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失踪了——第十天
——来自胡佳妻子的blog:http://spaces.msn.com/zengjin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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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些英雄,多一份成功–我看刘路袁红冰之争
刘路批评袁红冰的文章一贴出来,我就知道有好戏看了。以刘路一个“法律界的小人物”,敢批“不言谦卑”的“大英雄”,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果然,不到一天工夫,以袁的拥趸自居的反驳文章就靓丽登场了。
平心而论,刘路对袁红冰的批评有过分的地方,即不是就事论事,人身攻击的成分多了一些。但是,这首先是老袁自取其辱。他一个堂堂的学者、教授,毫无根据、居心叵测的攻击高智晟律师同一阵营的维权人士以及名满天下的天安门母亲丁字霖教授是“软体动物”,刘路如何就不能揭一揭他这个大教授当年如何卑躬屈膝、认罪出狱、甚至出卖难友的不光彩老底?
刘路说老袁是法盲,是文学青年,虽然语近尖刻,但总还是有事实摆在那里。老袁虽然被拥趸捧为文学家、法学家、
还是哲学家,其煌煌巨著可与“同当代以及历史上任何一部传世之作相比”(这位拥趸显然是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不知道老袁看了这样的胡吹乱捧会不会脸红?),但是刘路举出的袁文中的法律错误、逻辑错误以及文法错误,这位拥趸可是一点都不敢具体涉及,拥趸说刘路这样的“小人物”跟老袁这样的大专家磨墨都不够格,总有一些让人感到滑稽,一种强词夺理、气急败坏的味道。
拥趸吹嘘老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论据是老袁“六四”之后潜心十年写了四部著作,而且这些著作简直可以与《红楼梦》媲美。(原文:“可以同当代以及历史上任何一部传世之作相比”),且不说这个逻辑是多么荒唐,那些跟老袁一起搞劳工运动坐牢三年的周国强和刘念春们会作何感想,我们就想问问老袁和他的拥趸,你们就不怕侮辱了亚圣孟子的这三句话吗?“威武不能屈”,如何变节认罪出狱?“贫贱不能移”,如何“移”来了高官厚禄?“富贵不能淫”,就更可笑了,老袁逃亡都不忘带上年轻貌美的小情人,那是不能“淫”吗?
刘路虽然言辞激烈,但是行文还是彬彬有礼的,下笔必称袁教授、袁先生,相比之下,老袁可是差得太远,老袁是连批评者的名字都不屑提,他的这位拥趸更邪乎,直斥人家是“不屑于理睬”的“霄小之徒”, 而且仅仅“匆匆看过刘路的文章”,“一个画皮被剥掉的气急败坏的小人嘴脸便活脱脱露将出来。”
鲁迅先生曾说,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老袁和他的拥趸既然真理在手,何必出言不逊,靠辱骂能够让刘路们心服口服吗?
老袁对付论敌的方法是歪曲,然后批驳被他歪曲的东西给论敌栽赃,这一点刘路的文章做了大量的揭露,他的这位拥趸在这方面比老袁可谓青出于蓝,高智晟做律师前曾经卖过菜,时间在93-94年前后,这个细节被许多赞扬高律师艰苦自学的文章能够反复提过,这个时间也正是张思之、莫少平律师为异议人士维权的开端时期,刘路提到这件事是要反驳老袁把高智晟律师吹捧成维权先行者的论点,并没有任何对高律师卖菜不恭的意思。但是到了这位拥趸的笔下,竟成了刘路的卑鄙下流的阴暗心理。中国有句古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这位作者不作袁红冰的拥趸到很奇怪了。
除了歪曲,还有栽赃。
这位作者还说:“刘路在文章中还威胁说,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报出一大群责难高智晟做法的大人物。”
看刘路的上下文,刘路在此是要反驳袁红冰的“软体动物说”,因为这些劝诫的人都是真正的维权人士,这怎么成了威胁?
作者又说:“你刘路列出的名字,有几个人象高智晟那样,敢为法轮功上书?法轮功是今天中国的天字第一号冤案。自己不敢,而且要求别人也不要为法轮功学员伸冤的律师,从本质上就不配被称为“维权律师”。这样的人无论有多少,名头有多大,在道义上都等于零。”
这段话更荒唐得没边了,何以为法轮功上书、伸冤就是维权?做别的就不是维权?难道中国大陆只有法轮功一个需要维权的群体?还有,作者怎么知道刘路们就没有为法轮功伸过冤?查刘路的文集(见大纪元),他不仅为法轮功辨护过,还为法轮功学员写过多篇文章鸣冤,而且都在高智晟上书之前。作者又该怎么说?
其实,刘路、丁字霖跟高智晟、袁红冰们在维护人权、推进中国社会的民主进程这个基本理念上没有任何分歧,有分歧的是策略问题。刘路们认为,维权和搞民运、政治异议各有其价值,不存在谁优谁劣的问题,但是不能由同一个群体来搞,山羊和绵羊必须分开。搞民运的和搞政治异议的人士打着维权的旗号搞政治活动,就会使维权这个词汇跟民运、台独一样危险,就会最终葬送维权运动。袁红冰们则因为海外民运搞不出名堂,妄图假国内维权借尸还魂,被刘路、丁字霖们阻击,于是恼羞成怒。这就是这番争论的由来。
本人是刘路的同行,跟袁红冰同出北大师门,按说应该不偏不倚,但是,道理所在,又不能不有所不为。刘路这个家伙好出风头,也有很多毛病,但是在这场关于维权路径的争论中,我认为他的基本观点是正确的。我最喜欢的还是他那篇《把山羊和绵羊分开》。律师不能反对搞政治,但是律师在维权活动中却不宜介入政治,这不是个价值判断的问题,而是个现实的操作策略问题。这里没有谁英雄谁狗熊的问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聪明如袁教授,去国也不太久,如果不是别有用心,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据我看,中国式维权,少几个“英雄”,才会多一份成功。
(作者系北大法学硕士)
陆文:关于绝食随想录
