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社特约记者易树报导/“《沧海》这部书,写我父亲从画模特儿到画江青,隐隐约约提示一下,再来几点省略号,‘是不是老师跟她真的有说不清的关系?’……好像老人去世后,他便成了唯一的知情人,真是笑话!”刘海粟最小的女儿刘蟾这么表达愤慨。她说的“他”,是长篇传记《沧海》的作者简繁。(chinesenewsnet.com)
对于简繁在《沧海》书中关于刘海粟画过江青人体的说法,刘蟾给以断然否定:怎么可能呢?“文革”红卫兵来抄家,仅仅因为家里旧报纸上有“蓝苹”的名字,父亲说了一句江青就是蓝苹,这句话传出去了,“四人帮”就把父亲打成“现行反革命”。真要画了江青的人体,那还不把我父亲整死!(chinesenewsnet.com)
刘蟾,是刘海粟唯一继承家风、从事艺术的后代,在上海和高龄母亲夏伊乔一起居住,最近在北京全国政协展览大厅举办了《刘海粟、刘蟾、冯健亲黄山绘画展》。刘蟾告诉多维,去年刘海粟的生平记录照片和他的作品在北京展出,“真的很轰动。听说1979年,我父亲在北京办展览,展览海报贴到哪里,就有人覆盖到哪里。时代不同了,人们对我父亲和他的艺术的评价也愈来愈公正和公平了。”(chinesenewsnet.com)

关于刘海粟的长篇传记《沧海》(简繁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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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蟾谈得最多的是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由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文学评论》主编何西来作序的《沧海》。刘蟾认为《沧海》中充满歪曲、诽谤、挑衅、谩骂以及所谓“隐私”。“如果我们现在不举出证据和资料据理反驳,澄清事实,谎话就会变成真理,变成历史。”她引述常州刘海粟美术馆负责人张安娜斥责作者的话:“你写这本书给我们两难:反驳你,就是炒作你,把你抬起来了;不反驳你,后人以为刘海粟就是这个样子。”(chinesenewsnet.com)
8月4日在多维网一个名叫“黄瓜园故人”的博客上,以《简繁试图制止抢食刘海粟尸骨的血腥厮杀》为题,刊出了简繁致“刘海粟的爱女”刘蟾信,信中说:“听说,冯健亲(现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全国政协常委、江苏省政协副主席、美协副主席)正组织人研商将我和《沧海》告上法庭,……想明确地恳请你,万万不可参加进去。”(chinesenewsnet.com)
简繁在信中声称,他手上有老师(刘海粟)的128卷谈话录音、151卷师母的谈话录音,“如果对簿公堂,为了推倒‘指控’,我势必会拿出全部的证据,包括老师和师母至今尚未公开的录音谈话,以及其他一些我现在还不方便透露的文和物。如果至时是你我对面,那将情何以堪啊!”(chinesenewsnet.com)
简繁还声称,他不希望冯健亲等人跟他打官司,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愿“使老师的形象受到再次而且是更为深重的损伤”,“甚至会殃及到我由衷敬爱的师母”。他指出,“打官司的过程,就是对《沧海》和我的宣传。官司打得越大,时间持续越久,动静越响,影响越广,《沧海》和我的知名度就会越高”。即便自己输了,也不可能“成为‘过街老鼠’”,“在一定的圈子里,我会得到更为广阔的驰骋空间”。如果“书被查封,那在中国的社会、艺术界、文学界乃至文化界,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正版书被禁了,盗版书会以正版书的几何倍数泛滥于世。而我,会在相当大的范围内,相当大的一部分人那里,成为‘被迫害的英雄’,说不定会因此载入史册。总之一句话:赢,我收获;输,我收获。”(chinesenewsnet.com)
现居美国加州的简繁还提醒刘蟾:“我人在国外,美国国籍,(中国法院)任何判决对我执行起来都会有程序上的难度”。(chinesenewsnet.com)

