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外引起议论纷纷的的张鸣教授受到上级官僚压制的非正常现象,确实,这非正常的界定应在国外,在中国今日的大学,乃是很正常的了,这事搁在1957年,张鸣这种在行政领导面前没有臣服的样子,还有异见,不在头上给他箍一顶右派帽子才怪哩!张鸣说在大学校园不属权力圈子的人,像汉人在统治的满人之外一样,自称奴才也不行,这是满人对满人才有的称谓,汉人对满人,只能称臣,认为这人民大学,有奴才教授,他属更低一等的臣教授了,因此即便工作上与上级有点异歧,便是违逆,必须制服压服,才引出这一场举世愤然的风波,笔者认为:这是张鸣引燃一条导火线,炸开了中国文化教育虚假繁荣外壳一个洞,其腐恶也在曝光了。
今日中国,大学里有一种俗称学阀的势力,以把头形式山头团夥面貌在进行垄断,无论学术、思想与利益,皆在他们老大说了算的武断下,剥开这夥人的院长、主任、处长、教授的皮儿一看,尽是党棍、政客与学术混混们结合成的一种学阀,他们的虚弱与虚荣,确实需要一种人们的听话与臣服来维持,这薄薄包住的一层纸不能戮破,却被张鸣戮破了,怎么不拚命捞回失掉的面子呢?他们的面子不靠学术成就,不靠道德与人格,只靠屁股坐在的官位上所握有的权柄。从1949年中共攫鼎后,即对国立的私立的教会的大学军事接管,不顾文化,极力党化,清除西化,全面苏化,如同一切党政军文卫单位的行政头上,皆设有党组织领导与专权,这大学更不例外,更是政治、思想与文化专制的重要基地,几十年来所孕育的强横与霸道,不过是在那位李院长身上泄露了一点点而已,张鸣教授只是为评职称时说点与领导不一致的公道话,与不久前清华的陈丹清教授坚持有权选招有天份的艺术研究生一样,只要一坚持学术、公正,就会与那批垄断的专制集团矛盾,他们既有白社会一套手段压制你,也会有黑社会一套诡计收拾你,这便是中国正派知识分子在大学中必然充当的悲剧角色,这角色从当年毛泽东号召批胡适、俞平伯和文革中把大学略有学问的教授都称学术权威一律打倒,就埋下祸根了。经过洗脑的洗脑,受辱的受辱,除了当年北大教授马寅初与中山大学的陈寅恪坚持学术与人格的独立,早就是臣教授遍学校了。
张鸣痛心大学已官僚化、衙门化,这确是今日教育尤其是大学的痼疾,从前大学是国立的私立的,或教会办的,一律是平等的独立的,还由教授们自治的,现在,要按官本位来设置学校的等级,像前清时设的爵禄制分部级、厅级,若定为重点或211工程,就等于获得花翎顶带与黄马挂的荣誉与特权了,所以,当年邓小平讲什么教育要面向现代化,而大学却在面向公、侯、伯、子、男而爵禄化了,非进步也,实倒退也,这是中国大学今天走不进现代的制度性障碍,无论教育部长周济怎么吹嘘教育的发展,学生如何成倍翻番增长,只是贬了值的文凭与学费的增长而已,相应的是大学这衙门里官吏更像蝗虫般增长罢了。而在这官吏增长的背后,有背景与源流,便是毛泽东打江山那共产党支部建在连队的经验,扩张到大学,把支部建在班级,院系建总支部,系主任的旁边还有一位政委,称总支书记,要受他的领导与监督,如明代朱家政权设太监到军队监军一般,今天叫书记监学了,这是1957年就有的体制与格局,当时罗隆基批判那外行领导内行,无产阶级小知识分子领导小资产阶级大知识分子的现象,难道今天张鸣在大学不是仍然处于这荒诞与矛盾中吗?50年了,老谱还在重复,老戏还在重演,而中共竟不许人们纪念与提说这历史教训,当他们在大言什么崛起时,只见还在历史的错误中原地踏步,能保证不重复历史悲剧吗?而眼前的张鸣等已触到历史的阴魂了。
我很赞成研究西南联大学者谢泳先生对中国教育的评估,他认为人们怀念1950年代的民风与政风,诅咒今日官场的败腐透顶,这恰是反映了1940年代教育的成功,1950年代的公务员,恰是1940年代左右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今天民风与政风之败坏,这批败坏者正是中共执政这几十年教育实践的”成果”呵!说得多么在理与有因果关系,所谓”百年树人”这教育恶果就不只在眼前报应,还将在百年内危害中华民族与国家呢。最近,温家宝去问一位院士,为何中国大学里出不了大师,以一种关怀文化命运姿态,想淡化官僚面目,其实,中国的大师,如胡适等,被中共赶到异国,瞎眼大师陈寅恪被批死在广州吴宓饿死在陕西泾县老家,而下一代若方励之、余英时等也难容于大陆,如张鸣与陈丹青这类可向大师攀登的新秀又被你们腐朽教育制度与学阀门扼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中共要出大师很简单,就是中共党组织退出学校,把你们习惯的军管、党管恢复为教授治校的教授管理,有了学术民主与思想自由,大师就脱颖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