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功:大地震校舍普遍垮塌窥见中共腐败体制

中共历来都是好大喜功,毛泽东时代如此,当今也没有什么变化。50年代鼓吹所谓“三面红旗”即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都是祸国殃民之举。“三面红旗”造成饿死3000万农民,这种人祸比唐山大地震、汶川大地震这种天灾有过之而无不及;毛泽东发动文革,人祸祸及全国各个角落,有学者推断死亡人数在200万左右。人祸即是罪恶,人为的屠杀,人为造成的饥荒,人为的政治运动,都是反人类的大罪,毛泽领导下中共的罪恶罄竹难书。

天灾就是天灾,人祸就是人祸。刘少奇当年说大饥荒饿死人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算是说了部分实话,其实也是羞羞答答,可以说饿死3000万农民是百分之百的人祸。1966年3月6日河北邢台大地震8000多人死亡;鲜为人知的1970年1月5日云南通海大地震15621人死亡,由于中共的封锁,三十年后媒体才披露;1976年7月28日河北唐山惊世大地震死亡人数达240000多。天灾的预测和防范往往不是人力所能及的,许多人乐意把天灾与国家政治联系在一起,其实我认为没有必然联系。天灾就是天灾而不是人祸,上述的大地震是地壳运动的结果,它绝没有考虑政治社会因素,并没有有意识的选择发生在哪一个性质的国家,但天灾之后的救灾行为就与政治有关联了。无论如何,不管任何政治体制的国家,天灾后都要救灾。不同的是民主国家信息是公开的、透明的,救灾是全民的,是乐意接受国际社会救助的,而专制国家信息往往是封锁的,甚至拒绝接受国际救助,因此天灾所造成的伤害更大。中国的唐山大地震,中国政府虽然救灾,但同时所有的媒体都在进行政治宣传,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用复旦大学王中教授的话来说,当时的灾难新闻报道理念就是:“灾难不是新闻,抗灾救灾才是新闻”。

我们不能把天灾归咎于政治制度,所谓“天谴”一说如果说针对政治制度,但同时更针对平民百姓,“天谴”难道就是让数万乃至几十万无辜的平民丧生?!这根本不成立。1976年周恩来、毛泽东、朱德去世,毛泽东培养的“四人帮”垮台,中国结束了文革,邓小平、胡耀邦等在中共党内崛起,中共的政治发生巨大变迁,有人就说是唐山大地震的结果,其实不过是巧合而已。

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大地震,死亡人数可能超过十万人。这的确是天灾,虽然网上流传说有地震科学家、专家早就预报,但地震的预报与天气预报不同,世界上科学家对地壳的运动规律还没有完全准确的掌握,地震预测的科学还处在一个研究的过程。有一则据说是USGS(美国地质勘探局)预报的消息在中国民众间流传甚广,全文如下:“四川汶川地震震源向东北方向移动,地壳已经出现大范围持续破裂,震源现在奔着西安方向延伸,目前延伸大致方向是天水和西安中间。未来2星期内:天水、西安、甘肃等地有可能将连续发生7级以上的强震,请当地居民提前防犯。”《参与》记者近日就这一则流传甚广的地震预报采访了USGS(美国地质勘探局)的有关专家,得到了可靠回复,USGS(美国地质勘探局)没有预报过天水、西安等地可能发生7级以上强震的预报,并且该预报对USGS官方网站上发布的图表存在严重误读。

如果没有汶川大地震这种突如其来的天灾,哪里会有因此死伤几十万人。但是我们却通过天灾窥见了显现的人祸,或者说天灾与人祸同时造成了巨大的灾难。灾后,灾民们愤怒的不是“怨天”,而是“尤人”,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大部分的校舍垮塌?为什么大部分的校舍都是“豆腐渣工程”?面对死难者学生家长和网民们的质疑,中国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李荣融在21日下午召开的国务院地震灾害发布会上说,“如果在灾区发现由央企承建的工程不合格,那么一定会做出严肃处理。”换句话说,非央企企业发生质量问题与他无关。依我看,官方的说辞也不过是说说而已。1998年朱镕基巡视江西九江被洪水击垮的大堤时,见到崩塌的堤里只有铁丝并无钢筋,严厉怒骂这个“豆腐渣工程”,说这是一个“王八蛋工程”,非常解气。这可是国家的投资,但这有什么用,没有听说九江大堤“豆腐渣工程”有官员被问责,有腐败被追究。这次四川汶川大地震震倒的校舍,很多都是“希望工程”项目,都是因为偷工减料,也是只有铁丝没有钢筋,所谓“严肃处理”最后估计也是不了了之。

新世纪新闻网秦越报道:四川地震中的最为令人心碎的死难者是葬身于学校建筑中的孩子们。教学设施建筑质量的脆弱,酿成了无数悲剧,有关腐败严重侵害学校建筑质量的说法不胫而走。如今数以百计的悲伤父母们在聚源聚集在一起,散发请愿书,要求为他们死去的孩子设立年度纪念日,惩罚学校倒塌事故责任官员和建筑商,并获得赔偿。

在通往四川绵竹五福镇富新二小的路上,遇难孩子的家属放置了很多花圈。他们打出横幅,上写“孩子们不是让地震害死的,而是死于危房。”这所学校中至少有127名学生因教学楼倒塌致死。中国政府周一为地震死难者举行了全国性悼念仪式,官方已经承诺对倒塌教学楼责任人决不姑息。但聚源镇数十名死难儿童的父母表示这还不够。他们已经聚焦在一起,在一份似乎是请愿书的物品上签字画押,表达事情尚未结束的要求。他们表示,最希望官方承认这些孩子的死亡原因主要不是突发自然灾害。

5月21日,四川绵竹五福镇富新二小,遇难学生家长手捧孩子的遗像,请愿调查倒塌教学楼的工程质量问题。

地震营救生命基本结束,救灾还在进行中,接下来的重建也不是大问题。中共面临的是灾民们对腐败体制的讨伐,这应该是让中共当局最头痛的事情。如果中共当局不接受教训,不惩罚腐败,不进行政治改革,救灾中中共聚起的支持民意恐怕很快将荡然无存。

2008年5月25日

刘  柠:日本阪神大地震灾难报道中的新闻伦理问题

1995年1月17日清晨5时46分,日本兵库县南部淡路岛一带发生里氏7.2级地震。由于是震中临近都市的直下型强震,位于淡路岛及阪神间的兵库县周边地区遭严重破坏,尤其是港口城市神户,几乎被摧毁。

除当地媒体外,日本各大全国性媒体也在震后第一时间赶赴灾区,并立即投入旷日持久的赈灾报道活动。作为大众传媒高度发达的媒体社会,日本固然不存在封锁消息、新闻检查等公开性方面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收视率、发行量等传媒量化指标上的过度竞争及媒体工作者自我约束的懈怠不会带来其他方面的问题,而其中一个显著的问题,即新闻伦理问题。

