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彦臣:胡说八道的边界·甲骨文·如羊兔

 

作为一位被别人过誉的人即所谓“2006年100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我认为胡说八道也是言论自由之一种或曰一种权利。但是,正如雅赛在《重申自由主义》一书中所云:你有任意而行的自由,然而你却没权随便点着属于别人(看似无用)的干草垛。也就是说,胡说八道要有边界。

一个产品推销商说:“我的产品包治百病,谁要是不买,肯定死爹。”

说“包治百病”那是你的自由,只要政府市场管制部门不找你的事儿,你还可以继续喊,甚至说包治万病乃至加上“滋阴壮阳,延长房事”,等等。但是,你要说“不买,死爹”就不讲理了,是含着侮辱与威胁的,是否有人骂你或给两记耳光,那就取决于当时的“场态情绪”了。让人难以辨认的是,许多胡说八道中对受众的侮辱与威胁是“软性”的,比方说“三个代表”,它是一切,如果你不被迫接受被它代表的强行行为,你就成了“孤独的少数”——政治风险也随之而来;又比如说,某一组织A,他说你赶快离开B组织,否则会遭报应的——暗示一旦A取代B,会找你算帐——中国的报仇文化大体就这个样子;再比如,文化人士动员人们,说“每一个炎黄子孙都应参加这项签名活动”云云。

第一个例子,大家都知道了;第二个例子,也不必细论,大家都有感触;第三个,是说的最近网上热炒的黄帝纪年问题。黄帝纪年问题不仅十分荒唐,而且发起者本身就是思想不健全者,他们的胡说八道显然超越了合理边界。

你有什么权力动员“每一个”(Every=All之状)呢?还有,新疆人与西藏人算不算“炎黄子孙”呢?如果是,那你怎么解释他们各自的宗教信仰问题?如果不是,那你怎么回应人家需要藏历或回历纪年的要求呢?所以说,作为文化复合体的多民族国家,一定要找“文化最大公约数”。法国在这方面就做得不错,他们不再主张“圣诞快乐”的通用语。为什么呢?至少来说,作为欧洲的领导力量之一,她发现在欧盟对回教国家土耳其加入的宗教态度上,最初是有问题的。

产生“胡说八道显然超越了合理边界”这种现象的社会学基础是公众心理变异,即个体心灵孤独而簇集为貌似自由的表达。按哈贝马斯的晚期资本主义合法化危机来论,这是一种文化奴役状态的证明。中国人不太喜欢理论逻辑,更倾向案例即故事化说明,在我举的故事意义上,教授们的胡说八道与某个“门吏”的大玄(悬)本无二致。

我供职某单位时,有“门吏“(传达室发报纸的先生)某人,因其父荫为门吏。该门吏精神有疾,明显特征是嫉妒心特强。某日,我来了500元稿费(1990年代中期前此额度十分了得!)。门吏先向我索酒一瓶(不贵,10来元),而后才给了汇款单;随后,说其家有甲骨文云云,我笑而不答,他继续说“那甲骨文都是大篆字,是线装竖排版的书哇!”过了两天,我听他在单位伙房大骂我,说:“他算什么东西,500块钱的稿费就牛了?!我昨天在《人民日报》上发了八版,给了六千块。”众人知道他一贯胡说八道,没人理他。此时,恰逢我去伙房吃午饭(偶为之,太太没在家)。众人惊诧,我不想让他难堪,顺水人情嘛,我说:“发了文章没有我不知道,反正他收到六千块钱,还请我喝了一顿儿。买的石锅腰烧鸡(当地名品)。”此事过后,本以无虞,可是他假戏真演,拉住我的手非让我去他们老家打兔子,说:“那兔子,个大着呢,跟小山羊羔子似的!”

每每如此,他就陷入了一种类似被迫害妄想症的状态。不得已,我就听上两句,但从来不逗他(——别人总是引他多说);而后,是尽可能地避着他走——大体就像我赖了他一笔钱而心理有愧一样。在别人拿他找乐子的时候,我决心调查一下他的经历,也就是说用下乡的机会询问他的家庭背景,有道是:其父早年酗酒,他可能是个非典型性“酒精儿”;再有,其父酒醉无状,多白天行房事,屡为其窥见,大脑有些受刺激;其三,也是最重要原因,其父多对其痛打,并每每击打头部,云云。

与第二个问题相关,他还出过大笑话:有一天,其父喝醉了酒,越墙回家;由于是晚上,时值玩牌回家的他见了这个情形,但他没看清跳墙的人是其父亲;他慌忙跑到已经独立门户的哥哥家,说:“坏啦!有人跳墙去咱们家强奸了。”哥哥非常讨厌他胡说八道的习惯,反问:“你怎么就认准是强奸的呢?”——他振振有辞地说:“家里就咱妈和咱妹,跳墙的人不去强奸又去干什么?!”…

依“甲骨文·如羊兔”这个案例来论,父权的过度压抑必然产生后人的文化心理变异,被虐者一定会通过某种途径去与虐待他的父权合一即成为替身(what I want to become)。

不可否认,是否用西元纪年,是否过圣诞节,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些倡议者一致地想通过简单的、浅层化的动员,来追求一个“一致性表达”。

这是典型的文化法西斯主义!而文化法西斯主义的直接社会心理学原因就是被迫害妄想症。

--新世纪

李大立:由萨达姆想到毛泽东

 

2006年的倒数第二天,伊拉克独裁者萨达姆被执行绞刑,行刑录影被泄露公开,各国不同反应,大陆官方噤声,民间热烈争论“英雄”或是暴君,笔者却第一时间想起了中国的萨达姆——毛泽东。萨达姆最后被証实并据以判处死刑的是杜贾尔村148名村民被屠杀案,结果他被押上了断头台;可是毛泽东残害了八千万同胞的生命,至今却还安然地躺在他的水晶棺内,大陆不少愤青愚民还在对他顶礼膜拜,是因为我们中华民族太宽容呢,还是太愚蠢了?

