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之间——东西方情爱罪错的交织

自从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偷吃了禁果,人类就戴上了原罪的镣铐,一直在爱与欲,灵与肉的沼泽中挣扎。人类繁衍的本能要爱,要两情相悦,琴瑟和鸣。而人的理性要超越,要升华,要清心寡欲,乃至发展到宗教中的禁欲主义。

两千多年前的东方中国,孔老夫子一面阅读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三百,感慨着“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一面却又提出“发乎情,止乎礼”“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君子自律。就这样,人类自有文明以来,一直枉然地在爱欲与灵性的两极间找寻平衡支点,力图建立一个有序的文明世界,却经常迷乱于人类自身肉体与灵魂的错节。可以说,一部人类发展史,同时就是灵与肉的战争史。东西方文化在诸多方面存在不同,但在这一点上却是相同的。

禁欲主义与自然情欲之间的冲突在欧洲中世纪最为震撼心灵的爆发,就是《阿伯拉与爱罗绮思情书》。

彼德·阿伯拉尔是中世纪盛期文艺复兴的主将,经院哲学的奠基人之一。在37岁之前,他一直潜心向学,笃信上帝,洁身自好,对俗世生活不关心。但在遇到埃罗绮思后,突然被情魔征服了。

芳龄十九的埃罗绮思姿色出众,颇有才识。他的叔叔福尔伯特教士为了培养她,专门延请如日中天的教师阿伯拉尔。阿伯拉尔不仅在哲学方面为当时首屈一指的人物,而且仪表堂堂,在诗歌、音乐方面也颇有造诣。埃罗绮思则才貌双绝,师生之间一见倾心。阿伯拉感到:“终日冥想,方寸紊乱,感情猛烈得不容节制。”他对自己的情人表白说:“从前我以为哲学是我所有感情的主宰,……但是你把我的安全毁灭了,你破坏了我的哲学的勇气。”

这位虔诚的基督牧师终于自沉情海,将理性与宗教都抛到九霄云外,终日与埃罗绮思缠绵缱绻。他们爱得肆无忌惮,爱得丢掉了一切:“我沉湎于爱得欢乐中,无暇顾及哲学研究,也疏于学校事务。”恋情终于败露,暴怒的福尔贝把阿伯拉尔从家中赶走,并勒令两人不得再见。他们悲伤欲绝,肝肠寸断,频繁幽会。后来埃罗绮思为他生下一个孩子。阿伯拉决定娶埃罗绮思为妻。根据当时的教会法规,阿伯拉尔这样的低级教士有资格结婚。但这会对他的教士职位和声名造成影响。埃罗绮思情爱纯洁无私,她知道婚姻会毁灭所爱者的名誉与前途,愿意做他的秘密情人。她在后来的信中写道:“即使统治全世界的君主奥古斯都愿意娶我为妻,并将所有的土地赠予我,我仍愿做你的情人而不是他的王后”。面对这样的爱情,这位牧师哀叹道:“假如人间世上真有所谓幸福,我敢相信那必是两个自由恋爱的人的结合。”“上天惩罚我,一方面既不准我满足我的欲望,一方面又使得我的有罪的欲望燃烧得狂炽。”在阿伯拉尔的坚持下,婚姻还是秘密缔结了。

埃罗绮思的叔父大为震怒,雇用杀手,夜闯阿伯拉卧房,对他实行了残忍的阉割。

受此奇耻大辱后,阿拨拉隐遁巴黎附近的圣丹尼寺院为修士,埃罗绮思则舍身为修女。此时阿伯拉尔不足40岁,埃罗绮思大约19岁。

遭受了肉体和心灵双重打击的阿伯拉尔似乎心如死灰,他遁入修道院,埋头研究哲学与神学,渐渐在学术和宗教中恢复了斗志。在与埃罗绮思的关系上,他竭力把爱情引向更崇高的爱——上帝之爱。他这样致函于她:“上帝的婢女,过去你曾是我尘世的爱人,今天在基督的国度里,在宗教生涯中,你是我的最爱,我的伴侣。”阿伯拉对埃罗绮思最后的嘱咐是:“你已脱离尘世,哪里还有什么配使你留恋?永远张眼望着上帝,你的残生已经献奉了他。”这是解脱的幸福还是痛苦的呐喊?罪感与爱悦的交织,构成了这部情书的不朽魅力。

