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国标:这样的人可以做人种

在我的语境里,做人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比做英雄豪傑还要高一个档次,仅次於做神。海内外十三四亿中国人,能配做人种的微乎其微。最近竟接连涌现出两个,一个是白宫南草坪朝胡锦涛喊话的医学博士王文怡,一个是在国家安全部门围困一百五十天之后仍然心自若、气益(更加)振的半文盲高智晟律师。

所谓做人种,并不是让男人种与女人种结成婚姻,也不是让他们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而是要设立这些人种的精子库和卵子库,通过试管婴儿技术,让这些人种的精子变成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也就是说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变成现实性。

心理品质退化堕落

我为甚么突发此奇想呢?我感到咱中国人的心理品质,特别是社会心理品质,如今是极其地退化堕落。血腥、残酷、自私、麻木、冷漠、怯懦、不公不义,已经发展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如不採取技术手段,仅凭自然选择,中国则国将不国,人将不人。美好的心理品质,在中国人中像濒危动物一样,需要採用技术手段加以抢救。

网上说,刘德华的前女友喻可欣小姐想要马英九先生捐精,生个马种。马不答应,说:“身为市长应该尽力为市民提供各种服务,但是很抱歉,为民服务不包括捐精服务。”老马这话太武断。为人民服务的具体内容从来不曾严格确定,凭甚么就断然说不包括捐精这项服务?太官僚,服务不服务还在其次,态度就成问题。

既然老马不识抬举,喻小姐就不必一棵马树上吊死。建议喻小姐不妨考虑另外的树,比如我认为老高的精子品质就不亚於老马的。我一向认为,中国男人,只有老马一人堪称帅哥,其余的几亿中国男人,只是张三不同於李四而已。这一点,很荣幸,喻小姐与我所见略同。最近我认为,中国男人,只有老高一人叫男人,其余几亿中国男人,残次品居多,半男人或小半男人罢了。比如与老高相比,我焦某人只勉强可以划入只有大半个睾丸者之列。

回头再谈王文怡。亲临白宫那个场合,那个阵势,那个排场,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胡喊话的,只有人种级别的女人才干得出来。它最起码需要两个条件:一要够胆,二要够义。有人责备王文怡选的场合不对。是的,如果在天安门广场就更对了!中国人抗议中国事,理应在中国的白宫草坪—天安门广场,却不幸发生在美国的白宫草坪上。

万幸世界还有白宫

去年的某个夏日,我远远看见几百名南亚人打旗子喊口号围白宫游行。上前一问,原来是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锡克人抗议印度总理访问白宫。人类中的某些人或某些族群,既不幸又万幸。不幸的是在自己的母国竟无处可抗议,万幸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白宫,任何受侮辱、受迫害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最大限度地表达自己的抗议。耶和华给以色列应许了迦南,给王文怡应许了白宫。

有人责备王文怡越出了记者的职份,我看越职份的是那个捂她嘴的华裔摄影记者。王博士这事干得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咬掉捂她嘴的那几个手指头,并像愤怒的子弹一样吐到他脸上,砸得他腮帮子露出半边槽牙来。

一棵树挨不了两次雷劈。胡主席这辈子不用盼望或担心遭遇王博士两次狮子吼。阔台狭路,这是你们俩人几世几劫修来的缘份。我希望你不要恨她,更不要嫁害於国内的法轮功。以你的地位而言,只有一种情怀是适当的:把每一个中国人,无论他们是甚么样的中国人,都一例当成你楚楚可爱的子民,加诸膝,抱於怀。没有坏学生,只有坏老师;没有坏孩子,只有坏家长;没有坏人民,只有坏元首。

綦彦臣:我们这个社会的巨大政治尴尬

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明白,中国的绝大部分社会问题都是由于民主制
度缺位造成的,既便较左的体制内核心精英也这么认为。最近,某高
级智囊人物(新保守主义设计者之一)在私下里放话:他也赞成民
主,估计30年内中国可以民主化,云云。这样看来,新“西山会议
派”就有了与该高级智囊人物共谋的可能。然而,这本身就是一个尴
尬!为什么这些精英们不倡议一个全民公决来选择这个国家的未来
呢,或曰督促执政党给出一个民主化的时间表呢?

