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杰:朝廷和官场的“优伶化”

优伶及其形成的文化,并没有被禁锢于宫廷之中,它是一种处于“运动”状态的、不断扩展的文化取向和人格模式。当优伶从内廷走向朝堂的时候,“优伶人格”首先便渗透到朝廷和官场之中。

在中国,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潜规则”——说谎者、骗子无赖们,永远活得比“醒了之后却无路可走”的先知更加快乐。道光朝,大臣曹振镛担任首辅。曹氏一身历任要津,以恭谨为宗旨,厌恶后生躁妄之风。门生后辈有担任御史监察之类职务的,前去拜见老师时,他便告诫说:“毋多言,豪意兴。”曹氏晚年恩礼益隆,身名俱泰。有一个门生向他请教个中原因,曹氏概括说:“没有别的原因,多磕头,少开口罢了。”况周颐在《眉庐丛话》中感叹说:“道光、咸丰之后,仕途波靡,风骨消沉,滥觞于此。”位极人臣的曹振镛顺应了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中“做戏”的原则,所以官才能做得大,位子才能保得久。既能获得皇帝之信任,又能获得同僚之尊重。“多磕头、少开口”,堪称官场的“六字箴言”。谁能将这“六字箴言”运用到“厚黑无形”(李宗吾《厚黑学》)之地步,谁就能飞黄腾达、青云直上。在金碧辉煌的朝廷和道貌岸然的官场,那些三跪九叩的大臣和奴才,早已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而是带着面具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优伶。

晚清政局之败坏,无论在优伶之戏场还是官僚之官场上,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晚清著名的维新人士、《时务报》主办者汪康年,在《汪穰卿笔记》中感叹说:“二十年前,余至京,谓人曰,京师之事,可二言蔽之,曰:‘游戏做官,认真做戏。’不料逾二十年,尚如是,甚至做戏者又做官,做官者又做戏也。”汪氏独具只眼,敏锐地发现了官场“做官”与“做戏”之间奇妙的共同性。他还讲述了一个颇值得玩味的小故事:

尝见法国画报上一红顶花翎之大员,高坐堂皇,手携鬼脸二具;下有小官朝服跪拜,两手高拱,献元宝两锭。报下书:“小官云:‘请大人赏脸。’大官云:‘好极。适才日本公使送我二具,那个标致的,我欲与姨太太借光;这个恶狰狞可怕的,即赏与尔,尔出去办事,尤体面得很。’”嗟夫!官场傀儡,当局者暮夜苞直,以见鬼蜮伎俩传为衣钵,而与国之旁观者早已窥见肺肝,宜乎甲午一败而庚子再败也。

对于这个故事中官员赏赐给下属的“日本鬼脸”的来历,汪康年有一番考证:“鬼脸之制,日本为最。东京某日町业此者比邻而居,约数十百家,睁目张牙,鬼头鬼脑,种种幻想,五色烂斑,莫可穷诘。”其实,汪氏不是要写日本鬼脸,而是要写中国人的精神状态;他要讽刺和批判的,并非此种“看得见”的“鬼脸”,而是中国文化中源远流长的“鬼蜮伎俩”和“优伶传统”。在那山崩地裂的前夕,汪康年已然认识到,中国在甲午战争中惨败于日本,并非军舰数量少、士兵战斗力弱、军官指挥不力等外部原因,其根源乃是“官场傀儡”和“鬼蜮伎俩”,也就是根深蒂固的“瞒与骗”(鲁迅语)的文化特性与政治痼疾。

黄濬《花随人圣庵摭忆》之《做官与演戏》条记载:乾隆朝之江西巡抚国泰,与藩司于某,同演《长生殿》,国饰玉环,于饰明皇。于想到自己是下属的身份,不敢尽情发挥。国泰便郑重地责备他说:“在官言官,在戏如戏。苟非应有尽有,则戏之精神不出。”其实,官场亦如戏场,如果没有唱戏的功夫与精神,官也做不好。况周颐《眉庐丛话》之《戏提调》一则记载:光绪朝,江西巡抚德馨酷嗜声剧,优伶负盛名者,虽远道必罗致之。新建县令汪以诚专门负责安排衙门里的演出事务,即民间所说的“戏提调”。江西人写了一幅对联讽刺说:“以酒为缘,以色为缘,十二时买笑追欢,永夕永朝酣大梦;诚心看戏,诚意听戏,四九旦登场夺锦,双麟双凤共销魂。”横批曰:“汪洋欲海”。联中之“四九旦”、“双麟双凤”皆是当时名角的名字。此联还巧妙地将汪以诚的名字镶嵌其中。汪以诚仅仅是官场中的一个小小“戏提调”,他的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也在操劳着类似的“国家大事”。巡抚有巡抚的舞台,总督有总督的舞台。由此推之,皇帝不也是一个“总戏提调”吗?

从晚清到民国,政坛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无论是太后、皇帝、亲王、督抚,还是总统、总理、部长、督军,都疯狂地热爱包括京剧在内的各种戏剧,并且与诸多名角保持密切而暧昧的私人关系。说他们“附庸风雅”或者“热爱国学”,并不足以解释此种现象。我认为,深层的原因在于:那些官僚们发现,优伶是一群跟他们本人最相似的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优伶从来不把他们歌咏的那些忠诚义士的故事当真,而官僚们自诩的“治国、安邦、平天下”的事业又何尝不是在演戏呢?在这个意义上,一出出戏曲为官僚们提供了一种潜移默化的“政治启蒙”,他们无须读书,仅仅通过看戏便可以“聪明绝顶”了。

晚清军机大臣刚毅,是一个连字也认识不了几个的满人,却深受慈禧的宠爱。刚毅辈疯狂排外,是酿成义和团大乱的罪魁祸首。黄濬《花随人圣庵摭忆》纪载,刚毅奉命到江南搜刮财产回来,慈禧令他密保将才,刚毅奏曰:“江南武员唯有杨金龙,可称古之名将。”后问:“能比何人?”刚答:“可比古人黄天霸。”后为莞然,反称刚率直不欺。后来,杨金龙升任讲述提督,朝廷对万国宣战的诏书发布之后,他命令驻扎在吴淞的水师攻击列国兵舰、商船,险些破坏“东南互保”,让南方亦生灵涂炭。刚毅将杨金龙比作黄天霸,显然是从戏曲中得到的知识,而慈禧太后也喜欢戏曲而少读诗书,两人的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都是从戏曲中来的,故而能够迅速“对接”。可见,中国的军国大政亦由戏曲故事在背后主导之。

天忏生之《复辟之黑幕》记载了张勋复辟期间的若干闹剧般的细节。张勋最喜戏剧,在徐州的时候,每逢宴客,当酒酣耳热之际,兴致勃发,常常在红地毯上,亲自扮演《空城计》、《四郎探母》、《碰碑》、《逼宫》诸戏,自命为小叫天第二。这样时间长了成了习惯,凡语言动作,皆含有戏剧化之意味。此次入京谒见伪帝宣统,其跪拜奏对,一如剧家之态度,无毫发差异。溥仪赐勋旁坐。勋即操戏白对曰:“万岁在上安有老臣座位。”而张勋身边的秘书侍卫皆是如此。当张勋入宫逼迫小皇帝登基,而瑾太妃等人反对,正在相持的时候,张勋的心腹参谋万绳栻趋前相劝,出口成章,编成七字韵语,似说似唱曰:“我劝太妃休吃惊,细听微臣说分明。臣等今天请复辟,上承天命下归心。张康二臣非小可,他是文武两圣人。文武两圣来护驾,天下指日可太平。”相传万氏系优伶出身,所以能够在匆促之间,脱口而自然成文也。张勋酷爱戏曲,使用一个优伶出身人当参谋长,也在情理之中。

张勋复辟之后,规划未来的政局,忙得不可开交,却忘不了“优伶承值”的方案。他对瑾太妃说:如今圣清日月重光,事事当恪遵祖训,即如宫中演剧,来讴歌圣德,雅颂承平之盛举,老臣愚见,此后当更扩充而长大之。瑾妃问他说,有什么具体的扩充办法?张勋回答说,拟定坤角入值,男伶班头,以梅兰芳充之;女伶班头,则请以爱妾王克琴入选,而使刘喜奎为副。如此搞笑的复辟,哪有失败的道理呢?张勋全部的知识和经验,都来自于戏剧和演义小说,“自古文武今时见,历代君王自此知”,影响他的并不是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的“大传统”,而是“一部西游全凭大圣翻跟斗,半场三国多赖孔明用计谋”的“小传统”。张勋如是,十有八九的中国人亦如是。所以,中国的官场与戏场一直是平行发展的。

近代以来,中国之政治,体制有变异,架构有调整,但其内在的“优伶精神”却一脉相承。由大清而北洋,由国民党而共产党,挂的羊头变了,卖的狗肉却没有变。从晚清以李宝嘉之《官场现形记》和吴趼人之《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为代表的“谴责小说”中,从今天以李佩甫之《羊的门》和王跃文之《国画》为代表的“官场小说”中,读者看到的一个几乎“同质”的官场,一个高度“优伶化”的官场。在中国官僚的人格构成和文化资源中,“优伶”与“儒家”和“法家”三足鼎立,更加隐蔽,却如影随形。从吕不韦到诸葛亮,从魏征到司马光,从张居正到曾国藩,这些能文能武、出将入相的人物,几乎都是身兼三者而有之。

博  笑:政治笑话:江泽民“大度”

有五毛在论坛发贴称赞江泽民在处理“国母”事件时颇为大度。此话差也。“国母”事件爆发后,全国的书摊上都被清理收缴了一遍。以前可以可以公开买到《国母SZY》一书,现在只能私下购买。何来大度?

