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空:北京删改文件,中日关系生波

 

12月初,中、日两国在北京举行《高层经济对话》,达成多项协议,包括农产品进出口协议和最后一笔日元贷款协议。中、日关系曾经紧绷多年,至一年多前,中方趁日方更换首相之机,积极谋求改善两国关系。首次实现双方《高层经济对话》,就是收获之一。北京显然指望更多,反复强调与日本结成“战略互惠关系”。

然而,此时,却节外生枝。首次《高层经济对话》结束后,中、日双方发表《联合新闻公报》,日方发现,中方竟然擅自删改两国达成的共同文件。比如,中方在其发表的《联合新闻公报》中,竟然删掉了日方的关键要求:敦促人民币升值;以及,催促中国参与签署《能源宪章条约》,让能源投资领域自由化。

北京有意删改共同文件,激起日本方面的强烈不满。日方官员表示:“私自进行更改,就是损害两国的信赖关系。”日本外务省在向中方提出抗议的同时,决定按照日文内容,自己翻译中文版,并在日本外务省的网页上予以公布。

面对日方的不满和抗议,中方开始默然无语,隔天又狡辩说:“新闻公报不是共同文件”(北京发表的,明明是《联合新闻公报》,有“联合”二字,指的就是事先由双方认可的共同文件)。实际上,对惯于自说自话的北京政府来说,这样的删改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北京当局的删改行为,是针对中国民众,而并非针对日本方面。

由新华社公布的这份中文《联合新闻公报》,是面向中国国内,故意漏掉日方的陈述,是要向中国民众隐瞒真相:日本政府批评了中国政府,哪怕这种批评是那样地温和与含蓄。藉此隐瞒,中共当局可以在中国民众面前,继续渲染自己的“外交成绩”,夸大自己得到的“国际承认”。这一切,不过是中共长期愚民政策的一部分。

日本和平建设60多年来,成就巨大。这与日本良好的社会风气密不可分。日本社会的一个主要品质,就是诚信。面对中共当局的弄虚作假,日方不免感到惊讶。日本官员感受严重,甚至认为:“这在外交上是不容原谅的暴力举动”。

日方官员的挫折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就在双方《高层经济对话》结束时,参与对话的六位日本部长会见中国总理温家宝,还曾对这次会议的“成功”感到“满意”。日本外相高村正彦还表示:“两国能一起发表联合公报,就是最大的成功。”没想到,三天后,日方见到中方发表的《联合新闻公报》,竟赫然不见日本一方的关键陈述!

联想到今年,“中国制造”的产品,因造假或含毒,在世界各地遭遇退货浪潮。在日本也不例外。“中国制造”的玩具和牙膏等,在日本被频频投诉和召回。这一回,中国政府删改中日共同文件,表现的,不过是这个政府弄虚作假的一贯本质;同时证实,来自中国的假冒伪劣产品,不过是中国社会上行下效的结果:有怎样的政府,就有怎样的社会。面对今日中国社会“只重金钱、不讲诚信”的恶劣风气,中共当局负有不可推卸的首要责任。当北京宣称要“打假”的时候,要打的,首先就是它自己。

北京每每把“中日关系恶化”的责任推到日方头上。然而,许多时候,恐怕正是它自己,才是两国关系恶化的源头。比如,日本政府推行的对华日元优惠贷款(低息或无息),已经持续近30年,总计贷款达32,000亿日元(约300亿美元),用于中国基础设施建设,对中国经济发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但对此,中共当局几乎没有让中国民众知情,而是把所有经济成就,都归到“共产党领导”的名号下。这种做法,与北朝鲜金正日政权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该国主要靠外援支撑,但金氏政权硬是对内封锁消息,让北朝鲜民众迷信,那都是来自“伟大领袖的恩泽”,以至于,每次领到救济粮,就有北朝鲜民众“热泪盈眶”。

中共对中国民众封锁日元贷款实情,令日方耿耿于怀,加上不满中共穷兵黩武,至2004年,日本政府终于决定,减少以至停止对华日元贷款。就在这次《高层经济对话》会议上,中、日两国外长签署最后一笔日元贷款协议:460亿日元,用于六个中国环保项目。

昝爱宗:美国人冒险拍摄八卷电影胶卷记录日军的血腥和兽行

 

南京,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可由于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的攻入,使这座城市成为“人间地狱”。

幸亏当初有良知的人通过胶卷、照片等方式记录了下来,使日本国内的一些南京大屠杀“否定派”可以在事实真相面前低下头。

我看到侵华日军一个叫山田丹二旅团长的日记也把当初的屠杀情景记录了下来,他这样写着:

“关于俘虏的处理及其他事项,派本间骑兵少尉到南京联络。全部杀掉,各部队没有粮食、极为困难。”

“全部杀掉”正是侵华日军对中国战俘的命令。这是对中国军人。

可对于中国平民,照样是屠杀,南京大屠杀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日军第16师团20联队M.N伍长在日记中这样写着:

“因为武进(即今日江苏南京附近的常州)是抗日反日的根据地,所以对整个城市进行扫射,不论男女,全部枪杀。”

日军对中国人的方式就是“全部杀掉”,“扫射”、“扫荡”、“洗劫”,12月12日,13日,这样的扫射和扫荡已经很惨烈。美国当时在南京的基督教牧师费吴生在1937年12月10日~1938年01月下旬在南京的经历已写进日记,他说这里发生了

“难以想象的太多罪恶与恐怖,这是一个具有无可比拟的兽性的下流盗匪残害他人的惨剧,他们将这一切暴行放肆地施之于和平的、亲善而守法的人民……我有责任把真相讲出来”。

他还写道:从12月10日起,南京完全在无政府状态,在短短两周内,日军围城,国军撤退,日军进城,他们杀人,他们强暴妇女,他们抢走赤贫者最后一点财物──最后一枚铜板、最后一点卧具(这时已是寒冷季节)、黄包车夫的车具,他们把以千计的解除武装的士兵和无辜平民拉走枪毙或练习刺杀,大量地焚烧房屋……这里可是中国的首都──却成了外国传教士眼里的未曾想到的地狱、绝无仅有的地狱。

这一年前的12月12日,蒋介石在西安被抓。正是这一天促成了蒋介石站起来号召抗战,并与共产党团结合作。这一天正是1937年发起全面抗日的序曲。

一个外国记者笔下的“南京大屠杀”更能充分证实日军的屠杀。这名美国《芝加哥每日新闻》记者斯蒂尔当年在大屠杀现场,他所作的报道提到当时的南京是“地狱般的四天”──只有这句话,才能确切地形容南京遭到围攻和占领时的惨状。他写道:

“我们第一批撤离的外国人在离开南京前目睹的最后一幕是300名中国人在河边的城墙下被集体处决。那里早就堆满了尸体,比人的膝部还高。日本人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发一枪一弹就能占领这个城市尚未攻下的部分。因为这支守军中许多人已经放下武器,愿意投降。但是,日本人却诉诸于有计划的大屠杀,就象屠宰猪羊那样杀人。中国人到底有多少被杀?现在还没有精确的数字,但估计在5,000人到二万人之间(这个当初的估计后来证实远远低于实际数字,在后来的抗战结束后据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调查报告:中国军民在南京大屠杀中被集体枪杀和活埋的有19万多人,零散被杀居民仅收埋的尸体就有15万多具)。由于陆路交通已被切断,大批中国人涌到下关城门,于是,那里的交通很快也堵塞了。今天,在我穿过这城门时,不得不驾车从高达五英尺的尸体堆上轧过。这些尸体,早就被日军卡车和坦克碾过多次了。日军入城后大肆劫掠。在此之前,中国军队也抢东西。但比起日本人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日本士兵强迫苦力同驴子一起运送抢来的东西;并用机枪任意扫射中国人,其中有不少是不可能伤害任何人的老人。”

此外,外国传教士的日记也有记载,当时日军对于年幼而无力气搬运较重物品的老幼难民给予当场刺杀。城市内大商店,四分之三的店铺全部烧毁,小店也被洗劫一空。费吴生还写到,“在全部现代历史上,的确没有一页象日军在南京的暴行这样黑暗”。

可日本的海报和当时日军的宣传此时却在宣传这是“日军抚慰灾民,南京城内一片祥和的气氛”,甚至还有“日本兵和中国儿童在公园里一起游乐”,仿佛日军的占领是中国人的福利。

费吴生传教士在南京是目击者,当时他要到上海去,幸好事先安排在上海的美国人发来了“到上海”的电报,他只得乘坐日本军列到达上海,一路上都与一群恬不知耻的日本兵挤在一起。当时他很紧张,因为他将八卷关于日军暴行的16毫米电影胶卷底片缝在他的驼毛大衣的衬里,庆幸没有被发现。到了上海后他到了柯达公司冲洗。他要求这些胶卷要在美国社区教堂放映。费吴生传教士还说,“这些是如此恐怖,人们不得不以眼见为实”。