比较一下萨达姆和毛泽东,可以发现他们无论在嗜权如命、冷血暴戾、草菅人命、恐惧多疑、穷奢极侈和夜郎自大等方面都极其相似;而造成他们如此恶行的家庭背景、成长过程、革命经历又是如此巧合,给了世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如果再遇到同样自称是你们救世主的“革命领袖”就得小心一些了。

萨达姆是个遗腹子,父亲在他出生前已去世,母亲改嫁,八岁时从叔叔家回到母亲和继父身边。继父对他不是责骂就是不理不睬,甚至用沾着沥青的棍子打他。由於受到虐待,从小就养成一种反叛和暴戾的性格,他用烧红的铁条向家禽肚子樋过去,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与同龄的孩子相比,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在学校里受到同学们的取笑,让他以为如果不想被压制,就必须压制别人。毛泽东小时候也受到父亲严厉的管教(但绝非虐待),其实,相对於萨达姆的继父,毛父不过是有一些中国社会传统的男权主义而已,连望子成龙都谈不上,他最大的期望不过是希望毛泽东作为长子继承他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这是很正常也很合理的。可是毛泽东却偏偏好吃懒做,好高骛远,因此产生了父子矛盾。为此才十岁的毛泽东就曾和父亲争吵后威胁要跳下池塘,又曾经离家出走,在外游逛了三天。他一直以反叛父亲为荣,从此养成了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性格。他父亲临死前希望见他一面,他都不愿意满足父亲这个卑微的要求,数十年后,文化大革命中毛泽东甚至还对红卫兵领袖说他父亲“要是现在也得坐”喷气式“”(见张戎毛传),一个对自己父亲都不爱惜不尊重的人,怎么会爱惜和尊重他的人民呢?每一个人自小养成的性格都和他的生长环境分不开,不幸的是,萨达姆和毛泽东的家庭背景和童年经历都养成了他们与众不同蔑视法统和人情的性格;而一旦这样的人登上了权力顶峰,在没有任何制约的专制社会里,就必然会给人类带来无穷的灾难。

在其后的青少年成长时代,他们两个都因为家境贫穷,本人接受教育程度不高(毛泽东),或者虽然得到资助,接受了高等教育,但是不具备专业人士的品格(萨达姆),因而都很难进入主流社会;而自己又不甘於在社会低层踏实劳作,艰苦拚搏,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於是就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条“捷径”——铤而走险的“革命道路”,做一个职业革命者,以领取外国和革命组织的资助为生(见张戎毛传)。在这个艰险的革命过程中,一方面要应付瞬息万变的政治形势,避免敌人的追杀;同时又要在自己的革命营垒中站住脚,於是就不惜翻云覆雨,甚至互相残杀,由此养成了他们猜忌多疑和冷血暴戾的性格。他们在未取得最高权位之前,都韬光养晦,竭力表示对革命的忠诚;一旦登上权力高峰,立即翻脸不认人,杀尽昔日的革命同志,今天卧榻之旁酣睡的“他人”。海外评论说共产党(伊拉克复兴社会党也同一性质)都是一头怪兽,先是吃的敌人、然后吃朋友、最后吃自己。他们的领袖在在都表现出嗜权如命,不择手段的劣行,不单毛泽东和萨达姆如此,斯大林、金日成、卡斯楚……所有专制国家的独裁者上台,都必然经过相同的过程,这是社会政治制度的缺陷所决定了的。

毛泽东自遵义会议夺得军权后,在长征路上借刀杀人灭了张国焘主力,将其迫走、在延安又拉帮结派,甚至落毒赶走王明。解放后,更是将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等一个个可能威胁到他权位的革命同伴斩下马来,将其迫害致死。这些事实中国人都很熟悉了,笔者在此不赘。1968年7月,萨达姆当上了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贝克尔的副手,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他“有功上缴,有过自揽”,吹捧拍马不遗余力,终於赢得信任,接管了最高权力。可是就在他上台当天,就处决了六十多名军队将领,他昔日的革命同志,其过程极为恐怖:1979年7月18日,萨达姆召开革命指挥委员会会议,在会场中特意安放了录影机,一身戎装的萨达姆走向讲坛,满面严肃地宣布,叙利亚人正在搞阴谋,叛徒就在你们中间。然后,委员会总书记马哈迪从后台露面,他向众人承认自己参与了这件事,之前,马哈迪已被祕密逮捕并受尽折磨,他交代了有关细节后,开始在台上念同夥的名字,武装军人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萨达姆喝道:“拖出去!拖出去!”

当六十个“叛徒”被拖出去后,萨达姆重返讲台前,其他人站起来鼓掌欢呼,他们庆幸自己免遭同伴的命运,当他们胆战心惊地离开会场后,从此伊拉克的一切就已经完全掌握在萨达姆一个人的手里。这场清洗运动的录影带在伊拉克国内广泛发行,每一个人都必须观看,毛泽东和萨达姆两人清洗政敌的手段如出一辙。

萨达姆和毛泽东一样,骨子里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独裁暴君,却又都喜欢玩弄一下假民主,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欺骗国内人民和国际舆论。中国大陆的所谓“最高权力机构”人民代表大会,不过是众所周知的橡皮图章,甚至在他们的共产党内,全国代表大会、中央委员会等等不过是摆设,权力集中在政治局、常委、甚至就在毛泽东一个人手里。伊拉克的政府也不过是傀儡,权力在宪法以外的“革命指挥委员会”手里、在萨达姆一个人手里。他们的所谓“选举”,不过是一场闹剧,毛泽东召开的所有党代会,无一例外“一致选举”他为领袖;萨达姆两次全国选举,分别以99%和100%当选总统,大破选举投票率和得票率世界纪录。

萨达姆和毛泽东一样,都崇拜斯大林,捧斯大林的铁血统治为榜样。他们都视民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堪称杀人冠军。解放初期“镇反”和“肃反”运动中,毛泽东指示要“严厉地大规模地镇压反革命”,毛三令五申电令各地:“必须认真研究,周密部署大杀几批,才能初步解决问题……,我希望上海、南京、青岛、广州、武汉及其他大中城市都有一个几个月至今年年底的切实肃反计划,都能大杀几批……”,中共公布截止52年底“消灭”反革命分子240万,毛泽东统治中国大陆二十七年,造成了八千万人死亡的大灾难。

1982年7月8日在夹道欢迎下,萨达姆车队浩浩荡荡开进了巴格达以北八十公里的杜贾尔村,经过果园时遭到三名枪手伏击,萨达姆大难不死,随即冷血报复,亲手签发命令,逮捕了一千多人,血腥屠杀了148名村民,其中最小的才十三岁。1988年3月,萨达姆指使他的堂兄“化学阿里”马吉德使用毒气杀害了五千多名库尓德人,一万多人伤残。萨达姆统治伊拉克二十四年间,五十万库尓德人被迫害致死。他和毛泽东、斯大林、波布特应该是二十世纪四大杀人魔王!

