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绩伟:2007年元旦报平安书

 

即将度过的二○○六年,是我很高兴很满意的一年。

这一年我顺利地闯过了九十大关,踏进了一个充满希望的二○○七年。人类「可望而不可及」的百岁雄关,在向我招手!我不管我是否「能及」还是「不能及」,我仍然兴致勃勃地向前奔。

在我九十寿辰的时刻,最令我高兴的是,我的两套着作(《胡绩伟自述》四卷和《胡绩伟自选集》七卷)的问世。几年来,它终於冲破重重障碍,在香港正式出版、公开发行了。这是我熬过十年浩劫,新生三十年浮沉的心血结晶,也是经过我的老伴狄沙十年埋头苦干、艰苦奋斗、编辑出来的,是我们两人心血结成的硕果。手捧这两套长达三百万字的厚重书籍,真有如我同狄沙喜得一对孪生儿女一样的高兴.这是我这几十年笔墨生涯中最大的收穫,也是我这一生的一个难得的总结.

十月中旬香港的《动向》杂志刊登了我在寿庆宴会上的讲话,十一月初《争鸣》和《开放》都刊登了有关我九十寿庆的文章;特别是《争鸣》杂志在封面上登载了一位朋友的一张摄影艺术作品《良知的呐喊》《集中排列了我的十四幅头像》,封底上又为我这两套书的出版作了一个大广告!这更是喜上加喜了!也可以说,这是我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荣幸。

在整个寿庆时期,我都处於很兴奋的状态,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在准备撰写寿宴讲话时,几易其稿。因为在寿宴上只能长话短说,不能像在研讨会那样长篇大论,最后我浓缩四句五言诗:

坎坷三万日,乔灌集成林。

焚烧和尚伞,根除霸王魂。

宴会上我只对「乔灌集成林」作了一点解释。我把我在「文革」后三十年的长短作品比作我所栽培的大大小小的乔木和灌木,经过狄沙的精心培植修剪,编辑成两套共十一卷的文集。我说:「我和狄沙的心血结晶终於培育成一个小小的丛林,为后人提供一点清新的空气。」

今年写的文稿很少。只是在年初《冰点》被查封时写了一点.一篇《钳制与论的新记录》,一篇《靠假大空能兴党吗?》还联署发表了一篇十三人为《冰点》事件的联合声明。据说,胡锦涛看到这一声明后批示《冰点》立即复刊。

上半年断断续续写了将近两万字的五篇短文,我为这篇文稿取了一个总题目,叫《余丝记》,还写了一首题诗。诗曰:

春蚕到死丝方尽,寸寸余丝寸寸心;

卷卷焚书兴邦剂,翱翔环宇自由神。

这五篇短文至今还没有最后定稿,仍然待自闺中。

下半年忙於几场生日宴会,写了一个正式的发言稿,事后还写了一篇《喜度九十寿庆》的短文,这两篇都在香港杂志上发表了。

看来进入了这九十高龄,我的逻辑思维能力、写作能力大不如前。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办法让我这个脑袋瓜子继续活跃下去:一是非想不可,二是防止痴呆。

这一年,除了夏天在北戴河的人民日报疗养院住了半个月之外,就是进了三次医院,一共住了三个半月。

第一次是在岁尾与年初,一连四次跌跤,出现了短暂的昏厥,十分吓人!赶紧住进了北京医院,近一个月才出院。医生诊断是:全身性动脉日趋硬化,跌跤是高血压患者,由於体位的变化引起了体位性的脑缺血,以致出现短暂的昏厥而跌倒。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一年来未再出现这种症状。

第二次进医院,是四月到六月住了五十六天。春天来了,很想到外地走走,两腿又出现了酸软无力的症状,就打算趁此春暖花开之际,再到南通老年康复医院去治疗一个月。但是报社老干部局死活不同意我远行,说是为了我老人家的健康!二○○六年是个敏感的年头,尽管狄沙向领导上做了保证:保证不见「外人」,保证不发表什么谈话!仍然得不到同意,只好进了北京医院。平安地度过了「六四」,我才出院回到家里.

第三次住院,仍然是腰椎椎管狭窄压迫了神经,又出现了双腿酸软无力。北京医院的骨科主任路大夫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胡老瘫在床上!」多谢他的努力,我现在仍然能够拄着手杖,或者推着四条腿的助步器在室内行走,可以自己吃饭,自己去卫生间.

我这个带病工作几十年的文弱书生,在这起伏跌岩的社会大变革的年代里,竟然活了三万二千八百五十个日夜,更是古来稀了。我总结长寿的经验,主要是在内心蕴藏着一股力量,鼓舞着我无论在什么艰辛酸苦面前,都能咬牙挺过,而且还要挺下去,我在《喜度九十寿庆》一文中说:「老人长寿的妙诀,第一是「精神不死」,童心勃勃。我的办法是喜欢思索,尽力地写作,保持精神振奋,觉得自己还有想不完的问题,写不完的文稿,激励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最近,我读到一本名叫《人体使用手册》的好书,是台湾作者吴清忠写的。他说:「多数慢性病,是我们错用了身体的结果。我们所需要的,不是灵丹妙药,而是一个正确使用人体的手册。」书中介绍了人体这个精密的机器,必须要善於按照科学的规律,发挥它自我保健的潜力。有兴趣的老朋友们,不妨买一本来看看。七月以来,狄沙为我请了一位中医按摩师,每天进行一小时的保健按摩,帮助我进行一次全身性的活动,效果是比较好的。人老了,特别恋旧,很想在有生之年,见一见那么多的各个人生阶段的老朋友、老同事们。我在九十生日前后,分三次共邀请了两百多人共同欢度寿辰,见到了这么多难得见面的好友亲朋,拉拉手,问问好,了解一下近况,表示一下想念和感谢之情,这点,也算了了一个心愿。来参加寿宴的老同志们都非常高兴,因为在这次聚会上大家都见到了多年难得见面的老战友们。

对分散在全国各地的老朋友、新朋友和一些未见过面的好朋友,我只好在这岁尾年初的时候,遥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欢乐!愿七八十岁以上的老友们,同心协力,向一百岁稳步前进!

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王 怡:我的年华在幸福和忘怀中:电影《三峡好人》

我最欣赏的当代诗人是成都的柏桦,他的诗看似没有烟尘,仿佛躲在六朝的最深处,像那首著名的《在清朝》。但他的诗恰恰是真实感最强的,在一个被贾彰柯闻出来有“兵荒马乱”味道的当代场景中,柏桦写下那些带着亡国气息和挽歌般悲哀的句子。就像普希金在被流放前一年写下的《乡村》,“在这里,我的年华在幸福和忘怀中,不知不觉流逝”。今年,《中国青年报》记者晋永权的书《出三峡记:大迁徙的私人记忆》中,有节制的引用了这句诗,来触摸16.6万三峡移民的灵魂。

贾彰柯也没有令人失望。他说在奉节,看见一个男人当街炒菜,背后是滔滔江水,万丈深谷。那种在生活的边缘像纪念碑一样矗立、又像羔羊一样温柔的气度,打动他决心拍摄这部电影。去年,我在奉节和云阳新城的新码头,也曾见过这般的气度。总有一部分人,在时代的高歌猛进中沦陷,更直观的是在三峡库区,一座座千年古城在洪水中沦陷。不是象泰坦尼克号那样惊声尖叫,而象一块卵石悄无声息。这是一个被拆迁安置的时代,人们低头生活,抬头看见了UFO.

经过《世界》的操练,贾彰柯在他的纪实性风格中,天才般的放进了超现实元素。两个来奉节寻找爱人的故事,因为抬头看见UFO,而被勾连成同一个故事。地上的寻找,变成了天上的寻找。就像布莱希特的《四川好人》,经过行政区划的调整,就成了三峡好人。当一个山西汾阳的煤矿工人,来到奉节寻找他的前妻。政府人员嘲笑这个乡巴佬,说奉节早就不属于四川了,现在属于直辖市了。我在此时的悲哀,胜过了奉节城被淹没的那一刻。奉节接连消失了两次,一次在文化上被拆迁,一次在物理上被拆迁。一个行政命令,活生生的将文化意义上的四川砍为两半,将一个人群从历史的血肉中抽离,在行政区划的地图上完成了拆迁安置。而另一个行政命令,再一次挥斥方遒,将一个城市彻底抹去。这时,一个煤矿工人来到三峡,寻找他的爱情。民工们拿出钞票,将毛泽东的人头倒转,指着背后夔门和壶口瀑布的图案,介绍自己的家乡。有人说家乡被金钱化了,其实还是被行政化。权力的逻辑如此显赫,超越在文化的逻辑和生活的逻辑之上。比它更高的是什么呢,贾彰柯给了我们一个幽默但却心酸的回答,一边寻找一边仰望吧,比生活更高的是权力,比权力更高的是UFO.