日军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后,又进行了另一个大屠杀,可以称之为“文化大屠杀”,以“接收”名义掠夺了大量的图书和文献,其数量竟达88万册。《中支建设资料整备委员会业务概要》记录称日军“搜集散乱的图书,装满卡车,每天搬入十几辆卡车的图书,在调查所主楼一、二、三层的房间里,筑起了200多座书山”,共动用了卡车310辆次。而掠夺到的都是些什么图书呢?当时的大连图书馆管理科主任大佐三四五洋洋得意地在大连中央广播电台的无线电广播中作了说明:

“中国政府的中央和地方的公报种类繁多且非常齐全,一直到事变之前的公报都在。全国经济调查委员会的刊物中,最近对中国经济产业的调查和事业计划书占了大部分,非常珍贵。‘珍贵书籍’中还有3,000多册《清朝历代皇帝实录》。”

这一桩桩大屠杀,一桩壮强暴和洗劫,哪一个不是震惊中外、惨绝人寰的呢?侵华日军的罪行岂止是罄竹难书。

值得一提的是,南京大屠杀前后,知识分子站在了抗战发动舆论的第一线,张季鸾在《大公报》号召抗日,如当年该报的社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敬慰问蒋委员长及全军将士”、“对于一切爱国者的警告”、“长期抗战与鼓舞民心”、“对于今后军事的正确认识”、“敬谢全世界同情中国的宗教家”、“为匹夫匹妇复仇”等。爱国“七君子”之一的沈钧儒创办《全民周刊》,邓拓创办《抗敌报》,还有《群众》等刊物问世,起到鼓舞士气、凝聚民心的目的。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这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召开中共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这次大会是中共建国前的最后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随后的12月17日,全国抗日大同盟成立,总部设在汉口,即当时的国民政府外交、财政、军事的临时办公地南京,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可由于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的攻入,使这座城市成为“人间地狱”。

幸亏当初有良知的人通过胶卷、照片等方式记录了下来,使日本国内的一些南京大屠杀“否定派”可以在事实真相面前低下头。

我看到侵华日军一个叫山田丹二旅团长的日记也把当初的屠杀情景记录了下来,他这样写着:

“关于俘虏的处理及其他事项,派本间骑兵少尉到南京联络。全部杀掉,各部队没有粮食、极为困难。”

“全部杀掉”正是侵华日军对中国战俘的命令。这是对中国军人。

可对于中国平民,照样是屠杀,南京大屠杀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日军第16师团20联队M.N伍长在日记中这样写着:

“因为武进(即今日江苏南京附近的常州)是抗日反日的根据地,所以对整个城市进行扫射,不论男女,全部枪杀。”

日军对中国人的方式就是“全部杀掉”,“扫射”、“扫荡”、“洗劫”,12月12日,13日,这样的扫射和扫荡已经很惨烈。美国当时在南京的基督教牧师费吴生在1937年12月10日~1938年01月下旬在南京的经历已写进日记,他说这里发生了

“难以想象的太多罪恶与恐怖,这是一个具有无可比拟的兽性的下流盗匪残害他人的惨剧,他们将这一切暴行放肆地施之于和平的、亲善而守法的人民……我有责任把真相讲出来”。

他还写道:从12月10日起,南京完全在无政府状态,在短短两周内,日军围城,国军撤退,日军进城,他们杀人,他们强暴妇女,他们抢走赤贫者最后一点财物──最后一枚铜板、最后一点卧具(这时已是寒冷季节)、黄包车夫的车具,他们把以千计的解除武装的士兵和无辜平民拉走枪毙或练习刺杀,大量地焚烧房屋……这里可是中国的首都──却成了外国传教士眼里的未曾想到的地狱、绝无仅有的地狱。

这一年前的12月12日,蒋介石在西安被抓。正是这一天促成了蒋介石站起来号召抗战,并与共产党团结合作。这一天正是1937年发起全面抗日的序曲。

一个外国记者笔下的“南京大屠杀”更能充分证实日军的屠杀。这名美国《芝加哥每日新闻》记者斯蒂尔当年在大屠杀现场,他所作的报道提到当时的南京是“地狱般的四天”──只有这句话,才能确切地形容南京遭到围攻和占领时的惨状。他写道:

“我们第一批撤离的外国人在离开南京前目睹的最后一幕是300名中国人在河边的城墙下被集体处决。那里早就堆满了尸体,比人的膝部还高。日本人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发一枪一弹就能占领这个城市尚未攻下的部分。因为这支守军中许多人已经放下武器,愿意投降。但是,日本人却诉诸于有计划的大屠杀,就象屠宰猪羊那样杀人。中国人到底有多少被杀?现在还没有精确的数字,但估计在5,000人到二万人之间(这个当初的估计后来证实远远低于实际数字,在后来的抗战结束后据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调查报告:中国军民在南京大屠杀中被集体枪杀和活埋的有19万多人,零散被杀居民仅收埋的尸体就有15万多具)。由于陆路交通已被切断,大批中国人涌到下关城门,于是,那里的交通很快也堵塞了。今天,在我穿过这城门时,不得不驾车从高达五英尺的尸体堆上轧过。这些尸体,早就被日军卡车和坦克碾过多次了。日军入城后大肆劫掠。在此之前,中国军队也抢东西。但比起日本人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日本士兵强迫苦力同驴子一起运送抢来的东西;并用机枪任意扫射中国人,其中有不少是不可能伤害任何人的老人。”

此外,外国传教士的日记也有记载,当时日军对于年幼而无力气搬运较重物品的老幼难民给予当场刺杀。城市内大商店,四分之三的店铺全部烧毁,小店也被洗劫一空。费吴生还写到,“在全部现代历史上,的确没有一页象日军在南京的暴行这样黑暗”。

可日本的海报和当时日军的宣传此时却在宣传这是“日军抚慰灾民,南京城内一片祥和的气氛”,甚至还有“日本兵和中国儿童在公园里一起游乐”,仿佛日军的占领是中国人的福利。

费吴生传教士在南京是目击者,当时他要到上海去,幸好事先安排在上海的美国人发来了“到上海”的电报,他只得乘坐日本军列到达上海,一路上都与一群恬不知耻的日本兵挤在一起。当时他很紧张,因为他将八卷关于日军暴行的16毫米电影胶卷底片缝在他的驼毛大衣的衬里,庆幸没有被发现。到了上海后他到了柯达公司冲洗。他要求这些胶卷要在美国社区教堂放映。费吴生传教士还说,“这些是如此恐怖,人们不得不以眼见为实”。

日军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后,又进行了另一个大屠杀,可以称之为“文化大屠杀”,以“接收”名义掠夺了大量的图书和文献,其数量竟达88万册。《中支建设资料整备委员会业务概要》记录称日军“搜集散乱的图书,装满卡车,每天搬入十几辆卡车的图书,在调查所主楼一、二、三层的房间里,筑起了200多座书山”,共动用了卡车310辆次。而掠夺到的都是些什么图书呢?当时的大连图书馆管理科主任大佐三四五洋洋得意地在大连中央广播电台的无线电广播中作了说明:

“中国政府的中央和地方的公报种类繁多且非常齐全,一直到事变之前的公报都在。全国经济调查委员会的刊物中,最近对中国经济产业的调查和事业计划书占了大部分,非常珍贵。‘珍贵书籍’中还有3,000多册《清朝历代皇帝实录》。”

这一桩桩大屠杀,一桩壮强暴和洗劫,哪一个不是震惊中外、惨绝人寰的呢?侵华日军的罪行岂止是罄竹难书。

值得一提的是,南京大屠杀前后,知识分子站在了抗战发动舆论的第一线,张季鸾在《大公报》号召抗日,如当年该报的社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敬慰问蒋委员长及全军将士”、“对于一切爱国者的警告”、“长期抗战与鼓舞民心”、“对于今后军事的正确认识”、“敬谢全世界同情中国的宗教家”、“为匹夫匹妇复仇”等。爱国“七君子”之一的沈钧儒创办《全民周刊》,邓拓创办《抗敌报》,还有《群众》等刊物问世,起到鼓舞士气、凝聚民心的目的。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这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召开中共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这次大会是中共建国前的最后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随后的12月17日,全国抗日大同盟成立,总部设在汉口,即当时的国民政府外交、财政、军事的临时办公地。

Alexander Etkind:没有共产主义的共产党

 

作者:Alexander Etkind

译者:赵征

普林斯顿–俄国总统普京钦点梅德韦捷夫在明年三月本应民主的总统选举后继承总统职位,这标明俄国领导人并未做出任何改变。现在看来越发可能我们将会在今后几十年中见到同样的名字,正如在伯列日涅夫统治时期一样。

