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瑞典哥德堡书展:以言论自由为焦点

高品位的文化超市

2006瑞典哥德堡书展:以言论自由为焦点

国际笔会与国际出版家联合会合办大型系列讲座

(独立中文笔会新闻秘书万之报道)一年一度的北欧最大书展“哥德堡书展”九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四日在瑞典哥德堡市的瑞典博览中心会场举行。本年度书展以“言论自由”为主题,国际笔会与国际出版家联合会在书展期间举办了连续四天每天十余场的大型系列讲座,邀请各国有关作家介绍各地“言论自由”状况和个人“自由写作”情况,成为本次书展最引人注目的节目。一些相关国际组织如“无国界记者组织”、“大赦国际”、“国际红十字会”以及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等也借书展举办大小型图书展览和演讲活动,并以“言论自由”为关注焦点。

哥德堡是瑞典西部海港城市,面向大西洋,北接挪威南联丹麦,是瑞典乃至整个北欧的经济与工业中心,著名的沃尔沃汽车集团公司总部就设在这里。同时,从1984年起,这里也年年举办大型图书博览会,并成为北欧最有国际影响最引人注目的书展,每年参展出版社及有关组织都达到八百多家,出席人次都达到十万以上。与世界其它大型书展如法兰克福书展相比,“哥德堡书展”的特色是不以商业销售为主,每年都有突出文化主题,有非常精彩纷呈的系列研讨会和报告会,邀请国际著名作家评论家出席演讲,例如历年诺贝尔文学奖作家均出席过该书展,因此显示更高文化品位,倍受国际媒体重视,每年的国际报道都达到2000多篇以上。

今年的书展突出“言论自由”主题,关注全世界各地因为言论和写作而受政治迫害的作家,以及互联网的言论自由问题。国际笔会和国际出版界联合会是本次书展主题的直接倡议者和推动者。国际笔会主席格鲁沙和秘书长阿克曼以及多位副主席都排入会议演讲议程(后主席因事取消由秘书长代替发言)。国际笔会下属的瑞典、挪威、丹麦、芬兰各笔会及独立中文笔会都积极参与会议讲座的筹备并分别主持各场演讲。独立中文笔会秘书长张裕与国际秘书万之参与了本次书展有关中国“言论自由”问题的讲座的筹备工作并做了发言。书展从中国大陆地区邀请的作家、独立中文笔会副会长余杰和中国民营出版家联合会秘书长薛野因故未能出席书展。应邀参加书展并演讲的国际知名作家包括新近推出《毛泽东: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的英国作家张戎夫妇、新推出《请用文明说服我》的台湾作家龙应台等。

李大立:千万不要忘记被暴政残杀的同胞

—— 姚祖彝的故事
一年多前,在「议报」网站读到一篇林孟熹先生的文章:「错把冯京作马凉——略谈“往事并不如烟”有关刘光华的不实传闻及其他」。

章怡和「往事并不如烟」有关内容如下:

「一九六四年一月的一个周末,光华又回到东四十一条的家里,同级校友姚祖彝突然来访。姚来自上海,学习经济系,父亲是中兴轮船公司总经理,解放前在校园里属公子哥儿类型,解放后转变很快,曾任学生会副主席,毕业后分配到外贸部海运公司。姚曾开除公职送劳动教养,他既非右派,似乎亦非反革命,不知何罪名,此时已解除教养,在京郊一个劳改农场就业。姚告诉刘,他决定南下偷越边境,并邀刘同行。刘闻言大惊,力持不可。姚表示如今妻离子散,孑然一身,一辱再辱,捨此别无他途。刘则坦言,姚此举太冒险,自己虽难,含冤莫白,“但我对这个党,这个制度仍没有完全丧失信心,加以上有高堂,怎能捨母涉险?而且我认为你也不应该这样孤注一掷”。在刘的一再劝说之下,姚勉强表示打消偷渡之想。

不久我来北京,光华一一告我。我立即感到事情不妙,说:“姚三(姚祖彝排行老三)绝对不会听你的,到时他边境被捕,你必被牵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刘问我该当如何?我说唯一的办法是立即举报,以阻止他这个愚蠢的冒险行动。光华长嘆一声:“唉!姚三目前处境已经够惨的了,我何忍落井下石,再蹬上一脚?况且人家对我这样推心置腹,我又怎能背义举报?这有违我一向做人的原则……”。“那你自己怎麼办?姚三肯定光会被抓回来”。我十分焦急,光华无意再争辩,只淡淡地说了句:“反正姚三已经答应打消偷渡之想了”。不过看来他自己亦未必相信姚的话。

不幸得很,事情一如预料,姚祖彝边境被捕,光华因知情不报被发配到黑龙江绝塞苦寒之地,从此开始了他一生最为磨难和艰辛的十二年……」。

当时,我看完林孟熹先生这篇文章,明白他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想澄清偷越国境的不是刘光华,而是另有他人姚祖彝。文章没有提到姚祖彝的死,但隐约看出姚结局很惨,林先生的观点是姚不但罪有应得,而且还连累朋友(刘光华)。我却感到十分痛心:一则为林先生至今仍然为当年建议刘光华「立即举报」姚祖彝感到理所当然、甚至感到自豪而痛心。已经移居海外的林先生至今尚且抱著「卖友求荣有理」的价值观,仍然留在大陆受共產党愚弄的同胞们更可想而知了;二则也为姚祖彝被捕后供出刘光华「知情不报」,联想到当年的共產中国竟然是一个人人为求自保,不惜出卖朋友,全无道义可言的社会而感到悲哀。我为毛泽东共產党数十年来对中华民族传统道德的破坏和对文化人性的摧残,为中华民族几代人道德沦丧到了不知羞耻的地步痛心。为此,忍不住写了一篇文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中国人的道德沦丧令人痛心」,发表在「新世纪」等网站上。(有兴趣的读者请参阅)

不久前,读杜高先生「我不再是我」,里面有提到姚祖彝之死的内容,抄录如下:

「一九六二年五月,北京市公安局把经过两年多大饥饉存活下来的几百名右派劳教分子从各个劳改单位集中到北京南郊团河农场,我因咯血编入病号组,不用参加劳动。病号组的另一人负责打扫院内厕所,也不用下地出工,这人是外贸部的英文翻译姚祖彝。

在当时的右派分子劳改队伍里,姚祖彝算得上衣著最整洁的一个,他穿一套工作服、蹬一双长统雨靴,每天把粪挑到菜田去。他沉默寡言,同任何人都不交谈,打扫完厕所就独自靠在地铺上看书。他枕头底下藏著一小罐香港寄来的猪油,每到吃饭时,他就悄悄地把猪油抹在窝窝头上,令我们羡慕不已。因为有猪油,他的腿没有浮肿,还能挑得动粪桶。

一天上午,风和日丽,人们出工去了,院子里很安静。我到院子里晒太阳,看见他把粪桶冲洗乾净,靠在场边上休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很小的书看起来。我走过去问他看什麼书,他把书递给我,是英文袖珍本“傲慢与偏见”。我们愉快地谈起了这本小说,我这才知道他是一九四八年考入燕京大学英文系,一九五二年毕业分配到外贸部当翻译的,他的家人都在香港。我们同在一个组约半年,交谈仅此一次,他因为遵守纪律,改造表现好,不久便解除劳教,离开右派队,调到职工队去了,我同他也就再没见过面。

一九六九年国庆节后,我终於被释放,父亲叫我到南京调养身体,一九七O年春一天,妹妹上街买菜回来神情紧张地对我说,今天要枪毙一批像你一样的劳改释放右派分子,街上都贴了佈告……。我站在南京街头,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著开赴刑场的卡车从我面前驶过。即将被处决的犯人都被綑绑著,身后插著一块牌子,光著头。在短短几秒鐘里,我一下就认出了站在车前头的姚祖彝,我还想再找其他人(这次被处决的犯人竟有四个是杜高在劳改场互相认识的右派朋友——笔者註),再看他们一眼,但还没有看清楚,车便驶过去了」。

读到这些恐怖情节,令人毛骨悚然。笔者并不认识林孟熹、刘光华和姚祖彝,算来他们都是我的前辈;笔者之所以为之动情,是因为和他们有相似的出身经歷(即将出版的拙作「中国——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一书里详细记述了六七十年代广东知识青年偷渡香港的情节)。看了上述的几段文字,姚祖彝先生一介上海书生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虽不识,已感怀。想不到仅仅是因为想改变「妻离子散,孑然一身,一辱再辱」的悲惨处境,追求一种自由幸福的生活,去香港和父母兄妹团聚,就被剥夺了人最宝贵的生命!这是什麼样残暴的社会啊!

