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支持卢雪松老师要求撤销劳教的声明

关于支持卢雪松老师要求撤销劳教的声明

全德学联

 

【2006年8月24日狱委讯】吉林艺术学院青年教师卢雪松女士因为在课堂讲述中国现代才女林昭的壮烈故事,竟被中国意识形态当局追究,罗织罪名,由公安局“判处”劳教处分。这一判决是当代中国教育史和文化史上的又一冤案。 

在她被栽上传递《九评共产党》这本书的罪名时,她根本没有看到过 
这本书。作为一名高等院校的文学与美学的教师,即使看过、介绍过 
一本批评党政领导的争论书籍,也决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卢雪 
松老师的遭遇刚好说明,在中国不仅在公开的媒体上没有言论自由, 
而且在高等院校的讲堂上也毫无言论自由。直接否定了中国党政领导 
人所标榜的“和谐社会”论。 

中国共产党在学生集体中建立党团组织,对师生的思想言行实行严密 
监控,现在又在高校设置“学生资讯员”制度,鼓励学生告发同学和 
老师的自由言论,导致卢雪松老师失去了授课的权利。这样的制度将 
在中国的道德教育和人文价值传承方面贻害无穷。卢雪松老师的柔弱 
之躯竟遭公安员警的粗暴扭伤,并被处以劳动教养惩戒,是现代社会 
的新版侮辱斯文。国际上知识界、学术界和教育界的知识分子都将对 
此野蛮行径嗤之以鼻。如果中国党政当局不及早撤销对卢雪松老师的 
错误处罚,全德学联将通过各种方式向国际各界介绍当今中国高等院 
校迫害事件的真相。 

全德学联主席 彭小明 

(2006-08-23) 

 

 

 

阿玛蒂亚.森:多元文化主义的悲剧

作者:诺贝尔经济奖得主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
2006年8月23日 星期三
 
 
一切都始于加拿大,而且开局不错。1971年,加拿大成为全球第一个将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作为官方政策的国家。正如加拿大文化遗产部(Canadian Heritage)网站骄傲地宣称的那样,这样做,“加拿大确认了所有加拿大公民的价值和尊严,而不论其肤色、种族、语言或宗教信仰。”不久后,欧盟(EU)多数成员国也将多元文化主义纳入官方政策,而英国在这场声势壮大的运动中发挥了带头作用。的确,多元文化主义当时在全球迅速成为时尚。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已经过去,尤其是在欧洲。法国人和德国人如今对这种方式明智与否深表怀疑,丹麦和荷兰已经逆转了其官方政策。甚至连英国也充满了疑虑。那么,问题何在?

文化自由是个人尊严的根本

多元文化主义的历史提供了一个生动例证,说明糟糕的推理如何能够使人们作茧自缚。文化自由是个人尊严的根本所在,其重要性必须与对各种文化遗产形式的赞美和保护区分开来,不管相关人士在有机会进行严密审查,并对其所处社会存在的其它选择有足够了解的情况下,是否会选择那些特定的做法。文化自由的要求包括:当人们(不排除年轻人)看到有理由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时候,能够抵制对“传统”的自动认可。 

就人类自由而言,多元化的价值必须取决于其产生和维持的方式。如果英国一个保守移民家庭的年轻女士想跟一个英国男孩出去,从多元文化自由的角度来看,她的选择无可指摘。相反,如果她的监护人阻止她这样做(这种事时常发生),就很难算作多元文化行为,因为这是想以(姑且称作)“复数的单一文化”(plural monocultural)形式使各种文化保持分离。然而,似乎正是家长们的这种阻挠,拨动了当今多元文化主义者的同情心弦。

在此背景下审视英国多元文化主义的历史很有意思。英国多元文化融合的进步阶段之后,是一个分离主义和混淆的阶段。后殖民时期的英国,试图通过在医疗、社会保障乃至选举权方面的无差别待遇,将移民社区融合在一起,这起了一个极好的开头。在选举权方面享受无差别待遇,要归功于建立英联邦(Commonwealth of Nations)这一具有远见的政策。英联邦本身就是带有鲜明英国领导特征的多元文化产物,它让英联邦公民身份的所有英国居民(包括英国几乎所有的非白种移民人口),都能参加英国大选。与德国、法国以及欧洲多数国家移民的不平等历史相比,英国在尽快赋予合法移民经济、社会及政治权利方面的成就,确实可圈可点。

斯卡曼勋爵(Lord Scarman)领导的另一项具有远见的举措,解决了英国当时存在的一些缺陷,如警务方面的缺陷。这些缺陷与1981年的英国暴乱有关,特别是在布里克斯顿和伯明翰。斯卡曼勋爵负责对暴乱进行调查,并谴责了“英国生活中现实存在的种族弱势”。斯卡曼报告中提到的问题,没有都得到彻底解决(种族仍可能造成差异,正如阶级和性别一样),但人们一直在不懈努力,甚至远在“多元文化主义”成为流行口号前已开始行动,努力实现所有英国人的平等待遇,不论“其肤色、种族、语言或宗教信仰”(引述前文援引的加拿大的划时代宣言)。

出生于某个族群,本身不是对文化自由的行使

悲剧在于,随着多元文化主义口号的普及,对其要求的认识不清,也造成了越来越大的影响。其本质上是两个混淆。首先是文化保守主义和文化自由之间的混淆。出生于某个族群,本身不是对文化自由的行使,因为这里不存在选择。相反,坚守某种传统模式的决定,如果确实是在考虑过其它选择之后作出的话,就是在行使自由。同样,在经过反思和推理之后,决定放弃——略微或很大程度——过去的行为模式,也是在行使多元文化自由。