普京政权的首席意识形态官员巴普洛夫斯基说,俄国目前的体制除了不知道其敌人是谁意外在各方面都完美无缺。确实,看起来克里姆林宫的每个人都在阅读纳粹法学家施密特的著作。施密特教诲说,指出你的敌人是政治的中心使命。

根据施密特的精神,普京的人马设计了一个自由派政党即右翼力量联盟作为他们的敌人。该党的公开集会被武装警察驱散;其领导人被捕和遭到殴打;普京把它的支持者们称为“小狼”。

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咄咄逼人的举动是在没有可以见到的危险的情况下发生的。普京的支持率就像石油价格一样在上涨。他所任命的官员控制所有重要部门,从俄国天然气石油公司到中央选举委员会。近年来用暴力和补贴平息车臣叛乱,拘捕和驱逐几个资金不菲的反对者并且最近几年在巴普洛夫斯基亲自监督下进行大幅度“社会投资”。这一投资收买了俄国人民,没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可以严重挑战普京的人马。但是他们的政权处于危机之中,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俄国经济现在比以往更为依赖于天然气和石油。军事改革已经逆转。尽管收入增加,俄国人的教育和健康都不如普京刚刚掌权之时;他们依旧过早去世。俄国参与世界事务也是充斥着敌视和腐败。

国家垄断把私有经济创造的东西化为乌有。教育水平低下的官僚们有了更多的钱就任用更多的没文化的官僚。结果,这一政权无法治理国家。俄国混乱不堪,而其统治者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就紧张不安。

普京的目标是把所有的权力都归于俄国安全力量的控制之下。他的时代的克格勃官员目睹了共产党和及其“指导和控制”的所有政府机关的崩溃,包括克格勃在内。在普京统治下,安全力量进行报复。它们的人马变得权力庞大、自负以及巨富。他们也变得不停从调遣。

在2004年,当时担任普京驻俄国西北方代表的切尔克索夫将军发表文章,把克格勃美化成为腐败国家中唯一清廉的权力部门。这一文章要比任何东西都要确定普京的第二任期的性质。2007年10月,切尔克索夫(现在是最为不为人所知以及权力强大的部门联邦反毒品局局长)发表了另一篇文章,痛斥其同僚的堕落。他抱怨说,武士变成了商人。

早先,与其争斗的联邦安全局的将军们因“非法窃听”逮捕了切尔克索夫的副手。切尔克索夫公开表示绝望,承认普京通过把俄国政府置于安全部门控制之下来创新振作政府是失败的。

切尔克索夫的副手还呆在牢里。大多数人相信普京无力干预为其辩护。在没有共产党控制的情况下,这些安全官员背叛了他们的企业伦理,参与交易,并且在交易不顺利的时候施加力量。这发生在普通俄国人身上是明显的;切尔克索夫揭露的是普京圈子里的人也对抗这一局面。

当以前的克格勃人马自相残杀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切尔克索夫的情况就是普京恶梦的例子。但是如果你的本能背叛你,你就会进入更深的本能。

现在,普京的人马已经抛弃了其前任新自由派观点,并且对前克格勃的结党营私感到不满。现在的任务就是创新组织一个控制安全部门、政府、商界以及更多其他东西的无处不在的政党。这一政党将是个人领导下的集权体系,并且把国家削弱为一个法律虚构而已。

其主管们灌输民族主义,相信其无所不能,而不是克格勃风格的专业精神和社团主义。叶利钦通过命令禁止政党存在于国家控制机构之中。普京的律师们将会推翻这一决定。政党可以在任何工厂、公司、军事单位、大学院系等等拥有组织或者委员会。党员将在领导人魅力和党纪的融合下指导和团结这一荒凉的国家。

这就是普京的计划。唯一的另一个统治俄国的克格勃是安德罗波夫。普京像他一样将成为该党的总书记。就像在苏联时期一样,国家和政府官员将会被变成党的暗号,这就是梅德韦捷夫总统在普京总书记领导下所扮演的角色。而且当然,总书记没有任期限制。

最后,普京有的只是历史留给他的东西。没有观念,只有渴望巩固权势的派系。列宁和托洛斯基需要一个政党来把他们的意识形态变成现实;普京和梅德韦捷夫则正在设计一个意识形态来巩固其政党。

这是一个奇怪的意识形态。把武士指责为商人,把商人指责为贼,它抛弃了共产主义本源。它将把所有作实际工作的人,也就是商人、武士、记者以及其他人统统置于政党理论家之下,而这些理论家唯一的工作就是寻找敌人。

作者出生于圣彼得堡,是剑桥大学俄国文学高级讲师,目前是普林斯顿大学研究员。

钱理群访谈:与其被混蛋利用 不如被青年利用

  
  
  《我的精神自传》,钱理群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2月版,35.00元。

钱理群精神自传出版,再度接受本报专访——

与其被混蛋利用 不如被青年利用

‘钱理群最近非常繁忙。他刚刚推出酝酿五年的重量级论著《我的精神自传》,一本思想学术人生自传。接着他就忙不迭地接受各地媒体采访。当了一辈子教师的钱理群口才极好,分析问题清晰深刻、滔滔不绝。“但我很恐惧,不停地接受媒体采访,我害怕成为一种炒作。”钱理群不掩饰他对媒体报道的担忧,“这本书带有很强的个人性,也有它的复杂性和矛盾性。我不止一次和青年读者们说过,我姑且说之,你们姑且听之。我希望年轻后辈们提出批评和讨论。”因为,钱理群害怕被当成一个真理的掌握者。’ 

我不是真理的把握者,而是真理的探索者

南方都市报:这本书是你的一本精神自传,而不是单纯生平故事的自传。如何想到写这么一本书?

钱理群:这本书一个是对自己的回顾,另一个是关注二十世纪精神史,讨论八十年代以来知识分子的问题。这本书整体带有很强的自我反省、反思性,都是自我追问、自我假设,也充满了困惑。但是我觉得这些问题也是今天年青一代所面临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反省。把这些问题都提出来,希望和年轻的读者,也和我们自己这一代人重新直面这些问题,探索这些问题。这本书所讨论的所有问题都是没有结论的,可能彼此还充满各种矛盾。我不是真理的把握者,而是真理的探索者。

南方都市报:这本书回顾了你年轻时候的事情,包括在贵州的18年。那段时期给你的影响是什么?

钱理群:当然是美好的。但话说回来,历史回忆在一定程度上会淘汰一些不愉快的东西,剩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但实际上当时是非常艰难的,真实情况可能比今天回顾要更复杂一些,也不是一直都很乐观,充满了郁闷、苦恼和徨惑,但最后还是走出来。今天回顾,那段日子对我的生命是特别重要的。我可能明年还会出一本书,谈贵州的。在这本书的后记里面谈到了贵州对我的意义,我曾经总结为四个方面。第一是贵州的真山真水,因为贵州是自然风景很好的地方,鼓励了我的赤子之心。第二,我和很多贵州“真人”接触过,养成了我堂吉诃德的气质。第三,“文革”时我在贵州底层的经历,培养了我对社会的关怀,底层的性情,民间的立场。另外,贵州的18年,某种程度上我沉潜下来,读了18年的书,这为我以后的学术发展奠立了根基,打了底气。所以我是非常感激贵州的,可能是贵州塑造了我。

南方都市报:在贵州你度过了十年“文革”,三次被打成“反革命”,两次逃亡,经历了血雨腥风。“文革”十年留下的可能是另一种影响吧?

钱理群:其实是留下一种恐怖感,这种恐怖感与我今天的很多立场、观点有直接关系。一种是对专政的恐怖,实际上与我今天反对意识形态的专政主义立场有直接关系。第二种是对无辜者死亡的恐惧,这也是我今天的立场,以任何名义、理由出现的对无辜者生命的剥夺,都是我所反对的。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悲剧,就是反抗的意志被利用了,一种精神的迷惘,这是一种更内在的恐怖,精神被利用的恐怖。这也决定我今天的立场,绝对不能够放弃自己独立思考的权利。

我们那代人关心政治,也对政治有点厌恶

南方都市报:你当时确立了两个目标,低层次的是当一个称职的老师,高层次的是回到北大当老师。但你考上北大研究生时还在“当学者”和“当战士”间彷徨,你觉得回到北大就丧失了“当战士”的可能吗?

