,殷切之情,溢于言表。这一次,我和家其编在一个组,他发言后,我响应。七年后,1986年9月,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决定成立办公室,严家其和我、周傑、贺光辉一样,是办公室的四个负责人之一,在紫阳直接领导下工作。三个干部,一位学者,合作得很好,我自己深感受益。”

“打小报告是邓力群的特长。1987年,邓小平废黜胡耀邦,发动反自由化,邓力群认为机会到了,向中央告状,说,严家其搞自由化,他怎么能搞政治改革?邓力群要求把严家其调回社科院批判。紫阳制止了,说,严家其在这里工作得不错,不能走。邓力群没有成功。

1989年6月,“机会”真的到了。国务院委托陈希同向人大常委作“平暴”报告,无中生有,捏造了全部内容。其中说,严家其是因为鲍彤向赵紫阳推荐而得到重用的。这个情报,纯属虚构。

“真相是,1986年9月,赵紫阳受邓小平委托,准备向十三大提出政治体制改革总体设想。赵紫阳请胡乔木介绍一位有成就的青年学者参加政改研讨小组办公室工作,胡乔木提名社科院学术委员会委员、政治学研究所所长严家其。在研讨小组第一次会议上,赵对薄一波、胡启立、田纪云说:“办公室需要学者,严家其是位学者。”

“报上登出陈希同代表国务院欺骗人大常委的那个假报告时,我早已身在狱中,很为严家其处境担忧。我向专案组声明,向赵紫阳推荐严家其的,不是我这个囚犯鲍彤,而是邓小平的助手胡乔木。胡乔木当时尚在,不难核实。”

鲍彤郑重地对我说:“严家其是一个没有官气,不追求权力与金钱的学者。他是一位书生气十足的学者,绝不是政客。”


严家其的“非程序更迭”预言

我告诉鲍彤,有人认为,严家其研究“非程序更迭”;这刺激邓小平采取了镇压行动。鲍说:“邓小平是景岗山的老虎。套毛泽东的话,刺激是这样,不刺激也是这样。用邓小平自己的话,大气候决定了,小气候也决定了,为了保卫一党专政,反正铁定邓小平非调动几十万解放军来镇压老百姓不可。”

“‘非程序更迭首脑’是政变的主要形式。中国二十世纪史,可以说是首脑的非程序更迭史。这是严家其从文革以来关注和研究的课题。邓小平对这种研究无疑反感得很,那是邓自己的选择。政治家可以不喜欢学者的课题和观点,但无权因反感而发动反人民的浩劫。对学生悼念耀邦,对赵紫阳‘在民主和法制的轨道上解决问题’,邓小平统统反感之极。但是,无论学生,无论学者,无论赵紫阳,都毋须替邓小平负担罪责。大政治家应该百分之百对自己的独裁行为负责。把邓的罪恶归因于学生请愿、学者的议论、赵紫阳的抗命,无论道义上、法律上,都没有根据。邓小平自己明白得很,他是在悔愧交加中度过余年的。


鲍彤说:邓小平晚年悔愧交加

我问鲍彤:“你怎么知道邓小平晚年悔愧交加?”

鲍彤哈哈大笑:“我可没有刺探情报手段,也没有捏造事实的本领。我只是以他女儿的语言为素材,用常识分析了一下。几年前,他女儿在国外答记者问,说:‘六四’,没有经验,死了人,是个悲剧。这种阅尽沧桑、老气横秋的话,哪里是年纪轻轻的人所能想得出来的?恕我武断,我认为这是女儿在复述老父病榻上的遗言。老人回首前尘,悔愧不已,女儿耳熟能详,遇到采访就脱口而出。‘没有经验’,是愧;‘死了人’,是悔;‘悲剧’,是对六四重新定性。十八年了,定性相持不下。老百姓认为是领导人‘镇压’,领导集团则倒打一耙,说是老百姓‘暴乱’,‘动乱’;后来又蓄意要人们在记忆中抹去,改口为轻描淡写的‘风波’。邓氏父女的‘悲剧’二字,倒是又准确又含糊,既有规定性,又有伸缩性,无论从哪方面看,不能否认是个悲剧。现在的领导人如能尊重邓家的意见,把‘风暴’、‘动乱’、‘风波’定性为‘悲剧’,我看能够得到相当普遍的认同,达成‘悲剧共识。’”“既然是悲剧,就应该按悲剧来善后。”“你说该怎么善后?”