在灾难降临的初期,一方面慑于大自然神秘的威力,另一方面对受灾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不仅灾民惊魂未定,媒体人内心也受到震慑,是很自然的事。这种情况下,发自现场的灾情”第一报”往往带有极强的”狼来了”的色彩,这本无可厚非。但随着报道活动的深入,有效信息越来越多,一个建立在事实基础上、最大程度接近真实的对受灾状况的分析判断理应凸显;接下来,报道活动的重点理应侧重置身于这种状况之中的人本身的处境,所有的镜头、麦克风都应当尽量去表现灾民的危险、疾苦、感受和需求;同时,还应当为他们打气、加油,让他们在余震不断,次生灾害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中,在未来漫长的救灾和复兴建设过程中,看到希望并保持信心。这种深层的、富于建设性的报道,就远远不是初期”狼来了”式的报道所能涵盖的了。

但是,在阪神震灾报道过程中,自始至终,人们看的最多的,就是直升机航拍的阪神高速公路扭曲、倒塌,楼宇火灾火光冲天的刺激性场面。这种酷似灾难片的长镜头不仅在第一时间传遍全国,而且长久占据视听者的脑海,成为挥之不去的灾难记忆,相当程度上成了灾难的象征和替代物。然而,在倒塌的建筑残骸中,在火灾现场中,还有多少不幸的生命在挣扎;在瓦砾堆中,还有多少幸存者和志愿者埋头救人的身影……而这些,则往往成为报道的镜头难以曝光的”景深”.对充满惊险刺激的戏剧性场景的过度扫描和对普通抗震救灾场景的过度忽视,凸显了大众传媒视野中的”盲点”.而恰恰是后者,那种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日常性赈灾场景,才最有可能是持续性的,需付出长期韧性的努力。

大众传媒”媚俗”的一面,还表现在对人与报道关系的模糊认识上:是为人的报道,还是相反?巨震后,各大媒体纷纷动用直升机拍摄、报道,这虽然对国内观众迅速了解受灾情况、满足国民知情权有莫大贡献,但低空飞行的直升机的噪音,往往遮蔽了瓦砾下的呻吟和呼救的声音,对初期救助工作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其他诸如为拍摄黎明前避难场所内的情形,无视灾民的疲惫,刺眼的摄影灯无所顾忌地打在正熟睡的人们的脸上等问题,也遭到了国民的质疑。

日本媒体有极强的精英意识和高度的同质性,在某些问题上的应对也惊人地一致。初期,因组织、动员不力,政府救援姗姗来迟,在现场展开救援活动的多为民间NGO、志愿者,甚至有总部设在神户,在阪神地区根深叶茂的著名黑社会组织”山口组”.对浑身上下满是闪亮的金属链扣、平时不可一世的”老大”们为灾民施粥、发放毛毯的情景,媒体出于决不为反社会性特定组织做软性宣传的媒体人自觉,做了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报道,灾民接受救助的行为被说成是无奈的”苦涩的选择”.其实,绝望的灾民接受救助更接近一种求生本能,在”合法”的救援到达之前,任何形式的救施都是现实的、宝贵的,也是高尚的,同样充满人性的光辉。因为在人道面临危机的关头,任何重建人道的努力都是值得评价的善举,这种普遍性的价值,无疑高于并优先于大众传媒的精英意识。

林达:让谦卑心回到我们心里

汶川地震,震撼了我们每一个人。设身处地想想,那些失去了儿女亲人的人,那些受伤致残的人,那些失去一切面对茫茫前途的人,哪一个不是痛彻心扉。此时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电视里反复播放温家宝总理在灾区对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你幸存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下去。我们侥幸没有受到如此天灾打击的人们,又该怎样,才是好好活下去呢?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现在我们回到地震发生前,那时候孩子们还在教室里朗朗读书,在地震中失去的亲人还在呼吸欢笑,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我们一直生存着的星球,随时有可能天崩地陷,灾难降临,夺去我们的亲人,置活着的人于种种困境,那么,我们会怎么做,怎么想?我们还会那样碌碌地追名逐利吗?我们还会为了一己之小利,把学校盖成外表光鲜内底松垮的豆腐渣楼吗?我们还会茫然地兴奋,盲目地仇恨吗?我们还会那么自豪地相信人定胜天,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自然吗?

汶川地震,不由地让人想起当年唐山大地震。两次地震,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科学家说,地震是地壳活动的现象,长远来说,它的发生是必然的。你这一辈子轮不上,下一辈子,或再下一辈子,总会发生的。科学家又说,地震发生在哪一刻,至今难以预报。它有可能发生在下一刻,也有可能几十年,一辈子,平安无事。地震之突发,真正是大自然独自做主,人类没有发言权。那么,如果唐山地震不是发生在1976年,而是发生在1966年的夏天,我们还会搞十年“文革”吗?

如果有一个能洞察未来的老人,在1966年“文革”兴起,青年学生冲出校门,捣烂社会时,知道十年浩劫就此展开,也知道十年以后就会发生唐山地震,“文革”将在余震中结束,他怎么来告诉那些兴奋莫名的青年,你们面前,整个国家和社会,将是一个接一个的灾难,一直将走到濒临崩溃的边缘。回过头来想想现在的我们,想想我们地震前在为什么而兴奋,为什么而沮丧,如果我们知道天灾将发生,我们还会为那些事情兴奋和沮丧吗?如果我们心中有这样的意识,灾难随时随地会发生,我们的思想和行为,还会像我们往常那样吗?

地震是这样一种灾难,它让我们,让骄傲而盲目的人类,有一个机会面对自己的软弱和无助,承认自己的无知和愚昧,让谦卑心回到我们的心里,让我们反省。大自然以压倒的威力提醒我们,人绝对不是万物的主宰。人只能求自己变得智慧,学会和大自然和睦相处,爱护环境,尊重世间万物。我不知道,当全国降半旗,鸣汽笛,全国人民静默志哀3分钟时,在那3分钟里,大家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现在是祈祷的时候了。

新京报图书排行榜(5月15日-5月21日)

