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庆海:从三年不买房到三月不吃猪肉

 

全国猪肉价都在涨,深圳也一样。不过,与其它地方的人们面对猪肉价的猛涨表示无奈不同,深圳有人希望通过集体不吃肉来缓解供求矛盾并表达自己对近期猪肉持续涨价的抗议。是真的,这不,7月5日《南方都市报》报道,前日,一位叫“公民证”的网友在奥一网发帖,称为抵制高肉价,自己将三个月内不吃肉、不买肉,无论在家还是在饭店,并号召市民和网友加入他的行列。

号召三月不吃猪肉,估计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去响应。即使这位发贴的网友自己,是否能做到三月不吃猪肉恐怕也未必。当然,做到三月不吃猪肉也并不一定有多难,因为实在受不了了他还可以去吃牛肉、羊肉、鱼啊什么的等等吧,说不定吃上三个月的那些东西还就从此断了对猪肉的念想呢。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话,虽然三月不吃猪肉的话并不足信,但从中透出一种悲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事。它让我想起深圳人去年曾经提出的一个口号,三年不买房。总之,类似的口号透出一种信号,即公众对高涨的物价的不满。您想啊,这一年来哪儿仅仅是猪肉价涨啊。房价的涨那还就不要提了,一路涨下来都好几年了,现在不过是在继续涨价的“好传统”。而新来的先是粮价的涨,闹得“拉面贵了,馒头小了”;接下来是油价涨,鸡蛋价涨,菜价涨,猪肉价也涨。猪肉涨价你可以不吃,但粮你能不吃吗?菜你能不吃吗?炒菜的时候你能不放油吗?也是,你要看那粮啊油啊菜啊的每一样东西涨得可能都不是很多,远不象房价那样一天涨的价就是老百姓一年的收入。然而当样样东西价格都在涨,那猪肉价格的上涨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压垮老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于是想起中新社7月4日的一则新闻,说是兰州牛肉面的价格最近一下子涨了5角钱。涨的钱看起来并不多,但要看是涨在什么上了。它涨的是兰州的一种大众经济小吃,这5角钱的涨价说起幅度来就是20%。涨价后发生了什么事呢?是老百姓感叹吃不起了,是牛肉面馆里的顾客少了。接下来还会怎么样,面馆关门,失业增加,真不好说。要说呢?这种情况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该承认的通货膨胀就承认吧,该出台的抑制物价的措施就出台吧。但是不,先是有国家发改委的研究人员面对粮油涨价带来的民众不安表示什么“对老百姓生活影响不大”,再就是近来一些专家学者在撰文分析当前物价形势时想法设法要避开“通货膨胀”这4个字。如此一来,那加息、取消利息税、紧缩银根、控制投资等等之类的措施当然也就迟迟不见出台了。等吧,我倒要看这种局面维持到何时!(新闻链接: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outhnews/jwxy/200707050016.asp)

首发议报第310期

杨宽兴:环境污染“三不查”的症结所在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困扰人类上千年,恐怕不会有最终答案,而诸如“先有鸡妈妈还是先有鸡宝宝”这样的提问,却连小孩子都能回答,因为确切无疑的时间顺序是无法被否认的——没有汽车就不会有车祸,没有矿难就不会有对矿难的抢救,举世皆然。

但当我们说“举世皆然”之前,最好先把中国从世界上排除出去,否则就会犯愚蠢的错误。打开中国的电视,人们会发现对矿难的抢救总发生在矿难之前,当然,比抢救工作的报道更靠前的,是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员的指示。以中央电视台为代表的官方喉舌总在重复这样的报道顺序:党中央、国务院领导高度重视某某矿难的发生,并作指示——地方官员亲赴现场指挥——有关部门排除困难积极组织抢救——目前当地社会稳定、秩序良好。等这些屁话通通讲完之后,才会用另外一些经过严格筛选的画面告诉人们哪里哪里发生了点不幸事件。

也就是说,没有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指示,就不会有报道灾难事件的新闻,对闭目塞听的民众来讲,事情也就等于没有发生过。在时间顺序都能颠倒至此的国度里,发生任何黑白颠倒的事自然都不令人吃惊,因此,国家环保总局环境监察局副局长熊跃辉也就没必要对“企业三不怕”和“政府三不查”现象感到奇怪。

按照熊跃辉的说法,所谓“企业三不怕”,是指各地污染企业“不怕环境监察、不怕行政处罚、不怕给老百姓造成损害”,与此相对应的,则是地方政府的“三不查”,即“老百姓不去堵马路不去查、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不批示不去查、主流媒体不揭露不去查”。应该说,熊跃辉副局长说出了目前环境污染与治理中的普遍状况,但这种问题的存在并不局限于环保领域。

“三不查”的当代潜规则其实是地方政府处理多数矛盾冲突问题的惯例。熊跃辉副局长为这一潜规则破题,却未能深入追问下去。更尖锐的讨论当然需要民间社会来做。

如果说“三不查”中列举的压力涵盖了地方政府在环境污染等问题上的全部可能解决路径,那么,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感到乐观。

首先,“老百姓堵马路”是违法的,按照中国法律,游行、示威、静坐等要向当地公安机关申请,申请的结果一无例外是被拒绝,所以,对堵马路者的打击从来就没停止过,浙江画水、福建厦门的环境污染事件中,政府均对“堵路者”毫不客气地进行抓捕,所以,寄希望于民众堵马路施加环保压力是不现实的,成本之高,代价之大,使其成为民间难以承受之重,而且,即使堵了马路,如果掀不起太大舆论声浪,政府在抓人之后仍然可以置之不理。

“主流媒体不揭露不去查”这一条显示双重矛盾,一方面,主流媒体的数量有限(在地方官员眼中,大概仅限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在厦门PX事件中,《凤凰周刊》、凤凰卫视、《中国经济时报》显然不属于主流媒体,所以,他们的报道对厦门市政府只是风吹过耳,另一方面,即使中央电视台报道了无锡的臭水事件,“太湖卫士”吴立红照样被起诉,却不见无锡市政府有认真“查办”的迹象,可以想象,风头过后,该排污的企业照样排污,否则,也不会存在十多年来越治理污染越严重的情况。不仅如此,无锡市政府不追究宣称“自来水饮用没问题”的自来水公司领导,却雷厉风行地抓了发短信提醒亲友不要饮用被污染自来水的治下小民。如此,信息当然得不到有效传播,主流媒体的新闻又能来自何处?更重要的是,“主流媒体”不是属于全社会的啄木鸟,而是党的喉舌,中宣部一声禁令,记者们就只能乖乖呆在办公室里。

真正对环境污染具有“查办”威力的,看来只有“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批示,这是因为地方官员的顶戴花翎都掌握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手里。上级的批示自然是管用的,但在具体个案上,如果因此而把希望寄托于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批示,那就形同撞大运,“皇恩浩荡”的几率不比中彩票大多少,《中国青年报》记者部主任李大同在《为何“洪洞县里无好人”》一文中,为我们讲述了触目惊心的故事:1999年,在中央电视台的小屋子里,李大同看到内容过分“敏感”而无法公开播出的内参片——广州收容遣送部门在广州火车站乱抓外地农民。外地农民被抓之后,如果不交纳1500元,就被运到湖南株洲卖给“劳动力市场”,“只要交50元就可以带走一个人,廉价到还不如一条狗。” 记者追踪到一家农场,看到手持大棒的监工押成队的农民在干重活,不时打。问这些是什么人,监工竟大言不惭地回答:“就是些奴隶呗!‘记者看到其中有孩子,趁吃饭机会悄悄问他多大了,’14岁。‘来这里多久了?’半年多了。记者再按照农场的登记簿上的身分证号码返回广州收容所查证,许久,回答说从来没有收容过这些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些农民等于一下广州火车站,就‘人间蒸发’了,他们的家人再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最让我震惊的是,这是公然在贩卖奴隶,而卖和买都是政府行为!”其实,李大同见到的这些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仅供“党中央国务院领导”观看的内参片送上去却再也没有下文。也就是说,至少几十位“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看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内参片后,竟然全都不曾做出批示,如果就连奴隶制度的公然存在这样的恶性问题,我们都无法指望“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批示,又如何在环境污染这样的问题上寄希望于他们?