笔者上面提到的文章发表后,有人发表不同意见,说中共对姚刘等的暴行,彷如「母亲打错了儿子,儿子不应该责怪母亲」,这是典型的为共產党开脱罪行的囈语。在西方文明世界,母亲打儿子是犯罪行为,害死数千万同胞的中共有资格当我们的母亲吗?我们什麼时候承认过?什麼时候投过他一票?还说姚祖彝不属於政治避难,就不应该偷越国境。难道希望永久摆脱社会的迫害和歧视,追求自由幸福的生活都不可以?什麼逻辑!你们可知道,章怡和提到中共权力枢纽彭真,这个主管政法的最高官员,竟然说「到底党大还是法大,连我也说不清楚」;在清华大学当有学生问到为什麼有「出身不好」的人高考达到分数线仍未被录取时,彭真竟恶狠狠地回答说:「我们的大学就是没有你们的位子」!难道让这样既不懂法,又将国家视作党產的恶霸官僚来统治我们的国家,掌控我们的生命和自由,你会甘心吗?刘光华先生当年说:「我对这个党,这个制度仍没有完全丧失信心」,经过这麼多年的体会,刘先生们对「这个党,这个制度」还有信心吗?

笔者希望林孟熹先生、刘光华先生、姚祖彝先生其他的朋友同学以及在香港的家人勇敢地站出来,告诉大家关於姚祖彝先生的故事,让全世界的中国人不要忘记他,不要忘记千千万万类似姚祖彝先生被暴政迫害至死的同胞,不要忘记中华民族经歷过怎样的民族灾难,永远避免任其重演!

(写於18/9/06)

──《观察》首发

赵 牧:中国没有国耻,只有民耻

围绕圆明园该不该重修,据说形成了两派:主修派;反对派。
我说不对,其实还有第三派、甚至第四派。比如“漠不过心派”,“冷眼旁观派”。在下自衬属于“冷眼旁观派”(简称“冷派”)。自命“冷派”,不只是因为自衬在这个问题上人微言轻,“说了也白说”,只配冷眼旁观。更因为我对“圆明园究竟是谁家园”早有疑问;对圆明园被毁究竟算“国耻”还是“民耻”也早有怀疑;我认为,把圆明园废墟当作“爱国主义教育”的教材来激发“爱国热情”之说荒谬不堪。

圆明园废墟凭什么能唤起我“爱国热情”?

坦率地说,从改来改去的历史教科书中也能看出这样一个还算清晰的事实——慈嬉太后既镇压过“拳匪”,也曾利用过义和拳抵抗八国联军。当你知道统治者转而发现与洋人勾结镇压义和拳更有利于自己的统治时,也就不难意识到,把圆明园的毁灭与什么“爱国主义”联在一起,相当的可悲(何况据后人考证,圆明园的第一把火还是中国人干的)。

圆明园,不过是一个超大规模的皇家园林,它本是统治者压榨中国百姓的见证,这东西的修建与百姓的利害关系原本无须多论。圆明园就像长城故宫一样,都是建立在成千上万平民尸骨之上的。八国联军固然可恶,但圆明园被毁,说到底不过是封建统治腐朽到极点的必然报应。圆明园固然是中国劳苦大众的血汗结晶,历史上被楚霸王一把火烧掉的阿旁宫就不是?

就算圆明园完全是毁于外敌之手,因此可以用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那么毁于项羽之手的阿房宫又该怎么说,又能进行什么“教育”?

在历史上,中国劳动人民的血汗结晶难道不是更多地毁于封建割剧性质的内战么?难道不更多地是毁于官逼民反的社会动荡么?这一切和“爱国主义”有什么鸟关系?“爱国爱国”爱的什么国?又“爱”的是谁的“国”?

我曾多次陪亲友去圆明园废墟,面对“大水法”那堆乱石头,去得越多,越觉得“国耻”这个概念有必要重新厘定。中国人民的血汗结晶毁于八国联军固然可恨,但真正的国耻却是中国人几千年逆来顺受,只能任凭昏庸残暴的统治者把他们的血汗无条件地榨干。任凭荒淫暴虐的统治者取之尽锱铢,弃之如泥沙。无论是宋代之于金辽岁贡不休,还是鸦片战争后的割地赔款,这些统治者何曾善待过民间真正的爱国力量和民族英雄?看看岳飞、袁崇焕的下场,看看林则徐的下场……

作为制度化的封建社会应该庆幸已被铲除,所以今天的百姓能用欣赏的眼光打量故宫这类昔日威严得令人窒息、令人憎恨的建筑。得确应该庆幸的是,作为制度化的封建王朝没能再支撑个数百年,否则恐怕被毁灭的就不只是圆明园,甚至故宫也可能遭遇这样的命运。即使不毁于外敌,也要毁于现代项羽之手、或毁于现代安禄山、现代黄巢之手。

什么是国耻?这国家并不是老百姓的,国耻与他何干?
所以,没有主权在民,就不要和老百姓谈什么国耻。他们有的只能是“民耻”。这民耻就是,无论劳动人民多么勤劳智慧,多么善于创造发明,多么富于首创精神,但几千年来,他们的心血结晶总是那么容易被掠夺和焚毁一空。每个中国人都该为这深感耻辱,为这个民族曾经在如此腐朽的制度下生存了那么多年,被压榨那么多年而耻辱;为了不但要为外敌欺侮更为内部的统治者蹂躏而耻辱;为了长久不都摆脱郁结心中的“时日曷丧,吾与汝谐亡”情结而感到铭心刻骨的奇耻。

这“民耻”才是应该深切认知的,也才是圆明园的遗址值得保护的实在理由,也只有如此才可以谈谈“爱国主义”。一个国家,如果无视历史上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的生存现实去妄谈什么文明遗址,这算哪门子的“爱国主义”?不爱民,那国又有何用!鲁迅当年说:“我有一位朋友说得好,‘要我们保存国粹,也须国粹保存我们’。”
所以,保护圆明园遗址,能够成立的正当理由就是必须证明,无论近期还是从长远看,它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民众有利!

在这场争论中,还有反对派搬出美学的理由,说什么“废虚也是一种美”。这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叫“废墟也是一种美”?
圆明园废墟既是殖民者野蛮的见证,也是封建统治腐朽到极点的见证。不把这说清楚,它能“美”在何处?