  (5月15日-5月21日) 第20周

  【总榜】

  书名 作者 出版社 定价

  1.沉思录(↑1) (古罗马)马可·奥勒留 中央编译出版社 20.00

  2.求医不如求己2(↓1) 中里巴人 江苏文艺出版社 29.00

  3.于丹《论语》感悟(↓1) 于丹 中华书局 22.00

  4.明朝那些事儿(伍)(↓1) 当年明月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28.00

  5.丑陋的中国人(↓1) 柏杨 人民文学出版社 28.00

  6.货币战争(↓1) 宋鸿兵 中信出版社 38.00

  7.邓小平改变中国(↑新) 叶永烈 江西人民出版社 49.80

  8.巫峡棺山:鬼吹灯II之四(大结局)(↑新) 天下霸唱 安徽文艺出版社 39.80

  9.向天倾诉(↑新) 王秋燕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25.00

  10.马未都说收藏(陶瓷篇)(上)(↓2) 马未都 中华书局 32.00

学术榜

  书名 作者 出版社 定价

  1.人往低处走:《老子》天下第一 李零 三联书店 28.00

  2.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 (美)戴蒙德 上海译文出版社 40.00

  3.康德传 (美)库恩 上海人民出版社 56.00

  4.美国总统制 (美)西德尼·米尔奇斯 华东师大出版社 58.00

  5.论扯淡 (美)法兰克福 译林出版社 16.00

  6.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 (美)罗伯特·诺齐克 中国社科出版社 33.00

  7.黑格尔政治著作选(薛华著译集) (德)黑格尔 中国法制出版社 29.00

  8.伟大的历史 (法)格鲁塞 新世界出版社 38.00

  9.阿伦特与政治的复归(法政思想文丛) 陈伟 法律出版社 38.00

  10.中国的大转型 萧功秦 新星出版社 42.00

非小说

  书名 作者 出版社 定价

  1.沉思录 (古罗马)马可·奥勒留 中央编译出版社 20.00

  2.于丹《论语》感悟 于丹 中华书局 22.00

  3.明朝那些事儿(伍) 当年明月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28.00

  4丑陋的中国人 柏杨 人民文学出版社 28.00

  5邓小平改变中国 叶永烈 江西人民出版社 49.80

  6.马未都说收藏(陶瓷篇)(上) 马未都 中华书局 32.00

  6.这里是北京 《这里是北京》摄制组 华艺出版社 36.00

  8.马未都说收藏(家具篇) 马未都 中华书局 29.00

  9.做一个会说话会办事的女人 赵晨苓 中国致公出版社 26.80

  10.于丹《论语》心得 于丹 中华书局 20.00

生活

  书名 作者 定价

  1.求医不如求己2 江苏文艺出版社 29.00

  2.包容的智慧 湖北人民出版社 28.00

  3.人体经络使用手册-国医健康绝学系列二 东方出版社 29.00

  4.快乐生活一点通 哈尔滨出版社 29.80

  5.不生病的智慧(2) 江苏文艺出版社 29.00

  6.生活小窍门1500招 吉林科学技术出版社 29.80

  7.文怡拿手家常菜 中国纺织出版社 19.80

  8.1039生活手册 地质出版社 28.00

  9.美丽俏佳人 中信出版社 35.00

  10.人体使用手册 花城出版社 32.00

经管

  书名 作者 定价

  1.货币战争 中信出版社 38.00

  2.激荡三十年-1978-2008中国企业(下) 中信出版社 42.00

  3.细节决定成败全集 中国商业出版社 38.00

  4.石油战争-石油政治决定世界新秩序 知识产权出版社 39.00

  5.次贷危机 中国经济出版社 32.00

  6.黑天鹅 中信出版社 39.00

  7.胡立阳股票投资100招 经济日报出版社 45.00

  8.牛奶可乐经济学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39.80

  9.美元大崩溃 中信出版社 38.00

  10.野蛮生长 中信出版社 39.00

【榜说】两代女性的奋斗与“浮沉”

与震撼亚洲的地震不同的是,本周的排行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人们的情绪还沉浸在哀悼与忧伤之中,在悲惨的现实中,对生命意义的了解与对生死的参悟显得更为直接,无需言语,无需思考。

小说榜上,《向天倾诉》与《浮沉》的同时出现颇耐人寻味。其中,《向天倾诉》讲述的是50年代出生的女大学生苏晴的人生,在爱情不如意的时候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卫星发射和航天事业———“你应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你是个从事空间探测事业的科技工作者……这个世界有两个空间深不可测,一个是浩瀚的宇宙,另一个是人的心灵。”而80年代出生的女大学生乔莉,一入职场就陷入了人事“地震”,对他颇有好感的总裁离任,并将她调到了销售部,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又成为一个7亿大单的业务员。在这里,她没有苏晴可以为之奉献而无悔的事业———因为,在现代公司的组织结构里,每个人都不过是一个棋子。

由此,在《向天倾诉》中,苏晴在面对卫星发射“窗口”时,能有一种职业的冷静和果敢,只有在面对她的情感生活时,才会显得犹豫和无奈。而在《浮沉》中,乔莉的命运却随时在别人的各项交易中大起大落,从不甘做一枚棋子到勇于做好一枚棋子,一直在后面支持她的,只有她的爸爸。

在战争年代,为人类解放而牺牲生命有一种富于悲剧色彩的美;在建设年代,父辈们是为了事业而牺牲了爱情,令人尊敬;而在今天,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寻找自己的位置———为了房子大一点、汽车的牌子更高级一点,在职场中浮沉,而这一切,也就是使自己心安理得、感到幸福的奋斗过程。地震发生后,我们不能都成为抗震救灾的勇士,但可以像乔莉那样,在7亿大单的诱惑前,想到还有成千上万的国企职工的生活困难,他们的社保与企业的利益、自己的职业前途同等重要,或许,历史不会记载这一笔,或许,自己在职场的第一战会因此失利,但毕竟无愧于心。

都说今年是职场小说年,在我看来,与以往几十年如一日在一个岗位上默默奉献的艰辛相比,今天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中适应不同的角色、并保持自己的立场,似乎更需要勇气与智慧、坚韧与奉献。去年至今,风靡一时的《杜拉拉升职记》讲述了如何《做一个会说话会办事的女人》,但要在公司里成为一个幸福而让人羡慕的女人,恐怕还得细细品味人生的《浮沉》。

华语图书综合榜

  (5月15日-5月21日) 

文学类

  书名 作者 出版社

  夏日之诗 藤井树 商周出版

  火焰之刃 结城光流 皇冠文化

  穿条纹衣的男孩 约翰·波恩 皇冠文化

  姊姊的守护者 茱迪·皮考特 台湾商务

  Fun Fun马后炮 杨丞琳 弯弯 圆神出版

  关于我们的事,他们通通都猜错 陶礼君 旗林文化

  绿色的马 九把刀 盖亚文化

  灿烂千阳 卡勒德·胡赛尼 木马文化

  心动奇迹 王人威 布克文化

  班伯里十字 派屈克伍德 春天出版

非文学类

  书名 作者

  吴永志不一样的自然养生法 吴永志 原水文化

  第56号教室的奇迹 雷夫·艾斯 高宝出版

  秘密 朗达·拜恩 方智出版

  银座妈妈桑说话术 小太郎 三采文化

  做自己与别人生命中的天使 严长寿 宝瓶文化

  彩妆天王 Kevin Kevin 英特发出版

  人体复原工程 吴清忠 晨星出版

  最后一个甜甜圈不要拿 茱迪斯·博 远流出版

  时间管理幸福学 吴淡如 方智出版

  态度-台啤队的故事 台湾啤酒篮 平装本出版

榜说

汶川地震牵动着亿万人的心,在全国哀悼三日后,我们的生活渐渐归于日常,但那份牵挂,那份感动和对一次次的奇迹的渴望依然强烈。刚刚还获知一位196小时存活的老人的消息,这些让人激动而心动的奇迹足以鼓舞任何一个人。

救灾是个持久的过程,后续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共同去面对,还有很多感人的故事和生命的奇迹需要我们去体会,去感同身受。在这样的时候,文字和阅读似乎显得苍白无力,似乎只有冲到灾区前线,参与救助活动才能代表我们内心喷发的爱心。

但我还是自作多情地想向你推荐这本《心动奇迹》,这是一个真实的关于生命的故事。2004年10月23日,下午5点56分,日本新潟县中越地区发生6.8级地震,被命名为“新潟县中越地震”,以斗牛和鲤鱼产地闻名的山古志村(现名长冈市)也因新干线轨道损坏而被完全孤立,整个村庄受到毁灭性的破坏。不过,有个故事给予了地震受灾后的人们勇气。