一座城市的淹没,是一种锥心刺骨的命运。多少一笔勾销的故事,多少公共梦想对个人生活粗暴的撕裂与覆盖。女护士在奉节寻找到他的丈夫,却在江边别离。她转身离去,一座移民建筑化作火箭,拔地而起。神五上天,爱情落地。这是贾彰柯超现实的神来之笔。民工们聊天,喟叹奉节县中无好人,开始憧憬收入高、死人也多的山西煤矿。剩下知识分子击节叹息,想起陆游的《楚城》犹如一句预言,“一千五百年间事, 惟有滩声似旧时”。

迄今为止,至少有过三部以三峡淹没为背景的电影。主题都异乎寻常的接近。法国华裔导演戴思礼的《巴尔扎克与小裁缝》,人过中年的刘烨来到三峡库区,寻找知青时代被淹没的爱情,当年的小裁缝却已背井离乡。香港女导演许鞍华的《男人四十》,同样人过中年的张学友和梅艳芳,看着三峡纪录片,忘情地背诵李白的诗句,把烧糊了的饭和烧糊了的婚姻丢在一边。

另一部是章明的《巫山云雨》。若没有《三峡好人》,这就是中国电影人在三峡事件上的绝唱。在即将被拆迁的巫山城,长江信号员麦强泅水渡过巫江,去寻找他巫山梦中的情人,旅行社服务员陈青。这场戏的惊心动魄,与移民建筑的拔地飞升,在“寻找”的主题上如双子星座相互辉映。一个是水平方向上的绝唱,一个是垂直方向上的叫喊。

但哀伤是方便的,盼望是艰难的。泅水,在本质上已不是一种期待,而是一种挣扎。就像贾彰柯在电影中将“烟、酒、茶、糖”这些不会被淹没的生活细节,特别用静态的镜头单列出来,标上名称。构成时光流逝中值得珍惜的幸福元素。也使“好人”这一理想被非道德化了。但“烟、酒、茶、糖”所代表的回到现场、回到常识的原生态生活方式,能够拯救被流放的生活本身吗?还有可能赋予一种被拆迁的生活以尊严吗?这一系列的静物化镜头,显示出贾彰柯对生活苦难的持续关注,开始向着文化上的保守主义软着陆。但在我看来,这些静物并不是被保守,而是被囚禁在一厢情愿的镜头中。生活已经洪水泛滥,拿得出手的理想却是化石。

矿工和女护士看见的UFO,或者是有意义的,或者是无意义的。我走遍每一家影院,在铺天盖地的黄金甲中,几乎找不到一间放映《三峡好人》的厅。如果UFO没法代表一种真正的盼望,那么这一票房景观是很容易理解的。人们从卑微的生活中抬头,去电影院不就是为了看UFO吗。显然《黄金甲》才是UFO,《三峡好人》只是拖拉机。贾彰柯有足够的力量,告诉人们现实就是拖拉机,但他缺乏力量告诉我们,拖拉机是配得赞美的。

该忘怀的已经忘怀,该幸福的还没有到来。每个人的年华在等待一个结局,或者被流放,或者火箭下来,我们上去。在水平的方向和垂直的方向,你或者继续寻找,他或者继续沦陷。

2006-12-23

晋永权,《出三峡记》,三联书店2006年1月。

贾彰柯,《三峡好人》,2006年12月公映。

盛 雪:狱中探望王炳章--国际社会压力促当局改善王炳章待遇

 

和我居住在加拿大同一个城市密西沙加市的王炳章的弟弟王炳武,刚刚从中国广东韶关监狱探望哥哥王炳章回来。王炳武说,王炳章的情况比上次十一月二十一日见面时好多了,这次他的心情明显好转,说话有条理,可以正常对话,情绪稳定,不再焦虑了。但王炳章没有详细说明待遇得到了哪些改善。王炳武说,在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九点半办理会见手续时,和狱政科科长有一个简短交谈。对方表示,知道王炳章的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也知道这个案子国内外都很重视,可以理解家属的心情,狱方希望家属多多配合。王炳武表示,这是狱方首次以这种方式和家属对话。

王炳武说,上次是十一月二十一日到韶关监狱探视王炳章,此前有八个月被剥夺了探视权。当时王炳章看起来比以前消瘦,情绪激愤。王炳章表示,由於自己患有严重的静脉炎和花粉过敏症,并已经在狱中两次中风,无法适应广东地区的潮湿气候,要求立即改善待遇并调换监狱.他当时对王炳武说:如果一个月狱方不予解决问题,他就将在监狱每天深夜大声喊冤。还要求王炳武等家人届时到监狱外面听他深夜大声喊冤的声音。

王炳章说,二○○六年以来在狱中待遇下降,经常吃不饱,伙食很差,一度停止的政治学习又恢复了。而且,他自被捕入狱就一直遭单独关押,狱方不许他与任何人来往,也严禁他向任何人透露他就是王炳章。所以,当一次王炳章偶尔有机会到食堂打饭,他就趁机大声呼喊:我是王炳章。王炳章立即遭到狱警制止和围殴,被打得全身是伤,而且还给上了手铐,第二天手肿得像馒头.王炳章自此被关了几个月的禁闭,王炳章家人曾於五月份、八月份两次要求探望都被狱方拒绝.

王炳武说,相信是加拿大政府和美国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使得家属重新获得探视权,并使得王炳章在狱中处境好转.王炳章在加拿大的家人曾於二○○六年十月致信加拿大外交部长麦凯,要求同中国官方交涉准许家人探视。另外,在○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加拿大国会举办的中国人权听证会上,王炳章案也被提出。加拿大政府一直非常关注王炳章案件,多次向中国官方提出此案,前司法部长欧文?考特勒是王炳章的义务法律顾问。现年五十九岁的王炳章,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公派留学生,一九七九年留学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一九八二年获医学博士学位,为中国改革开放后外派留学生中获得博士学位的第一人。王炳章於八三年到美国创建了第一个中国海外民运组织「中国民主团结联盟」以及第一本民运刊物《中国之春》。二十几年来王炳章一直致力於推动中国民主运动。他於二○○二年六月在越南被不明身份者绑架回中国,二○○三年二月被中国以间谍和从事恐怖活动的罪名判处无期徒刑。王炳章具有美国永久居民身份,但他的父母子女弟妹大部分家人都定居在加拿大。

去年三月二十九日,王炳章在加拿大居住的八十七岁父亲过世,当时家人及他的朋友曾呼籲中国官方让王炳章回加拿大奔丧,但是没有得到回应。狱方在几个月后才告诉王炳章父亲去世的消息。王炳章为没有能够好好孝敬父亲,为没有在他离世时守在身边感到非常自责。

王炳武说,王炳章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和他见面时说:新的一年开始了,希望监狱中的看护、狱警及各方面都能多些包容、谅解和互敬,希望大家在态度上也都能宽容一些。会面原定三十分钟,经要求又延长了十分钟。会面始终在狱方的监控下进行的。

二○○七年一月五日

首发动向

姚监复:赵紫阳关心国家和无辜者的命运

 

在赵紫阳同志逝世前几个月,宗凤鸣老人带我去见过赵老两次,在谈话中,我感到赵紫阳在生命的黄昏,最惦记的是「六四」受牵连的无辜者的命运,最关心的是国家、民族和党的命运.紫阳同志在谈话中提到他认识苏绍智、冯兰瑞,也很欣赏他们和于光远等同志宣传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认为这是改革开放方针的重要理论基础.他还颇为得意地说:「他们的重点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我的重点在「初级阶段」。」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就是邓小平说的不合格的社会主义,就还不是社会主义,也就是资本主义.