钱理群:“当战士”是有具体所指的。因为“文革”的后期有些人是民间思想者,我自己就属于民间思想者。后来在改革开放初期,1978年开始,民间有个自下而上的民主运动。当时参加不参加这个运动,是不是投身到民间的政治型自治运动中去,我是犹豫的,也是我作为知识分子内心的内在矛盾。我们那代人的特点是关心政治,但同时对实际政治有点厌倦,有点害怕,也有点厌恶,这是非常复杂的,这可能是很多知识分子共同的矛盾。

南方都市报:你并不回避讲这个弱点。

钱理群:这可以说是弱点,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当时是把政治看得更高,有一个理念是它是可以质疑的。我们当时对政治的理解是比较狭窄的,而且民间运动使其复杂了。知识分子缺乏行动能力,行动犹豫不决。

南方都市报:你考上北大之后,相对来说远离了政治,更接近学者的道路。

钱理群:但这也给我带来很多痛苦,觉得自己在乡野培养起来的野气,会被学院的东西给闷死、规范掉。这背后是学术与政治的关系问题,实际上包含知识分子和民众的关系问题,知识分子行动和思想的关系问题,知识分子和政治的关系问题,这背后有一系列问题。

南方都市报:你怎么处理政治与学术的关系?

钱理群:我找到一个方式,就是“精神界战士”这个概念,鲁迅也说过,精神界战士的特点是“立意在反抗、指归在行动”。首先“立意在反抗”,真正的知识阶级永远地不满足现状,是永远的批判者,因为他怀有更高的彼岸的理想,对此岸是永远不满足的。“指归在行动”,强调实践性,不仅坚守理想,而且身体力行。这是精神界战士两个特点的含义。精神界战士关心的是人的精神问题,他反抗的是精神奴役,从精神方面去改变精神奴役。精神界战士不同于一般的直接参加社会实践或政治实践的战士,他的实践、行动主要是在思想文化领域。这样的选择与学者有内在的统一。因为学者也关注精神现象。但学者是学理的讨论,而精神界战士把学理的讨论转化为思想文化的启蒙活动。这在某种活动上是把学术普及化。这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补充、互相转化的,但同时也是互相矛盾的,用鲁迅的话说,一个学者要冷,也要热,一个学者忽冷忽热,也很有冲突。(笑)所以我在这里讨论我自己的感悟,一方面是坚持学术研究,同时参加一定的社会生活实践。我出入于两者之间,用比较形象的说法是,我有两个精神基地,一个是北大,一个是贵州。这是中心和边缘、高层和底层、学院和民间、城市和农村、精英和草根的两极。这两者互相补充、互相吸收,但又相互冲突和制约。这种出入两者间的选择也会带来很大的痛苦,在我看来这是丰富的痛苦,(笑)是有一定张力的。

南方都市报:出入于两者之间,有时候游刃有余,但有时候可能会面临一些跟现实矛盾的地方。

钱理群:不仅是这些外在的矛盾。比如我刚才说的一定的社会实践,作为思想启蒙是以学术研究为背景,但这也容易把学理简单化。其实我们骨子里是更迷恋学院的,喜欢一群朋友高谈阔论,生活在书本里,按本性来说是这样一个学院知识分子。一旦参加社会实践,你就成为公众人物,而公众人物有很多很多你不愿遇到的事情,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但是另一方面,有时会觉得自己空虚,因为讲得太多,就觉得讲空了。完全在学院里呆着,又觉得学院的空气会把自己窒息了。这是充满矛盾的。

如果我们连青年都不相信了,那就绝望到底了

南方都市报:现在年青一代的学者,有你这样经历的不多,学院派的氛围会越来越重。

钱理群:我们这一代有一定的特殊性,我们是在革命时代培养出来的,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在贵州那个地方,中国最偏远的地方,本来和历史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都是些历史之外的小人物。但“文化大革命”把我们这些小人物卷进了历史潮流。如果没有“文革”,我一直在那里呆下去,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这使我们这一代跟历史形成一种血肉般的联系。对于我来说,我研究历史,实际上也在研究自己,有生命的累积,对我有生命和学术体系的意义。这种研究有很强烈的存在意识,有强烈的情感在里头。这种东西当然有它的优势,就是有比较丰富的生命内容,它的历史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了,在某一时期你是历史的参与者,你对历史的一些理解、感受,别人很难理解的,你更能把握。这样的研究会有一定的理性意义。但是与历史纠缠得过紧,可能遮蔽一些东西。所以各代人有各代人的问题。年青一代的优势可能在于他们比较客观、冷静,还可能会比较缺少历史感,缺少某种激情,因为历史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就可能会有冷漠和隔膜。在我看来各有优长,很难说哪一种是最好的。我觉得应该互相吸取,发挥自己的特点,同时对另一方有所吸取。

南方都市报:你觉得你是同代知识分子中具有代表性的人吗?

钱理群:我的同代人不都是像我这样的。因为我始终卷入历史潮流中,是主动投入的,同时就可能忽略另一方面,就是历史与个人的关系如此紧密,会导致历史对个人空间的挤压。同时代的知识分子可能对这种问题比较敏感。而我的敏感点不在此,在于我的历史参与意识和外在历史条件压抑我参与,我想参与它不准我参与。像我的书,总是过于紧张,别人读起来会有一种压迫感。缺乏从容,这是我的毛病。

南方都市报:现在的学者离现场、离社会、离民众太远了吗?

钱理群:历史是不能重复的。这是具体条件造成的,他们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去生活一遍,他们是旁观者。但有一些内在精神是需要的,需要继承和发展。我觉得首先是对学术本身的承担,另一个是对整个社会、民族、国家的承担,这两者可能是现在的学者比较缺的。同时我觉得,还有一个是自我的承担。这三种承担也包含了我们这一代的内在经验。承担的方式可以不一样。

南方都市报:你对年轻人非常关心,在全国各地讲课,给无数陌生的年轻人写信。你为什么一直对年轻人充满希望?

钱理群:有很多人批评我,说我有青年崇拜。我承认,我反问一句,你不相信青年相信谁?与其被混蛋利用,不如被青年利用。青年这一群体是“五四”启蒙主义所创造出来的一个想象的共同体,这是贺桂梅的分析,很有道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继承“五四”的传统的,这是我们这一代的特点。相信青年,在某种程度上青年被象征化、符号化了。青年其实是代表一种人性,对青年的信任就是对人性的信任,是对希望的追求,或者说是一种反抗绝望的努力。如果我们连青年都不相信了,那我们就绝望到底了。我曾经说过,作为教育者,当一切都绝望了,唯一不绝望,或者说不敢绝望、不能绝望的是青年。下一代都绝望了,你还能有什么指望?你也知道青年是有问题的,但你还是要相信他们。

南方都市报:关于青年的问题,你也表达过很多的担忧,包括“调侃的一代”、“自由主义”、“快乐为上”。

钱理群:80后这一代有两亿零四百万,是不小的数字,而且他们已经被世界看成是中国的代表了,比如姚明、刘翔、韩寒。怎么看待这一代人和这一代人怎么看待自己,是一个重大的问题。现在大家对80后很不满意,我不是太认同,我的研究是,每一代人都对下一代人不满。我总结了几条。第一,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自己的问题,不仅80后,我们也有问题。第二,每代人的问题都只能靠每代人自己来解决。第三,每代人最终都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些问题解决之后,就获得一种为更下一代所羡慕的一种价值。同时,每一代人都会有一些问题解决不了,又被下一代继续解决。我为什么反复强调我们这一代,其实是对我们这一代的一个剖析,我们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需要下一代来解决。每代都这样。这样我们就能更加客观地看待80后的一些问题了,我觉得不应该忽视他们的问题,但也不必夸大、不必紧张、杞人忧天,他们会承担起来的。我相信时间。

南方都市报:你那一代留下的没有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钱理群:其实我书里提出的问题都没有完全解决,还需要下一代继续来思考。我们那一代最大的教训是,我们曾经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且放弃了思考的权利。

南方都市报:你不会觉得80后刚好相反,太过于强调独立思考吗?