我想处理善后至少要经得住历史检验;要让死难者灵魂得到安息;要让受难者的亲友和国内外的舆论能通得过。按“悲剧”定性“六四”,作为善后处理工作,这是构建和谐社会非走不可的重要而关键的一步。

2007年08月03日

(本文中鲍彤谈话已经鲍彤本人在2007年8月3日核对。——作者注)

杨 光:替茅于轼说话,劝民粹派止步

 

这几年来,“经济自由主义”、“市场原教旨主义”的名声很臭,“主流经济学家”特别招人嫌,日子不太好过。可这群人中总有个别人说话不掂量,大家不爱听的话,他们偏要说,官方躲都躲不及的话题,他们偏要谈。落得个斯人不言、言必挨骂。在洋洋洒洒的骂声当中,不仅有中国网民的土骂,还有旅美学者出口转内销的洋骂(嫌骂场太小还要怪罪“言论自由”哩),如今连“主流媒体”也拉开架势,官骂上了。看来,把一股恶气撒在这帮市场经济吹鼓手们的身上,这既是政治需要,又是民心所向。

其实,“主流经济学家”们应该明白,这很正常,正好符合他们所宣扬的经济学原理。一方面,在社会弱势者或自命为弱势代言人的左派眼里,经济学家们属于强者,为权贵出谋划策,掌握着话语优势,对现实理应负有责任,属于该骂者之列;另一方面,他们又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幕府师爷”,与真正的强势者又还隔着好几层,骂了也就骂了,还怕你能“强”到哪里去。所以,向他们开骂最为经济,这才是骂人者成本最小、风险最低、收益最大的“最优选择”。《人民日报》社论的话语权最强,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决策权最强,可那不能随便骂;个别的村长、乡长、包工头倒是可以骂一骂,可那又没什么社会影响力。

民众有不满,这不奇怪。左派、民粹派有市场,这也不奇怪。打平等牌、吃弱势饭,这本是天下左派的祖传营生。谁叫中国的市场经济非驴非马、不伦不类呢?谁叫中国的财富一个劲地水往高处流呢?“主流”们挨点骂其实也不冤。挨几顿骂而为民愤泄洪、为权贵挡箭、为“和谐”添彩,子曰:人骂之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可大家得注意了,这骂局之中的大便宜,有两造人马是占定了:一造是官方,一造是老左、新左、新新左。

说到这次的茅于轼老先生挨骂,既冤,也不冤。在经济学界,茅老是主流中的支流,支流中的主流,多年来倡导人权、实践平等,更不辞老迈,亲力亲为、造福穷人。这样一位德比高山、义薄云天的智慧老人,他原不该替权贵受过。可是,谁叫他硬趟贫富分化的浑水呢?在今日中国,贫富悬殊已至危境,那绝对是一块是非之地、凶险之地、祸患之地,说不定哪一天,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茅老要“替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挨骂的只是前半句。那些“替穷人说话,为富人办事”的人,那些既不“替富人说话”、更不“为穷人办事”的人,似乎统统都被激怒了。但茅老的话说错了吗?非也!这话一点都不错、半点都不错。知识者只要是说自己想说的真话,本不必管是替谁而说,行动者只要是办与人为善的好事,也不必管是为穷为富。“替富人说话”又有什么不可以?为财产权保驾更何错之有?