在这个巨大尴尬之下,我们稍作检视,就不难发现还有许多政治尴尬
需要精英们(不分体制内与民间)去面对,并且这些尴尬每天都在影
响着公众的生活质量。

比如说(即第一大政治尴尬)“政令不出中南海”,背后是需要新的
中央集权与否的问题,而集权背后能否避免重复“收死放乱”的1949
以来的“新古典”则成了大问题。在许多人痛批地方主义并举出种种
已有的行为时,体制外的人士却惊讶地发现:舆论环境越收越紧,一
帮“新新左”突闯话语中心。

这本身又是一个不小的尴尬,“新新左”们的根本问题是想把“替别
人投票、左右别人的选择”的模式继续强化。比如说,一位文艺界的
政客在分不清自己演员与政客身分的情况下就大放厥词,否定一种新
艺术形式,说什么通俗艺术是对高雅艺术的冲击,并以“民族”的名
义发出耸人听闻的警告。网民一片哗然,连他的同行也出来驳他了。
他一见先前亮出了表演协会主席的身分不奏效,又打出“全国政协常
委”的政治头衔。姑且不论批评通俗艺术背后的市场份额之争,就看
这行径本身也是替别人投票、左右别人好恶积习难改的表现!

第二大政治尴尬是现在人大代表的合法性问题,这个问题由“第一尴
尬”推导而来。

人大代表制度的存在似乎是中国“不完全专制”的最好辩护,但细究
逻辑上的合法性,尴尬突兀再现。因为代投票问题普遍存在,才致如
斯。

对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我只能举身边的例子:我太太和我结婚20多
年了,因为她是“全职太太”,竟然一次没拿到过选民证。我在公家
上班时,还有个象征性的选民证。单位为了保证不出政治问题(所谓
把代表选跑了),由党组书记代投票。而我太太呢,至今还不知道是
什么人在代她投票。所以,我常和她开玩笑:“我被剥夺了七年政治
权力(服刑四年,出狱后三年),而你却被剥夺了20多年政治权
利。”

就法理而论,她和无数的人被剥夺(选举与被选举)政治权利的情状
仅次被立即执行死刑的人。因为死刑立决者,要接受“剥夺政治权利
终身”的附加刑。至于死缓犯、无期徒刑者,当时被宣布“剥夺政治
权力终身”,一旦减了刑,就改成“剥夺政治权利三年以上十年以
下”了(刑法第57条)。

这第二个尴尬也许是我们这个社会最大的政治尴尬。当他们口口声声
宣布代表大多数时,却没有大多数自愿的授权,靠欺诈行为把大多数
人实质地放在“准囚犯”的位置上,而后去行使权力;当他们高喊
“依法治国”并屡屡宣布别人为“非法组织”时,却从未在政治伦理
与政治学术上深刻检讨“强行代投票是否产生非法组织”问题。

还好,大牌法学专家贺卫方教授总算把这个问题给端到桌面上来了。
若换了别人质问,就有了被判刑的可能。在口称“依法治国”的时代
里,“刑不上大夫”仍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所以贺教授
得以安然无恙。

第三大尴尬是宗教的政治化问题,又由“第二大尴尬”推导出来。

大量的宗教团体被宣布或内定为非法组织,相反最近佛教的显学地位
却日渐确立,许多敏锐的观察家都被搞得云山雾罩了。若细读一番库
恩写的《江泽民传》(上海译文社,2005),就不难一解其疑。