一次,SZY到某地表演,一团级军官在与演员握手时,说道“请你代我向江泽民主席问好!”可后来竟然把人家给撤职了。何来大度?

又有一次,在2002年夏天,到四川某城市举办专场演出。当时的四川省委书记周永康(现任公安部长)给SZY以副总理级以上的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享受的一级警卫待遇。 这次演唱会,四、五万名观众的体育馆挤得座无虚席,SZY演唱的歌曲中,有一首湖北民歌《龙船调》,唱词中夹有对白:“小妹子要过河,哪个来背我哟?”结果,她演唱到说这句问白时,台下几万名观众竟齐声应答:“江爷爷来背你哟!”SZY下不来台。据说江很生气,下令四川该市的市委书记彻查此事。可如今的市委书记也学会做官了,不愿为这事得罪老百姓,给中央有关部门回话说那天晚上演出时,市电视台和公安局都有现场录像,可镜头都是对准台上,没有对准台下,再说法不治众,也无法把几万名观众当作“滋事分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此为江泽民唯一的一次被迫“大度”。

遇罗锦新书《一个大童话》日前於香港出版

纪念人权运动先驱遇罗克烈士蒙难39周年

遇罗锦新书《一个大童话》日前於香港出版

【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委员会香港/纽约2月28日电】2009年3月5日是人权运动先驱遇罗克烈士(1942-1970)蒙难39周年纪念日,遇罗克的妹妹、现居德国的作家遇罗锦题献给其哥哥的长篇着作《一个大童话:我在中国的四十年(1946-1986)》,於烈士忌日到来前夕,由晨钟书局在香港出版。

 

据该书封底的醒目介绍:“全书重点只写两个人:哥哥,在政治上被判了死刑;妹妹,在道德上被判了死刑。”这一对兄妹、一个家庭的命运悲剧,将近30年前曾经轰动中国,随之也在整个大陆被强令沉默,如今在中文世界重新浮出水面,成为当下共和国60年祭(1949-2009)绕不开的话题!

消失公众视野已久的作家遇罗锦隐居德国小镇,20年磨一剑,重出江湖——《一个大童话》是她一年多来修删、增补、编订、数易其稿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这部传记作品把读者带回1949年后中国人经受的铭心刻骨的坎坷历程:从一个家庭的苦难命运伸展开去,亲情与爱情,忠诚与背叛,良知与欲望,理想与追求,由一个女性自幼及长的成长史,一个女性对亲人和家庭、对离奇社会的目击、体验与反思中,得到洞察和见证;洋洋六十万言的自述与吐露真相,勇敢张扬个性和自由,继续重申自我价值确立的普世意义,终也还作者因其数次结婚、离婚遭遇而被当局诬为“堕落的女人”以一个公道和清白。

时值中文世界对中共建政60年历史的质对、审视、批判渐趋全面展开之际,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委员会也将於3月8日与《北京之春》杂志社、晨钟书局连袂举行“遇罗锦《一个大童话》新书首发暨遇罗克蒙难39周年纪念座谈会”,向大纽约地区的读者及文革受害者、见证者,介绍遇罗锦的新书,一起共同缅怀在中共政权暴力统治下牺牲受难的遇罗克烈士……

 

刘洪波:李辉质疑文怀沙有什么错

这几天,国学大师文怀沙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文怀沙老人算不算国学大师,忽然成了一个问题。

文怀沙是一位老人,这是确凿无疑的。一位老人,吃传统文化的饭,称为国学大师,至少年龄和饭碗上有基本的可能。但是,如果按照这个最低资格来命名大师,那么大师就真是不可胜数。大学非大楼之谓,仿此,大师也非大龄之谓。

李辉质疑文怀沙之前,文怀沙作为国学大师似乎是确凿无疑的,此外还有红学家、楚辞泰斗、金石家、书画家、吟咏大师、中医专家等等头衔。而李辉质疑发生之后,文怀沙表示“我当然不是‘国学大师’,这还用他们问。国学是什么?”

固然,“我当然不是国学大师”的回应,有将质疑化解于无形的意思,但因为质疑的出现,至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思考什么叫“大师”这一问题,仅此,就可以说李辉做了一件大有意义的事情。他追问真相,让人看到公共文化领域一个高度可疑的神话。

文字回应、视频回应、访谈回应,文老人的回应形式多样,但可以说是另辟蹊径,并未接触李辉提出的年龄、曾经入狱、学术成就三个疑点,而是谈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传后世的“正清和”三十三字真经,以及主编的1亿4千万字的《四部文明》。

我对文老人的著作看得很少。三十三字真经可谓要言不烦吧,似乎难以用学术著作来定性。《四部文明》,可以说是文老人作为古籍整理组织家的一个收成,难称重大学术成果。屈子学和红学上的贡献如何,学术界似乎并不推崇。这样看,文老人此次自承并非“国学大师”,我看不算是自谦。

看到一些评论对李辉的做法表示了程度不等的批评,觉得很是奇怪。

有评论家说,“指责文怀沙之前请先照照镜子”,对一些出面指责文怀沙的批评家不以为然。我想,批评之前镜子当然是照一照为好,但批评的是非,也还是要一事一论,未必说一个人有毛病,就没有评论他人的资格,倘使是那样,世界上恐怕就不会再有谈是论非的可能性了。

又有评论家说,李辉作为人民日报记者,应当去揭露官员假年龄、假学历和私生活,而不该让一个老者裸形,因为这样有违为老者讳之传统,又容易引发老者身心疾病,待老者百年之后再揭晓也不迟。是啊,对一个老人说三道四,真的是很让人不忍。88岁还是百岁,没太大关系,入狱的原因是反对江青还是男女问题,也并不是太重要。

但转头又觉得“放过”实在不是一个好态度,毕竟大师不大师另论,文老人算是在文化界的名人,老话叫跻身士林,年龄和行止该有较为可信的记载。你说百年之后再论,但那时岂不又会被人说“人证俱在时为何不敢对质”?至于李辉该做什么,揭露官员假年龄、假学历和私生活,还是关注文化界,我想他是可以选择的。你认为李辉应该做这做那,这是你的意志。你认为文怀沙哪怕给自己添加不实光环不过是娱乐了人民,李辉认为这样算是公害,我不会觉得你的看法比李辉的看法好。

也有人说与其揭开一个“大师”,不如去造几个大师。真是思虑玄远!我想,揭假大师和造真大师,难道有什么矛盾?这种貌似立意高远的意见,不也需要在揭开“大师”的时候才有了思考和说出的契机吗。

徐迅雷:论大师文怀沙的没有倒掉

听说,京城一位叫文怀沙的大师倒掉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仿佛见过未倒的文大师,潇潇洒洒地行走在江湖美色之间。落山的夕阳依旧照着京城四近的地方,就是“大师夕照”,国学风景之一。“大师夕照”的真景我在网上见过,风度颇佳,我以为。

然而一切国学胜迹的名目之中,我知道得最迟的就是这位文大师文怀沙。我的阅历曾经对我说,你怎么这五六年来才知道世上有个名字绝佳的文怀沙呢!如今有位叫李辉的青年学者,撰写考证文章,证明这大师是沽名钓誉的干活,一生并无什么著作;倒是国学大师的名头,却牢牢跟着。一名庸人,自称大师,得意的大师,偏偏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个自寿百岁的人,脸上始终红光满面,但李辉说他把自己出生的日子提前了十多年,——即便将来他真的能够活到百岁,说话依然中气十足,就可称为“文史大家”么。主要经历无非是做编辑的文大师很有趣,说是他有一叠惊世著作叫《四部文明》的,但我没有看过这部书,所以也不知道这号称有一亿多字的宏大篇幅究竟是啥模样。总而言之,那些古人书籍因他挂了一个主编的名字,就被装在“泰斗编撰”这个大大的名头里了。泰斗矗在地上,还特别造起一部三十余字的著作,是所谓《正清和》。另外似乎事情还很多,如“诱奸妇女入狱”之类,但我实在没啥兴趣细究了。

这时我惟一的希望,就在这假大师的倒掉。如今我明白了,在中国,看见那胡须飘飘的人,不要就信以为真。还有我看看报,不少专家学者都接连质疑那“文大帅”,却也有若干弟子依然在颂扬这位“文大师”,他们自称是最爱大师的。其实,这世间早就没有什么大师人物出现了,然而我心里仍然不舒服,仍然希望假大师也能倒掉。

现在,他居然没有倒掉,则普天之下的人民,其悲欣为何如?