萨达姆和毛泽东一样,明明是一个不可雕的朽木,却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打扮成天才和先知,要全国人民把它们当作神来崇拜,甚至妄想充当阿拉伯世界或第三世界的革命领袖。萨达姆十岁才开始认字,一贯有志革命、无心向学。毛泽东曾经被三家私塾学堂赶出校门,十七岁才高小毕业,二十岁才进入中专程度的师范学校预备班,二十五岁才毕业,无论以当时还是今天的标准,显然都是一个罕见的超龄学生(见张戎毛传)。在学时,除了国文一科略有成绩之外,其余的数学、物理统统不合格,学英文咬字不正、学音乐五音不全、图画科索性画一个圆圈和一条线,别人以为代表桌面上一只鸡蛋,他却坚持说代表大海和太阳(见萧瑜“我和毛泽东行乞记”)。毛泽东自吹四个伟大,小红书人手一册,个人崇拜登峰造极,众所周知就不细说了。专制独裁者都惊人地相似,伊拉克官方出版的萨达姆传记,成为伊拉克官员和人民必读的书,长达六小时的萨达姆个人记录片“漫长岁月”,强迫全体人民集体收看。他2000年开始写小说,被指定选入学生课本,直到2003年4月10日伊拉克陷落前,他还在写,在美军攻入伊拉克后完成印刷。他要将先知、学者、诗人和总统集一身,他发动两伊战争、兼并科威特,他的名言是:“伊拉克除非不站起来,否则就要站在世界顶峰。”复兴社会党报“革命报”吹嘘萨达姆不但要统一中东,还要做阿拉伯世界的领袖。萨达姆和毛泽东一样,都从来不出国访问,特别是视西方民主国家为敌,孤陋寡闻却又夜郎自大,关起国门来糟蹋自己的老百姓,最后天怒人怨,平民百姓都恨不得他早点死。

毛泽东生前骄奢淫逸、玩弄女性,也已为国人所知。萨达姆和毛泽东一样,在国内不但有金碧辉煌的宫殿,还建有许多行宫,在滴水贵似油的中东,水几乎成了财富的象徵,他却奢侈地拥有许多私人游泳池、喷泉花园。在大陆中国普遍贫穷的恶劣环境下,毛泽东却拥有天文数字的“稿费”;萨达姆也将巨额国家资财佔为己有,由亲属带出海外,他在地窖里被捕的时候,身边还有数十万美元现款……,所有这些,无一不是全国人民的财产,他们却凭权力据为己有。

总之,全世界的专制独裁者在方方面面都如出一辙,为何会如此呢?就因为他们攫取最高权力时的政治环境、以及他们掌权后所创立的社会制度,造成了他们非如此不足以维护自己的权位,不足以保住视为己有的江山,因而他们的政治手段甚至个人品质都惊人地相似,他们带给人类的灾难也都空前深重。唯一不同的是,萨达姆因此被送上断头台,金正日之流看来也难逃此厄运,可是罪恶滔天的毛泽东却被他躲过了,他至死都不知道世间原来还有“反人类罪”,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堂堂“国家元首”也有被送上绞刑架的一天!要是他生前能看到萨达姆今天的下场,不知是否会懂得收敛一些?是他运气太好了,还是我们中国人太不争气呢?曾经长久默默地忍受毛泽东奴役摧残的全体中国人民,是否也应该从此汲取一些有益的教训呢?一个没有正义感,只知道逆来顺受的民族是永远都没有前途的民族,但愿我们中华民族也有觉醒的一天。

(16/01/07纽约)

(本文刊於香港“开放”杂志07年2月号)

朱健国:邬书林考验温家宝和俞可平

 

“有病同志”

章诒和就其新著《伶人往事》遭非法禁止的抗议(《我的声明和态度》),2007年1月19日12时33分在网上一问世,立即“天下风走而响应”,海内外文化人和网民义愤填膺,群起声援——著名剧作家沙叶新迅即于1月20日15时48分在网上发表《支持章诒和正告邬书林们!》——邬书林顿时由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变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禁书刽子手”。对此,我曾从众叫好,但在仔细思索了该案背景材料后,却想冒天下之大不韪,专写此文来三谢邬书林“同痔”——“同痔”一词为沙叶新首创,意为痔疮病友,引深为“有病同志”。

考验温家宝

一谢邬书林“同痔”敢于大胆考验温家宝。

话说2006年11月1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到北京人民大会堂,与出席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座谈,突降官腔,大力鼓励文学艺术家讲真话写真话:“文学艺术要追求和弘扬真善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文艺界要提倡讲真话,反映真实的社会情况,鼓励人们去追求真理。”一时间海内同声礼赞,皆以为文艺家说真话的时代这一次真的到来了。

孰料,不到两月,邬书林就故意逆鳞温家宝,公然在2007年1月11日全国图书定货会开幕当日,一口气宣布八本说真话的书为禁书,名曰“2006出版违规书选”,尤其特别坦白:此次禁书的“探花”(第三名)——章诒和的《伶人往事》——之所以要严禁,“是因人废书”,“这个人已经反复打过招呼,她的书不能出。”言下之意分明说:尽管《伶人往事》是一本“提倡讲真话,反映真实的社会情况,鼓励人们去追求真理”的好书,但因为一些“同痔”不喜欢作者章诒和身为大右派之女,却始终顽固为右派鸣冤,虽说所鸣皆实事求是,但有损圣祖和“中国特色”之声誉,此书必须成为禁区。

查中国新闻出版总署乃直属国务院的主持言论自由的行政部门,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算得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的“顶头上司”,理当有令必行;然邬书林竟然如此公开与温家宝唱反调,意味什么呢?无非三条:其一,邬书林深知温家宝所谓鼓励文学艺术家说真话,实乃言不由衷的官场假话;说一套做一套向来是“有中国特色”的潜规则;宣布八本说真话的书为禁书,温家宝高兴嘉奖还来不及呢。其二,温家宝鼓励文学艺术家说真话,乃未经中央讨论同意的个人意见,邬书林另有更大后台,此乃奉旨纠正温家宝(恰如当年朱镕基总理赞央视“焦点访谈”为“群众喉舌”,中宣部长丁冠根立马纠正为“党的喉舌”),以求正本清源;其三,邬书林乃一有勇有谋的“党内民主派”,故意将现在暗暗进行的“舆论一律”阳谋公开,通过深受海内外读者敬重的章诒和之新著《伶人往事》被禁,激化社会矛盾,曝光“假和谐”,最终让专制体制在众怒难犯的形势下解除“报禁”或突然崩溃。

这三种猜测哪一种属实?只要看看温家宝对此如何应对便可知。若温家宝对该事件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则说假话的真面目暴露无遗,其信誉与威望将一落千丈;如温家宝若过问该事件,则必须为章诒和新著《伶人往事》等禁书平反,或者在力不从心时如赵紫阳一样挥泪说“我来晚了!”,温家宝有无这等勇气与能力?