法轮功初兴即“4.25”事件使老江大为惊惧,高喊:我不相信马克
思主义就战胜不了“法轮功”。(引号为江自加,见江传P309)。后
来,他尴尬地发现这个马克思主义还真不行,就将儒家与马克思结合
了一下子,而意图还是“抵御‘法轮功’的奇特诱惑”(P362),于
是“一位研究者指出,江泽民是第一位将孔子学说的精髓引入共产主
义的党的领导人。”(P362)

可惜的是,原来纯学术的政治儒学由此而声名狼藉。这个巨大的尴尬
怎么形容呢?政治儒学大概象被斯大林调侃为被别人当了擦屁股纸的
小兔子!〔斯大林以此故事羞辱过一位前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

政治儒学的尴尬终使它被边缘化,于是2006年4月份从杭州传出了官
聚的阵阵佛号,还有装模作样的学术讨论。

除了宗教政治化与政治儒学遭受“擦屁股”待遇的巨大尴尬外,实际
上江泽民早就给第四代预设好了“信佛”之路:2001年,他与一位高
僧交谈,说在20世纪50年代末大饥馑时他练习佛教的打坐,本个月的
时间治好了严重的胃病(P392)。这不和法轮功“强身祛病”的宣传
一样吗?至多也只能说江泽民比李洪志早些年信了佛。至此,政治儒
学当了擦屁股的小兔子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马克思主义不也成了
“第二个小兔子”了吗?

(2006年4月27日上午写于运河畔)

樊百华:李书磊博士凑齐了“民主”

   1990年代的中晚期,大陆思想界先是出现了“要胡适还是要鲁迅”的争论。紧接着发生
内容广及改革各主要方面的论争。这就是一般被概括为“大陆自由主义”与“大陆新左派”
的论争。论证的起因有文化、文学方面的(这与对鲁迅的评价有部分叠合,也与对1980年代
“文化热”和1990年代短暂的“人文精神的讨论”之反思有所牵连);有经济方面的(主要
由“新左派”对市场经济取向的质疑而起),有对外关系的(主要牵涉对美国的关系,不用
说也由“新左派”民族主义的的反美引起);而主轴则是政治改革,尽管这方面的论争用语
较多迂回隐晦,方式多出於学术性话题,例如“自由主义”旗帜亮相於民国自由主义言说的
介绍。“新左派”在所谓“民主”方面,主观上想努力提出让“自由主义”跌份的内容。这
一努力开始於崔之元挖掘毛时代的“鞍钢模式”——“经济民主”,及至李书磊提出“文化
民主”。“新左派”无法端出像样的民主论,原因不在智商和想象力,当然在於缺乏历史经
验和实践成果的支撑。李书磊提出“文化民主”,就是本文所质疑的。

    几年前我就预感到世纪末的这次大论战,是最富现实内容因而也最有意义的一次论战。
现在,我越来越感到“中式左派”与“自由主义”的分歧,是深刻的“社会存在的反映”,
不是全部的反映,目前来看也不是最主要的反映,(自由主义最主要的对手必定不是“现实
的镜像”,否则自由主义也成了一片“精神浮云”)绝不是一些人套话式的所谓学术之争甚
至义气之争。如果局面不会被新权贵集团弄得大乱、弄得中式左派趁火打劫,因而终於出现
大“倒退”的话,那么,这场争论必定会继续下去,终结於整个转型期的结束,从而中式左
派也失去存在理由的那一天。在这个意义上说,自由主义的出现,终结了中国转型时代的思
想史。

    中式左派开口闭口脱口而出的“民主”,及李书磊博士的“文化民主”放出,有了完整
的结构,不但政治民主,而且经济民主、文化民主,俨然一幅全面彻底、最最最的民主蓝图
了。但是,中式左派的民主云云,无非是虚泡泡一大捧“膨化食物”,幷经不起咀嚼。