这是有事实可证的。试看网上网下,文老依然挺立。凡有学界人士,百姓网民,除了几个脑髓里有点贵恙的之外,还有谁不知道如今的学术环境,就爱制造大师名头给今人贴金的?

各人本应只管自己念经。文老迷恋美人,美人甘愿献身,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可大师偏要到处吹嘘学术,如今牛皮终于吹破,这大约是必然规律罢,——那简直是一定的。

听说,后来网友公众也怪大师欺世盗名,以至倒霉国学,想要拿办他了。文大师辩来辩去,终归说不清子丑寅卯,只说“问心无愧”,到现在还如此。我对当今中国的学术环境,腹诽的非常多,独于这一件却很满意,因为学者李辉的“水漫怀沙”一案,的确有利廓清真相;他实在办得很不错的。那些曾经被捧上天的,估计都会入了地狱,但愿这不仅仅是民间的传说罢。

春回大地时节,造出来的“大师”,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抓了“现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只要揭开了真相,里面就有黑,有恶;倘是粉丝,则会走火入魔依然使偶像昂首挺立在自己心里。曾听文大师说,先秦诸子里头一定要添上一个美女西子才像模像样的,如此也难怪粉丝弟子小心地跪拜着自己的国学大师,红学家,书画家,金石家,诗词家,中医学家,吟咏大师,新中国《楚辞》研究的头号“泰斗”了,哪里会认同大师自己伪称自己是“一粒沙子”呢,我们当今不少小孩子都称他为“文老文大师”,即使是被剥光了羊皮他依然可以躲藏在国学里避难嘛。

当初,白蛇娘娘被压在雷峰塔的底下,法海禅师躲在蟹壳里。如今还有这位百岁老大师寄居在国学的蟹壳里自拉自唱,恐怕非到国学断种的那一天为止不出来。莫非他造假的时候,竟没有想到假是终究要倒的么?

活该。

二零零九年二月二十六日

文怀沙事件折射国学热乱象 大师倒掉,国学重生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中国文化界最令人关注的事件,莫过于“国学大师”文怀沙遭到《人民日报》记者李辉著文质疑。而这一本属学术界、文史界范畴的话题之所以引发街谈巷议,与近年来国内掀起的“国学热”大背景有关。于丹在《百家讲坛》讲《论语》之后,就曾立即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掀起一股国学热。

有意思的是,国学虽然看起来很热,但是由于文化断裂的原因,大多数人并不明白国学到底为何物,由于不少媒体、大众缺乏判断力,也容易轻信一面之词,使得那些活得长、胡须长、读过几本线装书的人俨然被视为大师,国学热乱象也层出不穷。

国学热究竟存在着哪些乱象?真正的国学大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怎样才能让国学真正复兴?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多位国学研究专家。

“国学大师”光环被“摘”

文怀沙何许人也?根据百度的公开资料显示,文怀沙,名奫,以字行,斋名燕堂,号燕叟。著名国学大师、红学家、书画家、金石家、中医学家、吟咏大师、新中国楚辞研究第六人。1910年(农历己酉年腊月初八)生于北京,祖籍湖南。自18岁起历任国立妇女师专、上海剧专教授。新中国成立后曾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美术学院等国内多所大学任教,担任教授、客座教授、顾问等。现为上海大学文学院名誉院长、西北大学“唐文化国际研究中心”名誉主席、新国风传统文化促进会会长、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名誉院长、黾学院名誉院长等。文怀沙与郭沫若、游国恩三人,在楚辞研究领域中三足鼎立,据说,著名雕塑家蔡汉文在塑造屈原的形象时,根据文怀沙的形象,创作了雕塑作品《屈原》,此后人们也把文怀沙当成“活屈原”,不仅是因为他风流倜傥的外表,更主要的依据还是来自他丰厚的学识和高洁的品格。

然而,学者李辉2009年2月18日发表在《北京晚报》上的《文怀沙的真实年龄及其他》一文,不啻于一颗投向文怀沙的“重磅炸弹”。这篇行文严谨、逻辑清晰的“檄文”立即被全国各大媒体转载,登上各网站首页,很多网站还开辟了相关的讨论专区和网友调查。2月20日,文怀沙通过凤凰网发表书面回应,其视频回应于21日上网,这也是文本人迄今为止最直接的露面回应,其儿子文斯以及学生崔自默等人也进行了回应。针对文怀沙的回应,22日晚,李辉给《钱江晚报》发去了他的质疑新篇《答复文怀沙先生的“视频谈话”》,质疑文怀沙仍未说明其真实年龄,其与章太炎关系仍说不清。而对于外界普遍关心的“你为什么现在要写这篇文章”,李辉也于25日发表了长约5000字的《我为什么要质疑文怀沙》。

一方是久享盛名的百岁国学大师,一方是以写人物传记著称的学者、记者,记者浏览了多个网站,发现网友信任的天平压倒性地倾向后者。在新浪调查中,选择“文怀沙有可能造假”的占92.0%,选择“文怀沙不可能造假”的仅占2.4%,余下的是“不好说”。在搜狐调查中,选择“质疑有理”的占43.09%,选“大师真冤”的占4.7%,余下的选择“见怪不怪”和“路过看看”。

媒体制造不出真正的国学大师

针对文怀沙事件,山东大学儒学研究中心副主任严炳罡教授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媒体不能刻意去制造“国学大师”,真正的“国学大师”也不是媒体能制造出来的。严炳罡说,“其实学术界一开始并不了解文怀沙,我也是通过媒体才知道的文怀沙。从文怀沙本身的学问水平看,他的确不够‘国学大师’的分量。文怀沙事件,可以说是‘成也媒体,败也媒体’。部分媒体缺乏道德自律和职业自律,动不动就用各种名头进行炒作,因此在文怀沙这个事件上,媒体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文怀沙事件证明,媒体无法制造‘国学大师’,真正的‘国学大师’是靠学养、靠修为的,是必须经过历史认可的。”

曾经出版过《九歌考释》的山东教育学院国光红教授告诉记者,自己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看过文怀沙的《离骚今绎》和《九歌今绎》,“那个时候国内总体的学术水平比较低,整体上还处于普及阶段。出这两本书,当然也是为了普及。当时我觉得,文怀沙对《离骚》中植物名的研究还是有其独到见解的。后来文怀沙来济南,我还去拜访过他。觉得他快人快语的,也没别的印象。”

国光红教授表示,“国学范围很大,周易、京剧、太极拳等等我觉得都是国学范围内的。因此,对很多做学问的人而言,能在国学的某个门类里成为专家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如果说要成为‘国学大师’,则应该比专家还要厉害,他不应该只钻研一个方面,应该是个‘通家’,就是通晓国学的多个方面,而且研究得也比较深,在某一个方面还有着特殊的研究才能。”

国学热热昏了头?