无论如何,此举都是对温家宝德才人品进行大考验的一次难得良机。所以,不论邬书林此举动机何在,其客观效果皆值得感谢。

考验俞可平

二谢邬书林“同痔”大胆考验“文胆”俞可平。

邬书林“同痔”此举不仅仅在大胆考验温家宝,也在考验总书记“文胆”俞可平。

有目共睹,2007年1月5日,《新浪》等主旋律网站皆转载了一篇轰动中外的文章《民主是个好东西》,其作者就是号称总书记胡锦涛“文胆”的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在近年文网愈来愈密时,总书记“文胆”俞可平忽然出来呼唤民主,让许多文化人顿起南柯一梦,以为久盼的“大赦”将到,时来运转。俞文说得真动人:“一些政客则把民主当作其夺取权力的工具,以‘民主’的名义,哗众取宠,欺骗人民。在他们那里,民主是名,独裁是实;民主是幌子,权力是实质。”“推行民主的基本手段不应当是国家的强制,而应当是人民的同意。”

身为高级文化官员,邬书林“同痔”不会不知道,《民主是个好东西》是篇大有来头的文章;不会不知道,以研究“治理与善治”闻名的政治学专家俞可平早已是圣眷正隆的文胆,其文意味着总书记现在也需要借光民主。然而,明知如此,邬书林仍要顶风而上,“因人废书”,圈禁章诒和,再紧言路。所以者何?莫非是要试一试“文胆”俞可平及其幕后者是否真的在倡导民主?

从事发十天来不见俞可平对邬书林禁书与章诒和抗议有任何关注,似乎可见俞可平及其主子的真心情,亦可见《民主是个好东西》之真意,并非在于说“民主是个好东西”,而是在强调“民主需要启蒙,需要法治,需要权威,也需要暴力来维护正常的秩序。”邬书林“因人废书”,圈禁章诒和,正是俞可平所称赞的一种斯文的“民主暴力”——“善治”的“开明专制”。

以为“文胆”发表《民主是个好东西》代表俞可平及其主子准备实施民主自由的人,通过邬书林禁书事件应该清醒了,中共建党八十六年来从来就没有讳言过民主,但从来也没有真正试行过民主——延安时代毛泽东就宣布要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结果建立的是“无产阶级专政”;1956年毛又在中共“八大”上高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结果是百万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1961年周恩来与知识分子代表谈心,许诺党将给知识分子创作自由,结果是来了“打倒封资修”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1984年邓小平代表党中央宣布“文艺从此不从属于政治”,结果是“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持续二十年不息;此次刚有了温家宝鼓励文学艺术家说真话和《民主是个好东西》的“民主宣言”,马上就有“禁书八本”、圈禁章诒和——真是每颂一次民主就猛来一次专制。的确是“民主是名,独裁是实;民主是幌子,权力是实质”!

邬书林“禁书八本”让人想到以上诸多,能不对他二谢?

逼迫章诒和由谦让变为勇敢

至于三谢,我要感谢邬书林“禁书八本”逼迫章诒和由谦让变为勇敢。

章诒和虽乃著名民主运动领袖、大右派章伯钧之女,是戏曲研究名家,中国民主同盟的老盟员,但却一向谦卑胆小安当顺民。新世纪来虽有《往事并非如烟》两本书接连遭禁,她都以一个“退休在家的孤寡老妇”姿态听之任之。人以为她必将如此逆来顺受到老。没想到,此次邬书林“禁书八本”竟让她一反常态,“冲天一怒护奇书”,焕然一新,大胆走上了维权护宪之路,强烈抗议邬书林及其后台机构非法剥夺公民出版自由——

章诒和霹雳云天:“再郑重地重复一遍:我不会放弃对公民基本权利的维护,因为它维系着一个人的尊严和良知。邬先生的行为是违反宪法的!从精神到程序,他都没有遵守。官场可以盛行‘一致通过’,面对领导人可以做到‘聆听教诲’;与此同时,是否也可以给草民腾出一点儿空间:给他们留下一张嘴,叫他们说说;给他们留下一枝笔,让他们写写。和谐社会的搭建不是靠勒紧,它需要的恰恰是松动。”

章诒和的护宪檄文震撼人心:“前两本书的被封杀,我均以‘不在乎’应之。但事不过三。这次,我在乎,很在乎!邬先生,告诉您:我将以生命面对你的严重违法行为。祝英台能以生命维护她的爱情,我就能以生命维护我的文字。”

是啊,古有祝英台,今有章诒和——对自由共生的爱情是一种更伟大的情爱!

章诒和此行创造了一个新名言:“遵守宪法的首先该是政府。”——政府其实总是违宪的首恶!

泱泱中国知识界,有多少人曾像章诒和一样,一向以温良恭俭让任凭专制凌辱,以为只有这般“理性”,“只有这样,中国人民才能真正享受民主政治的甜蜜果实。”但新年2007忽然给了章诒和新的启示与勇气,章诒和一反示弱之道,如同焦国标讨伐中宣部,如同李大同抗议团中央,也成为了一名维权壮士!

沙叶新说得好,章诒和抗议让中国人记起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上刻有马丁。尼莫拉牧师的一段著名的铭文:“他们先是来抓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他们接着来抓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他们又来抓工会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他们再来抓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他们最后来抓我,这时已没有人还被留着给我说话了。”

一个章诒和站起来了!千万个章诒和在紧跟!

这是何等壮观的民主自由共生景象!

作为引发这一壮观景象的导火线邬书林“同志”,难道不该值得人们感谢么?

特此三谢邬书林“同志”!

2007年1月22日于深圳“早叫庐”
首发争鸣杂志

反右运动回顾 双百方针今昔

 

今年是中共发动1957年整风反右运动50周年。我们要对比海内外媒体对半个世纪之前中国发生的那场影响深远的政治运动的不同报导和解读。

首先是新闻重放,让我们根据中国国内媒体的报导以及海外媒体的报导,看看50年前发生的那场运动。

百家争鸣成陷阱

1957年2月27日,毛泽东在中共最高国务会议第11次(扩大)会议上,发表了题为《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会议进行了三天。毛泽东提出:“革命时期大规模疾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基本结束,但是阶级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

1957年4月10日,毛泽东指示《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继续放手,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

“百花齐放和百家争鸣”从此被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工作者和文艺工作者简称为“双百方针”。当时的文艺界和无党派民主人士无不欢欣鼓舞,相信毛泽东和共产党能够虚怀若谷,倾听不同意见,他们都认为,中国民主的春天来了。

那时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毛泽东后来把双百方针当作引蛇出洞的诱饵,使中国五十万知识份子上了他的当,被打成右派,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在中国大地上,演出了一出又一出人间悲剧。