近日报载,阿房宫遗址也出了问题——有人在上面乱来。爱国分子们为什么不借机大做一回“爱国主义”的文章。不是毁于外敌之手,就与爱国主义无关了?
顺便再提一笔,鲁迅曾说:“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这话与圆明园重建与否的争论虽无直接关系,但对思考这个问题却有启示性。

昝爱宗:陈良宇“同志”自害其命

中共中央反腐败是否动真格的了,要看陈良宇”同志”的最终下场了。

今年3月,陈良宇就对中外记者放出这样一个信息:”我的职务都被换了好几次了。”其言外之意,就是他的政治地位不可动摇。现在好了,似乎在陈良宇”同志”看来本不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

9月24日,时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的陈良宇,因涉及上海社保基金巨额挪用案,已被中共中央免去职务,并正接受审查。9月25日上午,上海召开干部大会,通报了中共中央的这一决定。据悉,陈良宇的市委书记一职将由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韩正代理。一个月前的8月24日,陈良宇的秘书、原上海市委办公室厅副主任、刚刚担任上海宝山区区长一个月的秦裕,因涉及上海社保案等问题被解除职务,接受调查。

这一爆炸性消息传来,似乎更能让从来不对上海本市出现的领导问题发言的上海媒体在全国媒体面前自矮一截,笔者也无法从上海的媒体上找出什么更多的蛛丝马迹。

不错,前几天,陈良宇还公开露面,9月19日下午,陈良宇主持上海市委常委会听取中央督察组来沪督察情况;9月22日上海《新民晚报》头版报道,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最高法院院长会议21日在上海举行,陈良宇和韩正陪同罗干一同出席。不过还是有迹象可以证明他的地位是不稳的:9月23日、24日的该报就没有陈良宇的报道了。

一句话,陈良宇要下台了。

托尔斯泰言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用这话比喻贪官,则是”清廉的官员都是相似的,而贪官各又各的贪法”.中共中央是9月24日开会处理陈良宇,作为政治局委员,陈良宇应该在场接受处理。该会议审议了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陈良宇同志有关问题初核情况的报告》,认为”对陈良宇同志严重违纪问题的查处,充分表明我们党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的坚强决心和鲜明态度,不论是谁,不论其职务多高,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受到严肃追究和严厉惩处”.且看上海官场腐败到什么程度了:上海劳动与社会保障局(政府正厅级部门)下属的上海市企业年金发展中心,将委托给工商银行上海分行的约32亿资金发放贷款给张荣坤的福禧投资,而福禧投资在收购上海路桥公司股权时只支付了13.62亿元现金,这已经是违规使用社保基金了。其余18亿被张用于其他项目,民脂民膏被无情挥霍。

9月24日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主要内容便是陈良宇问题是,新华社的报道没有详细说明,但大致意思已经明确,陈良宇还是”同志”:”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陈良宇同志涉及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违规使用社保资金、为一些不法企业主谋取利益、袒护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的身边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等严重违纪问题,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中央决定,依据《中国共产党章程》和《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案件检查工作条例》的有关规定,由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对陈良宇同志的问题立案检查,免去陈良宇同志上海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停止其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职务。”陈良宇被查是继时任北京市委书记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陈希同后的另一个高官,陈希同先是辞职未获得中央批准,后来中央开会免除他的职务,当时还是”同志”.不久,中央开除其党籍,”同志”称号没有了,因为腐败和失职,以及承担中央所指控的政治责任,他被移交司法机关,后被判16年有期徒刑。

新华社的报道还说,中央强调,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定要进一步认识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牢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权力观、地位观、利益观,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真正经受住权力、金钱、美色的考验。各级党组织要切实加强对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教育和管理,加强制度建设和体制创新,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毫不动摇地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

而此前,上海社保基金案涉案:32亿”保命钱”被拆借查处。陈良宇秘书、中共上海市宝山区委副书记、区长秦裕被查处。8月15日,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通报了近期一系列事件:上海社保局局长祝均一和社保基金监管处处长陆祺伟涉嫌严重违反国家财经纪律、收受贿赂;上海电气高管王成明、韩国璋涉嫌严重违反党纪,上海市个别官员牵涉其中。这仅是冰山一角。想当年,上海一在建隧道透水,险些危机周围楼房被强行填毁,损失了多少亿的财政,可当时为市领导的陈良宇却丝毫没有受到追究,这也是腐败透顶啊。

有意思的是,9月20日上海《新民晚报》这样报道陈良宇的讲话:陈良宇主持市委常委会,陈良宇强调,要严格贯彻中央精神,严肃组织人事纪律。党中央对这次(区县)换届工作高度重视,专门下发了一系列文件。要按照中央要求,对违反”八个不准”,在换届期间”跑官要官”的,不仅不能提拔重用,还要严肃批评并记录在案,情节严重的要进行组织处理;对搞封官许愿或者为”跑官要官”的人说情、打招呼的,要严肃批评,造成用人失误的,要追究责任;对拉票、贿选等非组织活动的,要坚决查处,已经提拔的要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情节严重的给予纪律处分,触犯法律的,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对换届前突击提拔干部的,要严肃追究有关领导的责任,违反规定作出的干部任用决定一律无效;对受贿卖官的,要依纪依法严惩,对行贿买官的,一律先免去职务,再按规定处理。凡是本地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和腐败现象严重,以及对违反组织人事纪律行为查处不力的,要追究党委和有关部门负责人的责任。充分运用好体现科学发展观要求的综合考核评价办法,切实提高选人用人水平,把干部的本质、主流和发展潜力了解清楚,防止考察失真、”带病上岗”和”带病提拔”.陈良宇的可笑就到此为止了,陈良宇也怪不得别人,只是他自害其命。不过陈良宇中纪委的《关于陈良宇同志有关问题初核情况的报告》只是”初核”,下面还一定有最终的结论,因为中央已经表明决心:”对陈良宇同志严重违纪问题的查处,充分表明我们党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的坚强决心和鲜明态度,不论是谁,不论其职务多高,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受到严肃追究和严厉惩处”.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反腐败斗争必是一场恶斗”.

黄  钟:文化爱国主义的虚妄

(一)如果是拿破仑征服了明朝

中原的汉族王朝多次被其他民族所征服。有人就认为,在鸦片战争以前,在占优势的华夏文明面前,军事上的征服者无不成了文化上的被征服者。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文化优越感:武力上被人征服,文化上征服别人。半斤八两的背后,是无可奈何的精神胜利法:你战胜了我的肉体,我降服了你的心灵!

这样一来,文化只要保留下来了,人的尊严、选择政府等等的自由,都可以忽略不计。

侵略者征服一个地方时,往往是很讲政治策略的。

拿破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说:“我结束文德一战之际,也就是我成为天主教徒之时;我宣布信奉伊斯兰教,使我更加容易地进入埃及;我成了教皇权力无限论者以后,就把意大利的神甫争取到自己这边来了。如果我获得了对犹太人民的统治权,我就会下令修复所罗门神殿。”[1]那么,拿破仑和埃及,谁是征服者?!是不是因此就可以证明被征服国文化是如何如何地优秀呢?

如果是拿破仑征服了明朝,——这个假设当然听起来会让人感到不舒服,而且也有关公战秦琼的味道。因为明朝早就灭亡了,而拿破仑还没有出世呢。——我想他一定也会继续开科取士,让中国人继续读四书五经。按照文化爱国论的逻辑,拿破仑的入侵又为中国文化的优越提供了一个生动的证明!

其实,这不过是变相地表明,亡国无所谓!

无论是元朝还是清朝,中原文化的保存,与其说是蒙古文化和满族文化是低度文化,还不如说是征服中国这样一个大帝国的政治需要。比如满族人和汉族人相比,不过是一对一百。在当时的交通、地域、人口、传播等条件的限制下,不可能将汉族全盘满化,但是谁又能够说,从此没有部分同化的痕迹?