2006年,随着央视《百家讲坛》栏目的走红,“学术超男”易中天爆红大江南北,紧接着“学术超女”于丹迷死男女老少,全国各地迅速掀起一股学国学的热潮。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等相继成立了国学院,全国许多“总裁班”,原来都以开“西学”为荣,比如西方管理学、西方营销理论、西方人力资源课的设置等等,而现在纷纷以增设“国学课”为时尚了。让几岁孩童开始读经,“国学”从娃娃抓起,已成为一种全国性的教育现象。而“讲坛红人”也成了社会名流,从签名售书到给人作序,从开办讲座到当颁奖嘉宾,到处赶场,风光快活,不亦乐乎。

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伴随着于丹签售被抵制、阎崇年遭掌掴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部分有识之士开始对这股国学热进行深入反思。北京大学教授楼宇烈就认为,现在确实涌现出了很多国学班,但有些是为了谋利,许多国学教育将对象瞄准的是社会上的老板阶层。当下的国学只是文化产业,我们千万别将这种国学热当作一种时尚来追赶。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对现如今中国社会的国学热也心存疑虑,他看到的是国学热背后国人的盲目、趋从与自大。他提出自己的三点看法:“第一,国学真的热了吗?我只能说比过去稍微回暖了些,但丝毫还是不热呀,考文史哲的学生远远少于金融法律。第二,我认为国学也没有必要热,国学只需要一小群人去守先带后,去看护住它。第三,所谓‘国学热’里,能看到中国人的狂傲。从五四开始,我们认为传统一无是处,现在传统捡起来什么都是好的了,这也很可怕。其实,还是要承认普世的价值,还是要静下心来向西方学习。”钱文忠曾经听说现在很多企业规定,员工一定要读《弟子规》:“这个东西能替代企业制度吗?那就是老板过过瘾吧?现代企业制度是西方文明的产物,不踏踏实实向西方学习,拿一套《弟子规》来就行啦?”

国学不能“虚热”复兴还需努力

对目前国内的国学普及现状,严炳罡教授认为还“根本谈不上热”,从全国来看,目前中国人对中国文化的热爱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一定要说热也是一种虚热,“文怀沙现象就是国学的一种虚热”。严炳罡说,“中央电视台请人去做国学讲座,这是借助现代媒体的力量普及国学,这非常好。但是从电视上一讲就立即热遍全国,这种现象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它仅仅只是一种普及,离研究还很远。我们的国学普及和学习也必须进一步理性化、合理化。”对于那些收费很高的国学班,严炳罡表示,那也是国学虚热的一种表现,“国学如果仅仅是一种奢侈的消费品,那离普通老百姓还是很有距离的。它只能像一阵风似的流行一时。”

已经研究儒学数十年的曲阜师范大学教授骆承烈也告诉本报记者,目前国内国学热的确存在“虚热”甚至“错热”的现象,“盲目地读四书五经是一种虚热,有些人学国学出现宗教倾向,并且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封为教主,这也是虚热。‘错热’则是一些人打着国学的名号,在对孩子做着一些不利于他们成长的事情。”

那么,如何才能让国学真正普及起来呢?严炳罡教授认为,“只有把国学纳入我们的教学体制之中,普及的力量才会变得强大,国民整体的国学修养才会提高。”严炳罡说,民族的复兴需要文化的支撑,“随着我们国家综合国力的增强,真正的国学热必然会来到。”

国光红教授认为,现在的国学热的确有点虚,不少人盲目提倡读经,还有一些人太注重形式而忽视了内容,“我觉得学国学应该回到本源,从基础开始,先从文字、音韵、训诂入手,读经必须要有良好的小学基础。”

骆承烈教授表示,要真正普及国学,还需要将传统经典与现代生活结合起来,将传统经典中的一些做法践行到现实生活中,这样才能对现代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萧夏林:文怀沙的春天是怎样到来的

1、 “识见”文怀沙真相

2009年2月8日,北京晚报文娱报道/关注上发表一篇题目黑体《李辉质疑文怀沙》的整版文章(晚报把一篇考证缜密的长篇文章署名的文章处理成新闻,实在太外行),戳穿了文怀沙的神话,国学大师楚辞泰斗原来是地地道道的流氓骗子。

文怀沙所谓百岁国学大师,原来只有88岁,是虚报一轮成百岁,国学大师乃蒙骗大师;所谓文革反江青反毛纯属虚构的英雄事迹,入狱是因为诈骗和流氓奸污妇女,是流氓犯罪;所谓的楚辞泰斗,只是中学教师水平,行吟大师,乃行骗大师;所谓文化泰斗,原来是不学无术,书无一本,文无一篇,是骗子泰斗。一切的一切,都是所谓的自诩沙翁的文怀沙自己颠倒历史混淆黑白编造出来的无耻神话,都是假的,都是滔天谎言。

李辉的文章铁证如山,文怀沙文化泰斗的神话彻底破产了。

有朋友说,文怀沙这次彻底完蛋了。我告诉他,文怀沙只能在你我的等少数文化小众中破产,至于是否在中国的TV的江湖文化和大众江胡文化中退出还很难说,恐怕还需时间的检验。

这是文怀沙们的时代,是文怀沙们行骗中国的黄金时代,要让他们轻易退出文化明星的江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他们背后有强大的背景,他们是江胡无形,是死猪不怕开水汤,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一个事实是,李辉这篇文章大大扩大了文怀沙的影响,这是巨大的广告。至于向什么方向转化,是不是将文大骗子击倒,还无法确定。很可能,李辉晴天霹雳的文章会逆转成文怀沙一次绝佳的宣传广告,让文怀沙神话更神话,更成为中国TV界和地方文化旅游界的超级泰斗,更披靡中国。

就是说,文怀沙的人格破产了,文怀沙的学问破产了。但是,文化明星的文怀沙可能要更上层楼,更火红中国。

在看到这篇文章时,我有些诧异。首先诧异并不是看到李辉彻底揭露老骗子文怀沙(文化界都知道文是流氓骗子),而是因为李辉怎么写出了这样怒发冲冠的文章。李辉是人民日报资深编辑,著名传记作家和著名文化出版编辑家,主要写写共和国老知识分子的命运和历史。李辉一向温文尔雅,是一个必较淡泊的作家学者,很少写批评文章,直接揭露批判他人的文章更是少见。

我想,李辉写篇文章,肯定是出离愤怒了。这是来自是历史正义的愤怒。这属于李辉研究群体的范围,这个范围里有不少文怀沙的暗影。李辉肯定早有看法。应该是性格因素,不愿意或者说不屑于沾惹文怀沙,一直沉默着。李辉今日举剑,对于文怀沙在今天的欺世盗名肯定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辉的这篇文章写得非常的好,也非常的有意思。

这篇文章考据论证非常严密,彻底剥光了文怀沙,让文怀沙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看到这篇文章,文化界也深感诧异。文化界知道文怀沙是一个文化骗子,是一个著名的老流氓,但是,没有想到文怀沙是如此大鸣大放地大骗,如此的低级下流,是如此把瞒和骗当作终生最伟大的事业。也让文化界见识了文怀沙敢于擅于蒙和骗的勇气。

2、文怀沙的春天

文怀沙近几年突然红火起来,成为大众江胡TV界的泰斗文化明星。虽然不能说红得红得一塌糊涂,但是,的确独步中国大众江胡文化之中,以中国古稀“青年”“文化泰斗”的风流形象频频在央视北京卫视凤凰卫视等电视台和河南等全国各地所谓文化旅游节之类的文化场合隆重出场,什么国学大师名国学大师、红学家、书画家、金石家、中医学家、吟咏大师、新中国楚辞研究第一人等吓死文盲的文化黄袍披满了文怀沙全身,甚至还有“活屈原”的超级闹剧,简直吓死中国人。

文怀沙把集中国传统文化之百科大成的所有文化标杆所有文化黄袍都给明火执仗地给了自己。

文怀沙的旗号下,是这大家那大师,这教授那院长,就是没有一本书,一篇文章,有什么学术有什么理论,也从来不提。不是不提,而是没有。稍有文化常识的人一看,就之道文怀沙是个超级大骗子。没有著作没有文章何谈文化,何谈大师?