看来,对“三不查”要做重新定义。群众堵路、主流媒体报道和领导批示后的查办,不过是低概率的偶然事件,在广泛而全面的社会矛盾问题上,群众堵路、主流媒体报道,领导批示都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如果全部希望均赖于此三者,那就等于说,责任者几乎永远不会被查办。

应该看到,侵权、滥权与利益是相关的。环境污染问题事关污染企业和地方政府官员的利益,为此,地方官员十分情愿地与企业结成利益共同体,而地方官员的权力不是来自民选,于是,民众也就无法通过他们的选票或民意表达而影响政府决策,至于主流媒体的官员,与地方政府官员一样,他们的顶戴同样掌握在党中央国务院手里,所以,看似复杂的四方关系——党中央国务院、地方政府及其官员、主流媒体、受侵害民众——实际不过两方关系:有权者与无权者。

这种划分并非笼统地宣称“洪洞县里无好人”,不可否认,政府、主流媒体中存在许多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士,但当国家环保总局常务副局长潘越公开承认环保总局执法组得不到企业允许就无法进入企业进行调查执法的时候,他们的社会责任感无法对抗一手遮天的最高权力。正是这最高权力,既不允许民众堵路,也不开放言禁、不承认主流和非主流媒体的自由报道权,于是,除了他们偶尔降恩的批示,一切矛盾冲突问题都不可能顺利解决。可是,倾全国几百万、上千万的地方实力官员和企业家之力对付区区几十个“党中央国务院领导”岂不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党中央国务院领导”自己是否公正廉明还是个疑问。

当最高党权和行政权力掌握了过于集中的政治资源和唯一的社会裁
判地位,所有矛盾的焦点最终也只能指向它们,这种指向便是要求进行根本的制度性变革,重新界定权利与权力,使民众的归民众、媒体的归媒体、中央的归中央、地方的归地方。非此无法理顺现代社会的治理结构。如果民众为了讨回一颗树的权利,要花掉整片树林的代价,连针尖大的问题都要在各级官员的办公桌上扯来扯去纠缠不清,矛盾的总爆发将是不可避免的。

首发议报第310期

草 虾:中共权力内斗的扭曲裂变

 

最近由大陆大规模曝光的山西黑窑童奴案,河南的记者警察揭开邻省山西的黑窑,中央没有及时地统一部署扑灭舆论[或者扑灭之前有一段技术上的时间和空间],形成一次官民互动的舆论高潮,山西省长于幼军被迫出面检讨,尽管是敷衍,还是有点进步的。不过颇为值得玩味:它不是案发地山西的记者警察暴露的;河南难道没有黑窑值得暴露吗?

深究一下,似乎还有其它因素。1,传统矛盾,山西老冒河南蛋,土老财与诈骗犯。2,河南人民已被艾滋病形象困扰了很久,全世界人民都去景仰高阿姨而不去膜拜他们的炎黄神像。3,河南的记者警察大多数都是好的和比较好的,平素迫于领导威信不能自扬家丑,但精力和正义感都需要发泄,终于天赐良机逮住山西的把柄痛打。4,河南艾滋病让位给山西黑窑,成为天下第一话题,河南的压力减轻了,成了人见人爱的祥林嫂,世人热烈慰问“你们家阿毛逃离黑窑了吧?宰了山西人!”

我们身边的事情,不外乎两类,一是趋利,二是避害。这些事情的效果,等于碾压硫磺硝铵于地下,还不等于爆炸。大陆民众维权的群发事件,根子也是这两类。比如股票无论如何,它是趋利的,而且是有钱人趋利,无论如何严重,股民绝对不会为了股灾而与中共玩命,气势汹汹虽然了得,一拿黄菊闹丧,就不了了之,毕竟他们还可以滋润地活下去,股价损失了,了不起充当一阵子股东,等待下一波高潮。避害呢,就是那些为了生存的维权,但被卖了猪仔的工人、农民,毕竟还要生存,即使有领袖人物出头呐喊,也不能等于大家搏命。

考察中共伎俩,一是纸包火的舆论封锁,包括垄断新闻介质、网路封锁与导向、迫害记者…,二是暴力镇压,包括政法委、城管队…。中共的权力结构是条块分割的,任何一件本地的事情,在本县、本市、本省可以轻易予以封锁,辅以正面导向,民众无法得知,也就瞎驴转圈。镇压力量呢,也可以本省的队伍追踪本省的难民,垂直目标。相邻的地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基本是默契的,相互协调或者经过中央政法委的统一部署。偶尔的“异地监督”,相隔一定距离,比如广东可以拿上海说事。

根据权力结构的特点,可以标记为纵向的压力/抗力,横向的推力/拉力,在权力范围以内的群发事件,都可以被政法委+宣传部轻易覆盖。由此,我们可以把在行业内或行政地域内的群发事变,成为轴向裂变。下面提出“扭曲裂变”,以山西黑窑为例:这次河南人露脸了,在山西黑窑案中。除了中共内斗的高层因素[河南徐光春红帮 vs 山西张宝顺青帮,红帮=曾庆红盘活江系,青帮=胡锦涛清华+共青团];中层是河南省府的英明领导;下层是河南记者+警察的伟哥壮举。

得出这个概念关于扭曲裂变:由于中共权力结构固有的条块分割的特点,必定存在权力的缝隙,相邻的块块[例:山西/河南]或者条条[例:证监会/财政部]之间,民众维权的群发事件不能及时扑灭,甚至某个条块的当权者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故意引发促动缝隙中的群发事件,而中共的权力系统未能及时统筹加以覆盖,导致在中共当局者未能预料的短时间内,某一群发事件迅速成为社会公众以至国际舆论能够及时关注的政治危机。最近广东河源的富源水电站,不仅拖欠重庆民工的五百多万元薪水,还要雇凶打杀他们,且看重庆父母官如何出面?

首发议报第310期

披露猪肉涨价 网络作家贺伟华遭公安传讯

 

【2007年7月12日狱委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石山报道/贺伟华最近发表的受到公安局特别关注的文章,实际上是发表在海外一个中文论坛,自由中国论坛上的帖子,题为肉价涨到每斤十五元,股灾又在眼前,中共竟崩溃于灾难性经济危机。

贺伟华本人发在海外中文网站上的快讯说,星期二湖南耒阳公安局人员到他家,要求他前往衡阳市公安局接受传讯。贺伟华对自由亚洲电台说,当局要求他接受精神病鉴定。

“昨天国保拿着我的文章又找到我父母说要我到衡阳去搞鉴定是不是有神经病。”

惊动了公安局的那篇文章,总共只有三百多字,除了报道了耒阳猪肉涨价的情况之外,也对中国目前物价上涨的问题作出评论。他认为物价飞涨,货币贬值,将导致民怨沸腾,民不聊生,社会动荡,政府解体和国家崩溃。

对此,贺伟华说,他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新闻自由,报道真相是我一个公民的道义职责,我不需要跟你们做任何解释。”

贺伟华因为支持89六四民运,一直受到当地公安局的监控。2004年,因在海外发表文章,被当地公安局强制送入精神病院,强迫治疗长达一个月时间。贺伟华说,这次公安局可能又要重施故技。

“2004年我给自由亚洲台写了一封信,第二天就把我抓了,送到医院精神科,然后关了一个月给我吃药,他们要我搞鉴定又不通过医疗部门,说‘我们不需要医院鉴定,我们公安部门直接搞鉴定。鉴定有病就那个,鉴定没病就重判。’”

最近两年,贺伟华一直受到有关部门的监视,也常有公安警察上门找他谈话,贺伟华及家人对此不胜烦扰。不过,贺伟华认为自己没有违反任何国家法律,因此对公安部门的无理行为既不配合,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说‘我不可能主动到你那里去,你要抓人就自己来。反正我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你要怎么搞怎么搞。但是你要我不说真话,我做不到!’”