实际上,笼统地谈文化上是谁同化谁,说不清楚。我们没有必要进行烦琐的考证, 引几个词来说明就足够了。今天的普通话里就有满语的影响。比如,“巴不得”是满语“bahaci tuttu”的汉译、“跟前”是满语“jakade”的直译。[2]而且今天许多不是满族的人不也穿旗袍?明朝人的装束是“峨冠博带”,而满清的装束是“金钱鼠尾”。平定江南后实行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3]可是到了民国,辜鸿铭还留着着小辫子在北京大学教书。而且辜鸿铭说:“洋人不会因为我们割掉辫子,穿上西服就尊敬我们。我确信,当我们都由中国人变成欧式假洋鬼子时,欧美人只能更加蔑视我们。”[4]汉人辜鸿铭已经忘记了历史。你说是汉文化同化了满族文化,还是满族文化同化了汉族文化?!同样地,今天的湖南省的“省”就有元朝“行中书省”的痕迹。

(二)赵武灵王的“胡化”改革

文化不是目的,而人才是目的。

我们的祖先茹毛沥血的时候,又怎么知道后代会有什么样的文化呢?文化是人应付环境挑战的工具,一旦文化和环境不能协调时,为了没有生命的文化,万物之灵的人,却只能坐以待毙?当然一般不会有人说,亡国事极小,亡文化事极大。也不会有人说,如果人民都学新思想了,我搞的却是四书五经或者某某主义,没有了市场,我干什么吃什么去?因为这只是他的既得利益所在。可是,要说新思想汹涌而来,中国文化就有泯灭的危险,中国人也将不是中国人了。却很是能够打动人心,应了古人名正则言顺的道理。

现代土耳其之父基马尔,强行让土耳其人抛弃阿拉伯文,改用拉丁文;强行让人民脱掉费兹帽,换上礼帽。在基马尔眼里,费兹帽标志着“无知、漫不经心、宗教狂和痛恨进步及文明”。[5]甚至立法要求所有的男子必须戴礼帽,凡戴费兹帽的,将按刑事论罪。[6] 1928年1月土耳其教育部长哈姆杜拉。苏布什说:“采用拉丁字母,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必要的。旧文艺注定将要成为废品。”[7]于是截断了回头的路,打开了通向未来的门。在新成长起来的一代人里,再也读不懂“传统”的作品,只有极少数人才会钻进“优秀”的故纸堆去淘金。

在许多遗老遗少看来,是实在是数典忘祖全盘西化,可恶之极。想想看,曾几何时,奥斯曼帝国有过横跨三大洲的辉煌,它的文治武功,又曾让多少人胆战心惊?他们也曾经以生而为奥斯曼人而自豪。为什么不让昔日的光辉再一次复兴呢?尽管基马尔大刀阔斧地改革,用拉丁文的土耳其人和用阿拉伯字母的土耳其人,一样是土耳其人!

当然,我不是说就一定要效仿基马尔,而是为人们展示另一种经验和可能。

其实,中国也不是没有先例。既有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怫学者,离中国”,也有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汉化改革,他连自己姓氏拓跋,也改成了元——后来金代的诗人元好问就不叫拓跋好问了——公元493年迁都洛阳,禁止穿鲜卑传统服装,不能讲鲜卑话,如果谁在朝廷里讲“北俗之语”,就会被免官,就连六个弟弟都要求娶个汉人女子作老婆。

晚清士人曾经对传教士杨格非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就是跟孔子下地狱,也不会跟耶稣上天堂。”[8]其实孔夫子被后人奉为圣人之教的那套东西,在他的有生之年却没有多少人当回事。秦始皇还要一把火烧了他的书。直到汉武帝才独尊儒术呢。难道这以前的中国人就不能叫中国人了?一个本来不信奉孔孟之道的人,后来接受了,是不是就是被文化侵略了呢?如果一个人接受了西方某个思想家的某个观点,和接受孔孟之道,又有什么不同呢?难道屈辱就不体面?

在张之洞的心目中,“中国所以为中国”,实在是由于中国有“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三纲和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这五常。而民权之说,男女平权之说,则是不可行的异端邪说。(《劝学篇。明纲》)在张之洞看来,如果中国的知识分子不通“中学”,就如同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一样,他们的“西学”根底越深,就会越看中国不顺眼,对于这种人,纵使再博物多能,国家又怎么能够用他们呢?(《劝学篇。循序》)这话不假,一个认为三权分立有道理的人,怎么会喜欢朕即国家的统治呢?这种人非但不能启用,而且还必须斩草除根!就像清政府对孙中山们一样。如果张之洞地下有灵,看到今天海峡两岸都讲男女平等,而且台湾还搞竞选,连君臣的影子都没有了,他会认为中国还是中国吗?秦朝对孔孟之道用火对付,中国是中国么?中国人还成其为中国人么?!除非国家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就会有文化渗透。今天还有多少人知道包小脚是什么样子,明白三纲五常的道理,通晓孔孟朱子的教义?谁能够断言,现在的中国人和明朝的子民相比,就不是中国人了?

(三)鉴真是文化侵略者吗?

前些年,那些昂着头说不的人,声称如果好莱坞的电影进入中国就是对中国的文化绞杀,说什么中国影人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弘扬中国文化,抵抗文化绞杀。

先且不谈什么是“中国文化”,如果按照这种逻辑,难道南朝宋末来中国传教的菩提大摩是在搞文化侵略?为了纯洁“中国”文化,是不是需要发起一场清除思想精神污染运动,把禅宗彻底抹去?玄奘去天竺取经,645年回到长安,带回657部佛经。今天还在的西安大雁塔就是当年为了藏经修建的。而且佛教已经成为中国的主要宗教之一。难道玄奘去印度,就是为了让唐帝国接受印度文化的侵略吗?尽管945年中国对佛教徒有过一次大迫害(一共有四次),但它的影响“渗透到了中国人的每一种生活方式……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佛教已经紧紧地吸引了最优秀的中国人的头脑,它成了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9]中国现在将佛教作为传统的一部分,难道中国人因此就成了印度人了?佛教是汉代传入中土的。佛教讲“出家”,自然是对儒家“人伦”的打击,魏晋时,佛教盛行,难道我们把信男善女们都描写成自觉受文化侵略?

到20世纪40年代末,中国大陆有20多所教会办的大学,如燕京大学,难道这些学校毕业的都不是中国人了?都是卖国贼了?都是一些惟恐不能变成黄头发蓝眼睛的假洋鬼子?我不知道,爱因斯坦这样的伟大人物,如果加入中国国籍,是不是必须通过传统文化考试,并宣誓信服中国文化?

如此这般提防物质和精神的亡国,那就只有掀起一场用毛笔,读四书五经的国粹主义热潮了。可是退到2000多年前,连四书五经也不是什么“传统文化”,统一了“中国”的秦始皇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谁认为必须继承,那可是犯罪啊。

其实,并非丢掉西装,换上长袍马褂,扔掉《联邦党人文集》,拿起《四书集注》,中国人才成其为中国人。

奇怪的是,那些人声讨“文化绞杀”时,却又忘乎所以地说:“日本的富国,带有丰沛的儒家传统”,“日本人在建筑、茶道、剑术、礼仪上的优雅情趣,比中国本土还具有更浓郁的中国古风。”这虽然显示了天朝的赫赫声威,却又不免让人纳闷:日本岂不是作了“物质和精神的亡国奴”?

742年到748年鉴真5次东渡日本未成,先后死了36人,而且鉴真自己也双目失明。753年鉴真第六次东渡成功。在日本传播盛唐文化。他还被奉为日本律宗的先驱者。而鉴真东渡日本弘法,岂不也是对日本进行文化侵略?

而且到了明治维新时,日本还要寻求知识于世界。结果是日本在甲午战争中,把大清帝国打得一塌糊涂,不但获得了巨额赔款,而且还割占了台湾,好像事实上并没有亡国的半点征兆。卤莽如我等者,也只好信回神,认为是上帝偏爱日本,要不,怎么中国引进西方文明,就会有人惊呼会做物质和精神上的亡国奴呢?