    不妨盘点如次——他们的“政治民主”怎样呢?无非是将写有“人民”二字的店牌,拿
在手上摆过来晃过去,停留在笼统抽象的“名词秀”上,连个挂牌的处所都不可寻。这在
“私分大锅饭”的“掌勺者”那里,都是没有丝毫费事的。有时,也比“掌勺者”依然挂在
嘴上的“当家作主”高调,多一点“一晃而过的引诱”,例如“直接民主”、“像村民选举
一样的主人翁地位”之类。但究竟怎样全面地实施“直接民主”,他们终究没说出什么道道
来,或则不肯说、不敢说也未可知。借用尊敬的王元化先生的解剖,中式左派的“最广泛最
充分的民主”无非是:1,“表态民主”,即不管自己说的做的是不是符合民主观念,却声
称自己是民主的。不管这种声称是不是很空洞,声称确是其言煌煌的。这在学术层面倒还比
较好办,但在权力层面就难办了,你敢说它空洞、虚伪吗?不太方便。“表态民主”也可以
叫做“宣称民主”、“口号民主”。2,“高调民主”。王元化先生转述张灏先生的观点说:
高调民主的表现是,“第一,从民族主义观点去认识民主,梁启超、严複、邹容等强调民主
是民族独立、国家富强所不可少的条件。第二,从传统道德的社群取向去认识民主,康有为、
谭嗣同等以一儒家的‘仁’理想为基础,吸收西方民主思想,李大钊以大同团结为理想接受
民主政治,这样的高调民主观念,它绕不开一个问题——民众主义。”结果呢,群众史观、
英雄史观(含精英主义、权威主义)“以某种奇特、悖论的方式结合着”。3,巴黎公社式
的民主。这是元化先生转述顾准先生的观点,也即“简单多数通过”的民主,如在古希腊罗
马、法国大革命、巴黎公社有过的那样,又如苏联宣誓效忠的“举手表决”之类。不过,我
以为至少在苏联幷无所谓“多数决定”的“直接民主”,因为这里幷没有人民群众的选举权、
议政权,所谓党内的多数决定事实上都是“大小核心”们背后控制好了的过场形式而已。4,
“乌托邦民主”。“现代的民主观念不是一味强调多数,而是认为没有少数也就没有多数。
我们把全民当家作主之类的口号当作民主的精髓,实际上这祇是一种高调的民主,一种乌托
邦式的幻想。”(参见王元化《清园近思录》第68~69页)

    不用说孟子的那套“民本论民主”,更是元化先生嗤之以鼻的。元化先生说:闻听有人
“援引孟子‘黎民不饥不寒’说民主就在於吃饱饭的言论,竟很少听到反驳的声音。”2002
年10月29日“东方文化与人权”会议在北京召开了,主流传媒甚至只言片语地报道有与会的
老外们,也都认为经济增长是“最重要的人权”、“第一人权”了!谁听到中式左派将政治
民主与人权联系起来?

    中式左派其实不过是主流话语红墙上的一只“爬山虎”。如果有谁将自由主义丰富的政
治民主学说与中式左派对比了,那将是对自由主义的侮辱——根本不在同一水准!

    中式左派的经济民主是怎样的呢?除了“鞍钢宪法”、“两参一改三结合”、“合理化
建议”之类,便不甚了了了。由此,“经济民主”的着作权便是非“第一代人物”莫属,远
远落在了今日自发的厂长罢免与选举等等后面了。自由主义呢?首先讲“全民财产”的“产
权明晰民主”;其次讲人们有经济组织的自主缔结、自主运营权,也即真正的法制化市场经
济就是制约统制权力的经济民主;再次讲独立工会及其会员们的谈判权、罢工权等等;……
还是根本不能相比呀!