第二个混淆在于忽视了一个事实,即虽然宗教也许是人们的一个重要认同(特别是如果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赞美或拒绝自己继承或被归入的传统),但还有其它一些政治、社会、经济层面的联系,人们也有理由对其加以重视。而且文化的范畴超越宗教。除宗教之外,加拿大的宣言还明确提到了语言。在这方面,我们有必要记住,尽管英国的孟加拉人目前被正式地简单归类为“英国穆斯林”,但孟加拉人争取——并赢得——独立,不是出于宗教原因,而是为了语言自由和世俗政治。

英国政府领导人现在频繁地将信奉同一宗教的族群,称为该族群自己的“社区”,应按照自己的风俗来管治(当然,额外的要求是宗教政治应采取“温和的”形态)。移民团体宗教发言人在英国官方心目中的地位——以及进入权力中心的可能性——显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在英国政府的鼓励和支持下,新“宗教学校”不断兴建,它们更关心的,是所谓“社区领袖”希望达到的相当机械的宗教“平衡”,而不是学校教育的基本要求,也不是对儿童自由思考能力的培养。

此外,分开接受学校教育造成的分裂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埋下了北爱尔兰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不和的种子(从小灌输鼓励不和的分类感),但这样做目前已得到允许,而且实际上还受到鼓励,以埋下另一部分英国人口不和的种子。

着眼于融合,而不是分裂

目前需要的并不是放弃多元文化主义,也不是抛弃无论“肤色、种族、语言或宗教信仰”、人人平等的目标,而是要克服已经造成大量伤害的两个混淆。这很重要,不仅因为应该考虑到自由的重要性,而且还因为它能够避免弱势群体的法国式起义和极端分离主义思潮日益增长的威胁。这种在英国抬头的思潮,有时会演变为极度野蛮残暴的行为。重要的是,我们应认识到,英国多元文化主义早期的成功是因为它着眼于融合,而不是分裂。目前对分离主义的关注,不会促进多元文化自由,而只会适得其反。

本文作者是1998年诺贝尔(Nobel Prize)经济学奖得主,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拉蒙特(Lamont)大学教授,英国剑桥大学(Cambridge)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前任院长;他最新一部著作是《认同与暴力》(Identity and Violence),企鹅出版社(Penguin)/WW诺顿出版社(WW Norton)。

译者/何黎

汪曾祺的寻常茶话

    我对茶实在是个外行。茶是喝的,而且喝得很勤,一天换三次叶子。每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坐水,沏茶。但是毫不讲究,对茶叶不挑剔。青茶、绿茶、花茶、红茶、沱茶、乌龙茶,但有便喝。茶叶多是别人送的,喝完了一筒,再开一筒。喝完了碧螺春,第二天就可以喝蟹爪水仙。但是不论什么茶,总得是好一点的。太次的茶叶,
便只好留着煮茶叶蛋。《北京人》里的江泰认为喝茶只是“止渴生津利小便”,我以为还有一种功能,是:提神。《陶庵梦忆》记闵老子茶,说得神乎其神。我则有点像董日铸,以为“浓、热、满三字尽得茶理”。我不喜欢喝太烫的茶,沏茶也不爱满杯。我的家乡论为客人斟茶斟酒,“酒要满,茶要浅”,茶斟得太满是对客人不敬,甚至是骂人。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字:浓。我喝茶是喝得很酽的。曾在机关开会,有女同志尝了我的一口茶,说是“跟药一样”。

    我读小学五年级那年暑期,我的祖父不知怎么忽然高了兴,要教我读书。“穿堂”的右侧有两间空屋。里间是佛堂,挂了一幅丁云鹏画的佛像,佛的袈裟是朱红的。佛像下,是一尊乌斯藏铜佛。我的祖母每天早晚来烧一炷香。外间本是个贮藏室,房梁上挂着干菜,干的粽叶,靠墙有一坛“臭卤”,面筋、百叶、笋头、苋菜秸都放在里面臭。临窗设一方桌,便是我的书桌。祖父每天早晨来讲《论语》一章,剩下的时间由我自己写大小字各一张。大字写《圭峰碑》,小字写《闲邪公家传》,都是祖父从他的藏帖里拿来给我的。隔日作文一篇,还不是正式的八股,是一种叫做“义”的文体,只是解释《论语》的内容。题目是祖父出的。我共做了多少篇“义”,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题是“孟子反不伐义”。

    祖父生活俭省,喝茶却颇考究。他是喝龙井的,泡在一个深栗色的扁肚子的宜兴砂壶里,用一个细瓷小杯倒出来喝。他喝茶喝得很酽,喝一口,还得回味一下。

    他看看我的字、我的“义”;有时会另拿一个杯子,让我喝一杯他的茶,真香。从此我知道龙井好喝,我的喝茶浓酽,跟小时候的熏陶也有点关系。

    后来我到了外面,有时喝到龙井茶,会想起我的祖父,想起孟子反。

    我的家乡有“喝早茶”的习惯,或者叫做“上茶馆”。上茶馆其实是吃点心,包子、蒸饺、烧麦、千层糕……茶自然是要喝的。在点心未端来之前,先上一碗干丝。我们那里原先没有煮干丝,只有烫干丝。干丝在一个敞口的碗里堆成塔状,临吃,堂倌把装在一个茶杯里的佐料——酱油、醋、麻油浇入。喝热茶,吃干丝,一绝!