地震当天,母狗“玛莉”生了3只幼犬。地震发生,人人都避难后,在荒废的自然之中,凭着自己守护了孩子16日后和三只幼犬一起平安归来的“玛莉”,那姿态激起大众的感动。这个奇迹不仅给予地震受灾者勇气,也大大激励了灾民们的复兴。这个故事后来被拍成电影,《心动奇迹———玛莉与三只小狗的故事》,拍摄场景就选在它们被埋的原地。这部电影感动了所有经历过或没经历过地震的人,当然,对正经受地震灾害的中国人民,尤其是四川灾区人民,自然更能感同身受。

英语图书综合榜

  (5月15日-5月21日)

小说类

  书名 作者

  人质(Host) 斯蒂芬·梅尔

  破晓(Breaking Dawn) 斯蒂芬·梅尔

  新月(The New Moon) 斯蒂芬·梅尔

  黄昏(Twilight) 斯蒂芬·梅尔

  周日在蒂夫妮(Sundays at Tiffany’s) 詹姆斯·帕特森

  幽灵猎物(Phantom Prey) 约翰·桑福德

  全部的真相(The Whole Truth) 大卫·包德奇

  山谷(The Hollow) 诺拉·罗伯特

  无形猎物(Invisible Prey) 约翰·桑福德

  简单天才(Simple Genius) 大卫·包德奇

非小说类

  书名 作者

  最后一课(The Last Lecture) 瑞迪·保士

  试镜(Audition) 芭芭拉·沃尔特斯

  家园(Home) 朱迪·安德鲁

  伏特加,你在吗?是我,切尔西

  (Are you there,Vodka?It’s e, Chelsea) 切尔西·翰德勒

  杰出的母亲(A Remarkable Mother) 吉姆·卡特

  后美国世界(The Post-American World) 费拉德·扎卡里亚

  桌上之狼(A Wolf at the Table) 奥古斯丁 布鲁夫斯

  革命宣言(The Revolution: A Manifesto) 荣恩·保罗

  吃,祈祷与爱(Eat, Pray,Love) 伊莉莎白·吉尔伯特

  三杯茶(Thee Cups of Tea) 格雷·莫特森

  玛丽和我(Marley&Me) 约翰 葛雷根

榜说

本期小说榜和非小说榜相差悬殊,一个榜单全部更新换代,一个榜单几乎原地不动。给小说榜换血作出贡献最大的那个人一眼就瞥见了:斯蒂芬。梅尔。

斯蒂芬。梅尔的《破晓》继续荣登榜前列,系列小说的其他两本《新月》和《黄昏》也陆续上榜,另一本《月蚀》在榜外徘徊,随时可能冲进排行榜。这意味着梅尔目前四本吸血鬼题材的小说组成的“暮光之城”已经大规模“占据”了图书市场。这并不奇怪。部分国际书坛是以“哈利。波特挑战者”的称号来形容这位作者的,而且,这名青年女作家的经历也和罗琳相似:几个孩子的母亲,没有丝毫写作经验。然而,她说,有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吸血鬼爱恋少女的梦,从这个梦发散出来,她创作了厚厚的四本“暮光之城”吸血鬼系列,曾在哈利。波特系列狂妄时期将其拉下榜首宝座。

当然,更别说斯蒂芬。梅尔这个系列之外的另一部畅销书《人质》继续高居排行榜这个事实。

在梅尔之下,小说榜呈现群雄纷争的一幕。诺拉。罗伯特和詹姆斯。帕特森等系列畅销书作者也不再是唯一的力量,另两位老牌“续集高手”约翰。桑福德和大卫。包德奇也分别成了本周的另两个焦点。

约翰。桑福德此前的“达文波特侦探”系列小说《无形猎物》曾被媒体认为是他最棒的小说之一,而现在,他的新书《幽灵猎物》也和前者一起受到了市场的关注:一名寡妇回家,看到满地是血,她的女儿失踪,在警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她只好求助于她的医生朋友,请求她的丈夫给与帮助。可是接下来的,就是一系列更加深讳莫测的命案。一个更大阴谋隐藏在其中。

非小说榜几乎没变,除了新增美国前总统吉姆。卡特给母亲的传记《杰出的母亲》。

康正果:捐款感言

这次四川大地震破坏空前严重,从地震爆发至今,不断订正的死伤数字一直在令人揪心地与日俱增,已经造成的财产损失巨大得简直无从估量。为支援当下的灾区救济和随即要展开的灾后重建,从国内到国外,四面八方都向灾区送去了救援的物资和捐款。美国等不少国家在震后及时向中国捐出数量可观的款项,港台方面的民众和财团竞相大份额捐赠,尤显出彼方人士在急人之难上一贯的厚道。连日来,大陆的电视节目全天报道灾情和捐款盛况,再加上网络和手机铺天盖地的信息传递所造成的情绪鼓动,大陆范围内形成的捐款救济热和压倒性的悲情氛围已举国震动,同时波及海外的华人社区。奥运火炬燃起的愤怒和兴奋尚未平息下来,这几天突然激发的救灾热情又起波澜,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捐赠风潮。

笔者所在的耶鲁近年来与中国来往密切,在大陆三天的哀悼日内,校园里也有相应的表示。耶鲁同仁的捐款活动计有两起:其一由中国学生和学者联谊会(ACSSY)主办,参与者在烛光哀悼集会的现场响应募捐;其二由耶鲁音乐学院等单位举办,通过名为“Help Can’t Wait”的义演,从入场的观众中募捐。按理说,我更适合去中国学生学者群集的场合捐款,但我没有去。自从杜克大学的王千源遭受该校中国学生和学者联谊会骚扰打击的消息传出后,在北美的校园中,不少华人已对此类与大陆官方有暧昧关系的组织敬而远之了。之所以更喜欢去“Help Can’t Wait”,是因为该募捐活动除救济中国地震灾民外,也对先后发生在缅甸和美国南方的风灾表示关怀,所有捐款将用于三个方面的救援。这是一个有其常设机构的慈善活动,早在东南亚海啸和新奥尔良飓风两次大灾发生之日,“Help Can’t Wait”就在耶鲁进行过义演募捐。在今日灾难频仍的世界上,作为海外华人,对于远方发生的灾难,我自然最容易心系中国,但如今我毕竟身处美国,更能吸引我参与的还是那种普济全球的慈善活动。

我走向胡锦涛曾发表过讲话的那个音乐厅入口,先捐了钱,随后入场就座。没看见任何标语和张贴,场内肃穆而安静,出席者早已从网上得知今晚义演的目的,大都着装朴素,仪容庄重。现场捐赠(现金或支票)后会得到一张门票,上面写有所捐的数字,可在将来报税结算时作减税(deduction)的凭证。一般来说,捐赠在美国不只利他,同时也含有奖励性的利己成分。富有者乐意大笔捐款,自然和减税额的利益有一定的关系。至于收入平平的普通人,躬逢捐赠的场合,纵掏不起大钱,小小的破费也还承担得起。大家都出于自愿来这里意思一下,怀着烧一支香那样的随喜心情,既不声张,也无意攀比,因而对己对人都不构成压力。从教友捐款教会到校友捐款母校,直至形形色色的基金会各有其财源和资助对象,在这个已经确立的“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中,奉公的行为及其所体现的奉献精神都是靠人们各自涵养的私德发扬光大的。这就是说,人际的互助互爱和同情心既不是政府号召的结果,也非突发事件激发的冲动,而是出于日常习养,捐赠和奉献在这里本来就是生活常态。正因其为生活常态,即使颠迫造次之际,同情心的表现和慈济行动的运作都显得有节有序,可能取得的效果也比较扎实。长期生活在美国,我才逐渐发现,在这里,捐赠的财务管理一直都被纳入商业投资的方式,也就是说,很多捐款常常被汇集为赢利的基金,只将其盈余用于救援和资助,这样日久天长地运作下去,遂积累成滋补社会的深厚资源。

