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波:对日索赔游行为何被拒?(《单刃毒剑》之被操控的反日风潮)

刘晓波:《单刃毒剑》

被操控的反日风潮

作者题记:现代政治文明说:我反对你的意见,但我以生命捍卫你表达意见的权利。而独裁中共政权则说:即便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我也要剥夺你表达意见的权利。

一 对日索赔游行为何被拒?

近半年来,著名记者马立诚等人提出对日新思维,民间第一次自发出海保钓被日本军舰围堵,对日的民间索赔屡屡受挫,德、日两国争夺京沪高速线,更有日本侵略军遗留毒气泄漏事件,这一系列事件引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民间反日潮。“9.18纪念日”前,民间的七家网站发起了“对日索偿网络签名活动”,据称签名者高达110万人。签名活动的组织者事前公告:将于“9.18”当天派代表将签名信送交日本驻华使馆,同时举行30-50人的小型集会示威。

能够收集到百万签名的组织者,之所以只向当局申请这么小规模的集会示威(与百万签名者相比,50人简直少得可怜),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国情,也很为现政权着想了。即便政府批准了这次集会示威,参加的人也不会有过火行为,更不会带来社会治安问题;组织者对记者谈话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的目标和政府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希望中国富强。

然而,如此顾忌政权的反应、如此“政治正确”且参与者如此之少的集会游行,却仍然被北京市公安局拒绝,岂不是拿爱国民意当儿戏?中共政权难道如此脆弱,连这么小规模的爱国行动都心怀戒惧吗?

自90年代以来,现政权就把爱国主义作为道义合法性的主要来源,将“爱祖国”置于“五热爱”之首,每天都在高喊致力于“伟大的民族复兴”,如此爱国的政权难道连民间小小爱国行动都不能高抬贵手吗?

有人说,中共不允许民间自发的集会示威,是基于维持稳定的中日关系,也是为了国家长远利益,现在的韬光养晦是为了未来的主动出击。而事实上,这样的辩护掩盖了中共对民意的恐惧,因为仇视民间的独立性乃独裁制度的本质。

在对日索赔、反对日本政要参拜靖国神社、要求日本政府就二战罪责正式道歉……等问题上,世界上所有深受日本军国主义之苦的国家,民间自发运动从来没有受到过本国政府的压制。而唯独在受日本侵略之害最为深重的中国,民间针对日本政府的自发抗议维权运动,一直受着中共政权的冷遇和压制。

只要是独裁制度,无论是何种类型的独裁,其统治在根本上是垄断性的,因而在骨子里都是敌视民意的。它蔑视人的自由、尊严和权利,最怕民众的权利意识和独立意识的觉醒,把任何来自民间的自发维权言行视为洪水猛兽。而且,50多年的中共独裁,已经习惯于垄断一切,不可能允许民间维权运动的发展壮大,不要说不同于官方定调的民间诉求,将被专政机器残酷镇压,就是那些官民共同关心的社会问题,中共寡头可以说而民间却不可以说。比如,高官们可以大讲反腐败,但最先揭露沈阳“慕马案”的老人周伟,最先举报河北“程维高案”的郭光允,二人却被双双劳教;高官们可以大讲“修宪”,而民间讨论修宪就是“别有用心”或“添乱”,必须以禁令来禁止之,以严密监控来恫吓之;高官可以在前台的最明亮处大演“爱国秀”,民间爱国运动却被遮蔽在黑幕后。

中共的独裁霸道,不仅在于自我授权的代表一切和压制一切异见,更在于垄断一切善政,在于救主的大包大揽和俯身倾顾的“亲民”姿态,进而把所有进步纳入中共的成绩单中,都是中共伟光正的证明,是最高独裁者的“思想”化作强大物质力量的结果。中共对民意,也象对待其他一切问题一样,是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政治需要时就不惜发动群众来利用民意,不需要时就不惜抛弃群众、甚至进行残暴的镇压。毛时代的文革,对青年人的先利用(红卫兵运动)、后抛弃(知青上山下乡),就是典型的机会主义。邓小平时代,同样的自发性民间运动,有利于邓小平复出和掌权的“四五运动”就被平反,而不利于邓小平独裁的“八九运动”就遭到血腥镇压;在爱国问题上,中共驻南使馆被炸,就批准几大城市的大学生上街反美,而民间的反伊拉克战争和自发的对日索赔,几十人的集会游行申请也得不到批准。

所以,在中共治下的爱国问题的实质,绝非爱国问题而是人权问题。不许百姓举行反日的示威游行,绝非百姓是否具有爱国的权利,而是百姓是否具有用和平方式来表达政治诉求的基本人权;在中共不许自发爱国的背后,是对独立表达权的剥夺,特别是对言论、结社、集会游行等权利的剥夺,即便这些权利已经写进了中国宪法,高于一切的党权也可以公开违宪。

在此意义上,民间自发的对日索赔运动,不仅是爱国主义的言行,更是民间争取基本人权的自发行动。

2003年9月18日于北京家中

徐景安:就我国高等教育的腐败致温家宝总理公开信

 

温家宝总理:

      我国高校招生大跃进的问题,已被注意到,提出要控制招生规模。然而所存在的问题,不是简单压缩招生规模所能解决的。您非常焦虑地提出,如何培养更多的杰出人才?然而更值得焦虑的是,能否培养出合格适用人才?我国在校大学生人数已达2300万,就其规模已是世界第一。高等教育的成败,关系我国的前途、命运和未来。我国高等教育存在的腐败触目惊心,让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无不痛心、愤慨、忧虑。为此,送上我写的《中国高等教育需开展一场打假运动》,请您酌处。

      此致    

敬礼

                                 徐景安

                                 2007.2.22

是办“教育”,还是搞“诈骗”?
             ——中国高等教育需开展一场打假运动
(徐景安2007.2.22) 
     

      2006年11月20日,面对6位大学校长和教育专家,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说:“学生在增多,学校规模也在扩大,但是如何培养更多的杰出人才?这是我非常焦虑的一个问题。”

      然而,中国高等教育的现状是怎么培养合格人才的问题。近三年,全国高校招生规模急剧扩大,从2003年的380万增加到2006年540万。与此相应的是高校开展了升级运动,专科向本科、学院向大学、普通大学向重点大学、专科大学向综合大学……

      中国高等教育出现的大跃进是什么原因?怎么判断中国教育史上的这个创举?看了来自各方面揭露的材料,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这实在是一场出于谋财动机的涉嫌诈骗!当然,不是所有高校、所有教师,但是相当多的学校、相当多的人卷入了这场中国教育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诈骗活动。

      压缩课时以补教室不足

      请看一位大学教师的揭露:

      我身处的大学不足350亩的校园,教师不到1000名、只有一栋8层的教学楼,居然能够接受13000多名学生。因为教室不够,很多课程就安排周末和晚上,学生可以轮流上课,而教师和教室永远没有轮空的时候,有相当部分老师每周上30多节课,最多的每天要从早到晚上10节课。我们学校把大学标准课时从每节50分钟压缩到40分钟,每天上午安排5节课、下午安排3节课,晚上安排3节课,也就是每天11节课。不仅如此,由于学生多,教师少、教室少,很多专业必修课都还得采取大班制,一个巨大的教室常常容纳近200人,这样长期疲惫的上课和这样超规模的班制,其教学效果可想而知。老师在无奈地完成教学任务,就是在讲台上站满那几十分钟,挣得他该得的课时费,他们在为任务忙碌而不是为教育忙碌。在紧张的教学任务中,教授们已经无暇顾及所谓学理、所谓知性的建立,连标准的装配都谈不上了,更不能期望所谓人文传统的延续。在市场欲望膨胀下的教育里,我们除了残次品和市侩外,我们还能向社会输送什么?

      学校根本不具备教育条件,连教室都不够,先把学生“骗”进来。然后压缩教学时间、增加教学班次、扩大教学班制。教师就是“站满那几十分钟,挣得他该得的课时费”。这从我听到的一位学生所说的情况得到印证。他说,他们老师讲古汉语,学生打瞌睡、聊天、中途退场,他全不管。讲完课,到时间,他就走人。

      集体舞弊闹升级

      把学生“骗”进来,就得有旗号,这就是学校升级的动因。这位老师说:就目前我校升级过程来看,几乎就是一场闹剧!在迎接检查、考评之前的突击冲刺、各项指标的东拼西凑就不去谈它了,单是在上级考评小组到来之前我们手中接到的校当局用于统一口径的小纸条就让人大倒胃口,上面有这样一些数据:正教授多少、副教授多少(有许多是外校临时借来的),博士学科多少(当时根本就没有)、重点学科多少,图书馆藏书多少等,数据都是虚假的。“我院”成功地升为“我校”以后,校门重新修建,花园更加洋气,但10年不建教工宿舍的传统仍然延续着,公共设施仍然没有添加的迹象……升级,不过是学校当局领导下的集体舞弊!