紫阳同志很关注不公正的改革可能诱发对改革的革命的问题.他担心,如果不公正的改革产生了经济精英、政治精英、知识精英组成的特权阶层,出现了权贵资产阶级而工农边缘化,腐败盛行,极左派就有可能重新举起「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旗帜,挑起下岗工人、失地农民、一部分未安置好的复员军人和退休干部对社会的不满情绪,企图再搞经济内容为口号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因此,政治必须跟上去,要与经济同步,推进政治民主化,这有利於缓解经济中的社会矛盾,採用压制办法,只会使矛盾激化。

紫阳同志还很惦记「六四」中受牵连的他的部下、同事和青年学生。他详细询问原中共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撤销后的干部去向。当他听说朱厚泽因为批准总工会向北京红十字会捐款五万元而受到处分时,他问我:「为什么给朱厚泽处分?」他知道我几次去过美国波士顿,又一一询问我参加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学术讨论会时,见过什么人?问到我在会上遇到过的苏绍智、郭罗基、王丹和陈一咨,也关心地问起我没见到过的吾尔开希、柴玲和刘宾雁、吴稼祥等人的情况.当我向他介绍在美国道听途说瞭解到这些人的近况时,赵紫阳半躺在靠椅上,一直吸着氧,全神贯注地盯着我,默默地听着。当我问起「六四」的一些疑团时,他一一作了回答,然后很难受地长歎一声:「唉!我真不愿意谈这些情况!」我沉默了,不敢再问下去。我感到,他内心深处埋藏着深沉的痛苦和对那些受牵连的无辜者的惦念和关怀。

一九八九,已经过去十七年半了,紫阳离开人间,也两年了。时代在前进,新一代领导人的思想在与时俱进.爱国一家,和为贵!坚持三民主义的台湾国民党的连战、亲民党的宋楚瑜能访问大陆,祭奠祖先。和为贵,和谐世界!坚持霸权主义的美国总统、国防部长也能访问大陆。那么对於拥护祖国统一,坚持自由主义,流亡国外的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是中国人,总应该允许他们自由地回国,看看社会主义祖国的新气象,请中医治疗身患重症的疾病,向自己的先祖和老领导的骨灰鞠躬致哀吧!「六四风波」(按现在通用名词是「群体性事件」)中的积案,建议按右派「改正」、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甄别」的方式,进行个案复查,进行甄别,区别处理。确有真凭实据的暴徒,交待法院,公开审判。其它无辜者,参照对赵紫阳同志覆盖党旗举行送别仪式的办法,党团员覆盖党团旗补行送别仪式,以慰逝者与生者。尚在人世,处理过重者,也应复查,适当安排好工作与生活。这样做,有利於构建和谐社会,体现和为贵的方针,促进社会稳定。

让逝者瞑目吧!让紫阳同志安息吧!

二○○七年一月十日於北京(作者为原中共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研究员)

 

朱学渊:"抢救胡锦涛同志运动"

 

中共历来把惩罚犯错误同志,说成是「抢救」。最近一些港澳刊物和海外舆论上,却也出现了一场很别致的「抢救运动」,抢救的竟是党的领袖胡锦涛同志。一些顾情面的幕僚人物,如位高而虚荣的郑必坚者,在香港刊物《亚洲周刊》吹嘘自己的文章里,竟没头没脑地捎上一句「胡锦涛认为对胡耀邦的处理是不公平的」的只字片语,想借民众对胡耀邦的同情,来挽回胡锦涛落花流水的名誉。

中共以左倾为核心病入膏肓

显然,锦涛同志「左倾机会主义错误」已经病入膏肓,香港《多维月刊》的专题文章《胡锦涛的四步棋》说:「他的问题主要是知识结构僵化和眼界狭隘的问题。据说胡锦涛从来不读文件以外的书籍,讲话的内容和风格从来不超出已有中央文件的范围,他的灵魂是由中央文件塑造出来的,所以胡锦涛讲话的特点,就是没留下让人记得住的话。胡锦涛表现出一些左倾倾向,这不是他自觉的选择,而是中央精神骨子里是以左倾为核心的……」该文既然指出胡锦涛的「左倾机会主义错误」是「骨子里」的问题,其为知识老化的总书记设计的一套「以左控权,以右用权」路线图,自然都是政治白搭。难怪文章又自我解嘲:「他只是一个保守谨慎、权力本位、机会主义的官僚,对他既不要抱什么希望,也不要太失望。形势比人强,在他当政期间,中国社会好不到那儿去,也坏不到那儿去,一切自会稳定而缓慢地发生自然变化,乾脆当他不存在算了。」

参与「抢救胡锦涛同志运动」的《多维月刊》也把话儿说到这般藐视的份上,可见「抢救」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胡锦涛的政治处境,大概也就是在一种「不存在」状态中了。然而,这又被「不懂经」的《亚洲周刊》里的嫩毛头们炒作了一番:「据北京消息人士透露,胡锦涛对中共最重要的喉舌包括《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等「笔桿子」几乎已失控,中共政权最重要的宣传舆论大权实际上并不掌握在他手里。」(郭立青《中共智囊建立合法性新论述背后》)

抢救胡锦涛的一根战略稻草

这个「失控」从何说起呢?原来胡锦涛有个在「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位上的亲信俞可平,写了一篇《民主是个好东西》,而《人民日报》和新华社都没有刊登。这篇「千字文」说了一句「民主是人类迄今最好的政治制度」的起码观念,但又更完整地表述了「民主还会使一些夸夸其谈的政治骗子有可乘之机,成为其蒙蔽人民的工具」;「民主的程序也可能把少数专制独裁者送上政治舞台」;「不顾条件而推行民主,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性的结果」……的诸多危险性,还说「民主需要启蒙,需要法治,需要权威,也需要暴力来维护正常的秩序」云云。因此俞亲信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究竟是人权民主,还是暴力专制?都令人莫名其妙了。

俞可平的这篇两面文章,学理非常有限,也没有为胡锦涛传递任何明确的信息,《人民日报》和新华社没有把它放在眼里,究竟是出自中央宣传部门「左」的「骨子」,还是因为党内「笔桿子」们的反胡情绪?之於我们这些身在体制外的「敌对势力分子」,自然不会明白内中的道理。可是胡锦涛的一帮「吹班」们,却一定说它是「重构自由民主观」的纲领性文件,「可平?俞」是有辅佐华盛顿,经纬民主大业的傑佛逊之才。然而,精通「党内术」的冼岩先生却以《俞可平为胡锦涛解套》的题目,一语道破了那不过是抢救胡锦涛的一根战略稻草而已。

冼岩为文说:「胡锦涛自履任以来,有明显的加强政治控制、意识形态向左转等倾向。这种左倾保守的定位,既固化了人们对胡的成见,也封闭了胡本人的选择空间,捆绑了其手脚。胡如果要想在更广阔的空间内有所作为,就必须从自己言行所编织的定位中,将自己从套牢中解脱出来。俞可平此文,或许就是为胡解套。」

「胡锦涛左倾机会主义路线」

胡锦涛本是一个思想极端平庸的低级政工人员,他之有今日的高位,完全得自另一位平庸人物宋平的推荐。毛泽东死后,「世上已千年」,而胡锦涛还是「洞中方一日」。党内高层对毛泽东专制主义的怨愤,他既不悟解,也不谅解;兼之於性格拘谨、语言刻板,也就很难与人沟通,进而瞭解民心人情。乃至上台伊始,一去「西柏坡」,二学「北朝鲜」,换来的自然是一片譁然。据我所知,他说了这些蠢话后,许多军队将领先而大惊,继之大怒。

毛泽东死后,胡耀邦辅佐邓小平,开创了一个取消斗争的「右」的时期,一度挽救了「左」到「骨子里」的中国共产党。那个弥足珍贵的宽松局面,后来因「六四」镇压而中断。邓小平只是在「发展是硬道理」上打主意,在经济上求出路,丝毫没有倒退到「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老路上去的打算。