    抗日战争时期,我在昆明住了七年,几乎天天泡茶馆。“泡茶馆”是西南联大学生特有的说法。本地人叫做“坐茶馆”,“坐”,本有消磨时间的意思,“泡”则更胜一筹。这是从北京带过去的一个字,“泡”者,长时间地沉溺其中也,与“穷泡”、“泡蘑菇”的“泡”是同一语源。联大学生在茶馆里往往一泡就是半天。干什么的都有,聊天、看书、写文章。有一位教授在茶馆里读梵文。有一位研究生,可称泡茶馆的冠军。此人姓陆,是一怪人。他曾经徒步旅行了半个中国,读书甚多,而无所著述,不爱说话。他简直是“长”在茶馆里。上午、下午、晚上,要一杯茶,独自坐着看书。他连漱洗用具都放在一家茶馆里,一起来就到茶馆里洗脸刷牙。听说他后来流落在四川,穷困潦倒而死,悲夫!

    昆明茶馆里卖的都是青茶,茶叶不分等次,泡在盖碗里。文林街后来开了一家“摩登”茶馆。用玻璃杯卖绿茶、红茶——滇红、滇山的水也很好,水清而滑。有的水是“滑”的,“温泉水滑洗凝脂”并非虚语。井冈山水洗被单,越洗越白;以泡“狗古脑”茶,色味俱发,不知道水里含了什么物质。天下第一泉、第二泉的水,我没有喝出什么道理。济南号称泉城,但泉水只能供观赏,以泡茶,不觉得有什么特点。

    有些地方的水真不好。比如盐城。盐城真是“盐城”,水是咸的。中产以上人家都吃“天落水”。下雨天,在天井上方张了布幕,以接雨水,存在缸里,备烹茶用。最不好吃的水是菏泽,菏泽牡丹甲天下,因为菏泽土中含碱,牡丹喜碱性土。我们到菏泽看牡丹,牡丹极好,但茶没法喝。不论是青茶、绿茶,沏出来一会儿就变成红茶了,颜色深如酱油,入口咸涩。由菏泽往梁山,住进招待所后,第一件事便是赶紧用不带碱味的甜水沏一杯茶。

    老北京早起都要喝茶,得把茶喝“通”了,这一天才舒服。无论贫富,皆如此。1948年我在午门历史博物馆工作。馆里有几位看守员,岁数都很大了。他们上班后,都是先把带来的窝头片在炉盘上烤上,然后轮流用水汆坐水沏茶。茶喝足了,才到午门城楼的展览室里去坐着。他们喝的都是花茶。

    北京人爱喝花茶,以为只有花茶才算是茶(北京很多人把茉莉花叫做“茶叶花”)。我不太喜欢花茶,但好的花茶例外,比如老舍先生家的花茶。

    老舍先生一天离不开茶。他到莫斯科开会,苏联人知道中国人爱喝茶,倒是特意给他预备了一个热水壶。可是,他刚沏了一杯茶,还没喝上几口,一转脸,服务员就给倒了。老舍先生很愤慨地说:“他妈的!他不知道中国人喝茶是一天喝到晚的!”一天喝茶喝到晚,也许只有中国人如此。外国人喝茶都是论“顿”的,难怪那位服务员看到多半杯茶放在那里,以为老先生已经喝完了,不要了。

    龚定庵以为碧螺春天下第一。我曾在苏州东山白勺“雕花楼”喝过一次新采的碧螺春。“雕花楼”原是一个华侨富商的住宅,楼是进口的硬木造的,到处都雕了花,八仙过海、福禄寿三星、龙、凤、牡丹……真是集恶俗之大成。但碧螺春真是好。不过茶是泡在大碗里的,我觉得这有点煞风景。后来问陆文夫,文夫说碧螺春就是讲究用大碗喝的。茶极细,器极粗,亦怪!

    我还在湖南桃源喝过一次擂茶。茶叶、老姜、芝麻、米,加盐放在一个擂钵里,用硬木的擂棒“擂”成细末,用开水冲开,便是擂茶。

    茶可入馔,制为食品。裘盛戎曾用龙井茶包饺子,可谓别出心裁。日本有茶粥。《俳人的食物》说俳人小聚,食物极简单,但“唯茶粥一品,万不可少”。茶粥是啥样的呢?我曾用粗茶叶煎汁,加大米熬粥,自以为这便是“茶粥”了。有一阵子,我每天早起喝我所发明的茶粥,自以为很好喝。四川的樟茶鸭子乃以柏树枝、樟树叶及茶叶为熏料,吃起来有茶香而无茶味。曾吃过一块龙井茶心的巧克力,这简直是恶作剧!用上海人的话说:巧克力与龙井茶实在完全“弗搭界”。 (马明博 肖瑶)

    (摘自《清香四溢的柔软时光》,马明博肖瑶选编,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年5月出版,26.00元)

汤一介乐黛云夫妇同获日本荣誉博士学位

     中国学界一对著名的伉俪,北京大学哲学系汤一介教授与中文系乐黛云教授夫妇上月同时获得了关西大学“科学与文化荣誉博士”学位。

    乐黛云教授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透露,今年7月26日,汤一介和她应邀前往日本关西大学参加该校成立120周年纪念活动。两人发表了主题演讲:“儒学的现代意义”和“文化自觉与文学研究的新契机”。

    乐黛云介绍:“汤一介是做国学研究的,我是做跨文化研究的。我们的观点就是提倡平等对话,反对文化霸权。关西大学对我们的观点很赞成。”会上,关西大学河田校长授予了两人关西大学“科学与文化荣誉博士”学位。乐黛云称,关西大学东亚文化研究所已邀请汤一介和她每年到日本讲学一次。