但埃罗绮思对阿伯拉尔的情许久都挥之不去。多年以后,她仍这样致函阿伯拉尔:就我而言,我们的恋情带给我极大的快乐和甜蜜。……我本该为我犯下的罪过忏悔却只能为我失去的一切叹息。……在极端的落魄中,我痛楚的灵魂发出如此的呼唤:“我该是多么悲惨的生灵啊,有谁能挽救我、帮助我摆脱注定该判死刑的肉欲的罪恶呢?”如果有人能够挽救我,我就可以说:“这使上帝通过我主耶稣的赐福。”亲爱的,这种赐福降临到了你的头上而无须你的刻意追求,从而帮助你摆脱众多的精神折磨。在你看来上帝充当了你的对手的时候,事实上他是在善意地帮助你:就像一位诚恳的一生不会因为怕给你带来剧痛而不去采用可以为你治愈伤口的手术。但对我而言,青春、激情和快乐的体验加剧了我肉体上受到的折磨和我的欲望……在所有不幸的女人中我为之最,在所有幸运的女人之中我亦为之最。你的偏爱使我有幸位高于其他女人,而这样,我的跌落以及你带给我的痛苦也就越大……

上帝覆盖之下的爱情是如此痛楚,让我不得不大段地引述。

狂热与哀怨交织,情爱与忏悔并在,成为抒写“甜蜜的罪恶”的范本。近千年之后的读者,仍然可以感受到她无尽的痛苦这对尘世的至爱在身后永远结合在一起。1142年,阿伯拉在他栖身的圣马赛尔修道院去世。二十年后,埃罗绮思去世,葬在他的墓旁,后又一起迁葬于巴黎的拉雪兹公墓,至今供人凭吊。

无独有偶,大约六百年后,遥远的东方也发生了一个同样凄婉缠绵的爱情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活佛。

六世喇嘛仓央嘉措遇见了美丽的姑娘,那时他是凡心未泯浪漫倜傥的王子,她是天湖一样让人醉心的公主,他们在圣洁的雪域高原相遇相爱。“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每当升起那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美丽而醉人的容颜,时时荡漾在我的心房”。从此,她成为他的影子,每一刻在心头荡漾。从此,她成为他佛界与俗界之间永远的挣扎。“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多情的活佛,面临了世间最无奈的抉择,世间,哪有两全的方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呢?具有诗人浪漫气质的佛爷,最后听从了心的呼唤,此时政治上的颠倒与矛盾也加速了他对佛界的失望。情圣终于负了如来,从此为卿,不拟归期,不拟成佛路。从此“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住在布达拉宫中,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萨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想必他们的爱情一如唐古拉山上的流水一样欢快地奔涌着,溢满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美丽的极至,连佛也要嫉妒的,这样的爱情又岂能见容于世人。美丽的姑娘很快被父母带走,从此音讯全无。留给多情的活佛无尽的思念,思念是如此地真切:“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在颂经的一低头里,他没有听见梵音,却似乎听到姑娘颂经的真言;他匍匐在地上,不是为求佛,是为了能够触到她的温暖。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是为修来生,只是为了与她相见。

毕竟是肉骨凡胎,一卷佛经,一袭活佛的长袍,挡不住这颗为爱炽热燃烧的心。六世**为这段恋情写了大量动人的诗篇,成为**最著名的情诗,他本人也被后人称为情圣。

曾有多少燃烧的情愫,默默消逝在历史的星云流转间;曾有多少灵与肉的挣扎在暗夜默默埋葬。东西方人性与神性的冲突一样令人动容。

二人类是自然界渺小的一个物种,拥有自然动物的一切生理本能;但人又不同于一般动物,自从人类离开原始森林,在平原上搭起第一座房子,刻下第一个字符,唱出第一支歌曲……人就有了不同于一般动物的文明属性。人类为自己裹上铠甲的同时又在自铸枷锁,这是人性的悖论,人类似乎永远在这个怪圈之间挣扎冲突。

阿伯拉尔是著名的神学家,六世**是活佛,在世人眼里,他们是介乎佛、上帝与凡人之间的桥梁,是上帝的代言人,续佛慧命的高僧。按说,他们应该超脱于世俗的肉体情欲了。但恰恰在他们身上,燃烧着比常人还要强烈的激情。这股火势是如此凶猛,直至把他们几乎焚为灰烬,而后浴火重生。