岂止是“替富人说话”不错,律师替罪犯说话,心理学家替疯子说话,社会学家替同性恋说话,这些又何错之有?有些人(如薛涌先生)说“替富人说话”就不可能“为穷人办事”,这种二元对立观荒谬之极。难道替罪犯说话就必定破坏社会治安?替疯子说话就必定损害正常人群?替同性恋说话就必定坑害婚姻家庭?有些人的心胸何其狭隘!动辄怀疑别人得了富人的好处,那我倒要问了,那些鼓吹财富是罪恶、无产者最光荣、正义属于穷人的人是否已经得到了无产者的好处?还是打算等待穷人造反成功后好分一笔浮财、占一席权位,大大地挥霍一番呢?

茅老的文章也有不少毛病,以笔者之愚,也不是句句都同意。说中国穷了几千年,这是茅老援引邓小平南巡时的原话,大概并不是事实。近代以前的中国其实应属富国;说中国有仇富的传统,恐怕也不一定正确。但若说以黄巢李自成洪秀全为代表的农民起义有仇富传统,或说毛伟人治下的社会主义中国有仇富传统,或说当下的中国正有人蓄意发扬黄李洪毛的仇富传统,依我看,则无可争议;说邓小平“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打破僵局的好政策,我以为也有可商榷之处,致富当然有先有后,不可能老邓一吹口哨、全民齐步走,但关键在于邓的“先富”是“让”出来的,而非自然自发、公正公平地竞争出来的;说中国的企业家最难当,我认为也不尽确切,中国的企业家诚然有难当的一面,他们要遵守陋规、打点官员,一不小心,便可能鸡飞蛋打、倾家荡产,但也有易当的一面,一旦官商联手、政经合一,则无往而不利。再说了,如果企业家难当,中国的农民、民工和工人只怕就更难当。剩下唯一好当的,也就只有做官、做大官了。

茅老的文章尽管有上面这些毛病,但茅老的论题却完全正确。原因是:基本人权必须得到一视同仁的尊重,所有人的财产必须受到一致平等的保护,这无分贵贱与贫富。至于替谁说话、为谁办事,则应任由说话者、办事者自由选择,其对错与否,只关乎他说的是什么话、办的是什么事,而无关乎为谁不为谁。难道非要先比比财产、分分阶级、划个比例、排个顺序,象老毛一样,让所有的人只为“最伟大的党”、“最先进的阶级”、“最可爱的人”说话办事不可吗?那是个什么世道,富人破产,穷人没命,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前途!

茅老不惜著文挨骂,其良苦用心是担心“穷人造反”。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网上有那么多的人骂他“老狗”、“老不死”,这正好映射出我们这个社会浊气上升、清气下降、群情蠢动、危机四伏。变骂声为动力吧。肉食者们是该罪己安民了,难道就不怕“天骂自我民骂”吗?

但归根结底,穷人造反绝不是中国的出路。我们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即使中国的富人都不清不白,但如果有人试图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富济贫打土豪,那只会使穷人与富人全体都变得更加不清不白;即使中国的穷人有天大的委屈,但如果有人试图挑动穷人造反,打家劫舍分财产,那只能使整个社会蒙受更多、更大的委屈。

世界历史上有很多种类的革命,唯有以财产权为直接对象的共产民粹革命最为惨烈、最为不堪、最遗患无穷、最无可称道。土改、镇反、三大改造殷鉴不远,好事者们何以能遗忘得那么彻底呢?

如果中国非得再有一场革命不可的话,但愿那是一场保护自由、尊重权利的大变局,而不是一场夺人财产、害人性命的大乱局。

陈永苗:改革已经成为一种迷信和世俗邪教

 

我发现茅于轼的支持者,我的反对者,其实看扁了茅于轼。我非常清楚茅于轼的梦想,放到当下虽然是空想乌托邦,可是这是近百年探索的根本出路。实际上茅于轼老一辈的知识分子,是在探索中国的出路,在扞卫一个当下已经不合时宜的根本出路。《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只有在这个层次上展开的讨论,才是紫禁之巅的决战。茅于轼不想让这个梦想被遗忘,急迫地在当下实现,所以在不适当的时候,说了看起来不适当的话。我丝毫没有反对市场经济的理想要在中国实现,我想做的不过是此路不通,就换个路。直接进攻肯定失败,只能换一个办法从后门什么。