双百方针恐惧症

到最近,温家宝总理代表中共中央和中国文艺界人士谈心,再次提出要贯彻党的双百方针,仍然让海内外一些中国知识份子感到余悸未消,不寒而栗。

为了让中国知识份子出来鸣放,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决定在全党进行整风,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以反对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为内容。

四天以后的5月2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了题为《为什么要整风?》的社论。毛泽东作了指示:“不要搞那么多条条框框来束缚,要改。怕放,无非怕引火烧身。”

言路一开民怨多

在中共人民日报的几次社论鼓舞下,中国知识份子真以为党要洗涤自身的污垢,于是很多人终于信任了共产党,全国各地召开多次各类会议,向党中央、各级党组织、党员干部提出了几十万条意见和建议。

事实证明,提意见的人根本就没有要夺共产党的权,充其量就是想让共产党在一党独裁的制度下能够给民众多一点的权利和自由。

毛泽东闻过则怒

当毛泽东知道全国民众共提出这么多意见的时候,他在《情况汇总》中批示说:”一放,各阶级就会表现出来,原形也毕露。共产党执政还不到八年,就有三十多万条意见、错误、罪状,那共产党是不是该下台?那我姓毛的不是要重返井冈山!”

五月十五日,也就是在毛泽东授意人民日报发表双百方针,让知识份子向党提意见的一个月零5天之后,毛泽东就写了《事情正在起变化》一文。此文送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阅,并发至党内十七级以上干部参阅。

按照毛泽东的意思,为在党的干部中“引蛇出洞”,所以此文在党内分两个阶段下达:第一个阶段,发至十级以上干部;第二个阶段,才再发至十七级以上干部。

诱骗伏击知识份子

毛泽东在《事情正在起变化》中指出:“我党有大批的知识份子新党员(青年团员就更多),其中有一部份确实具有相当严重的修正主义思想。”

“他们跟社会上的右翼知识份子互相呼应,联成一起,亲如弟兄。”

“在民主党派中和高等学校中,右派表现得最坚决最猖狂。我们还要让他们猖狂一个时期,让他们走到顶点。他们越猖狂,对于我们越有利益。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毛泽东对中国知识份子所采取的诱敌深入的战略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从1957年5月到1958年5月,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发动的反右斗争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温家宝:以双百建设和谐文化

五十年过去了。据官方的新华社报导,温家宝最近一次同文学艺术家谈心的时候,再次提到了中共五十年前的人民日报社论中提出的双百方针。无独有偶,五十年前,人民日报的社论题目是《继续放手,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 而温家宝提出的口号是“解放思想,贯彻双百方针。”

据新华社报导,温家宝在讲话中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我们党促进科学技术进步和文艺事业发展的基本方针。今天,贯彻这一方针,对于建设和谐文化、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推进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温家宝在讲话中提出:“判断学术上的是非得失和艺术的优劣高下,都不能靠行政命令,而要靠艰苦的学术探索、艺术实践和民主讨论,最终由实践、历史和人民来检验和评判。”

压力之下否认禁书?

对比温家宝的这一提法,明显可以看出,海外媒体报导的中国国家出版署副署长邬书林最近在湖南一次出版工作的内部会议上关于禁书的讲话是和温家宝的讲话精神格格不入的。

中国出版总署官员二月一号透过新加坡的联合早报否认禁书。联合早报引述中国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图书司负责人的话说,“不存在查禁的问题。这次我们一本书都没有查禁。”

中国问题观察家指出,显然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受到来自上边的压力,被迫对禁书作出否认。

总理《谈心》暖人心

温家宝在讲话中,还强调作家要关心人民疾苦,反映人民生活,并为社会公平正义而奔走呼号。温家宝援引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的话说,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里,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因为它注定要威胁社会稳定。

温家宝是在中国文联第八次代表大会上以“即席感性”方式发表谈话,半个月后由官方新华社披露全文。

据中国时报援引一些大陆学者的统计,温家宝的《谈心》一文共十一次呼吁要思想解放、九次强调自由。中国时报报导说,温家宝的讲话公布之后,“大陆文艺界对温的讲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甚至有人称2007年是中国文艺复兴运动年。”

重提双百是警告?

不过,当年中国共产党就是靠双百方针为诱饵发动反右斗争的。 沉寂了五十年的“双百方针”的口号重新响起,不能不让海外一些知识份子有所警惕。

中国时报评论说,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只能是在共产党所认可的意识形态下的文学艺术与思想言论的表达方式,凡超出无产阶级政治意识形态的框架者,就不是“鲜花”了,有可能被视为“毒草”或“反动言论”。而且评判香花和毒草的标准,不是实践,不是民众,不是读者,而是中共负责意识形态工作的官员。

果然,温家宝《谈心》一文发表后还不到两个月,中国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就点了八本书,下令要求封禁,并惩处出版社。

中国时报分析说,双百方针再次提出至少有二重目的:一是再次重申并且强化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作用,双百方针必须在党的领导下才有合法性。另一重目的是针对现存网路有限的言论空间。中国时报援引一位大陆学者的话指出,当年双百方针演变成引蛇出洞,导致发生知识份子遭迫害的反右运动,今天中共再次提出“双百”,就是要警告这些网路群体,网路世界是公开的,政府是可透过监管引蛇出洞的。

历史多敏感 禁区何其多

比起海外媒体对中共反右斗争五十年的报导热来,中国大陆官方媒体可以用一个冰凉来概括。用中国大陆最流行的互联网搜索引擎搜索反右斗争五十年这几个关键词,只得到了14篇新闻,而且大部份来自博克网,中国主流新闻媒体没有进行任何报导。

据报导,中国主管意识形态的官员已经向各地宣传部门以及媒体负责人打招呼,把反右五十周年和六四天安门事件,文革纪念相提并论,列入敏感题材,不得宣传报导。

海外媒体在报导中共反右斗争五十周年的时候,焦点集中在这场斗争给中国知识份子个体带来的悲痛和迫害,给中国整个知识份子层带来的灾难上。相比起来,中国大陆媒体在提到中共反右的时候,忽视这个运动给五十万个家庭带来的不幸,也不提这个运动造成的后果。

如此“扩大化”

中国时报报导说:从中共一九八零年的定调来看,反右派运动的本身并没有错误,错的只是扩大化。根据这种认定,被定为右派的五十五万人(保守估计)当中,只有九十六人是名符其实的右派,其他人都是被冤枉的,而这些被冤枉者,则都已经被摘帽,回到正常的人生路途。

中国时报报导说:“中共这种定调方式的错误,首先引起章诒和为她父亲章伯钧和其他九十五名‘右派’鸣不平。根据大陆学者金观涛的研究,这些右派当时的言论,既不反对社会主义,也不反对共产党领导,他们只是指出共产党偏离了它宣称的理想和目标,何罪之有?”

