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妮克是贝特朗的女友,却对贝特朗的舅舅吕克一见钟情。吕克的妻子弗朗索瓦丝温柔善良,喜欢多米妮克,极力想改善她的生活。
气质想仿的多米妮克和吕克互相吸引,不久,利用假期时间,吕克安排和多米妮克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对多米妮克来说,幸福的一塌糊涂。
当然,后来贝特朗知道此事,但并没有像多米妮克想像的那样“杀了吕克”,而是冷静而不乏受伤害的告诉多米妮克,他还爱着她,她可以随时做出选择,在他和吕克之间。
弗朗索瓦丝也不可避免的明了了一切,她约多米妮克出来,不无忧伤地说:“现在,我老了……”
“弗朗索瓦丝应该得到她和吕克那并不完整的幸福。我应该为此做出牺牲。”在吕克消失之后,多米妮克微笑着想,并迅速地瘦了下去,在绝望的路上越跑越快。她已经不再爱贝朗特,亦不能再爱吕克。一个半月,多米妮克攀越了痛苦的极限。“身上某种最重要,最有活力的东西消失了。”
某天,电话打来,是吕克。多米妮克从容地下楼,微笑着,不能自制的。“我重又孑然一身,这又怎么样呢?我是个爱过男人的女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
很老套的情节,一个女人爱上了有妇之夫,男人并不想让爱她的妻子受伤,又难以抗拒女孩的吸引,游走于激情放纵和日常生活之间。险境出现时,断然丢卒保车。危险过后,又想旧事重演……
《某种微笑》。
只是,萨冈把这个老套的故事肢解成段谱成夜曲,舒缓,悠远,精准的,拿捏的恰到好处的撩拨着看客疼痛的神经,一点点,一丝丝,销筋蚀骨。
故事通篇没有更多曲折情节的设置,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行进着。然而这不过是萨冈一个小小的,却很高明的技法而已。在平缓记述的内里,是波涛暗涌,四面博杀。
多米妮克深深地爱着吕克,在巴黎的春天里欢喜着,忧伤着,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着。可一旦和吕克一起时却又平静的像一面湖水。即使当吕克决定结束时,多米妮克仍只是在心里喊了无数个“我不能”——
我不能对他说,我在街上到处都看见或者我以为看见他的车。我不能对他说,我开始不停地拨他的电话号码,但又拨不到头。我不能对他说,我外出回来后便焦躁不安地问女门房可有人找我。我也不能对他说,我的一切都以他为中心,我简直快要为他死。我没有任何权利,无论怎么都不行,即使是那个时刻,面对他的脸庞,他的手,他那温柔的声音,明知这一切都成了不堪回首的过去,仍然不行……
呵,多米妮克的生活就像是一道美味的上汤娃娃菜,貌似清新爽口,却是历经了感情的煎炒烹炸……
弗朗索瓦丝又何尝不是,原本幸福的生活被丈夫的出轨画上了休止符,曾与丈夫朝夕厮磨的,居然还是自己喜欢并倾力帮助的女孩。回望种种,弗朗索瓦丝也不过微笑着,甚至卑怯着对多米妮克说:“你和吕克这事并不严重。”在这种退让背后,是弗朗索瓦丝怎样的隐忍与挣扎……又或许,她是聪明的,吕克的游戏态度她清楚的很,对于年轻的多米妮克,弗朗索瓦丝知道以德报怨比正面报复要更容易达到目的,只是,能这样做,没有智慧不成,没有承受,更是不可能的……呵。
我想,吕克也应该是痛苦的,只不过,他的痛苦更清澈,更绝望。不可更改却又充满厌倦的生活。放眼激情却只能浅尝辄止的幸福。鱼和熊掌短暂的拥有,长久的失去,为了遮掩空虚只能一次又一次马不停蹄的游戏人生。缝隙处,必定是他无尽的失落和对岁月的恐慌……
某种微笑,呵,亲爱的,你的微笑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