1986年刘蟾和父亲刘海粟、母亲夏伊乔、大哥刘虎在法国莫奈故居留影。(刘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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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蟾在接受多维专访时並未谈及诉讼,也未表示自己是否将采取法律途径,但她强调,凡是君子与小人斗,都会遇到“反驳还是不反驳”的“两难”,我们不要忌讳太多,要索回真实和公正。(chinesenewsnet.com)
多维记者对刘蟾指出:遵循文学创作规律进行虚构,是作家的权利,但刘蟾认为:此书中几乎全用真名,而且作者在《沧海》自序的第一句话就声称:“我写的不是传记,也不是纪实性的小说,书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乃至于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chinesenewsnet.com)
刘蟾举了大量事例来揭露她所认为的简繁及《沧海》的不实之词。她说简繁在书中自称、在名片上也印着“刘海粟唯一的研究生和助手”,刘蟾专门向现任南京艺术学院校史办公室副主任、江苏省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丁涛等熟悉简繁的人,询问了情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援引原任南京艺术学院教务长丁涛的话说,简繁本名简德才,是我校1979年9月招进来的研究生,其研究生导师表格是丁涛本人亲自填的,简繁说是刘老的“唯一研究生”,这是弥天大谎。刘蟾说,1979年我父亲复出后,国内恢复研究生招生。南京艺术学院以几位著名老教授的声望获得几个硕士点。所以在当时背景下,研究生是集体指导,中国画由我父亲挂名,水墨花卉由陈大羽老师指导,工笔花鸟是李长白,人物是沈涛,山水是张文俊。简德才是南京艺术学院恢复招生后的第二届研究生,研究生编号22号。如果从挂名的意义上讲,中国画研究生都算我父亲的研究生。1979年8月27日南京艺术学院上报的第二届中国画研究生共三名,简德才是第三名。他凭什么说自己是“唯一研究生”呢?(chinesenewsnet.com)
当时简德才的指导老师为中国著名的工笔人物画家沈涛教授,后又补了陈德曦老师。沈涛在带简繁之前,已带过一届研究生。简德才82年毕业论文,专业和专业基础课的评语和成绩都是由沈涛亲笔批覆和签发的,沈涛才是简繁的指导老师。(chinesenewsnet.com)
刘蟾透露:最近92岁高龄的沈涛教授听到“简繁”两个字后,仅崩出两句话:“简繁没良心,简繁不是个东西”。(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认为,简繁为什么在名片上印“刘海粟一生所带的唯一的中国画研究生”?无非是要让人相信他所写的是真实的,好打着我父亲的旗号招摇撞骗。《沧海》书中就炫耀:“在深圳,而冲着我的‘刘海粟惟一研究生’招牌,许多女孩子都主动投怀送抱”(542页);“冲着‘刘海粟惟一研究生’招牌,市委书记亲自过问……把房子卖给了我”(635-636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说,简繁还拿我父亲给他申请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的推荐信作“凭据”,说我父亲说他“是我一生所带的唯一的中国画研究生”,“他日当独执中国画坛之牛耳也未可量也”(637页)。我父亲那封推荐信是否是真的,我没看到原件。丁涛老师质疑说像简繁这样善於说谎的人,造假也是家常便饭。我则认为,以我父亲的大度心胸,简繁若声称要“出国深造”,让我父亲签字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我父亲从不吝啬对年轻人的支持,他们以此为鞭策和努力目标,唯有简繁到处张扬,对美术系学生辅导员狂妄地声称:刘海粟都这样赞誉我,“你算什么东西?不用多,再过五年,你就是跟在屁股后面巴结我都还不够资格呢!”(381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说,简繁面对知情人的责备,支支吾吾:“写东西总要有点夸张吗。”《沧海》中处处可以领教他的“夸张”。比如说第五章写到1982年12月25日,江苏举办刘海粟从事艺术教育和美术创作70周庆祝活动,其中一项是著名画家笔会,钱松嵒、黄胄、华君武、亚明等名家都到会。简繁在书中描绘:(chinesenewsnet.com)