有迹象显示,在中共召开十七大之前,中国对新闻舆论和网络言论加紧了控制。

肖 遙:仇恨是我最大的担忧

 

任何暴政不可能持久,因为自由可以推迟,可以推诿,但是不能拒绝。

说这个话,并不是表示我自己有十八般武艺,能呼风唤雨,怎么的牛。而是我坚信一切暴政无非是依赖:暴力对人们产生的恐惧、宣传对人们制造的谎言。而任何人都有对自由的渴望、对自己权利的关注,这是永恒的。后者最终淹没前者。

我相信,谎言在生活的真实面前、在互联网的广阔交流中,在越来越深入的经济事务中会黯然离去;虽然新的谎言又会出现,但是人们追求真相的心中最终会知道什么是事实的。

但是,恐惧会怎么样呢?

一个社会的人如果长期生活在暴力、经济处罚的逼迫当中,生活流离失所、工作遭人辱骂、家乡孩子无人照顾、甚至几代人的房屋被人野蛮拆迁、赖以生存的土地被人低价收购无可奈何,他的苦楚无处表达,他的利益无处声张、他的个人无人关注,那么这种情绪自然转化成对别人不幸的冷漠,和对社会无名的仇恨。

如果你一位他们只会痛恨部份人,你想錯了。

社会上的极端分子就是这样社会产生的,小而言之是男盗女娼、大而言之是群体性骚乱,印尼、南美已经出现过了,并非我危言耸听。

法国大革命中,国王暴政是被推翻了,革命的一波人取得政权,革命的另外一波人觉得不对劲,认为对方还是敌人,就直接政变,推翻对方,而被原来盟友推翻的人,友情也转化成仇恨,清廉一生的罗博斯比尔最终被其革命朋友绞死。罗兰夫人临死还痛恨多少人借自由的名义屠杀别人。

以民主、自由为目的的法国大革命最后又让位於拿破仑的独裁结束!在消灭了上帝信仰的启蒙主义者心中,博爱只是一句口号了。

这是什么样的悲哀?

我们知道,台湾的国民党即使独裁,也不是没有民主,只是多少的问题;228后对政敌不是大规模的屠杀,顶多是流氓式的暗杀而已;社会基本均富,农民也有自己土地,而且可以自由交易;国民收入居亚洲第二。就自由而言: 坐牢的李敖出狱第二天就可以开新闻发布会——天下没有白坐的黑牢!

这个专制也是非常开明的专制!但是民进党上台后,国民党和民进党互相执行“焦土”政策,立法院大大出手,虽然没有影响到国计民生,要知道国民党执政的时候,已经奠定了民主社会需要的国家政体,只是没有——民主最后一个程序:政党轮流而已了。

如果换在大陆会怎样呢?

我不是担心大陆不会有民主体制出现,我也不是说大陆精英没有民主智慧,而是我们有多少爱心互相包容?

我们知道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核心是,门徒必须是真理的信徒(甘地),用爱战胜恶(马丁。路德。金),解放自己的压迫、也是解放对方的恐惧,一起共和生活(曼德拉语)。

今天开口对方就是邪恶的本身、恨不得将对方鞭尸的想法,实在让人担心法国大革命的结局。一位逃亡西方的僧人对接待者说:

最恐怖的不是对方暴政对自己的伤害,而是伤害后我自己内心居然充满仇恨。

因为非暴力运动是用爱消灭恨,是全民革命、各族共和、和平容忍,不是一帮人推翻另外一帮人。胡适说,容忍比自由更重要。而容忍的内心是对人的爱,只要对方是人,不管值不值得爱,都要尊重。

所以,我不但心专制有多么残暴,而担心人们因此有多少仇恨!

肖遙

2007-7-11

冉云飞:我们应该怎样对待不同言论

 

我一直说,言论是一种市场——当然即便不是市场,也不应该封堵别人的嘴巴与大脑,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标识——应该真正平等、公平、公开竞争,这便是言论为什么一定要自由,不能受禁的基本逻辑,是我们一定要获得自由的不可移易的础石。有自由言论才有真正的思想,才有真正的创作,才有真正的学问,一个民族所出版之书籍才鲜活有生命力,人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我们几千年来的专制制度,害我们实深,从文风到思维模式,再到思考力度,都有既深且巨的创伤。

我一直说过,世界上存在不同言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马克思说过,你不能要求玫瑰只开出一种芳香。罗素说过,参差多态是人类幸福之源。我们生活在一个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都是由不同物种组成的,不能因为某物种看上去无用,便会受到特别的钳制。也就是说,言论不管其有用与无用,有害与无害,有质量与无质量,是否谣言,都应该让其出笼。止住谣言和有害的言论,不是去封堵,而是让所有言论都有充分表达的机会,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他自然会有所选择,因此谣言或者有害言论自然没有市场,没有市场便不会再有人去贩卖。换言之,在言论自由这一点上,不应该有附加条件,这是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得以傲立于世,并且于世界有所发明之处的根本原因。但不幸的是,我们所居之中国,不仅当轴者有意阻挠不同言论,封锁不同信息,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只适合听哪种言论,而不适合听哪种言论。这种不把我们当作一个自由民的言论清洗、信息阻隔,是对我们智商的侮辱,是对我们天赋人权的侵犯。有人会说,有些人因智商不高、受教育程度低,不配获得相应的尊重,此实在是大谬不然。我们之所以了不起,在于我们对弱势者的一惯扶助,而不是用种种藉口将其抛弃。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说得不美,说得不深刻,说的全是废话,说得甚至没有道理,而阻止其言论之出笼。若是如此,我们人类不仅丧失一点仅有的悲悯态度,而且丧失了真正的人性,人将成为非人。但遗憾的是,在我们这个国家,非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真让人浩叹再四。

其实关于如何对待不同言论,我早已在敝博上有所言说,只不过来敝博的读者,有先来后到,他们不可完全读毕敝博,所以我不惮重复再次说一下。我简要地说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对待不同言论,以此欢迎对我博客的批评,以及对本人诸方面的指陈。以此欢迎“喜欢丘吉尔”兄的到来,因为他促使我思考一些问题,并对自己所作所为更加严谨整饬。

一:世界没有“反动言论”。在我眼中,只有异见,没有意识形态的“反动”,更没有四九年中共所说的“反动言论”。因为没有什么言论,不经检验就获得免受质疑的豁免权。那种把自己标榜得“伟大、光荣、正确”,实属狂妄而不智。同时,也是对其它言论的一种扼杀,对他人批评权利的一种挑战。

二:没有任何一种言论有免受批评的权利。批评与言说,是人的基本权利,对同一件事情,对同一篇文章,对同一个人,有不同的言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没有才会让人感到不正常。直言之,哪怕是胡锦涛的讲话,也应该允许受到质疑。那种我们只有接受,而不能质疑的时代,应该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三:人人皆有说“不”的权利。说不的权利,不能因为受教育程度、金钱、种族等因素之制约,哪怕他是个弱智,哪怕他是个剥夺一些权利的犯人。说得更直白一点,凡是能开口的人(不能开口者,可以手语,可以笔谈,一样应受尊重),我们都不能堵他的嘴吧,凡是能写者,我们就不能封他的笔。

