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曾读到陆文先生的《夜郎爱抓残疾人》一文,深以为然而颇多感慨。陈光诚是一个盲人,郭起真是一个重伤未愈(大腿骨折)的人,却先后被当局抓捕入狱,不能不让人产生许多的联想。何况,两人究竟做了什么,居然惹得当局如此动怒,以致于完全不顾了理性和道义。然而仔细看去,陈光诚不过是反映了基层计划生育的违法状况,而郭起真则是为了自己所曾受过的冤屈写了些文章发泄自己的不满。这些难道就成了他们要失去自由的理由?
当然,如果我们非要找出他们之所以不容于当局的原因来,或者还可以找出这样一些问题:比如陈光诚也许不应该与当局总理一起成为美国时代周刊选出的2006年“塑造世界的一百人”。而郭起真一不应该去为当地一个死刑犯鸣冤叫屈,狗拿耗子的去管本来应该由专业的法律人士处理的问题,从而给当地司法部门带去了太多的尴尬;二不应该参与高智晟先生组织的“绝食抗暴”行动,从而某种意义上成为“代罪的羔羊”。
然而,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拘捕吧,我们最起码应该看到他们的审判能通过一个正常的司法程序来进行。而这个正常的司法程序,首先应该是他们的律师能够不受任何非正常因素阻碍的工作。然而,我们遗憾的看到,这一点在现实中完全无法实现。
首先我们可以看到地是作为郭起真辩护人的李建强律师和助手在6月10来沧州后根本无法开展相关的工作——无法会见郭起真,更无法得到当局对郭起真的指控材料。毫无进展的盘桓数日后,他们只好两手空空的离沧返回青岛。而在陈光诚那里,律师们享受到更“优厚”的待遇。它们分别是:6月22日,作为陈光诚辩护律师之一的李劲松先生只是给当地一位警察发了一条短信,希望能送陈光诚的母亲到医院就诊,于是他便被当地警方以“涉嫌干扰他人正常生活”为由拘传;6月22日,为陈光诚案赴鲁的第二批律师共3人,在到达山东临沂后被一辆无牌照车上下来的人殴打。当时律师拨打了110和120,警察把律师带到派出所问讯,但奇怪的是,警方用各种理由把这三名被殴打的律师羁留在派出所,不让离开,致3位律师无法开展任何工作;当天晚间,承办陈光诚案的律师李劲松和程海,在所住宾馆受到十多个气势汹汹的便衣男子寻衅围攻长达一小时以上;6月23日,李劲松律师和李苏滨律师在前往陈光诚家时,在村口遭到大约二十多个不明身份的人围攻;6月24日晚十二时左右,持续为陈光诚呼吁的北京学者郭玉闪被北京警方从家中带走,至今未归。
我很纳闷,无论陈光诚、郭起真们犯了什么罪,难道他们没有权力接受律师的辩护?我想当局绝不敢肯定这一点,那么我又实在不明白当局为什么做出那样一些无法解释的不理性的行为?他们是怕什么吗?他们怕什么?
我相信我的这些疑惑不会得到当局的任何解释,所以我们也许只能说,这是一个缺乏理性的时代。而正是因此,也许需要有更多的人来关注陈光诚、郭起真们,以唤醒当局理性起来。而对于被囚狱中的陈光诚、郭起真来说,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自己能够保重身体了,他们都有残疾,他们应对那个恶劣的环境比普通人要更困难。所以我真的担忧,他们还能健康的、甚至只是活着重新回到我们的生活中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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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