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功:“操”还是“操”?

●“操”字开创了文字狱历史新篇

深圳通讯维权人士陈书伟,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并在上诉书“事实和理由”一栏中仅写了一个“操”字。福田法院在要求其作出解释及更改未果的情况下,以“在上诉状中使用粗俗语言直接侮辱司法工作人员”为由,对其作出拘留十五天的决定。

历史上各朝各代,文字狱案例枚不胜举。文革时代的文字狱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毛泽东作为反人类最大的暴君,大兴文字狱,不仅对作家,对知识分子,就是对党内的同志,也毫不客气,运用文字狱手段不知在肉体上消灭和迫害了多少人。

既然是文字狱,必然在文章中、文字中找出所谓“破绽”。文字,往往就是文章或句子中的“字”,好歹也有上下文。但深圳的陈书伟仅一个字,就被关进大牢,真是闻所未闻,让人唏嘘不已。这的确是开创了文字狱历史的新案例。

茶余饭后,朋友们聚在一起,笑谈“操”字的文字狱,令人捧腹,也勾起我更多的联想。

 

图片来源:李铁博客

●“操”就是“肏”

字典上的“操”字,只有平声,没有去声。这个字也是常用字,比如贞操、操行、操持家务、体操,等等,还有人们熟悉的历史人物曹操,这些“操”字都必须用平声去读,如果变成了去声,人们就会把“操”字理解为“肏”。

我相信陈书伟所书写的“操”字就是“肏”,其实这里的“操”是错别字,本应该是“肏”,可惜这个错别字已经成为不在字典上的口语去声读音,就成了脏字。

说“肏”是脏字,我看也谈不上,不就是性行为吗?难堪的是中国字太象形了,入肉为“肏”,也就是男人的生殖器入到女人的生殖器里去。由于“肏”字太直观,让人一看便联想到床上那活儿,为了在文字上掩饰,中国人发明了用“操”字替代“肏”字,只是读音上还是“肏”音。中国人道德上很虚伪,这一点从“操”和“肏”之间的转换关系就一目了然。

●“我操”和“我靠”

上面说到中国人文字上用“操”替代“肏”,进入互联网社会,我们发现中国人又有进步了。不说“操”和“肏”,改成“靠”了。“靠”与“肏”和“操”文字和含义根本不沾边,就是读音也只是相近,母音相同,辅音“K”字母开头,怎么也能让人把“靠”字理解为“肏”字?这就是中国文字和中国人理解的奇妙之处。

“我操(肏)”是中国人的口头语,如果仅仅是两个字不加宾语的话,没有任何侮辱、谩骂的意思。但是“我操(肏)”的口头语写成文字还是不雅观,于是不知何人何时在网上改成了“我靠”,这是一个发明,使“我操(肏)”演变成“我靠”,可以用文字光明正大的写出来。在文章中、在聊天室,不管男女老幼,甚至在日常对话中,“我靠”变成了常用词。虽然追根寻底“我靠”还是“我操(肏)”,但还是淡化了原来的意思。

●“吕正操”和“金正日”

“日”在北方一些地区方言中也是“肏”的意思,广东方言里同义字是“丢”,还有很多类似方言,恕我浅薄,不能一一列举。

中国的开过上将有一位叫吕正操,如果把“操”字读音为去声,意思就让人理解为他正在干那床上活儿,无独有偶,朝鲜独裁金正日,“日”字按照方言的意思,他也是正在干那床上的活儿。

●“我操你姥姥!”

《北京人在纽约》有一句典型的道白:“我操你姥姥!”《亮剑》里魏和尚也有一声大吼:“小日本儿,我操你姥姥!”“操”的对象当然不只是姥姥,妈妈、爸爸、大爷、祖宗等都是“操”的对象,这当然都是恶狠狠的骂人语言,是脏话。要说他们都侮辱了对方,算不算犯法呢?没人以为这是犯法,但深圳的陈书伟不同,他的“操”使用文字写在上诉书“事实和理由”上,虽然没有写明“操”的对象,但深圳的法官理解为对象是法官和法律,于是陈书伟就稀里糊涂被拘留十五天。其实,“操”字就是骂人,就是不满判决的意思,深圳法官也太没有气量了。

魏和尚“小日本,我操你姥姥”是没有道理的,但谁也不会理解为他骂的是日本兵姥姥,就是骂人了,谁会细想“人家姥姥挨你什么事了,你骂他便罢了,怎么牵涉到不相干的家人,而且还是个老人”。所以骂人是道德问题,不是法律问题。

其实关键是“操”的对象,如果对象是敌人或者平常人,谁也不会追究法律责任。但陈书伟骂的对象(应该)是政府官员,不是罪也是罪了。

2009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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