钱理群:对,这走到另一个极端。我前面讲的80后的问题,这些问题其实在八十年代是我们面临的问题,在九十年代也是当代青年的一个问题。我觉得现在必须回到中间来。这本书是我们这一代留给下一代的遗言,带有反思性、个人性,也带有有限性,留下我们这一代没有解决的问题,让下一代重新面对。

冉云飞年终评选:中国最差的十个地方政府

 

随着网络的兴起,对于诸种信息的获得,我基本上抛弃了电视,更不用说报纸。我对它们的不信任由来已久,我见着那些信息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你把我看得那么瓜,等我找无数个反证来证明你的不实与夸诞。每年传统传媒会在官方的倡导与号召下来评”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全国十大道德楷模”、”全国十大新闻工作者”等等,不一而足,由此而下,省市县一概效尤,到处充满着虚假的符合官方要求的奴才。因为这些评选要求千差万别,但无一例外,要拥护中国共产党,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如果没有这两条,你无法担任这一角色。在这样的评选框架下,会评选出什么样的人,我们大体也是知道的。不说这些被选者都不好,但至少这样的评选标准,已经注定了某种意义上的逆向淘汰。

现在中国每年有如此多的灾难,社会不公、贪污公行已处于井喷状态,但传统媒体依旧一派莺歌燕舞。各个政府都历数自己的政绩,摆自己的功,自我表扬,没有一家公开承认犯了错误,更不向纳税人道歉。有鉴于此,我主张千百万的中国博客写作者,起来评出自己心目中的十恶官员、十恶地方政府、十恶害民事件、十大值得表扬的人事等等,让真正现实的声音让更多的人能够听到。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标准,因为言论自由是宪法保证的不可剥夺的权利。官方他评他的,我们评我们的,让民众有自己的选择。参差多态是人类幸福之源,有多种信息让我们选择才是我们的福音。

由于每次评选的人事或者部门有所不同,我的标准会有所改变、取舍。我所评的十恶地方政府,其标准非常简单。一:违背现代政府理念,违背文明政府之当为;二是不为纳税人服务,反而以整治害死纳税人为自己的要务;三是犯错伤害特别大,错误一望而知愚蠢却一意孤行;四是犯错不道歉,常推脱责任,以便不了了之;五是拒绝承认错误,还打压不同声音。当然你可以说我这标准过于简单,不具有权威性,我承认简单而且不具有权威性,但我认为应该率先开创民间评政府劣迹与惠政的先河,真有惠政我们也不惮表扬的,因为一切以证据说话,尊重事实是我的评选准则。当然我所评中倚轻倚重,或者A该当选而选了B,这种情形不可避免,因为这是我个人眼界所限。再者只评十个,名额有限,也是一大没法弥补的损失,但评多了乃至所有地方政府都恶了,都没有筛选的意义了。如果我们大家都来评十恶地方政府的话,那么集中起来,一定有个数据的统计。经过这样的数学统计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多人心目中的十恶地方政府名单。另外需要作一点技术说明,中央各部委我也以省级政府视之,纳入最差地方政府的评选之中。同时每省作恶的政府虽多,但照例只选一个,以体现为恶政府的广度。被评选入十恶地方政府的,我们都会用一句话来评它的劣迹,而且排名不分先后。下面是我评十恶地方政府名单:

一:山西省政府(全国灾难的中心地之一,黑窑和矿难大规模频发地。下属的洪洞县等地更是灾难风暴的中心)

二:厦门市政府(不经民众同意,不合规范,在城市建有害的大型化工厂)

三:东莞市政府(拉环保之大旗行酷政,全市禁止养猪,危害民众的日常生活)

四:深圳市政府(城管大队烧房子以及将犯罪嫌疑人游街示众,其野蛮令人发指)

五:成都市政府(禁止恶搞大熊猫,违宪违反言论自由,违反胡锦涛十七大所说的表达权,是对我们民众权利的恶搞)

六:陕西镇坪县政府(毛泽东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那么镇坪纸老虎是什么呢?证据确实,却毫无廉耻,死不认错)

七:河南省孟洲市政府(农民因编发短信讽刺官员而遭游街示众。陕西省志丹县政府同属此恶,该县官员违宪违反言论自由,整肃通过短信对官员的批评者,而官员没受到任何惩处。)

八:教育部(”校”怨沸腾的高校评估,愈演愈烈的应试教育,最不加以改进的政府部门)

九:唐山市政府(其所辖公安局的副处长所庇护的黑老大,开装甲车上街巡逻)

十:新闻出版总署(一年违宪多次,禁止新闻出版自由。广电总局同属此恶之列,一年违宪多次,禁止我们的言论及视听权利)

2007年12月12日8:48分于成都

因为权力疯狂,所以暴力阻挠新闻采访

 

12月12日晚,在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节目中,凤凰卫视派赴山西省洪洞县采访矿难的女记者雷宇,讲述了自己在采访过程中被骗、受阻、采访器材被损坏等亲身经历,节目并且播出了现场录像资料。

雷女士的讲述语气平和,窦文涛的愤怒则掩饰在表面的嬉笑怒骂背后,而同样满脸笑容的梁文道则不时似轻实重的敲敲边鼓。应该说节目依然一如往日散谈、轻松的风格,但这一次,那份散淡和轻松却又是如此令人心情沉重。

在造成105名生命无辜逝去的惊天矿难发生后,在洪洞县又上演了怎样的一幕?根据当事记者雷宇的讲述以及笔者或许并不牢靠的记忆,可以描述出这些细节:凤凰卫视记者在赶赴矿难现场时遭遇到16道关卡、问路时被警方人员指向相反的方向、央视《焦点访谈》记者采访同样受阻、现场阻止记者采访的人员身着警服、记者的采访器材被毁坏、记者身穿的衣服被撕破……

对于这样的一幕,该如何的解读?

十七大报告中“保障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的声音言犹在耳,洪洞县即上演了至少也是粗暴的阻挠记者采访的一幕,为什么?而如果人民连得知真相的权利都得不到保障的话,上述四项权利又怎能得到真正的保障?

临汾市市长李天太在其就洪洞矿难向全市人民的道歉书中言:“临汾因煤而发展,但又为煤所困扰,走出事故阴影,消除不良影响,需要我们倍加努力工作。”笔者不知道阻挠记者采访是否也是“走出事故阴影,消除不良影响”的题中之义?但笔者以为,临汾之所以会“为煤所困扰”,从这些记者的遭遇中也不难窥得一斑,那就是地方的某些权力为了维护一己之私利,甚至已然不惜疯狂。

采访被阻挠,甚至记者在采访中遭遇人身暴力侵害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新闻采访报道对媒体是权利而不是权力。抛开《宪法》中言论自由的规定,以及一般宪政意义下的新闻自由不论,就依据十七大报告而言,可以说新闻媒体采访报道的权利来自于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然而,现实中新闻媒体采访报道的权利却似乎可以被权力粗暴的,甚至是暴力的随意践踏,任意剥夺。从某种意义而言,这种剥夺和践踏也就意味着对人民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的剥夺和践踏。而更可怕的是,当人民的权利一次又一次的被践踏和剥夺时,人民会发现自己的权利竟然常常难以得到某种有效的保护,尽管保障那权利是被明文写进了党的十七大报告之中,尽管当前全党、全国上下的一项重要工作和任务就是学习、贯彻党的十七大报告。

国家安全生产监监督管理总局局长李毅中说洪洞矿难是五毒俱全,笔者不知道上述权力对新闻采访的阻挠是否也算其眼中的一“毒”,但笔者相信,如果这种权力对权利的践踏和剥夺能够不再发生,则即使难以彻底杜绝矿难的发生,也一定会有助于矿难的减少。

矿难发生后,临汾市市长李天太公开向临汾全市人民道歉。笔者仔细阅读了李天太市长的道歉书,然而意料之中,也是令人遗憾的是,那道歉书中对这种权力对权利的剥夺竟然是不着一词,似乎在洪洞县、在临汾市从来没有发生,今日不会发生,将来更不会发生这种权力剥夺和践踏权利的一幕。似乎这种权力对权利的剥夺和践踏就和矿难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然而,本质上矿难不也正是一种权力对权利的剥夺和践踏吗?其实,在笔者看来,正是因为矿难是权力对权利的剥夺和践踏,才会有矿难发生之后,权力为了欺上瞒下,蒙混过关,渡过危机,从而不惜疯狂,继续上演对权利赤裸裸的剥夺和践踏。

李天太说“这起矿难,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蒙受重大损失,社会影响十分恶劣,教训极为惨痛。”这话的确不错,但笔者更想说的是,对新闻媒体采访矿难的暴力阻挠,或许是比矿难本身更为社会影响恶劣的行为。如果说矿难牺牲的是105名公民无辜的生命,则这种行为则无疑是对全天下人民权利的剥夺和践踏。

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就竟然会走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以至于就敢于如此公然的、赤裸裸的剥夺和践踏天下人的权利?