四:人人都应该受到质疑,没有例外。李零用“丧家狗”来命名其讲《论语》的书,便把有些人对孔子的“尊崇”给惹火了,其实孔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应该充分而完全的研究,应该从各方面来言说,让他的丰富性、多面性完全地展示出来。他有天下的大善,我们固然要表扬,但有微恶,我们不能替其包庇,正所谓一眚不能掩大德。但一眚始终是存在的,不能为其抹去。我们想说一个人好,便想万美归于一身,要说一个人坏,便说他十恶不赦,其实这是对我们智伤的侮辱。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那是对神的僭越。

五:不要动不动给人分类,更不能因为他是某一类人而像配给制一样限制其言论自由。给人分类,说他左,说我右;说他是资产阶级,我是无产阶级,其实是自划牢笼。那种动辄把别人看成坏人,看成敌人的人,其实自己也活得不轻松,自己也受到伤害。比如共产党几十年的统治,不只是伤害了我们普通老百姓,也伤害了他们自己。有人会说,共产党有何伤害可言?他们到处作恶,无处不横行,会受到什么伤害吗?我说,有的。他们知道自己的政权不合法(几十年来了都有政治合法性的焦虑,想从此剥夺普通人的权利,不然不会戴“伟大、光荣、正确”这样狂妄而愚蠢的道德安全帽),所以他们内心充满恐惧。一般人只会知道,我们普通老百姓对共产党是如何恐惧,其实共产党也因为将分成三六九等(地富反坏右等,不一而足)而将自己孤立起来,自己内心也非常恐惧。连一个县政府、一个区政府都站有岗哨,共产党自己非常恐惧,把自己的办公场地,也当作监狱一样来造,把自己当作猪一样圈起来。我说的,伤害是双重的,没有单面的伤害。国外何曾有过这样的执政恐惧?尽管近几年由于本拉登等的肆虐,但只要你到国外,你就会知道,他们的政府是不惧怕人民的。

六:世界没有绝对正确的言论,只有不同的信息。我一直说,我不认为我所说的都正确,这是虚幻的。同样的,任何人也不能这样说,当然共产党也不例外。我们应该将这样的想法,坚定地表达出来。我说,我每天写博就是提种与大家日常看到的不同的思考路径和不同信息,不敢以正确自居,不敢以为必是,更不能享受不受批评的豁免权。共产党的言论只是一种信息,我的言论也是,把不同的信息公布出来,让大家自行判断。我们不要低估别人的判断能力,我们不能傲慢地建立在民众比谁愚蠢这一基本看法上。设若如此,则没有比这想法更愚蠢的了。

七:言论自由是一切自由的基础。没有言论自由,其它自由都会变成空中楼阁。如果有言论自由,连最弱智的人,他的意见都有表达的机会,一个傻子也有权利表达他可笑的见解。那么,我们才有可能真正获得自由。我不知道我们国家何时才真正有言论自由,但我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民必将获得自由,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当然这一切不可能靠谁的恩赐,我们也不可太过急功近利,自己看不到自由民主到来的一天,便不付出自己的努力。我愿意贡献我一直说的一句话:我能及身而得自由民主之惠,当然高兴,我女儿这一代能得自由民主之甘霖,我当然欢喜莫名。但自由民主哪怕五百年后才中国实现,我也要做出我自己的努力。我不认为自己高尚,但我绝不低贱,我相信胡适之先生的日拱一卒、功不唐捐。

2007年7月10日9:00于成都反动居

李公明:美国社会如何争取社会正义

 

知识精英没有为了维护个人利益而背弃公平正义的原则,没有因为自己处境的相对优越而对穷人的苦难麻木不仁,这是美国社会能最终走出道德低谷的重要原因

占领费雪车身厂的工人,从媒体汲取力量。(1937年)

普利策奖获奖图片。福特汽车厂工人罢工。机动工会小分队使破坏罢工的人日子很难过。强硬的福特只好让步,给了工会一份工业界最优惠的合同。(1941年)

作者:李公明  广州美术学院教授

上一次新旧世纪之交,年轻的美国正面临着社会的巨大痛楚。由于急剧发展的工业化与都市化进程而带来的社会弊病,已经到了人民认为无法忍受的地步,要求改革、呼唤正义的呼声激荡在美国大地。

这就是也被称为“扒粪运动”的20世纪初美国争取社会正义的进步运动。

奴役与自由

在18世纪的西方政治与法律文献中,“奴役”与“自由”是两个最常用的词汇,经常并列成为“社会中幸福与悲惨的两个极端”。但是,在当时美国的现实语境中,奴役状态实际上是指被剥夺政治自由、在公共事务中没有发言权的人。什么是奴隶?就是“没有代表权而遭到课税的人”。

北美殖民地的奴隶制曾被马克思斥为“有史以来最卑鄙、最无耻的奴役人类的形式”,从许多历史资料中也可以看到美国南部种植园中的奴隶过着非人的生活。也有历史学家持不同判断,认为北美殖民地的奴隶可以有周六和周日的休闲(收棉花季节除外);食物可以有玉米、猪肉和水果以及牛奶;他们事实上不但比仍生活在非洲的奴隶要过得好,甚至比欧洲的很多穷人也还好些。但不管怎么样,奴役人的制度都是18世纪人类史上的耻辱。

美国理想竟成恶梦

19世纪下半叶以来,许多工会骨干、教会神职人员、报社时事评论员和作家不断向社会呼吁或者抗议。尤其是平民党人,他们长期坚持面向大众宣传,长期坚持把社会的贫困真相揭露出来并帮助人民认识其严重性。由于他们的努力,政府不得不稍微认真地考虑社会的福利需求。所有这些敏感而且怀有道德责任感的舆论活动,都成为了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期席卷美国的社会正义运动的先声。然而,真正促使足以荡涤污泥浊水的暴风雨的到来的,还是现实生活状况的急剧恶化和阶级矛盾的尖锐化。

19世纪的最后十年,美国经历了前此未有过的经济衰退,社会群体之间的分裂、仇视以至流血斗争也不断加剧。一方面是农场的崩溃、城市贫民饥寒交迫,另一方面是骇人听闻的政治腐败、钱权勾结。纽约《论坛报》在1892年曾这样评说:“一个人人机会均等、社会公平政治清廉的美国的理想已成了一场恶梦,在梦中,这些理想都颠倒了过来,似乎整个社会处于黑暗的混沌状态。”

社会的震荡必然出现。1892年在霍姆斯台德爆发了工人与警察的流血冲突事件;1894年,普尔曼的工人遭受饥饿的无情威胁;同年芝加哥铁路工人举行罢工,并与联邦政府的军队发生冲突。有更多的人在许多领域发起了被日后的历史学家称为“进步运动”的活动:例如反对贪污、恢复真正的代议制度、促使州政府摆脱大企业的控制、建立有效的社会公共监督机制等等。它们都是在不同领域展开的,并没有什么统一的领导、斗争纲领和行动计划。但共同的一点是,社会各阶层中的精英分子与人民大众站在一起,共同感受痛苦、反抗不义。

了不起的“丑闻报道员”

新闻舆论与社会正义之间本来就有着天然的联系。即便是在被钳制的时候,新闻传媒不敢揭露政府那些最隐秘、最无耻的腐败与罪恶,它往往也要报道一些鸡毛蒜皮的不良现象,以维护自己道德的舆论形象。