文怀沙的春天开始于21世纪,特别是近几年,文怀沙一下子朽木逢春,横空出世般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成为中国大众文化TV界和地方文化旅游界的超级文化泰斗。

21世纪的中国,不断强调软实力,强调传统文化,强调所谓的文化形象,大众文化——娱乐文化文化旅游文化迅速发展壮大,其亟需的文化明星事业蓬勃发展,而且以TV为中心迅速形成相对完备的文化明星文化体制。中国中青年文化娱乐明星遍地,制作中青年文化明星容易,但大众商业文化中国TV界,特别是各地文化旅游节各地文化祭祀亟需所谓年龄泰斗重量级的文化明星,却非常难寻。

中国超过80岁的真正的文化泰斗不是不屑于大众文化,就是身体不行,不就是TV们要求的大众文化形象语言形象无法过关。

其实,真正的文化界的泰斗们不想参与这样一个文化明星江胡中来。因为你要明星化,就必须夸夸其谈,自欺欺人,就必须不要脸,不说人话。要成为文化明星,绝不是像易中天所说的那样,“我”所以出名被央视选中是“因为我说了人话”。

文怀沙终生向下,敢于擅于蒙和骗,欣逢无德大众文化的盛世,自然横空出世。

文怀沙横空出,并非偶然,而是有其天生和时代的优势。

第一,泰斗年龄。文怀沙耄耋之人,加上他虚构了十几岁自己的年龄,一出手就是90多岁,今年又号称百岁文化泰斗,文化界无人可比。

第二,文怀沙身体强健,皮肤红晕,白髯飘飘,精神饱满,声音洪亮,思维敏捷,很有仙风道骨,深谙忽悠之道。据说,欺骗女人,采阴补阳很有一套。今年88岁高龄,有如此的身体和语言,的确是非凡人物。

第三,传统文化出身,颇有文化风流。有吟诵楚辞的绝学,有献媚女人歌颂女人的专长,而且擅于包装表现自己的风流形象泰斗做派。他好称中国楚辞第一人,国学大师,行吟大师加身,在大众文化界TV界自认所向披靡。搞得文怀沙好像今日中国文化界自然硕果仅存,无人可比。

第四,绝妙很名人的名字。文怀沙这个名字像南怀瑾一样,天然是大师气魄明星风流,不红不行,尤其是在今天。一个天才的名字是一个人成功的重要法宝。

第五,神秘感。文怀沙因为学问和道德方面问题,一直郁郁不得志。文化界不屑于他,大众不知道他。即使在文化界,随着他的同代人的凋零,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少。大家不知道他从那里来,在什么单位工作,在什么地方退休。文化界听闻他不学无术,力比多茂盛,是老流氓。这对大众对媒体和地方官员更添一层神秘色彩,更引得美女主持趋之若鹜。文怀沙流氓本质遂成旷世魅力。

第六,敢于擅于蒙和骗。这是文怀沙的专业和事业。礼崩乐坏的时代,骗子流行的时代,是大众娱乐文化商业文化勾结的时代,媒体只讲影响,只讲商业,不讲道德,不讲真学问,大众只想看热闹,道德取消了底线。蒙和骗不要脸,成为最快影响力最有力生产力最大名利。终生以瞒和骗为终生事业的文怀沙终于迎来盛世,迎来自己的时代。这一天文怀沙等待实在太久。不擅于蒙不擅于骗就无法成为文化明星。文化明星也深知,不蒙不骗对不起这个时代,对不起TV们,就得下课。

第七,背景天下无敌。文怀沙们的制造商是央视等TV之江胡,是文化商业掮客之江胡,是地方诸侯江胡。他们最喜文怀沙们。他们觉得这个娱乐至死商业至死忽悠至死的时代,文怀沙们最能给他们带来商业利益政治文化利益,带来节目成功的喧哗和骚动,带来收视的影响力。TV们强大傲慢野蛮,不言而喻。对于他们正义和道德的反对无效,相反他们逆势操作,化劣势为优势,使你成为他们啦啦队广告员。

如此文怀沙,如此强大的综合实力,中国耄耋界无人望其项背。

这一切的一切,成就了文怀沙,成就了文怀沙神话。

这个时代是文怀沙们的时代。

君不见余秋雨于丹郭敬明们大行其道,骗遍中国都不怕。

除非文怀沙不想乘势而起,不想出名成就文化明星的霸业。只要文怀沙想出名,想不红都不行。只要文怀沙愿意,今日中国何处不沙翁。

当然,文怀沙被压抑了六七十年,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岂能辜负这个时代。

文怀沙必然抓住一切机会,成就自己,夺回失去的青年壮年和绝大部分的老年岁月。

3、文化呕像,文盲才偶像

文怀沙也是聪明绝顶之士,很利用自己的年龄自己的文化底子,利用媒体和这个时代。其实文怀沙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流氓成性是文化界定论,蒙和骗是其终生追求的专业。

文怀沙是旧学出身新学成长,是所谓新中国最早的文化人士,说他没有文化也不客观,但是这个人就是不学无术,整天想着下半身。所以,终身没有什么著作,连本诗歌散文都没有。在50年代初编辑出版《楚辞今译》的大众普及本,被专家学者看不起,还因此被调离人民文学出版社。

文怀沙虽然一心向下,但是流氓不是才子,因而无法让女人倾心。在年轻时只能采取欺骗的手段,往大人物身上靠,编造自己牛逼的神话,说自己是什么文化部顾问,与周恩来认识与毛泽东谈过话,等等,奸污十几个女人,被以流氓罪判刑入狱。连老婆也离去,嫁给了著名诗人卞之琳。

我是90年代到北京时知道的文怀沙这个名字,也被这个名字迷惑。这个名字一听就觉得很天才很震撼,以为他是什么文化界的大人物。但是,左想右想,就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在文化界干过什么,有过什么影响。后听说,他是老流氓,不学无术。

看李辉的文章知道他解放后不学无术,专事蒙和骗,专事女人,因而判入狱。

所以,几乎整个60年代和70年代,文怀沙在美丽的白洋淀劳改农场劳动。

80年代,文怀沙归来,但是,80年代不是他的年代。80年代是中国理想主义的年代,所谓改革开放所谓思想解放的年代,像文怀沙这样不学无术的著名流氓自然没有任何说话机会,没有什么舞台唱戏。

90年代依然没有文怀沙的戏。虽然中国的道德不断崩溃,但是,在文化界,除了个人学术之外,个人道德依然是一个标准。在这样的标准下面,文怀沙依然无法进入文化主流,只能在文化和文学的边缘搞点什么文学培训班影视顾问之类大众文化的小把戏。

虽然90年代后期大众文化快速发展,但是,中国的大众文化依然是中青年文化,痞子英雄王朔风行中国,文化首骗余秋雨到处泛滥,与商业与娱乐与政治紧密结合的文化明星文化还不够发达,耄耋文化明星文化不太繁荣,文怀沙们是望洋兴叹的。

只是到21世纪,大众娱乐和商业的文化高度畸形发展,少年文化明星和老年的泰斗文化明星文化大发展,年龄成为文化的重要分界线,文化明星生态文化明星体制快速形成,小年龄天才明星和老年龄泰斗名异军突起。小学生作家中学生作家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中小学生作文成为天才作家的标志,国学运动的兴起,也让老头子们有了广阔天地,一个个都成为国学大师文化大师。文怀沙就是就杰出的代表。这个时代,大众文化TV界尤其需要文怀沙这样会忽悠的泰斗级文化明星来装点门面,地方商业旅游文化需要文怀沙这样的文化泰斗式明星。

文怀沙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除了他的泰斗年龄他的泰斗身体和流氓风度,泰斗文化表演是很有特色的。他最拿手的就是吟唱屈原一段歌赋,真真假假,天下独有,这可能是他最大最迷惑人的资本。然后,在谈话中引用几句诗词歌赋古文名句,然后,就是歌颂女人。在文化上,文怀沙就那么几段,到哪里都是这点东西,到哪里都能忽悠一大片。当然,到处走穴,到那里吹捧那里,到河南就说河南是中国文化中心,到大连就说大连天下无双,等等,马屁文化炉火纯青。

在大众文化娱乐界在央视TV界在地方旅游文化解界,文怀沙显然成为中国硕果仅存的超级文化泰斗和国学大师。

我们必须看到,文怀沙越来越成为泰斗文化明星,牌子越来越大,身价越来越高。据说文怀沙的一个字已经买到一万元。但是,中国的文化界依然不理会他,也是无法理会他,道德学问双缺是他的致命伤。在中国严肃正规的文化场合绝对不会有文化上的身影,大家当然不会请他。因为他不属于正规严肃的文化圈。

关于文怀沙的新闻只是在大众文化版娱乐文化版旅游文化版,即使李辉的文章很严肃,但是,因为写得的是文怀沙,媒体也只能放在娱乐版上。

文怀沙在大众文化江胡TV江胡地方文化江胡,绝对是顶礼膜拜的文化大师,绝对有学问,但是,在文化界他不学无术,是永远的流氓,永远靠边站。当然,他觉得自己是文化界的核心人物,他也想获得文化地位,但是,他无法,他也不能。他书无一本,文无一篇,。当然,他也很徐能旭很傲慢地宣告自己的两大成果,,第一是什么33字经,大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第二是所谓《四部文明》的主编,字数过亿,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模仿四库全书,甚至抄袭四库全书制造的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那个所谓的主编又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他的所谓主编,我想不过是个挂名,他也没有资格和能力来当这个所谓的主编。一个正经严肃的学者有谁把一个挂名的主编当作终生最大成就,还洋洋自得。

