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天的日子是过年的日子,除去忙年、和家人团聚、和朋友们一起聚会外,剩下的时间还是看文章,自然大多是文史哲方面的,后来看了不少人间烟火的,心里就生出惶恐,惶惶然的恐惧。看看现在各个角落里暗涌着的复古主义、唯上主义、唯官主义、唯权主义、唯钱主义、奴才主义、拍马主义、说谎主义、吹牛主义、起哄主义,任性主义、懒惰主义、忌妒主义、咒骂主义,毁谤主义,造谣主义、中伤主义、扼杀主义,窝里斗主义,感觉就越来越惧怕人,确切说就是怕了生活在当下的中国人民。内心里荡漾了夜色转换,灯光迷离,隐忍的忧伤,漂泊的心事,这些就纠缠成了一种无奈的幻觉。说到底就是对由目前的这些中国人民所构成的社会的未来发展和进步并无太大乐观可言,最起码三十年之内是这样。
记得三毛说:“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这大抵即是最符合所有文化人和中国人民对精神文明最好的认识了,虽然他们对自由自在的生活各有自己的理解和实践。而这自由自在里有文明在,亦有不少野蛮和罪恶。
07年距离1957年反右运动正好是50年,近期《南风窗》杂志采访著名学者谢泳,谢泳说:“中国主要的右派几乎都在大学、文化单位和一些工厂机关。高层右派有较成系统的言论,但基层大多是发发牢骚。很多右派,就思想背景观察,其实是左派。只不过是说了一些真话。实际上,政策到了基层,就同思想关系不大了,基本上转化成了人事问题,也就是说每次政治运动,都是强势者以政治为理由,清除异己的最好机会。比如说一个单位里,我一直看不惯你,你傲气,生活上还有其他的毛病,当时又给了一个比例,这样最后被打成右派的,多数是平时别人就想收拾你、赶走你,和思想是否”右“关系不大。这个规律越往下越成立。
基层被打成右派的人,一种是比较有才华的,傲气,爱发牢骚,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有点独立性的人,第二种是不善于和人合作的人。第三种就是硬凑的,都是老实人。借了“政治正确”的理由,把一些人打成右派,其中有很强的报复因素。在人性的层面上研究反右运动,是一个重要角度。“当然这是谢泳先生仅从人性方面来考察得出的结论,虽然他未从制度方面来更深层地做出解释,但足以叫我们引起反思。
尤其是那些当年的直接参与者,不知道由此会不会反思和忏悔自己。甚至在我看来,仅从人性方面来考察的话,改革开放这30多年又何尝不是有不少人在以改革的名义一直在进行着另一种方式的打右派运动呢。当年的右派是500万,那几年前的下岗者又是多少万,都得到比较完美的待遇了吗?当然他们是为了社会进步而做出的必要牺牲。可为什么中国人喜欢整中国人,并且什么狠招儿都能使得出来?当然,改革确实带来了物质生活的丰富,而精神生活却是人心不古了,甚至精神文明建设已经呈现出失败的征兆,正义流失,正气缺少凛然,老实人成了贬义词,诚如李敖所说,目前是形势大好,人心大坏。创造力、创造水平和创新环境的存在依然不容乐观。这其实就是制度不完善和没有践行信仰或信仰缺失的缘故。
中国人民到底还是不是有信仰的人民?《塔木德》一书中说:“信仰有6个含义:第一个含义,正直地说话;第二,正直地行事;第三,不撒谎;第四,拒收贿赂;第五,闭目不见丑恶之事;第六,闭耳不闻丑恶之闻。”上面的这六条人们在日常生活里又能做到几条?
我一直感觉和有信仰的人交往就觉着和多年的老朋友一起似的,很放心,即便是陌生人,也是这样。在我看来,信仰是劝人向善、心怀爱意、追求完美,以抵达一种内心的和谐和生命的超越,并以发现和抵达那个去伪存真的“真我”为终极目标。那些有信仰的人一般身上会焕发出祥和温暖的光,这种文明气息一下就能感觉出来。也即是说信仰叫人更重视自己的精神生活和内心生活,并籍此作为信仰者的生活方式给现实带来生命烛照。有信仰者必是那秉信仰之烛而行的人,而不是那些仅仅为了满足自己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人。
以彼在关照此在,以彼岸唤醒此岸,以永生唤醒今生,并能交互辉映,这大概是一切信仰的共性。这也是近读国内第一部反映当代汉传佛教的最新长篇小说《双手合十》所想到的。记得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诲我说:”多行善事,莫问前程“,可现在的中国人到底在信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