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柱上的贪官——权力的乘人之危效应

  同一样东西,在什么地方卖得最贵?或性价比最差?答案是中国的交通点和旅遊点。
  曾有报导:北京首都机场泡一碗方便面五十元。至于火车上的歺车上的饭菜之价高质次,迫使经常乘车的几乎人人预置路上伙食。遂成为中国特色,欧美绝无此类现象。
  有一次去北京西站接人,火车晚点,无所事事,偶逛商铺问价。大惊诧,在西站地盘上的商品比市区的同类商品价格要高出百分之十五至五十不等。所谓“市区”是指从西站边界步行五至十分钟,到大约500米之外即是。这是火车晚点的意外收获。
  在南昌火车站我有过在一个令人作呕的小便池方便一下便遭收费二元的经历;在北京,开车到首都机场去接人,有过停车三十五分钟便遭收费10元的经历,北京市中心王府井的停车费每小时才5元。因此,我对中国的一切公共交通系统及其周边存有畏惧感,只要接触,好像只能“洗净脖子等着挨宰”的份,只要有可能自力更生,则尽量敬而远之。可惜谁也做不了鲁宾逊,你必须在社会中生存,于是我想起了一首诗:“岩谷搜罗追猎户,江湖刻剥及渔船。酒边父老犹能说,五十年前好四川。”五六十年前的中国并不是这个样子。
  五六十年前乘过火车的网犮可以作证,歺车可以在线路上物价最便宜的地点上货。因此歺车上的饭特别便宜而好吃。我还记得每次到达之前,长辈往往吃过饭再下车,因为歺车比饭馆便宜。
  为什么近五六十年间,正向乌眼斗鸡大步“进化”的中国人,又创造出了这样一个——彷佛永远有一双眼睛在窥伺着你,凡是当你生活防御力弱化,就宰你没商量——中国特色的奇迹。思索良久,得出答案,这是权力海洛因效应的旁及效应。
  以交通点或旅游点为例,交通点或旅游点的主流消费者有异于通常消费者的特点有二:一是人地生疏,与卖家信息不对称;再是人流密集、来去匆匆,活动受限,与卖家选择能力不对称。
  由于这两个不对称的存在,使卖家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卖方优势,可以乘人之危了。在市场中,卖方优势永远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因,于是在这种特定的空间里形成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狂潮就不可避免地来到了。
  卖方优势空间资源永远是稀缺的。中国特色的不受制衡的绝对权力体制,造成了这种特定的稀缺资源可以卖好价钱。因此对此空间拥有分配权的掌权者必然成为对权力的寻租行为的中心人物。公权私有化成为“变现”的捷径,为了保证变现的“权威性”及“变现”的安全性,凡获准进入的商家必然与掌权者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然同时获得权力的庇护。这种不公平的“商业行为”在绝对权力的保护下,消费者投诉无门,只能吃哑巴亏。
  这种现象扩而广之,在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人与人之间只要存在“不对称”关係,类似现象一定会发生!在绝对权力肆虐的覆盖面之中,绝不会有例外。
  这就是权力的乘人之危效应的由来。这就是为什么一位上访的老人会泪流满面说——即便是你给黑社会交了保护费,他们也要做点事来让你觉得收费是有点正当性的,这个制度的这群畜生,我们永远养活着他们,他们永远残害着我们啊!——的根本原因。因为那位老人在权力寻租者圈外,深受乘人之危之害而又投诉无门。而如果他曾向黑社会交过保护费,那么他就处在权力寻租者圈中,(黑社会是一种异类的权力表现形式,交保护费也是一种权力寻租行为)待遇当然好些,遂有此叹!
  为什么非乌眼斗鸡时代没有这种现象?
  答案是:
  其一,人在未“进化”到乌眼斗鸡时代还有儒家传统的道德规范约束,变成乌眼斗鸡后道德约束没有了。在有道德规范的约束下,有机会宰人也不如现在凶狠。
  其二,当时不存在如此精纯的绝对权力,因此也不可能有如此威力强大的保护伞,就无法形成稳定的,区域性卖方优势市场,因此就不会普遍性地出现乘人之危现象。扩而广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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