我的《请问茅于轼:穷人还有富裕的机会么》一文,是在梦想是否要在当下实现继续延伸这个层面展开的。梦想与现实和解,这是我的政治考量。如果不和解,梦想就会被现实击碎,变为负面的东西,变为可耻可笑的东西。实际上我和茅于轼一样,想保存这个梦想,我只是反对激进,另外想办法。茅于轼在政治上是保守的,在市场经济是冒进的。

一叶并不可知秋,在一个极度分化的社会里。茅于轼的支持者,大多从自己的经历出发管窥,以偏概全。这些人毕竟是少数,都是既得利益者的小尾巴,而茅于轼与我都是在讨论大多数人的出路。实际上市场经济和私有财产之所以要战胜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是因为前者更更好的满足大多数人出路。这在西方的自由主义经典里面说很清楚。少数有门路,正好说明大多数没门路。斯密曾推想,在每一个兴旺繁荣的社会,有一个富人的同时,必定有五百位穷人。

尤其对于老右派,改革是最后一跟稻草,最后一线希望。他们只能在对文革的控诉中忆苦思甜,对改革既希望又失望,失望完了又希望,希望完了又有希望。他们还相信坏的市场经济有净化能力变为好的,相信经济自由必然带来政治自由,还不相信89的枪声已经断绝了政治体制改革。

他们在希望和失望中轮回。希望是他们精神上最后一块私有财产,共产党绝对保证的。89的中坚人物之一刘苏里说过一个名言,共产党执政一天,永远改革一天,永远经济增长一天。在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看来,如果有人要打破他的希望,那就是断绝他们的生念。从政治立场上,他们反专制,但是精神上,他们所思考的时间里,就只有改革,改革已经深深浸入骨髓,如果告诉他改革已经失败,他们就天旋地转,不知道如何活。就像1976年毛泽东去世,全国人民就绝天塌下来一样。

所以这些人与民国的保皇派康有为相似,心在曹营身在汉。嘴巴上反专制心里紧紧拥抱专制。在精神上,他们和共产党是一伙的,一起拥抱着改革这个木板,不让自己淹死在历史海洋里。

要说有希望,晚期癌症也是有希望的,你心脏挨了一刀,也是有一丝丝挽救的希望。没有彻底断气之前,都是有希望的。甚至尸体还是可以人工呼吸抢救的。总之他们在绝望中希望着,而且不让人绝望,实行话语暴政。你绝望,他就和你着急。

我就很奇怪,你可以有一丝丝希望,可是为什么要强迫穷人,大部人没有希望的人去接受。不接受就是刁民,就是暴民。如果你要人家希望,至少要给人家办个社会保障,至少要对富人狮子吼:蠢猪,不放血就日后流血。我就很奇怪,就板子打在穷人身上,让穷饿着肚子,穷着孩子,被富人宝马车压在下面呻吟时,还要冷静理性。

很显然富人更强更大,作为先富起来的人,就应该责任更大,板子更大应该打在富人身上,茅于轼应该劝富人为穷人多办好事,这样穷人就觉得富人还不错,怨气就消解了,就不仇富了。茅于轼完全属于好心办坏事,正如他批评革命左派一样。茅于轼也是想让穷人不仇富,可是变成了穷人单方的责任,其实更有效的办法就是劝富人为穷人多办好事,实行互动。茅于轼好心办坏事,越批评单方,越激起愤怒。越批评,茅于轼想避免的穷人革命,可能性就越大。

身在此山中,不知庐山真面目,而且越陷越深。把改革当作唯一出路的人,不过是自己观念的奴隶,身上无形枷锁自己看不到而已,还要给别人戴。改革已经成为一种迷信和世俗邪教。可悲!

