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兄弟》遭文学批评家质疑

《兄弟》(上)自去年出版以来,受到了读者以及文学评论家的颇多微词,文坛期待10年的余华新作没有像《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那样带来震撼。3月中旬,《兄弟》(下)终于出版,首印30万册,一上市就成为畅销小说,据出版社称已经在筹备加印。

但与市场的良好反响截然不同的是,部分文学评论家对这部作品进行了毫不客气的批评。——编者

《兄弟》 余华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27.00元

 当初余华《兄弟》(上)问市时就出现了商业热销与专业恶评并存的现象。近日,《兄弟》(下)的面市再次激起了文学界的批评热潮,谢有顺等批评家公开撰文在创作艺术层面否定其价值。而余华面对质疑“避重就轻”的态度,更令一些专业读者心生反感。

李敬泽:没兴趣看《兄弟》(下)

知名评论家李敬泽的一篇《警惕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令所有对《兄弟》(下)感觉别扭的读者找到了别扭的理由。李敬泽认为,《兄弟》把40年来的经验简化成善恶斗争,“《兄弟》上半部的方程式就是1+1=0,就是世界在善与恶的冲突中的命运——这的确是狄更斯式的宏伟模式,但问题是狄更斯是背靠着上帝进行叙述,而余华把自己就当成了上帝……它不再是一个人在荒野上发出的孤独的声音,它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安排、界定和审判。”

余华近日表示,他可以部分地接受谢有顺对其作品“情节缺乏真实性、与社会语境不符等硬伤”的批评,但是无法接受“把‘文革’的经历写成了善恶冲突”的指责。他认为,后一种批评看似符合逻辑,但在文学的领域不成立。“莎士比亚一生就写了善与恶,但他还是很伟大。写善与恶有伟大的作品。写人类复杂经验的作品有的很伟大,但这不能否定其他作品就不好。”

对此,李敬泽表示,当作家面对历史,特别是具体的历史、具体的经验时,选择以善恶的方式叙述是一个最简单、最保险的方法,但如果一个人在艺术上没有更高要求的话,完全可以选择这种方法。“《兄弟》(下)我还没有看,虽然也有好奇,但是听到有人说比上部写得还差,加上事务繁忙,也就没兴趣了。”

从“具体”荒诞到“抽象”荒诞

另一些文学批评家也对《兄弟》提出了类似的批评。北大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表示,《兄弟》基本重复了余华在上世纪90年代初作品的框架和格局,延续了“苦闷记忆”的主题,写法和想法上没有超越。《兄弟》显得很保守,作品中含泪的悲惨、荒诞和幽默的成分我们都太熟悉,对于专业读者这意味着一种“无意义的重复。”

更大的问题是,余华以前的《现实一种》、《在细雨中呐喊》等作品通过干净的叙述展示残酷和荒诞,都源自现实,是从“具体”的现实到“具体”的荒诞,非常有力量。而《兄弟》有一种从“具体”荒诞到“抽象”荒诞的走向,“荒诞”成为观念上的“荒诞”,并不饱满,因此其所谓的“反讽”也成为平庸的怪想。

而评论家王尧则认为《兄弟》一方面让专业读者失望,一方面却在普通读者中走红,孰“虚”孰“实”暂时还很难看清楚,需要时间的沉淀才会明朗。余华在《兄弟》的叙事上肯定是转向了,尽管《兄弟》没有满足大家对余华的期待,但是他叙事上的突变应该是有意义的。因为转向后的余华跟贾平凹、莫言等人的风格还是截然不同的,他仍是特色鲜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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