      坑蒙学生设热门专业

      不管师资情况如何,也不管对该学科有无实际研究,一时间各个大学竞相开设广告、影视、商品学、经济管理、文秘与公关等热门专业。

      这位老师说:我所在的大学,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师范学院,老师们也不过是这个学院或别的师范大学的毕业生,但是,这些没有实际经验的人,突然之间就开始对市场指手画脚。最不可容忍的是,学校开设这样的课程,从来就不愿意在师资培训上下功夫,尽管知道老师们对这样的学科也只是门外汉,但是培训需要金钱,这个投入在当局看来是不划算的,所以这些新学科的老师们在学生面前的优势只是早一天熟悉教材而已。恰恰是这样的学科竟然成了当今大学的显学,也成为大学开拓市场树立形象的一张标签,似乎没有这样的专业就没有市场,就不是现代化的大学。究竟这样的专业对社会有多大贡献,大学是不会去考虑的。至于有没有教专业的人,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合谋骗取文凭

      成人教育被看成是大学的另一棵摇钱树。他说:鄙人作为全国最差行列的大学中最优秀的教师,每年必然会被派往一个又一个成人教育面授点。就我所上的课程来说,有几个关键问题让我“出奇愤怒”。

      一是学生来源十分可疑,因为上课的过程中你可以感觉到他们完全没有知识储备,对你费力讲授的东西一脸茫然,起初我检讨自己的讲课方式,继而怀疑课程设置,但很快我就彻底明白他们茫然的原因了。因为这些学生大多数拿的专科文凭都不是本专业的。他们来上学是因为所在单位强迫他们读本科,为本单位学历结构作贡献。这个难堪的现实,就把大学推到了与学生以文凭合谋欺骗社会的轨道上,至于这一点,天地良心,大学最为清楚。

      二是教育目的完全异化,因为在每次面授动员的时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要保证及格率和过关率,这个保证完全可以翻译为对市场占有率的保证,对收入的保证!谁都不必管什么教学效果人才质量!其他课程其他系科我不知道,对于大多数缺乏专业知识水平的学生来说,我保证其及格的手段只有一个——放水!一般在校本科生必须一学期才能学完的课程,在函授时仅仅安排3、4天时间集中拉完,即使老师是天才,学生是天才也不能胜此重任,我不“放水”我怎么向人民以及人民币交代?——我耻辱啊,我是教师!

      为增设博士点而拼搏

      与高校招生大跃进的同时,中国掀起了博士大跃进。2004年博士生招生数已经突破三万,目前在读博士生人数已达13万人,超过德国居世界第二。按照这个速度,几年之内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博士大国”。几年前,博士还是香饽饽,不少地方开出优惠条件争相引进,可近两年,媒体已经开始在讨论博士生就业难的问题了。但这丝毫没有减弱“博士大跃进”的势头,各地高等院校仍然在为增设博士点拼搏得不亦乐乎。

      暑名陈勤写的一篇文章中披露:湖南湘潭某大学2003年提出了“要不惜一切手段,今年的博士点要保5个争取8个”的奋斗目标。如今,这个被自己的学生评价为“连硕士都培养不好”的大学,已经有了九个博士点。而湖南的某科技大学,今年竟然一次性打算申请上哲学、经济学、政治学、历史学等等学科的博士点。

      由于对博士点的数量增长仍然有所控制,而想拿博士点的学校又太多,狼多肉少,于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申报手段就层出不穷了。现在,为申报博士点四处打点、送钱送礼,早已成了各高校“公开的秘密”。每到硕士、博士学位点授予权申报的那一年,有心人都可看到有一支穿插于全国各地的游说队伍,申请单位的各类人等被动员起来,拿着学科评议组名单,挨个登门。南方某高校,今年就为申报博士点专门设立了一笔总额达数百万元的专项公关经费,除派出各路人马到各地找评委“公关”外,还有校领导常住北京,领着一班人马专门“跑部前进”。至于“公关”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而且年年花样翻新。前几年,兴送笔记本电脑、手机或地方名优特产之类。如今光这样已经不行了。于是,把有决定权或重要影响力的人物,聘为兼职教授或者特级教授,名正言顺拿工资和津贴;或给评委等一个多少万元的课题做做;或到一个风景胜地开一个特邀专家的研讨会,设立奖项,评委的大作就是一等奖,奖金多少万元;或组织评委出国考察研究……

      虚名博导与博士烂招

      申报博士点中“猫腻”不少,博导资格评定上也是腐败层出不穷。许多学校在申报博士点之际,把其它单位的名人,如院士、博导等,拉到自己的旗下,然后围绕着他们来组织材料。而那些被拉到旗下的名人们并非真的调转了工作单位,实际上只是在新单位挂个名、拿干薪。至于新评定的博导,则呈现出雨后春笋之势。一些所谓的“一流大学”,居然把港台明星(有些甚至是没上过几天学的影星、歌星)聘为教授,把写武侠小说出名的香港报人聘为博导,更有高校把主管的党政高官聘为博导。而在高校内部,则是博士点越来越多,博导却越来越“水”。

      博士生招生中的腐败更是让人拍案惊奇。这种腐败主要表现为:1,官员利用行政权力,谋取学位。近几年,一些高官也纷纷获得博士学位,他们往往不需参加入学考试,只需让秘书代为上课,而堂堂的大学则为获得官员的权力资源暗自庆幸。2,招生过程中的各种关系交换,尤其是赤裸裸的金钱贿赂。近日更有媒体揭露了某大学招生过程中发生性交易的丑闻。

      不认识培养博士生

      博士生培养过程中的腐败也同样触目惊心。首先是无暇指导博士生的导师(往往是高校的校或院系领导)却在滥带学生。一个博导带几十个博士生,一年都难得见几回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稀奇,更别提当面指导了。最离谱的是,某高校领导带的一名二年级博士生说:“我现在最苦恼的是,跟导师一年多了,只见过两次面,到现在导师居然还不认识我。” 某大学的一次博士论文答辩会,一位当校领导的博导,居然八名弟子同时上阵,一举拿下了八个博士学位!一所进入“211工程”行列的高校校长,目前带的博士生共有32人,相当于一个班。

      其次是花钱买版面发表论文。由南京大学首创、博士生必需交出在核心刊物上的N篇(因各校规定不同)论文才能毕业的做法,在各高校普遍开花,在催生本校科研成果数量的同时,不仅激化了科研生产的粗制滥造,而且催化了学术期刊的腐败,产生了大量有偿稿件。有水准的学术论文,没钱怎么也出不了;反之,只要肯交钱,再水的也给你登出来。再就是抄袭行为大行其道。剽窃他人作品以为己有,或剪刀加糨糊,粗制滥造,或干脆请枪手,代笔捉刀。

      另外值得指出的是“学术民工”现象的普遍存在。不少有一官半职的博导,通过对资源的垄断,以权谋私,同时申报到几项甚至十几项课题或科研项目,但这些导师肯定难以独立完成承担的项目。于是,他们的博士生就成为最好的廉价甚至义务打工者,为自己的导师来做项目。这些学生不仅听话,且不敢有半点怨言。更有甚者,有的导师让学生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研究课题,而是让研究生为他在校外开的公司或从事的项目进行极其低廉甚至无偿地打工。

      学术腐败大跃进

      伴随学校升级大跃进、学位职称大跃进,就是学术大跃进。首都师范大学陶东风教授说:“论文和项目的数量的确是上去了,学位点也增加了,教师的待遇也的确是上去了,但是学术的质量却不但没有上升,反而出现下降趋势。学术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浮躁风。”被权力与金钱严重扭曲的学术体制和荒唐的考核标准,造就了一批“填表教授”(整天忙于填表)、“跑点教授”(整天忙于跑硕士博士学位点)、“项目教授”(一个人同时作几个甚至几十个项目)、“行走教授”(整天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讲学”)。

      张洁平对学术腐败的严重程度作了这样的评价:“抄袭造假、虚假引进、学术乱伦、买卖论文等等学术腐败在中国学界盛行,监督约束机制在权力和市场的扭曲下失效,大学没有自由的精神,学者没有独立的思想,反而沉沦堕落,丧失基本的学术道德和伦理,导致学者不重学术重权术,大学不重教学重创收。”“中国学术体制从上到下早已被弄虚作假、权钱交易、关系评审等腐败行为侵蚀”,“像癌细胞一样,渗透到中国学术界各个器官甚至大脑神经。”他还引用刚从北大国际关系专业毕业的施雨岑说:“说学术腐败,我告诉你,如果北大黑,黑得像煤的话,那其他大学一定连炭都不如!”丘成桐教授直言不讳:“在中国,他们搞的根本不是学术,而是权术。”

      罗索著文概括中国学界十大怪现象是:“粗制烂造,拼凑抄袭”、“造假浮夸,虚假引进”、“跑部钱进,钱权交易”、“近亲繁殖,学术贬值”、“师生一气,相互利用”、“内定奖项,关系评审”、“买卖论文,互搭便车”、“热衷社交,注重创收”、“学霸横行,排斥异己”、“派系恶斗,互相倾轧”。

      学生是最大受害者

      如此办教育,学生能学到什么呢?

      直接看得到的后果是大学生毕业就面临失业,失业人数从每年100万大跃进至2006年的200多万。按2006年大学毕业人数429万计算,就是一半失业。这里算一笔经济账,对于农民家庭出身的大学生来说,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才3200多元,仅支付一年的学费就是5000元,债台高筑供养一个大学生,实指望毕业后就业还债,然而面临的是失业。这对农民是多么大的打击和坑害啊!