“中共前总理朱镕基是最知名的摘帽右派,他在一九五八年被定为右派时,是一个三十岁的副科级干部,一直到二十年之后摘去右派帽子时,五十岁的朱镕基,还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当然,朱镕基后来的青云直上,没有其他摘帽右派能及,但即使是朱镕基,他失去的二十年青春,谁来还?”

“中共正因为还不起这许多‘正义’,因此采取了回避的态度,但中共忽略了‘平反’的更积极意义在于‘鉴往知来’,唯有正视历史,才能面对未来,而回避的结果,只能让错误一再发生。 ”

往事能如烟散去?

中国时报报导说:“一九五七年的反右运动至今已经五十年了,依据中共主政者的算盘,时间是最好的疗剂,当昔日的受害者逐一挥别尘世时,包含反右、文革、六四等一系列历史的伤痕,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凝结成疤,以至最后脱落消失。”

然而,中国老百姓已经不那么容易按照当局的指挥棒的指引,轻易害健忘症了。很多当年的右派现在勇敢地站了出来,运用互联网为武器,或者写回忆录,或者写公开信,要求中国政府对错打了55万右派而给这些个人以及家庭造成的财产和精神方面的损失做出赔偿。

昝爱宗:2007年的“冰点事件”和“孙志刚事件”

 

刚进入2007年,中国就发生了两件大事,几乎海内外传媒人士和铺天盖地的网民无一遗漏地给予了积极关注。这两件大事,一是在中国新闻体制怪胎下艰难生存的《中国贸易报》山西记者站工作人员兰成长采访黑煤矿被黑矿主暴力打死,兰成长之死揭开了中国新闻怪胎体制的盖子,只见中国新闻体制物欲横流,政府和黑恶势力一同打击记者,致记者于死地。兰成长之死被称为2007年的”孙志刚事件”;二就是著名作家、戏剧艺术研究学者章诒和的新书《伶人往事》等书被新闻出版总署列为禁书,引起公共知识分子和广大读者的强烈抗议,遂演变成为2007年的”冰点事件”.由于公众通过网络和各种渠道为受害的兰成长呼吁新闻体制改革,呼吁出台《新闻法》和《出版法》,力挺章诒和等作家,两次事件已经使新闻出版总署成为众矢之的。

目前,新一批退休高级官员、文人学者站出来,声援章诒和,声讨新闻出版总署查禁行为的行列,如新华社前副社长李普、剧作家沙叶新等,他们对章诒和挺身抗争表达敬意同时,强烈要求当局要依法保障公民的出版权利,呼吁新闻出版等部门确立公开、依法、符合公共利益的制度规范。告诫新闻出版总署不要再与胡锦涛强调”以人为本、和谐社会”针锋相对,不要再与浩浩荡荡的世界民主潮流背道而驰。

章诒和的新书《伶人往事》被禁,由于是来自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亲口传达的禁令,于是酿成新一轮的”冰点事件”,原因就是该总署”行政乱来”、”瞎指挥”.好书被禁,当然性质严重,但记者被打死,人命关天,性质就更严重了。

《中国贸易报》新闻工作人员兰成长之死,责任是谁?这是个公众话题,因为兰成长仅仅因为没有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的记者证,就惨遭打死。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这个思路,兰成长之死,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新闻总署滥用”行政许可权”,垄断了中国所有新闻单位的记者证制作权、核发权,致使所有新闻从业人员因为没有领到新闻总署的记者证而成为”假记者”,成为”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终日惶惶不安”.换句话说,兰成长之死,新闻总署也是”主犯之一”,行政乱许可,导致真记者成为”假记者”,真记者的合法权益得不到保护,而真记者和假记者”殊路同归”;行政不作为,又导致所谓有总署记者证的假记者饱食终日,而无总署记者证的真记者冲锋陷阵,无固定工资,无劳动保障,出力多,收益少,最后还有生命危险。

兰成长被打死之后,没见新闻出版总署的龙新民、邬书林、柳斌杰这帮鸟人洒一滴”鳄鱼的眼泪”,也不见他们张口说一句慰问的人话。只见那兰成长的妻子和女儿成为孤儿寡母,她们面对人间惨剧降临在她们头上,除了眼泪洒给上帝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不但新闻总署的官员成为”缩头乌龟”之外,还有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记者协会)的那一帮孙子,也同样表现”出众”,什么邵华泽、田聪明之流,都是一丘之貉,这个关键时候,不但人话不会说了,也不会干人事了。更可恨的是,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主办的《中国贸易报》,其社长、总编辑也”鸦雀无声”,2007年2月3日《南方都市报》记者谭人玮报道,兰成长家属抱怨说,事发后一直就没看见过报社的人上门慰问。此前的2007年1月23日,中国贸易报社在该报新闻网上只是声称”目前,中国贸易报社正在协同相关部门做好事件的善后工作,并将尽最大努力维护新闻工作者的人身安全及合法权益,同时本报还将一如既往地履行新闻监督的责任和权力”,不知是真是假?我看中国贸易报的诚信度有问题?比如更加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该社这样声明:兰成长是1月4日才试聘的新闻线索收集人员,没有采访权。而2006年12月27日,兰已经领取了该报的工作证,上面清楚地写着职务是”专题中心主任”.真不知这个中国贸易报社还将如何继续”无赖”下去,请记住该报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北三环东路静安西街2号楼,社长杨晓东,总编范培康,这些人继续麻木下午就是继续对失去性命的兰成长全家人的再伤害。

至于兰成长冒险之举,被一些媒体称为”亮一下记者证,就可以得到1000块钱”,但至今还是没见当事人自己公开完整的说法。大同市针对兰成长的身份一再强调说明也让他们愤怒。家属强烈要求官方和报社给兰成长正名。到底真相如何,由于山西地方的推委,官方却没有更加清楚的说明,2007年1月30日,美国《纽约时报》驻上海分社记者HOWARD W. FRENCH在报道中提到,在当地警察报告中,跟兰成长一道去采访的同事常汉文表示兰成长曾承诺只要在煤矿拿出采访证就至少可以拿到1000元人民币。但在纽约时报记者的电话采访中,这位同事强烈否定有此事:”我不知道这是怎样来的,当我在网站上看到这个,我真的疯了。”这位外国记者提到:一片混乱,缺乏真正的证据,许多记者似乎已经得出兰成长是一个骗子的结论。而反过来,这种匆忙的判断似乎反映他们认同自己的职业的阴沉状况(纽约时报:记者之死——聚焦中国新闻媒体的腐败)。

再看中国贸易报新闻部主任高文文的说法:”自从记者站专项整顿后,我们就不允许其从事广告经营,更没有给记者站规定过创收任务。”那么这里问题就出来了了,既然兰成长是该社人员,工资是多少呢?有没有职业保险呢?每天的具体工作呢?为什么不回答这些问题呢?