然而,胡锦涛上台的口号竟是什么「意识形态管理」,什么「软的更软,硬的更硬」,说白了就是要开展斗争,也可以说他背弃了中共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胡锦涛钳制言论的努力,也的确卓有成效,那就是他与党内外知识分子群体的全面对立;由他重新开创的「舆论一律」的局面,则又为加速中共腐败添加了无穷的动力。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斗争基因」的组织,它周而复始的历史循环是:「一斗就错,一错就停,一停就灵,一灵再斗。」而胡锦涛主导党政的四年作为,又完全可以以「胡锦涛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名义在中共党史上留名,与「立三主义」、「王明路线」共享盛誉。当前俞可平同志领军的「抢救胡锦涛同志运动」,想的是为「胡锦涛左倾机会主义路线」解套叫停,而胡锦涛的问题不仅是「停不停得下来?」而且是「稻草能主沉浮吗?」

首发动向

井 蛙:老玉米手套

    —TO TT
   
   隔开声音
   一只停歇的麻雀
   盯你丰满的肉身发出灿笑
   
   快过来
   它的爪子修长羽毛油亮
   
   稻草人扛起太阳
   步履蹒跚
   冬夜时想一步挪近你
   
   我的避难所没有篝火
   你就是我南方羞涩的情人了
   
   天空金黄
   成排的枯木笔挺
   你诞生的叫喊清彻而动听
   
   寒冷里你的呼吸急促
   躺在凹凸的画布被点燃
   其他平淡的季节也因此激情似火
   
   我渴望在你剥开的枝叶
   摸自己的鼻子
   
   不让一只鸟轻易飞走
   
   让它们依偎
   冰凉地张嘴
   
   让广袤的野外
   穿越自己一瞬间发芽
   
   我成为你的父亲
   你是我的母亲
   
   我还尝试隔开方向
   一群孩子不要到处流浪
   
   忘记你的苍老
   
   2006-1-7
   0:37 SAND BEACH

樊百华:谁在高叫“赦免论”?(《1989后的中国》之十七)

 

在一些基本价值取向上,不仅马克思主义没有过时,比马克思的价值论早了一百年的斯密价值论,也没有过时。这两大经济学家的价值论,都是阶级社会出现后的学说,但马歇尔时代就有经济学家,实实在在看到了马克思与斯密价值学说之间的危险联系,于是殚精竭虑发明了“效用论”,把“价值论”挤出了“主流经济学”。杨小凯先生曾惊叹“效用论”的妙用。我在思考揣摩中发现,经过“边际效用递减”的分析,很多情况下富人的幸福感反而不如穷人强烈——例如富人更可能食不知味,富人财富的社会效用远远超过穷人提供给穷人的财富效用——仅仅做效用供给量的比较,穷人真没有富人贡献大。有的论辩家进一步说到穷人比富人自私呢!张维迎说只要财富还在中国,管它谁拥有的道理,在效用量的分析上面,是成立的。

可见,没有思想来驾驭学术、知识,将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局限在效用论中无疑难以看到偷盗、抢劫与自食其力的善恶分别。

随着基尼系数攀上“0.5”,历史学家秦晖教授看到了等级结构社会逐渐向阶级结构社会“转型”的事实,他从学理上提出“阶级与等级重叠”的社会命名。了解世界史的人们这相当于17~18世纪欧洲的情形,正是斯密价值论产生的时代。

关于富人财富的伦理问题,进一步怎么对待一些富人非法敛财的问题,确实有经济学出场的理由又不能拘束于经济学的考量。

一,易博士的警觉与秦老师的慨叹

效率优先、先发展再规范,还是公正优先甚至公正至上?“中式右派”及其所倚靠的现实,首先刺激、挑起了人们的思虑。例如以吴敬琏为代表的股市规范派与以厉以宁为代表的股市“混乱难免也正常”派之间的争论,以秦晖、易宪容等一批学者为代表的社会公正派与以樊纲、张维迎等一批经济学家为代表的“发展优先”派(香港的张五常也是)之间的争论,以秦晖为代表的“产权改革民主派”与以盛洪为代表的“产权交易节约派”之间的争论……在在都凸现了“阶级与等级重叠”的社会利益关系。围绕股市黑幕的交锋刚过,围绕“是否赦免富人不法收入”展开的争论又接踵而至。

看到9月21日《中国经济时报》的一篇文章,觉得它的题目很不合逻辑,是我喜欢的易宪容博士写的——《中国到了“收入特赦”的时候吗?》(以下易博士语均引自该文)“收入”有什么“赦免”不“赦免”的问题呢?应当是“腐败收入特赦”或者“非法收入特赦”吧。让我感到突兀的是,要不要清算腐败群体非法所得的问题不是早已提出了吗?难道易博士自说自话、无的放矢?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易博士不无激情地写道:所谓的“收入特赦”指的是国家制定某种法律,确定一个时点,把这个时点上的全部个人收入合法化及“阳光化”,而不论其收入为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是贪污盗窃而来的还是勤劳努力致富的、是黑钱还是白钱。如果这个时点之后有人试图通过违反新的规则或法律来获得不义之财,则严惩不贷。这是从以往逢皇帝登基或皇帝有大喜事对判刑者实行“大赦”的意义中引伸出来的一个概念。香港1977年1月1日的特赦令就是“收入特赦”的一个例子。笔者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在于最近对富人征个人所得税……由于大明星刘晓庆逃税问题受到政府的监禁,从而引发了国内媒体与学界对个人所得税问题的大讨论,其中有几个问题最为尖锐,一是为什么全国的低收入者缴纳的个人所得税要比富人多?要知道,目前中国50个富豪的财产等于5000万农民的年收入,300万百万富翁的财产等于9亿农民两年的纯收入;……

原来是从刘晓庆事件、从追缴一些富人偷漏税问题来的。是啊,我等老百姓无不规规矩矩缴税,有资料显示,占有中国居民财富60%以上的富人,缴纳个人所得税才占到该项税收总数的不到10%,而只占中国居民财富20%以下的穷人,缴纳个人所得税却占到该项税收总数的70%以上。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要不是朱总理2002年年初揭露富人偷漏税问题严重,而这个问题还是从问题不算最严重的刘晓庆开始露出水面,绝大多数老百姓恐怕还是只能私下议论议论的。

“春江水暖鸭先知”。京城的专家到底比外省人士知道、反应得更快、更早、更多。易博士的文章分明透露了一个重大信息:围绕要不要追缴富人偷漏税问题,争论激烈着呢!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几年前就看到秦晖先生批判“掌勺者私分大锅饭”、“抢来本钱做买卖”(甚至不做买卖)、“全民财富或者贱卖或者变相授受”,在这样的年头,维护老百姓的财富,维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权利与义务,试图改变甚至只是试图减少一点点不公正,怎么不是一场激烈的利益斗争呢?怎么会风平浪静呢?

易博士也说到了这样的尖锐: 这些问题提出之后,有人就说,这是中国民族的一种“劣根性”:仇富心理,是中国社会对整个富人的仇恨,穷人总是希望通过“打土豪、分田地”的方式来分取富人之财富。如果仍然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不仅会打击富人的生产积极性、打击国内民营企业,而且会导致国内资本大量外逃,抑制个人消费,造成整个社会的通货紧缩从而阻碍整个社会经济发展。因此,为了改变中国这种民族的“仇富”心理,就得对富人个人的收入进行特赦,确定某一个时点,让富人的财富“阳光化”、合法化。

易先生的文章似乎并没有引起知识界的任何反应。这不奇怪,看看秦晖先生的慨叹吧:

“如何分家”或分家中的公正问题极端重要,这不仅是对分家过程本身而言,而且关系到我们国家与人类能否跳出六道轮回的历史怪圈,在新的千年纪里建设新文明。每个真心希望摈除旧式家长制之弊的人,每个真正担心新式现代病的人,都必须正视它。遗憾的是如今真正能正视“如何分家”这个真问题的人不多。其中原因可能在于:一是“如何分家”这问题十分操作化,不如“要不要分家”之类问题那么形而上和具有“理论性”。二是谈这种问题也可能不受欢迎;偷了或强占了“家产”的人自然讨厌谈论“公平分家”,而他们是家内最有势力的人,得罪他们是有风险的;…… (引自秦晖:《田园诗与狂想曲》韩文版序言)