      现在,不仅本科生找不到工作,硕士、博士就业都遇到困难。当今中国真的到了人才济济、供过于求的时候,还是培养的人不对路、不合格呢?许多企业反映,他们急需人才,但找不到它们需要的人。在校大学生人数之多是中国历史上没有过的,而社会对当今大学生非议之多、评价之低恐怕是中国有文人以来所没有的。黄白兰在《中国教育危机报告》中说:当今大学生中不少是“缺乏起码的道德修养、自私自利、志大才疏、眼高手低、难以共事、懒惰、冷漠、狂妄”,“有智商没有智慧、有前途没有壮志、有文化没有教育、有知识没有思想、有青春没有热血、有个性没有品行、有理想没有实践”。

      堕落于黑心骗钱的学校当局、醉心于造假舞弊或投身于敛财谋利的教授导师,能授给大学生什么知识,能教给大学生什么德性呢?几年的大学生生活,耳闻目睹的是弄虚作假、串通腐败、无廉耻心、无责任感,如那个教师所说,这样的大学带给学生的只能是“冷漠、自私、虚伪、对财富的欲望、对知识的轻慢”,“除了残次品和市侩外,我们还能向社会输送什么?”

      以牺牲中国的整个教育为代价

      这样办高等教育,受害的仅仅是大学生吗?否。中国的整个教育制度,从小学到中学,都是按高考指挥棒,保升学率的要求,实行应试教育。

      应试教育的目的不是培养学生,而是把大多数学生打下去,把少数学生选上来。

      应试教育的手段,就是通过一次一次的考试,来折磨、淘汰、筛选学生。

      应试教育的内容,就是一堆有标准答案的、便于考核评分的,对学生来说一辈子无用的死知识。

      应试教育的方法,就是把亿万学生放到一个模子里挤压,不符标准的是大多数,遭老师白眼、被家长辱骂,就是废品、次品;符合标准的是少数,就是所谓合格品、优等品,但已被挤压得身心残缺、人格扭曲、没有个性、缺乏想象。

      应试教育的结果,是损毁学生的健康、摧残学生的心灵、扭曲学生的人格、打击学生的信心、误导学生的追求。中国教育以牺牲德育、体育、美育、智育为代价,就是为了将少数幸运者送上大学。

      今天看又怎么样呢?让人震惊、令人痛心、使人悲愤,这些天之骄子有多少能逃脱上下勾结、精心策划的巨大的陷阱而受到真正的负责任的高等教育呢?

      以葬送中国的未来为后果

      大学是什么,是殿堂、学府,是良知、理性,是自由、理想,是学术、科学,是崇高、神圣。大学生是什么,是风华正茂、天之骄子、社会精英、国家栋梁、民族未来。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这个国家的希望和未来。因此,无论如何,大学不应该是道德堕落、丧失良知的场所,不应该是密谋行骗、勾结腐败的黑地。

      谁都明白,当今中国腐败横行。谁都清楚,治理腐败的艰难。作为大学,尽管不能隔绝尘世,但能容忍、允许比社会的堕落更疯狂、更无耻吗?大学毕竟是文人集聚之地,大学毕竟是中国的前途命脉,能听任大学这样腐败、堕落下去吗?

      这是教育“产业化”吗

      许多人把上述现象说成是教育的“产业化”,那么,我要问世界上有这样的“产业”吗?

      第一、作为一个产业必须具备应有的生产条件或生产能力。如果不具备生产条件或生产能力,或者伪造、伪称生产条件或生产能力,这是地下黑作坊。没有足够的教室、没有合格的师资,就办教育,设专业,不是诈骗,是什么?
 
      第二、作为一个产业必须对产品的质量、用途负责。制造行业要保证产品质量,不合格可包修、包退、包换。如果一个企业的产品一半没有销路,就将破产倒闭。今天作为中国大学教育的产品—大学生一半失业,我们的大学却对此不承担任何责任。学生照招,学费照收,教师照教,学校照办。

      第三、作为一个产业,它的顾客、用户、消费者应享有一定权利。而今天我们的大学生,在交了学费之后,一切听任处置摆布,能对提供的假冒伪劣的教育提出任何疑义吗?能对浪费了、耽误了他们宝贵的青春年华向学校索赔吗?

      教育是“产业化”不了的

      办教育有收入,有收入就可以成为产业吗?凡是可以弄到钱的都可以成为产业,那偷盗、诈骗、贩卖、走私自然都可以成为产业,那是黑社会经营的产业。教育之所以不能成为产业,就是对教育的质量难以用一个标准考核,对教育的结果不承担民事责任。供给者与受用者不对等,无法进行平等的交易。如果赋予教育产业化的功能,如果教育以赚钱为目的,一定会走上邪路。因此,教育不能产业化,产业化的一定不是教育。

      办教育需要两个基本条件,一是有资格的教师,二是有良心的师德。符合资格的教师,可以看学历职称。而是否有良心、有德性,是没法验证的。所以,中国的传统,一般都是由社会公认的德高望重者来办教育。

      在教育“产业化”、“市场化”的号召下,搞起了大学扩招,其目的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接受教育,而是高昂的学费带来的滚滚财源。于是,为了骗学生进来,就造假、欺骗、舞弊、腐败、勾结、串通,可谓不择手段。这是在搞教育吗?“教”什么、“育什么”?

      教育部门难推其责

      大学扩招所发生的一切,教育部门不知道吗?学校升级、专业设置、博士点申报……都要他们审查批准。然而,对于发生的如此严重的造假谎报,没见他们一个通报批评。具有高等学历教育招生资格的普通高等学校名单,是由教育部审核公布的。请看公布时教育部加的按语:为加强高等教育的宏观管理,确保高等学历教育必要的规格,质量和正常的办学秩序,进一步完善社会监督机制,现将2004年具有高等学历招生资格的普通高等学校名单予以公布。这就是说,我国高等教育在扩招旗号下的种种诈骗行径是得到教育部的认可批准的。

      教育部长周济说:“高等教育实现了历史性跨越,2005年各种形式的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超过2300万人,毛入学率达到21%,进入了国际公认的大众化阶段,质量稳步提高,为现代化建设服务的能力增强。” 在教育部长看来,我国高等教育形势一片大好。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会长周运清也如此认为,向温总理汇报说:“1992年前,我到高校去,都愁眉苦脸;现在去,都兴高采烈。”“都兴高采烈”?大学生毕业一半找不到工作,怎么会“兴高采烈”?显然是大学的领导们“兴高采烈”。他们培养的学生一半找不到工作,怎么高兴得起来?显然,他们不是为学生而高兴,而是为招生扩大、升级成功、圈地到手、大楼盖起而高兴,为已经进入囊中的滚滚财源和将要进入囊中的滚滚财源而高兴,为老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没被揭穿、新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搞定而高兴!

      那个大学教师说:大学是从市场角度来考虑其规模,生源实际上就是市场的代名词,成为大学滚滚财源的保证!但是这样的结果就几乎是放弃教育。就我所见,在我的学校(相信所有的学校都一样),每年招生季节是最让某些人兴奋的时候。这恐怕就是周会长所说的“兴高采烈”!

      建议打假作为突破口

      教育领域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教育领域怎么改革至今没有一个说法。一方面中国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向五十年代全面倒退,在应试教育的道路上愈走愈远。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又掀起了教育“产业化”、“市场化”的大潮。如果说前一种倾向是摧残学生的话,后一种倾向是欺骗学生。如果说前一种倾向还有帮学生升学的理由,后一种倾向则完全是出于谋财的动机。中国的教育再不拨乱反正、再不推进改革的话,中国的未来、前途、希望统统完了。

      早在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就颁发了《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可是由于没有建立相应的改革领导机构,没有制定教育改革的总体规划,教育改革不仅没有推进,反而问题越积越多。因此,我建议国务院尽快成立教育改革领导小组,先抓打假,树立正气,发现有德之人;再抓改革,制定方案,双轨探路,分步实施。

      高等学校中的造假问题是相当严重、相当普遍的,因此打假应注意政策和策略,对上严、对下轻;对集团作案严、对个别舞弊轻;对策划者严,对协从者轻;对屡犯者严,对偶犯者轻。可先宣布自查、自检、自纠,然后对暴露问题严重的,应坚决予以撤换、处理。从中也一定会发现忠诚教育事业的人,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

      我国教育究竟怎么改革,许多有识之士提出了非常好的意见,但没有渠道反映、没有部门倾听。像当年搞经济体制改革那样,成立一个教育改革的领导机构,抽掉精干人员进行调查研究,制定教育改革的总体规划,才能推进这项改革。

喻日霞:向关心我哥哥喻东岳的朋友们拜年

【2007年2月21日狱委讯】朋友们,新年好!

借助洪哲胜先生主编的《民主论坛》,我代表喻东岳及全家人向天崖
海角的所有关心帮助过喻东岳的朋友们拜年。

祝朋友们:父母健康长寿!夫妻甜蜜幸福!
     子女聪明玲俐!事业更加发达!