阿伯拉尔是天赋异禀的杰出哲学家。在遭受了肉体和精神双重的毁灭性打击后,他在对知识的激情中重新振作起来。学生们从欧洲的四面八方感到他的隐居地,听他讲课。巴黎大学由于有了他而成为阿尔比斯山脉以北学术文化的中心,以致他有“巴黎的骄傲”之称。其主要著作,如《是与否》《基督教神学》《神学导论》《论上帝的三位一体和一体性》《认识你自己》《劫余录》等。在爱情上,他则退了回去,力图成为一位真正的基督教修道者。清规戒律下的神性在他的身躯内高扬,自然的情欲逐渐退隐。在他给埃罗绮思的回信中,面对她依然炽热的情,他自承他对她的爱不过是情欲而已;他罹受那一磨难,纯属咎由自取。不管此言是真是假,他竭力把想把爱引向更崇高的爱,要把所有的悲伤、同情都给予“我们的救世主。”在他写给埃罗绮思的《信仰宣言》里,他宣称:基督是我唯一救世主。我崇拜坐在上帝右手的基督。我以自己真诚的信仰拥戴他。……我的良心建立在基督用以建立了他的教堂的石头上。

在克吕尼修道院院长彼得写给爱得信中这样描述晚年的阿伯拉:他圣徒般的品格、谦恭虔诚的生活作风是克吕尼所亲眼目睹的,……我想不出还有谁在行为和品格上能与他相比:圣杰曼不会比他更谦恭,圣马丁本人不可能比他更贫穷。……他通过自己的言行谴责一切超过必须限度的多余之物……他就是这样在我们这里度过了一段时间,将他一生中最后的时光奉献给了上帝。

一位虔诚、谦恭、节俭的基督教圣徒形象豁然出现在读者面前。回顾他一生的命运,让人不禁感叹唏嘘!

在阿伯拉身后大约二百年后,一场以人性解放为核心的文艺复兴运动从意大利半岛席卷整个欧洲。人性与神灵的合一,逐渐成为文学艺术创作的主流,也成为人们对于自身价值的追求。但丁早就明白地宣称:“并非家族使个人高贵,而是个人使家族高贵。”把个人的价值看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在但丁时期,人的解放还只是一线曙光。但丁仍以仰窥上帝为自己的最高幸福。而彼特拉克却坦率地说:“我不想变成上帝……属于人的那种光荣对我就够了。这是我所祈求的一切,我自己是凡人,我只要求凡人的幸福。”他在《我心中的隐秘》一书中,宣称自己对于情人劳拉的爱是:“我同时爱她的肉体和灵魂。”这是区别于基督教禁欲主义,区别于但丁式圣母之爱,也区别于古希腊的那种肉欲享乐的爱情,是一种建立在人的自然本性基础上的美的追求。

然而,这种爱情观在文艺复兴时期是新鲜的,也是孤独的。在当时所谓的人性解放的浪潮中,人们更多的是精神的无所遵循,无所服膺。信仰崩溃、思想活跃、情欲泛滥、道德沉沦,人的种种自然本能恣意妄为,痛快淋漓地宣泄出来。结果,导致了文艺复兴时期信仰破灭,道德沉沦等严重的时代病。

在神与人之间,人类似乎总是在天平的两端上下颠荡。难以找到合适的支点。

三我在很长时间里把仓央嘉措的诗当做单纯的情诗来读。那些深情别致又充满异域色调的诗歌曾经给了我很大的享受。青年歌唱家谭晶演唱的《在那东山顶上》宛如天籁之音,让人久久沉浸于雪域高原的纯净与浪漫,一些唯美的碎片被忧伤划破,缓缓谢落。有些夜晚,泡一杯清茶,在网上看一位山中小和尚讲述的佛寺生活,耳中聆听着一位青年活佛唱的仓央嘉措情歌,不禁泪盈眼眶。那样安静古朴的生活和声音,似乎来自于隔世的记忆。

后来阅读了一些佛经,对于佛教的宗旨教义有了初步了解和体验后,逐渐对仓央嘉措的情诗有了新的认识。深深认同了一些佛弟子们所说,仓央嘉措的情诗其实是深含天机的藏密修法。

佛学研究者金易明居士在《俗化的慧命与佛化的生命》一文中说:流传甚广的民歌咏叹,道出了仓央嘉措这位高原之子的风骨:作为活佛,肩负度世慧命,而他俗化了慧命,将不朽的慧命融化于世俗的善巧方便;作为凡人,承载娑婆生命,而他佛化了生命,将无常的生命提升至出世的崇高圣洁。在他的这篇文章中,对**的多首诗歌都有出色的阐释,这里仅仅撷采一二珠玉:

在仓央嘉措诗歌中,有他与佛陀的那段著名的对话:“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问是劫是缘。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问得是那样的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答的是那样的平静安详、朴实明白。在这里,我们能够感悟到仓央嘉措那颗火热跳动、虔诚急切的信仰之心。如果说,有如此信仰的一位活佛,会沉醉于世俗的恋情而不能自拔的话,那我们又如何解释他当年毅然走出哲蚌寺,离开拥戴、保护他的僧侣大众,昂首走向拉藏汗的队伍,几乎是如耶稣走向十字架般,一个人去承受藏民族所面临的生灵涂炭之灾,以自己博大壮阔的慈悲情怀,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民族于生死存亡之际呢?

再如“凝思默想喇嘛的容颜,连个影儿也不从心头显现;无心去想情人的丰采,却清清楚楚,如在眼前”,明显的是告诉凡夫,世俗的境界对于我们芸芸众生是那样的具有诱惑力,而佛法的真理光芒,对于被无明所迷惑的众生而言,又是那样的缺乏魅力;非佛法之不珍贵,非佛法之不瑰丽,实在是众生无法辨别、无福接纳之故。

写到这里,感觉到还是只有作者在文中引用的一位藏族朋友的话最能说明问题:大意是,对于活佛这样的圣者,我们切忌以凡夫的心境去揣摩圣者境界,他的所作所为有其不易领悟的秘意,任何对他的随意揣摩与无端指责,都是忌讳和难以容忍的,是对神灵的亵渎和不敬。

没有宗教体验的人,对此可能会不以为然。当我对佛教有了一定得体验和领悟后,深深地认同了这位藏族同胞的观念。《红楼梦》中,妙玉与宝玉之间有槛内人槛外人之隐喻,于此可借一用。世界远在人类的想象之外,心灵世界的镜像就更为寥廓,绝非局外人所能想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未入庐山游。中外文化史上的很多误读,大概多源乎此吧。

诚然,从藏传佛教格鲁派严格的戒律看,仓央嘉措并非合格的活佛,但他却受到了藏民族同胞的热爱。原因在于,一方面,六世**喇嘛是一位卓越诗人,他的诗歌一直在青藏高原流传千古,有口皆碑。另一方面,他又具足慈悲胸襟和济世情怀。他将转世尊者的仁爱融入世间贩夫走卒的生活中,用观音菩萨化身的无上智慧告诉世人佛法之真谛、禅意之精髓。在他的身上,我们深切感受到同体大悲、无缘大慈的佛陀心量,

我相信仓央嘉措是爱过的,一个15岁才出家的青年活佛,体验过人间真情,更兼风华正茂,才情丰沛,拥有七情六欲并未不当,这本为娑婆世间众生的特性,只要有化身驻世,概莫能外。作为活佛的他要遵守清规戒律,作为情人的他要爱。从他的诗中,能够看出这两种身份的激烈冲突:“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正是他矛盾心情的表现。他把这种深刻的矛盾统一到了诗里,那些诗,是他的心血,他的未尽的爱,难言的痛,又是深刻的禅机密意,凡人难以触摸的境界。他把二者融为了一体。

四水与火的交融,矛与盾的对峙,渺小的人类,千百年来,在神与人之间做着痛苦的徘徊。

阿伯拉与仓央嘉措,一位西方的神学家,一位东方的活佛,跨越时空在我的阅读里交替出现。让我时时惊叹于他们与凡人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凡响的跌宕人生!他们是人,拥有比常人更炽烈,更纯净真挚的爱欲;他们又是神,在人间饱尝了爱的甜蜜和痛苦后,最终还是走向了上帝和佛。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使命,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圣人们为了拯救陷身爱欲中的人类的一次示现。那些情书,情诗讲述着爱的萌生、欲望的炽烈,却终归于寂静虚无的本相。刻骨的思念,款款的深情,一句诗,一行泪,皆是菩提路上的繁花缛草。

属于上帝的归于上帝,属于凯撒的终归凯撒。我们这样普通的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撒旦,爱欲与神性的冲突,是永恒的主题当社会发展的车轮一次次循环往复,人类遭遇的困境并不新鲜。原来,佛和上帝早就给我们指明了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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