提起绝食,我有一肚皮感受。记得插队初期,我曾莫名其妙被关进地段派出所,绝食一次,不过是被动的无声无息的,时间不过十多个钟头。原因父亲下午探监,给了我一条雪片糕,结果我晚饭没得吃,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吃到两只大饼。六十年代草民也被动绝食,可能绝食过度,没量力而行,而造成了几千万人死亡。要是多吃观音土、榆树皮,再加上多喝点凉水,估计可以少死万把人。近年我为饥饿大师──李思怡主动绝食一天一夜,事后不觉得饿得发昏,反而灵魂得到了净化升华。
按理绝食是自己的事,伤害的也是自己的肉体,以绝食维权天经地义,就像林冲雪夜上梁山。哪怕绝食48小时、72小时、无限期绝食,也与他人无关。要是家里绝食,更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好像小说《红岩》里的共产党人也绝食,而且集体绝食。如果害怕饿肚皮、砸饭碗、受监控,而去反对人家绝食,还寻找什么理由,就让人小看。就像那些出于恐惧的人,不为伸张正义签名,反而引经据典,寻找不签名的理由一样。其实你可以不签名、不绝食,但你没理由反对人家签名和绝食,当然,任何人也没理由命令人家签名和绝食。因为自由之花,靠志士仁人和独裁者的鲜血浇灌,谁都没理由叫别人当社会进步的牺牲品。在追求民主自由的过程中,没有督战队,没有抓壮丁,也没有担架和绑带,只有自觉自愿勇往直前的良心义工。
这次绝食产生严重后果,有不少人失踪,还有不少人关进牢房,有点出乎意料。可见朝廷不同时期的承受力不同。过去死了三千万也没什么动静,为小思怡绝食,声势那么浩大,衙役也没动大的肝火。这次穷凶极恶,连胡佳、齐志勇、严正学、赵昕都失去自由,或没了踪影,可见伤了要害。想一想,一方面唱社会和谐,戴三只手表,一方面有人绝食有人失踪,牛二穆仁智大打出手,社会怎么稳定?我认为,这种批量性的不间断的绝食,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内部分化,一根稻草同样也可以压死他们那只骆驼。大家可以看到,他们内部纷争多激烈呵!互相拆台脚也热火朝天呵!时势如棋,天道莫测,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谁都不知道夜郎国未来的底牌。大家都胆战心惊的,如履薄冰。显然,他们晓得一枝独大,一党吃独桌,只顾自己捞油水的局面不会长久。说不定,内讧政变就在眼前,说老实话,这个组织里头脑清醒的人不是没有。
在我眼里,绝食总比扎马路睡铁道、游行示威喊口号来得理性吧,跟上访自焚跳金水河相比,也显得温良恭俭让。我甚至认为,上门拜祭赵总书记也比绝食来得过火,因为赵总毕竟是他们组织中的人,他们没当一回事,我们没必要瞎起劲。一年一度的香港六四烛光纪念,尽管那么理性,那么平和,其力度也远远超过了绝食活动。在家里设灵堂纪念六四,同样也比绝食来得过火。再说,赴京上访,有许多人被收容、被遣送、被劳教,后果十分严重,我也没听见有谁说什么偏激和不理性。这么有节制的绝食,怎么能说不理性的呢?设身处地想想,给人砸了饭碗,还每天监控跟踪,要不要绝食,去金銮殿请愿!高律师如果只顾自己,不为正义效力,他的日子原过得红红火火的。都是那可恶的轮子,嘴说“真善忍”,却小鸡肚肠,睚眦必报,至今将博讯网站链接中断的轮子,而使得他焦头烂额。现在他为了大众为了理想,特别那些无辜的信徒,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浴血奋战,到了这地步,却有人好意思在旁以规劝的样式说风凉话!明明逼上梁山,还跟着说:轻易地放弃律师职业而去从事政治活动……您则会越来越远离那些需要得到您帮助的底层民众。
其实每个人追求自由及利益的方式不同,在这方面没必要强求一律。有的人可以通过书信上访,有的人可以通过请愿示威,如果有人愿意上吊自焚跳河,我认为这也是他的自由。反正人总要死的,不过早死晚死而已。上次一青年,为了拆迁事,铤而走险,在自家屋顶上朝衙门里的人扔汽油弹,再现了梁山好汉的风采,我也觉得情有可原。
好几年前,为了打破铁饭碗,厂长们老是歇工人生意,结果被工人报复,媒体建议给厂方领导配备防身武器,包括电棍子五四式,以防不测,当时我说,如果这样,工人也可以裤腰带上挂切菜刀上班。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理性。这次有个地方,有个工人利益受了损害,他没绝食没上访,而是狗急跳墙,带了刀子解决问题,趁厂长下车,上前捅了两刀。这个我知道目无法纪极不理性。还有一个地方,一个离婚妇女孤苦伶仃住在宿舍里,恰逢拆迁,因房子是单位的,她轮不到拆迁费,又没钱买房,眼看露宿街头,她也没绝食没上访,而是拿着打火机,抱着煤气甏抽泣呜咽,哭了三天三夜,哭得自己肝肠寸断,衙门心惊胆战,结果解决了住房问题。这么做,我也没法判断它的是非,我只晓得单凭一甏煤气是不足以摧毁一幢宿舍的,不过,它可以让衙门的脸面丢尽。
以上技法,总体觉得都没绝食来得理性。
我认为绝食在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中,是比较理想的,不流血、不死人,而且给当朝大臣的内心留下了阴影,至少吃山珍海味时可以影响他们的胃口。因此,愿意饿肚皮的,饿几天,只当节食减肥,不想饿肚皮的,也不要在旁瞎三话四了。总之,饿到哪里算哪里,听凭自然,不要刻意,反正绝食没包干、没定额,我们也不想创造这方面的吉尼斯纪录。
在这里,我看在“母亲”的份上,不想触谁的霉头,说长年累月向朝廷写信,欲获得平反赔偿,建立法制社会,无异痴人说梦。我翻遍历史,也没看见哪个凶手主动向受害者道歉和赔偿的。我也不说,一个凡人根本没资格评论一个英雄!相反,我愿意在此衷心地祝福你:“总归有那么一天,政府方面会同我们坐到一张谈判桌前。”
江苏/陆文
2006、2、25
槟郎:情人哪,我们只能忍受
情人哪,仅因为我写了些诗,
你吓成那样!这是什么样的时代?
你说,我进了文字狱就弃我而去!
你流泪不止,打骂我,发抖苍白,
终由于忠诚的写作必迎来祸害?
在阔人们凶肆张狂的时代,
在劳苦大众水深火热的时代,
我,亭子间窝身的左翼文人,
贫困、落寞,除了笔几乎无有,
岂能放弃为真实与良知的愤慨?
情人哪,我要为艺术辩解:
秦皇一统、康乾盛世是哪个朝代?
都21世纪了,诗还是权力的敌人?
真诚、良知、与真实还不能相容?
那么,我选择笔,你就可以诀别?
左翼文人与小资女士的美丽爱情,
因了贫穷与惊恐而令人伤怀。
你终于说出,我要写就应出国外,
是的,康伯度剥夺我的财富与荣誉,
我们困在冷落、欺压我的圈块。
情人哪,我们只能忍受,
我的挚爱和幼儿决不让你离开。
我也不能离开笔、人民和祖国。
难以忍受时就请诗意为我们劝解:
明天会美好,我唯一补偿你的爱!