(刘海粟)正要下笔,他突然抬头张望,大声喊:“简繁在那里?”我在人群里答:“我在这里。”刘海粟招呼我:“你过来。”我挤到刘海粟的跟前。他把毛笔伸给我,说:“你来画。”刘海粟此语一出,把我和大家都震住了。我怯然地抬起头,正遇到华君武斜递过来的不屑目光。我受到反激,在心里说,你华君武算什么东西?你不就会画两笔烂漫画吗?……我没有再犹豫,接过毛笔……(57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说:这完全是无中生有!当时南京艺术学院的艺术史论教研室的主任,周积寅教授和丁涛、李国杰等人从头到尾都在场。据当时的南京艺术学院行政副院长郁宏达回忆:“那次活动由我具体组织和安排的,简繁根本没有被邀请,也没有资格被邀请。”丁涛教授说:我看到此大笑,简繁吹牛水平不低。《沧海》一书不是“白皮书”,而是“牛皮书”。(chinesenewsnet.com)
简繁说刘海粟挂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15号楼的《曙光普照神州》“其实主要是我简繁画的”(521页),刘蟾引用知情人亲眼所见的事实,也给予完全否定。(chinesenewsnet.com)

美国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的艺术租售画廊发出的1991年9月6日到10月10日举行画展的请柬。请柬并无“现代绘画秋季大展”标题。请柬下方一行英文小字为“Art Rental and Sales Gallery”(艺术租售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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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为他是在美国三大艺术博物馆之一的大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迄今所邀展和签约的惟一在世华裔画家”而引以为傲(上卷封三)。《沧海》写道:1991年9月,简繁刚来美国一年多,即受邀参加该馆“现代绘画秋季大展”,大展共邀请五位来自不同国家的艺术家,他是惟一的华人。书中还借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副总领事张国强之口,将自己大吹特吹,说这是中国画家在美国“零的突破”(1106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说:1991年9月有人打电话问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对方回答“没有任何中国画家”在那里展画。《沧海》在文字上有意省去一行英文即“Art Rental and Sales Gallery”(艺术租售画廊)。原来,简繁的展览是在该博物馆的艺术出租和销售画廊展出,而并不是在该馆展览大厅展出!美国和中国的许多博物馆为适应观众需要和广开财源,在博物馆一角开礼品店、纪念品店、餐厅和租售画廊,在租售画廊展出与在正式博物馆的展出根本不是一回事,档次有天壤之别。(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还说,简繁描绘我父亲简直就像“色狼”,其实,他自己是一个色情狂,不惜把自己扒光,在书中连篇累牍谈性经验:在公共汽车上耍流氓,骗上文工团演员,与医院护士胡搞,搭上学校进修生,在路边上勾引女学生,甚至做梦还抓住我母亲……但书中居然有一段,简繁在用不堪入目的语言描写了刘海粟的“命根子”之后,义正辞严地大骂:“这是刘海粟的罪恶之源!你(指刘海粟)说徐悲鸿是枭獍之徒,我看你才是!你勾引康有为的遗孀陆太,打击自己的老师周湘,和自己的师母孙静安通奸,不敢承认自己的亲生儿子臧兆和,牺牲好朋友傅雷,出卖学生赵丹,对表妹杨守玉始乱终弃……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你根本就没有人格!”“真是一个老混蛋!”(518页)(chinesenewsnet.com)
刘蟾指出,这出于他的报复心态。简繁曾对丁涛说:“有仇报仇。”我父亲以前一直鼓励他,后来察觉他心术不正,对他很失望,感到无药可救,因此拒绝了他。简繁就忌恨在心,他要报复我父亲,报复所有我父亲周围的人,要把大家统统都搞臭。他一再强调是“刘海粟唯一的研究生”,好混淆事实。知情者知是假,不知情者便以为真——一些文学评论家称赞此书,他们哪里知道该书并非“纪实”,而是说谎?!(chinesenewsnet.com)
刘蟾还一一批驳了该书其它许多说法。《多维时报》《多维月刊》将全文刊载这一长篇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