林  辉:嘿,老高——因高智晟被捕而作

嘿,老高,这一天终究要到来

黑头罩终究要蒙住你黄土般的脸

并不是苦难骤然深重,而是

独裁者从未有真正和解的打算

 

嘿,老高,你早等待着这一天

你的平静朴实如家乡的窑洞

当绑架者的脚步匆匆踏过楼梯

那受惊吓的恰恰是盛托权力的宝座

 

嘿,老高,黑头罩让视线瞬间模糊

你的眼睛却因此更加明亮

还有什么比得过内心的力量

铁窗和镣铐又岂能锁住自由和爱

 

嘿,老高,那一天终究要很快到来

我当然指热衷于审判别人的人被审判的那一天

祖国和民族彻底解除耻辱的那一天

公民们获得梦想、尊严的那一天

 

2006821??-

 

 

 

内心危机意识爆发33年后日本再度"沉没"

        畅销400万册的《日本沉没》一书在时隔33年后终于有了续集。日本老牌出版社小学馆日前推出由小松左京与日本SF(科幻)作家俱乐部会长谷甲州合著的《日本沉没第二部》,该书着重描绘日本人在“失去国土”之后的命运,被舆论视为将日本国民的危机意识发挥到了极致。

  《日本沉没》于1973年甫一出版,就创下了上、下集400万册的销售纪录,成为日本战后第一畅销书。小说讲述的是日本小笠原群岛北部一个70米高的小岛一夜之间沉入海底。负责调查工作的地球物理学权威田所博士与深海潜水艇驾驶员小野寺俊夫潜入海底,在7000米深的日本海沟发现了大规模的异常现象。与此同时,日本列岛上也发生了新干线工程被迫停工、高速公路大桥坍塌等事故,各地火山活动频繁、地震不断。随着调查的深入及“京都大地震”和“东京大地震”的发生,日本面临沉没的事实越来越明朗化,日本政府不得不制定旨在拯救日本民族的“D-2”计划,国际社会也立即展开救援……

  小松左京创作该书花费了9年时间,其中关于日本沉没的科学论证,“可与硕士论文相匹敌”。现年75岁的小松左京说,当时人们沉浸在经济高速成长的乐观情绪中,写书的目的是想再次让日本人直面国土沉沦的危机。

  日本列岛沉没,流离失所的日本人开始了漂泊的生活。小松左京本该沿着这一主题,趁热打铁完成《日本沉没第二部》,然而各种事务缠身、体力衰竭,他始终没写。直到3年前,他才组成一个5人团队,在深入采访文化人类学者和探讨适合人类生存的气象环境的基础上,开始构思续集。

  执笔新作的是科幻作家谷甲州。小松说:“他出生在战后,比我小20岁,没有经历过战败时的无序状态,他的笔也就没有经受过战争的创伤,可以客观、冷静地去写日本人的命运。”

  《日本沉没第二部》描写了日本人在“失去国土”25年后,作为难民漂泊到世界各地,在与当地社会的摩擦中建立起自治团体,并努力维持着高科技和国家的存在感。其中迁移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一支日本人成功融入了新环境;而另一支迁移到哈萨克斯坦的日本人则沦为了地区民族争端的牺牲品。尽管国土已丧失,但日本政府依然存在。小说第一部中的科学家如今成了中田首相,为了使漂泊在外的日本民族再度集结,他正秘密实施着在日本列岛沉没的地域建设人口规模达100万的巨大人工岛的计划,还企图在紧张的东亚政治局势中实现其“领土恢复”的梦想……

  虽然《日本沉没》从第一部到第二部时隔33年,但据小松左京透露,他已开始酝酿第三部,其主题是地球人能否变成宇宙人。到时候,流离失所的日本人将在宇宙建立人工都市,而《日本沉没》三部曲也将完成从日本到世界、再到宇宙的时空跨越。

  今年可谓“日本沉没年”:7月7日《日本沉没第二部》正式发售;7月15日重新拍摄的《日本沉没》在日本上映,制作费用高达20亿日元,号称动员了日本电影史上最多的人员和资金。舆论认为,近年来日本虽然经济上有了起色,但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而与东亚邻国关系紧张等问题也始终困扰着日本人。33年后,日本再度“沉没”,恰恰将隐藏在日本人内心深处的危机意识发挥到了极致。

史蒂芬·罗奇:中国经济发展重大矛盾与13亿现象

      在中国逗留的时间越长,对其固有矛盾的感受便越深。在过去的12周,我三度造访了中国——创下我个人的纪录,期间相当多的时间是用在与中国领导层和最高政策制定人的会面和讨论上。我实地考察过一些大小不同规模的公司,在天津消磨了一个周末——在滨海新区的心脏地带,这里也许会成为中国的下一个大型开发区——我瞥见了未来的景象。我也到过位于天涯海角的海南省。我在中国的著名大学讲过两堂课,与来自不同层面的学生进行广泛的交流与辩论。我甚至涉猎目前发展得非常红火的当代中国艺术市场。但当我静下来并尝试把以上种种整顿一下,我发现我在期待着一个不可能的景象。社会充满着反差与矛盾,中国远非笼统化(generalization)可以概括的。 
         
        毫无新意的“13亿现象” 
         