06-2-26于南京
小乔绝食被绑架 蒋美丽斥当局
小乔绝食被绑架 蒋美丽斥当局 |
【2006年2月26日狱委讯】(大纪元记者高凌采访报导) 2月25日,上海独立作家笔会成员李剑虹(笔名小乔)发表公开声明,于本月25日8点至27日8点进行48小时绝食,声援高智晟、郭飞熊等人倡导的反迫害维权接力绝食活动。25日22点,在前往绝食地点——郑恩宠律师家时,被不明身份者绑架,目前下落不明。郑恩宠太太蒋美丽女士呼吁外界援救,并强烈谴责上海当局一直以来对李剑虹的迫害。
2月25日早8点,中国独立作家笔会成员李剑虹开始48小时绝食,声援维权接力绝食反迫害的活动。并在《“和谐盛世”的耻辱与荣耀 》《我的维权绝食声明》等文章中公布了见证人(蒋美丽女士)以及社会监督电话(8621——63805228) 以示真实和郑重。 据蒋美丽女士描述,李剑虹和她约好,在绝食期间将停留在蒋美丽女士家中,一是请蒋女士作为见证人,接受社会监督;二是为了不让年迈的父母因自己绝食而担心。24日晚,蒋美丽接到李剑虹“我在巷中被他们劫持!”的手机短讯后,便失去了同她的联系。目前李剑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蒋美丽女士已在昨晚迅速将消息告诉了香港的朋友沉婷,希望尽快呼吁外界关注和援救。 李剑虹,笔名小乔,独立中文笔会会员。1968年1月出生于安徽蚌埠,1994年7月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西欧北美研究所,获硕士学位。曾任职高校教师、外企行政管理、财经记者、证券分析师、独立撰稿人等,现居上海。1999年开始触网,2002年8月与朋友创办独立中文网站“启蒙论坛”(网站现在中国大陆被遮罩),先后担任“启蒙论坛”、“自由中国论坛”站长,矢志为在中国大陆突破言禁争取言论自由不懈努力。 近年,李剑虹在援助北京上访村访民、关注中国爱滋病群体、以及刘荻、杜导斌、师涛、山东临沂事件、太石村事件中不断撰文发出声援,并身体力行的加入为上访村民义务捐赠用品活动、探视因太石事件被关押的郭飞熊、被上海当局打压的郑恩宠太太蒋美丽女士以及被当局迫害的郭国汀律师,也因此遭到上海当局的持续打压。 据悉,无论小乔到那里,上海的有关部门都会“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单位领导、私企老板、包括租房的房东,都会多次被当局找去谈话,直至他们不得不放弃对小乔的聘用或者收回已经租给她的住房。 去年夏天,小乔只身来到广东和深圳,在赵达功等朋友的帮助下,在友人的公司刚刚得以寄身,又被如影随形一般的上海有关部门跟踪而至,再此堵死小乔谋生之路。 蒋美丽:不是我们要搞政治 是当局跟本就不让我们活 23日星期四,蒋美丽女士也进行了24小时的绝食活动。她表示,从现在开始,她将代表她的先生郑恩宠律师参加绝食接力,每周的周四,她都会绝食24小时,抗议当局对她先生和本人的迫害,声援高律师倡导的绝食接力活动。 蒋美丽女士表示,她已经看到了网上发表的一些关于反对绝食的文章,她说:“不是我们要搞什么政治,而是当局根本就不让我们活下去。李剑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就是写了点文章,提出了对一些问题的善意的批评,当局就逼得人家都没有饭吃,走到哪跟到哪!” 说到这里,蒋美丽声音因为愤怒也突然大了起来:“你说你们不给饭吃,人家自己找饭吃,你们还这么捣乱,简直是太不讲道理了!!不是老百姓要反,是你们做的事情太不像话逼着老百姓反啊!”“我前几天还在劝小乔,不行去高律师那里吧!她是硕士毕业,很有水准,到了那里一定会帮上高律师的。” 蒋美丽也看到了网路上以丁子霖教授名义发表的文章,她说:“如果丁老师的文章是真的,那共产党就会太高兴了,因为它们就是要说你们搞政治,就像上海动迁的老百姓上访、游行,它就会说你有政治目的,就会把这往这上面领,老百姓要生存,要吃饭,现在司法途经全部被堵死,你没有任何办法,你让老百姓怎么办?!” 蒋美丽女士表示,她仍一如既往的支持高律师,每周四绝食24小时。她说:“大不了坐牢吧,我又没犯法!” 据蒋女士讲述,几日前和她一同被当局绑架的上海访民王水珍仍被当局关押,目前已经被转移了四个招待所,条件越来越差。蒋女士表示,每年的两会之前,上海当局局会“全民进攻”,把所有的上访者全面的看管起来。 蒋美丽呼吁外界媒体持续关注国内维权人士的安危,并对媒体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媒体,我们维权、上访也达不到目的;但光有媒体,没有国内维权人士的具体行动,同样是无法让当局有任何收敛!” |
致胡锦涛先生、大不列颠联合王国首相布莱尔先生的公开信
致胡锦涛先生、大不列颠联合王国首相布莱尔先生的公开信 |
一 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在这封公开信的开始,我们没有称呼胡锦涛先生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一词,至少包含着三个谎言:“中华” ——还是坚持武力威胁同为中华文化传人的台湾的共产党大陆?“人民”——还是被逆反和强奸的民意?“共和国”——还是拒绝民主选举的独裁专制体系?因此,这封信的第一收信人,不是中国的领导人,而是一个欠下累累血债的非法集团的头领。 这封信的第二收信人,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民选首相。把布莱尔先生并列为收信人,有以下事实为理由:在伦敦中国大使馆对面静坐抗议中国政治迫害的法论功成员,公然遭到从大使馆出来的人当街殴打。中共把黑手党式的横行霸道,从自己的领土扩展到了民主制度的发源地脚下。这是对全世界人性和良知的公然侮辱。我们要求布莱尔先生特别关注此类事件。 冷战记忆并不遥远。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邪恶逻辑很清晰:以空洞的理想主义为号召,以“经济决定”、“历史进化”为血腥逻辑,煽动暴力砸碎传统的财产私有制,毁坏人们的社会常识,最终,借伪公有制的名义实现统治者思想、权力和物质利益的独占。这个过程的完成,就是人性之“恶”集大成的过程。 中国共产党正是这场二十世纪人性大倒退的“革命”产物,只不过,用西方说辞装饰的东方专制可以更肆无忌惮、更彻底“暴君化”,直至通过毁灭几千万人的生命,把中国文化本身变成了最惨痛的受害者。毛泽东的口号“打土豪,分田地”,把中国人集体教唆成了土匪;他热衷的文化大革命,则是如何以非法手段劫夺绝对权利的最佳范本。