我哥哥喻东岳出狱一年以来,在好心人、朋友们的关心和救助下,一
直在治病,一直没有中断过。我哥哥刚出来时

◆走路不稳,
◆吃东西不知道去壳去核,
◆不认识父母弟妹,
◆面壁下蹲,
◆见人作揖下跪,
◆见到戴大盖帽的人惊恐不安,
◆不知年月日,不知自己是谁,
◆洗了澡不穿衣裤一丝不挂跑到客厅里坐,整个人痴痴呆呆。

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东岳现在记忆恢复了一些。他以前的朋友、同事
他差不多都可以认识出来。出门前他会先整理好衣衫,梳理好头发。
家门口有卖小菜的,他能自己到门口买小菜。有次他拿十块钱买了四
把红菜苔和苔以及二斤辣椒,回来后坐在桌旁想了一阵,自言自语
说:”红菜苔一元钱一把四元钱,辣椒二元五角一斤五元,一共只有
九元钱,还应找我一元钱。”说完又跑出去了。妈妈站在阳台上看。
那个卖菜的妇女对哥哥说:”你走得快,少找你一元钱,给,再拿一
把红菜苔吧。”那卖菜的妇女又递给哥哥一把红菜苔。哥哥能与人简
单交谈几句,深谈就不能进一步沟通,因为他会讲一些不合逻辑、别
人无法理解的言语。在湘雅住院时,专家教授综合汇诊,诊断他患的
是精神分裂症。

北京牛阿姨给我寄来了关于精神病方面的分析、诊断、治疗、药物应
用、心理护理及防治的各种书籍。通过所有这些书本我了解到:”精
神分裂症”发现得早、治疗得及时,也有可能完全治愈,能恢复到病
前的正常工作生活状态;但没有及时医治,耽误了病情的,就很难很
难完全治愈,有的需要经常上医院,反复吃药。有的甚至终生离不开
药。”精神病的治愈如此不乐观,我只能祈祷上苍赐福我哥哥,能在
他身上出现奇迹,让他的病能完全治愈。

上海陈阿姨给我寄来了关于饮食营养调理方面的书。我和妈妈慢慢学
会怎么为哥哥搭配更合理的饮食。

有一次我和妈妈在谈论,怎样才能把哥哥的病治好,妈妈忍不住流泪
了。我为妈妈把眼泪擦干。这时我们听到哥哥在阳台上读诗:”……
我们要坚强,享受阳光和雨露,呼吸自由的空气,依然要快乐地活着
……”。在为我哥哥治病的这条路上,我要坚强,相信艰难泥泞的路
总会有尽头。

感谢所有关心和帮助过喻东岳的朋友们:

◆感谢笔会的赵达功先生,
◆感谢笔会的朋友们三年来对喻东岳及全家的关心和救助,
◆感谢艺术家高氏兄弟,
◆感谢法国的陈健先生,
◆感谢刘丰就先生,
◆感谢加拿大的陈一然先生,
◆感谢洛杉矶的George Mo先生,
◆感谢加州的张玲先生,
◆感谢美国的宋仁义先生,
◆感谢东岳的同学、同事、朋友们,
◆感谢所有我知道和不知道的好心人!

祝所有关切我哥哥的好心人

  新年愉快、合家团圆、
  生活一天比一天开心,
  事业一年比一年红火。

喻日霞 上

2007年2月16日

贾悲文:民主还是独裁,鉴别马克思主义真伪的标准?

 

前几日读网,看到议报上一篇介绍《恐怖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文章,对文章的作者卡尔·考茨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满互联网的搜索这位当年马克思、恩格斯身边的青年学者、后来的社会民主国际(第二国际)代表人物的作品。

英文搜索引擎帮我带到了马克思主义官方网站的考茨基作品集,在琳琳琅琅的作品清单中,有一篇《马克思主义和布尔什维克主义,民主和独裁》特别引人注目,主要原因是今日世界那些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号的国家,几乎全部都是专制独裁国家,难道他的理论创建者,反而是民主的?

为了阅读方便(中文版),我尝试着用这部作品的中文名,英文名,作者的中文名、英文名,采用各种方式搜索,都没有找到中文环境下的《马克思主义和布尔什维克主义,民主和独裁》这个名称和组合,即便是在卡尔·考茨基的中文翻译作品清单(图书馆馆藏和书店销售)中也没能找到,倒是找到了《恐怖主义和共产主义》这部作品。我猜测,90%的可能是这部作品从来没有被翻译成中文。

而透过搜索的材料可以看到,作为当年最强烈批评苏联列宁和斯大林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卡尔·考茨基作品,基本都是在1961年到1965年被翻译引进中国大陆的,包括那部谴责苏联的《恐怖主义和共产主义》。中共和苏共当年反目之后,坚持民主社会主义的卡尔。考茨基的作品,被有限制、有选择的编译成中文,以构建反击“苏联修正主义”的理论体系。

可是,当年的专制者,不管对马克思也罢,考茨基也罢,都是将其理论“为我所用”的单方面剪裁、删改而用以愚弄民众的。考茨基《马克思主义和布尔什维克主义,民主和独裁》在中文语境中的遭禁或冷遇,仅仅是一个例证而已。当有一天,专制者需要借用马克思哲学理论中“民主”概念做“羊头”时,这本书或许有可能会被裁剪后翻译出版。

当年独裁者的思想剪刀,造就了今日海内外许许多多战着“马克思主义风车”的中国“愚民”们。

考茨基在1934年出版的《马克思主义和布尔什维克主义,民主和独裁》这本书中,比较全面地回顾了马克思本人对于民主、个人崇拜、理论宗教化、战争和工人阶级取得政权道路的看法及前后将近40年之间思想上的变化,并通过比较列宁、斯大林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得出了两者的本质区别:前者(马)是民主的,后者(布)是独裁的。

在作品的第一章里,考茨基写道(试译):

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理论退化为僵硬的教条更让马克思忧心的,这个烦恼也同样磨折着恩格斯:当英国的一个马克思追随者要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一个教派的精神灵魂时,恩格斯表达了最严厉的谴责。假若现在恩格斯还在世,面对这样一群马克思的追随者,他能说什么呢?:他们攫取了国家政权并建设了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宗教,他们用政权监视其理论和翻译,用国家暴力惩罚那些对其宗教提出批评、否认或那怕一点点异议的行为,用宗教裁判所的手段管制,用火与剑的方式宣传,用剧场化的宗教礼仪强化,正如那个木乃伊的列宁阐述的:马克思主义简化成一个国家宗教的符号而或一个中世纪及东方的信仰。这样的马克思主义真该叫作“盲目教条主义”。

对马克思而言,没有终极的真理,只有一个不断的学习过程;如此而言,他的理论就不是一个我们必须虔诚接受的教条。马克思主义本身,也就不过是一个有限的学习过程,它通过有限的原理被发现,并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推出。

(译毕)

考茨基在其文章中,就第二国际对于“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目的”还是“手段”问题,也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看法:他认为,“民主”是社会主义总目标的一部分,这个总目标不仅经济上要幸福繁荣,而且全体人民还要享有自由和平等。

此书出版于1934年,当年的欧洲,风雨飘摇,除英国作为老牌的民主政体外,一战后新生的民主国家都非常脆弱,而现代“民主样板”的美国,当年也龟缩着脖子,致力于国内“经济危机”的解决。作为马克思主义继承者的考茨基和作为泛欧洲工人组织的社会民主主义(第二国际),既是社会主义的坚守者,又是当年欧洲大陆“民主”的倡导者之一。

一转眼,70年过去了,马克思理论下的社会民主主义,已经融入为欧洲主要各国和民众的政治生活方式:“民主”的大旗已经由美国扛起来作为与“布尔什维克主义”下的独裁国家及其他专制国家对抗的价值砝码。

马克思的理论,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了二十世纪世界的走向,并由各国实践而产生了真真假假不同的派别和组织,检验他们真伪的标准,考茨基提出的观点或许是正确的:

民主还是独裁?