        我们西方人总是倾向从非常宏观的角度来审视中国,把焦点放在其令人生畏的规模及其对我们的意义上。具讽刺意味的是,此举忽略了阐释中国改革和发展的基本张力——宏观与微观之间的角力。北京是中心,是推动中国宏观发展的管理机制代表,西方对于中国的印象是从一群群到北京权力中心朝圣人士的所见所闻而形成。在最近的这些日子,我在北京的餐厅和政府机构比在纽约遇到更多的熟人。 
         
        这是中国故事的圣地麦加——但不是中国,至少不是全部。更为真实和全面的中国是在省和地方层面上,它们远离以北京为中心的权力网络。尽管经过了27年波澜壮阔的改革,真正的中国在相当大程度上仍然是一个微观故事,只是很多时候会加插一个让西方容易理解的宏观故事。目前就是其中的一个。 
         
        中国的形象正由于“13亿现象”而受到影响——这是占世界人口1/5的令人生畏的经济发展力量——随着目前已经达到全球第四并持续迅速增长的中国经济规模到达某一个临界点,突然间这种算术呈现出一种新意义:如果中国保持现行的增长速度,到2015年,其经济规模将超越日本;到2030年,它将超越欧洲;如果中国经济在未来30年继续沿着按美元计算每年增长12%的轨道运行,而工业化发达国家则继续沿着5%-6%的道路前进,那么到2035年,中国的按美元计算的GDP年增长值将比美欧总和还要大。 
         
        其实,它们并无新意。世界上创下像这样数字记录的跨国公司并非前所未有,发达国家的政治家也并非头一遭要面对由此引发的工人和选民的忧虑。这种认知的问题在于,在中国正由中央计划体制相对顺利地向市场经济体制过渡的设想下,它把中国描绘成一股巨大的单一力量。在我看来,这种误读正是中国的最大矛盾所在。在旧有体系中,中央政府对经济控制权是近乎绝对的,但在日益市场化的经济里则不然,权力在更大程度上向省、市和乡镇层面分散,使得北京在执行宏观调控时遇到极大的困难。当然,这个现象也不足为奇。中国5000年历史中没少出现这种情况。然而令人感到新鲜的是中国持续的分散结构和日趋的市场化并行存在——这种不够协调的组合,已经妨碍着我们正确理解中国经济近期和未来的趋势。 
         
        中国的宏观政策制定人很快便发现他们正陷于一个严峻的困境中。投资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地方层面的项目,由结构仍然高度分散的中国银行体系来融资进行。为了维护社会和谐和创造就业机会,地方党政官员运用其对地方银行分行的影响力,对于投资项目的审批往往比公司管理层或银行北京总行信用部的主管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地方银行的影响力也同时把监管机关和央行的角色矮化。“分散效应”的盘根错节也影响了中国的高层政策官员,削弱了在宏观层面的政策拉力。还有如果中国官员在政策调控上出手过重,投资行业面临崩溃的风险便很大。现行相对温和的收紧措施,正好反映出这样的一个忧虑。我觉得尤其有趣的是,一些市政府目前也自行制定法规为其过热的房地产行业降温。换言之,北京发出的信息不足够,完成工作的责任落在地方政府身上。在这方面,深圳起了带头作用,在北京发出行政指令的三个星期后,深圳政府于6月22日公布了十项紧缩措施。根据报章消息,深圳房市对国家的指令反应不大,但面对地方政府的行动却立竿见影。这一重要实例反映了国家紧缩措施相对乏力与地方行动直接有效之间的矛盾。 
         
        在最近与多家中国银行和公司进行的会议上,有关地方与中央控制权之间的张力是一个经常被提起的议题。这不仅是关乎项目的融资,还涉及日益重要的环保政策。两者的动机非常不同。对地方官员而言,最重要的是创造就业机会、促进收入和维护社会稳定。从与地方商人和银行家的对话里,我得到的印象是他们都把其从事的项目授权和目标,视为独立于国内各地情况的活动。尤其是在天津的一次,天津市市长戴相龙是中国前中央银行行长,他对于宏观政策问题肯定十分熟悉。负责带领这个位于北京以东约175公里的高速增长地区发展的戴市长,突然以一种非常不同的姿态说明地方增长的至关重要性。他形容北京的看法——特别是最新一轮的收紧措施——在相当程度上与追求增长的地方目标不一致。然而就此而言,与我会面的银行家和商界人士大部分都认为,中央近期的行动像一个刺激多于一个重大的调控冲击。当然,戴市长身兼着两个身份。在晚宴上,他承认在中国的整体可持续增长可能是较接近7%而非现行的10%的同时,觉得天津的适度增长步伐大概是20%。 
         
        如何协调这个矛盾是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和改革的关键。在经济及其社会结构中存在的分散发展和伴随而生的不均现象,仍然是增长经历中的突出部分。总的来讲,中国平均每年实现10%的GDP增长,但由于全国幅员异常广博,实现高速增长的地区集中在约占全国20%的城市领域内,其余农村地区的增长仍然相对呆滞。伴随实体经济发展不平均的是银行体系结构的同样分散,整个体系由大量独立自主的地方分行主导着。这种情况大大削弱了实体经济在传达和执行货币政策上的效力。事实上,在一个结构分散的银行体系里,政府将需要比一般体系紧密情况下更大力度地收紧货币政策,才能达成一个既定的政策目标。银行业改革是解决这个两难局面的关键。国有银行的公开上市将有助于强迫银行从地方色彩浓厚的“政策性贷款”,向按商业规则设定信用额的做法转移。只有这样,货币政策才能在需
要时充分发挥其抑制投资活动过剩的实际功能。 
         
