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禁书事件后话:诗妖贺敬之的政治能量

 

导语:邬树林点袁鹰的人与书的名,对于贺敬之也是知恩图报之举。文化官场上都知道,邬树林之所以有今天之“大位”与贺敬之的推荐是分不开的,正如当年王忍之推荐贺敬之一样。

中国传统文化以行为之过滥为“妖”,如东汉称奇装异服为“服妖”,又如一根藤上结了不同果实的现象为“草妖”,等等。依此类推,写滥诗且在大迫害时代而歌功颂德即为“诗妖”。著名诗人H(贺敬之——本刊编辑注)是典型的诗妖。

H以唱颂歌为主且趟着六四的血泊,爬上中宣部副部长兼文化部代部长之高位。时下有关歌颂他的文献称:“在任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代部长期间,坚定不移地同‘资产阶级自由化’作斗争。”外间读此大惑:既然H在六四后上台,还谈什么同“自由化”作斗争嘛?这正是大陆政治的微妙之处,也就是说在六四之后的整肃中,此公清洗有力,故被日后吹捧。不惟吹捧,还有实惠,在其故乡由国家、省与市三级共同投资300万元,建起了“H文学纪念馆。”

针对袁鹰的<按得票多少为序>下药儿

此公能量非凡,首掀查禁袁鹰《风云侧记》的风波,为北京文化界知情人士所不齿。袁鹰的《风云侧记》一书在本质上讲,是一本中规中矩的实录,甚至有为尊者讳的“技巧”,就是引发风波的<按得票多少为序>一文(下称“<按>文”)也没提及H.

事情原委则是:1985年中国作协第四届代表大会选主席,要搞点“民主”花絮,即改已往按姓氏笔划排序公布结果的方法,为按得票多少排序公布;这一变动对一贯左倾的H大为不利,因为H得票为倒第一;得票为倒第一尚不算大事,关键是事前党组织已经圈定他当作协主席,两厢比较,实在是让H丢尽了脸面。所以,H坚持公布选举结果时,要按姓氏笔画排序。

袁鹰在《风云侧记》一书的<按>文中并没涉及H的名字,更未透露党组织事前圈定H的任何细节。但是,他引用了胡耀邦的话:作协人事安排既不是指令性的,也不是指导性的,党组织安排是无效的,由作家们自己投票决定。

这个说法也不是袁鹰一人的孤证,在一本叫《唐达成文坛风雨五十年》的书中也记载了这个事件。然而,不管袁鹰多么谨慎、怎样曲笔,还是开罪了当年的重要领导H.H利用资辈向新闻出版署透话:袁鹰的书该整一整,他说的<按得票多少为序>是污蔑我的,也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抬头的征兆。

H在六四后担任中宣部副部长,自然有大量人脉,邬树林也就成了“枪杆子”,即H装药、邬树林放枪。

王忍之力荐胡耀邦的对头

六四事件以后,文化部长开缺,左派领袖王忍之风头大健,他要推荐H出任文化部长一职。时当65岁高龄的H正在北戴河写作,坚辞出任文化部长之职。经王忍之再三催请,他才无奈地出任。所以,文化部长之职前就加了“代”字,而本职则是中宣部的副部长。一句话,以“党重政轻”之样式向文化界作交待。

王忍之何以非选H不可?因为1985年胡耀邦否定了党组织的安排即H出任作协主席的计划,直接尊重了作家们的民主选择。到1989年六四后,胡耀邦早已倒了台,人也死了,但在王忍之看来,胡耀邦是H仇人无疑。因为那次胡耀邦既否定“指令”又否定“指导”的做法,实在是让H栽了个一辈子的大跟头。当时王忍之写给中央的推荐报告要点有二:其一,六四事件与反官倒几乎无关,大多是刘宾雁那类“人还在、死不心”的老右派煽动起来了,所以,有右派背景的人不能用,而H在“反右”中没问题,只在“文革”中受了轻微冲击;其二,H是延安干部,不仅有原则性,而且对党的感情深厚,他一直在说“我是党用小米饭养活并成长的老党员”。王忍之在给H做思想工作时,动之以情而不是晓之以理,称曰:“我相信你这样一位延安来的老同志一定服从组织决定。”明知是套儿,H也得钻了。谁让他一直唱颂歌了呢?到任(代部长)之后,他又话中有话地说:“让我们学习吧。”

在外界看来,H出任中宣部副部长兼文化部代部长远远超过了4年前想要的作协主席之权重,也算报了当年帮耀邦“刷”他的一箭之仇,所以,吹捧他的人说他“坚定不移地同‘资产阶级自由化’作斗争”,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由著名诗人而党棍

公平而论,H以退休之身重返权力场,起初有些不情愿,人格尚未最后败坏。他当时写给中央的婉拒信件中亦称“文艺战线情况复杂,任务艰巨,我身有宿疾、年增力减”,云云。权力场毕竟是个染黑人心的地方,何况六四以后要进行清洗呢?至于在任期间他以什么手腕、整过多少人尚无法得知,因其未死,被害人尚不敢发声,只好留待“盖棺”之后再争论了。

H为给袁鹰点颜色看看,不得不在对邬树林传话时夹带私货,称“王兆国副委员长对《我反对》一书也大为反感”。当H的话传到邬树林耳朵时,不知何人又夹带上了盛华仁。这个近乎“罗生门”的传话过程,充分暴露了高层官场上不讲规则的恶习日见炽烈,权力高层只好来个“谣言止于智者”,不再追究。

政治晚辈、当今政治红人王兆国等于替老前辈H背了黑锅,尽管两个人一个工程师出身、一个诗人出身。有接近王兆国的人极力为王洗白,称言:“兆国同志现在负责十七大人事审核,怎么会有工夫看《我反对》与《风云侧记》那类的闲书。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H是不怕这些,83岁高龄了,按民间说是84(虚岁),是“阎王不叫,自己去”的岁数了。干脆再缺德一回算了!

结语:公权私化已成痼疾

邬树林点袁鹰的人与书的名,对于H也是知恩图报之举。文化官场上都知道,邬树林之所以有今天之“大位”与H的推荐是分不开的,正如当年王忍之推荐H一样。

心平气和而论,大陆文坛、官场有些风波实在与政治本身关系并不太大,“得罪了人”当是主要因素。这不,袁鹰慎之又慎,还是“踩了老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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