在这场美国的进步运动中,舆论走在最前面。正是那些具有人道良知和无畏勇气的新闻记者对美国现实中的无耻与腐败的揭露,激起了公众的义愤,促使进步运动席卷全国。他们的业绩在新闻史上前无古人,在他们的身后留下的传统就是:正义是新闻的第一原则,其它的一切全是扯谈!L.斯蒂芬斯著书揭露各州政府钱权交易的黑幕;D.菲力蒲发表的关于“参议院的背叛”的调查报告揭发政府大人物以及“太子党”的罪恶;I.塔贝尔小姐把美孚石油公司的种种卑劣行为披露得淋漓尽致。人们把他们称为“丑闻报道员”或“黑幕揭发者”。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不辞劳苦甚至冒着极大的危险调查事实、撰写报道和抨击文章,他们的文字深深地刺痛了美国的良心。他们打破了许多人还抱有的对体制和官僚的幻想,最大限度地把读者吸引在自己周围,向邪恶势力和政府腐败宣战。

政府对于这些“丑闻报道员”当然极为不满和仇视,当1906年菲力蒲发表《参议院的背叛》时,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极为气愤,在演讲中严厉指责黑幕揭发者是一些不谙世事、只注意“地上的污秽”而从不仰看“头上的皇冠”的“扒粪者(muckrakers)”。类似的官方钳制一直以来都是新闻史的最重要的篇章,差别仅仅在于,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结局。罗斯福的谴责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不仅没有把“扒粪者”打压下去,“丑闻报道员”反倒愤而反击,干脆以“扒粪者”的名义到处揭发黑幕、寻找污点。公共媒体也看到了公众的关注与市场的利益,积极鼓励“扒粪者”揭丑。“黑幕揭发运动”因此达到高潮。

多么了不起的“丑闻报道员”!在许多历史学家的著作中,新闻界的斗争被称为“新闻革命”,有学者甚至认为:“美国进步主义的最重大的成就就是揭露黑幕运动。……进步主义最出色的贡献,就是对社会负责的记者兼改革者的贡献。”

知识精英的战斗性

知识界的进步主义分子的工作虽然没有新闻界显赫,但同样具有重要意义。直到19世纪末,美国还有不少人盲目崇拜宪法和相信大资本家、大企业对社会发展有巨大贡献。因此知识分子的首要工作就是推翻既得利益者为维护现状而据以立论的全部思想基础,并为新的、民主与正义的社会秩序提供思想体系。这是富有战斗性的又一场启蒙运动。不少学者(如华盛顿大学J.史密斯教授、哥伦比亚大学C.比尔德教授等等)激烈批判美国宪法的“神源论”,不管这些批判是否正确,其共识是:美国宪法并非神圣不可批评,更何况它确实有着保护少数人利益、阻挠改革的偏向。

对于大公司的经济神话的幻想,总是与对企业巨子的被神化的发迹史掺和在一起,对大众起着一种不良的诱蚀作用。于是知识精英极力批驳这些神话和幻想。有社会主义倾向的作者G.迈尔斯在其三卷本的巨作《美国富豪史》中,把所谓“成功人士”的外衣剥了下来,进一步证实了一直以来的指控:他们的巨大财富是靠掠夺和预先占有自然资源而获得的。

另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是,美国政治中一直存在着“杰斐逊传统”,即对大企业垄断与扩张放任自流。以H.克罗利为代表的进步主义政治学者认为,在一个大工业大金融的时代,绝对的不干涉和放任自流政策只能使既得利益集团的权力不断扩张,同时造成下层人民的处境日益恶化。他们的研究与批判促使法律层面的改革,在1903~1910年通过了几项有利于把大公司置于公共权力监督下的法律,最后于1914年成立了联邦贸易委员会以监督大企业的运作,并授权公布其违背公共利益的活动。

知识精英没有为了维护个人利益而背弃公平正义的原则,没有因为自己处境的相对优越而对穷人的苦难麻木不仁,这是美国社会能最终走出道德低谷的重要原因。

斗争成果历历在目

这场发生在20世纪初的社会进步运动留下了丰硕的成果。

逐步确立了禁止使用童工的法案。最后在1916年参议院通过了基延—欧文法法案,这被视为新政之前社会正义运动最重要的胜利之一;1917年有39个州制定了以限制劳动时间保护妇女为主要内容的工作日立法,有些州还通过了与此相关的妇女最低工资立法;1920年通过的第十九条宪法修正案确认了妇女选举权;难度更大、更复杂的是城市管理体制的改革,从底特律、芝加哥开始的改革之火最后导致在1914年有400个城市建立了新的市政委员会制度;在经济立法领域,进步运动在对铁路和公用事业公司建立有力的公众监督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到1910年,在各种企业管理条例的监督下,雇主们不得不重视改善工作安全条件、改善员工福利待遇;到1913年,反托拉斯立法运动取得重大成果,著名的谢尔曼法反映了广大人民的强烈要求……

这场争取社会正义运动的所有成果难以备述,现在回顾美国20世纪的历史进程,不可能不重视这些成果所带来的全面而深刻的影响。虽然历史学家的评价并非众口一词,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场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充满理性精2神和无畏勇气的社会正义运动,后来的一代人不可能不承认他们受惠于这场社会正义运动的事实。

高举社会正义旗帜

百年沧桑,人类历史上有多少往事可以成为今天的借鉴,多少正义、理性的呼声仍足以震撼人们的心灵。我们被历史上和现实中所有的奴役、苦难所震惊、所激怒,也为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点进步、最起码的一个合理结局而感到不无欢欣。这时我们总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历史上和现实中总是无权无势的善良者被奴役、被欺压?!对此,1963年马丁·路德·金在写给伯明翰市牧师的信中曾说道:“历史就是一部记述特权集团很少主动放弃特权的说不尽的悲惨故事。”这是何等沉痛的答案,同时又是多么直接了当地揭示出全部秘密的答案!

作为对这部悲惨故事的反应,西方近现代历史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抗议、改革运动。所有这些运动的共同之处都是以呼唤社会正义与公平为核心,拒绝对奴役和腐败视而不见,拒绝承认现状是普通人无法改变的,拒绝遇到挫折就心灰意冷,拒绝在统治者作出一点点让步时就感恩戴德,拒绝把事关全局的政治体制、文明底线等大是大非问题约化为某种经济权益、某些贪官污吏的枝节问题——总之,历史的进步只能是在这一系列的拒绝中才得以实现。

李大立:世袭权力和官办学历

 

春节期间在广州看报纸,公布新上任的市长和八个副市长学歷履歷,发现这个中国南方最大的都市和全国所有的官场一样,充满了世袭权力和官办学歷。

先说世袭权力:副省长佟星、市委书记朱小丹、市长张广寧、副市长王晓玲以及曾在广东红极一时后被调到湖南、山西当省长的于幼军…….等等广东政坛新贵,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北方籍贯和五十年代初在广州出生的「革命干部子弟」,父辈全都是从北方扛枪南下的造反农民,得天下后,正是在广州坐天下,春风得意享用特权的时候生下了他们这一代「革命事业接班人」。五十年代笔者有幸与这类人一起居住在「机关大院」里(见新出拙作「中国——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他们和我们讲广东话,和我们玩成一堆,可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炫燿他们的官老爹,有些新来的土包子,不几年就变洋气了,是广州这座开放包容的大城市哺育了他们,让他们懂得了现代文明。随著改革开放后广东经济突飞猛进,长大后的他们甚至有些羞於承认自己是北方人。

他们父辈的农民造反领袖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们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学生或初中生,没来得及利用特权进入大学学府,但其后却利用特权走后门参军、当「工农兵学员」或者从一个普通工人的岗位步步高升,直至省市官位的顶层。取得他们父辈所未能取得的空前权力,代表他们的父辈领导老百姓「将革命进行到底」,当然同时也代表他们的父辈继续享用农民造反的革命成果,如果没有父荫,能办得到吗?