贺卫方:记者挨打与新闻真相

 

8月13日湖南凤凰县发生了建桥梁垮塌事故,当多家媒体记者到现场采访时,又在16日传出记者遭当地官员殴打的消息。沈从文先生的故乡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所在,这种蛮横的行径与《边城》里的人情味又是何等的格格不入!当然,殴打记者事件本身倒没有多少复杂的情节,需要分析的主要还是频繁发生记者被打事件的背后根源究竟何在。

当出现某些事故或者人为灾难的时候,我们的政府官员往往表现出一种过于自信的姿态,他们并不认为在这类事故的调查和处理的过程中,政府之外的力量介入是非常必要的。包括前一段时间的“突发事件应对法”,之所以开始时草案中规定“要由事件发生地的当地政府统一组织新闻的发布”,而且地方政府还有权力对所谓违规的新闻媒体进行处罚,大抵上反映了官员们的这种惯常思路,他们总认为政府是公正的,发生任何事情由政府作出的认定和处理是最权威的。

然而,许多事实证明,地方政府往往跟某些利益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些事故或突发事件之所以能够发生,就是因为政府本身的应对失误、愚蠢或者错误决策的结果。所以在许多情况下,政府本身并不是一个利益中立的机构,它必须要在外部严格的监督之下才能不去做坏事。但是这种观念对于许多官员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这跟我们过去一以贯之的历史传统和意识形态是有关的,因为党和政府而且只有党和政府是代表人民的,你不信赖它们还信赖谁?出事了,政府正焦头烂额,你却来搞什么调查,不是捣乱么?虽然实在不少地方的实情是,政府所忙碌者,恰好是掩盖事实,以求自保!

当然,媒体本身在中国也不处在一个常态的地位。什么是传媒?我们的基本定位,它也是政府权力的一部分,政府机关固然行使的政府权力,媒体作为喉舌,作为机关报,机关电视和机关电台,本身也是政府权力、党的权力的一部分。这样的一种定位,意味着媒体做事情的逻辑,包括它受到干扰的途径,跟政府权力行使过程是一样的。这种体制与性质上同构的特色决定了我们的媒体没有办法去享有真正媒体所享受的那种尊严和权威性,所谓客观中立是绝不可能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地方政府对媒体的态度,它总认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政府内部行使权力的人,你把内幕挖掘出来,发布出去,对政府本身的形象不好。这样的体制带来了官员对媒体的期待是错误的期待,他们并不认为客观报道是正确的,而怎样维护政府的形象变得非常重要。

正因为媒体代表了官方,是机关的喉舌,这样它似乎也拥有了一种超越传媒的不合理的权力,它可以做出一些结论,一些无庸置疑的结论。我们知道,过去的报纸可以不经过任何司法审判就宣布某个人是反革命分子。过分的强势,反而导致了地方官员对媒体格外的忌惮。因为如果一旦媒体给做出结论,认为某些官员需要承担责任,那几乎具有言出法随的效果。实际上,一个记者再追求客观,他的视野毕竟还是有限的,况且还有追求快速发表的冲动,所作报道存在某些不全面甚至失实歪曲等缺陷是无法完全避免的。但是,这种报道如果变成一种判决,对于官员们——以及任何新闻事件的当事人——都是过于严重的局面,这会加剧记者所面临的危险。于是,拼命防范记者,一旦遮掩不成,考虑到一旦被媒体揭露出来后的严重后果,这种时候某些人就会铤而走险,发生凤凰这样的事件就会有必然性。