难道不可悲么,难道这里不是有着太多的冰凉、太多的麻木、太多的犬儒与异化了的“聪明”死相么,那该得到怎样的诅咒呢!我的一颗跳动的心不觉抽紧起来。

易先生的抗争是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报纸上出现的急促呼吸!还需要怀疑么,与其说易先生在批评“腐败的经济理论”(何清涟语),不如说是在披露一个重大而严酷的事实:不同利益实体的言论斗争,至少在京城各自“精英层”的代言人之间,已经不再是暗里较劲,而是已经公开摊牌啦!人们哪,这才是真正的意识形态之争啊!幸亏都没有过去那样残酷的“伪阶级斗争”迹象。

易博士的立场是:正如美国时代杂志最近刊文指出,中国富人的财富多数都是靠非法手段获得的。一个明显的例证是,市场经济已经运行了这么多年,但是中国的官本位越来越严重。……既然国内不少富人的财富都是通过非法的方式获得的,而国内有效的司法体系不可能在短期内建成,那么,对现有这些富人的财富特赦,不仅不可能制止今后其他人再通过种种权力来掠夺或攫取社会的财富,而且后来者还会变本加厉,把这些财富隐蔽起来等待下一次“收入特赦”。看看像河北李真那样的青年人,贪污之狠、手段之恶劣、贪心之大,就是这种负向激励的结果。这种负向激励必然会导致人们千方百计地去争夺政府权力,而权力一到手就会疯狂地去掠夺社会的财富。整个社会于是会卷入权力-财富-权力-财富的恶性循环中。

二,“富人”的“心声”

易博士是牛气烘烘的经济学“大师”张五常的学生,但学生比老师高明远甚,张五常对腐败的立场与易宪容大不相同,张“大师”只谈取消、放松管制的“自由经济学”,不谈在当前的中国如何反腐败,甚至还大作产煤状讨好说:“中国高层无腐败”。易博士在为林行止先生大陆版文集写的序言中,已经流露了对老师的不满。我是喜欢易先生的,2002年几乎他的所有文章,我是赞成的。这一篇反对“收入特赦”的文章,我尤其赞成!

“右派”经济学家何止张五常!2002年12月26日《中国经济时报》发表本报记者曾业辉、冀文海的“新闻综述”:《经济学家为富人解“铐”》。出场的是三位“注重效率”的大牌当红人物。一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张维迎。他说:我们必须承认,到目前为止,许多政府部门的行为,不是在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而是在不断地改变这个环境,使企业家无所适从,在这里我特别想强调的是有关税收制度的问题。据我所知,有相当一部分民营企业家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仅想方设法在国外办绿卡,而且还在把资金转往国外。……要想损害穷人,最好的办法是杀掉富人。就这个问题,政府应当向前看,特别现在实行无限期的追溯的税收制度,从建设小康社会及向前看的角度来说是不利的。如果总抓住一个人犯的错不放,他就可能犯更大的错误,假设有人没有交税,如果你长期追溯的话,他今天就更不敢交税,因为今天交了税,你问他为什么昨天没有交税,那怎么办,他就可能会继续造假,继续不交。所以我认为,政府是不是可以考虑实行一个税收特免,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张维迎的话并不止这一段,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有些话只能被看作诡辩。明明是多年来一些“富人”为富不仁,既坑了国家又坑了穷人,他却认为是“富人”对国家、穷人做出了巨大贡献;明明是一个依法追讨欠税问题,他却说成是扼杀经济活力、谋杀富人;明明是现在的税收监管体制腐败不堪,并且可以肯定今后对富人征税只可能有所改观而不可能有根本改善,他却说只要今后严加征管就行;明明追究既往在现在的制度条件下能够达到何种程度,效果还颇值得怀疑,他却将多年来的赃款外逃、黑钱洗“白”等等,与2002年以刘晓庆事件为象征意义的,对非法财富的“传统查办”联系起来,耸人听闻地说这样会阻碍经济的增长。我有理由怀疑张先生的理论是要为富人继续不仁张目,除非张先生拿出了真正能够兼顾效率与公平的方案,除非张先生肯对深水区的改革说几句真话。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那些正经营着有生长性企业的富人,以前的欠税可以在将来依法逐渐补交,否则,为避免继续为富不仁,必须立即追缴——尽管没有完善的民主法治,追讨也有限。

一些“专家”往往搬出香港“警察特赦”的例证来为“非法收入特赦”辩护,例如张维迎就是这样做的。他说:……我举一个例子,现在的香港是全世界最廉洁的政府之一,但以前却不是这样,警察徇私舞弊成风,实施整顿时,召见当时的警署署长,说你们警察以前的问题不再追究,现在再有问题一定严惩不贷,从而使香港警察成为了世界上最廉洁的警察。

张教授的话看起来很有道理、很能说服人。但是且慢,对香港社会有过多年“零距离”体验,在香港从事过多年研究的易博士,对于张先生引香港故事为富人开释,已经有针对性地把话说在前头了——与1977年香港对所有警察的贪污行为特赦相比,如果对目前中国富人的收入进行特赦,其时机、条件及内涵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尽管在20世纪60-70年代的香港贪污风气盛行,而且在不少方面这种贪污行为已经开始制度化了,但是香港的司法体系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它的社会公正“避难所”的功能没有丧失;而且对警察的特赦也是为了维护这种功能,因此香港1977年的特赦范围仅限于警察。还有,尽管在1977年以前香港的警察贪污受贿严重,但这些人占社会财富比重并不重要。也正是在这样一些约束条件下,香港政府对当时警察的特赦一实行就起到立竿见影之作用。但是,目前中国富人的情况与那时香港警察的情况是有天壤之别的。

第二位出场的是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他说:要看到制度的建立、市场经济的形成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发展的过程就一定会出事情,一定会有骗局。——强调“发展”、强调“发展是一个过程”、强调腐败难免,是所有官腔官调、霸权话语的“八股套话”,特别在为了公平与公正的制度改革上,他们所有的伪“辩证法”说词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对动真格的改革“放气”!以厉以宁为代表的“右派”在围攻谴责股市黑幕的吴敬琏先生时,使用的就是这一诡辩办法。樊纲又说:美国搞了这么多年的制度、规范,美国还在出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不出事情?出事情并不可怕,很多国外形成的规章制度都是建立在骗局的基础上的,到今天我们拿过来,都读不懂条文是怎么设计的,是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这样的骗局。——所有尊重客观现实的人们,包括体制内的开明官员,都不会否认美国在两大方面与中国不同,一是美国的问题能够得到充分揭露,而中国是反过来,被揭露出来的很少,被掩盖倒是很充分;二是美国被揭露出来的问题,一般都能得到合于法治正义的解决,并且其相关制度一般都能因此而同时得到改进,而中国即使问题被揭露出来,也很难得到公正处理,例如股市黑幕,刘姝威女士揭露的银广厦,黑到那样的程度,一些当事人竟能逃脱法律的惩罚,公司还能照样被重组……这里的问题解决起来很像是梁实秋戒烟,一天戒若干回,到头来依然如故,戒烟只是说说而已!樊纲使用很不高明的相对主义诡辩手段,抹杀美国与中国的重大现实区别,看起来是在为中国争脸面,实际上是在给中国添耻辱!既然如此,他当然也就无妨乱说一气:现在中国主要问题不是骗子太多我们治理不过来的问题,而是骗子还不够的问题,……——你听听,这里的流氓无赖痞子骗子还少呢,还不够多呢!难怪这位樊先生对中国的经济存在着种种不测及其严峻性不以为然了。按照“生于忧患”的古训,能不能说樊先生缺少良知呢?我想是可以的。

第三个出场的是中国企业联合会副会长艾丰。他说:“不患寡患不均”是中国财富文化的主线,所以恨富人、恨能人。——一上来就偷换话题、混淆是非、避实就虚。对这种动不动归罪于传统文化的说词,我不想多说,送给艾先生两幅秦晖先生的隽语吧:“朱门里头无分化,冻死骨里有平均”:“不患寡而患不公,不患不均而患不自由”!