今日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随着新出现的差别日益增多,要建立官方所谓的“和谐社会”,政府和社会首先应努力去做的就是恢复六十年来破坏殆尽的生活常态。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在一部分人已先富起来的情况下,建立健全的捐赠机制,培养公民的捐赠习惯,至少对目前因贫富悬殊而产生的紧张和不满会起到一定的润滑作用。然而执政当局仍坚持在党权的包办和监控下营造表面的和谐,连民间的慈善活动,党都要通过行政的手段加以干预和垄断。地震爆发后,官方一面通过媒体的渲染,把民间自发的捐款热潮诱导成全国范围内盛大的赙仪——好像政府给死去的灾民办丧事,让大家都来吊丧送礼;一面又严密掌控局势,对维权人士的捐款活动以及其它不愿意把钱捐到官方机构而更喜欢自行筹集的团体,都迅速采取了取缔打压的手段。一个郁积着官民对抗和民族分离的社会,平日里本来就缺乏互助互爱,现在突遭天地不仁的灾变,那么多的人口一下子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生命的大忧大惧才撞击得长期受压的私德呈现出向公德靠拢的趋势。普通人以随喜烧香的方式捐出力所能及的数目就不必论说了,新兴的富豪和各类职业的高收入者,以及在华的外资公司能捐出大笔款项,就今后建立捐赠机制来说,的确是一个良好的起点,很值得鼓励和赞赏。遗憾的是,中国人的生活常态紊乱的岁月已经太久,连人性向常态回归的过程都难免表现出种种扭曲的形态。

最近从网上和国内发来的电子邮件中看到,不少人对外国政府以及在华外资公司捐款的数目斤斤计较,说三道四,他们公然据所捐的多少排起名次,在夸奖多捐者的同时,对所捐较少者竟报以横加贬斥的言词。有人还杜撰文革用语,叫嚣什么“逼捐有理”,大有把声势汹汹的促捐言论强化到勒索他人的地步。比如指责美国捐款远远少于沙特,嫌保洁和微软才捐了一百万元;更有人列出“国际超铁公鸡”的排名榜在网上公布,怒斥“可口可乐、肯德基、麦当劳”等外企“在中国发大财而不捐款”,对他们发出“滚出中国”的吼叫。在四川南充,竟然发展到群起围攻一家麦当劳店,俨然要砸摊子的架势。从抵制家乐福到逼捐麦当劳,中国的愤青已从爱国暴徒堕落成无赖的乞丐。从爱国到爱同胞的热情,从迎奥运到救灾的群体行动,都在央视的煽情节目鼓噪下发生了变态。在中国,至今还有太多的民众热衷于营造人民的盛大节日,自以为都是满怀激情地参与了演出,浑不知所演的多是些荒谬的闹剧。

这种捐款的攀比倾向也给或富或穷,捐多或捐少的国人形成了压力,甚至伤害了不少热心人的感情。比如,姚明两次捐款多至150万元,结果仍被人讥笑为吝啬,致使这位率先站出来慷慨解囊的高收入球星伤透了心。救济和关怀就这样被逼得走了味,在几近索要的骚扰下,很多捐款人都被推向了无奈和尴尬的前台。

从分地主的田产到没收资本家的企业,在中共的领导下,自称为“无产阶级”的劫富革命可谓源远而流长。邓小平向外商开放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已推行几十年了,仇富和排外的意识在中国大地上依然阴魂不散,即使在发生巨大灾变的今日,不过是一场可能向生活常态回归的捐款救济活动,都难免涌入一股股逆流,将私德向公德靠拢的过程搅扰得不伦不类。

日前在英文网上读到一篇文章,谈的是美国政府和社会疲于救灾和捐款(Disasters Fatigue)的问题。应该指出,全世界并非中国一国在遭灾,中国人别以为只有自己的灾情最应该受到全世界关注。最近不只在四川的地震损失惨重,不久前缅甸的强台风已夺取十三万人的生命,受伤和无家可归者更不计其数。由于缅甸军政府不作为不合作的态度,美国把更多的救济工作指向了那里。美国是世界上的救灾大国:几年前,巴基斯坦发生了死亡8万人的大地震,美国援助一亿五千万美元;东南亚海啸,美国捐出19亿2千万美元。随后美国本土发生飓风灾,对新奥尔良的救济花费了53亿慈善捐赠,最近南方的龙卷风造成的破坏仍急需救援款项。正如中国在南方雪灾后又继之以地震,今日的地球上,各个角落都处于一灾未平一灾又起的状况。各国政府和财团因而被拖到疲于救灾的境地,同样,不少慈善机构已显得左支右绌,很多乐于捐款的个人大有捐不胜捐之感。就在我起草本文,挥笔至此的一刻,一个要求捐款的电话正打到家里。我们总是面对一系列捐款的栏目,就像一个人匆匆填写表格时不能不慎重做出选择,有时你得勾“Yes”,有时你也会勾“No”。据2006年的统计,美国人全年共捐款2千9百50多亿,其中有将近四分之一用于国外的救济。这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款项,就是通过无数个电话和来信的迫切请求,一分一文取之于民的。在公民社会的生活常态中,捐款就是这样积少成多,汇为资源,同时细水长流地发挥作用。

中共政权六十年来赏赐给人民的党恩浩荡属于单一的行政分配方式,救济的实施从上到下,由各级干部统一管理,既不存在可从中插手的民间团体,也不许任何独立于党和政府之外的组织和力量发展壮大。改革开放已经三十年了,宗教活动仍受到限制和打压,所以既不可能形成像慈济或佛光山那种在台湾乃至国际的救灾中发挥巨大作用的慈善团体,更不可能积累成西方基督教世界拥有的雄厚财力。至于在大陆新富起来的个人或财团,一时还难免露出暴发户的行迹,至少在短期内还很难看到有美国卡内基或香港李嘉诚那样的慈善企业家涌现出来。即或有个别刚发了财的企业家乐善好施,其中有些人也都在当今缺乏健全捐赠机制的环境下被榨取得濒临破产。

由此看来,用排名次的方式促使富人或企业大捐特捐的言论是不应助长的,至于对来自国外或外企的捐款,不管捐多捐少,接受救济一方的民众更无权说长道短。在目前这种一窝蜂倾向的局势下,被期待更多捐献的富人或企业也不必迫于形势,仅仅为争名声和搞攀比而勉强付出超出份额的捐款。捐款的目的是帮助受灾的同胞,善良的中国公民们,再不要把什么好事都弄成向党和政府积极表态的行动了。听说有些国营单位已在按人头摊派固定数额的捐款,不足的要在工资上扣除;更有人写文章,对党内发文件要求党员交救灾的“特别党费”之事发表了异议。如果像这样大张旗鼓地全民总动员搞下去,捐款岂不成收费的别称了。“捐”这个汉字本身的含义就是自愿的奉献,一旦卷入行政摊派,就有滑向苛捐的危险。而这样一来,那被期盼可能回归生活常态的契机就势必被党权的惯性势力所利用,又一次成为运动群众的杠杆。