邵  建:从“南京大屠杀”看民族主义之危

 

12月13日是南京人的祭日,70年前的这一天侵华日军在南京发动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多年来,每逢这个日子,南京的上空总要拉响凄厉的警报。这是警示,让我们不要忘了那一天的灾难。但,仅仅记住灾难是不够的,灾难的双方亦即历史的双方,更要记住造成灾难的原因,这比灾难更重要。

中日战争对中方说来是侵略战争,以往我们把这场战争的原因归结为军国主义。其实,这并非问题的终结。军国主义即国家军事化,那么,为什么军事会成为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政治甚至是唯一的政治呢?军国,军国,问题的症结不在“军”而在“国”。就日本这个单一民族而言,国家即民族,民族即国家。因此,军国也好,战争也罢,背后的根子一直可以通到包括我们自己也素以为褒的“民族主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出生于一定的民族,因此他或她对自己的民族产生血缘般的情感是自然的;那么,民族主义不然,它是被利益制造出来的。“主义”具有排他性,民族主义很容易把自己的民族及其利益摆在一个中心至上的位置,从而产生敌视他民族的心理效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侵华战争显然出于大和民族领土扩张的利益驱动,因此,一个过度张扬民族主义的国家,比较容易产生战争法西斯。

中国人认为的侵华战争,在日本人眼里肯定不是侵略,而是大和民族的大东亚共荣。军事仅仅是手段,这样就免不了杀人。南京屠城时有过两个日本下级军官的杀人比赛,后来在南京处死时,这两个人未知反悔,却高呼口号。我们眼中的杀人狂,在日本人那里俨然是“烈士”。看其行刑时的照片,也不过极为普通的日本人。可是普通人为什么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这就要看看那个国家给他们提供的国民教育是什么了。在我看来,那种教育显然是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互为表里的爱国主义教育。

于是,我们看到,一名“神风特攻队”队员,登机作战前给女儿留下这样一份遗书:“‘素子’这个名字是爸爸给你取的,爸爸希望你成为一个素扑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等你长大了,想念爸爸的时候,就到靖国神社来吧。你在心里默念爸爸,爸爸就会出现在你的心头”。遗书写完,人即战死,遗照也进了靖国神社。《东史郎日记》中那位东史郎当年出征中国,他母亲什么都没送,只送了把刻有文字的匕首,说“这是一次千金难买的出征,你就高高兴兴地去吧。如果不幸被中国兵抓住的话,你就剖腹自杀。因为我有三个儿子,死你一个没关系。”也许我们惊讶,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母亲,如此深明大义。当然她所深明的显然是她那个民族国家的大义。且不说,在国家民族面前无个人,这种教育本来就很成问题,同时她事实上也很难想到他儿子所参与的战争,对另一个民族国家的无数母亲意味着什么。是的,民族主义是自私的,它眼中没有其他民族,只有它自己。在那种狂热偏狭的国民爱国主义教育中,东史郎听了他母亲的话,“觉得母亲特别伟大”,他在心里发誓:“要欣然赴死”。不难想见,这些连死都不惧的人,在中国土地上,将是多么不惮于他们的战争作为。

就日本言,从国民教育的角度反思这场战争,应该看到,一个国家不仅要提供民族国家的教育,更应当推广普世价值的内容。爱国家,同时爱人类。博爱、人性、人道、珍惜生命等都是具有普世性的基本价值。胡适当年留美,在超越国族的意义上声称“我是世界公民”,今天更应成为一种普世追求。以普世眼光看,当年为国征杀的日本兵犯下的屠杀罪,是一桩“反人类罪”。这种罪行不仅在于它杀害了某个城市某个民族的人,更在于它的残害是针对人类本身和人类全体。因此,我不仅是作为一个南京人憎恶南京大屠杀,同时更是作为人并且为了人而对它声讨。这是出于人与人相通的“物伤其类”的感情。然而,遗憾的是,从国族角度,反人类的罪行却可以转化为民族国家的英雄业绩,故几十年来靖国神社总是要祭奠那些战争亡灵。这里殊不难看出国族和普世这两种价值间的内在紧张。相对而言,国族教育如果是必要的,普世教育却显得更重要。前者并不难,毕竟有血缘支撑,后者却需要超于血缘之上的价值理性。

问题是这种超越何其艰难;更成问题的是,这种艰难仅只针对一个大和民族吗?

傅国涌:我们需要这样的“对话守则”

 

不久前,《瞭望》周刊2007年第46期做过一个“十七大纵深报道”的专题,其中有篇文章列举了当前中国社会矛盾的一些特征,比如社会矛盾显形化、矛盾冲突群体化、矛盾博弈政治化等等,文中说,“转型期一个简单的问题往往会演变为复杂的社会问题。矛盾个体往往不直接要求解决自身问题,而将问题与转型期的腐败、人权保障等政治问题相挂钩。”我基本上同意这个分析,但对于“矛盾博弈政治化”这个说法,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在我看来,“博弈”这个词是和讨价还价、相对公开、公平的规则联系在一起的,你下一步,我下一步,有对峙,也有妥协,有得寸进寸,也有让步后退,如果一方独大,处于强势的利益群体和弱势的利益群体之间是很难有博弈可言,有之,也是强势的恩赐。尤其是在强势利益群体几乎完全主导了规则制定权,没有制定也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愿意制定出与其他利益群体博弈的规则时,我们不能不谨慎地谈论博弈一词。缺乏有序的、有规则可依的对话机制,博弈只能是无序的博弈。再说,“博弈政治化”,我觉得博弈政治化只有在社会存在对话机制或者出现这种契机时,才可能性存在,否则,连真正的博弈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博弈政治化?

“对话”这个词,20年前曾写进了中共13大的政治报告,一度是个热门新词,在中国人的政治生活中,当时,这个词缺席已久。但在近代以来的中国历史上,以“对话”方式解决重大问题,尤其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曾经给我们这个古老民族带来过几次新的机会。1911年冬天到1912年春天,在袁世凯代表的北方实力派代表和孙中山代表的南方革命派之间,曾经有过一次以“南北和谈”为名的对话,双方联手达成了把满清朝廷送进博物馆的结果。1919年前后,在一片纷乱的军阀扰攘声中,南北各派政治力量的代表,也曾经在上海的会议室里坐下来,以对话方式试图解决中国的南北分裂、军阀割据问题,尽管没有成功。1945年秋天,抗日战争的胜利给本民族再次带来一次空前的契机,毛泽东从延安到重庆,毛蒋会谈,就是一次政治对话,为随后的政治协商会议铺平了道路。在1946年初拉开帷幕的政协会议,可以说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协商,坐下来的对话不仅仅是对立的双方,还有第三方,而且第三方之间的观点、取向也是多元的,民盟代表与青年党代表就有不同,无党派社会贤达之间也各有自己的立场,38个代表,在重庆山城的对话、博弈曾经牵动着全国许多人的关心。要说博弈政治化,我想,那一次就是成功的政治博弈,以和平的、理性的方式,通过对话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分歧,各自代表各自的利益、价值,桌子上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但是谁也没有一口把对方吃掉的可能,最后不能不达成妥协、平衡。对话的魅力、妥协的魅力、博弈的魅力,在1946年春天到来之前,尽展无遗。口才便捷、学养深厚的罗隆基、王若飞、王世杰等人,都在那一刻成为中国的政治明星,他们的才情,他们的风度都进入了历史。

对话被暴力取代,是中国的悲剧,背后有复杂而深刻的历史文化背景和现实原因,不能否认的是,中国人也曾经选择对话方式来解决政治争端,解决利益纷争,而且不止一次。20年前,“对话”这个说法在官方文献出现时,完整的表述是“社会协商对话”。18年前,我们这一代人怀抱的全部梦想,就是希望以“对话”方式,以公民身份公开表达自己的意见。“对话”的观念,当时已深入许多关心民族命运的大学生、知识分子心中。最终没有能进入实质性的对话,掌握绝对权力的一方当然负有绝大部分乃至全部的责任。但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处于弱势的民间一方就没有任何可议、可思的地方,在对话的大门没有完全关死之后,在非实质性的对话机会还存在的情况下,在对话现场的表现,今天看来仍有许多值得反省、检讨之处。当时,民间有某些代表的激愤、夸张情绪,显示出来的幼稚、天真和不成熟,在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我们这个民族离通往一个“对话的时代”还有相当距离。一晃18年过去了,“对话”这个词也早已退出我们的政治生活、社会生活,中国仍处在一个“公开信的时代”,但是,我相信,“公开信的时代”终将被“对话的时代”取代。因此,讨论“对话”这个概念是必要的而且是迫切的。

在18年前的那个冬天,哈维尔等捷克知识分子在布拉格成立了“公民论坛”,制定了8条《对话守则》,在街头巷尾、居住区、大学校园到处张贴,希望广为人知,以便监督。“公民论坛”提出的对话守则:

一、对话目的是为了寻求真理,而不是为了竞争;

二、不要作人身攻击;

三、保持主题;

四、辩论时要用证据;

五、不要坚持错误不改;

六、要分清对话与只许自己讲话的区别;

七、对话要有记录;