        中国看来仍然与功能发展成熟的宏观体制距离很远。随着在过去12周来回穿梭于这个非一般的国家,我感受到的介乎微观和宏观之间的张力——北京宏观政策战略与独立自主的超级增长地区之间的博弈——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强烈,这严重地影响了宏观调控的效果。除非中国能协调这种矛盾,有效的政策性管理对于这个快速增长的经济体仍然是遥不可及,而经济面临风险却挥之不去。 
         
        “山高皇帝远” 
         
        上文我提到中国不是一个传统的宏观经济,它在更大程度上是一个结构分散、集合各个地方权力的经济体。如果这个结论是正确的话,这对于中国的经济前景以及其对亚洲各国乃至全球经济的影响,将有相当的启示作用。 
         
        任教于耶鲁大学的著名汉学家史景迁(Jonathan Spence)可能说得对,大部分西方观察家长久以来都以他们用来自我审视的一套标准来看中国(参见史景迁的著作《大汗之国:西方眼中的中国》,1998 年)。从13 世纪马可波罗游历中国至1970年代的尼克松访华,精于剖析历史的史教授揭示了外部世界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未能真正窥见“中国的内部”。看来,我们是再次印证了他的看法。随着中国在世界舞台崛起,西方涌现了不少利用传统宏观观点来描述中国经济的机遇、压力和限制的中国专家。然而,这当中藏着一个有趣的玄机:在某种程度上,现代中国正在顺水推舟——进一步强化我们对于中国经济的错误理解,也或许我们全都误解了。 
         
        表面上,中国展示出来的是一个包装整齐的经济体,它拥有一个设计周全的符合国际GDP会计准则的国家统计系统,并定期每月公布一整系列的详尽的经济数据;它拥有一家于1998年参照美联储体制而重新组织的中央银行,其财务政策立场每年以政府工作报告的形式向全国人大会议提呈审批;中国定期列席七大工业国会议,以外部观察员身份参与范围广泛的宏观事项讨论,从全球失衡和世界增长问题到贸易政策和货币事宜;还有,随着中国经济在过去15 年的迅猛成长,它对世界各国的影响也日益显著,特别是在关乎通胀走势、全球贸易和资金流、大宗商品市场以及跨境就业等方面。 
         
        由于中国拥有一个如此西方化的外表,再加上其对全球经济的重大影响力,我们西方人都倾向认为可以用我们观察其他宏观体制的同一套标准来检视中国。因此,当事情出了问题时,我们便搬出一大套宏观理论,并从中选出传统的政策挽救方案。 
         
        美国如何处理其日益扩大的贸易赤字,就是反映这种态度的最明显案例。自从中国成为美国多边外贸赤字中最大的顺差国以来,华盛顿和学术界的传统派均要求大幅度调升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我从来都不赞同这种理论,因为我认为美国的贸易赤字是一个多边问题,主要是由于美国史无前例的国内储蓄短缺所致,“解决”对华贸易问题,仅意味着把美国贸易失衡的其中一部分向别国转移。另外,即使我的看法有偏差,中国真的是关键所在,也无人能保证人民币升值便能解决问题。一个经济体需要有发展成熟的市场机制,才能利用相对价格变动(比如汇率)来调节数量(比如贸易流量)。可是中国大体上仍是一个混合经济体,还有大量国有企业和一个发展相对滞后的金融体系,仅仅是局部“市场化”。经济中缺少了亚当·斯密所说的“无形的手”,传统货币政策可能会因仍然“看得见的手”而受到妨碍。 
         
        当然,这并不表示中国没有宏观问题或无需执行宏观政策。相反,这个全球增长最迅速的主要经济体存在不少严重的宏观失衡情况,必须尽快地从速解决,包括过热的投资行业、低效的大量需要石油和原材料的生产技术、长期偏低的私人消费和过度依赖出口。在市场化体系里,这些问题可通过结合收紧银根和货币升值的政策得到解决。考虑到前所未有的投资和出口过热情况——两个板块在中国GDP里共占到75%以上并以每年30%的速度继续增长——中国在遏制这趋势上只迈出了一个小步。自2004 年以来,短期借贷利率只轻微调升了两次(每次27个基点),人民币兑美元汇价仅窄幅升了3%。取而代之的,中国在政策层面的严峻任务却由相当于昔日国家计委的发改委代为执行,发改委成为中国权力最大的政策性机关,出台了一系列具针对性、旨在限制若干过热行业投资活动的行政措施。目前,措施针对的行业包括铝、水泥、有色金属、煤、焦炭以及房地产建筑行业的投机活动等。 
         
        中国领导人已郑重地向世人表明:中国还不具备条件通过货币、财务和汇率等政策进行较传统的宏观管理。这些政策手段不只要求有一个市场化机制,还需运用非常直接的政策工具以实现调节的目标。对于结构仍然高度分散的中国经济而言,利用直接的政策工具以实现拉力的难度很高。这方面的限制严重地左右着中国的政策战略。央行就借贷利率发出的任何意见,对于地方银行分行如何向地方投资项目配置资金往往影响不大。此外,当宏观政策机关调整汇率,外商跨国公司的在华子公司并不会自动缩减它们的对外采购。简而言之,北京实施宏观经济调控,很大程度上为地方层面的根深蒂固的分散结构和独立自主作风所妨碍。从北部的天津到南部的深圳,我们很难想象正在享受着超高速增长的中国沿海大城市会慢下来。 
         