长期以来,很多独立特行的中国人之所以被中共及其追随者斥为“反动”或“敌对势力”,根本的原因即在于他们要坚持个人选择,拒绝被党权运动,既不愿意卷入时潮的激流,也没有兴趣投身人民的盛大节日,于起哄中增强热血沸腾的快感。中共集团的强大势力并不是来自他们本身健康的强壮,他们不过善于鼓动群情,把本来发自普通人朴素的正义感、同情心和对公平的简单追求鼓动到过激的地步,并凭借那一股趋于泛滥的力量壮大其声势,将自己本质的平庸和落后不断地刷新得“伟光正”罢了。目前,中共如果能稳住这一垄断慈善和主导捐款的阵势,正好可趁势把民众回归生活常态的冲动一步步推向响应政府号召和感谢党恩浩荡的高潮。

然而,情绪到太热调子到太高的时候,常会有失控的危险。现在捐款滚滚不断而来,管理和使用千头万绪,在整个的官僚体系日趋腐败的情况下,外援和民间的钱财全部交到各级干部手中,依旧像以往那样黑箱操作,民众和捐款人信得过吗?其实近来在网上已经出现了怀疑与指责,建议与要求。公议纷纷,汇为论坛,大有追求民主参与的势头。金钱也是一种力量,它有时可能会硬过专制的强权。民间出的钱,自然应该由民间参与救济款项的管理和使用。在灾情造成的紧张局势和捐款推动的回归生活常态之缝隙间,如今隐约闪现出离弃党权,民间自主的契机了。惊弓之鸟的中共政权应该清醒地认识到,骚乱还可以武力镇压,言论暂能靠报禁网禁封杀,但由捐款所带来的监督管理钱财的诉求却是捐款人不容剥夺的权利。民主与专政的较量终于以权利赎买的方式插入了一个楔子。让我们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期待它可能引发的另一种地震吧。

对话残雪:在焦虑中写作

  残雪,原名邓小华,1953年生于长沙。小学毕业。当过赤脚医生、工人,开过裁缝店。自学木工、外语、写评论文章。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山上的小屋》、《五香街》、《最后的情人》,评论集《灵魂的城堡——理解卡夫卡》等在国内外有较大影响。
  《趋光运动———回溯童年的精神图景》:从书的原名《童年与艺术》不难看出这部自传的重心是通过展示作者童年的外部经历和内心挣扎来揭示她写作诞生的秘密。
  《边疆》:讲述边疆某小石城里几个异乡客的诡异生活。

54岁的残雪,在学生时代一直被要求每周必须做件好事的沉重包袱压得直不起腰。实际上,那时她每个星期都偷偷摸摸做件“好事”,但在心里她认定了如果做好事时被发现,会比死还难受。结果老师没看见,班干部也不汇报,而残雪就被批评从来不关心集体。与此同时,很多人喜欢当着老师的面为集体干活,老师一走,马上就把手里的活一丢。残雪说:“时隔多年,文坛、整个国家不再流行做好事了,但还是流行作秀。”而她本人,依然格格不入。

残雪没有上过中学,处女作《黄泥街》是在缝纫机上写下的。1982年她和丈夫是第一批个体户,如果不是一举成名,她可能会成为一个裁缝店的老板娘。如今的她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很多作品被翻译成各种文字在国外出版。近期新作有长篇小说《边疆》,评论集《残雪文学观》,8月份还要出版卡尔维诺评论集。不久前的随笔体自传《趋光运动》是她最平易的作品。

探母鸡的屁眼

我三岁时,在幼儿园,小孩是要午睡的。可我是一个精神亢奋的小孩,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于是老师就来捂我的眼睛。第一次我感觉捂了有半小时以上,直到我假装入睡,她才走开。第二次她又来捂,我实在是无法忍受,却又万分害怕得罪老师。不知不觉的,我就设想自己正走进一个又深又黑的隧道,那里头空空的,我每走一步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那真是充满了冒险激情的场面。我日后的创作也许便沿用了在幼儿园午睡时的模式。先是不得不适应社会对我的强制,到最后,自己创造出了另一个精神世界,在其间自由游弋。

现在,即使家里楼上有人在搞装修,我也可以听着电锯切瓷砖的噪声工作。这可能和一只黑母鸡有关系。我五岁时,家里有一只勤下蛋的黑母鸡,外婆告诉了我如何用手探究鸡屁眼,这样就不会让它生野蛋。我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隔一阵又去探母鸡的屁眼。哈,有一个硬硬的!过一会它就进窝了,我就在外面耐心地等,遐想,还用手伸进窝里去摸它。鸡窝的形状,鸡身上的气味,白天的强烈光线,鸡窝里面的幽暗、神秘,这些已成了永恒的记忆,那就是我后来的创作状态或姿态:排除了一切杂念,在冥想中实现了最纯净的等待。这事总让我想到卡尔维诺说的“写作就像南瓜藤结南瓜”。写作是带有一点点神秘又水到渠成的事,结构早已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悄悄成长。其实,我对世俗万物充满了好奇和兴趣,我属于特别热爱世俗生活的那种人,要不然我对精神的追求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力。我的一切灵感归根结底是来自世俗中的刺激。

小时候,最大的快乐就是同喜欢的伙伴一起玩耍,可我又动不动与他们闹翻,闹翻了又难以和好。我常常同人决裂,动不动就较真。我被认为是乖张的小孩,长期处于交流的饥渴之中。

继承外公的非理性暴烈

据说我的老外公是个疯狂的暴君,一发疯就用刀砍我的外婆,我的外婆被他砍得遍体鳞伤,腿上有一排深洞。我继承了这种非理性的暴烈。

外婆临去世的那几天一直发高烧说胡话。有一天,我有件事没做好,她气愤地责骂了我。我怀恨在心,晚上同她睡在被窝里,我睡在另一头,我越想越气,就踢了她一脚。外婆说:“你还踢我啊。”那苍老的声音让我既迷惑又恐慌。

我同这世俗有着很深的计较。青年时代,在街道工厂做事的时候,因为受到那个厂长的欺负,无计可施,我就和另一位女同事在车间里破口大骂,整整骂了一个晚班。后来还赌气旷工,又到厂部门口当着厂长的面挑衅了一下———踏入社会之后我一直为社会所排斥,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我的反抗。

当初取名残雪除了这个意象有冷峻之美以外,也希望坚持一种独立的、拒绝融化的姿态。同时,残雪也可以说是踩得很脏的雪。我时常觉得自己很脏。

在青年时代,我大部分日子都是在人际关系的焦虑中度过。我也曾反省,企图扭曲自己的个性,同社会“和谐”,挽回一些败局。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成为了为社会所不容的人。瞧,我又和朋友坐在那里不知不觉说了别人两个小时的坏话,又尖刻又恶毒,说的时候很愉快,报了仇一般。朋友一走,我又后悔了,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对我来说,人际关系就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我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使自己适应国人那种曲里拐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在工厂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同一些人“和谐”,我最后终于被厂子开除,回到了家庭———我要调走,他们绝对不肯,就开除了我。他们还用毛笔写了一个关于开除我的决定挂在宣传栏里。