注:卡尔。考茨基(Karl Kautsky)著作:Marxism and Bolshevism: Democracy and Dictatorship http://www.marxists.org/archive/kautsky/1934/bolshevism/index.htm

傅国涌:回望言论史上的2006年

 

已经过去的2006年,在言论史上留下了许多值得记忆的痕迹,这一年对言论的压迫一如既往,最为有名的就是年初发生的“冰点”停刊整顿事件,令当局意想不到的是反弹声音之大,海内外舆论的强烈,“冰点”最终复刊。此事震动海内外,大凡关心中国的人几乎都了解,这里不再细说。进入夏天,办了6年的“世纪中国”网站被突然关闭,引发了网上网下的一篇抗议声,直到年末盘点时,有名的时政杂志《南风窗》推出的“2006为了共同利益榜”还给这个已在历史地平线上消逝的网站“年度组织奖”,而且名列榜首,北大法学教授贺卫方写下了“记录并塑造变革时代”的评语。

也是在夏天,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已出版了7辑的《温故》丛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印好的第八辑未能面世。这本小册子虽然只出过7辑,但它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了永存的记忆。8月初,正是最炎热的时候,《中国海洋报》记者昝爱宗因为在网上公开报道了“萧山教堂事件”被拘留七天,理由是“散布谣言”,随即他的记者证被吊销。

9月11日,广州《新快报》在发表一篇歌颂领导人的评论时,配了一张领导人潸然泪下的漫画。结果漫画作者邝飙被勒令停职反省一个月。

10月17日凌晨,长期研究民间思想史的学者、被誉为没有出版社的出版家丁东先生,在北京三不老胡同的家中突然被拘传,家中书籍、电脑被搜查,12个小时后于当天傍晚获释。原因是他帮助16日下午去世的何家栋先生编印《何家栋文集》。此事惊动了全国各地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和读书人。随后丁东先生和他的夫人邢小群老师在香港《明报》发表《受审记》和《抄家记》,丁东在《受审记》最后坦然地说:“把我从民间思想的研究者变成民间思想史的当事人,我也沒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現在已经不是遇罗克、张志新、陆兰秀、林昭、王申酉的時代。”

10月19日,《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同时报道了重庆彭水县公民秦中飞因为自编短信得罪当地官员遭罪,短信是他8月15日写的一首词《沁园春&8226;彭水》,对当地腐败现象有入木三分的精彩概述:

“马儿跑远,伟哥滋阴,华仔脓包。看今日彭水,满眼瘴气,官民冲突,不可开交。城建打人,公安辱尸,更哪堪,痛移民难移,徒增苦恼。官场月黑风高,抓人权财权有绝招。叹白云中学,空中楼阁,生源痛失,老师外跑。虎口宾馆,竟落虎口,留得沙坨彩虹桥。俱往矣,当痛定思痛,不要骚搞!”

半个月后,他以“诽谤罪”被公安局刑事拘留,接着被正式逮捕。如果不是外地数家全国性媒体的报道(除了上述两家报纸,还包括《中国新闻周刊》、《了望东方周刊》等),全国各地媒体纷纷转载,秦中飞也许难逃厄运。他被关押29天后取保候审,再过25天此案被认定为“政法部门不依法办案,党政领导非法干预司法”的错案。

值得庆幸的不光是秦中飞以无罪告终,而且获得2千多元的国家赔偿。更值得欣慰的是彭水县委书记蓝庆华因此被免职。长期以来,在我的经验和视野里,一个地方官因为打压一个公民的批评而去职,这还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好,其意义是不容小视的。报纸后来在报道这条好消息时,以大字标题醒目地指出:“即使公民对政府的批评不符合事实也不构成诽谤罪”。报道还引述法律专家的话说:“一个有效的、有作为的政府,如果认为公民批评得恰当,那么就应该及时纠正自己的不当行为;如果认为公民批评得不当,那么就应该及时出来释疑,而不是通过暴力手段将公民拘捕。”诚哉斯言。

回望这一年的言论史,从头到尾充满了太多的悲伤和不幸,然而面对每一次袭来的横逆,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对言论的压迫与伤害,置身其中的许多普通公民、没有成熟的民间社会已不再是那么惶惑不安,不再那么忧伤丧气,而是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在互联网上写下自己的内心真实的声音。即使在言论空间极为逼仄的纸质媒体上,以新闻为业的记者编辑们,也尽其可能地说出真话、表达意见。将“彭水诗案”放在言论史上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其结局大大彰显了现代传媒的力量,只要它们拥有公开报道真相的机会,一切反现代的力量无论看上去如何强大都不过是纸糊的巨人。这个县委书记的下场,为所有压制、伤害言论自由者提供了最好的一面镜子。当然,作为生活在这块大地上的中国人,我明白县委书记之所以为“彭水诗案”而下台,是因为他官不过七品,此事被全国媒体曝光,舆论一片哗然,他不能不付出代价。无论如何,这还不是我们中国人笑的生活。

2007年刚刚开始,因为官家“禁书”引起《伶人往事》作者章诒和先生的严正抗议,她要以生命捍卫自己的文字,沙叶新等许多知识分子奋起声援,谴责与文明背道而行的逆流。新一年的言论史由此拉开序幕,那又将是风云激荡、可歌可泣的一页。

──《观察》首发

刘晓竹:论中共派系公开化

 

十七大之前,中共高层四大金刚斗法,好像是各有高招:胡锦涛往左摇,温家宝向右摆,吴仪往前冲,曾庆红往后靠,留下中间一块四方地,叫做权力真空。如何填补这个真空呢?毛泽东曾经说,党外有党,党内有派,这是很自然的。我希望胡锦涛先生作为毛主席的好学生,也逐渐自然起来,承认党内派别存在的客观事实以及主观需要。如此一来,权力真空就可以坏事变好事,在中共高层注入一点竞争机制,增添一点活力,毕竟,国家领导人之间,阳谋总比阴谋好,明斗总比暗斗好。而且,你想把老百姓蒙在鼓里,首先做不到,即使退一万步能做到,估计也没有好下场。

为什么说中共党内派别必须公开化呢?说穿了,就是胡锦涛本人能力有限,这个人不但大德没有,小德都不具备,因此同志们觉得他不能担当大任,特别是不能带领执政党走出体制的困境。难道不是吗?胡锦涛执政四年以来,除了“假大空”之外,就是“空大假”,没有东西啊,当然,胡锦涛很努力创新,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够达到“大空假”或“大假空”之类,但还是在“胡三界”之内“六道轮回”。最近注意到,中宣部有一系列为胡锦涛藏拙的努力,突出胡核心,但效果很有限。毕竟,今天是互联网时代,胡锦涛即使一手可以遮天,但一手仍然不能遮网。

其实,一个领导人我们不怕他“贪”,也不怕他“嗔”,也不怕他“痴”,虽然胡锦涛先生“贪嗔痴”都有缘分,但我认为不是致命缺陷。但领导人不能“俗”,尤其不能俗不可耐。我觉得这是胡锦涛的最大问题,叫做不可救药。胡锦涛的思想与观念,言行与举止,岂是一个“俗”字了得!胡锦涛最近到非洲访问,原本是件好事,但是,看这个人“俗”到非洲,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因之,用胡思想统一广大党员干部的思想,不但是一个极大的笑话,而且是一个极大的庸俗。我认为,中国不可能再“俗”下去了,除非胡锦涛另有“俗不见底”的功夫。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很小。

十七大之前,党内派别公开化不但有主观的可能性,也有客观的必然性,叫做形势比人强。今天,中共的一党专制走入绝境。什么是绝境呢?我是这样定义的:当你不反腐败犹可,一反腐败反而更腐败,当你不加强执政能力犹可,一加强执政能力反而更无能无效时,这就是绝境。今天的中共如同七十年前的中共,被围困在雪山草地的绝境,但是,这位胡总司令拿不出突围的办法,也没有前进的方向,天天纸上谈兵,日日自我感觉。这个时候,大家自然会说,与其一条大船往下沉,还不如化整为零,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当然,我并不认为,中共派系公开化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大家统一在胡核心周围,既然“先进”不出一个方向来,也“和谐”不出一个办法来,那么派系公开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等死吧?因此,为共产党计,为中国的现代化计,中共派系公开化是一件好事,也是中国政治进步的一个重要环节。说不定呢,共产党可以“分”出一个新延安来。

如何防止中国知识分子结党营私

 

自汉代以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汉高祖刘邦准备登基大典,来了一位无耻的文人,在他面前推销尊卑的礼仪之法。当汉高祖刘邦对繁文缛节不屑一顾的时候,那位知识分子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试试看吧。

从此以后,中国的知识分子在王权面前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如果实在待不下去,知识分子要么对酒当歌,苦中作乐,要么挂冠而去,放荡形骸。少数知识分子不甘寂寞,结党营私,准备东山再起。但除了少数知识分子依靠地痞流氓成就大业,实现改朝换代的梦想之外,绝大多数知识分子最终还是沦落成为了低三下四的王公大臣。

由于知识分子大多具有煽动能力,所以,封建王朝一直禁止知识分子结党营私,知识分子没有结社自由。在中国商人可以自发地组织起来,组成商会,但是知识分子不能自发地组织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近代以来,知识分子仿效其他国家的民主运动,自发组成政党,宣传自己的主张,并且通过武装起义,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在宣传民主主张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掉入封建黑帮社会的陷阱之中。中国近代出现的几乎所有党团,都实行非常严格的登记制度,在社团内部等级分明,如果社团成员违反了社团的规定,轻则受到排挤,重则丢掉性命。在国民党的前身同盟会中,发起人为了确保党员对领袖忠诚,明确要求宣誓党员必须同时宣誓效忠领袖。这种结党营私的做法,即使在当时的同盟会内部也产生了极大的争议。然而,从同盟会开始,几乎所有的政党都沿用了这个传统,在党内实行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并且要求所有的党员都必须听从领袖的召唤。

这种把现代民主政治运动改造成为类似于封建大家庭的做法,不但激化了民族矛盾,分裂了族群,而且为个人专制和政党专制埋下了伏笔。这些所谓的现代化政党取得执政地位之后,将整个国家变成封建制的结构,各个地方虽然保留着部分权力,但所有权力都受制于中央,中央可以随时取消地方选举,也可以随时免去地方权力机关首长的职务。所以,中国的知识分子只不过是利用现代政党的形式,推行封建专制统治罢了。