        这里正是考察现代中国经济的着眼点。宏观中国的持续性已到达至关重要的临界点——经济过于依赖投资和出口;然而受到地方层面的自主性发展拉动,微观中国却继续向前迈进。稳定压倒一切的大原则在宏观与微观的鸿沟之间架起桥梁。大量民工涌进大城市,估计在未来15年每年介乎1500万-2000 万,这使国家领导人不得不对个别地方和省的超高速增长情况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以便有效吸纳庞大的民工迁徙潮。不然的话,持续上升的失业率、日趋显著的收入不均和社会不安情绪,将严重威胁着社会的和谐稳定。归根结底,加快市场经济的改革步伐是舒缓这些不断上升压力的唯一方法。只有这样,传统的宏观政策才有用武之地并起到其发挥拉力作用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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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这个逻辑,我建议大家少点在意中国人民银行和其他宏观政策官员的高姿态声明,多关注一些发改委微观管理人就经济走向做出的指导性举措,这些在数量层面做出的行政措施,将远比我们西方人所熟悉的传统稳定政策调整来得重要。 
         
        我同时建议大家留意史景迁的意见。我们总是倾向使用我们用以检视自身问题的同一套标准来看中国。就中国经济的当前状况而言,这样做很容易出现严重的误导。中国不是一个传统宏观分析及有效稳定政策所讲求的发展成熟的宏观经济体。其分散的结构比任何体系都更为“反宏观”。 
        
        (作者为摩根士丹利全球首席经济学家)

茅于轼:中国真要经受这么多的危机吗

        中国人好像是一直生活在危机之中。不断有各种专家警告说某某危机迫在眉睫或者迟早要发生。土地专家警告说,中国正以每年将近1000万亩的速度大量丧失耕地,如此下去我们将无立锥之地;水利专家警告我们,中国正面临着水危机;最近更有能源危机的警告:中国现在对进口石油的依赖度已经超过40%,一旦国外供应停止,不出一个星期,将有近一半的汽车和飞机因为没有燃料而开不动。

  据我的记忆,造成巨大声势的危机警告是上世纪90年代中的那位美国人赖斯特·布朗发出的。他认真地提出一个问题:谁来养活中国?据他的测算,再过20~30年,中国的粮食供应将严重依赖国际市场,而国际市场又不可能提供足够的粮食,所以危机在所难免。发出这些警告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有专门知识的专家。他们有数据、有计算、有分析、有比较,言之诤诤。不要说外行人没有反驳的能力,内行专家也纷纷响应。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高瞻远瞩,糊里糊涂过日子,谁也不去操那份心。中央领导可不能糊里糊涂过日子,得弄个明白,并且采取预防措施。不过这么多的危机确实够领导们操心的。本文将帮助大家分析哪些危机是虚拟的,哪些需要认真对待。

  最能够使人宽心的是关于粮食危机的回顾。新中国成立时,人口是5.3亿,估计大约有25%的人吃不饱肚子。当时如果有人说我们将来要喂饱13亿人口,而且不但要吃粮食,还要吃水果、吃肉、吃海鲜,人们一定以为他是白日说梦。可是半个世纪以后,还是这块土地(其实耕地还减少了几亿亩),还是中国人,竟然彻底解决了粮食问题,现在相当一部分人不是愁没有粮食吃,而是需要减肥了。

  这样的事实未见得就能够说服人。坚持认为有粮食危机的人还会说: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挨饿,难道这不是事实?的确,营养不良、挨饿,这都是事实。但是原因根本不是粮食生产不出来,而是他们没有钱,或者虽然有钱但是拿钱买不着粮,因为没有市场。如果有市场,全世界一点也不缺粮,买一点进来,或者少出口一点,就不会饿死那么多人。的确,是市场救了人类,可它有一个重大的缺点,就是对穷人极不公道。市场上样样都要钱,而穷人就是没有钱,搞得他们寸步难行。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没有市场,否则的话穷人富人一块儿完蛋。我们只能想办法扶贫,克服市场的缺点。如果粮食危机不存在,土地问题也就没有了。因为对土地的担心主要是耕地不足。既然粮食没问题,对耕地的担心也就没必要那么严重了。

  至于水危机和能源危机,它们都是稀缺资源。但凡有用而必须花钱买的东西都是稀缺的,而稀缺的程度用价格来定量地表示。水和石油稀缺的程度在上升,价格也在上涨。这用不着着急。如果稀缺而不涨价这才要着急。既稀缺又不想让它涨价。结果肯定是供不应求,市场上买不着,当然出现危机。如果让它自由涨价,就会有替代办法出现。

  事实上替代的办法多不胜数,可以用酒精开汽车,也可以种菜子油转变成柴油来开汽车;可用注入高压高温蒸气的办法提高油田的采收率,还可以注入二氧化碳,注入氮气等办法。总之有几千种办法解决石油不足的问题。只要价格涨得够高,这些办法都能起作用。

  所谓节约实际上也是替代。通过保温节约能源,其实就是用更好更多的保温材料替代能源。以色列的水比我们更少,但是他们竟然还能够出口农产品。因为他们找到了更有效的替代方法。经济学就是研究替代的学问。

  那么是不是所有的危机统统都是子虚乌有,都能够通过替代解决问题呢?并不是。首先因为天灾人祸,石油短时间的供应中断是很可能的。国际能源协会要求各国储备90天石油进口量,以防万一。我国以前只知道修粮库而不懂得修油库更重要。现在明白过来了,正在开始修建。更现实的危机是金融危机。现在看来已经很难避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最需要研究的是金融危机发生之后用什么方法减轻损失,尽快恢复正常秩序。