所有有识之士无不对这样的“精英代言”之有恃无恐,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就说刘晓庆吧,她的第二任丈夫陈国军曾介绍说:一次,陈国军给了一个可怜的孩子两元钱,结果被刘晓庆痛骂一顿。这个戴有政协委员桂冠的富姐艺人,与一些戴有中央委员、作协主席乌纱的各类当红艺人一样,既不可爱也不可信。对于刘晓庆的“个性”,我丝毫不想跟在一些“理路不清”(鄢烈山语)的人后面说什么“刘晓庆倒霉在她的狂傲”。

易博士还说到这样一段深刻的话:有人还说如果给国内的富人“收入特赦”,会刺激个人消费、减少资本外逃,其实这是一厢情愿。原因很简单,由于受其宗教信仰之影响,国外的富人对慈善事业十分热心,他们往往会取之于社会还之于民。但国内的富人则不同,不仅慈悲之心甚少甚至没有,还会千方百计偷税漏税,连自己的义务都不愿承担,而其炫耀性消费则随处可见。他们可能购名车、买豪宅、在国外一掷千金,但是对国内老百姓的生活疾苦多会视而不见。至于可减少资本外逃,那就更是痴人说梦话了。据不少研究表明,这几年国内的大量资本是外逃了,但这些资本逃出干什么?除了少数是炫耀性消费外,多是经过香港及开曼群岛又回到国内。资本外逃为的是返回如何获得优惠。

易博士说得完全对:总之,对目前中国富人“收入特赦”既没有条件,也不必要。

三,蔑视经济学的傲慢

2003年刚刚到来,《中国经济时报》在1月7日又用了整整一版介绍了相关利益群体的复杂心态。首先是富人们的心态。

与1月5日刘晓庆房产拍卖几乎同时,在北京举行的“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富人们显然被刘晓庆的命运紧紧牵动着。他们纷纷主动公开披露自己不光彩的发迹史。例如大名鼎鼎的联想集团董事长柳传志先生说:“1986年前后”联想的赖账经营和“1990年左右”因为走私被罚300多万元之后继续走私;又如著名的东软集团董事长刘积仁承认“大约在1993年、1994年”,自己用虚假软件赚了各地房地产商四、五千万元;再如赫赫大名的新希望集团总裁刘永好称自己在1994年买了劣质新希望玉米饲料,赚了500多万。等等。

应当说这些富人公开向社会“自首”也是一种勇气,他们确曾“犯罪”,他们应当也知道“豪富无一清白、富人大多不仁”的流言的。他们坦率承认:如果不干“坏事”就发不了。用柳传志先生的话说:“我们如果不做,当时的情况就没法活。”《中国经济时报》1月7日“现身说法”的“富人”是不是“商官勾结”型不论,每一个角落的农民都会说:“巨富身后有大官”。

我在思考:如果不是刘晓庆事件的压迫,会有“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富人”纷纷“自首”的一幕吗?那么,为什么在刘晓庆出事的当口这样做呢?有没有“刘晓庆多的是,请不要得罪我们”的意思呢?

记者同版报道了“经济学家”的观点,主角是张维迎,具体内容比上面介绍的更直白鲜明:“主张‘特赦’”!记者也报道了“普通百姓”的观点:“还赦富人?穷人咋办?”记者还报道了“政府官员”的观点:“不会‘清查’,也别指望‘赦免’”。没有模糊但也谈不上语意严明,似乎有这样的潜台词在:事发发霉,不发发运,发与不发,天知道!

美国有经济学家提出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理想:富人的投资作算为全体企业员工的借贷,然后,企业全员合股(不影响员工通过转让退出)。这一理想的理论基础还是斯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不变资本不产生盈利或剩余价值。

几年前我也想过:中国富人的不法财富,应当可以宽容地折算为借贷或债务。这对富人来说已经是再划算不过的了。试问:有多少人能贷到巨款、借到巨债,并且在成为成功致富后借贷一方才来商谈分期偿还?

但赦免论似乎一定要挑起债权人与债务人的“阶级斗争”,这是经济学家五是经济学的傲慢,一种不祥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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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父子薄情寡恩–近距离透视中共元老薄一波

 

如果没有对香港《文汇报》记者姜维平的狠毒的打击报复,可能薄熙来的大名还没有现在这么响。由于薄熙来的大名又导致了媒体时而对他94岁的父亲、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前副总理薄一波的报导。后来姬胜德被审查期间,姬鹏飞闻听儿子要被判死刑,心急如焚,竟自杀身亡,姬胜德能参加姬鹏飞的葬礼还是母亲许寒冰去到薄一波家里求情,才得到江泽民的批准的。这就使媒体对这位前朝遗老的份量产生了兴趣。最近,十六大前夕,中共中央近日召开一次副总理级离、退休老干部座谈会,除了薄一波、刘华清、张震等极少数人外,包括万里、乔石和杨白冰等绝大多数老同志,都主张中共总书记、国家主席江泽民应该全退,认为这样有利中共党内民主制度化。

这时薄一波出来讲话了:「一、江泽民任党的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委托胡锦涛主持中央政治局工作,在适当时候(如十六届三中全会或稍后)全退。二、江泽民任政治局常委、中央军委主席,作为过渡时期,以利承上启下,完成新一代交接。三、江泽民任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以利发挥他卓越的处理国内、国际工作的才能,带动新班子。」

中共十六大筹备领导小组把他的意见当作圣旨拿了出来,人们不禁要问,94岁的薄一波为什么这么希望近80岁的江泽民大权在握而不希望中共当权者是更年轻的胡锦涛呢?莫非他和三权在握的江泽民有什么神秘的关系?江泽民留任能给他带来无限的生机?

如果您有耐性的话,请允许我从头说起。

薄一波的简历:曾用名薄书存 ,一九○八年生,山西定襄县蒋村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大革命时期山西学生运动领袖,太原山西省立国民师范第一任党支部书记。是中共第七、八、十一届中央委员,第八届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曾任国家建设委员会主任,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国务院副总理等职。一九八二年九月在中共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在中央顾问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当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

下面很多薄一波的第一手资料是您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看到的,至于有些消息还更正了《中共太子党》书中的一些错误消息。

*薄一波忘恩负义乱搞女秘书

1927年国共合作时期,5月,国民党山西省党部改组,实行“清贫”,凡省党部共产党员均在清理、逮捕之列。山西共产党负责人被通缉,薄一波也在其中。后来薄一波逃到了一户人家,这户的男主人和他的女儿不顾危险将薄藏了起来,使他度过了生死之关。在薄躲藏的期间他和那位姑娘彼此产生了好感,后来结婚生了一女,这个女儿的丈夫就是现驻丹麦大使郑耀文。

本来日子过得不错,薄一波的官越升越高,等他到了北京做了高官时,淫荡本性也就越来越表露出来。其他的女人不表,只说薄跟他的女秘书胡混,怀孕打胎,又怀孕又打胎,薄向他的太太提出离婚,太太不肯,到这个女秘书打了第三个胎时,薄的结发妻实在受不了,主动给薄写了一张条子,同意离婚。过了几十年提起来她还是泪流满面:“那时候真是豁出命去救他,什么也没想,我爸爸对他有救命之恩啊!他提出离婚实在是伤了老人家的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是一个女人,他的女秘书已经打了三个胎,我不能置她的命于不顾啊!”

这个女秘书终于如愿以偿,爬上去做了高官的太太,她共生了四个孩子,第一个是个女孩,有严重的糖尿病,每天靠注射胰岛素维持,听说八十年代初就去了美国,不知近况。其余的三个是儿子:薄熙永,前中国汽车工业联合会副会长;薄熙来,辽宁省省长;薄熙成,前北京市旅游局局长,现北京六合饭店管理公司董事长。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薄一波和第二个太太正在外地疗养,被强行押了回来,在火车上还没有回到北京,薄熙来的妈妈就吓的在厕所的暖气片上做个套吊死了。《中共太子党》一书中说是被造反派折磨死的,与事实不符。

女秘书做了薄一波的第二个太太后,秘书就换人了,薄一波的警卫鄙视地说,换了太太,薄还是常常搂著别的女人在办公室里乱啃。可见这个人的道德品质如何。

新华网北京2001年3月14日有一篇记者采访薄熙来的报导,薄熙来在答记者问时说,「父

*“六四”的积极参与者和鼓动者

毛泽东同志在一九五三年九月十六日至十八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二十七次会议期间评价说:「薄一波的错误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