保持政党的开放性,是衡量一个国家民主还是专制的根本性标志,因为现代政治都是政党政治。如果政党具有开放性,能随时吸纳不同阶层的民众,那么,这个政党就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政党。如果政党具有封闭性,在政党内部壁垒森严,一旦加入政党之后,必须按照党内的规则听从上级的命令,不得发表不同政见,那么这个政党就是典型的黑社会团体。

所以,如果不解决政党的开放性问题,那么不管有多少政党,这个国家仍然是封建制的国家。在中国某些地区的政治实践中,人们已经能清晰地看到这一点。在这个地区政党林立,但是有些政党内部壁垒森严,党章要求全党服从中央。在政治选举过程中,所有的竞选人都必须服从党中央的调遣,不得擅自行事。如果违犯了党的纪律,那么,必须接受严厉的处罚,包括牺牲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自己的人身自由。

现在中国的学术界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政党的数量方面,而没有看到现代政党的本质要求,没有通过系统的理论分析,找到政治改革的正确路线。

在我看来,中国未来的政治发展应该采用这样的步骤:通过公开的竞选活动,让公民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在此基础上,逐渐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重新凝聚在一起,从而产生新的政治团体。但是,这个政治团体不许限制人身自由,不许建立等级森严的内部结构,每个党员可以根据自己的政治愿望,自由地选择属于自己的派别。每一个派别可以根据选民的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政治主张。只有这样,才能将传统政党转化为现代政党,中国的政治文明才有可能实现。

中国的知识分子渴望组建自己的政治团体,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旦拥有了结党的权力,那么,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塑造成黑社会老大。把政党变成争权夺利的决斗场,把政党变成结党营私的黑社会。所以,如果不改变政党的性质,那么即使有更多的政党出现,仍然不能改变族群分裂的局面。

中国的民主政治发展正处在十字路口,如果我们没有看到传统政党中存在的弊端,而只是希望整个社会出现更多的封闭的党派,彼此之间相互争斗,那么中国社会永远不可能成为和谐社会。

林保华:刀光剑影还是韬光养晦?

 

今年1月11日,中国首次成功测试反卫星武器,击毁自己一个正在运行的旧气象卫星,显示它也有击毁其他国家卫星的能力。中国以此表明它决心在太空军事活动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美国与一些国家就此向中国提出抗议。因为碎片可能损害他们的太空站安全,而更重要的是中国这个行动的动机,使其他国家甚为不安。

诡异的是,中国政府迟迟不肯承认这个行动。美国媒体是在18日披露这个事件,中国国防部19日拒绝证实;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则表示无可奉告。中国国防部主管对外事务的发言人则假痴假呆的说:“我们不知道有此测试。通常媒体根据传闻资料写东西,我们没有时间查证这样的报导。”中国外交部一直到23日才公开证实美国早先的报导,中国已测试一种击毁卫星武器,并已把测试行动通知美国,且强调中国反对任何太空武器竞赛,及中国的太空计划不对世界其他国家构成威胁。所谓“通知美国”,是美国抗议后才承认的;至于既然不构成对其他国家的威胁,为何不立即宣布而要在事发十几天后才被迫说出来呢?这一系列被动表现,表明这个测试目的其实就是要威胁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

在中国外交部招认的同时,中国军事科学院彭光谦少将强调,中国已有能力将宇航员送入太空再接回来,因此,击毁一颗卫星只是很一般的技术。他还批评美国的反应是“神经质”。既然是“一般技术”,表明即使不测试也已经有把握,那么这个测试不是多余吗?

既然多余而又要去做,显然有它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第一是在中共十七大的权力斗争中显示军方的存在与重要性,特别在江泽民十几年经营下,军方多江泽民的人马,因此向胡锦涛显示实力;

第二是刺激美国与日本,撕开胡锦涛“和平发展”的假象,让中美与中日关系紧张起来,出胡锦涛的洋相,这当然也与十七大的权力斗争有关。

我在1月19日给《大纪元新闻网》写的专栏说:“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这个行动并未得到中共或共军最高层的同意,然而做出来了,谁也不愿意负责任,只好以装傻来搪塞。”当天中央社报导《时代》杂志引述曾担任美国总统布殊亚洲事务顾问的麦克。葛林(MikeGreen)

指出,中国测试猎杀卫星武器,这种不考虑国际间的反应的蛮干,显示出解放军的影响力,也令人忧心中国军方会不会独断独行。其后美国官员在接受《纽约时报》的採访时,也表示胡锦涛可能不了解猎杀的细节。

在解读胡锦涛与军方的关系时,我们需要清醒的认识,他们要称霸世界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手法不同,一个更多展现“和平”面孔,一个则突出武力,按照中共的说法,这就是“革命两手”。但是在权力斗争激烈时,这“两手”各自要表示自己的“唯我独革”,于是就会爆发“路线斗争”。由于中共的革命传统是暴力斗争的传统,因此在权力斗争中,激进的一方,强调“反帝”与民族主义的一方,会站在“正统”的高地,因此最后是两派争相“革命”﹑“斗争”与“爱国”,使整个路线急剧左转。最近中国大事声讨“台独”的动作,把反台独作为2007年的重要任务,与此有关。

军方的强硬路线还表现在近来吹嘘共军的军事成就。去年12月中共发布《2006年中国的国防》白皮书,国防部外事办公室主任张邦栋少将说,白皮书重申中国坚持防禦性国防政策,着重诠释了国防政策的新内涵,而中国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是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的需要,绝不会对任何国家构成威胁云云。然而差不多同一个时候,中国国防科工委秘书长、新闻发言人黄强表示,中国已经具有建造航空母舰的能力。中共媒体更大事炒作歼10战机的服役。负责生产的中国航空工业第一集团表示,作战性能媲美美国F16战机的歼10,已装备空军航空兵部队,有助提高空军防卫作战能力。这标志解放军空军战机已从第二代走向第三代,令中国晋身全球第四个自主研制先进战机的国家。中央军委的《机关报》《解放军报》早前更报导说,歼10在一次空战演习中,两架歼10战机在与四架苏27战机空战对抗中取得“全胜战绩”。

白皮书问世后,中国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海军少将杨毅在《人民日报》撰文说,中国坚持奉行防禦性的军事战略,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发展进攻性军事能力。共军上校军官﹑中国军事科学院亚太办公室主任姚云竹于猎杀卫星后,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的餐宴上说,中国将在外太空部署武器。虽然她没有挑明美国,但意有所指的说,未来如果有“一个太空超级强权,它不会孤独,同时中国不会成为唯一,它会有同伴”。

军方这一系列言行显然有违胡锦涛“软的更软”的韬光养晦政策。使胡十分被动。这场胡锦涛与军方的路线斗争中,已经超过江泽民刚上台时与“杨家将”的斗争。那时还有邓小平作主,杨家将弃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权威,凭的就是自己的实力,因此很可能出现刀光剑影。

去年11月号《动向》杂志报导,去年五、一黄金周江泽民浩浩荡荡游泰山,胡锦涛也到附近的青岛视察军队,但是居然有两艘军舰同时向胡乘坐的导弹驱逐舰开火。事后胡以强力清算上海帮,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与山东省委副书记兼青岛市委书记杜世成都以腐败为名被免职。胡更清洗军队,保卫京畿要地的北京卫戍区司令、政委双双换人,司令邱金凯中将刚上任不到一年就被撤下,而撤下的政委董吉顺少将更是在北京卫戍区根子非常深,曾任卫戍区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政委。海军原司令员﹑军委委员张定发病逝,新华社与《解放军报》均未报导,只有《人民海军报》刊出消息,显然贬斥他的地位。

去年外界所知道的,有五宗军机意外,今年已经两宗,这当然与军纪荡然有关。

江泽民在2004年9月辞军委主席后就回上海养老,但是去年夏天在北京被迫对陈良宇事件表态。是被胡锦涛软禁在上海,还是主动回北京加强与军队的旧部属密谋,人言言殊。在这情况下,发生令胡锦涛被动的猎杀卫星事件也就不太奇怪了。

去年12月1日下午约2点以后,中国当局无预警关闭上海两个主要机场浦东国际机场和虹桥国际机场长达数小时,造成飞机航班大乱。中国有关当局和机场方面拒绝透露关闭机场的理由,各国媒体研判机场关闭很可能与中国进行军事演习有关。然而军事演习并没有甚么神秘,媒体常有报导,而且事先可做安排,为何还造成大乱?可见它是突发性质。人们不妨推测,是否更有可能是有甚么某些军方人员的不可告人动作,或抓企图外逃的重要逃犯?不久前上海武警总队也有人事异动。文革后期中共军方的失控,目前似乎又重现了。而局势会如何发展,在今年秋天十七大前应该有个结果。一般来说,处于正统地位的胡锦涛相对来说有优势。

阿 木:悲哀不是一阵风--又闻禁书和想到中国文化

 

网上报道,中国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近日禁了八本书,其中章诒和的《伶人往事》首当其冲,关注者甚。。。