或问:真相报道出来固然会让责任人丢掉乌纱甚至锒铛入狱,但是,殴打记者,必然引起更大的反响,导致责任人受到更严厉的处罚,这难道不更是更可怕的后果么?最近这几年,我们这里有个似乎值得注意的现象,那就是,一件坏事情之所以被媒体报道,是因为那件事情还没有坏到非常严重的程度。如果坏到特别严重的程度,一旦报道就会产生特别恶劣的影响,会让国际社会都关注,这时候可能就会有“贵人”相助。实际上地方的官员也在观察什么样的东西会被媒体报道出来,什么样的事情媒体不能够报道。如果要报道的话,就会有人来管媒体,让它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实际上媒体也在自我审查,注意避免捅娄子。我感觉官员们也猜得透这种管理的规律,所以就把坏事闹大,闹大到以至于不能报道的程度。林彪当年说谎撒得越大,别人越相信,我们现在是坏事闹得越大越不能报道。我不知道凤凰这个事件中,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死亡人数是否尚无定论,再加上记者被殴打,这类恶行多了,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没准事情就好办了。

饶有兴味的是,我们看到当地的官员很注意对于不同的媒体区别对待。当然,这并不是凤凰官员的发明。我记得孙志刚事件审判的时候,广州的法院就只允许央视和新华社的记者进入,东北刘涌案的审判也是一两家最高层官方媒体才能进入法庭报道。这种把媒体分作三六九等的做法理所当然地激起了那些受冷落记者的强烈反应。不过,这样的区别对待却真正体现了官员们的精明。一方面,官员们的确害怕这样手眼通天的媒体,他们不敢得罪。另外一方面,在官方评价中层次越高的媒体,在报道负面新闻的时候往往是更低调的。“高处不胜寒”,媒体层次越高,官方控制的力度就越大。地方官员也看得出来,来自外地的有些媒体是没法控制的,但是像央视、《人民日报》这样的媒体却断然不能做很多负面报道。对于这类媒体的礼遇并不是因为它们享有更多的自由,恰好是因为它们更不自由。虽然这一次《人民日报》的记者也被打了,那是因为他没有先亮记者证,如果当时亮出记者证来,对方可能就会收敛一点。据有关媒体透露,当地的宣传部门在事发后也道歉了,不过,道歉也有强烈的“级别意识”,只向这两家媒体道歉,不向其他媒体道歉。其实,那些没有得到道歉的记者是应该为他们所在媒体而自豪的。

最后,记者频频遭打也折射出由于民主缺乏给官员行为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我们整个官僚体系都非常缺乏一种规训,缺乏民主制度和新闻自由带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服从感。官员们不认为自己必须服从民意,必须要通过媒体接受民意监督。他们总是把记者视为宣传他们政绩的一种工具,甚至负面事件的报道也要变成张扬官员政绩的契机。在这样的环境下,个别记者——大多是官员辖区之外的记者——居然要揭露他们力图要掩饰的情况,所引发的激烈反应是可想而知的。观察不同国家的官员,尤其是当面对记者的时候,他们的语言风格、神态,甚至肢体语言,都可以从中可以看出,民主对于官员的规训是怎样的细致入微。民主就是让官员不敢得罪媒体,他们哪里敢得罪无冕之王,得罪第四种权力?

2007-8-17

郑 义:奥运“特制蔬菜”的趣闻

 

近日來,互聯網上流傳著一篇文章,题目是“为奥运特制蔬菜,让中国形象蒙羞”,作者不详。文章披露:眼下北京延庆正在全力打造奥运蔬菜基地,“为了让奥运健儿在2008年吃上高品质的有机蔬菜,他们采取特别优待的种植蔬菜法,栽种时底肥用黄豆,在生长期要把黄豆打成浆,经过发酵浇灌到地里,还定期喷施奶粉、白糖、醋等配比成的液体。据说,黄豆促进生长,奶粉白糖可以提高蔬菜的口感、增加甜度,醋可以使蔬菜的颜色更加亮丽,等等。在如此这般重视食品安全情况下,欧盟及美日等国竟然先后前来商谈我国出口食品安全问题。事实上,对于出口食品包括特运到香港的食品,政府和企业历来特别重视,宁肯自己吃有毒蔬菜,也要让外宾和港人吃上安全食品。”