《争鸣》月刊一九九八年六月刊报导,一九八九年五月六日,薄一波向邓小平提出:“就目前形势恶化发展,不能再等了,要采取果断措施,恢复社会秩序。” 五月十五日,陈云、李先念、王震、杨尚昆、薄一波等多位党政军政治老人,给邓小平打电话或登门拜访对局势恶化表示担忧,要求尽快采取坚定措施,平息动乱。五月十八日晚十时,首批军队第二十六集团军第七十七师到达京郊待命。与此同时,根据邓小平的提议,再度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邓小平、陈云、彭真、王震、薄一波等参加了会议。“六四”之前部署镇压,薄一波积极主动「功不可没」。

*陈希同举报江泽民 薄一波透消息成江恩人

媒体报导,1995年春天,邓小平收到陈希同为首的七个省级干部对江泽民的举报信,邓小平没有发表意见,他把信交给了薄一波处理。薄一波是整人能手,搞倒胡耀邦、赵紫阳时,就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此次薄一波拿到信,却把被举报人江泽民叫来,亲自把信交给江。当时的情景是,江泽民像小学生一样战战兢兢地站在薄一波座前,看过信后,面如死灰,吓得浑身大汗淋漓。但不出一个月,北京就出现了王宝森被逼自杀,中央对陈希同做出隔离审查的决定,后来判了刑,新华网报导,因为牵扯隐私所以陈希同案不公开审理。陈希同的举报信到底写的是什么?陈希同案为何不敢公开审理?薄一波私通被举报人的做法不但违反组织原则,而且连做人的最基本道德都没有。

正因为薄一波抓住了江泽民的把柄, 所以,从此以后薄一波在江泽民那里很有面子,谁在江泽民那里行不通的路都要求他。江不但亲自放走被国际刑警捉住走私毒品的薄的儿子,而且江与薄私底下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交易,说穿了就是要让薄熙来进入中央,另外,薄一波给江泽民出了很多坏点子,帮江泽民干了很多坏事,全力帮助江泽民巩固独裁政权,带头分裂中央,人为地搞不团结。

有其父必有其子,忘恩负义的薄一波生的儿子薄熙来在文革中大搞投机、六亲不认、打倒父亲,划清阶级立场。没想到1977年薄一波被「解放」了,薄熙来又忙著在父亲的阴影下大发利是。薄家父子薄情寡恩世所罕见.

薄一波的肮脏灵魂和糜烂生活

 

一、糜烂生活

薄一波早就过着资产阶级达官贵人的生活。薄在党派他到阎锡山那儿搞统一战线工作时,当上了阎的财政厅厅长,过着旧社会大官僚的豪华生活。薄在太岳当区党委书记时,革命正处在艰苦时期,而他一次就用几匹骡子驮了日用品和布匹等,生活极为奢侈。

薄一波的灵魂十分肮脏。他喜欢看腐朽的英美黄色电影,很欣赏香港大腿片。他爱读黄色小说、封建小说,喜爱的剧目有:《坐楼杀惜》、《三看御妹》、《王老虎抢亲》之类。不仅自己看,还要全家老小共欣赏.薄一波几年来借公家大量的钱收藏了不少古典书籍,其中有:《邯郸记》、《隋唐演义》、《女仙外史》、《元朝名臣事略》、《昭明文选》等等。薄把这些书视为珍宝加以保藏。

薄经常在家里大客厅里,架起录音机,请上琴师,和胡明坐在沙发上,听他女儿唱旧京戏。他还叫广播电台大批录制已被禁演的旧京戏。

薄长期过着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他全家八口人,占居着三个大套院。薄在东城住时,嫌住处附近马路不平,命令北京市铺柏油马路,铺好不久,又嫌东城住处对孩子上学不方便,又搬到西城。薄家里住的房子本来已经够好的了,但他还嫌不舒适。年年让公家翻修,几年来共花国家资金二十多万元。薄还把他在北戴河暑期住的房子也修了。

薄看见有新的汽车就要换,已换了四次汽车。近几年来出去不坐小飞机,一定要坐大飞机,没有时就不满意。去年薄在上海从北京调公务车到上海(车上有胡明坐着),在浦口过轮渡,为了使薄的车厢先渡,只好把另一节车厢甩下。

薄一波夫妇和儿女衣服无数,仅各式男女大衣就有十四件之多,各种奇装异服使人看了作呕。一九六○年,薄一波在出国前夕,他老婆为他化六百多元在估衣店购买金丝大龙衣料一件,由高级服装店作成大龙袍式的睡衣。

薄夫妇、女儿经常喝人参汤,现在还存一木箱和一大瓷缸人参。

在经济困难时期,薄和他老婆利用每次出差机会,依仗权势,大开后门,大搞特殊化。购买的东西,从布匹、呢料、毛线、鞋袜、手表、油、糖、水果、饼干、西瓜、花生米,甚至还有臭豆付,一直到碗筷、扫帚,应有尽有,满载而归,并常以家庭生活困难为名让公家报销.特别是一九六二年底在广州某一次会议期间,薄一波亲自从小汽车里把一大卷衣料伪装着抱下车来奔上楼去藏好,在群众中留下极坏的影响。

在困难时期,薄养了很多鸡,到处要鸡饲料,要粮食喂鸡。有时还用小站米、馒头喂鸡。薄一波亲自掌管鸡房钥匙,亲自取蛋。鸡下蛋少了,就查问,怪工作人员没有把他的鸡喂好。他家里桃树上结了桃子,都要数数,怕别人给吃了。

薄夫妇出门,只要人家那里供应茶叶,就不喝自己带的,有一次还偷了宾馆工作人员的一包茶叶。他们夫妇本不吸烟,却把宾馆供应的烟拿回家来待客。

薄一波还采用叫苦、赖账、借款、养病吃贵重药等等办法,从一九六○年起到一九六六年共化用公款五千余元。薄每月工资四百多元,胡明二百多元,机关事务管理局每月定期补助二百元,共八百多元,可谓高官厚禄,这还不箅,近几年来,经委机关已给他补助了五千余元。薄为了保养自己身体,不顾国家外汇紧张,在广州用外汇购买贵重保养药品达六百余元,由机关报销.薄利用出国之机,大发横财,嫌北京的物品不好,派专人陪同他老婆往天津采购。这次报销大大超支,由机关报销了一部分,其余部分还是大大超过,最后还是由刘宁一同志被迫批报了。

薄把公家财产据为己有。把公家的窗帘作了被里和孩子衣服。从广播电台借来一架录音机,从钓鱼台借来一个石磨,从华北被服厂借来一台缝纫机,都据为已有,有的已出卖了。

薄看了机关事务管理局转发国务院关于私事坐车收费问题的通知后大发脾气说:“中央这样做,卡的我太严了,我洗澡看电影是公事、收我费我就不坐车”。国务院规定生活用具、洗沙发套要自己出钱,当秘书把国务院规定给他看时,他大骂说:“管理局全是他妈的混蛋!你局长来坐不坐我的沙发……?”薄还跳着脚喊:“你把候春怀局长给我叫来!”候局长来后,薄训了一顿,从此薄家这方面的开支一律报销.经委召开全国性会议都必须在高级饭店开,否则宁可推迟会期或把别的单位撵走。每次开会薄都指示办公厅要把生活搞好点,他不顾国家财政制度,每次会议费都大大超过,特别是一九六二年冬广州会议,薄带头大吃大喝,山珍海味,蛇、狗、猫肉,水里、空中、陆地上珍禽走兽应有尽有。每次会议薄都利用职权在饭店私人请客,公家报销,全家大小都来赴宴,吃了不算还得带走一部分。

二、支持老婆胡明为非作歹

薄一波的老婆胡明自进城以来,依仗薄的权势,以病为由长期不上班,反而扶摇直上。胡原在建工部时是十二级的付局长,一九六三年拟调经委时,反党分子刘秀峰为了讨好薄,给她提了一级,在经委还未上任就调到前手工业管理总局,又通过反党分子安子文、乔明甫,一跃而为十级局长。二轻部成立时,徐运北通过他的老婆沙晓鲁同胡明搞政治交易,结果徐当上了部长。徐为了向薄感恩报德,又把胡明提拔为部党组成员.她任局长以来,配备了三个秘书,派头真是不小。在最近十年内,胡明曾先后出国五次,到过苏、英、朝、日、法五个国家。有几次出国是依靠薄的牌子,强行“走后门”去的。到了外国,不遵守外事纪律,违法乱纪,不按国家规定,乱花外汇。在法国时买了一辆轿车,至今还存在大使馆里。在法国期间同戴高乐夫人拉关系,一同拍照,不请示使馆、党委,擅自邀请戴高乐夫人吃饭(未成)。在日本期间,不顾民族尊严,穿上日本妇女的和服到处拍照,政治影响很坏。为了搞投机竟向一华侨借了日币三千万元,大买生活用品。回国后由二轻部用人民币还给该华侨在山东的亲属。对此,山东人民银行曾提出抗议,由于胡是付总理夫人就只好不了了之。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薄随中央其他领导同志去西南出差。当时胡明同二女儿在广州养病,因薄不在身边,给她母女的待遇只能按规定办事,她很不满意。为了达到提高自己的身价,她竟强要赵紫阳同志打电话给薄说:“你女儿病危(其实女儿病并不重)”。薄立即从西南趁飞机赶到广州。