中国人说起人生快事,总喜欢提“金榜题名时”或者“洞房花烛夜”,这当然没错。其实从前的中国人还有一桩人生快事,一桩也许放不到桌面上的人生快事,叫作“雪夜闭门读禁书”。禁书二字,可作双解:一指上面不准出版发行某种书或不准人们读某种书,另指不准读的书。按汉语语法,前者谓动宾结构,后者叫偏正结构。前者的禁书是专制社会的特产,对作者和读者来说,都是一种悲哀;另一方面被禁的书往往都是好书,好看的书,看起来刺激痛快的书,人们便争相获得那些禁书,拿回家关起门来读。每每读到奥妙处,或拍案叫绝或若有所悟或扼腕叹息,不一而足。真正所谓“坏事变成了好事”。当然想获得这种快感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多少得识几个字。

在我经历的年代里,盛行或者说流行禁书。禁书和读禁书,既是一种恐怖,也是一种时髦。记得禁过的书有《诗经》《论语》《三言二拍》《金瓶梅》,也有《红旗飘飘》《平原枪声》《第二次握手》《一双绣花鞋》;有莎士比亚巴尔札克契珂夫莫泊桑的书,也有茅盾巴金老舍曹禺的书;有因人废书如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也有因书废人的《野百合花》,作者王实味后被杀头;有单本,也有全集;有小说诗歌,也有散文杂文;有公开出版物,也有秘密印刷品,还有名副其实的手抄本;有今天禁明天放的,也有今天放明天禁的,还有禁禁放放反反复复很多次的。文革十年中更好笑,除了数得出的几本政治书籍外,新华书店的书架上几乎空空荡荡。。。那种环境那种情形下觅得一本禁书,紧张地用旧报纸包起揣在中山装里层腋下,带回家躲在昏暗灯光的小阁楼里,读禁书的快乐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在中国一直没什么出息,硬是在一个小剧团里混了十年,有机会看戏,不管喜不喜欢。曾经梦想当编剧,试着写剧本,低层次的激情始终停留在文本上,没能变成二度创作搬上舞台,成为遗憾。以后离开剧团,但职业和兴趣仍然与戏剧有关。八十年代初去北京进修戏曲,还专门听过章诒和讲授“卓别林的喜剧艺术”。当时听别人说她是大右派章伯钧的女儿,刚从牢里放出来,照顾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下属的戏曲研究所工作,职称好象是副研究员。她一开口,就把我们镇住了;她再一发挥一激动,下面的人就坐不住了。只听得广西来的几个人在议论,“她不当右派谁当右派?”“再来一次反右,她肯定是第一批!”听得我对章诒和既钦佩又担心。

今天的章诒和早已是华文世界拥有最多读者的写者了。她书里的那些发人深省催人泪下的故事细节,她的典雅细腻刚柔相济的精确文字打动了每一个读者的心。有评论家说到当代最好的散文不是余秋雨而是章诒和,说她“文起当代之衰”,“好得令人惊讶”[注],细细品位章文不觉为过。她的《一阵风,留下千古绝唱》、《伶人往事》至今还没机会读到,不过在网上看到《伶人往事》的“自序”,便知这本书起调更低,表述更曲折委婉,更耐人寻思:

艺人,是奇特的一群,在创造灿烂的同时,也陷入卑贱。他们的种种表情和眼神都是与时代遭遇的直接反应。时代的潮汐、政治的清浊,将其托起或吞没。但有一种专属于他们的姿态或精神,保持并贯通始终。伶人身怀绝技,头顶星辰,去践履粉墨一生的意义和使命。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仅此一点,就令人动容。

其实,令人动容的何止是当年的艺人,更是当下的作者啊。

章诒和何错之有?《伶人往事》又得罪了谁?你打了人家——两代右派,打得那么狠——关了十年,还不准人家喊一声痛?你在人家身上留下那么大那么深的伤疤,还不许人家抚摸疤痕时叹一口气?章诒和也够能忍的,五十年的大苦大难轻轻一笔。你删你禁人家的《往事并不如烟》,人家不吭声;印成书的《一阵风,留下千古绝唱》压仓库未见天日,人家咬紧牙没说话。人家是过来人,心里明白着呢。再退一步,再让一次,再妥协一回:不准说政治、反右,说戏曲、艺人总可以吧;不让写今天我就写昨天,前天。据说《伶人往事》脱稿后,照顾到出版社的难处,先后改了九稿,删去了三万多字,到头来仍难逃禁令。谁都知道,作家写好的书不能出,首先稿费就泡汤了,你这是砸人家的饭碗啊!禁书更好比母亲怀了孩子却不准出生,再好比一出生就掐死在襁褓中。。。

宣读禁书令的人说得很露骨,禁这本书是因为作者“这个人的思想有问题。”“对这本书是因人废书”。天哪,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这就是天天喊要光复要振兴的中华文化?一个口口声声改革开放迎接奥运要和国际接轨的民主国家和谐社会,还有人在念叨这种陈辞滥调,禁不住一阵阵悲哀涌上心头。让人仿佛又回到两千年前的焚书坑儒,回到三百年前的清朝文字狱,回到上世纪德国纳粹的消灭异端文化,中国国民党的图书审查制度,回到三十年前的文革,五十年前的反右。。。只要还有一道这样的禁书令,什么国家崛起,民族文化复兴全将是痴人说梦,要不就是一场世界灾难。

朋友告诉我在美国的波士顿,有一座出名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上面刻有马丁?尼莫拉牧师的一段更出名的话:

他们先是来抓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他们接着来抓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他们又来抓工会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他们再来抓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他们最后来抓我,这时已没有人还被留着给我说话了。

如今生活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无论忙碌还是悠闲,都早已安定平常。多数人已没有什么强烈直接的政治诉求,不多的嗜好中有一项便是读点好书,读点象《往事并不如烟》这样的好书。这里雪夜是遇不上了,又从不禁书,自然也就无须闭门去读。作为章诒和作品的一个读者,一个“粉丝”,本来我也可以痛则痛之,悲就悲去,虽无奈却仍可以从某种渠道获得一本禁书,茶余饭后睡觉前翻它几页,读它两章,回味感慨一番。但牧师的那段话使我恰如骨鲠在喉,痛定思痛越思越痛。夜深人静时我又拿起那本浅棕色封面的《往事并不如烟》细细端详,突然悟出作者为什么取这个书名。眼下被禁的这本又叫“往事”,“往事”,那是作者刻骨铭心的痛啊。痛不会如烟散去,同样,读者的悲哀也不会随一阵风消失。

[注]见《思想操练》317~318页。广东人民出版社。

王中陵: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神秘社科“研究员”

 

“享受国务院津贴者”,只这八个字便足以令人肃然起敬,如果再加上“研究员”三个字,即使不清楚这位“享受国务院津贴者”是研究什么的,那也会令人顿生高山仰止之情。话虽如此,但时时把“享受国务院津贴者”挂在自己嘴边上,唯恐天下人不知者,还是颇为少见。就我而言,这位研究员让我开了一回眼。

去年秋,友人惠我几篇妙文,都与这位“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社科研究员有关。拜读之后,对这位研究员的研究对象、范围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先看妙文第一篇,仅是标题就足够吓人的了:

陕西省社科学院副院长杨发民“三反”政治问题为何不查处致陕西省委李建国书记的公开信

我曾于2005年2月28日、3月23日、4月初、5月初,四次写信给中共陕西省委,与此同时,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会,及数十名会员联名给省委写过两封信。众多百姓连续六次揭发省社科学院副院长杨发民反对毛泽东主席、反对社会主义、反对中国共产党、诬蔑中国人民的严重政治问题。

或许,你们会认为我是无限上纲。不是。请看杨发民恶文第二篇(刊于《陕西师范大学学报》)的核心段落:毛泽东误导了党,党误导了革命,毛泽东和党作了农民的俘掳,在以农民为主体的国家,不能生长科学社会主义之花,只能生长平均主义之草。中国的社会主义只能是民粹主义。请问李书记,你看杨恶文是什么性质。事情发生一年多了,应该有结论了。

杨发民的三篇恶文。三个月内连续在《人文杂志》、《陕西师范大学学报》、《渭南师范学院学报》三个刊物上发表,从而牵涉到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西师范大学、渭南师范学院三个单位的党组织。李书记你看,三个刊物、三个党组,有无责任,有无教训,有无必要肃清杨恶文的影响?杨发民的问题,是中央直接抓的,省委对此事一年多来没有明确结论,省委自己对此事态度如何,也应有个说法吧。对党中央应该有交待吧。相信你们对中央是不会阳奉阴违的。

杨发民的三篇恶文,集“反毛”思潮之大成,堪称天下第一谎言,被称为“反毛”思潮的二号人物。2005年9月,我去北京一些大学讲学,期间,9月17日,我应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之邀,在十三陵参加了一次会议。会议转入讨论后,与会者一致认为,必须坚决抑制“反毛”思潮。这股反动思潮,是帝国主义在中国进行和平演变的土壤。杨发民的三篇恶文,引起了公愤,特将此情向省委作一汇报。