邓小平的“六四”血案,无视共产主义全球崩溃的事实,暴力裹挟中国与人类的历史背道而驰。江泽民时代,权钱勾结,“最坏的社会主义加最坏的资本主义”,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共产党国家博物馆”,更是人性道德败坏的标本。江泽民镇压法轮功,弄巧成拙地激起了传统中国文化的直接反抗。 法轮功坚持真善忍,为争取精神自由进行非暴力反抗,已成为中国民主力量中最坚实有力的部分,他们博得了世界的敬佩,并加倍反衬出共产党迫害的邪恶和丑陋。 胡锦涛先生,不知您对这样的“党史教育”作何感想?当你几年前开始全面接掌党、政、军权力时,人们曾善意而不无怀疑地对你寄托过期待,但是,我们看到的现实什么呢? 二 我们看到了,你在加紧镇压言论自由,迫害维权律师。 你领导下的中共宣传—制裁部门,蓄意迫害在极权专制下努力为民众发出微弱呼声的媒体。仅仅因为这些媒体发表的作品与政府正统“口径”有出入,就是说,查禁的目的,清清楚楚是为了灭绝中国的独立思想和声音: 2000年1月至 2001 年5月,被中国传媒视为“第一周报”的《南方周末》被整顿,主编调离,副主编撤职,主要记者被开除。原因:《南方周末》报道银行抢劫、艾滋病蔓延时,给当地党和政府“抹黑”。 2003年,《南方都市报》被查封,主编被判徒刑6年,副主编被判徒刑8年,总编辑拘押一年多。原因:该报突破官方禁区,向中国和世界率先报道了萨斯病毒的传播。 2005年 4月30 日,湖南长沙《当代商报》前编辑部主任、诗人师涛,因为“非法向境外提供国家机密罪”经秘密审判被判10年徒刑,真实原因是他将政府秘密传达的文件笔记:“将严惩闯关海外民运人士”传递到海外。 2005年5月,香港《文汇报》前副总编辑程翔以间谍罪在中国被捕,至今关在狱中。 2006年1月,《百姓》杂志元月号被清查,敢于批评思考的栏目被取消,杂志网站被查封。 2006年1月24日,“最后一个声音”《冰点》周刊被查封,主编李大同等被撤职。网络上所有和《冰点》有关的字词,同步遭到删除屏蔽。 2005年特别是进入2006年以来,你们大规模地使中国网络警察超级现代化,同时以利益为诱饵、以关闭市场为要挟,压迫Google、Yahoo等西方传媒公司放弃原则,加入你们的双重标准游戏,建立自动查禁系统,阻止对专制不利的信息。今天,西方公司屈辱建立的高科技政治“防火墙”和成千上万中国网站上对独立言论的警告“相映生辉”,构成了二十一世纪人类思想领域最肮脏的风景。 在今天的中国,“维权”是一个新词,它的产生完全基于中共对亿万弱势民众权利的剥夺。你面对日渐激化的中国社会矛盾,不去正视和改变极度扭曲的政治—经济结构,反而迫害少数敢于维护弱势民众权利的律师,用强迫的沉默粉饰虚假的太平。仅以近期恶性迫害事件为例: 2003年10月,郑恩宠律师帮助上海被迫拆迁户维权,被判刑3年。 2005年5月,朱久虎律师帮助陕北民营石油企业投资者维权,入狱。 2005年9月艾晓明教授、唐荆陵律师、郭燕律师等为前往支持广东省太石村民自发维权选举,罢免贪污的“村领导”,而被暴徒追逐殴打,人大代表吕邦列被打至失去知觉。2006年2月,为报复帮助以上律师等进入太石村,村民吴耀球被暴徒刀砍右手和后背,两根手指被砍断。 2005年10月,许志永律师、李方平律师为帮助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失明维权人士陈光诚被殴打。 2005年12月,律师里刘如平因为发表要求停止迫害法轮功的文章,被判劳动教养1年3个月。 2005年至今,律师郭飞雄因为支持太石村民维权,不停遭到便衣警察的跟踪、拘留、恐吓,入狱两次,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 2005年至今,律师高智晟为法轮功受迫害者维权辩护,被没收律师执照,遭到多起车祸威胁。 2006年1月至今,律师高智晟、郭飞雄为被称为“小天安门”的广东军队数次开枪屠杀平民血案组成“民间调查真相委员会”,呼吁军队国家化,而招致政府对他们的全方位监控,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此举引发了全球性绝食,声援维权律师,抗议中共迫害。 三 胡锦涛先生: 你有全球最精良的对内监控系统,当然知道以上列举的只是中国政府反人权、反文明事实中的一小部分。我们给你写这封公开信,并非出于对你的幻想。你的从政治辅导员到最高权力者的履历,是一个人被共产党洗脑机器扭曲的过程。你既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更是它的受害者。受害的程度,恰恰表现在你对“颜色革命”的恐惧和防堵上,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政府反而加剧对独立思想的控制打压上,在改革三十年后的中国人权状况排名世界第一百七十七位上。在这里,我们要讲清楚,文革以来中国的变化,并非中共官方的施舍,而是你们在中国民众的生存要求和国际环境的互动压力下,被迫作出的让步。这个让步还得继续下去,直到共产主义意识形态被自己的倒行逆施所毁灭。 我们仍然想对你善意提醒:即使作恶也有底线。在今天,不动用军队朝维权民众开枪就是底线,保障维权律师的生命安全就是底线,不刻意压制有良心的传媒工作者表达中华民族一息残存的正义感就是底线。世界以这些底线审视你,而没人在乎你出席西方G8会议或联合国大会时脸上的一本正经。 中国先哲说“知耻近乎勇”,“知耻”的要求太高,但“无耻”的程度是一种选择。和你手下权钱勾结贪赃枉法的黑手党集团相比,一纸空文的国民总产值、外汇高储备有什么意义?和被彻底污染了的中国人心比,让“大富豪俱乐部”的招牌越挂越高的摩天楼有什么意义? 请你深夜扪心自问,维权律师们冒险与弄权者抗争,传媒工作者顶着高压呼吁法制,龙应台等海内外知名或不知名的人们苦口婆心给你写信甚至绝食抗议,究竟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一心盼望中华民族真正能在精神上“站起来”?能以一个成功现代化了的古老文化挺立于世?能终于抛掉和“中国”连体婴儿似的贬语恶评? 即使你无意学习西方,中共党内的老一辈“理想主义”者如胡耀邦、赵紫阳、胡绩伟、李锐等,也足够做你的人生表率了,他们之能载入史册,仅在于对自我持一个 “诚”字,对祖国持一个“爱”字。而他们之不见容于你的利益集团,也把你置于了真诚和爱国的对立面。所以,不管作为中国权力的首席执掌者,还是一个普通人,你都要掂量将来历史的评判。即使出于一己私心,也别忘了那些底线吧!