读过这篇文章,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本人好歹当过几年农民,种过些罗卜白菜山药旦。拿榨油剩下的黄豆渣来当底肥倒是有过的,请蔬菜喝豆浆却没听说过。至于定期喷灌奶粉、白糖和醋,简直是天方夜谭了!又不是愚人节,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怀疑这是“恶搞”,赶紧“古狗”一下,结果傻眼了:这是一条毫无夸张的真消息。有当地农民的证言,还有记者亲临现场的报道。——这可真应了那句时髦的摇滚歌词:“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近来,许多国家陆续提出中国出口食品安全问题,中国政府不断进行解释,甚至反唇相讥,说对方心怀恶意。我理解当局的委屈:有毒有害的,基本上是咱们中国人吃了,给洋人和境外高等华人吃的,应该是佳品。接下来的问题就会是:既然讲人权,讲人人平等,凭什么我们吃农药化肥激素而给洋人吃的菜浇豆浆牛奶白糖醋?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内外有别嘛!为什么?咱们锻炼出来了,有相当的免疫力了。随便数一数:毒大米、毒油、毒蔬菜、毒猪肉、毒茶叶、毒月饼、毒水果、毒鱼毒虾等等等等,以至于无毒不中国,有毒反而成为常态!就像蟑螂老鼠,毒药吃多了,也就练出来了。人家洋人太娇惯,倘若一进中国就上吐下泻,喘不过气,还奥什么运?

当然,我早就知道我这种对外国友人实行人道关怀的意见会遭到驳斥。前述网文就这样说道:“重视食品安全问题要从尊重每一个生命开始,而不能让任何一个生命在食品安全问题上受到忽视和歧视。……真正的安全食品生产是维护每一个人的人格尊严的,而不能让一部分人在餐饮时蒙羞受辱……”——我认为这句话有欠准确。吃喝是一种比较低级的消费,和肠胃关系密切,与羞辱感尚有相当距离。只要不上吐下泻,慢性自杀就还算说得过去。连思想自由、言论自由、不说谎的自由都没有,谈何人格尊严?此外,我也不认为食品安全是一个是否需要用“重视”来解决的思想问题——笨蛋,要紧的是制度、制度、制度!一千篇社论,一万种悲情,不如一个简单的监督机制。正如此,据记者报告,为确保品质,有关方面准备给全部“奥运蔬菜”“建立档案,每天都要有专人登记,每个蔬菜都有身份证,建立追溯制,可以通过商标上的条形码,查到蔬菜生产时间、生长情况、具体生长地以及负责人员等信息。”——这就有那么点意思了。共产党不就是通过“档案”“ 身份证”制度把多少亿的百姓整得服服帖帖的吗?每一颗西红柿洋葱柿子椒都有了身份证,谁还敢翻天呢?不过,这种监督制度尚有改进之余地:真正有效的监督一般存在于具有利益冲突的两造之间。官府监督百姓(专制),或者翻过来百姓监督官府(民主)俱是有效得很的。让官商勾结警匪一家“一条龙”自我监督,效果怕是十分有限。能否成立一个“拒绝有毒有害食品”的民间协会呢?哪怕只出版一份小小的报纸,对奸商墨吏实行一点小小的有限的监督?这一点做不到,也就不必满世界喊冤叫屈了。

这篇网文最后发出呼吁:“……我期盼,在2008奥运会以后,我们普通居民都能食用像北京延庆生产那样的有机蔬菜,让奥运特制蔬菜走上每个居民的餐桌。”虽然我热烈拥护人格尊严,但我仍然认为“让奥运特制蔬菜走上每个居民的餐桌”这样的共产主义畅想,是万难实现的。道理很简单,我们没有那么多可以用来浇灌“奥运蔬菜”的黄豆牛奶白糖醋。我的口号是:“让奥运蔬菜走进人家奥运村,让无毒蔬菜走上百姓的餐桌。”