三、培养修正主义的苗子

薄一波的孩子每人都有一套完整的房子,每屋还铺着地毯,摆着沙发,每个小孩都有手表,半导体收音机、进口自行车。薄的二女儿从不读毛主席着作,遇到劳动和政治运动就想方设法逃避。有时要工作人员为她抄作业、做练习;稍有不满,就大发脾气。薄请画家教她绘画,请京戏教师教她唱京戏,请古诗教员教她作诗。她有病时要吃核桃大的馒头,大一点也不行。平时小病大养,不上学,逛来逛去,拖着拖鞋,手拿捶背棰,边走边捶打着腰背,使人看了作呕。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手绢、月经带都要保姆洗,真是个典型的资产阶级臭小姐。他的第七个孩子不肯好好学习,他们要秘书帮这个孩子补课,帮他学英语.他的孩子睡在床上一边吃糖一边听讲。薄看了在一边发笑。有时秘书批评他孩子几句,薄就训斥说:“不耐心,不会诱导”。薄的大男孩曾轻蔑地说:“为人民服务,我才不管呢!只要我念好书,将来上清华,以后做专家。做不做党员无所谓……。”有人告诉薄,薄听了一笑了之。

薄的孩子上学有病都用汽车接送,特别是多年来还叫宿舍的工作人员给孩子往学校送饭。孩子有病和薄一起休养,胡明也跟着去。薄为了给女儿治病,亲自把卫生部钱信忠部长找到家里,命钱部长从广州调来林大夫(政治上有问题)。林大夫到京后,住在民族饭店,胡明告诉不许别人去看病,只准他一家看。广州的很多病人因林大夫一走,治疗中断,有的找到北京要求继续治疗,但得不到薄家批准也不行。薄还专派大夫,随同他的二女儿到上海、杭州、南京疗养。

薄的大女儿大学毕业后,通过外交部“走后门”连同女婿一并分配到驻英代办处工作,二女儿考上大学要转学、转系,通过教育部和黑帮分子陆平“走后门”,办理了手续.

四、封建主义的孝子贤孙

一九四九年,薄的母亲死在北京,前华北局的有关负责人为薄忙得不亦乐乎,薄还不满意。后来薄把其母的尸体运回老家山西。薄父死在陕西,进城后专门派人又把尸体运回老家与其母的尸体埋在一起。薄还到坆上痛哭烧纸。一九六五年,薄全家乘专车回家,上坟吊唁。薄真是个封建主义的孝子贤孙!

五、把家中工作人员当作奴隶

在薄家中工作的同志一年到头只能是服服贴贴地给他们搞家务事,没有礼拜天、假日,不管什么时间得随叫随到。稍不顺心,不是训斥,就叫下放劳动。

薄一波进北京以后就把他的警卫人员、保姆当成佣人使用,除了给带孩子外,还给洗衣服,连胡明的裤叉、月经带也得给洗。他们对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坏,动辄训斥工作人员“脑子笨”、“不灵活”,“不会办事。”薄的几个孩子都已长大,工作人员还要侍候他们,饭菜稍为晚送一会,薄就训斥“孩子身体不好,你们负责。”薄的小孩开口就骂工作人员是“笨蛋”、“混蛋”。

薄的警卫秘书王俊池同志,从小参加革命,跟他一起十多年。虽然王存在某些缺点,但是个好同志。平时薄、胡经常厉声责骂他。有一次王的孩子病了,王回家住了两天。薄、胡极为不满,马上就把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侯局长叫来,要他立即作出把王下放劳动的决定,王含泪而别。孙玉杰同志从一九四九年至一九六五年在薄一波家当管理员、警卫秘书,他的父亲死了,向薄请假,竟遭到怒骂:“鬼催着你了,给我滚蛋”!工作人员李天金同志的母亲死了,再三请假要求回家一趟,就是不准,结果李哭着给他们开饭。经济困难时期,他怕工作人员偷他的东西,曾规定工作人员出入宿舍要经检查。有一次,薄把半导体收音机放在衣柜里忘记取出,他就猜疑是工作人员偷了,要查全宿舍工作人员,后经服务员发现取出才作罢。他有二块手帕叫他老婆送了人,他硬赖工作人员偷去了。有一次叫工作人员买了十斤杏,回来他就亲自过称,看少了半斤,硬赖买杏的同志吃了,逼着检讨,后经查找,是因卖杏的未去包装少给了半斤,补上才算了事。

以上《薄一波的肮脏灵魂和糜烂生活》,原题《肮脏灵魂和糜烂生活》,是以1967年5月「中共中央工交政治部《古田兵团》」与「冶金部机关《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联合战斗团》」合编之《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薄一波罪行录》

八大元老与寡头政治——也看薄一波之逝

 

传统西方政治学者,通常简单的把中国归类到”一党专政”的共产国家行列中,往往忽略了中共和其他共产主义国家,基于不同民族历史传统,而带来的政权差别;尽管两者同样是专制,却既有中苏反目之后的毛共与苏共的差异,也有”粉碎四人帮”之后邓共与其他共产党国家的区别。

尤其是1979年开始经济改革之后近30年来的中国政治,早已经颠覆了传统的共产主义运动,除了仍然维持了社会主义国家和共产党的名头,其专制和独裁的实际运作历史,倒可以被认定为政治学”专制政府”学术分类中的一种:寡头政治(Oligarchy )。

而最能支持这个观点的历史事实,就是当年决议六四镇压的八老会议:几个中共党内的元老,通过邓小平的家庭会议,拍板并由中共政治局执行,对中国政局实施军事镇压和管制。一个行政和军事命令,能够通过不在其位的政治寡头(而非执政党中枢)发出,并获得完善执行,尽管极其荒唐,却实实在在是中国特色的政治模式。

元月15日,随着薄一波的去世,当年决议镇压的政治寡头们,都以高寿而终,一代为了理想、抛弃家庭、献身革命的共产党元老,踏着战友们、敌人和平民百姓的累累尸骨,走上了个人政治生涯的顶点,既享受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气,也领略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一腔治国平天下的书生热血,却换来了悲欢离合苦难交织的乱世百年。而其身后,除了子孙后代的寡头利益,却遗留给天下一个很难进步的寡头统治。

与中国政体相近似,喜欢”挂羊头、卖狗肉”的中国执政者,在中共党内建立了一整套完善的党纲、党纪、代表大会制度体系,面子上的民主和法制功夫,做的很足,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也很在意西方国家的看法,要不然,费这个描眉画眼的功夫干嘛?而其实际运行,却往往不是那回事,御旨亲点、奴才升官,王子犯法不与民同罪,骨子里刻着帝制的阴影;7000万党员中的绝大多数,跟14亿国民中的绝大多数一样,承受着金字塔上政治寡头们的专制。

中国共产党党内独裁的历史,决定了中国专制的现实;从毛泽东的帝式独裁,到后期的寡头群体独裁,中国的专制者,始终不愿分权于民间和党员大众;尤其是中国开展市场经济改革之后,借助于之前分赃中国获得的政治权力,寡头们打着改革的名义,又开始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经济分赃中国。

令人无比悲哀的是,不可能被转移到国外的分赃中国得来的政治权力,被寡头们用来权力寻租、分赃国有资产,然后再转移到国外,使中国的国家利益和民族未来,面临着更加困难的境地。而寡头们所拥有的政治能量和经济能量,也因其利益冲突,成为中国政治转型的绊道石。

八大元老,及其代表的寡头群体,是二十一世纪劫掠中国的八国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