幸好兰成长不至于冤死,2007年1月23日,山西大同市公安局在新闻通报会上披露,案发后,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公安部部长周永康、公安部副部长白景富相继作出重要批示,要求迅速查明情况并尽快报告结果,现在已经有9凶犯被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惩罚。截至1月24日,这些犯罪嫌疑人抓捕情况如下:截止1月23日,主要嫌疑人、黑矿主侯振润,及嫌疑人郑文平、武强、马利、李燕兵、盛飞、郑贵被抓获。1月24日,嫌疑人高波、李志宏被抓;另一主要嫌疑人康全明是侯振润司机,在逃。不过,这些被捕者之中却没有这一个名字——《法制日报》记者孟润利。在《南方都市报》记者谭人玮的报道中有这样的记载:2007年1月10日下午,当侯振润接到常汉文他们的电话之后,立即就给了他电话咨询。接到咨询电话的”孟二”告诉了侯振润,先查验来人的记者证。随即侯带上武强、郑文平、马利等7人,分乘宝马和丰田佳美轿车前往水沟村。路上他对武强说,”如果是真记者,就好好招待给点钱,如果是假记者就收拾他。”据《中国经济时报》王克勤等记者的报道,”孟二”真名孟润利,是《法制日报》山西记者站工作人员。大同的一位记者说,这个打着《法制日报》大旗的”孟二”是到大同”捞世界”最早的一批”新闻害虫”之一,到矿上多了跟老板们成了朋友。老板们碰上记者,什么样的是”真记者”,什么样的是”假记者”,什么级别的记者该送多少钱,他会给一个评估。

所以说,追究致兰成长之死的法律责任来,无论直接,还是间接,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的龙新民、邬书林,《法制日报》的孟润利,《中国贸易报》社长杨晓东和总编范培康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了,这些人也应该和主要嫌疑人、黑矿主侯振润,及其打手郑文平、武强、马利、李燕兵、盛飞、郑贵、高波、李志宏、康全明一起站在法庭被告席上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否则,被打死的兰成长将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孙志刚之死,最终导致了臭名昭著的《收容遣送条例》被废止,他的牺牲是惨重的,但获得了结果改变了无数个人的命运,他不愧是”国家的烈士”.这一次,如果惨死的兰成长,能够带来一部中国《新闻法》的出世,那么也将解救无数个在中国新闻体制乱相下艰难生存的新闻从业人员,中国的新闻事业就会告别专制和黑暗,将会走向光明的新生。

但愿兰成长没有白死,他悲壮的死将记录在中国新闻史上,为后世所鉴。

严正学一周多前被起诉 律师拟二月五日会见严正学

 

【2007年2月4日狱委讯】自由亚洲电台张敏采访报道/

朱春柳接到电话

维权画家严正学先生去年11月18日在浙江台州被警方带走,11月15日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被逮捕,现被羁押在台州市路桥区看守所。

2月1日,严正学先生的太太朱春柳在浙江台州家中接到电话,对方告诉他严正学已经收到起诉书。

朱春柳当天接受我的采访说:“下午打电话过来的,他说是跟严正学在一起的,说严正学已经接到起诉书了。他就马上放下电话,我问都来不及问。我明天到检察院去,看看能不能拿到(起诉书),开庭什么时候,都要去问一问。”

问:“李建强律师知道了吗?”

答:“我已经告诉他了。”


严正学简况 

严正学先生六十二岁,原是北京圆明园艺术家村,又叫画家村村长。

1993年以来,严正学提起近百次‘民告官’行政诉讼。1994年,他担任浙江省椒江市人大代表期间,被投入监狱,后被劳动教养两年。去年夏天,严正学发表了《来自浙东农村组建农会的考察报告》。

严正学先生这次被拘捕后,他聘请律师的申请没有得到当局有关方面批准,直到今年1月上旬,案件移交台州市检察院,进入审查起诉阶段,才批准他聘请律师。

 

检察院确认严正学一个多星期前被起诉

2月2日,严正学的太太朱春柳再次接受我的采访,谈当天去检察院和法院的情况。

朱春柳说:“上午九点多,我跟严正学的哥哥一起去检察院,检察院说已经起诉有一星期多了。”

问:“具体是哪一天被起诉有没有告诉您?”
答:“没有。”

问:“告诉严先生本人了吗?”
答:“(起诉书)他给他本人的。(案件)已经移交到法院。他们说,你们有事直接去找法院吧。”

问:“您去了吗?”
答:“去了。”

问:“到法院是什么时间?”
答:“十点鈡吧。”

问:“法院怎么讲?”
答:“法院(这案件)现在属于刑事庭一庭管的,法官叫陈泽彪(音)。”

问:“您见到这位法官了吗?”
答:“没有。与值班室打电话联系,法院说今天没时间,下个星期一再来吧。”

问:“起诉的罪名是什么?”
答:“我问他要起诉书,他说没有的。罪名也是原来的‘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

问 :“您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心情?”
答:“我本来还寄希望,想检察院不起诉,现在已经起诉了,我的心情当然是很沉重的。”

问:“您有什么希望呢?”
答:“我希望公正地判决。”

李建强律师计划2月5日会见严正学 

2月2日,我采访严正学先生委托的李建强律师的时候,他说已经向有关方面核实了严正学被起诉的消息。

李建强律师说:“我今天下午打了电话,法院的书记员说,这个案子已经到法院了,可以来了。我礼拜一就过去。”

问:“是以什么罪名起诉的?”
答:“(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

问:“是哪一天起诉的?”
答:“是上一个礼拜。具体时间,因为我没有看到起诉书,确定不了。”

问:“按照法律有关规定,什么人能够拿到起诉书?”
答:“只有给当事人和律师,家属拿不到。”

问:“是家属先听到的消息、有关方面并没有通知律师,这是不是符合法律规定?”
答:“法官可以在开庭之前三天通知,他只要给我留出三天来,就符合规定。

问:“您估计春节前开庭的可能性还有没有?”
答:“应该有。他应该在一个半月之内解决这个案子,法律有规定,应该有个判决出来。如果要延期,就要经过上级批准。我礼拜天下午就会赶到(浙江台州),礼拜一下午会见严正学。”

问:“您这次去主要目的是……”
答:“看卷宗材料,拿起诉书,会见被告,确认开庭时间,然后回来准备辩护词。”

