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  鸽:权道思维(一)

(一)权力的悲哀

古往今来的权力,伴随着辉煌也伴随着悲哀。

无论是原始社会的第一个族首,还是现代文明的美欧社会,权力癌就象一个不治之症纠缠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我们的古先见证过秦王朝的倒陷,我们今人也见证过世界上最大的社会危机。

人类从夏娃偷吃禁果后就发现权力是个宝贝。

生存权力的变异,使人类成为灵长类动物中的佼佼者。人类使用权力建造了文明社会,但如今唯一能够毁灭这个世界的也是权力。权力是世界的支柱。也是人类的支柱。

可权力是什么?北宋建立十几年后灭掉南唐。李煜后主离开南唐故宫时有一首词写道:“最是苍皇辞庙日,教房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面对朝廷的覆灭,李后主想到的仅仅是没有机会与宫女寻欢作乐了。梁武帝在候景叛乱后,被困在台城。眼看性命不报,梁武帝却叹道:“江山是我自己打下来的,今天再从我手里丢掉有什么可遗憾的呢?”在这些天子们看来,权力是他们手中的“私器”,丢掉或获得,都是个人的事,与公众或国家无关。而也确实,他们的权力都不是老百姓给的。就象小仲马《茶花女》中的名妓维奥莱塔,她想干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

一个被穷怕了的民族也有被自豪的时候。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弗雷德伯格斯登,在去年夏天发表于《外交》7/8月号上的文章首次提出他的中美“G2”构想:如果美国要鼓励中国在全球经济中承担更多的责任,就应该和中国分享全球经济的领导地位。他建议,美中战略经济对话机制应进一步升级为“领导世界经济秩序的两国集团格局”。但这种“G2”构想,完全忽略了中国的真实现状。无论按人均产值计算,还是按人均收入计算,中国还排在世界多数国家之后。最可悲的是:中国社会对基本人权的限制和践踏,使腾飞的经济不过是加重了资本的权力剥削。东欧国家,从和平革命到民主化,发展到今天,就人均产值GDP而言,2008年捷克国民人均产值是两万一千美元,匈牙利达到一万五千五百美元,波兰一万三千八百美元。而中国现在的国民人均产值只是波兰的一个零头:三千三百美元。首先可悲就是:“国富民穷”。中国的国民经济总量进入世界第二位,可人均收入仍排在世界第100位。美国经济史学家尼尔弗格森也提出一个“新概念”,即现在广为议论的“中美国”(Chimerica)。弗格森认为,“现在中美已走入”共生时代“:美国是全球最大消费国,中国是世界最大储蓄国;双方合作方式是美国负责消费、中国负责生产。”这就好比一对默契的夫妻,男的负责劳动,女的负责享受。美国白宫的圣诞树上,甚至挂了毛泽东的画像,这真是一个现代幽默。

何谓“权力剥削”?

人类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必须不断更新,以适应人类品质的更新。首先是思维的更新。人类思维的更新受到了权力的挑战。

权力的观念必须更新。如果说马克思发现了资本的剩余价值导致剥削,那么,艾鸽发现了权力的剩余价值导致权力剥削。而权力剥削是一切腐败的根源。

何谓权力的剩余价值?举例来说:一个政府的官员在批准土地交易时,对买方表示:你得私下给我好处。这私下的好处,就是靠权力的剩余价值剥削来的。

权力的剩余价值是正常权力以外的价值。

无论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权力剥削”都是存在的。不过,滥用权力的剩余价值,会导致资本主义的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而滥用权力的剩余价值,会导致社会主义的周期性的人的危机。回首20世纪,既是资本主义社会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的世纪,也是社会主义的周期性的人的危机的世纪。经济危机所付出的最大的代价是金钱,而周期性的人的危机所付出的最大的代价是生命。《苟子》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所谓“天行有常”,也是一种历史发展的社会规律,权力逆行社会规律最终必然导致灭亡。到了2010年了,奥巴马在苦思资本主义的出路,胡温在苦思社会主义的出路。但这种悲剧依然在循环中。

一个社会的安定不是靠权力的无限应用,不是靠令人窒息的高压政策,也不是靠封闭他人的嘴巴。贞观四年(630)全国判死刑才29人、贞观六年(632)全国死刑犯290人,太宗审查时令全部290人回家团年、待来年秋收后回来复刑,结果290人均准时到来、无一人逃亡。封建社会尚可把犯人当人,而有些现代的法理却是把人当犯人或奴隶。如斯大林随意性地处死“布尔斯维克的敌人。”其实就是他不喜欢的人。1937年6月11日,《真理报》称,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等8名将帅因叛国罪被捕,第二天,图哈切夫斯基等8人已被枪决。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是公认最有天才的将领。他和另外一些将领提出的大纵深作战理论和大规模机械化作战的理论,曾远远领先于西方的同行。大清洗几乎整个消灭了苏联红军的军官阶层,红军指挥人员和政工人员有4万余人被清洗,其中1.5万人被枪决。大清洗枪决了5名元帅中的3人、4名一级集团军级将领中的3人、12名二级集团军级将领的全部、67名军长中的60人、199名师长中的136人、397名旅长中的221人。如果连同其它阶层的人,有一百万之多,这就是斯大林个人的权力欲的殉葬品。苏军将领格里戈连科曾评论说:“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它的高级指挥干部在任何一次战争(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没有受到这样大的损失。甚至全军覆没的结果也不至于如此。就是缴械投降的法西斯德国和帝国主义日本所损失的高级指挥干部也比这少得多。”

权力的剩余价值的无限应用,造成了人类社会一系列的空前灾难。如果人类的文明进步是要用尸骨来铺垫的话,那么,还是在杀灭之前把他们放回原始森林里去吧!除非有人声明他愿意做这种政治行为艺术的牺牲品。

尧、舜、禹的“禅让”,是中国古代部落联盟推举首领的制度。

据史书说,尧比较富有,舜有储粮的仓库,禹的父亲曾筑城保护自己的财产。几千年来,权势者都是之前或之后成为最富裕的贵族。

马克思的错误在于忽视了权力的剩余价值,而把社会的弊端归结于资本的剩余价值导致的资本剥削。而其实,权力的剩余价值导致权力剥削,更甚于资本的剩余价值导致的资本剥削。《红楼梦》里的凤姐想剥削他人的银子,得费神周折。而贾母把花袭人赐给贾宝玉只需要一句话。《宋太祖实录》中记载:周世宗派窦仪去抓一个杀人凶手,他却把受牵连的24家人杀害了。如果用资本剥削来迫害至死24家人不是易事,而使用权力的剩余价值刀起头落。在人类社会几乎所有的人为悲剧里,都有权力的魔影。由此可见。限制使用权力的剩余价值才是首选。

马克吐温说过:“不要放弃你的幻想。当幻想没有了以后,你还可以生存,但是你虽生犹死。”生存是容易的,可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生存。重视生活质量,必须从人的权力入手。

给人以权力,这是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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