你从以上列举的事实,应当已经很清楚中国的人权状况并非在改善,而是在急剧恶化中。这封信开始已经提到中国大使馆内出来的人踢打法轮功静坐抗议人员的事件,此事发生的时间是2006年1月24日晚,被打的法轮功女学员高郁冬,坚持和平论争,直到在现场的英国警察拘押了打人者。我们要问的是,为什么甚至在法制完备的西方,这些中共支持者也敢如此公然无法无天?这与中共的谎言煽动固然相关,但是否就与西方政客对精神原则的忽略无关?出于选票的自私,英国政府最近对待中共的态度,已经超出了“示好”,而达到了“纵容”。 现成的例子,英国内政部为解决棘手的难民问题,近日曾试图把申请政治避难二次复审的法轮功成员杨先生也遣送回中国。谁不知道等在那里的后果将会是什么?这种可怕的违反常识,是英国政府在帮助中共羞辱自己,同时羞辱人类的良知。 对待以上的两件事,英国政府应当原则清晰、态度鲜明:一,对当街打人者依法起诉,如果构成犯罪,就该绳之以法。二,对待申请政治避难者,根据他所作所为带来的政治危险,依国际政治难民保护公约行事。 我们认为,以中共今天逆反人权标准、凭藉金钱要挟世界的做法,那些反对中共暴政者,属于最危险处境中的人们之一。西方政府有责任保护他们,因为那其实正是保护西方自己。 我们应当认识到,沉迷于被刻意制造的“中国经济神话”非常危险。当西方大公司为寻求廉价劳工纷纷迁移中国,当西方工人面对失业困境重重,人们应该问:中国劳工为什么廉价?那不仅因为中国人口众多,更重要的是,因为那里没有独立工会、没有医疗保险、没有最低工资保证、没有个人退休金储备。如果公司迁到北朝鲜,劳工一定更廉价!所以,今天帮助中国劳动者维权,就是帮助世界建立更公平的竞争体系,就是帮助西方劳动者重新找回自己的就业机会。 对那些冒着风险站在第一线对抗中共暴政的人,我们都应该真诚地感谢!布莱尔先生,西方当然应该继续与中国进行经济文化交流,但交流的前提是对当今中国现实的认知。你通过交流想推动什么?改变什么?抑或在交流中被改变?如果是西方屈服于订单的诱惑,而单方面放弃人权和民主的精神原则,甚或不惜借助共党专制下的“稳定”,来保护其在华巨额投资,那动摇的根本就是人类良知的基本价值,这个代价太大太可怕了!西方文化的先哲要为此哀痛,中国几代人的理想和牺牲将遭到耻笑,难道全部奋斗只为了一种世界通用的自私、冷漠、玩世不恭?布莱尔先生,这就是你的底线。“中国问题”并不在遥远的地方,它就在这里,在你和你的政府的脚下,是西方政治现实的一部分。与其空洞地呼吁人权和民主,不如坚定清晰地面对眼前每个挑战。世界冷静地看着你们的选择。 兹事体大,请你们深思。 杨炼 杨炼(执笔), 获奖诗人, 著作有《大海停止之处》、《同心圆》等。 签名人士(以姓氏比划为序): Kina Avebury 女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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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晟:关于丁子霖女士公开信的回应
丁子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母亲。她像千千万万个普通的母亲一样,用自己的血、自己的灵、自己的全部生命来证明人世间最伟大的爱——母爱!
丁子霖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以她为代表的一批在天安门事件中被杀戮生命的母亲,不仅代表了母爱的永恒与坚韧,同时,这些人世间最不幸的且最令人尊敬的母亲,以及她们对人类可贵尊严的坚守,即代表了记忆及证明着专制暴政的血腥、野蛮和人类应有的反思。 (博讯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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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的文字不是专为讴歌母亲所作的。
丁子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母亲,她同时也是在海内外有着较大知名度的母亲。她最近就我所倡议的绝食维权抗争问题给我写了一封公开信;眼下,我家中的电话、网络及办公室的电话尽数被中共特务所切断,我只通过朋友打手机知道了丁女士公开信的部分内容,我不是带着一定要回应的注意力来听了公开信的部分内容,所以,记得不一定很全面,只能按记忆来对应谈及一些商榷观点,凡有不妥帖之处,仅愿丁女士谅解。
首先有一点我不甚理解,丁女士在公开信中言及,说我轻易放弃律师事业而参与政治(大致是这样的意思)的结论。我珍视律师事业若生命,这也正是当我还能以律师身份做事时的巨大热情、及持续着极高的激情和精力所依。现在,正如丁女士力所看到的一样,我被这个政权非法强制剥夺了这样的权利,而不是如你公开信所言的那样,是我为喜从政而轻易放弃了律师事业,再次说明。
关于我回应涉足政治的问题,恕我就事论事。人类社会中,任何禁止、或者是事实上禁止普通人参与的政治都是最邪恶和最不道德的政治。中国权利垄断集团历来的野蛮及下流,终使他们心安理得的确信了这样一种逻辑:即政治就是统治者的专有物,人民的任何涉足(哪怕是被迫的涉足)行为,都是逆上行事,都是动机不良的代名词。只要将一个人和平抗争行为或者是一个事件扣上有政治倾向,或者是政治事件的帽子,这个人、这样的事件,这必是臭不可闻,必是反动无比。从而在事实上形成了这种制度下的特有逻辑:即政治在当局那里永远“伟光正”;在不被党所悦纳、或者不愿被党所悦纳的那部分人那里,政治就绝对代表了反动、不负责任、不光彩,可以以任何理由非法打压甚至是杀戮的对象。让丁女士持续痛着的“六四”,以及让大多数国人深痛万分的法轮功被迫害事件,无一不被一贯理屈词穷的中共当局扣上政治事件的帽子。这样的荒诞逻辑在中国大行其道五十多年后,包括丁女士您在内的许多普通国人,也接受了这样的是非判断逻辑,即:普通人,只要是涉足政治,不光是代表了危险和恐怖,而且本身就是不恰当或不正确的。
一方面,政治本身应该是公共的和美好的。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言:政治是众人之事。捷克前总统哈维尔倡导一种基于人性的、良心的政治。另一方面,在制度文明方面,法律本身即是政治游戏规则运动的结果。政治的文明本质决定着法律的文明和本质。离开对政治的关心而去谈法治,得到的只能是任人宰割的悲惨结果。今天中国社会人民命运的悲惨现状,不是正在证明着这样的严峻规律吗!