为了贯彻党的“十六大”以来的方针政策,创造安定和谐的政治局面,必须坚决地、有力地制止“反毛”思潮的蔓延。事实证明,哪里有“反毛”思潮,那里必然抵制“十六大”以来的方针政策。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就是一个这样的典型。“十六大”以来,近四年的科研工作,没有一个课题是研究“十六大”以来的方针政策的。反之,他们把刊登杨发民反动文章的《人文杂志》主编杨明丽树为2005年度先进分子。还计划将科研人员拉到欧州考察。不仅如此,竟然对抗中央指示:在党员先进教育中,杨发民大讲“毛泽东十大罪状”,并组织人员(研究员张XX)诉毛泽东的苦。为此事我曾于2005年4月写信给马中平部长。省社科院班子这样做是有背景的(材料另附)。为了引起省委的关注,兹将2005年写给省委的四封信附上。

此件上报中央,并上网。

张宏志 2006年5月22日

“杨发民”三反“政治问题为何不查处,”咄咄逼人,完全是质问的口吻。“事情发生一年多了,应该有结论了”,“省委对此事一年多来没有明确结论,省委自己对此事态度如何,”如此口吻,不由人怀疑这位研究员到底是何方神圣。

“杨发民的问题,是中央直接抓的,”“对党中央应该有交待吧”,“相信你们对中央是不会阳奉阴违的。”口口声声“中央”、“党中央”,指的是哪一个“中央”?这位研究员身分神秘。

紧接着给省委书记不加任何称呼几近无礼的公开信,便是《杨发民反对毛主席、反对社会主义的背景材料》,原文不长,照录如下:

杨发民反对毛主席、反对社会主义的背景材料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主持科研、杂志社和人事工作的副院长杨发民,于2005年1月至3月,连续在《人文杂志》、《陕西师范大学学报》、《渭南师范学院学报》三个刊物上发表三篇反动文章,不是偶然的,是有背景的。

事情须从1989年动乱说起:

动乱期间,对西安地区的动乱起核心作用的是青年社科工作者协会(下称“青协”),他们散发的传单:《改造中国二十条》,其中一条:“反对一党专政,成立多党联合政府”。其骨干成员是社科院张宝通、杨明丽,现任院长余华清时在西北大学工作,是“青协”理事长。动乱中,杨明丽书写的游行横幅是“打倒邓小平”。

动乱后的清查工作,张宝通是国家安全部门的监控对象;杨明丽是社科院“记录在案”人员:“青协”被取缔。1998年余华清调任省社科院院长兼党组书记后,张、杨成为余华清的左膀右臂。杨明丽任杂志社社长兼主编。该杨不是党员,也无上岗证,已属违反组织原则。对张宝通的重用,已超乎寻常,连续五年申报有突出贡献专家,均被省人事厅驳回。很显然余华清在组织自己的势力。他把这些“反毛”、反共、反社会主义的势力组织起来干什么?杨发民的三篇恶文便是回答。而保护余华清、杨发民的人们,又在干什么?

后附《向省委汇报省社科院在科研和党员“保先”教育中,反对毛泽东主席问题》四封信。摘抄如次:

◆杨发民强加给毛泽东“十条罪状”:

一是民粹主义、二是空想社会主义、三是军事共产主义、四是封建社会主义、五是“左”倾社会主义、六是与客观相分裂的唯主观论、七是与真理相分裂的唯价值论、八是与经济相分裂的唯政治论、九是与统一相分裂的唯斗争论、十是严重脱离党和群众的个人崇拜。

这“十条罪状”全面否定了毛泽东;否定了党的历史;砍掉了党的旗帜毛泽东思想;反掉了邓小平理论三代领袖的第一代。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竟与党中央对着干,在科研工作中进行“反毛”

活动。2月17日,由党组书记余华清主持的党员先进性教育中杨发民在大批毛泽东之后,又来批列宁,说毛泽东的错误来自列宁,列宁是反马克思主义的。

◆杨发民的“反毛”文章,是严重的政治事件,给党中央制造麻烦!

其一、违反政治纪律。中共中央针对文化市场出现的政治污染情况,不止一次地指出:报刊、杂志、和出版物,发表对领袖和党的重要领导人的评述,必须报请中央审批。杨发民利用职权擅自发表攻击、诋毁毛泽东的文章,尤其不能原谅的是,在全党展开保持共产党人的进性教育中,顶风违纪。

其二、有碍党的“安定团结”的方针的贯彻实施。“十六大”以来,党中央花费了好大力气,创造了安定团结、全民和谐的大好局面,而杨发民的文章无异于挑动是非。可以断言,杨发民“反毛”

文章,其之广泛传播,必然遭到全国人民中大多数人的反对;乃或引发一些人的揣摸、猜测和疑惑,导致不安定因素的发生。

其三、更为严重的是国际影响问题,《人文杂志》是国际发行刊物,倘在海外传播引起国际的强烈的负面反响,将给党和国家造成什么危害!?

◆据说:3月17日,高峰奉省委指示来社科院调查杨发民的“反毛”

文章的问题,他不仅不调查,反而与杨发民商议,统一认识,宣布杨发民文章是科研工作中的不同见解。高峰此行,群众中有议论,说高峰不是来调查杨发民的问题,而是与杨发民组成“反毛战斗队”。高峰败坏了省委宣传部形象,请马部长查明3月17日事件。

◆杨发民的十条大棒,向着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着,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杀过来!人们不尽要问,杨发民是什么人,杨发民的庇护者们是什么人?!

◆伟大的民族英雄,敬爱的人民领袖,一代豪杰,竟被杨发民诬蔑成这个样子!这那里是在搞科研,分明是在发泄仇恨!请杨发明的庇护者们深思。当你说“杨发民文章是科研中的不同见解”时,殊不知你已经与杨发民同流了。

◆杨发民文章的性质,是反对伟大领袖毛主席,这是定了的,谁也无法否认的。省委应迅速查明3月17日事件,一经查实,宣传部理论处长高峰确系上下串通庇护杨,则应严肃处理。如无此事,亦应向社科院群众说明情况,清除给宣传部造成的不良影响。杨发民不思悔改,应令其停职反省。

◆杨发民恶文,是目前思想战线上的重大事件,已引起党中央的重视。儿戏不得。希望不要再发生与高峰类似的事情。

◆我们很想知道,省委对杨发民恶文第二、第三篇持何意见;还想知道,把杨发民三篇恶文联系起来,省委对杨发民如何看待;还想知道,社科院党组对省委指示顶着不传达,省委怎么办?

四封信后,还有一封是写给党中央的《关于陕西省社科院在科研工作和当前对党员进行“保先”教育中,公然否定毛泽东思想、否定领袖对杨发民《特征》一文造成恶劣影响急待肃清的报告》。

无论是写给陕西省委还是写给党中央的,其口吻与文革中的毛泽东惟妙惟肖,俨然毛泽东再世:

◆“科研工作能与党中央对着干吗?有谁能容忍这样的科研工作,而容忍这样的科研工作的人又是什么人?”

◆“省委应迅速查明3月17日事件”“杨发民不思悔改,应令其停职反省。”

◆“杨发民恶文,是目前思想战线上的重大事件,已引起党中央的重视。儿戏不得。希望不要再发生与高峰类似的事情。”

◆“杨发民攻击毛泽东,丑化共产党,污蔑人民,罪不容赦。”

◆“我们很想知道,省委对杨发民恶文第二、第三篇持何意见;还想知道,把杨发民三篇恶文联系起来,省委对杨发民如何看待;还想知道,社科院党组对省委指示顶着不传达,省委怎么办?”

◆“建议党中央和各级党组织也应有明确的态度!自上而下、全面地肃清这股’反毛’思潮。”

◆“陕西省委对于陕西省社科院领导班子应进行整顿,”

◆“对支持杨发民的人和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反对列宁主义的人,作出严肃的处理,纯洁我们党的干部队伍。”

杨发民先生的“反毛”文章我早就仔细拜读过,应该说还是有理有据尊重事实的。从张研究员给其所加的“违反政治纪律”、“有碍党的安定团结的方针的贯彻实施”、“更为严重的是国际影响问题”三项罪名来看,其幕后主子隐隐约约已浮出水面。

要说这位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研究员”有多神秘,似乎还谈不上。充其量,也不过与文革前夜奉命偷偷摸摸写《评海瑞罢官》的那种幽灵阴物一类罢了。文革中靠整人吃饭的文化细作至今难以绝迹,令人长叹。只是不知道,此辈若读了前人民大学副校长谢韬在最新一期《炎黄春秋》上发表的长文又当如何?

还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众所周知,章诒和先生欲组织一个以张思之为首席顾问的律师团,与新闻出版署副署长邬书林对簿公堂。以张研究员对杨发民、张宝通、杨明丽、余华清、高峰等所指控的罪名,若放在文革中,这几位再有几个脑袋怕也不够用。倘放在89“6.4”,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罪。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西师范大学、渭南师范学院三个单位的有关人员恐怕也难逃瓜蔓之灾。今天,张研究员固然有言论自由,却不该不顾文化人的身份,肆意于人身攻击和恶语漫骂。更不该无端以如此重的罪名诽谤构陷他人。倘非侥幸遇到了几位有觉悟有肚量的谦谦君子,任尔主子是谁,恐怕也得有劳你这位“享受国务院津贴者”去法庭上走一遭。

(2007-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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