八、尽量理解对方。

大约10来年前,当我第一次看到这8条守则时,真的是耳目一新,内心极为震撼。8条守则简单明了,而且很实用,它不仅是用来约束自己这一方,同时也希望对话的另一方遵守。只有成为双方共同信守的规则,这样的守则才是有效的。这个对话守则实在太好了,值得人人学习,大力推广,特别是有一些守则恰好是我们习惯的思维方式中所缺乏的。无论是强势利益群体,还是弱势利益群体,归根到底都要学会对话,学会在对话中生活,而不是在仇恨和暴力中生活,对话是最佳的选择。学会对话,就是要告别自说自话,告别赢家通吃的意识,告别以强凌弱、强词夺理,当然也要告别仇恨意识、敌人意识,逐渐就我们只有一个中国,共有一片大陆,共有一个时代这些观念形成共识,在包容克制中化解矛盾。有矛盾并不可怕,矛盾也许会永远伴随着人类社会,重要的是我们面对矛盾的姿态,学会在对话、博弈中不断地解决矛盾,这个过程就是社会进步的过程。哈维尔他们制定的这8条对话守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活的范例。我们生活在“对话的时代”前夜,这样的守则对我们尤为珍贵。

张青见郭飞雄指酷刑致伤残 律师说刑讯下审判肯定不公正

 

【2007年12月13日狱委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张敏采访报道/维权人士郭飞雄的妻子张青12月12日上午在广州市第三看守所首次被允许会见被关押近一年零三个月的丈夫。

当天晚上张青谈会见经过。

她说:“今天早上十点多一点,我见到他了,时间是十五到二十分钟。他一上来,跟我笑了,也跟我招手,人瘦,也比较白。”

问:“讲话的时候距离有多远?”
答:“隔着非常厚的隔音玻璃,用电话讲,有警察在旁边听。”

郭飞雄本名杨茂东,曾经参与广东太石村维权活动和营救维权律师高智晟。去年9月14日以“涉嫌非法经营罪”被拘押,后被以同样涉嫌罪名起诉,涉案是被捕之前五年出版的揭露沈阳官场腐败的杂志《沈阳政坛地震》。辩护律师说,此事几年前已经处理过。

郭飞雄案起诉后,曾因证据不足,两度“退查”。郭飞雄会见律师自述遭到包括电警棍电击男性生殖器的酷刑逼供。

今年11月14日,广州市天河区人民法院以“非法经营罪”判处郭飞雄有期徒刑五年,罚款四万元人民币。

郭飞雄会见律师表示对一审判决不上诉,但保留申诉权利,委托妻子帮助他申诉。

张青说,这次会见郭飞雄,他谈到酷刑的后果:“他说他的身体有五、六处伤残,他们对他下了毒手,他的腰完全坏了,他们把他反手吊在后面,他的两个手也快坏了,他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他只说了这三个,其它的没有讲,我估计他怕我听了受不了。

他说‘中国的水太深了,总得有一个人来趟这个水’。

他说‘对高压电警棍电击生殖器这种酷刑,希望中央政府真正地、彻底地制止这种反人道、反文明的酷刑。也希望社会的有识之士、有良心的人士,能够推动中国的监狱里禁用电警棍电击男性、女性生殖器的这种酷刑,这个实在是太丑恶了。’”

问:“他还讲了什么?”
答:“他跟我说,他们也威胁过他以后还会做什么,做什么。。。他跟我讲,每两个星期给我写一封信,如果一个半月没有收到信的话,他可能在绝食抗议。现在马上要下到监狱里去,面临着人家给不给他带走他手边的个人用品。他有五、六十本在这一年多时间里面写的读书笔记,跟政治无关,只是文学、哲学、英语。。。如果真的被人家扣押的话,他会绝食抗议。如果在监狱里受到其它虐待,他也会启动绝食抗议。绝食分两次,一次一百天,一次一百五十天,直到奥运会结束。”

张青认为:“他一再说的在里面遭受到的酷刑,这是最关键、最核心的问题。并且这种伤是看不到的伤,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僵硬。在这整个案件里,以法西斯式的精神摧残和身体摧残来对付一个人,官方的目的就是打击他的意志,想让他不再从事维权、推行中国的法制民主。不可逆转的这种身体摧残比控制他五年时间更重要。”

张青谈到会见后她走到看守所门口,坐在那里的心情。她说:“心是很清凉的、冷静到极点的那种感觉。我坐在那里想了好久,接下来就(在那里)给胡锦涛写第四封公开信。”

在北京的郭飞雄的辩护律师莫少平先生说:“毕竟当局是让她见了郭飞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提供一点儿意见,咱们始终还是认为,郭飞雄是受到刑讯逼供的,我们该去怎么举报,怎么提出再审,刑讯逼供逼取的一些‘证据材料’,是一种程序上的不公正。要求再审也好,请求检察院抗诉也好,这个程序是可以走的。刑讯逼供绝对是中国法律所明文禁止的,刑讯逼供状态下进行的司法审判肯定是不公正的,是违反法律规定的。这是一个可以进行申辩、抗辩的救济渠道。

第二,郭飞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不适于羁押,作为亲属和郭飞雄本人,都可以提出‘保外就医’申请。

第三,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无论从事实角度,还是从法律角度,仍然不改变我们的辩护观点,坚持认为郭飞雄是无罪的。”

 

綦彦臣:浅析中国特色的石油政治——暨李国宏案件的实质背景

 

引言:需要拓展的概念

石油政治,本是国际政治学中的术语,亦称为“油地缘政治”,特别指石油进口大国即发达工业国家与产油国之间的政治斗争。与这种斗争相匹配,“石油武器”(如限产、提价、私矿国有化等)能更准确地替代“石油政治”本身[参见〈石油武器〉词释,许涤新主编《政治经济学辞典》中册P116,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但是,很少有分析家注意到一国石油危机出现后的国内相应政治状况,如油价与劳资关系,又如石油作为特定产业的腐败特征,等等。

石油政治,之于中国现实,确实是一个需要拓展的概念,并且它的国内含义又远超过了国际含义。这盖由中国的所谓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状况所决定,所以本文标题称为“中国特色的石油政治”。当然,注重国内状况的历史性考察并不意味着放弃对中国在缅甸番红花革命上所持立场的关注,即发现中国偏袒缅甸独裁当局而不惜得罪国际主流社会的原因——为了石油(中缅管道)而不能让缅甸政权易手——这种利益所在。

一、隐性(1974):反知识分子的石油政治之雏型

熟悉中国“文革”状况的研究者不难记起1974年公演的一部名叫《创业》的电影,电影的主人公周挺杉的真实原型是名躁一时的石油工人王进喜。王进喜的个人经历与敬业精神固然让人佩服,但是纳入政治话语系统后,却成了打击知识分子的重拳。

《创业》电影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细节,刻画了“工人阶级”对知识也即知识分子的仇恨。第一个发生在解放军接管的玉门油矿:周挺杉忿怒地从爱国知识分子章易之手中夺过一本论文集,给撕破,扔在地上用脚跺,因为这本文集中有外国人写的证明中国贫油的论文。第二个是开创大庆油田事业时,旧知识分子出身的张总地质师主张稳妥开采,受到学生、纯工人知识分子的批判,指为“照抄书本,是洋人的‘少、慢、费’开发方式”。支持张总地质师的冯副指挥(内部反对派)“建花园式石油城”的设想,也遭到了无情嘲讽。就在那个关于石油发展方向的辩论会上,忠于毛的大跃进路线的工人知识分子受到了提拔——意味着将取代旧知识分子张总地质师。新人物批判的“少、慢、费”显然是毛式“多、快、好、省”的对立面,只不过电影台词没找到一个关于“好”的反义词的合适表达而已。无论如何,这部电影意味着即将来临的邓小平时代里石油利益集团的先驱者地位的确定。

电影遭到江青集团的反对,被禁演,而后毛指示解禁,原因是它符合毛的大跃进口味道并有十分坚定的反知识分子倾向。当时帮助周恩来主持中央工作的邓小平十分支持这部电影,并抵制同期另一部歌颂“继续革命”和妇女权利的电影《海霞》。

二、显性(2001):反“工人阶级”的石油政治之成熟

本文之所以把“工人阶级”四个字加上引号,是因为中国从来没出现过西方成熟工业国家初期的阶级分层,相反,中国宪法为追求与国际共运的革命性相似而把“工人阶级”政治贵族化。“工人阶级”政治贵族化,除了宪法地位,更有他们实质地处于剥夺农民的经济地位,即在农村土地承包改革之前,“工人阶级”享受农(副)产品与工业品的“剪刀差”之暗中补贴。另外一个显性表现则是中国出现“工程师治国”的高层政治结构。