大陆报纸披露副市长王晓玲的个人履歷颇具代表性:1970年15岁就「参军」,在广州军区197医院当卫生员(护士);1975年20岁广州军区军医学校学员,教员;1988年33岁广州市工商管理局科员;1991年36岁广州市工商局开发区分局办公室副主任(副科级);1994年39岁升任工商局保税区分局局长助理;1996年41岁升任局长;1999年44岁工商局副局长(正处级);2001年46岁局长(正局级);2003年广州市副市长(省厅级)。试想想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能有这样青云直上的好运气吗?原来香港传媒披露她是当今国家副主席曾庆红夫人王凤清的姪女!

这就是陈云说的:「还是我们自己人的子女靠得住。」也就是毛泽东说的:「永保革命江山代代相传!」

再说官办学歷:广州「南方都市报」以「八个副市长,七位硕士生」为标题,列出八位副市长的学歷,用以标榜现今的共產党不再是轻蔑知识的毛泽东农民党了。可是如果仔细地看一下,你会发现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所谓学歷全都是官办的,他们的所谓「高级经济师」、「高级工程师」全都名不副实。最搞笑的是他们中很多都还多了一个「中国特色」的名衔:「高级政工师」。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教授蔡继明先生说:「相当数量已经获得和正在攻读研究生学位的党政干部,大多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手中的职权,动用公款,混取所谓“在职研究生”文凭的。他们在入学考试中,不参加研究生统考,学校为他们设置校外单独考试,甚至未经考试,就取得入学资格。在课程学习中,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或者由祕书代劳。学期考试也往往由祕书代考,甚至不参加考试也可以得到高分。至於毕业论文,则往往是指导教师捉笔代刀。他们在学者面前摆官架子,在同僚面前又充学者。」

再以大陆报纸披露的王晓玲学歷为例:85-88年期间中山大学成人教育学院中文大专班学员;98-01年期间广东社会科学院在职研究生班法学专业学员;04年至今中南大学政治与行政管理学院伦理学专业博士研究生;05年受聘为华南理工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兼职教授。这里的大陆用词「期间」、「边干边学」,就是香港报纸所说的「官员兼学员」,对照以上蔡继明教授在全国政协会议上的发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回事了。

笔者曾在贵刋揭露过上海市长韩正以及在纽约「世界日报」上揭露过当年的深圳市长于幼军利用手中职权,为自己度身订做「在职研究生」的丑闻。韩正的「大学学歷」是在40岁上海卢湾区长任上取得的,其「研究生学歷」是在42岁上海市政府副祕书长任上取得的。广东的于幼军更离谱,在广东省委宣传部长任内,三年内拿到了两个中山大学「在职硕士」学位(哲学、工商管理),又再以三年时间另外拿到一个「在职博士」学位(哲学)。中共的省委宣传部掌管全省文化教育事业,中山大学在其掌管之下,在其权力范围内予取予携早已不是什麼祕密,奇怪的是大陆的高等学府为了迎合这种政治需要,竟然放弃严谨的学术原则,纷纷开办各种「在职XX班」为他们度身定做假学歷、假学位,令中国大陆高等教育的公信力在全世界严重受损。此外,难得的是大陆报章竟不避嫌公之於眾,这说明这种应运而生的官办学歷已经氾滥到「见怪不怪,少见多怪」的地步。韩正和于幼军文革前的正式学歷其实只有初中程度,却可以跨越高中阶段,直接取得大学甚至研究生学歷。中央对这种假学歷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他们这些官场上的弄潮儿,则似乎在比赛谁的权力大?谁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的「学歷」最高?反过来又用这种假学歷在官场上取得尽可能高的官位,已经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中国大陆人口眾多,人才济济,拥有很多有志有为的青年学者,也有很多富有实际经验的青年实干家,可是平民百姓家庭出身的人都因为没有父荫,本事再大也难以有这样平步青云的机会;即使个别人碰上了,也随时会被这些「太子党」联手斩下马来。大陆传媒对这种世袭权力和阶级歧视噤若寒蝉,反而对那些依杖父荫青云直上的特权阶层极尽吹捧能事,大言不惭地以「八个副市长,七位硕士生」之类的标题炫燿。可是,老百姓看在眼里,心里是多麼想的,你们会知道吗?「帝王将相,寧有种乎?」如果有一天像你们说的「亡党亡国」,执政党这种将武力打下的天下看作私產,在小圈子里私相授受,世代相传,很可能就是原因之一,到时再思悔改已经迟了。

余世存:改变一个社会的风气,三五年足矣

  “2005年,一本《非常道》成为书市大热,编者余世存的名字也因此广为人知。《非常道》开创了一种新的史书体例,类似于《世说新语》,用丰富的、带情节性的细节,还原历史。余世存在书中不着一字,但读者很容易可以看出他对这段历史颇具个性的诠释。余世存一再重申,他的《非常道》不仅仅是一本民国版的《世说新语》,他希望通过这本书,传递更为严肃的历史观。《非常道》一出,跟风者众,但后来者的影响力都无法与前者比肩。

  最近,余世存又推出了《常言道》一书,虽声称是“转型之作”,但无论从编撰思想上,还是从体例、材料上,都与《非常道》有一脉相传的关系。比起《非常道》耗费几年的编撰历程,《常言道》显得驾轻就熟,但在开拓性上明显不如前者,余世存也表示,希望从“个人”转变为“大众”,编一本平和的、容易为大众所喜欢的读物。”

  用这样一个方式书写我个人的一种史

  南方都市报:2005年的《非常道》是一本很有影响力的书,为什么想到在两年后推出这本《常言道》?与《非常道》的不同在哪里?

  余世存:编《常言道》这个主意不是我的。如果说《非常道》是我个人的作品的话,那么《常言道》就是自己朋友的想法了。说实话,《非常道》出来后,卖了七个月左右吧,后来不让印了,市面上流传的很少。很多朋友找我要,我送出去就有四五百本。朋友们就建议说不如再编一本,与《非常道》类似而又不同的书。《非常道》是我编的,而《常言道》是我主编的。

  南方都市报:你怎样定位《非常道》和《常言道》?是供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名人轶事集?还是作为一本严肃的历史书籍?

  余世存:很多人把我的《非常道》比作是《世说新语》,其实我不是很同意。因为《世说新语》还是文人的事情,像你刚才说的名人轶事集,属于休闲的读物。我自己认为《非常道》还是比较严肃的,是我个人眼中的近代史。黄集伟说过,近代史是中国人的伤心史。我用《非常道》这样一个方式,其实是书写我个人的一种史。当然后来跟风的这些书,无论是《非常人》还是《非常事》,我都认为是近文化的,比较休闲,像当年郑逸梅所写的逸事集。《非常道》更严肃一些,更近于历史。而《常言道》就不同,更平和一些,也更近于文化,比较接近于逸事集这种休闲读物。

  南方都市报:你曾用“爬梳剔抉”这个词形容对史料的整理选择。编这么一本书,工作很繁复吧?