十年后,进入作协,我很快感到当年的旧戏又在重演,我还是没法同另外一些人“和谐”。于是又一次卷进社会生活的乱漩涡,又一次为社会所不容,差点被“劝退”。我的性情是改不了也不想改了,它就这样慢慢转化成了我的写作方式。我每天都坚持写一个小时,在写作中,我爆发、叛乱和起义,但那全是针对自我的,我就用这种方式反省人性。

“回归传统”是白日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齐刷刷地开始往回看,文坛盛行“回归传统”。我就是不明白。传统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做白日梦啊。如果用我们自己的视角来观察我们的文化,无异于看自己的后脑勺,永远也看不到。

有人问我,为什么当年所谓的先锋作家们这一两年纷纷调头,自称向古典回归。我觉得,一方面是作家的原创力下降,另一方面是因为在中国,写作,还有很多事情都被以集体的名义来命名,这是很可疑的。写作本来就是个人的事情,个人拿不出真货了,只好同大家一起打文化牌,向读者献媚。而且还要死撑,振振有词。

有人说我的作品只是受到国外学界的认可,在中国没市场。也不完全对。我越来越乐观。通过博客留言,我知道我的读者大多数是对精神世界有追求,不满足于日常生活的欢娱的人,我也会和他们用文字交流,哪一天运气好碰到一个读懂我的,我也会很兴奋。也有人拿我说过的“我一直和我的民族文化势不两立”做文章,扣政治帽子,我不在乎。我的意思不是说作家必须是一个拧巴的遭社会不待见的人,而是强调作家的独立性,批判性。作家与外部社会以及日常表层自我处于一种紧张的关系中,作品才会有张力,有现代性。总之,中国最不缺的是中庸、平庸的作家,拉帮结派打旗帜的作家,成日里作秀的作家,热衷于做官、光宗耀祖的作家。

我的实验文学说白了就是拿自己做实验,看自己的精神张力有多大,我以为我已经意识到很深的层次了。在中国,人们承认并追求物质的强大,不承认或者说低估了精神的强大,所以我对精神世界的探索被当作故弄玄虚。我想对读者说,也许我的小说不会解决你的实际问题,但它是强心的营养,它来自心的最底层的矿区,那里是储藏光源的处所。

记者总是没完没了问我,为何难以进入我的作品?因为我从不写大家所公认的这个世界里的事,我将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看作一个表层的世界,我的兴趣在海上冰山下面的部分。只有属于夜晚,属于人的原始欲望的东西才是我的书写范围。

残雪 口述

■ 小小手记

一个强大的小宇宙

采访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残雪的自我矛盾。当记者问她,人际关系让你最焦虑的是什么?她回答“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我也无法使自己适应国人那种曲里拐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过了一会,我再问她:“你总强调你作品的实验性,精神性,纯文学,你能具体解释吗?”她又回答:“这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怪有人称她为文坛的巫婆,自觉妖魔化与被动妖魔化很难分清楚。不过,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能咯咯地笑半天,她的耿直,她的狡黠也很难分清楚。可以感受到的是她强大的小宇宙,虽然孤独却充满了自信。

身边很少有读者会想起买一本她的书,近来也很少有评论家给她写评论文章,偶然聊起了,也只是说听过她耸动的言论。有人甚至认为残雪是中国文坛的一截直肠子只能屙出一节屎橛子。不拉出来,人就难受,拉出来了,舒一口气,一拉绳也就冲走了。

文学的声音

文学能发出各种声音,诸如喜声、怒声、哀声、恶声、爱声、悲声、欲声等。文学并不是高蹈虚空的艺术,语言文字是生、死、耳、目、口、鼻等欲念及宿命的象形会意。聪明的作家,透过语言,让那些怯懦心、浮华心、猥贱心、诈伪心,响动、现形,让世俗的法杖,发出劝世之音。

中篇小说《二麻进城》(残雪,《上海文学》2008年第5期),意在抒写欲念之声。二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进城这一大事上。城里的永年舅舅,给小二麻带来了好看的玻璃珠。二麻要进城的想法,被这些玻璃珠所激发。此念头一出现,城里喧哗吵闹的景象便反复出现在二麻的脑海里,“城里”变成庞然大物,一阵阵向二麻压来,终于有一天,二麻离家进城。二麻走了很久,都没能走到城里,二麻在某农家小院住下了,院子里的老太婆,教他玩山和海的游戏,二麻重复着这游戏,最后,二麻的词汇只剩下了“山和海”。走过“山和海”,二麻来到了小说里老乌龟的另一个家。这个家,虚幻,永远不可考证,但有终极意义。你可以把进城看成是真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成是二麻意念中的幻象,小说的时空不限于人物之生前或死后、事物之现在或过去。《二麻进城》的收梢,有相当大的想象空间。

对于写作,虚拟事物远比现实诱人,但虚拟之人事,亦当讲求细节的坚硬。《二麻进城》立意诡异,但一些细节并不牢靠,其用词造句,时有与人物身份错位之嫌疑。“纯用智、不用力,纯有灵魂,不有体魄”,很多成名已久的作家,都有此毛病。

年轻的曾不容,对都市青年的生活场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西湖》2008年第5期刊发她的《北京上空》、《从未抵达》等小说。她的文字,纯熟圆润,自信中略带几分霸气与张扬。曾不容对青年人的浮华心,有相当准确的判断,《北京上空》里的安子,尤其可以看到作者的把握力———“很少有人的生命冲动能像安子一般勃勃,一般具有煸动性,她熟练地在喜欢她的人身上榨取力量,是铁了心地要从更多人身上寻找她活着的证据”。荒淫也是现世中的声音,只有倾听,才能理解猥贱心的难堪。她的作品,题材虽“平庸”,讲述却“动人”。她出道尚浅,但出手不凡。

长篇散文《聋天使》(周晓枫,《人民文学》,2008年第5期),以悲与爱立意传声。每一个生命,都是带着破绽而来,破绽越大,生命所承受的苦痛、所面对的不公也就越多。周晓枫在文中以“我”的痛苦,去揣测小盐的痛苦:“我”左耳失聪,小盐完全丧失听力:“我”在焦虑中遍寻安宁,抓狂似地依赖治疗,小盐则好像天生就懂得寂静的好,他对诊疗毫无热情,他勇敢地拥抱孤独。作者在文中,引用泰戈尔的诗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也许要在大痛之中,才能见到大爱之光。就像海男所写下的诗句,“在你消失踪影的三天时间里,丧钟已经为我而敲响”(《忧伤的黑麋鹿》(组诗),《诗歌月刊》,2008年第5期),爱能体恤痛,痛过方知爱。

文学也许不如哲学执著深刻,但文学天生就知道同情。文学发出的每一种有价值的声音,必有回响。在一个有悠久文学传统、但缺乏宗教耐心的国家,体察七情六欲、既知灵魂又重体魄的诗与文,也能缓解苦楚、普渡众生。但若是文离了心、字缺了形,文学发不出声,读者自然就渐行渐远。假如读与写,都愿意往浅近粗陋处走,读者与写作者之间的默契与信守,亦会坍塌。写作者暂时能做的,就是减缓这种坍塌的速度。

崔卫平:建设坚固的人工世界

全国悼念日的第二天(5月20日)我去学校上课,一路上仍然觉得心中堵得慌,在想见到同学们该说些什么。地震是一道巨大的裂缝,将活着的人们与死者分开,也将我们从前的日子与现在的日子分开。我们已有的生活秩序被搅乱了,我们苦苦积累起来的那些规则、轨道被破坏了,原先有意义的事情,如今仿佛变得没有意义。它不仅深深伤害了灾区人们,而且对所有的人们都是一种伤害。它甚至破坏了我们生活的意义,以至很难找到语言与我们所经历的相匹配。地震之前与地震之后,不是一个世界。

需要与同学们谈谈这件事情,需要通过某种谈论,释放出某些东西,才能够将眼前巨大的裂缝加以弥补,将此前制定的计划进行下去。于是问了同学们一个问题:在这样一个哀伤的日子,我们为什么还要来上课?还要谈论我们从前的那些话题?