    中式左派还热衷於语焉不详地鼓吹“文化民主”。那就来谈谈“文化民主”吧。教育是
够文化的吧,那么,人们应当安静地去看看萧雪慧说了些什么、杨东平说了些什么、谢泳说
了些什么……秦辉说“教育有问题,但不是教育问题”,中式左派们有过超越“主流话语”
的任何意见吗?宗教够文化的吧,“信仰自由”、“祇要没有犯法,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信
仰自由”、“乌托邦可以但强制推行乌托邦不可以”,等等等等,这些主张中式左派何以避
而不谈?科学够文化的吧,那么,从课题的确立,到项目的实施,到成果的应用,权力都不
得干预,这是自由主义说的呢,还是中式左派说的?文学艺术够文化的吧,那么,中式左派
除了“百花齐放”的虚应回荡,何曾肯鼓吹过“创作自由”?何曾肯鼓吹过取消文学垄断行
会?新闻够文化了吧,那么中式左派有何脸面面对“新闻自由”的呼籲?看看实际行为吧!
谁在学术奖评比中舞弊了?谁曾见过种种学术腐败,与公认的自由主义学人代表沾过边?谁
在与“守土有责”等等眉来眼去?

    难怪我老纳闷:中式左派
的“文化民主”怎么就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的呢,今天看到
了李书磊的文章《再读钱毅》,(载《书摘》2002年10月号)才算是知道了一点底细。钱毅
何许人也?抗战时的《盐阜大众报》副主编,生卒年月:1925—1947.1980年三联书店出版
过《钱毅的书》,想必李书磊先前已经热情洋溢地写过书评,忽然觉得没扯上“文化民主”
甚为可惜,於是再借题发挥一番——“我反复论及钱毅,是想借此凸显一个研究中国现代文
化史的视野:文化民主史的历程。我们对一百多年来文化现代化的历史多有论列,而对文化
民主化的进程则不无盲区。这是一个重要缺陷。即使在八十年代之前的三十年,这个问题也
没有被恰当地提出幷讨论。现在已是我们以平静的心态、以良史的同情心与洞察力来研究这
个命题的时候了。”

    看中央党校的教授、文学博士李书磊先生从钱毅那里挖掘出了怎样的“文化民主”!仔
细分疏,李先生总共挖出来以下三点:

    1,“必须要报上登的稿子都是从工农大众观点看的”。

    2,“在用稿上,对工农通讯员来稿,祇要有一点可取,就代他发表。尤其是工农第一
次来稿,更要尽可能发表,内容不完整的话,当‘写话’发表也是好的。”这是“为工农求
文化上翻身的大事。”

    3,排版上不要转来转去,“工农大众……上头看着找不着底下,就不高兴看了。”

    有了这三点,李先生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总结上升说:“文化民主化的理念就是由一系
列这样的制度与技术安排保证的。”

    我已经说过,那些以文采见长的文人摇唇鼓舌的本领不可小覰,但对理性有序的社会改
造来说,幷没有什么用处。作为主要想改善生存处境的我等草民来说,甚至全部的文艺都不
无奢侈意味,要文人的“煽情”作甚?李书磊博士借钱毅谈到的是幷没有终止於特殊时代的
“新闻民主”,他看重的是钱毅建立的几百个“工农通讯员”队伍,自然例如高华先生解剖
的“革命新闻事业”、王实味那样的非工农业余新闻,李博士是不方便感兴趣的。其实,和
平时期的“工农兵通讯员”,其茁壮成长的作用人们是领教过的,我自己当农民的时候就干
过一些胡吹乱编的勾当,如今真是好汉羞提当年勇了。按上述“文化民主”的套路,假如论
到教育民主,李书磊博士怕要高谈“工农兵上讲台”;假如论到文艺民主,李教授一定要为
“小靳庄男女老少上舞台”焚香招魂;假如论到科技民主,李作家怕要重祭“高山变良田的
大寨红旗”了……

    李博士对“良史”的认知不够优良,其“同情心”与“洞察力”也不甚新奇,如此而已,
似乎不需要与这样的“文化民主”多谈学理的。

    如果说自由主义昨天未热,今天不温,明日也火不到哪儿,那么,中式左派的问题主要
就是能否再现昔日辉煌了。这可不是毫无土壤的民粹煽情,君不闻遍及城乡的丧事道场吹奏
着“妹妹你坐船头”等等流行小曲么?君不见公园水边、巷口桥头时不时上电视装点欢庆的
秧歌队、歌咏队吗?本来就有一整套发动、鼓动经验,又颇富“打诨噱头”、“浪漫旋律”
的“民主文化”,一旦有了财政投入,说热就能热的。说不定还能当什么运动的工具或群众
力量使用呢!

