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于运动,宁静未必健康。在我眼中,余秋雨镇江那场“生命因阅读而宁静”的演讲,最后终于在“诈捐”这个节骨眼上没绷住而跑题。这位不甘寂寞的大师,再次替自己从未安分过的生命掀起风浪。本来么,这好比置身大力清除淫秽色情信息的时空,偏要公开阅读黄书,冲动可以,害怕也行,宁静就很变态。
厚黑有术,但有限,哪怕以大爱的纸皮包装,顾左右而言他,或自炫为天下第一。把华语圈的“国际大专辩论赛”升级成全世界的,然后自称一直是总评委,无非虚夸造假的惯技,可一笑置之。但“我对辩论是非常有经验的,否则我怎么有资格去为全世界大专辩论赛做总评委”,则纯属发逻辑高烧的混账话,难道鸡蛋品尝权威下蛋也非常有经验?连事实胜于雄辩的常识都敢践踏,所谓“经验”就不过来自狡辩。虽然以逞口舌之能为快的辩论赛日渐式微,但总还没堕落到靠一句“他们乱讲”就可致胜的垃圾程度吧。
现在,我觉得余秋雨本是尊自塑的泥偶。自有关“石一歌”的质疑声起,余秋雨因不肯承认而得利。食髓知味,练就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绝技。凭此一招,他不论学术硬伤、言谈谬误还是行为不端,概不认账。然而泥制品终究见不得水,一声含泪劝告灾民,泥偶兀自开始沦陷——这里的启示是:别不把眼泪当水看,虽然有点脏。时至诈捐事件,泥偶终于在公众围观下完美倒塌。
有趣的是,虽然天下人都在传言余秋雨“疯了”,他的智力优越感却是与日俱增。一边虚晃大爱和同情的花枪,嘲弄质疑者儿时被父母卖掉的痛楚以及以稿费为生的贫寒;一边说“如果真的由我来还手的话,那分量就太重了”。自我陶醉到了出口伤人先自伤而不自知的境界。
文字江湖“谀圣门”一派功夫,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真让人徒增兴亡之叹!遥想当年,秋雨前辈沫若诸公,何等风流蕴藉……我的根据是,他们至少不用像余秋雨这样:人格苦旅犹未有尽时,生命因厚黑而无法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