——这个相当平实的愿望能实现吗?也不能。只要老百姓成立不起成千上万的“菜篮子协会”,把那些坏人看死了,无毒无害蔬菜永远也不会自动走上每个中国人的餐桌。

刘  路:人间天堂已成人权地狱

 

陈树庆刚刚宣判四年,吕耿松又锒铛入狱,不到一周时间,两个好朋友的不幸消息一再从杭州传来。杭州,这个人间天堂,成了人权地狱。

8月24日深夜得知吕耿松被捕的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奥运会一周年倒计时活动刚刚启动,国外记者纷纷涌入,高喊“给世界一个惊喜”的党和政府正在营造“和谐奥运”的美丽风光,展现伟大祖国的和蔼可亲的迷人笑容,浙江杭州市警方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以言论罪抓人,不是给胡温展示给世界的笑脸上狠狠抽了一击耳光么?

钳制言论、以言治罪是独裁专制政权拿不到台面上来的丑行,胡温政府当政以来,在国内高喊和谐社会,将保障人权入宪,在国际上多此郑重承诺促进人权法治。国务院新闻局的官员甚至说中国没有一例因言论被治罪的案子发生。这话虽然是谎言,但是也说明胡温政府并不愿意公然大兴文字狱,让世人侧目,世界嘲笑。

可是,在过去的一年里,浙江公安司法机关先后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宁波作家力虹4年,台州画家严正学3年,杭州作家陈树庆4年,以利用邪教组织破坏国家法律实施罪判处杭州民主人士池建伟3年,以煽动暴力抗拒国家法律实施罪判处杭州基督徒沈柱克等8人3年6个月到1年不等的刑期,还以其他莫须有的罪名判处维权人士李丽鹃2年、民主人士朱虞夫2年,环保人士吴立宏3年。抓人之多,超过了全国其他省市的总和,判刑之重,为全国法院同类案件之冠!国际舆论认为,浙江已经成了中国人权状况最恶劣的省份,人家天堂杭州成了文字狱之都!

浙江公安司法当局为什么要挑战胡温构建和谐社会的理念,连“家有喜事不为孽”的传统习俗都违背,连客人(外国政要和记者)上门都毫不掩饰地制造文字狱,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莫非真以为胡温中央软弱可欺,浙江已是独立王国?

不要忘了,中央最恨的是狂妄自大,顾盼自雄。前些年的陈希同、最近的陈良宇,都是在这个问题上摔了跟头。浙江的当政者,你们就不想想自己的下场?

笔者认为,在17大即将召开,全国迎接奥运会准备工作已经启动的情况下,国家的大局是政治稳定,社会和谐,人民安居乐业,获得全国人民的共识,以争取国际社会的认同,齐心协力办好奥运。而不是制造热点,激化矛盾,影响败坏国家形象。根据中共的惯例,十七大和奥运会期间,各党政机关、司法机关、社会团体都守土有责,谁要在这个当口制造事端,激化社会矛盾,败坏国家形象,倘若导致奥运会受损,必将被秋后算帐,严肃处理!浙江司法当局跟中央的大政方针大唱反调,一意孤行制造人权灾难,必将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弹,导致奥运会举办受挫,到了那个时候,浙江这些逮捕吕耿松、制造人权灾难的家伙,付出的将是惨重的代价,关押吕耿松的牢房,迟早要给他们腾出来。

笔者郑重告诫浙江公安司法当局的某些人,不要以为我们看不出吕耿松这次被抓不是中央的精神,而是你们因为他为市民维权找政治借口肆意报复,这种伎俩玩得太拙劣,胆子也太大,不要忘了有句话是“玩火者必自焚”!你们现在退步还有机会,一个月内放人手续也简单,一旦正式逮捕吕耿松,你们就等于给自己戴上了手铐。不要像陈希同、陈良宇一样以为政令不出中南海,颁发给你们的逮捕令可能就来自中南海。

切切此告,勿谓言之不预也!

2007年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