每一位年轻人都发了言。有说:“经过地震之后,更加觉得生活是值得珍惜的,学习的机会是值得珍惜的”;有说:“也是代那些永远不能进教室的人们在学习”;有说:“在大学里,通过学习,才能成为一个有力的爱国者”,有举了伊朗导演阿巴斯有一部叫做《生生不息》的影片,其中的人们在经历了地震之后,该谈恋爱还是谈恋爱,该生活还是生活。有一位年轻姑娘的发言令我印象深刻:她说经历地震之后,“感觉自己长大了。原先更多是被动地接受周围的信息,而这次自己却是在承担,在参与”。她是在经过犹豫之后,才一字一顿说出“承担”和“参与”这两个词的,可见说出它们也并非容易。还有人用“理性”与“情感”加以区分,即不能用情感代替理性。

感谢这些年轻朋友,感谢每一位与他人分享自己经验的同学,也感谢他们努力重建自己小小秩序的努力。他们当中没有一位在巨大灾变面前,变得沮丧虚无,相反,而是体现出了镇静和坚强。轮到我来和年轻人分享自己的感受了。

——我们称之为“自然母亲”的,看来并不永远是一副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面貌,并不仅仅是风调雨顺、令五谷丰登。她或许有她自己的意志,有她自己要去的方向。起码,她不会是人们所期待的那种模样,不会只是顺着人类的要求,人类想要她怎么样便怎么样。她不是令人打扮的小姑娘。因此,需要将自然视为与人类相平行的存在,是异于人类的。

就像我们的先哲荀子所说:“天道有常,不为尧昌,不为桀亡”。

然而,所谓“自然的意志”,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是比照“人类的意志”而言的。更有可能的是,或许自然就没有意志,她仅仅是盲目的。不错,自然是有规律的,有节拍的,像一年四季、星转斗移,但她是没有意识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行为”的结果。谓其“盲目”,尤指她的“破坏性”而言。比如地震,比如干旱或水涝。自然本身无所谓善恶,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些逆拂人类意愿的行为,就仿佛如同是“恶”的一般。

看来没有“意识”是可怕的,不知道自己行为的结果是可怖的。不辨善恶,对于人类成员是不可取的。当我们说尊重和认识自然规律,这是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要以“自然”作为自己的“老师和榜样”。人类与自然的最大区分在于:人类是有意识的,是知善恶的,是能够预见以及评价自己行为结果的。在这个意义上,对于那些呼吁人类回归到自然状态的种种口号,需要辨别和加以警惕。回到无知无识的状态,有什么意义!回到自然般的“清净无为”?难道自然不是整天“兴风作浪”吗?仅仅停留于自然,将自身混同于自然,真的是人类的自然状态,抑或是另外一种极不自然?

相反,需要在自然面前建立起人类的尊严,需要与自然相竞争、相匹配。这不是说要主宰自然的意思,而是说要建立起属于人类的世界,那是在天地之内的一个人工的、人造的世界,一个能够与自然相抗衡的世界:如果是自然是盲目的,那么人类世界则是有意识的、自觉的;如果说自然是任意的,那么人类世界是有迹可寻的、讲道理的;如果说自然是动荡不定和不安的,那么人类世界则提供某种稳定性和坚固性;如果自然是残酷和破坏性的,那么人类世界则是有情有义和能够提供救援和庇护的;如果自然世界是易逝的,如落花流水,那么人类世界则是持续以至不朽的。

人类与自然的缠绕关系,还在于他自己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的基本存在——他的身体,仍然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也决定了人类生命的同样地脆弱。在巨大地震灾难面前,令所有在场的和不在场的人们同样唏嘘和不忍的是,我们人类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如此容易毁坏且不可修复。那么,则需要在人类生命周围,建立起坚固的盔甲,坚强的护卫层,令易受伤害的人类生命多一些保护的屏障。

这就需要将我们的建筑修建得非常牢固。人类生命需要的不是一个藏身窝棚,而是一个结实牢固的安身房屋,使得一人一次的生命尽量延续和长久,才配得上人类生命的尊严;需要将我们的学校修建得十分牢固,幼小脆弱的生命更加需要严严实实地加以保护,他们不仅是父母的孩子,还是我们民族的未来;需要将医院修建得非常牢固,那是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的地方,是我们每个人在无奈和无力中将自己托付出去的地方。我这样说不是针对什么人,而是希望由此改变观念,不分地位尊卑的任何人,都需要将我们的行为,建立在符合我们尊严的要求之上。

这个人工的世界应该是一个崇尚真理和真实的世界,一个崇尚科学和技术的世界。事实再次证明,光靠人多、人海战术战术,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救援中那些专业工具,是我们人类延长了的手臂,运用这些钢铁的家伙,才能够将我们的同胞中从废墟中抱起。专业人员更加值得人们敬佩,他们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比起两手空空、捶胸顿足来,他们才是真正发挥作用的“大力神”。在有关阅读中,令我忘不了的是这样一位母亲,她眼见自己的孩子在废墟的楼顶被压住三天三夜后疼痛死去,她对于骨肉所遭受的痛苦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这个人工的世界应该也是一个推崇德行和智性的世界。这两者都是“自然”永远不能明白的,它们仅仅属于人类的事业、人类的建树。德行远非是指一个人关上门之后的密室修炼,而是要让人们得以亲眼见到,通过他的行为来加以体现——他的公正公平,他的慷慨勇敢,他的坦荡无畏。在没有见到一个人富有美德的行为之前,我们不能够说这个人是一个好人。我们的美德首先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富有美德地在这个世界上行动,建立良性政治秩序和环境包括公民社会,才能给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提供更多有力的保护和支持。而为我们提供保护的东西,则需要我们每一个人为之添砖加瓦。

所谓“智性”,尤其是我们所从事的人文工作中的“智性”,如同黑格尔所运用的那个谚语,即“密涅瓦的猫头鹰在夜间才开始飞翔”,是在人们行动之后对于行为的回顾、反思。有时候人类行动也是具有盲目性的,因而也具有伤害的和破坏的力量,智性活动对其进行了解、甄别,作出评判以便进行调整、修正和恢复。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需要的不是“难得糊涂”,而是越加清醒和清晰。

好吧,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