卫子游:温总理–希望的杀手

记得现任总理温家宝三年前上台之初是无限风光的,虽然中共内部对每一个新上任的领导人无不高度赞扬,但民主国家主流媒体在介绍这位一党专政国家的总理时,将其誉为“非常务实的领导人”,应该说是给予了相当正面的评价。那个时候,包括我本人在内,虽然明知一党专政的暗箱里不可能产生阳光总理,但还是对他寄予了某种格外的希望。希望这位随赵紫阳到天安门广场看过学生的人不再走老路,希望八九民主女神在他的心中曾播下火种。
他也确曾给了人们某些鼓舞。在价值取向上坚持市场原则;废除收容遣送条例,出台社会求助办法;在全国全部免征农业税,着手解决长期存在的农村人无社会保障问题,和发展的极度不平衡问题;制定出台《依法行政实施纲要》,出台《行政许可法》,一定程度上约束政府权力;记者会上放话:“中国将推进其民主政治发展,坚定不移地重新构建(民主),包括举行直接选举。”“如果中国人民能够管好一个村子,我相信几年内他们也能管好一个镇。”等等,这些表现给了长期受剥夺的农民等底层阶级一点点迟来的温暖。

然而,接下来,这位给人以希望的总理,又一次成了希望的杀手。

──自从温家宝上台后,各地公安机关肆意抓捕异议人士和底层抗议民众,这两年政府侵犯人权之烈,比之江贼民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家宝说,国务院的大门对群众是敝开的,上台后这些年来,不断地有人向温家宝上书,不断地有人到北京上访,但孙志刚案之后,温家宝及其国务院可曾再做过一次正面回应?几乎每次的上书,最后都是无果而终。

──温家宝访美,又重弹“贫者无自由”,中国落后,不能实行民主自由的老调,有意识地混淆经济能力与政治自由两个不同的概念,企图蒙哄世人,显得观念破旧且相当不诚实,此言一出,才火了火的温家宝股应声而跌。

──在接受《费加罗报》记者采访时,竟然以美国黑人获得选举权需要一百年作类比,说中国人民获得民主还需百年。如此奇谈怪论,竟然出自“中国人民的儿子”之口,温总理顿时被讥为“瘟总理”。美国黑人权利被剥夺是因为种族歧视,中国人民权利被剥夺,是在遭受谁的歧视呢?是谁在压迫着中国人民迟迟得不到民主呢?谁是凌辱中国人民的白种人呢?难道不正是瘟家宝这些当朝权贵吗?一边干着压迫人民的勾当,一边煽情地以人民的儿子诳人,一边还劝说人民:来自自身的压迫和歧视是你们必须经历的痛苦。

──在今年人大会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胡说什么中国网络有言论自由,但言论必须遵守法律。众所周知,温家宝上台后,中国年年荣登全球迫害网络异议人士和囚禁记者的榜首,联合国人权公约所定言论自由包括建议和反对的自由,中国式的言论自由却只有肉麻地吹捧执政党和小心翼翼地提建议的自由,反对的自由被阉割掉了。

──向全国人大会议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摆出一副“满怀自信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人命运”的专制风范,有意识回避财政增长速度,官员贪污浪费增长速度,回避政治改革,再次让人大失所望。

──像前任朱镕基一样,反腐败叫得山响水响,却从不言及自己所在政党垄断政权的腐败,不言及自己作为政治局常委在任和退下来后所享有的“符合政策”的各种特权。这种反腐败,说到底不过“你们不许腐败,我们可以”。

任何一个人,总会犯错误,对于一般性的错误,我们应该容忍。但如果是根本性的观念错误,却又明知故犯,就不应该容忍,而应该谴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