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二字的汉语拼音的缩写是SB。所以,在中文推特圈上,世博会被推友们戏称为SB会。在北京话中,SB是最恶毒的骂人的话,即“傻逼”。我不喜欢在文章中使用粗话,但我觉得劳民伤财、残民以逞的世博会,确实只配得上如此命名。
世博会开幕前一天,有日本媒体和美国媒体采访我,问到世博会快要召开了,你有没有受到警方的骚扰。我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享受到敏感时期常有的“部级待遇”。两年前北京开奥运会时,北京警方为我提供了长达一个多月的专车接送和两个以上的贴身保镖的服务。其实,我对奥运会毫无兴趣,从来没有接近过奥运会场馆一公里以内,甚至从未在电视中看过任何一场比赛。这一次,大概是因为上海与北京相隔一千多公里,我也从未计划去上海凑热闹,他们还不曾来骚扰我。
没有想到,话音刚落,世博会开幕的第二天,警察又来骚扰我了,他们真是经不起一点表扬。五月二日下午,我与妻子驱车去教会参加礼拜,忽然发现一堆便衣站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派出所的片警示意我停车。我没有理会他们,仍然驱车出门。他们大呼小叫让保安阻拦我。因为此前我跟物业公司的负责人交涉过,他们不敢继续助纣为虐,所以保安没有听从他们的指令。我遂得以摆脱纠缠,绝尘而去。
五月三日,监视措施又升级了。首先,他们在我家旁边的警务工作站停放了一辆特殊的警车,里面还装了铁栅栏,是专门用来押送囚犯的警车。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恐吓。我带两岁的孩子在小区里散步,两个便衣就在二十米外亦步亦趋地跟踪。我拿出相机对着他们拍照,他们一溜烟地跑掉了。等我收起相机,他们又像苍蝇一样跟近。如此反复多次,宛如一场滑稽游戏。两个跟踪我人,是从旁边村庄里雇佣的、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无良少年,而国保和民警则在警务工作站内用手机指挥他们。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闭门写作,可谓“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如果不是有警察在门外梭巡,我连SB会究竟什么时候开幕都不知道。如果SB会在北京召开,他们如此紧张还在“情理之中”,那么这个在千里之外的“人肉盛宴”与我何干呢?难道我在小区里散一下步,也会颠覆你们SB会吗?中共的虚弱与下流,大大超过了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的预测。
此时此刻,我真以为SB会是在北京召开。歹徒冲进幼稚园挥刀砍翻三十多名孩子的骇人听闻的消息,又从远方传来。这是最近以来第四起类似事件。反社会的暴行层出不穷,民间的绝望情绪在加剧。天价的维稳经费,庞大的维稳大军,居然不能保护孩子们的安全。我回望身后的跟踪者,不禁想:什么时候,每个孩子上学时,都能有两名便衣贴身保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