一个国家如果生活在文化侵略的恐惧中,就难以建立与世界文化的平等、自由交流的环境和机制。这是一种国家的自残行为。

我们喜欢某种思想观点,并不是因为它是中国的或美国的,而是我们认为它是正确的。将文化分成东西,并且以东西定取舍,本身就是本末倒置,舍本求末。如果某种思想不利于中国参与国际竞争,还要坚持它只是因为它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这不是爱国,而是害国。

(四)自由重于传统文化

抽像地讲弘扬“传统文化”,也是废话。实际上“传统文化”的内容丰富复杂,谁能够说自己有本事提出一个无人异议的“传统文化”的标准答案?文化爱国主义根本就行不通。马克思主义是不是传统文化?伊斯兰教是不是传统文化?基督教是不是传统文化?无神论是传统文化,那么有神论是不是传统文化?……韩非子说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而孔子却说三年无改父之道,谁是传统文化?……儒家说要信,可民间却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底谁是传统文化?

聪明的阿Q们可能会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问题是,谁来取,谁来去;取什么,去什么。可以补旧鞋子,为什么就不能买新鞋子?是承认公民个人的自主性,还是由权威定夺?

笼统地讲什么“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没有什么诚意的表现,四平八稳的背后,是什么该用、什么应取、哪些要去。

当然,这作为个人对待中西世界的准则,那是他的自由。你或者愿意读《孔子》、《孟子》,却对《理想国》、《论法的精神》嗤之以鼻,或者您喜欢念《政府论》、《人权宣言》,却对《资治通鉴》、《四书集注》不屑一顾,那都是个人的自由。但这却决不能成为国家的政策。国家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言论自由、学术自由,它对无论是弘扬国粹、全盘西化,还是折衷调和的调子,都保持政治中立。言论自由是公民的基本的、不可剥夺的权利。你可以像张之洞那样讲中体西用,他可以像陈序经宣扬全盘西化,我可以像季羡林那样反诘:“既然能搞‘西化’,为什么就不能搞‘东化’呢?”[10]……不能说,我自己是个国粹主义者,我就千方百计想让西化论者闭嘴;我折衷主义者,因此最全面,其他的思想都必须销声匿迹。作为公民,你可以不赞成甚至反驳他人的观点,但是应该尊重他人坚持己见的权利。这实际上对“传统文化”也是有好处的,因为面临竞争的压力,要想赢得人们的信服,就必须不断创新,以适应潮流。

注释:

[[[1](苏)阿。阿夫托尔哈诺夫《权力学》上册,第237页,新华出版社1980年第1版

[2[2]田继周等《少数民族与中华文化》第497-498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5月第1版

[[13]萧一山《清代史》第20页

[4[4] [清]辜鸿铭《清流传》第146页,东方出版社1997年9月第1版

[5[5] [英]伯纳德。刘易斯《现代土耳其的兴起》第280页,商务印书馆1982年2月第1版

[6[6][英]伯纳德。刘易斯《现代土耳其的兴起》第282页

[7[7] [英]伯纳德。刘易斯《现代土耳其的兴起》第291页

[8[8]孙江《十字架与龙》第69-70页

[9[9]贺麟《文化与人生》第162页,商务印书馆1988年8月第1版

[10]季羡林《朗润琐言》第83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版

巩胜利特稿:中国再暴反腐巨震——从陈希同到陈良宇

今日聚焦】

据新华网北京2006年9月25日12:58:03报道,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了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陈良宇同志有关问题初核情况的报告》。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陈良宇同志涉及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违规使用社保资金、为一些不法企业主谋取利益、袒护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的身边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等严重违纪问题,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中央决定,免去陈良宇同志上海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停止其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职务。这是中共自1995年9月25日撤消陈希同中共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之后、10多年间,公开暴光处理的又一划时代的中共最高官员腐败案。

最近,中国总理温家宝出访欧洲前夕、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时,第一次以中国国家“领导人”身份回答了中国政制、选举、民主与法制涉及57年以来没人能回答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中国制度问题。在问及中国社会制度时,温家宝说:“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而近年来在湖南省郴州市发生的“亡党亡政”事件,正是中国政制57年来一直都无法解决的国家与社会的制度性问题。从20世纪末,广东省湛江市由市委书记率领引发中国党政团体腐败第一案,到中国广西自治区党政以成克杰为首的团体腐败,到浙江宁波市市委书记、副省长许运鸿为首的党政团体腐败几乎全军覆没,再到21世纪初黑龙江省政协主席韩桂芝为首、制造了该省省属机关及12个地级市、县130多个“一把手”腐败团体一锅端。中国必须改变过去57年至今“一把手有绝对真理,二把手有相对真理,其它人没有真理” 的执政方式,才能堵截、杜绝反复演绎一省、一市、一县等局部的“亡党亡政”,然这种体制57年至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中国“公民”可以参与玩监督的任何游戏,下面就让我们看看这种体制下、发生在2006年6月也是被“双规”审查之后—— 

中国再暴反腐巨震

——从陈希同到陈良宇  再到中共郴州市委书记李大伦 市委宣传部长樊甲生 市纪委书记曾锦春

文/巩胜利(著名中国问题学家)﹡ 

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象陈希同一样被拉下马,这不过是中国新一论反腐败才刚刚拉开的序幕。你想:当你看到一部绝对大片才刚刚拉开序幕,你只能按捺向下去、继续看下去才有结果——这个结果就是中国社会体制、党在一切之上、没有制衡的必然结果。世界上任何没有制衡的所有事务,都莫能出逃出这种必然的结果! 

于是,2006年9月21日《南方周末》报道,地处湖南省郴州市、中共郴州市纪委书记曾锦春被湖南省纪委专案组“控制”。当日下午4时许,分别从两个地方,这位中共郴州市纪委书记和他的妻子、司机被中共湖南省纪委派出的9个人、5辆车带走。这为中国更高层的陈良宇提前预演了一场历史的活报剧 

据知,这是湖南省郴州市继原市委书记、“一把手”李大伦被证实与妻子陈立华共同受贿,涉案金额1325万元,其夫妇二人现金和存款高达5100多万元。原郴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樊甲生大发“矿难新闻灭火队”腐败受贿财,总涉案金额高达1000多万元;副市长雷渊利受贿949.5万元、贪污18.74万元,总额近1000万元腐败之后,被挖出的又一重要的贪官——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与郴州市其它腐败高官不同的是:自9月19日傍晚,郴州市庆贺曾锦春倒台的鞭炮响了10余分钟,到20日间,曾锦春被抓的消息已使郴州举城狂欢。20时30分左右,《南方周末》记者听闻郴州市区鞭炮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天空已被烟花的火光映红。曾经向湖南省委书记状告曾锦春的郴州市宜章县农民黄元勋更是致电《南方周末》记者称:县城里欢庆的人流、车流塞满街道,许多人‘要放通宵烟花庆贺’。在郴州街头,庆贺人流还打出象当年粉碎“四人帮”那样、横幅上写着:感谢党中央为郴州人民除害!      

说来也怪,自从郴州官场暴出震惊中外的“肖鹏金被杀事件”、“嘉禾拆迁案”、 “全国第一公积金案”等浮出水面,市委书记李大伦被“双轨”、宣传部长樊甲生被查出、副市长雷渊利被绳之以法等,都没有这样举城狂欢”欢天喜地”过,而唯独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被双规”,却象是换了一个“解放区的天”。这有450多万人口(比新加坡国人口还多1/3)、辖有11个县、区的地级郴州市,是否有更深、中国地方亡党亡政改换天地”的民心渴望、或是另外的什么意义? 

郴州“反贪风暴”,在一把手”李大伦一手遮天的领导下,郴州市已经腐烂到亡党、亡政的严重地步,实际上已经查出原郴州市国土矿山管理局党组书记、副局长杨秀善等已经有158名党、政官员和企业老板都和李大伦案有关。这是在原市委书记李大伦于2006年6月1日被湖南省纪委正式“双规”调查发生后的又一大奇迹。当时,湖南省一主要领导人就在李大伦案的报告上沉重批示:“天理不容,彻查!彻查!”