  既然粮食危机、能源危机、水危机、土地危机统统都不存在,为什么有那么多专家都说危机确实存在呢?原因有二:首先因为各方面的专家未必都懂经济学,真正懂得经济学的人不会被这些危机吓唬住;其次这和本人的职业利益有关,至少那位布朗先生确实是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确确实实风光了一阵子。

视频垄断与文化苛法

 
 
 
据《财经时报》透露,广电总局目前正在制订互联网视频的新管理条例,试图对视频网站放任自流的违规现象实施“围剿”,并规定,在互联网上传播的、利用一切视音频摄制设备“拍摄、录制的、由可连续运动的图像或可连续收听的声音组成的视音频节目”,均属广电总局监管范围之列。这意味着任何在互联网传播的视频节目,包括视频短片,都须接受广电总局的监管。胡戈式的DV短片,因其存在“向公众传播”的目的,同样需要获得广电总局颁发的相关许可证,已有媒体为此发出了惊呼:胡戈的“馒头”,将成为中国互联网的文化绝响。
 
互联网确乎存在着许多弊端,需要加以盘整和矫正,但一刀切地打击反讽作品,围堵新兴的话语方式,势必扼杀前卫文化和自由批评的生长空间。按照这一逻辑,近年来出现的各种戏仿文学经典的互联网作品,如“大话西游”、“戏说三国”和“纪念白求恩(**版)”等等,今后都将遭遇“许可证制度”的窒息性拥抱。
 
广电总局的亮丽新规,不仅打击了文化反讽作品,而且也打击了flash动画、家庭自拍DV和手机视频等各种视频文本。鉴于视频短片已经成为民众学习、生活和娱乐的重要工具,其播放权一旦被广电总局垄断,民众的合法权利,正在面临一场新的严峻挑战。
 
此类规定的相继出炉,已成为中国人文化生活的系列噩梦。先前曾有规定说,主持人不得说港台腔,这无非是在制造区域文化歧视,对福建、台湾、广东和香港的方言特性作行政围剿。另一规定,则要求电视剧必须使用普通话,甚至不得使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这更是用国家“行政方言”打压地方方言和区域文化的范例。2005年3月,深圳龙新派出所因打出“打击河南籍犯罪团伙”的横幅,酿成中国首例地域歧视案件,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最后由深圳龙岗公安分局赔礼道歉了事。但广电总局的方言和区域文化歧视,至今没有得到必要的追诉。
 
在现代化的过程中,中国地方性文化正在面对千年不遇的破坏,其中,地方方言的受损程度,达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例如,经过二十多年的普通话运动,上海方言受到北方话的严重侵蚀,以致上海当局年前发起捍卫方言运动时,竟找不到一个能够讲纯粹上海话的播音员。作为“非物质性文化遗产”的重要部分,方言不仅是一种特色语音和交际工具,而且也是区域文化的核心。广电总局的此类规定,只能加剧中国地方文化萎缩的危机。
 
文化危机的一个重要动因,是那些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苛法”。职能部门和地方政府受文化偏见和利益驱动,经常一刀切地炮制各种不适当规定。有的苛法虽具合理因素,却也是捉襟见肘,剜肉补疮,在捍卫A事物的同时,却放肆地损害了B、C、D事物,这就是著名的“四环素效应”——“文革”后期滥用这种抗菌素的结果是,抗菌消炎的作用不大,却严重毒害了一代人的内脏和牙齿。中国正在为这种职能部门和地方政府立法的轻率性,支付沉重的代价,而且势必要在历史上承担更大的骂名。
 
不幸的是,以苛法形式滥用公权力的情形,正在愈演愈烈。上海有部门年前曾出台一项规定,要求当地媒体不得使用“PK”一词,但此举根本无法阻止汉语词库的自我更新,反而成为全国媒体人的公共笑话。
 
正如欧木华文章所指出的那样,这项视频规定的荒谬性在于,要么因申请者过多,广电总局忙死,以致申领许可证需要漫长的等待,要么大家都拒绝申请,作私下传播,以至这种规定最终沦为一纸空文。这两种结果,都是对国家法规庄严性的嘲弄。
 
耐人寻味的是,广电总局在垄断视频短片的同时,却对大量影视业流弊视而不见。广电总局没有制止名导演浪费大量国民资源拍摄滥片的举止,也没有制止影视剧组大肆破坏外景地自然生态的丑行,更没有出文制止电视购物广告欺骗和坑害消费者的狂潮。这种宽严不一的管理模式,实在令人费解。
 
只有一种逻辑能够解释职能部门选择“出手”和“沉默”的原因,那就是庞大的市场。在视频文本播放权的背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利润蛋糕。抢先放风和公布这一法规,正是广电总局跟信产部展开市场博弈的策略。“视频许可证制度”的真正目标,就是要抢先实施行业垄断,征收视频文本播放费用,拓宽广电总局的利润空间。在这场圈地运动中,为了避免麻烦,它竟然放过了那些最有理由缴费的上市公司,转而向中小型企业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下手。因此,在这场“视频圈地运动”中的真正受损的,只能是上亿名网民以及上万家中小网站的利益。
 
对于地方政府和职能部门滥用公权力的情况,只有通过司法仲裁制度来加以矫正。受害网站和网民应当联合起诉有关部门,制止苛法的实施,藉此维护自身的文化消费利益,而另一方面,在人大尚未出台具体法规的情况下,最高法院更应挺身而出,捍卫宪法精神和弱势民众,保障私权力不受各种冠冕堂皇理由的侵害。作为一个法制国家,司法机构的独立介入,将是民众维权的一个象征性希望。
 
本文题图:安迪《陈凯歌和戴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