当然,他的骄傲和自豪只能对大众对文盲对中国TV界有效。他要的是TV界,要的是愚昧的大众,在他们那里最文化泰斗就可以了。文泰斗,大众之泰斗也。

当然,文怀沙与文化首骗余秋雨与国学首骗于丹等相比,对今天的大众文化来说,危害要小的多。

当然,在蒙骗上,在不要脸上,文怀沙和余秋雨简直是一对父子,所谓沪雨京沙,南余北沙。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文化的呕像,文盲的偶像。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这就是文怀沙时代文化明星的本质。

2009.2.24

文怀沙事件:质疑名流真伪反思江湖乱捧人

近日,传记作家李辉在《北京晚报》撰文,就文怀沙的年龄、“文革”中所犯“反革命罪”和“国学大师、楚辞泰斗”头衔提出三点质疑,文章甫一问世,立刻引起各方关注,支持李辉者有之,也有文怀沙家人及友人为其辩护。

我们抱持客观的求真的立场,采访了多位老一辈的文化圈中人,试图弄清此事的原委,因为我们赞同学者李公明的观点:“对于老一辈文化名流的反思和质疑是很有现实意义的。”也许可以对造假泛滥、丑闻迭出的学术界有一个警策作用。

李辉质疑文怀沙

2009年2月18日,传记作家、《人民日报》编辑李辉在《北京晚报》上发表文章《三疑点诘问真实年龄及其他—李辉质疑文怀沙》,就文怀沙的出生年龄、“文革”中所犯“反革命罪”和“国学大师、楚辞泰斗”头衔提出三点质疑。

第一,文怀沙自称九旬老翁,其年表中所写出生时间为1910年,还自称章太炎是其老师,与鲁迅为前后弟子。李辉据调查提出,文怀沙的真实出生时间为1921年左右,所谓章门弟子无法成立。

第二,关于文怀沙入狱原因,一篇报道说:“文怀沙曾经在1966年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和‘老右派’,因为在一次公开场合说了鄙视江青的话,于是被抓到秦城监狱,之后又被流配到西北。”另有一处报道称:“在1974年,文老曾被扣上‘反毛泽东思想’罪名入狱。”李辉调查提出,文怀沙不仅从来没有被打成“右派分子”,相反,在批判“右派分子”时表现得十分积极与激烈,吴祖光先生在生前曾多次对人说过,他在“反右”中最不能原谅的人之一就是文怀沙。文怀沙早在1963年,是因冒充文化部顾问,猥亵、奸污妇女10余人,被以“诈骗、流氓罪”判处劳教,1980年才解除劳教。

第三,文怀沙被尊为“国学大师”、“楚辞泰斗”,而李辉根据当事人回忆指出,文怀沙只校注过《屈原集》,而且“一出手就砸了锅,随即调离人民文学出版社”。

文怀沙自称19XX年生

李辉的质疑文章一石激起千层浪,媒体引起极大的讨论。2月20日,文怀沙发表启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我诞生于忧患频连之己酉腊月初五,即阳历1910年1月15日,其他歧说,俱不足信。后世史家当以此为据,无劳辨析,此哀言也;亦善言也。自揆平生碌碌,泰半荒度。堪留赠后贤及我不认识之子孙,已公开刊布者有:“正清和”三十三字真经及《四部文明》二百卷(约近一亿四千万言)。知我,罪我,有书为证,乌足道?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如是而已。

次日,凤凰网播出了文怀沙的视频谈话。对自己的年龄,文怀沙称:“现在有两个说法,一个说法是99岁,一个说法是88岁。我告诉你88岁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岁数,就算是小的,总而言之是老了。我们都生在20世纪,都是19XX年生的,不论说是10也好,20也好,21也好,总而言之是19XX,现在是21世纪,我不准备到22世纪。”

又称曾经接受李辉采访:“如果牵涉到一些侵犯人权的事情的话,因为事先这个作者从前认识过,就是在鸡年过去,狗年来的时候。他让我就狗年谈一谈我的看法,我就想到三句话,第一句话放狗屁,第二句话是狗放屁,第三句话放屁狗,我讲的三句话,这位记者大概都记下来了。”

文怀沙之子文斯以及弟子、友人也纷纷发表文章,对李辉的质疑文章进行回应。

文怀沙是社会现象

2月22日,李辉向时代周报发来了《答复文怀沙先生的“视频谈话”》一文,主要内容有三点。第一,李辉郑重声明:“我从来没有见过文怀沙,更没有采访过他,无论是狗年或者鸡年。我很不解,在答复我的质疑时,文怀沙先生为何非要编造这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穿插其中,似乎巧妙,但除了可以引出‘放屁狗’之类的话之外,并不能为他的回应增加一些真诚的底气与力量。”第二,对于真实年龄、入狱原因,是真相求证,非道德评判,本是两个最简单、最容易回答的问题,可是,在文怀沙的“视频谈话”中仍是云里雾里,难见真相。第三,文怀沙在这次的视频谈话中,谈到了他与章太炎的关系,明确对记者说“我从来没有说我是”;而此前接受采访时自称他私淑太炎,授业章门,与鲁迅是“早期”、“晚期”同学。

2月23日,李辉接受时代周报访问时认为这不是一种文化现象,而是一种社会现象。他坦言,在《北京晚报》发表质疑文怀沙的文章冒了很大的风险,随后《北京晚报》还专门用一个版发表了文怀沙及家人、友人的回应文章。李辉认为:“我的文章是事实的求证。前面两点,目前来讲,文怀沙已经没法讲,他等于已经是承认了,后面的说法跟着是不攻自破。他说以前我采访过他,这是胡扯淡,他就是想弄成好像是跟我有个人纠纷,我才写质疑他的文章。我不参加任何学术评判。我的文章主要是讲‘求真’,是一个事实的判断,而不是道德判断。我只讲真假的问题,对于他入狱的原因,他强奸不强奸,跟我没关系,那是公安局管的事。”

几天来,有许多媒体要求采访李辉,多数受到婉言谢绝,李辉除了撰写《答复文怀沙先生的“视频谈话”》外,正在写长文《为什么质疑文怀沙》。

文怀沙劫数到了

对于李辉与文怀沙两人的不同说法,时代周报记者访问了多位文化界知名人士。

作家、学者陈四益指出:文怀沙此人,北京文化界许多人都知道,但因他是以强奸罪被捕判刑的,涉及一些难于启齿的丑事,因此都不愿提他。比较直接有所了解的,一是舒芜,他是人文社老人,但他身体不太好,或许他还可以提供一些情况。一是杜高,他上世纪50年代就在剧协,文怀沙从人文社出来后,在青年艺术剧院呆过一段时间,杜高应当有些了解。再有,黄宗江说过,如果听说哪个聚会有文怀沙在,他就不去,以示羞与为伍。文怀沙由于会吹,很上镜,所以前一段很得媒体追捧。

舒芜因身体状况不便接受采访,但他的文章《老吾老》(载《万象》2008年第10期)谈到关于文怀沙的情况,已被李辉引入对文怀沙的质疑文章中。黄宗江接受时代周报采访时称:“我不像李辉那样有任何真凭实据,但是我凭感觉说,李辉文章完全正确。吴祖光、黄苗子、舒芜对文怀沙的情况比较了解,这些人可能有第一手材料。文怀沙这个人绝对是伪君子。我感觉这个人坑蒙拐骗,我也没有任何证据,是听北京一些老朋友讲的。”同时,黄宗江指出:文怀沙的名句“生平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是民国初年王世鼐的诗,文怀沙引用而未加说明。

苏州学者王稼句认为:“李辉的文章真是重磅炸弹,文怀沙此人也是劫数到了。我知道他是骗子,也知道他的入狱是因为玩弄女性,但对于年龄倒没有想过,李辉从年龄说起,真好。前年在南通,与一位楚辞专家同席,谈到过文怀沙,都认为他不学无术。也有人说,他除了是个男人外,都是假的。揭开此人的真面目,大有意思。”

书评人杨小洲则认为:“我同意李辉的见解,其实许多文化老人都被高估了。目下很有一些人喜欢结交上岁数的老人,收集他们的手札等等,此作很可鄙视,说来还是自己的份量不够,要靠名人来支撑。李辉与文化老人交往数十年,此次站出来质疑,可看做是他进入到更高的层次,或说他的品位比从前有了很大提高,毕竟使自己不落俗套要比依附名人来得高尚。”广州学者杨小彦认为:“目前中国,混子实在太多,美术界尤盛,有人出来打击一下这种歪风,颇有意思。”学者李公明认为:“文怀沙最近的正式回应并没有真正回答李辉的质疑,我相信李辉是有根据的。对于文怀沙的‘大师’地位,我从来就不相信;而江湖上关于他的身体话语的流传,更具有中国江湖文化的特色。现在看来,对于老一辈文化名流的反思和质疑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陈四益:“他是很下作的一个人” 文化界很多人都不愿理睬他

时代周报:你如何看文怀沙对李辉质疑文章的回应?