一把手”李大伦、这位书记在被查后,从夫妇二人处查处现金与存款总数达5100多万元,相当于中国2006年高收入阶层——年收入30万元家庭,150多年才能够劳动挣得这些收入。但李大伦只在郴州工作了7个年头,这种财富堆积和暴增让所有的贪官前赴后继、不怕被杀头。

郴州“反贪风暴”,“第一把手”市委书记倒了,没有掀起什么巨浪;市委宣传部长倒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三玩市长”正尔把经的玩了8个女人、玩了当地8亿多8个多亿的公积金,最后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只不过留下一些当代中国政坛被刷新的女流野趣、金钱故事。但中共郴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曾锦春被带走”,却出现了“感谢党中央为郴州人民除害!”——其实到地市“纪委书记”这个级别,是与中国政制、“党中央”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那么郴州老百姓为什么又非要感谢“党中央”呢? 

这是因为中国的社会制度出了问题,出了57年至今依然没有解决的问题。最近中国总理温家宝在出访欧洲前夕、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时,第一次以中国国家“领导人”身份回答了中国政制、选举、民主与法制涉及57中国、以往没人能回答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中国问题。在问及中国社会制度时,温家宝说:“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我们在继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还要继续推进包括选拔干部和选举制度在内的政治体制改革”。在谈及中国选举制度时,温家宝说:“考虑到中国很大、人口很多,经济不发达,发展又不平衡的国情,现阶段在更高层次上开展直接选举,条件还不成熟。民主建设特别是直接选举,要根据国情循序渐进。中国政府坚信,群众通过基层的直接民主形式管理好一个村,将来就可以管理好一个乡,管好一个乡以后,将来就可以管理好一个县、一个省、真正体现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 

陈良宇及湖南省中共郴州市委“一把手李大伦、中共郴州市委纪委书记曾锦春、中共郴州市委、中共宣传部长樊甲生等人间故事,正是应验了温家宝总理以上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我们在继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还要继续推进包括选拔干部和选举制度在内的政治体制改革”。但新中国至今的57年,中国依然不能实践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一直还没有实践“民主与法制”国家的可能,而要等到从村到乡、到县、到省、最后国家之后才能“人民当家作主”,这让人想起毛泽东当初解放全中国,没有经过村、乡、县、省等,不也一样领导了全中国吗?还有今日的伊拉克、阿富汗及巴勒斯坦等的民主选举,难道中国人“当家做主人”、“民主与法制”的环境连今日伊拉克、阿富汗、巴勒斯坦等都不如?还有,自从新中国1949年10月1日至今、57年都没能建立起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还要再等另外一个57年之后,才能建立起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中国历经67年至今没也有建成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国家,是不是因为“制度不好,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而“文化大革命”、“大跃进”、十数次“路线斗争”等是不是中国“坏人”、坏制度“走向反面”的历史标志?为什么57年至今的中国依然距“民主与法制”依然是遥遥无期、遥不可及? 

陈希同走了,陈良宇也无情的退出了中国历史舞台。但在祢留之际、腐败金额超过5000多万元的李大伦无不身怀眷恋的表示:“希望党组织能够保留我的党籍,让我回常德桃源老家种田悔过”。而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是中国5000年来陶渊明著书《逃花源记》的发祥地,是中国5000年来唯一被记录最自由美好、最理想神往的地方。至于李大伦面临中国《刑罚》被杀头的可能,却依然幻想那种美妙的“桃花源”的生活、毅然对“保留党籍”致死不渝——这真是共产党先辈们在建立共产党初期、初衷“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那种共产党人的品格和胸怀吗?还是那些为“英特耐雄那尔一定要实现的一群共产党人吗?

中国共产党能保留这种人的党籍和脑袋吗!?

注释:

 ①③、见中国官方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comments/2006-09/22/content_5122673.htm 作者 李海鹏 傅剑锋  及2006年9月21日《南方周末》头版头条《举城狂欢庆贺郴州贪官倒台》一文。

 、见2006年9月7日《羊城晚报》《许多社会问题与干部选拔制有关》一文,是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英国路透社等五家欧洲媒体联合采访问答。

 巩胜利特别声明:作者对本文所著内容与事实,负有不可推卸、当然的法律责任。囿于知识产权”、“版权”规则,任何媒体(包括转载、文摘、网络使用、博客、Bbs、Blog和上网链接)若有任何需求请通过[email protected]与作者联系。) 
 

————————————————————————————————

   ﹡巩胜利 :著名中国问题学家,财经、社会类评论家。其经济、社会类文章,在海内外广泛发表。代表作有:《中国“春运”:暴富了谁?掠夺了谁?》《21世纪:生生死死“新经济”》《中国党政军退出市场经济领域》等。其《来自中国彩电第一品牌的内幕》一文,引发中国1998年6月上海“长虹”股票强烈震荡,《中国投资失败档案》《中国股市“黑洞”》《全球911绝对防略》《撩开美国NMD的面纱》《对话全球金融危机》等等,分解了中国和世界经济的一些重大、根本问题,是系列跟踪报道《可口可乐有奖销售揭密》《可口可乐何以有错不认》《可口可乐“玩”中国人的前前后后》溯源作者而震惊世界。在国际媒体《财富》《新闻周刊》《华尔街日报》及《欧洲时报》等媒体发表过一系列引起广泛震动的论述,也在中国最高层《国内动态清样》《改革内参》《人民日报》《南方周末》《世界经济研究》《财经》等广泛发表过独家前沿的经济、社会类评述、论著。作者的一些前沿文章,反应了国际、中国社会的一些尖端问题而著称,引起中国最高当局强烈关注,也引起国际、市场经济发达国家的强烈关注,被称为“具有驾驭中国语言文字与事件的最可怕功力”作者是中国国际战略研究网专家,美国普利斯顿大学中国学社“资深中国问题学家”,中国经贸研究会特约研究员,著名中国问题学家,是从事国际、中国问题研究的著名独立学者。

欲知学者巩胜利的一些重要文献,请点击以下国际网络链接:

 http://www.google.com/search?hl=zh-CN&newwindow=1&q=%E5%B7%A9%E8%83%9C%E5%88%A9&btnG=%E6%90%9C%E7%B4%A2&lr= 

—————————————————————————

通信地址(Add):中国·广州市工业大道南

金碧二街78号404室4D    邮编(P.c):510288

电话、传真(Tel  Fax):(020)84045578  (0)13822204711

电子邮箱(E-mail)[email protected]    [email protected]

李长声:淡话咸菜

  对于故乡的吃食,鲁迅的看法跟周作人不一样。品位不同,或许走的路也就会各异。

  鲁迅恨恨地写道:“对于绍兴,陈源教授所憎恶的是‘师爷’和‘刀笔吏的笔尖’,我所憎恶的是饭菜……究竟绍兴遇着过多少回大饥馑,竟这样地吓怕了居民,仿佛明天便要到世界末日似的,专喜欢储藏干物品。有菜,就晒干;有鱼,也晒干;有豆,又晒干;有笋,又晒得它不像样;菱角是以富于水分,肉嫩而脆为特色的,也还要将它风干”。

  周作人很爱把故乡的吃食写得津津有味,风鱼腊肉,在他看来是乡下的名物,久藏不坏,过酒下饭都是上品。而且,由故乡及于日本,说:中国学生初到日本,吃到日本饭菜那么清淡,枯槁,没有油水,一定大惊大恨,但他却不以为苦,还觉得这别有一种风趣。“吾乡穷苦,唯以腌菜臭豆腐螺蛳为菜,故不怕咸与臭,亦不嗜油若命,到日本去吃无论什么都不大成问题。有些东西可以与故乡的什么相比,有些又即是中国某处的什么,这样一想就很有意思。”说到腌菜,他觉得实在是很好的小菜,其用处之大在世间所谓霉干菜之上,似乎晚年也不改初衷,还翻译了青木正儿的随笔《中华腌菜谱》。