丁女士谈到依法维权至上的价值,这正是我所喜见的和梦幻般持续渴望的。作为律师,我何尝不懂得这样的价值呢!您谈到您十七年来的维权经历的理性、宽容与坚韧,我非常钦佩。遗憾的是,经过了十七年的惨痛教训,您本身没意识到在这样的邪恶制度下,依法维权的路径到处被堵死!您的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是被这个冷血制度的所吞噬的无数母亲的孩子之一。您十七年的维权经历,却在这个制度下没有哪怕是一刹那的依法讨论的途径。您十七年不去天安门,十七年不去中南海静坐的绝食本身也是一种政治抗争。它根本就不允许您取得任何依法的抗争途径,十七年前如此,十七年后的今天就更加如此。十七年前,热血青年齐志勇被这个政权的冰冷的坦克压断了腿;十七年过去了,这个政权是如何对待它的人民的,尤其由于它的罪恶而惨遭不幸的人民。前阶段他来和我见面,他告诉我十七年来,中共当局一天都没有放松对他的凶残迫害,直到最近,当局还在扣留境外善者寄给他的用于度命的人道救济金,几十年来一直恶劣如此。就在我写这篇文字时,“六四”受害者齐志勇先生被当局下流绑架十天,生死不明。
丁女士以较我百倍了解中共的邪恶,尤以天安门事件的惨痛为立论,建议停止目前的绝食抗争。恰恰基于这种惨痛的教训,我认为今天的抗争是理性的。同样是绝食,却是不走出家门、不同时绝水、不强迫他人,每个人绝食也不超过48小时。丁女士的公开信里,模糊了群众运动,即大范围起而抗争的性质界限,有中共以来,我们社会花样百出的群众运动至今令人毛骨悚然,它的价值是反文明、反道德。但这却与今天的大范围的、甚至是群体的起而抗争之举的性质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有着截然的内外因产生条件,更和您在信中谈到的阶级斗争不可同日而语。
丁女士呼吁我立即停止绝食,并说,今天的中国再也不会是一人振臂高呼,众者拥而应之的时代。丁女士这种清晰认识本应充分地释怀她对今天绝食抗争的忧虑。今天的全中国,乃至全球呈风云劲势的绝食反迫害、反暴政之举,决不会是,也不可能是一者登高一呼的结果!它产生于极权统治对众多个体生存条件的持续剥夺、对基本权利和自由的持续侵犯、对人性尊严的长期蔑视以及对民间怨愤的长期压制。
丁女士是宽容的,这样的宽容是中国社会减少或者是避免动荡的宝贵资源。我将坚守我对丁女士十七年来维权模式的尊重,这就像我必坚守我自己认定的维权模式及信念一样。
我坚决支持在今日中国的非暴力抗争的各种尝试,不管这种坚持需要我个人付出何种代价!
2006年2月24日 于被特务及黑社会打手包围着的北京家里
王怡:我们当中的蒙面人——《佐罗传奇》
又见《佐罗传奇》,你会想起2001年的墨西哥,不是一个人蒙面,是一支军队蒙面。原扎巴塔族的游击队个个戴着黑头罩,和一大帮国际左翼名流,好像好莱坞导演奥利佛·斯通,或密特朗夫人,一路进军到墨西哥市的宪法广场。一场维护印第安人权益、同时反抗全球化的路演,不是这部电影里一对佐罗父子耍花枪,耍得出来的。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沙哈玛戈在场,他说了句匹配他身份的话,“他们蒙面,是为了更容易被看见”。但这句蹩脚话,把蒙面的政治涵义矮化到了做秀的水平。有一帮超级捧哏随行,军人的蒙面已丧失了政治学上的意义,只剩余新闻学的市值。
正如古希腊的蒙眼女神,被视为法律的象征。蒙面,也是人类政治史一件顺手的道具。当电影里民众呼唤着佐罗,你看待社会有了一个方便法门。你问,我们当中的蒙面人是谁?
蒙面侠佐罗,是1919年一部小说中的墨西哥传奇人物。在短暂的电影史上,被不厌其烦的搬上银幕。不但如此,蒙面侠电影在好莱坞更有铺天盖地的声势。从几十年前的《超人》开始,到这些年的《蝙蝠侠》、《蜘蛛侠》、《超胆侠》等等,直到我快要分不清他们的名字和业绩。有个千篇一律的框架,就是蒙面代表了一种公民品格,不蒙面导向对权势和世俗的妥协。蒙面人都是反抗者,蒙面的反抗是一种温柔的反抗,像佐罗一样温柔。但蒙面的反抗也是一种人格分裂的反抗。蒙面如果勇敢,不蒙面的时候就怯弱,蒙面如果高尚,不蒙面的时候就卑琐。
佐罗远不是这个模式的起头。比佐罗更早的,是1905年英国女作家 Baroness Orczy的小说《红花侠》。说法国大革命期间, 一个英国贵族为了拯救断头台上的法国血脉,他不断潜往法国,化身为蒙面侠。每次解救成功,就留下一朵红花为记。一位法国女优奉命调查,找来找去,这位爷竟然就是她那位整天混迹于巨室,平常看起来像草包、闻起來像飯桶的丈夫。这个故事也拍过电影,不过我找不到。看电影的会想到佐罗,是一模一样的段落:佐罗不蒙面的时候,连他儿子都瞧不起他。读过武侠的,则会想起古龙笔下留花为记的《楚留香》。
社会学家可以在电影院发放现成的调查表,问观众“喜欢佐罗还是喜欢罗宾汉”?佐罗代表一种优雅和个别的暴力,蒙面是对政治框架的容忍。这是一种保守主义的反抗,在电影中甚至被美化为一种贵族式的、对于民众的看护。就像一位蒙面的古希腊护民官。而罗宾汉的反抗是“坐不改姓、行不更名”的,要以公开的暴力改变政治。所以凡是不打算打完仗就回家种田去的反抗,都是不蒙面的。
也有例外。在8 世纪70年代,一个被称为“蒙面先知”的波斯人领导了反抗阿拉伯帝国的“蒙面人起义”。这位爷其实只是默夫城的一个洗衣工,但他一蒙面,就自称是安拉的化身。我视野短浅,这大概是人类史上唯一一次蒙面的革命。墨西哥的蒙面军,看上去既有对佐罗的效法,也有从这里下来的影子。
观察人类的政治,就看我们当中谁在蒙面?有两种反抗,一种是蒙面的,一种是不蒙面的。也有两种统治,一种是蒙面的,一种是不蒙面的。蒙面不一定要面具,在一个陌生人组成的公共领域,不表露身份就是蒙面。譬如警察抓人,拒不出示证件,他就不是警察,而是一个蒙面人。再如前不久姚立法先生向村民宣传依法选举,被一伙来历不明的歹徒殴打。“来历不明”四个字,就是蒙面的意思。
上世纪80年代,阿兰·德龙饰演的法国版《佐罗》风靡中国。那时人们还分不清佐罗和李逵的区别。佐罗的剑术和风流迷倒了众生,他的贵族身份和“右倾投降主义”就没有被广大群众及时揭发出来。到了这部电影,佐罗摇身变成了“佑罗”。当时的西班牙殖民地加利福尼亚,通过全民公决加入美国联邦。成为美国的第41个州。电影中一伙“来历不明”的歹徒破坏选举现场,佐罗老当益壮,蒙面登场,用他的剑捍卫自由民主。这样,“杀富济贫”的佐罗,在2005年演变为一个立宪主义者和联邦主义者。
我想不通的是,当佐罗终于被带入美国立宪政体的理想,他为什么还要蒙面呢?蒙面在政治上的必要性被消解了,剩下一个个人主义的归隐梦和电影导演的噱头。
如果有一种统治是不蒙面的,有一种反抗就不需要蒙面。佐罗越来越不象李逵了,佐罗越来越象姚立法。知道我看完电影,如何预测下一部续集?小佐罗长大了,毕业于哈佛法学院。他取下面罩,把宝剑换成口舌,成为一名绰号“佐罗”的人权律师。
双方都不再蒙面,法庭就是决斗的去处。想起周星驰的《审死官》,那又是电影史上唯一的一出法庭戏,却用了武侠和拳击赛的方式来拍。向左走,向右走。人民需要桑拿,人民也需要佐罗。我笔下剩下最后一句话,就是两个月前,学者艾晓明在太石村选举现场,曾经一遍又一遍的高喊: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谁都不要动手!”
