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余华“拔牙”

近期的中国文坛发生了两件热闹事,一是在网上一位著名文学评论家因为批评“八0”后写作而得罪了“赛车手”韩寒及其粉丝,招致围攻,并引发大型的“口水战”,最后被迫关闭博客;二是著名作家余华推出《兄弟》(下),在全国热销。
  无论如何,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春天,中国的文坛也算有点动静,否则,那么多的中国文人冬眠的太久了。可惜的是,这两件所谓的“事件”的文化含金量实在太低,尤其是在前一事件中,“赛车手”韩寒的表现过于庸俗和无耻,毫无教养,着实犯不着人们生气,只不过是某些著名批评家确实有太多的问题,韩寒动粗也是迟早的事,他老人家早该清醒一下了。但对于著名作家余华的新作《兄弟》(下),中国批评界这回几乎众口一辞地进行“讨伐”,非常令人欣慰,无论是谢有顺,还是张颐武、陈晓明等著名“赞扬家”,终于良心未泯,开始真正的批评了。面对围攻,余华虽然嗤之以鼻,但毕竟是一个有一定修养的“作家”,不至于失态失色,显示出了比韩寒之流高得多的素养,令人刮目相看。
  《兄弟》的畅销是必然的。上部虽然读来无聊至极,但结尾处却用非常煽情的手法描写了宋凡平在“文革”中悲惨的命运。按照上级规定,一般作家对“文革”的记录和描写是需要专题审批的,余华也许是名作家的缘故,出版社没有删去这些章节,因而赢得了“卖点”;下部写得比较庞杂,性描写泛滥,几近于地摊文学,赢得广大读者的青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据《华夏时报》的一篇文章,余华的儿子余果今年13岁,把《兄弟》看了好几遍,我有个最大的担心:这位余大作家,您就不怕您的儿子看了您的大作后,跑去公共厕所偷看漂亮女生的屁股吗?
  说实在的,尽管《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也有不少问题,但毕竟还算是非常优秀的小说,所以我才在《与魔鬼下棋——五作家批判书》一书中放了余华一马,但未曾想 “这小子”不甘于“江郎才尽”,耐不住寂寞,再次把中国的广大读者狠狠地“忽悠”了一把。早在两年前,我就对余华的貌似深刻产生怀疑:其时,天津卫视采访他,问他最喜欢的格言是什么,这位大作家一本正经地答道:“秋天,我走在北京的马路上。”当时我就在想,这也算座右铭吗?大家想想,一个仅仅是高中毕业的“不合格”的浙江海盐的小地方的一个普通牙医,有朝一日,名满京华,身穿贴着标签的进口西服,手拿大哥大,在秋天走在北京的马路上,是何等的得意和自豪啊!俗话说,一个穷人要想变成一个真正的富人——不仅是腰缠万贯,而且是精神富足的贵族,需要脱三层皮方能升华,而余华暴得大名,他的写作动机和思想根源究竟是什么?他拿什么样的东西来滋养别人?难道仅仅有胡编滥造和道听途说的语言狂欢就够了吗?一个没有真正信仰的人,对社会的揭示永远是冷漠和嘲讽,从作品中永远看不到他悲天悯人的眼睛。
  由于篇幅所限,我只能给这个“消化不良”的不合格“牙医”先拔掉四颗病牙,如果有可能的话再给他洗洗胃。
  他的第一颗是“黄牙”。无论是《兄弟》的上部还是下部,尽管余华声称他是描写 “精神狂热、本能压抑、伦理颠覆、浮躁纵欲”,但出于某种目的,一不留神将这种审美趣味变成一种招睐读者的“杀手锏”和展览馆了,从上部中的李光头偷看林红屁股和李光头早熟并在长凳上发泄“性欲”,不厌其烦地写到李光头和宋钢偷看父母做爱,一直写到下部李光头淫乱,处美大赛……全篇充斥了粗俗的文字,恶心至极,抄出来恐让读者大倒胃口。余华真不愧是“黄色高手”啊,这颗牙必须首先拔掉。
  第二颗是“假牙”。余华描写8岁少年李光头在厕所偷看了刘镇的美女林红的屁股后,引起了全镇人的好奇,几乎全镇的人都向李光头打听林红的屁股,这在那个严酷的年代是绝不可能的,过于耸人听闻,而余华却描写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对一个8岁孩子李光头的早熟过于夸张,夸张到庸俗不堪的程度;此外,对宋凡平面对围追堵截中所谓的“英雄”形象也过于夸张,再就是对李光头的发迹和所谓的“成功”也渲染到莫名其妙的程度,有谁见过哪个县政府大门口变成过垃圾场?李光头最后成为亿万富翁究竟是靠什么?另外,那个一贯支持他的陶青县长的任期也太长了吧?能从80年代初干到2006年吗?让人不可思议,诸如此类硬伤,屡屡皆是。
  第三颗是“杂牙”。余华从小说开篇的李光头在厕所偷看林红的屁股,写到李光头的生父也因在厕所偷看别人的屁股被淹死,以及李光头的性欲勃发和早熟,再到李光头的处美大赛、淫乱、结扎手术,周游的处女膜兜售,烟鬼厂长的下流、宋钢推销阴茎增强丸和丰乳霜,童铁匠嫖娼,以及福利厂的瘸子、傻子、瞎子和聋子的种种轶事,表面上仿佛是一种对现实的揭示和反讽,其实是一种地道的媚俗。纯粹是为了迎合许多低端读者的窥私癖和猎奇欲,不仅杂乱无章,而且庸俗不堪,并表现出了余华对当代中国女性的污辱和对残疾人冷漠的愚弄。
  第四颗是“黑牙”。全书以李光头的发迹和成功为主线,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和嘲弄了现实,但几乎瓦解和解构了一切,对所有的人物几乎都是嘲弄,无论是文人还是商人,最值得钦佩的人物是李兰和宋钢父子,但这三个人的命运却过于悲惨。余华在后记中引用了耶稣的一段话,告诫人们要走窄门不要走宽门,只有窄门才能获得永生。但小说中几乎没有一点光明,都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好人不得好报,善人不能善终,流氓得势,爱情虚假,唯一歌颂的是金钱,但其背后却是淫荡和丑恶。李光头在兄弟之情中获得永生了吗?让宋钢的骨灰盒上太空,究竟是物质的喧闹,还是灵魂的忏悔?林红那么美的一个精神化身,和李光头私通可以勉强原谅,为什么让她在宋钢死后还要变成一个鸡头,她的灵魂的永生究竟在哪里?可见余华对所谓耶稣的膜拜,无非也是哗众取宠,他根本不配写出“耶稣”这两个字。艺术是谎言,不是真理,但应该使我们接近真理;文学揭示人类的情感,同时应该改善人类的情感,没有绝对的信仰为支撑,人类永远不可能永生,作家只能沉沦在脏、乱、臭、黑的世界里,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易卜生说:“生存就是和灵魂作斗争,写作就是坐下来审判自己。”当我忍无可忍地再次发出自己的声音前,被迫着在这50多万字的垃圾中再一次作沉闷而无聊的阅读旅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失眠两个月后,终于酣睡了两个晚上。我11岁的女儿一再追问我《兄弟》究竟写了什么?我只好红着脸告诉她,这是一部地摊文学,爸爸无法告诉你它的内容。但有一个经验却非常有趣:阅读无聊的作品仿佛吃了安眠药,无论如何,你就是瞌睡得不行——如果对“裤带以下的风景”不感兴趣时。余华大哥,谢谢你。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