  例如“泽庵”,周作人一想,便认作福建的黄土萝卜。我没见过黄土萝卜,也没见过周作人“能够吃饱玉米面和白薯,加上萝卜鲞几片,已经很可满足”的南京腌萝卜鲞,无从印证。泽庵在日本到处可见,乃是把萝卜晾干,一根根码在木桶里,压上大石头,用盐和糠腌制而成。江户年间有一个只管辩道的和尚叫泽庵,开基东海寺,圆寂后墓地只立块石头。这墓石圆圆的,近似压桶石,于是腌萝卜与之结缘,有了这么个禅味十足的名字。19世纪初有人编辞书干脆说这种咸菜是泽庵和尚创制的。以前吾乡过冬腌酸菜(又叫ji酸菜,不知是堆积的“积”,抑或“渍”的东北话)也要用重石压缸。葛饰北斋有一幅漫画,画妇女腌萝卜,壮硕的武士踉跄搬来了巨石,足以压碎那木桶。我们习惯于改朝换代,向来不顾惜前朝事物,而日本是所谓“万世一系”,传统就容易保存,大概萝卜之腌法如故,但施压的石头已经很现代,磨制得好似大理石,商店里有售。据说用米糠腌咸菜为日本所独创,是一个骄傲。17世纪初“唐臼”从中国传来,米越捣越白,却把江户人吃出了脚气病,因为糠皮被去掉,人体就缺少了维生素B1。幸而不知谁废物利用,用米糠腌咸菜,无意中补救了日本。

  或许可以说,哪里有中国菜肴哪里就有榨菜,但日本人吃榨菜,基本只当做咸菜吃,吃得跟朝鲜泡菜一般普遍。不过,青木正儿游学中国是上世纪20年代,四川涪陵人邓炳成创制这种腌菜还为时不久,尚未进日本,他是在北京品尝的。青木评价中国咸菜,拿下酒作标准。日本是咸菜大国,每餐都少不了咸菜,用来下酒也并非怪事,我们觉得怪的是居然把咸菜端上来待客,因为在中国人生活意识中咸菜是穷日子吃的。他们把咸菜叫“渍物”,有一种“浅渍”,只是用盐水等把萝卜、黄瓜、茄子、芹菜等浅淡地浸泡,酒馆里就叫做“新香”,像模像样地摆在容器里,更类似我们的凉菜,只是太简单了一点。我爱吃生鱼片,小酌时再叫上一份新香,这样的搭配时常要招来侍者的惊诧目光,但吃起来清新可口,冲淡一下蘸生鱼片的酱油味,像青木当年在中国那样自得其乐。

  北京有一家百年老铺的酱菜很有名,欣赏其包装,金玉其外,比包装过剩的日本有过之而无不及。曾买了来当做特产送给日本朋友,但我自己却不曾品尝过。

华兹生在日本

  中国读者大概没有几个知道华兹生(Burton Watson)的,但在外国,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是继阿瑟·韦利之后最伟大的中、日文学翻译家。在文学方面,他翻译了寒山、苏东坡、白居易、陆游、杜甫、《中国的赋》和哥大出版社一本厚厚的《哥伦比亚中国诗歌》;在哲学方面,翻译了老子、庄子、荀子、墨子、韩非子等;在历史方面,翻译了《史记》、《左传》等。还有佛学方面的著作例如《莲花经》和《临济大师说禅》等。其实,在汉学著作刷新我们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视野之际,他是应该被认识的,因为他还写了两本出色的专著《早期中国文学》和《中国抒情诗》。

  华兹生像韦利一样,也像所有大翻译家一样,首先是一位文体家。他的英文极其优美和流畅,这样的文笔写散文当然不会令人失望,可惜他迄今只有一本一百多页的随笔集《彩虹世界》,谈他在日本的经验。这本书我一年前买来,但因为它跟其他几本书一齐到,所以来不及看。昨晚整理办公室混乱的书籍,才捡出来,回家细读。他笔下日本战后的生活,角度十分独特。其中有若干部分触及他早年的学习生活,这也正是我期待从这本书中读到的。

  华兹生极佩服韦利,并把《中国的赋》献给韦利。他也像韦利一样,不会讲中国话,似乎也像韦利一样从未涉足中国。不同的是,韦利也从未涉足日本,尽管他在世时接待过一些慕名而来的日本人,以及受过日本一些有心人的接济;而华兹生一生有很多时间住在日本,退休后也主要住在日本。

  一九四三年,华兹生未中学毕业就加入美国海军,一九四五年随军舰到日本。但他的军舰没有去冲绳打仗,而是去马绍尔群岛,为占领日本主岛做准备。等他的船抵达东京湾时,日本已投降,而他也从未遇到怀敌意的日本人——那时日本人又穷又顺服。他写道:“如果你参加战争,我猜再没有比在一艘军舰上更好的地方了。你永远有吃的、穿的、住的,只要军舰还在漂浮,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你永远跟同船的伙伴在一起,不必单独与敌人对峙或短兵相接——一旦发生战斗,也是机械化和不带个人感情的。也许是因为我们参加对日战争的这种不带个人感情的性质,我们船上的士兵并没有产生对敌人的强烈情绪。”

  他们留在近岸的海上,每周可以乘船离开军舰,到岸上自由活动一天。每一次都像探险,因为他们对日本完全没有了解,船上的图书馆也没有任何有关日本的书籍,而他们不仅都不懂日语,而且军方严禁士兵学习日语。“与我预期的相反,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既不阴沉也不带仇恨——我敢肯定如果我吃了败仗,我一定会这样——反而含有一种谨慎和试探性的友善。”他们一伙人在东京公园看见一块石碑,碑上有日文,他们不懂;但还有音符,这他们懂,于是他们便哼起那音乐,并一路这样哼。他们发现他们后面跟着一群日本人,正不解地对他们点头微笑。几个月后华兹生才晓得,那是日本国歌。

  华兹生每次上岸,都带着一个笔记本,把通过指手划脚学到的日语单词的发音和意思记下来。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像亚当那样,看见一样东西就叫出它的名字。但要进一步掌握句型就困难了。退伍时,他决心要去读大学,而且决定学汉语和日语。他进哥伦比亚学院学汉语,一九五六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汉语博士学位,后来成为哥大中文系教授。

  华兹生在京都大学读研究生时,做汉学大师吉川幸次郎的研究助手,同时在另一所大学兼职教英文。那时物质匮乏,据说吉川收华兹生,是冒大风险的,因为据说吉川的同事曾警告吉川:“外国人每天必须吃大量的肉,否则会病死。”他后来得知,才恍然大悟:难怪吉川有时会用一种疑惧的表情望着他。吉川还建议他申请成为京都大学中文系“旧制”学生,“旧制”是指没有学位,每年只需写一份研究进展报告。新制就是按照美国研究生院的程序。“旧制”实际上学习非常刻苦,但这种研究工作为他打下良好的学术基础和广交朋友,对后来的事业颇多裨益,追随吉川尤使他学到很多东西。后来他把吉川的名作《宋诗概论》译成英文。

  吉川在日本汉学家当中,以关注西方汉学闻名。华兹生说:“我抵达时,他发现我几乎不会讲中国话和日本话,便亲切地宣布他乐意趁此机会提高他的英语会话能力。”但吉川的英语会话似乎改善不大,因为去年复旦大学出版的《对中国文化的乡愁》一书中,收有吉川一篇记他在美国探访庞德的文章(写于一九五四年),“我感到英语不佳的我再在这里(医院)呆下去会更不礼貌,于是向他(庞德)告辞。”