陈四益:“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悔我心”不就是不敢正面回应嘛,你说你年龄很复杂,你得拿出点证据,这个到底怎么回事。“有书为证”,什么著作呢?《四部文明》是编起来再印一下,那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东西不是学术著作,谁都会编。这个事吵得沸沸扬扬也好,总比哪个女演员又怀孕了,哪个女演员和哪个男演员离婚了要好。

时代周报:你所了解的文怀沙是什么样的人?

陈四益:在文化界,像吴祖光、黄苗子、杜高、黄宗江,都对文怀沙有所了解。文怀沙“反右”的时候批吴祖光,到“文革”之后,他放出来了,跑去跟吴祖光说:“我那时候为什么批你?那是因为他们在政治上搞你,我在生活上来讲是为了保护你。”他是很下作的一个人。

文怀沙又没有划“右派”,他说自己受迫害,那都是莫须有的事。写诗骂江青,太无聊了嘛,而且以他来讲,不可能写这样的诗,编造得活灵活现。这个人一辈子做戏,一辈子唱戏,很无聊。所以文化界很多人都不愿意理睬他,但是,也就是大家不理睬他,他就有了作假的资本,毕竟他还有这么一副比较好的相貌。你看现在讲国学的,不都是说要穿唐装、留胡子嘛?他当然比这些人更有资本了,他毕竟年龄也比较大了,穿唐装、留胡子,不都是一路的吗?这个人很无聊,一会儿又说是书法家,这什么光环都是可以套的。现在什么都有假的,学术泰斗也可以是假的。从侧面把这个“文怀沙现象”剖析一下也是蛮有趣的。

时代周报:你认为这是“文怀沙现象”?

陈四益:对,我们现在这类事情太多。你看现在广告上,随便找几个人出来,扮演学者介绍产品。前一段时间报纸不是说,一个人扮演好几个角色,给好几个产品作广告。一会儿扮演这个学者,一会儿扮演那个学者,最后都是一个人。这个时代,除了妈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是假的。

媒体不要乱捧人

时代周报:有没有研究楚辞的专家从学术上对他的作品作评价?

陈四益:我估计,他在楚辞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他没有写过什么学术性、研究性、考据性的东西,他就是把楚辞翻译成现代汉语。他那个翻译得也不是很好。媒体把他称做什么“楚辞第一人”,其实是当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分配任务,他分配到《屈原集》,那个就搞砸了。他没有什么学术著作可以拿出来,他的那个《四部文明》也不算什么学术著作。

时代周报:你认为文怀沙怎么会红起来的?

陈四益:他1980年出来以后,没敢怎么露面。最近10来年被弄起来的,他说自己90多,那么一把年纪,留胡子,又能说,是央视开始吹他的,把他请出来,然后到处讲演,到处逛。他这个人就是会说,都90多了,身体又那么好,跑到深圳,跑到海南,自己吹出很多东西,“反江青”的什么都来了。人家知道他的东西,都是从他的嘴里吹出来的,他这个人会编的,他要说自己是章太炎的弟子,那他的年龄就要弄上去。他还招了几个弟子。他的弟子都是什么人?反正就是靠他吃饭的吧。

时代周报:你认为揭露这种“文怀沙现象”对文化界有什么启示意义?

陈四益:反正都是图个热闹的,而且这里还有打假的事情,我们不要乱捧人,他有很多封号是媒体封的。媒体都要得到一个教训,就是不要乱捧人。帽子不要乱送人,这个“大师”,那个“泰斗”,闹大笑话的。我们媒体手里的就是太多帽子。比方说,中国著名的画家非常多,但是中国著名的画作非常少。著名画家加上收藏界的抬价,就把一些东西搞得莫名其妙。现在著名画家、著名学者很多的。很多人对文怀沙的事情都很清楚,怎么现在就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反江青”的呢?那都是闹大笑话,竟然有人听他讲了就相信了,不但相信了还帮他吹。他也抓了一班弟子,他们也是靠他发财的,那就一块来吹,吹老师就是抬高自己的,老师红了,自己也发财吧。文怀沙一倒,就树倒猢狲散了。他的那些弟子就说,是文怀沙的入室弟子,然后就俨然一个大师了。

陈四益,1939年生于上海。196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曾任新华社《望》周刊副总编辑。19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当代杂文选粹?东耳之卷》、《现代杂文鉴赏》(合作)、《绘图新百喻》(丁聪插图)、《瞎操心》(丁聪插图)等多种。

杜高:“他骂吴祖光 是西门庆,玩弄戏子” “文怀沙在文化界口碑很不好”

时代周报:当年你和文怀沙是同事,对他的情况了解吗?

杜高:我和文怀沙同事是在青年艺术剧院,我是搞创作的,他也不是从事戏剧工作的,因为青艺要演郭沫若的话剧《屈原》,大概是这样子他就来了。他到外面经常讲跟郭沫若的关系,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在反右时,吴祖光的批斗会上,他是表现得很不好的。他上台骂吴祖光,批判呀!我们是接受批判的。他表现积极,这个批判当然什么话都可以说了,一般都是批判吴祖光的文艺思想怎么反动,他骂吴祖光是西门庆,玩弄戏子。吴祖光的爱人不是新凤霞嘛,这个把吴祖光气得,哎呀,但是又没办法,他是接受批斗的人哪!这对吴祖光的人格侮辱太厉害。所以他非常痛苦,这场景到现在我也记得很清楚。

时代周报:后来文怀沙是怎么进监狱的,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杜高:他反右很积极,绝对不是右派。他是属于坏分子,这样去劳改。我相信李辉那个材料是确切的。文怀沙自己有一个回应,很模糊嘛,就说明问题了。你看关于反右、劳改,他根本一个字都没提。他是讲混乱的年代,他想说明什么呢?混乱的年代对于他讲,完全不敢触及到李辉讲的他这个劳改的问题。我想李辉是绝对编造不出来的,还有劳改的号码,绝对是可靠的。如果是编造的,文怀沙可以看一眼,马上可以去告他,这不是完全污蔑吗?文怀沙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敢触及这个问题。

时代周报:关于文怀沙出生年月,你相信文怀沙说的还是李辉说的?

杜高:那我当然相信李辉说的。我相信李辉是有证据的。我估计文怀沙绝不可能100岁,因为我们上世纪50年代在剧院的时候,他还显得挺潇洒的,很年轻的样子。他比我要大了,这肯定没问题。但是他不可能比我大那么多。

时代周报:你跟吴祖光先生很熟,吴祖光对文怀沙有什么看法?

杜高:吴祖光很厌恶他,很不能原谅他。黄苗子先生也是我们那个小集团的,他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他到现在告诉我,他见了文怀沙,文怀沙跟他握手,他都不跟他握手。

“大师”已经很不值钱了

时代周报:关于文怀沙的楚辞研究,之前你有没有了解?

杜高:这个人是非常聪明的,而且口若悬河的,很能说的,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底他的学问有多深,因为我不是搞这门学问的,我不能随便给他下结论。但是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学术著作。

时代周报:你有没有留意《四部文明》?

杜高:我也没看到过。他就是把一些古代的书搜集起来,有一个编辑部,有一些年轻人帮他搞。

时代周报:他近年声名越来越大,甚至被人家说是“国学大师”,你怎么看?

