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梁在“阿钟诗歌朗诵会”上的发言

 

阿钟是一个勤于探索灵魂奥秘的诗人。其实从文艺思想说起来,我们从小是在毛泽东非常苍白年代里长大的。对我来说,荣格是第一个让我深深震撼的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我读了荣格以后,就介绍给了阿钟。阿钟也被荣格巨大的魅力所吸引,在写作长诗的过程中,他对梦境也发生了兴趣,这时他开始记录每天的梦,他写了一本叫《梦海幽光录》的书,这肯定是现代文学史上一本独一无二的著作,记录了几百个梦境。这些梦境,用语言表达出来,充满了怪诞的意象。究竟什么意思,阿钟也不清楚。这种梦境是没有意义的。我曾经释梦过,李劼也释梦过。但是对诗人说起来,它就是发生了。既然是发生在心灵中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确实发生在我心里。他在写《昏暗我一生的主题》的时候,他很少纪录梦境,但无意识的奥秘、心灵的奥秘确实发生了巨大作用,所以这是一首真正的无意识的长诗。我也没有想到他写了八年。

在这首诗里,他引用了一些大师的语言,“虚无空间的永久沉默使我颤栗”。确实,在我们仰望星空的时候,除了心旷神怡之外稍微思索一下,我们人类是多么孤独啊!一个星球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这段时间也是阿钟勤奋阅读西方哲学、心理学著作的时候,所以这也是一首学者化的诗作。“我坐在岸上钓鱼,背后一片荒芜的平原”,这是引自艾略特的《荒原》。一个是“星空”,这种颤栗;一个是“荒芜”,这种意象都是很荒凉的。所以当阿钟最后把这首诗命名为《昏暗我一生的主题》的时候,我觉得太伟大了。这是一个真正探索灵魂奥秘的人。这应该是教授们也乐于去研究的一首诗。

这首诗写了八年,这八年也是中国发生巨变的年代。阿钟是一个非常内在化的诗人,时代的变迁好像在他身上毫无作用。他站在一个永恒的视角,把自己也想象成一个不死的人,所以他能够触摸到永恒。他最后一句,我确实觉得很震惊:

 

一群人在笑

一个古代的幻想让我欢腾

一群人在空中飞舞

 

这种意象确实令人震撼,就像达利的画一样。

  

(王一梁与阿钟在布鲁克林地铁站)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