  华兹生说,由于他在日本是个外国人,所学在日本人眼中又是一门外国文学,因此常常遇到在日本研究日本文学或在中国研究中国文学的西方人受奉承或受轻视的场合——“哟,你识字比我们还深!”或“你不是本地人,哪会明白!”另一个场合则是,你想迁就本地人时,本地人却想迁就你——“当你鞠躬时,你的日本主人却伸手要跟你握。”

新书资讯

  学术
  

  《中国经济制度史论》

  赵冈、陈钟毅著,新星出版社2006年8月版,42.00元。

  作者以普通经济学的观点,重新检讨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性质,认为中国古代有市场经济,或者说,中国古代经济制度是市场经济制,它已“具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分工以及相当自由的市场活动,起码在有信史可据的这些朝代是如此”,这与传统经济学的看法有很大差别,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也曾引起国内学者的异议。该书着重探讨了中国古代土地产权与经营、劳动力市场等,影响甚广。
  

  《屎的历史》

  (法)多米尼克·拉波特著,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版,12.00元。

  这一书名大概会让很多人掩鼻而过,如果有这种效果,也就意味着作者达到了他批判文明史的目的。拉波特说辉煌的罗马文明之精髓就是下水道,并引用《尤利西斯》中布卢姆的见解,即文明到哪里便是厕所到哪里。拉波特有如福柯,乐意纠缠于话语与权力的透析,并从中发现文明的缝隙。如译者所言,“《屎的历史》一书中,涉及大量文化背景,实在是幽默得有些让人吃力”。
  
  
人物
  

  《危险的心灵》

  (德)米勒著,新星出版社2006年8月版,35.00元。

  这是作者就卡尔·施米特在战后欧洲所产生的危险影响所作的一种论述,作者称之为“危险的心灵”是因为,施米特曾推行一种墨索里尼式的方案以解决德国魏玛时期的民主自由危机,之后又投入希特勒的第三帝国。米勒把重点放在二战后施米特如何从其普勒腾贝住所的“放逐”状态神秘地渗入德、法以及伊比利亚-拉丁的学术和政治圈中。施米特的思想在这本书中得到较完整的呈现。
  

  《生命的不可思议》

  胡因梦著,东方出版中心2006年8月版,28.00元。

  胡因梦是台湾的传奇人物:她是人到中年的父母辛苦求来的独生女,却最终不得不面对父母劳燕分飞;她是十项全能的卫理女中高材生,却竟然从大学德文系退学;她是李敖“千分之一千”的爱人,最终却以分手收场;35岁之后,放弃演艺事业,专事翻译与写作,首度将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引介到台湾,并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等议题。一本自传,写尽她的传奇。
  
  
女性
  

  《世界的渊源》

  (荷)德伦特著,花城出版社2006年9月版,35.00元。

  作者耶尔多·德伦特是荷兰性学专家,把医学实践与学术背景结合起来,从历史、解剖和生理的角度分析女性的性特征,兼有医学、文学、女性主义等视角。书中所涉及“真相和神话”,已足够挑战读者的视觉神经:女人的性素质、弗洛伊德思想的力量、繁衍、围绕女性素质的恐惧和厌恶、对女人性器官的理想化和崇拜等。这类集科学、理性于一身的女性问题专著,在国内实在不多见。
  
  
小说
  

  《重返梦幻岛》

  (英)杰拉尔丁·麦考琳著,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10月版,20.00元。

  《重返梦幻岛》是《小飞侠彼得·潘》全球终结本,此本由著名翻译家任溶溶翻译。

  小说延续《小飞侠彼得·潘》的风格,当年曾经迷失在梦幻岛的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但他们已记不起梦幻岛在哪儿,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回到那里,后来,温迪带大家找到了小仙子,小仙子告诉他们秘诀:穿上孩子的衣服……温迪与朋友们按此指点,竟然回到了童年,当然也因此回到了梦幻岛,这一路上,又探险、又寻宝,惊险交加,十分刺激。
  
  
经管
  

  《货币的祸害》

  (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版,18.00元。

  《货币的祸害》记录了“货币史片段”,作者米尔顿·弗里德曼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曾与夫人罗丝·弗里德曼著有《自由选择》,以主张经济自由著称于世。

  译者认为《货币的祸害》浓缩并浅释了弗里德曼另一巨著《美国货币史》,为非专业人士也提供了一种阅读的可能。

  《货币的祸害》重点不在研究货币史,而是研究货币制度中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及其引发的无法预期的结果。《货币的祸害》一书无疑会为他的读者带来深刻的印象。

傅国涌:虚幻的“幸福感”

这几天的报纸都在报导新鲜出炉的《中国城市生活质量报告》,我居住的这个城市也发布了一份市民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年度调查报告,“幸福感”、“幸福度”又成了关键词。从调查结果可知,36个大小城市居民最不满意的是房价、治安和就业,房价偏高尤其为人所诟病。如果我们仅仅把“幸福感”建立在知足常乐、吃亏是福这样的价值观上,诚然也不失为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不过,这只是廉价的、不可靠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幸福感”。要说“幸福感”,不同的人、不同的群体确实有着各不相同的“幸福感”,“幸福感”完全来自个人体验,富人与穷人的“幸福感”虽然不同,官与民的“幸福感”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因为那只是一种主观感受,很难量化,也无法进行准确的对比。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提出这样的问号——买不起房子或按揭买房的“房奴”和浑身流金的房地产商人,他们的“幸福感”能相同吗?守着电视机傻傻地消耗光阴的人们,和八面风光、整个被狗仔队追着的明星大腕,他们的“幸福感”能一样吗?下岗工人、失地农民的“幸福感”,与轻而易举就可以聚敛起千万上亿家产的贪官污吏们能相提并论吗?李为民是广东省东莞市樟木头镇一个小小的镇长,按过去的看法,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不过千万不可小看此人,他在5年间到澳门赌博250多次,“借用”公款1.1亿元,一共输掉了9000多万元,终于东窗事发。他在法庭上表示一定要变卖家产,来还清挪用的公款,他的家产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东莞当地住房等私有财产上千万、深圳一处房产200多万、10多家入股企业分红180多万……我们无法知道这个镇长的“幸福感”,在他挥霍公款、一掷亿金的豪气中,在他的家产清单上,我们能体会到他的“幸福感”吗?

农民工在酷暑严寒中流汗出力,拚命干活,到头来连工钱都要不到,还要扮演“跳楼秀”,还要国务院总理出面去要工钱,你说他们有什么样的“幸福感”?退休工人为青菜的不断涨价(我们这里已涨到3元一斤)而发愁,声称不吃青菜、光吃豆腐,你说他们的“幸福感”从哪里来?房价、教育、就业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压在普通人的身上,有时候让人气都喘不过来,你说还能有“幸福感”吗?

“幸福感”是什么?那只是酒足饭饱、营养过剩之后的话题,是空虚、无聊、没事找事的闲散人群的语言,是没话找话、不断翻新找卖点的媒体折腾出来的,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无论如何,“幸福感”都不是幸福,幸福是与生命、自由连在一起的,幸福的追求中无疑包含了人类对自由、权利、尊严的追求,这一切都需要有制度性的保障,幸福是一种比较可靠的、相对稳定的生命状态,不是一种纯主观的感受,它有可以检测的客观的标准,它包括自主地选择生活的权利(选择政府的权利)、表达意见的权利(尤其是批评政府的权利)、以各种方式抗议社会不公的权利……如果这些权利缺乏有力的保障,那就不可能奢谈幸福。在“幸福感”通往幸福的路上,还有一段十分遥远的旅程。

新世纪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