杜高:我也觉得很有意思。这个跟媒体很有些关系。特别是电视台老去采访他,他老在那儿讲,也讲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讲些养生啊,很浅显的道理,也不是什么学术性的东西。人家觉得他很有意思,就老问他怎么保养的?我看了几次节目,他就做风流文人的那种气派吧,他很喜欢跟美女在一起,保持青春,这些东西应该很无聊了。

主要是媒体吧,把他炒成一个“国学大师”,不过这几年因为这个“大师”已经很不值钱了。谁都可以做“大师”。

时代周报:你的印象中,文怀沙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很有名的?

杜高:大概就是新时期以后了,我们这个转折时期,从非常轻视知识分子,到尊重知识分子,他就趁着这个时候,有名起来吧。现在媒体的一些年轻朋友,也搞不清楚他这个人。他在老一点的文艺界朋友的口碑是很不好的,都知道他的作风不好。

时代周报:李辉在发表质疑文怀沙的文章之前,有没有和你交流过?

杜高:李辉给我打了个电话,因为他这个文章里提到我,我当然应该证明一下,吴祖光先生已经去世了,我作为他很亲密的一个小老弟,我有责任讲当年为什么吴祖光不能原谅文怀沙。我就负责任地跟李辉证实了,我还记得当年这个情况。我就问李辉:“你怎么想到要写这么个东西?”李辉讲了一句话我还很感动,他说:“文怀沙风头非常大,而且他跟别人说,他是因为攻击江青,打成反革命的,他变成反江青的英雄。不揭露这个事情的话,我们就对不起像张志新、林昭那样真正受迫害致死的人。”

这使我非常感动。我觉得李辉很有责任感,所以我愿意公布文怀沙在“反右”里面的表现。至少我认识的很多文化界的老朋友,没有一个人说文怀沙是很不错的人,没有!都是说这个人作风不太好。但是现在谁也不去计较这些事,谁也懒得管这些事。但是没有人真正去赞扬他,说他什么“大师”啊,不可能的。

杜高,湖南长沙人。1942年开始参加抗日进步演剧活动,1949年参加革命工作,曾任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创作组成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中国戏剧出版社总编辑,《中国戏剧》主编。著有文艺评论集《在思想战线上》、《战斗和战斗者》,剧本《我会拿起枪来的》等多种。

众批文怀沙

他说以前我采访过他,这是胡扯淡,他就是想弄成好像是跟我有个人纠纷,我才写质疑他的文章。

—李辉

文怀沙这个人绝对是伪君子。我感觉这个人坑蒙拐骗,我也没有任何证据,是听北京一些老朋友讲的。

—黄宗江

对于文怀沙的“大师”地位,我从来就不相信;而江湖上关于他的身体话语的流传,更具有中国江湖文化的特色。

—李公明

前年在南通,与一位楚辞专家同席,谈到过文怀沙,都认为他不学无术。也有人说,他除了是个男人外,都是假的。

—王稼句

吴祖光很厌恶他,很不能原谅他。黄苗子先生也是我们那个小集团的,他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他到现在告诉我,他见了文怀沙,文怀沙跟他握手,他都不跟他握手。

—杜高

他是很下作的一个人。人家知道他的东西,都是从他的嘴里吹出来的,他这个人会编的。

—陈四益

江棋生:希望当局不要在刘晓波的事情上再犯混


 

图:左起江棋生、蒋培坤、张祖桦、莫少平,右起刘晓波、杨建利、丁子霖、包遵信

2月27日,记者就刘晓波自去年12月8日被北京警方带走一直下落不明一事采访了作家江棋生。

江棋生表示,刘晓波的事情目前没有任何进展。2月11日,刘晓波的代理律师莫少平向北京公安局递交了控告申诉函,要求对方按照法律规定告知关押刘晓波的经办机关、涉嫌罪名及时间期限等,至今也没有收到回复。而现在当局对刘晓波采取的所谓“监视居住”是违反《刑事诉讼法》的,希望这个“监视居住”到一定时候就会终结,刘晓波会获得自由,但当局不一定会这么做,如果当局再犯混的话,有可能将监视居住转为逮捕,这是大家不愿看到的发展方向,也一定会对此发出坚决的谴责。关于是否会在“六四”之后释放刘晓波,江棋生认为这是大家的愿望,不见得是当局的算盘,只能“希望如此”。

当记者问及对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访华期间避谈人权怎么看时,江棋生认为希拉里在私下肯定向中国政府官员提出了《零八宪章》和刘晓波的事情,但被当局淡化处理,未曾为中国官媒报道。希拉里访华期间,曾有警察在江棋生家楼下昼夜“站岗”。他告诉记者,之前人权委员会在日内瓦开会时,还有每年两会召开等敏感时期,就会有警察光顾。江棋生还被要求外出活动必须乘坐警车,他认为这种要求于法无据,警察唯一的办法就是求他坐警车,即使是“求”他,他仍然可以拒绝接受。

近日,江棋生撰文《穿越电子柏林墙》支持《零八宪章》,他在文中写道,“《零八宪章》签署人已经直逼九千。如果这些比较有勇气的国人,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传销穿墙软件的话,那两轮下来,就会助九十万人越过电子柏林墙。假如那九十万人,再以同样方式传销的话,那就会助九千万人飞越电子柏林墙。做到这一点很难吗?不是。做到这一点难吗?也不是。我的建议是:热爱自由但又心存恐惧的人,请从尝试穿越电子柏林墙做起。”

一点五:4万亿投资将制造多少“新穷人”?

在拉动疗法如日中天的时候,谈论它的负效应,倘或不是本届政府悍然宣称“科学执政”、“依法执政”、“民主执政”,打死我也不敢动土。既“科学”又“依法”还“民主”,面对这样美丽动人的政府,除了低俗的左愤与国产专家学者之流,谁能不畅所欲言呢?

每一种发展模式都会遇到危机,甚至可能遇到同样的危机,如何走出危机,以让政权的政治能量能够得以再生产,则各有不同。

从“中国模式”看,已越来越倚重于“拉动疗法”。不独中央政府“拉”,各级地方政府也在“拉”,甚至派团队去境外“拉”。组成这“拉绳”的,是大把大把的人民币。

政府本身不是一个生产机构,它不创造价值。政府的钱大致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税收和费收,一是“透支”如发行债券等。政府发行债券看似与百姓无关,其实不然,政府债券是“收入二次分配”的一种路径,但有钱人才能参与进去,因此它总是让“富有的更富有,贫穷的更贫穷”。

政府这东东,不管是好东东还是坏东东,都天然是个不倒翁,无论怎么“透支”,它都不会破产。这是铁律,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所以政府总是不惧“拉动”。随“拉动”而来的,往往是新一轮的通货膨胀。一个显著的事实是,每一次通货膨胀之后,政府的债务即化为乌有。这既是通货膨胀的要害之处,也是政府企望通货膨胀的动因:政府消费,人民买单。

冰岛政府为什么会面临“破产”?是人家失去了执政能力了吗?当然不是。因为大凡民主国度,法律对政府发行债券、实行通货膨胀的比率都有严格的限制,难以逾越。其民众也从来没有与政府“共克时艰”的习惯。

奥巴马一边宣布7000亿救市计划,一边承诺3年内削减政府债务2万亿美元,也是这缘故。美国总统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借助通货膨胀削减政府手中的赤字,除非他想再就业。记得有一年,美联邦政府年度开支出现赤字,遂下令联邦官员休假一月以“节省”支出。为什么朝鲜等特色国家坚决不肯实行民主政治?那制度下官员难当哪。

据经济史学家研究,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上世纪三十年代在美国实行的“拉动疗法”,事实上并未在多大程度上缓解美国经济危机的症状,解决的就业人口也远未达到预定目标。但罗斯福总统接下来推动社会公平的做法,却让美国各个阶层的民众看到了希望,这才是美国走出那场空前绝后的经济危机的宝贵经验。

今天的中国,社会公平早已变得比经济增长更加重要,更受到人们关注,也更牵动人们的切身利益。这个时候,政府应该操心如何让蛋糕分配得更加公平,而非一味把蛋糕做大。

日本民间传说,穷鬼出现的地方,能使人贫穷。“通货膨胀”就是这样的一个穷鬼,它需要“执政为民”的领导高度重视。不难预见,哪怕4万亿的投入,也无法实现“利益均沾”,受益的只是少数强势部门与少数地方,大多数人仍然只能望梅止渴。但拉动疗法势必催生出通货膨胀,而那新一轮的通货膨胀则必然“胀”出一批新的穷人,也将让弱势群体又一次经历雪上添霜的岁月。其实,现实生活也早教育了中国人民:靠激素去“增产”,最终还是会危害人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