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邦:年与月的争吵

自万润南先生推出《为什么共产党“气数未尽”》以来,在网上可谓
招致骂声一遍,因为“气数未尽”之说严重挫伤了一部分对共产党苦
大仇深者的感情,以至于引起了网络上关于共产党“气数已尽”与
“气数未尽”的争论。

我在反复读了有关这方面的一些争论文章后,感觉好象双方并没有什
么原则性的分歧,更不是敌我似的对立,事实上大家是在同一个层面
上站在不同角度的评点,完全就是半斤与八两的计较,或者是年与月
的争吵。

首先,双方都觉得共产党该尽。无论是持共产党“气数已尽”还是持
“气数未尽”的各方,都是觉得共产党气数是该尽的,因为在法理与
道义上共产党都失去了,并且共产党事实上也已经背离了它的宗旨,
早已不是原来的党了。从这个角度而言,万润南先生甚至说共产党早
就不存在了,应该说早已经就气数尽了。也即在从对共产党本质的认
识上,气数已尽与气数未尽者完全是一致的。

其次,持气数已尽者更则重在从历史与道义的角度来述说,而在时间
上讲的是明天的事,是不可违背的规律。他们断言共产党“尽”的时
间不会久远,是完全可以看得见,是只能用天来计算,最多容许用月
来计算的事。所以他们从这个角度断定共产党“气数已尽”,并且只
能接受已尽的说法。

持共产党气数未尽者则更多注重在事实与经验上,从已经过来的事实
看,17年都过去了,共产党气数明明就还没有尽嘛。17年显然不是个
简单的时间段,这怎么能用一句轻松的气数已尽来打发呢?既然这么
久都过来了,那么肯定共产党有些没有为人所认识的东西,那么未来
可能还要用年来计算它的存续时间。

所以未尽并不是说明它不尽,而已尽也事实上还没有尽。“尽”是必
然的谁都能看到的,这点我想共产党也没有否认,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罢了。这样未尽与已尽就行成了用年还是用月来计算的区分。

再次,已尽与未尽之争显然也带有情感与理性的侧重不同。持已尽者
显然更多在情感的驱使下,感受已尽更符合心灵的需要,更站在一个
道义的高点,将自己与共产党分离出来。持未尽者则更多理性地看到
这么多年都没完,那中间究竟发生着什么?万润南先生的结论是中共
“软的更软与硬的更硬了”,从而导致这存续的变化。看来感情上的
厌弃并不意味现实中的消亡,对共产党理性认识是有必要的。

应该说有关共产党气数已尽与未尽之说,从17年那场屠杀后就一直存
在着,甚至可以说在同一个人身上有时都会同时存在这两种复杂而矛
盾的认识。那些一直持共产党气数已尽者,谁能否定自身能忽视这17
年的漫长岁月?在这现实的17年中,怎么能简单一个已尽就说明得
了、解释得通呢?感情的“已尽”与现实的漫漫17年“未尽”,实在
给了人太多心灵的炙烤。我们难道在这期间就没有过类似万润南一样
的“为什么气数未尽”的思考?谁能否认这些持气数已尽者不也同样
面对过这未尽的困扰?

当然,关于共产党气数已尽还是未尽,这原本是不该的争吵。说实在
的,就算是尽了又怎么样?未尽又怎么样?这些争吵者能扪心自问一
下自己:准备好了吗?

我记得中国在申请加入WTO时,一句在各大媒体上经常出现的话很
发人深思,那就是:“入世,你准备好了吗?”

共产党作为一个执政组织是早晚要尽的,这点共产党应该非常清楚,
中国普通大众也不会有几人会怀疑。那么,剩下的就不应该是去争论
已尽还是未尽的事,而是在未尽时能作什么,在已尽时能作什么的
事。这显然是问题的关键。在共产党尽的问题上,无论是用年来计
算,还是用月来计算,社会变革力量的凝聚与成长怎么样可能才是月
与年的真正变量。

当我看到一次次没有多少意义的争吵在一次次伤害着同道时,我真是
心如刀铰。我们为什么要指望在这些方面争出个高下,难道我们就不
能将这份精力去各自努力在自己的路上做得更好?我真希望以后能少
见争吵而多见成效,少见内耗而多见协调,少见批评而多见表扬,少
见贬损而多见褒奖。我清楚记得当年在南宁时,任不寐先生极为伤感
地说过:什么时候民运人士,异议分子能互相欣赏,互相表扬时,什
么时候中国就有了希望。

但愿今后这种年与月的争吵不要再发生了!

(2006-06-12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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