2005-12-9修订。
一篇被财经杂志枪毙的电影专栏。
昝爱宗:鱼有没有“鱼权”或鱼类的自然法则
大海里,到底有多少条鱼,恐怕不是人类所能数清楚的。
按照“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的说法,最好笑的莫过于吃鱼的人
里的鱼了。
大海的鱼,是数不清楚的,不仅仅是种类,还包括数量。
但要说大海里的鱼愈加多了,而不愈加是少了,恐怕难以说服我。
我第一次到海上观察养殖渔民的作业现场,发现了一个习以为常但又
的场景,渔民们以每斤一毛钱的低价收购一种未成年鱼
次进货都有好几吨。于是,这些可怜的小鱼就有了一个别名叫
我关心地问与我同行的海边的熟人,他们说,这些鱼都是可以长大的
“自然”的,也是无人管的,所以“拣到篮子里都是菜”
”,扔了可惜,卖了也不过换盒烟钱,似乎这些幼小的鱼生命比废品
小鱼成了比废品还便宜的废品,使我想起我们人的一些“发明”
众,甚至大众传媒都用一种声音,异口同声地称呼身体有障或智障的
读“残废”很简单,“一残二废”,生在新社会,长在阳光下
现在似乎好了一些,改“残废人”为“残疾人”了,大街上也有了盲
的像麻花一样,继续让那些无辜的“盲人”找不到北,但“聊胜于无
共卫生间可以让轮椅进出了,但我们的公共汽车和地铁
方便进出。这多少有点逼他们当“废人”的意思了。
人是高级的有灵性的生命,自然越来越进步——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
“让世界充满爱”,而对鱼类这样的大海里的生命,却有点残忍了,
美其名曰“饲料鱼”,不知道我们的童年和我们后代的童年听多少遍
事”,才能把眼睛转向大海,尊重大海里的幼小生命,还鱼类的
生存、求自由的自然法则。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当我们的读者在
候,谁会想到大海里的鱼,却是躲藏来躲藏去,时刻处在
夫对话,“饶我一命,全身相报”。它们希望,等小鱼长大的时候
总比被冤枉当“饲料鱼”强些吧。
生生不息的,不仅用于人类,还包括鱼类。借用美国大片
“鱼类是朋友,不是敌人”。
春节前夕,浙江象山石浦渔老大李贤根,匆匆从行使在宁波海域的运
给我打电话,似乎海风呼啦啦地钻了进来,还有鱼腥味
运送来了上好的海鲜。
那一条条就像黄土高坡上农民老汉腰带那么粗的带鱼,冰冻的
鱼,还有黄鱼、海虾等,都来自距离宁波海域比较远的外海
鱼了。当然,老李知道我在杭州也可以买到很好的海鲜
方式,让你不得不感到你有几个农民亲戚,而且一直都在来往着。
我喜欢吃大鱼,不忍心吃小鱼,因为小鱼“正在发育”。
老李原本是外出捕捞的渔老大,由于近海几乎无鱼可捕了
么技能可以上岗,所以,打渔的只能打渔,离不开大海
生。后来,他决定与村里的合伙人一起搞服务,专门为远海打渔的渔
货。在外海作业的渔老大以往都是打满一船就往回赶
催发了渔货运输这一新行业,他们这些“渔老大”就可以三四个月回
节约了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的柴油,以及宝贵的时间。老李搞运输
来一次,通过他总能买到最好的海鲜,当然价格也是最公道的。
象山,自古就是捕捞之乡,渔业一直都很发达。只是到了近些年
大鱼越来越少,当地政府的渔业部门用了一个词叫“资源衰竭”
竭的?当然是捕捞过度,或者说是“无序、无度、无偿”
增加,污染更加严重,鱼类生存面临灭绝的危险。一位我熟悉的海上
猫,猫在陆地上捉老鼠,十八班武艺都能用用。可到了海上
经满载而归了。再说,海上也没有“红绿灯”,谁的船快
海关缉私,又没有直升飞机,所以只能望洋兴叹,所以“老鼠
七年来,象山县政府为了提高人们的保护大海的意识
天举办中国开渔节,提的口号就是“善待海洋就是善待自己”
续三四年参加开渔节,到养殖现场采访时每每发现象山等沿海渔民养
鱼”,不过这些“饲料鱼”已经不是一毛钱一斤了,据说2005年
了。
“饲料鱼”涨价,更是一个不详的预兆,“饲料鱼”也将会越来越少
物资源衰竭”加剧,已经不是“衰竭”,而是“枯竭”了
谁来救救它们呢?
不要以为鱼儿不会说话,当它们成为绝种动物,或成为小学自然课本
我们的下一代又该如何面对他们的下一代?
在一次,我看一位在西藏旅游的对大自然有感情的作家的文章
藏人不吃鱼,因为他们相信鱼是有生命的,也是有未来的
孙,若吃了鱼子孙,鱼要有报应的。或许,这就是一种敬畏自然的普
每年夏季,都是大海里鱼类生长最快的时候,又是他们繁衍后代的时
海就要进入为期三个月的休渔期。浙江岱山县自2005年起举办了
(又称中国海洋文化节),主题就是感恩大海,让疲劳的大海有一个
9月,三个月的休渔期过去,便是新一轮的捕捞旺季
的中国青蟹文化节,都是欢庆开渔捕捞,又有县长洒酒祭海
渔老大出海二十几天,发现海里的鱼还是没有长大,又被捕入了只有
,真是“人有多大胆,网有多大产”啊。
曾几何时,有专家提到大海要休养生息,为期三个月的休渔期太短
长到半年。或者,每年8个月以上的休渔期。不少以打渔为生的渔民
大海里鱼多了,才能真正实现生生不息,人与自然才能和谐
空谈,渔民才不会饿肚子。可是,无论专家,还是渔老大
的,人微言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报纸、电视上的口号
天子孙没鱼吃”喊得震天响,“饲料鱼”却依然逃脱不了当“饲料
,“海洋生态资源枯竭”的口号般警示,照样改变不了海洋生态资源
实。
善待大海,政府应该担当法律守夜人或“打更人”的角色,而不是以
”为主的参与市场经济活动的集运动员与裁判员于一身的角色
无论多少,但政府若一方面是主管渔业,又主管渔业执法
?