  余世存:确实很难,特别是做《非常道》的时候。有很多东西,几千则小故事,太繁杂了,你得给它排序,头都大了,快发晕。《常言道》就好一点,有一个朋友用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在那编,也费了不少时间。作为编撰者,要对这些故事看很多很多遍,才能有点感觉。不过在读者读起来觉得是很容易的。

  “鲁迅版”和“胡适版”的相同点非常多

  南方都市报:从《非常道》开始,就有不少人在讨论,为什么没有标材料的出处。这次的《常言道》依然没有标出处。

  余世存:质疑《非常道》没有标出处,我能接受,我觉得还是有遗憾的,当时比较仓促。因为我比较看重这本书,希望它能够培养读者的史观。但是《常言道》有没有出处就无所谓了。因为从《非常道》出来后,用它的这种体例来编纂近代史的书很多了,包括中国人大历史系张鸣教授的《历史的底稿》和《历史的坏脾气》,他是以写文章的形式,其实也是以材料为主,再加一些个人议论。近代史的这些人物、事件,现在都已经成了公共产品和公共资料,你再去标明出处,我觉得意义不是很大。这几年历史热,这些资料越来越公共化。除非特别生僻的材料,大部分的还是很容易找到来源的。所以我觉得《常言道》标出处没有什么意义。

  南方都市报:在书里,你能够确保每一则史料的真实性吗?这是百分之百的信史吗?

  余世存:其实这个问题特别值得探讨。张鸣和我聊过,学术界认为我的材料有一些问题。后来我也自己想过,确实如此。比如有一个出处是解放后中华书局出版的《文史资料选辑》。但是这些材料被学界许多学者认为是有问题的。我也承认。像我知道,北大的教授罗志田所写的资料,就是根据胡适的学生罗尔纲晚年回忆胡适写的,罗尔纲说他是亲耳听胡适说的,但是据考证,在那个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听到胡适的这些话。也就是说,有的时候连一个人的亲身回忆都是可能出错的。我们离近代史还这么近,就有这么多疑问。所以说《非常道》能做到的是保证一个大的历史正义,就是保证人物、事件不出现大的差错,也没有说把一个中性的人写得很坏,例如把袁世凯、孙中山漫画化之类。我尽可能还原了历史人物的丰富性。至于其中具体的细节有没有失误,则很难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

  南方都市报:编《常言道》筛选材料的标准,与《非常道》有区别吗?

  余世存:当然有一些区别。我有几个朋友说我在《非常道》里表现自己的个性太强,虽然我没写一个字,但是能看出春秋笔法。《常言道》可以说更为客观一点,把这几年的文化界、学术界成果纳进来,包括和谢泳、傅国涌合作。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对近代史做了梳理,而且心态非常从容,甚至可以说是很优雅的姿态。《常言道》吸收了他们的特点,更从容客观。我以前说过,《非常道》是我的“鲁迅版”,《常言道》就是我的“胡适版”。

  南方都市报:《常言道》分了32个章节,按什么原则?

  余世存:我只是定了一个原则,把教育放在前面,后面就由几个朋友完成。他们也有不少争论,但我觉得还是比我当初编《非常道》时容易多了,因为毕竟现在已经有了很多的标准和材料了。因为是“胡适版”,我就主张把教育放在最前面。《常言道》虽说大部分是名人轶事,但我不希望把它变成单纯的轶事集,还是希望注重文化教育,所以把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心态放在前面,把轶事往后面放。

  南方都市报:有一些读了《常言道》的读者说,《常言道》里有很多《非常道》用过的材料,重复用了,这是什么原因?

  余世存:重复是必然的,虽然一个偏文,一个近史,但中国的文史是不分家的,何况鲁迅和胡适的相同点是非常多的,没有办法完全撇清。当然最关键的是,中国的近代史人物、事迹就那么多,除非你做专门的历史,用更偏僻的人物事件,不然难免重复。我敢肯定地说,我们大陆做近代史的这一类书,材料不可能不重复,除非跟台湾的比较。这两本书里有许多国民党的材料,但这些材料都是“大路货”,和台湾人了解的是有所不同的,这方面可能有差别。但其它大部分材料都是大家清楚的,重复是难免的。

  阅读历史是对人生的处境的一种提升

  南方都市报:你曾表示,希望重现细节来表现历史,只描述,不评论。你觉得这样能真实地反映历史面貌吗?

  余世存:我觉得是可能的。我们不是经常讲,历史是由细节组成的吗?而且有些是关键性的细节在改变历史。比如西安事变,你很难从教科书上或者历史规律中找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件,这些都是说不出来的。西安事变是与当事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人的性格有密切关系。对于那段历史,我们找几个细节讲讲就足够重现真相,远比去研究陕北军、东北军来得真切。

  南方都市报:你举的这个例子只是其中的一个个案,我们能不能说,对历史研究来说,从细节入手与从宏观入手,各有利弊?

  余世存:对,没错。如果看多了《非常道》这类书的话,可能对历史的了解“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没有大的史观,失去整体的轮廓,这是缺点。但好处在于,对历史的丰富性有一定的了解,更容易体会那个时代的社会心态。如果是看历史教科书、专门的断代史那一类书,条理很清楚,但太粗线条了。比如说,我们看断代史很难知道民国时物价多少,那个时代的人对生活有什么样的感受,等等。在当时,鲁迅保姆的收入比警察还要高,这样的历史细节在教科书上没办法体现。

  南方都市报:对普通的读者来说,有细节的历史书吸引力就会大很多,那些粗线条的历史教课书则很难读下去。

  余世存:对。一个普通的读者没有必要像学者、演说家那样,去讲近代史是怎么回事。近代史分几条线,有哪些线索,普通读者没有必要记这些东西。他们只要了解历史上这些活生生的人,性格如何,生活得是否有信心,对中国和世界是怎么理解的,这些就足够了。

  南方都市报:你希望通过编《非常道》、《常言道》这样的书,带给读者什么样的东西?

  余世存:我觉得现代人眼光有点浅,人心也比较浮躁。对于当下的读者,即使热衷于历史,也是一种消费型、占有型的阅读,不是思想性、反思性的。其实阅读历史是对人生的处境的一种提升。我们去看近代史,这个过程本身应该提升到我们此时此刻的生活,提升我们当下人的信心。可是,我看近几年的国学热、历史热,觉得很纳闷:很多人很饥渴,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很多人读历史或哲学,但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南方都市报:现在很多历史类的书,喜欢把官场政治之类勾心斗角的内容作为吸引眼球的卖点,实用性、功利性很强。

  余世存:对,这也是大家说《常言道》应该改进的一点,应该更平和一点,心态更从容一点。而且,看人生、看历史,应该有长时段的眼光。我昨天还在北大经济学院讲,现在中国人看时间也就十年、二十年的样子,然后十年之间要买房买车。可能更短,就五年的时间。没有人想到二十年后会怎样,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看历史就会看出这些东西。

  我们的环境很稳定,我们的人在萎缩

  南方都市报:你对民国史是否情有独钟?

  余世存:民国史直接决定了我们最近几十年的社会状态、生活质量,所以我觉得应该去研究民国史,了解这个时段人们在想什么,每个人的得与失,这与当下是密切相关的。比如说,我们现在很多人对中国社会很悲观,对民主社会何时到来都很悲观,不是来自对政府的悲观,而是觉得人心很糟糕,管理起来太麻烦,改变太难。其实,研究历史就知道,改变一个社会的风气,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三五年足矣,比如清朝末年最后一个状元张謇,改造南通,从偏僻到文明,也不过几年时间。研究历史能够让我们增加信心。

  南方都市报: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你对民国那个时代向往吗?