当农村改革基本完成之后,改革进入城市暨工商业领域,“工人阶级”昔日的政治贵族化状况发生了变化,衰落之后就是全面逆转。这种全面逆转也反映在石油工业,而且还十分突出。不久前,著名维权人士李国宏在中原油田(河南濮阳)替下岗石油工人维权而遭劳动教养处罚,成为中国反“工人阶级”的石油政治成熟的最重要标志。2001年,中原油田裁减一万余名工人的借口是“油田的石油资源将近枯竭,工人可以拿到买断工龄的一次性交割款项去谋求新出路”。到2007年中期,原来被迫下岗的工人终于发现“这是一个骗局”,稍后在重庆著名维权人士李国宏的指导下,准备集体进京上访。标志性事件由此而发。 回过头来看中国石油由净出口变为净进口的历程,不难发现,中原油田裁汰万余名工人的作法实际上是为了降低开采成本。

从1993年到2001年中国的石油净进口量(万吨)分别为:988,290,1005,1395,3384,2913,4381,6974,7416。增长速度达651%,平均发展速度为高达129%,平均增长速为29%。如此高速高额的石油进口也意味着国内油价节节攀升,事实上开采成本相对较高的中原油田也不可能出现“养不起工人”的现象。归根到底只有一点,那就是石油政治的本质要求:(一),仍居于“工人阶级”政治贵族化的少数分子试图在同业竞争中保持荣誉;(二),将油价上升利益的分割更小众化,并与保持贵族的少数化相关联。

与此状相对应,“工人阶级”地位的衰落并没受到国家的注意。在李国宏公开的一份调查报告中以中原油田下岗职工境况作了说明:“由于在中国再就业很困难,夫妇一人失业或者两人都失业,家庭收入减少,而无法再找工作,这对失业者心理压力很大,情绪不稳定,家庭纠纷显著增加,造成离婚率提高。他们(她们)找不到新的工作中,有的便自暴自弃,有的多次挫折后,就不再(也找不到)工作,其中一些人走向犯罪,造成该地区犯罪率上升。有的比较年轻的下岗女工为养活儿女,就在酒吧歌厅做‘三陪女’。”[参见李国宏:“中原下岗职工集体维权”一文,《博讯》网站,2007年2月20日]

三、恶性(2006):丑闻迭生的石油政治之后果

李国宏的报告没有用具体案例来支持调查结果,但是发生在2006年的一场“传闻”事件,却与这场“事后”调查存在正相关关系。2006年9月,一位叫张海鹏的非正式警员(称曰“协警”或“协勤”)在自己博客上发表文章,指称中原油田干部嫖宿女中学生。博客文章写道:“河南省濮阳市中原油田总部的新村路派出所,在8月份发现由油田艺术高中的个别老师牵头,让在校女生与油田某个领导发生不正当的两性交往,结果导致女生怀孕的事情,于是上报到公安局,局领导批示由治安队主办,派出所配合;后来越办越发现牵扯的领导越多,很多还是处级科,并且有很多人说情……这个案子已经涉及一百余人,仅女学生就有20人,这些女生小的才十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八九岁,甚至有高一的学生。”[转引自黎明:“中原油田干部嫖宿女中学生是‘网络谣言’?”,南方网,2006年11月27日]

如果事件确系“谣传”,那只能说明中原油田的领导行为即石油政治之操控,已经导致民怨沸腾。同时,也间接证明了整个石油系统确实存在巨大的政治腐败,道德恶行的事实。在嫖娼“谣传”之前五个月公诉的胜利油田(中原油田的邻居,在山东东营市)总裁李荣兴贪贿案,则是对于“间接证明”的最直接注解。公诉书称:自1999年10月至2004年3月,李利用担任中石油胜利油田大明集团副董事长、总裁职务的便利,两次贪污公款3698万元,另外受贿493万元[参见半岛网报道:“胜利油田原总裁李荣兴贪污受贿4000多万元受审”,2006年6月14日]。李国宏出面的中原油田下岗职工维权是否能够纠出“第二个李荣兴”,未为可知,但可以判断:李国宏的被劳教与此前魏海鹏的被拘留,都存在石油政治受益小集团担心引发“腐败窝案——政治地震”的可能。与魏海鹏与李国宏所卷入的“政治案件”不同,2005年华北油田下岗职工为再上岗而采取的假离婚措施,则是一个“中性事件”。华北石油的文件称:双职工买断工龄的,有一方可以就业;离婚后的下岗职工等同于单职工,可以再就业,但以离婚证为准[参见《法制早报》报道:“假离婚游戏背后的代价”,2005年8月29日] 。

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对石油政治时代原教旨的冲击与否定,因为1974年的电影《创业》中,打入玉门油田的解放军代表(特工)华政委在油矿工人发动暴动夺权后,他激昂地说:“我们要解放,就要彻底打倒那些毒蛇猛兽!现在,一切归劳动者所有,我们要做油矿的主人!”

四、粘性(2007):并非为意识形态而保护独裁

随着1993年中国“石油身份”的转变即由净出口变成净进口,石油政治的国际特征也反映出来。十五年来,指责美国在中东的外交霸权及战争行动是“为了石油”,今日也变成了自己的“为了石油”。中东的石油争夺自然不必细论,因为任何一个负责的国际政治观察家都会作出世人满意的评判:中国在伊朗问题上的两难境地,实为石油进口与联合国地位所导致——中国的石油需求量要有40%的靠进口,而从中东的进口占总进口量的61%。2006年1月,伊朗成为中国第一大石油供应国。在石油政治国际化的今天,中国对独裁主义国家与政权的“袒护”已经与意识形态无关;在缅甸番红花革命上明确反对“动乱”的态度,本质上不是为了缅甸政权的(独裁)社会主义性质,而在于担心拟议中的中缅石油管道受到威胁。可以预见的前景也大体如此:一旦丹瑞大将的独裁遭到颠覆,昂山素姬肯定上台,而昂山素姬是天然亲西方的,极有可能配合西方对中国的围堵,从而使中缅石油管道成为泡影。

这项计划为20亿美元的输油管道,可以把海运自中东和非洲的石油天然气,从缅甸的实兑港(A)经曼德勒(B)输送到中国云南省西南部的边境城市瑞丽(C),而后由瑞丽直达昆明(D)。这是第一段长线。连接这一个长线另一个短线工程也计划同时开工,由重庆(E)往西南接通昆明。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已经由重庆市的常务副市长公开宣称[参见刘乃强:“中国能源外交面临挑战”,《南风窗》半月刊2007年11月16日(下),P22]。

为了这项躲避战争风险较高的马六甲路线的中缅甸管道的落实,中国也付出了交换利益,如帮助缅甸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但是,在另一端,强硬的缅甸军政权没有任何迹象效法中国式的“经济上民主,政治上独裁”的改革,尽管这个改革的本源来自新加坡政治精英集团,也尽管缅甸与新加坡同为东盟成员。

中国在缅甸番红花革命上的“道德的立场”即实质对丹瑞军政权的支持,也成了国际社会的批评口实。怎样来回应这样的批评呢?稍后的政党制度白皮书很突兀地说了一句“独裁专制必然失败”,实在是一种借内政言外交的技巧。此外,国内分析人士的“借机鼓噪”实在也有些文不对题,因为不在石油政治大背景下看问题,根本不能明白“这话的来历”。

结语:石油政治成了中国的 “双软肋”

《创业》电影上华政委的主人宣言已经随着李国宏事件的出现而彻底破产,尽管坚持以人为本的本届政府开始以国家财政的方式来帮助资源枯竭的城市。中国的石油政治在国内将继续成为多方博弈的“战场”——庞大的消费群体对成品石油涨价且惊且怒,而石油涨价又远未到位;石油政治下的严重腐败继续猖獗,而中央权力又无实力追究,“石油割据”正在变成这个小众化但又庞大的利益集团的“石油武器”;受损害的下岗石油工人的利益仍未见明显改观,“后李国宏时代”绝对不是维权消失的场景,因为还有不少的成品油经营者在陆续破产。

在国际上,中国在缅甸问题上背负的负面影响可能会由于地区影响而很快消除,但是美国与伊朗关系上的表态将很快成新的“大考”,因为美伊之间的动武是迟早的事情。战争爆发必然导致中国经济迅速衰退,因为那场战争可能要影响中国石油60%的进口总量,而据美国世界安全研究所的研究报告表明:一旦中国石油中进口减少60%,那么中国的GDP增长将骤降4.5%至8%。

这样的后果,中国能承受得了吗?中国还用什么样的“以内政说外交”的技巧来对付这场危机呢?

            2007年11月27日初稿,12月2日定稿于绵逸书房

 

图1:等待加油的重型运货车。给它“喂油”不是油枪而是用不到30升的提桶分次加入,约二百公里后,它要再停一次。

图2:中缅石油线。红双线为远绕马六甲海峡的风险海运油路,蓝双线为向缅甸实兑港运油的安全路线,黑单线为拟议的中缅输油管道。A,缅甸实兑港;B,缅甸内陆城市曼德勒;C,中国边境小城瑞丽;D,中国昆明;E,中国重庆。

图3:在高油价打击下,民间小规模经营者不断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