目睹那些被捕杀的幼鱼,成为被打成肉酱喂养养殖大鱼
,都是出自有捕捞许可证、有大网具的大渔船上。难怪中国和日本
彼国就是防止中国渔民用大网眼的鱼网任意掠夺渔业协定禁止区域的
理由很简单:为可持续发展,不掠夺大海,不抢子孙的饭碗。
如果说,政府连一个鱼网的网眼大尺寸就控制不住,连醒目的排污口
何避免海洋生态资源的枯竭,污染的加剧,如何让人与自然更加和谐
我记得看过一本美国的记录片,人家的渔民似乎很文明
,鱼的网眼很大,小鱼可以从网
眼里漏出去,只有网到大海才放到鱼市里销售。海钓也是这样
大海,决不残忍杀幼。
这几年,大海里的鱼少了,渔民的收入也没有大幅增长
夺大海也没能致富。鱼少了,避着政府拿出财政的钱,多花钱
布自2005年起每年用于大海增殖放流的钱,就高达1000万元
增殖放流,就是每年往大海里投放鱼苗,有黄鱼、海蛰、海虾等
山海域看到,政府的海洋执法船和渔船满载着鱼苗,由政府人员以及
组织的官员现场投放和观摩,一条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几十
大海,但到底这些鱼苗有多少能够长成大鱼,专家心里也没谱
大海是个“巨无霸”,又是“无底洞”,尤其是资源枯竭的现实情况
,投放多少鱼苗,才属正常?当前投放的鱼苗——都是人工养殖的
大的鱼苗,有没有可能到了大海里难以适应水温和恶劣环境而被淘汰
大鱼的口中食物?
原本,我们吃的大海里的鱼,都是野生的。由于野生的稀少了
依大黄鱼为例,野生大黄鱼,一般四五斤上下的每条可以卖到近千元
每斤三十五块钱。正是野生的价高,稀缺,人们为了眼前利益驱动
源的贪婪之徒更加大胆,胡作非为,非法捕捞,超强度捕捞,电鱼
使用用于军事和爆破的雷管,重创大海,污染大海,“海的女儿
,痛不欲生。
大海下面,原本是鱼类休养生息的丰富的海床,可是那些掠夺海洋资
雷管,来回穿梭海底,就像耕地一样,耕了一遍又一遍
空间越来越小,很多鱼都自动跑到了异国他乡的海域,暂时躲避祸害
”。那些剩下的小鱼,还没有力气跑到外海,就成了“饲料鱼”
被迫改变生长规律,小鱼就过早地繁衍了,小鱼产出更小的鱼卵
鱼,总有一天,那些小小鱼都有可能像恐龙一样灭绝。
都说,人的人权神圣不可侵犯,可“鱼权”呢?鱼没有“鱼权”
应的自然法则,当我们以及子孙后代到了没鱼吃的那一天
吗?
海洋是生命的家园,是风雨的故乡,是万物的牧场,如果我们不善待
生物,总有一天可以证明,我们人类的结局并不比鱼类好多少。
浙江省杭州市莫干山路76号中国海洋报浙江记者站 昝爱宗 31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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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女教师的悲剧和一个时代的隐喻
“平时是天使,周末是魔鬼。”2002年春节期间,作为长女,19岁的乡村女教师徐萍为了筹集弟弟们的学费和偿还家庭的债务而瞒着家人出去卖身。此后周一到周五在乡村教书,周六和周日到城市卖身。(2月23日《南方周末》)
我们不赞成徐萍卖身的行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起让人黯然神伤的悲剧——与其说是一个人的悲剧,不如说是一个家庭的悲剧,甚至说这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因为这里面有我们熟悉的关键词,比如教育、看病、乡村教师、农民致富和计划生育等等,当然还包括卖身。这些词语,哪一个我们不是耳熟能详?我们对某些词语甚至有切身之痛。因此,徐萍的不幸是一种寓意丰富的隐喻。
徐萍的大弟弟读大学,二弟和三弟读高中,三个人的学费一年至少2万元。学费重负使得徐家旧债未还新债又来。“一个高中生拖累全家,一个大学生拖垮全家。”两个高中生和一个大学生带来的压力,无疑使景遇不佳的徐家举步维艰。这就逼迫我们追问,这起悲剧的生成,节节攀升的高昂学费难道不是幕后的推手吗?
徐萍之父徐恩怀积劳成疾,1997年被切除胆囊,后来肝功能也出了问题,不但欠下上万元医药费,而且身体再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工作。“一个学生让你家徒四壁,一个病人让你四壁漏风。”显然,居高不下的医药费直接导致了徐家雪上加霜的境况。因病致贫的悲剧再次在现实中上演,这为药价畸高贻害无穷提供了新的罪证。而且,我们从中也可窥到医保在农村的缺席。
徐萍在2004年5月转为公办教师后,拿的仍是300元/月的工资,工资被拖欠更是家常便饭。乡村教师的困境让人揪心。《南方周末》曾报道,陕西渭源县有600余名乡村代课教师,每月仅拿着40元到80元不等的工资。这是一个群体的隐痛,却折射出中国农村教育的隐伤。徐萍的遭遇显然是乡村教师集体困窘和不幸的缩影。
1994年,徐恩怀从当地“农村基金会”里借了14万高利贷买了卡车,但高额的管理费和三次车祸,彻底击垮了这个缺乏抗风险能力的农民。2002年,基金会为了催债甚至动用法院查封徐家的房子。“三农”问题一直被方方面面寄予关注,但如何真正让农民脱贫致富却是老大难的问题。农民要么进城务工要么措身乡镇企业,当他们寻求第三条道路时却遭遇进退维谷的困境,这给相关部门提出了新课题。
徐萍的遭遇一经在网上披露,引起网友强烈的共鸣,许多人抱以同情,甚至有人向她献上敬意。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不是同情徐萍,而是因为与徐萍同病相怜,才显得如此情难自禁,因为对于上述的关键词,我们或多或少都感同身受,而教育、看病更是与我们息息相关,让我们刻骨铭心。可以说,如果日后的医改、教改等改革不以民众最大的福祉为出发点,类似的悲剧就不会绝迹。
我们不妨推测,如果学费不畸高,如果药价不虚高,如果医疗有保障,如果乡村教师的待遇没有如此寒碜,如果农民致富有多种途径,徐萍一定不会选择卖身这条屈辱而辛酸的道路,也一定不会有灵与肉的挣扎和煎熬。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假设之上。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回避徐萍所遭遇的痛楚,我们才有理由说,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剧,这是一个时代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