  余世存:我倒并不是很向往,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向往。这点我和谢泳他们不一样,他们可能有一点遗少的情绪,说实话,我没有。不少人总认为民国那个时代是值得向往的,我不是这么看,虽然那个时代的那些人,人格成就比我们这个年代要高得多。但是,那个年代是一个乱世,从辛亥革命之后,中国社会一直是军阀混战,动荡不安,很难想象那个时代有什么值得人向往的。

  南方都市报:但你对那个时代的人很肯定。

  余世存:是的。我为什么不断地提到那个年代的大学和校长,并不是对那个时代的向往,而是称赞那个时代的人。那个时代的人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引导一个小气候。比方说,那个时代大环境都是狂风暴雨的,而一个校长就能撑起一把雨伞,撑起一片天空,让自己的小气候有另一方天空。我想表达对那个年代人们的敬意。我们当下缺少的恰恰是这种人格的成就。我们的环境很稳定,这点要比那个年代好,但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在萎缩。我们对这个时代的不满来自于我们当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分歧对立太多了。能够担当人格典范、楷模的人太少了。

  《常言道——近代以来最重要的话语录》,余世存主编,新世界出版社2007年4月版,29.80元。

陈破空:国家形态的黑社会

 

六月十二日,美国国务院发布《二○○七年度人口贩运问题报告》。针对中国部份,报告指出“问题严重”,明言:中国是“以性剥削和强制性劳役为目的的人口贩运活动的来源地、中转地和目的地”。令人意外的是,针对美国的这份报告,中共回应的调子出奇的低,仅简略表示“美方对中方的指责是没有道理的。”

而就在几天前,当一座“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碑”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落成时,中共还气急败坏地咒骂:“美国出于冷战思维和政治需要,挑动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对立,干涉中国内政。”更早一些,五月份,美国发布《中国军力报告》,中共强硬回应:“美国对中国军事能力妄加评论,攻击中国的国防现代化建设。刻意渲染中国军事威胁,误导国际舆论。”三月份,美国发布《二○○六年度各国人权报告》,照例批评中共,中共声色俱厉地表示“强烈不满和坚决反对”。随后,中共还故意发布《二○○六年美国的人权纪录》,倒打一耙,反唇相讥。

然而,针对美国的《二○○七年度人口贩运问题报告》,中共的调子却突然放软。原来,美方的这份报告刚刚出炉,中共当局尚未来得及反应,在中国境内,就爆发了骇人听闻的山西黑窑惨剧:上千名儿童被拐卖到地下砖窑厂,充当无偿童工,被强制劳动、非法禁锢、残酷虐待乃至虐杀。

童奴惨案,惊悚海内外

这些沦为当代奴隶的孩子,最小的只有八岁。他们每天承担高强度、重体力劳动达十四小时以上,没有工资,没有人身自由,吃不饱,睡不足。经常遭到毒打。如果逃跑,则受到更严厉的虐待,窑主和工头用红砖烙烧孩子的肌肤,身上、手脚、脸上,都不例外。一些孩子脸上的皮都被红砖烧掉了,只剩下嘴没烧,只因要留着他吃饭干活。有的孩子被打成重伤而失去劳动能力后,更惨遭窑主活埋。

与这些孩子一道,沦为当代奴隶的,还包括无数成年人。在山西省洪洞县广胜寺镇曹生村,那些无偿的农民工和童工,每天从早上五点劳作到次日凌晨一点,五名打手和六条狼狗,牢牢看着他们,其中一部分奴工,已经被折磨得神智不清,长年陷入痴呆。一些奴工被活活打死后,就埋在砖窑附近。

这一幅幅图景,血腥恐怖,令人发指。如此的人间地狱,在当今世界,只能出现在中国,那片共产党统治下的罪恶领地。四十年前就义于中共枪口下的民主烈士林昭,早就断言:当代中国,就是奴隶社会,远远超过中世纪的黑暗。进入二十一世纪,林昭的先知先觉,依然应验:中国奴隶社会,依然没有改变。

丑闻和惨剧曝光后,在海内外舆论的强烈谴责下,中共被迫出面扮演“青天”,“解救”奴工和抓捕窑主的同时,把一切罪责都推给黑心窑主和中共基层干部。却对造成这等惨祸的现行政治制度,毫无检讨。

假货毒物,另类“黄祸”

惊天丑闻,并不止这一桩。就在不久前,中国假货毒物,走出国门,为祸国际,才刚刚闹得沸沸扬扬。五月,中美洲岛国巴拿马,发生一起大规模中毒事件,三百六十五人死亡。几乎同一时期,在美国和加拿大,发生大规模宠物中毒事件。仅在美国,就有四千多只猫狗等宠物先后中毒死亡。

事后,人们发现,这些人畜中毒致命事件,都与中国有关:出口到巴拿马的药用糖浆,是中国奸商以工业溶剂二甘醇冒充;出口到美加等国的中国宠物食品,则含有致命的三聚氰胺。

面对强大的国际压力,中共找了一个“替罪羊”:中国食品药品监管局局长郑筱萸。此公因利用手中大权,批准药品生产和上市,前后受贿六百四十九万元,被中南海“钦点”判处死刑。

药监局长死给洋人看

然而,郑某不服,提出上诉。实际上,自二○○三年起,中共官员,就不再被判死刑,省部级以上官员,更与死刑绝缘。尽管,涉案的高级官员越来越多,涉案的数额越来越大。诸如:云南省长李嘉廷,受贿一千八百多万;中银 ( 香港 ) 总裁刘金宝,贪污一千四百多万;北京市交通局副局长毕玉玺,受贿一千零四万;深圳海关关长赵玉存,受贿九百多万等等。这些贪官,仅被判处无期徒刑,至多死缓。当时,外界解读:因经济犯罪不是暴力犯罪,中共不再判死刑;或者,腐败落马的官员,毕竟“对党有贡献”,中南海“刀下留情”。

郑筱萸受贿数额少于上诉贪官,且专案组承认其“认罪态度较好”、“积极配合办案”,因而“办案顺利。”但郑某仍被判处死刑。这一判决,不过是对国际舆论的交代。就算中共不在乎中国民众的抱怨,毕竟还在乎洋人金口。药监局长必须死给洋人看。如同三国时,奸雄曹操因军中缺粮,军人忿忿,为安军心,曹操必须让管粮官王垕死给军人看。

就在郑某上诉期间,《人民日报》就已经发表评论员文章,高调肯定对郑的死刑判决。于是,郑某不仅被判了司法死刑,也被判了政治死刑,上诉便几无翻案可能。这又是一出人治代替法治、政治干预司法的典型。

实际上,中国食品药品监管局历来滥批新药,该局贪官,何止郑筱萸一人?仅二○○四年,该局就批准新药一万零九种,而同一年,医药最发达、研发能力最强的美国,仅受理新药申请一百四十八种。“中国速度”,的确惊人!

丑陋的“中国崛起”

于是,世界见证,所谓“中国崛起”,就是以这等方式。假货毒物,泛滥于世;童工奴工,惨不忍闻;更兼穷兵黩武,不惜射杀卫星,制造太空污染。“中国崛起”的面目,何其狰狞?这是另类“中国威胁”(应为“中共威胁”),是奉行人治和极权的中共集团,直接制造而威胁人类的汹涌“黄祸”。

马克思曾经论断:“资本主义来到人间,从头到脚都滴着肮脏的血。”不幸的是,这位共产主义的始祖,歪打正着,扯出的后文却是:共产主义来到人间,从头到脚都滴着肮脏的血。连马克思本人都不曾意料,但他把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那些自称“马克思主义者”的共产党人,竟是如此地“吃相难看”。

中国经济膨胀,国力窜升。有人因此把中共比喻为“暴发户”。如今看来,这一比喻,还不尽到位。制造假货毒物,虐杀童工奴工,迷信坦克导弹;人为操纵人民币汇率,并公然武装流氓政权,勒索文明世界。中共上上下下的所作所为,是国家形态的“黑社会”,是道德领域的“强奸犯”。那种“勃起”,如同那种“崛起”,是多么的丑陋!

首发《开放》2007年7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