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一筐:阶级斗争阴魂未散

 左、右之争,贫富之争,而文雅新潮点的叫法是“强势、弱势”之争,这三个“之争”是近来文人们喜欢集中讨论的话题,但我觉得这样的定位本身是错误的,这是刻意要贴标签,造成社会分化。左有左的道理,右有右的道理。而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里面有违法者,富人里面有守法者。何况,有钱也不是罪过,没有钱虽然有点难过,但也不是什么罪过。为什么要贴这些无意义的标签在头上呢?

  严格地讲,这是阶级斗争学说的现代版,就是用经济地位或者意识形态来划分人的好坏,并试图在此基础上确立出一个领导阶级来,这即文人经常挂在嘴里的时髦词汇“强势群体”。但中国今天是要建立和谐社会哦,我们必须要抛弃阶级斗争学说了,即使是翻版的阶级斗争学说也必须断然抛弃!

  阶级斗争的阴魂现在还没有散?一些善意的朋友可能会感到惊讶。不是阶级斗争为纲早就不提了吗?是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是早就不提了,这其实是邓小平在意识形态领域的重大贡献。但,我们这代人可是在“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年代生活了几十年哦。时代的烙印早已深深地印入了我们脑海,在思考社会问题时,这个幽灵会自觉、不自觉地冒出来。

  不难发现,众多学者在讨论社会问题时,自觉不自觉,都会努力地去找出一个敌人。这种找假想敌的习惯,就是阶级斗争学说还存在影响的明证。就是我们总习惯了要有一个凶残的敌人,来和我们做你死我活地斗争的思维模式。

  只是不同的文人,树立的假想敌不同。比如,被称为“老左派”的那些文人,就喜欢讲“和平演变”的威胁,把美国、欧洲、澳洲、甚至香港的民主人权活动,都看成对大陆的和平演变威胁。香港市民争取自己民主的游行,大陆新闻就从来不报道,这显然有悖新闻从业人员的基本职业素养。当然,这并不是我们的记者、编辑弱智。而是有官员和御用文人认为,这是对大陆潜在的“和平演变”。

  顺便说一句,“和平演变”其实是个好事,惧怕“和平演变”是非逻辑的。世界总是在变,即使按马克思的观点: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永恒的。也说明世界的变化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而面对无法阻挡的变化,我们是应该希望和平的变、还是希望暴力流血的变呢?我想,对还有一丝人性的国民来讲,答案都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因此,惧怕“和平演变”是非理性的。

  老左派学者认为,“和平演变”的威胁,主要来自美国。就是把美国视为主要假想敌,这是因为在世界范围内,美国推进民主、人权最卖力。要说推进民主、人权就是大陆的敌人的话,那么欧洲、澳洲都是我们的敌人,而世界上也就没有几个国家不是我们的敌人了。这也是当下中国政府对外事务麻烦不断的原因所在!

  被称为新左派的学者,一般不提“和平演变”,他们的视野比老左派广,或者说与历史的联系没有老左派深,要他们违心地批判民主、人权,也确实羞于出口。但阶级斗争的阴魂还在他们的头脑里作怪,他们也习惯了找假想敌,比如|;国有、私有之争时,很多“新左派”学者,都认为私有是敌人。而在贫富分化之争时,很多学者又认为富人是敌人。有意思的是,最近的钟南山教授发话:城市流浪人员是坏人,应该收容遣送云云,惹来全国各种媒体的一顿臭骂。某种意义上讲,我是理解钟院士的,因为他头脑的阶级斗争余毒还完全没有肃清,也没有机会和环境给他肃清。他的思想还逗留在文革时期,而文革并没有受到深入地批判。

  不过,文人们也不必忙着骂钟教授,因为他们在强弱之争,贫富之争中,所提出的观点,与钟教授的观点甚至连“半水之隔”都没有。这也是中国文人的一个毛病,总是用非事实,非逻辑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却用事实和逻辑去批判他人的观点。

  显然,你只要仔细读了现代主流文人的文章,你都不难在他们的文字里找到阶级斗争的影子。这是他们在现代中国社会生活的所留下的烙印,文人们应该是先反省自己的文化缺陷,而不是孜孜不倦地传播阶级斗争的余毒。这其实与他们在意识形态领域是左还是右并没有什么关系。

  要彻底地抛弃阶级斗争学说,中国社会必须对现代史做一些反思,一些事情是不是需要重新评价?比如:打土豪,分田地;镇反运动,反右运动等等,一些人是否需要平反?比如;林彪、四人帮;当然还有些人事现在还完全不能说。现代史上的一些重大事件是否需要深入讨论其“复杂的社会历史原因”?比如文革中的人性,文革产生的社会文化基础等等。

  我可以这样下个结论:当上述现代史的事件,能在中国开放、自由、理性地讨论之日,就是我们开始认真肃清阶级斗争学说的流毒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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