国际笔会香江写出传奇

《亚洲周刊》2007年2月4日二十一卷五期

独立中文笔会会标

国际笔会亚太区会议将首次在香港举行,近期中宣部禁书及中国文化界抗争浪潮会是这次笔会重要议题。北京有关方面正密切注意,部分大陆代表不获准赴港出席。

一个时期来,出版和传媒的「审查和自我审查」已成为中国大陆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

日前,中共当局将已出版的《伶人往事》、《如焉》和《风云侧记》等七部和另一套丛书列为禁书,引发了一场以文化界为主体的抗争潮,即将在香港举行的「国际笔会二零零七年亚太地区会议」,也将这件事列为重点研讨 的主题。身在北京的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刘晓波因受当局监视,无法前来香港参加这次国际笔会活动。一月下旬,他对亚洲周刊说:「中国改革已近三十年,但面对道义在民间和民间评价标准日益独立的现实,中共当局仍故步自封,把封报、封网、禁书作为其主要统治手段之一,特别是优秀新闻人被整、好书被禁已成今日中国的 常态。」他认为,这次禁书在很大程度是新闻出版总署署长龙新民等人迎合上峰的政治左转的主动作为。「龙新民们」对新闻、出版、网络的控制,下手越来越狠,这个衙门正不断增加被禁作家名单。这正是香港举行的国际笔会的背景之一。

国际笔会始终关注各地笔会在所属地域、地缘的合作与发展,特别是 亚太地区,中国作家、中文作家的创作自由和言论自由。国际笔会属下的独立中文笔会,作为民间力量,在中国公民社会建设中的崛起,令人瞩目。 二月二日至五日,「国际笔会二零零七年亚太地区会议」将于香港西贡海滨的「保良局北潭涌度假营」举行。现居于香港的诗人孟浪参与了会议的筹备,他说:「国际笔会在香港 举行会议尚属首次。据了解,这次会议议题除了研讨国际笔会亚太地区区域合作和中文世界自由写作双主题。代表中国官方作家系统加入国际笔会的中国笔会中心,不会有代表出席,除独立中文笔会、香港中文笔会参与协办外,设于台北的中华民国笔会和设于纽约的海外中国作家笔会都有代表参加。」

[书籍下载](香港版)焦国标文集:讨伐中宣部

香港夏菲尔出版公司出版

目录

亚衣: 焦国标《讨伐中宣部》编后

二十一世纪中国基金会: “中国:六四一代青年学者与过来人的思考”新书发布暨研讨会

任不寐: 我们都是中宣部的受害者–焦国标《讨伐中宣部》读后

张伟国: 中国后集权时代的“焦国标现象”–读焦国标新着《讨伐中宣部》有感

何家栋: 自由出版物的四项出版原则–焦国标《讨伐中宣部》序

焦国标: 自序:唱衰中宣部

焦国标: 讨伐中宣部

焦国标: 我的後《讨伐中宣部》时代

焦国标: 後“讨伐”时代随感录

焦国标: “不能给焦国标这个讲坛”

焦国标: 给校、院领导的四封信

焦国标: 我爲什麽要写《讨伐中宣部》

焦国标: 人权三题

焦国标: 毛泽东二题

焦国标: 赵紫阳三题

焦国标: 《环球时报》专捧老年独裁者

焦国标: 中国大陆信息猪圈 共有几块顽石砌成

焦国标: 中国开放报禁的三种途径

焦国标: 论兼听权

焦国标: 谁是对外传播学之父

焦国标: 美国归来答客难 — 焦国标访美期间在华盛顿演讲

点这里直接下载

2007年英国推理小说"终身成就奖"揭晓

 

据英国推理小说作家协会近日透露,2007年“钻石匕首奖”将授予英国小说家约翰·哈维(Joho Harvey)。

英国推理小说作协每年颁发的系列“匕首奖”(Dagger Award),分金匕首、银匕首和钢匕首3级奖项,主要授予在犯罪小说领域有出色表现的作家。另设“钻石匕首奖”,即该奖的终身成就奖。这个奖今年是钻石匕首奖设立后的第22个年头。

哈维以写作“查理·瑞斯尼克”系列而出名。系列第一本《寂寞的心》入选《时代》杂志评选的上世纪百本优秀推理小说之列。系列第二本《粗暴对待》曾位列金匕首奖和银匕首奖的入选名单。系列的最后一本《最后的仪式》获得了英国夏洛克奖最佳侦探奖。2004年,他的小说《肉与血》获得了“银匕首奖”。

据悉,哈维已经出了将近100本书。而他最新的小说《消失于地下》(Goneto Ground)今年2月将由威廉·海涅曼(William Heinemann)公司出版。

先锋派作家格非力挺王朔对文坛猛烈批评

 

曾写出过长篇小说《人面桃花》的先锋派作家格非昨天下午在上海市作家协会举办讲座,认为北京作家王朔最近对文坛的激烈批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格非认为,在注重利益交换的社会当中,文学的教育、审美、娱乐三大功能已有很大改变。在深圳,采访格非的都是跑娱乐条线的记者,文章也发表在娱乐版上。他说,面对艰难生活,多愁善感的后果是糟糕的,人们需要有钢丝一样坚硬的神经。格非揭露说,有一家出版社每天派人去书店购买自己社出版的图书,一买就是一二百本,造成这本书畅销的假象,让其他读者跟进,从而将这本并不怎么样的图书炒作至几十万册。但图书出版界也有另外的例子:某本好书,出版社怕没有销路,起初只敢印3000册,然而因为书的内容实在精彩,一版再版,最后发行了250万册。格非认为,我们正处在一个生活极其丰富,变革极其剧烈的时代,应该产生像狄更斯、司汤达那样的文学巨人。

格非说,有些作家喜欢写底层文学,但不能因此就认为不赞成写底层文学就是不称职,况且那些底层文学作品,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却看不到。这些作家只是纸上谈兵,觉得自己的道德比较高尚罢了。格非透露,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曾被马原批评作品很差,他也认为,像高行健这样的作家,在中国至少有50个。

北京作家王朔近日对文学艺术界发起猛烈批评,认为中国作家从近代到当代都不及格,中国文学作品除了《红楼梦》之外没什么可赞赏的。格非说,他与王朔是好朋友,王朔绝大多数的提法都是对的,即使王朔把他骂进去也没有关系。他觉得,我们是需要王朔这样的人出来说几句真话,因为文学艺术界的好好先生太多了。格非也曾被媒体问起对文坛80后的看法,因为他不想得罪人,所以只说了些“听其言观其行,现在评说为时过早”等没力气的话,实际上,他觉得80后的许多作品并不怎么样。格非认为王朔的意见很有哲理,看上去是信口开河,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