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霖:强烈抗议中共国保当局对耿和、袁伟静的暴行

11月24日,我得知高智晟律师的夫人耿和女士遭国保大队毒打的消息,我从网上听到了耿和女士泣不成声的哭诉。我为她的遭遇哭泣、难过和愤慨,但当时我忍下了。我要看一看,暴行还会不会继续。

4天后的28日,我又得到了这样一条消息:“袁伟静11月28日12:25分被沂南县公安便衣带走,有传唤证。直到当晚20:55分,袁伟静被几个穿制服的公安抬着四肢扔在村口了。她躺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再一次从网上录音中听到了一位女性的哭诉。

我无法再沉默了!这样的恶行一再发生,我无法再忍下去了!

这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们的丈夫被你们抓走、正等待着接受你们的审判,而她们作为妻子,也就可以任由你们来践踏?!难道就因为她们作为家属,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听候你们的判决,而要为自己的亲人鸣冤叫屈?!如果她们同她们的丈夫一样有罪,就应该堂堂正正地按司法程序办理,为什么要这样下作,把享有天赋人权的公民当作贱民来对待,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妇孺滥施暴行!

此时此刻,我想起11月5日我与陈光诚先生在网上的一次对话,那时陈光诚的案子已决定发回重审。他是在看守所里给我发的短信。我向他表示,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自由;如果能够获释,要在坚持的同时,保护好自己。我想,当时他的妻子袁伟静女士一定在他的身边,我的这些话也是对他的妻子说的。当时我看到陈光诚案有了转机,由衷地为她高兴。没有想到,昨天袁女士竟被公安警察“抬着四肢扔在了村口”,这是什么世道啊! 活生生的人可以像牲口一样抬着被扔到地上,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我希望国家主席胡锦涛先生、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先生能看到我的这份抗议书。一个不把人当人的社会,一个视法律为一纸空文的社会,一个暴行遍布谁也管不了的社会,能是你们天天都在倡导的“和谐社会”吗?你们不觉得这样一种强烈的反差是对你们主张的辛辣讽刺吗?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发生这样令人发指的野蛮暴行,你们作为国家领导人,难道不觉的羞耻吗?

我强烈要求政府有关当局彻查和严惩那些以折磨人、虐待人为乐事的行凶者,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从公安司法部门清除出去。我呼吁温家宝先生立即着手整顿司法系统的违规犯法行为,坚决杜绝上述戮杀人性、人道的恶行。

丁子霖 2006-11-29

傅国涌:珍视秋风扫落叶中的一脉温暖——读章诒和《伶人往事》

“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一阵风,留下了千古绝唱”,“细雨连芳草,都被他带将去春去了”……在这些美丽的唱词和题目背后,都站着一个曾经光华照人、为千万观众所喜爱的伶人,他(她)们的背后是渐渐褪色、暗淡的舞台,舞台的背后是一个跌宕起伏、可歌可哭的大时代。某种意义上,那个时代至今还没有收尾,如同撒下茫茫大海的巨网,还没有到最后收网的一刻。然而,这些绝代伶人的面容,他(她)们的才华、风姿早已被时间的潮水所淹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自王朝崩解以来,经历了一系列战争、革命、外敌入侵,从反右到“文革”,连绵不绝的运动……这确实是千年未有的变局,诚如章诒和说的,这是一个“过渡时代”,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注定要被粉碎的“过渡时代”。无论什么人,包括这些伶人在内都注定了与这个时代共命运,他(她)们的大悲大喜、生离死别、眼泪与欢笑都与此血脉相连。章诒和的这本新作与其说在追忆“伶人往事”,不如说她在回望、咀嚼一个时代。

出现在章诒和笔下的这些伶人,曾经都是过往的大腕、名角、明星,那时,京剧的黄金时代还没有落幕,他(她)们在台上尽情地挥洒他(她)们的才情,施展他们生命的活力,张扬人性的善恶美丑、人间的恩怨情仇。台下的人们则在他们的表演中获得生命的欢娱和放松,获得精神的平衡和自足,这是中国文化中最普及的艺术形式之一,上至朝廷,下到市井,达官贵人和乡里巴人对这种中国式艺术的喜爱、向往没有什么差别。对这些明星来说,如果光是他(她)们禀赋过人,又经过千锤百炼,成就了舞台上的光芒四射,其实并不足道。相隔多年之后,回头看去,更吸引人的无疑还是他(她)们的个性、品格,他(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气、神,不仅通过舞台,也是通过台下的日常生活、人际交往,乃至激风暴雨、大难降临时的表现,那才是一个独有的个体生命。他(她)们几乎无一例外地珍视自己的演艺生命,舞台是他们的根,失去了根,他(她)们就会失魂落魄,如同扯断了线的风筝,无所适从。这种对职业完美的追求,是与他(她)们对做人尊严的在意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而且更多的时候体现在日常的生命中。言慧珠为什么选择自尽?书中写到,“文革”中学生抄她的家,把她塞在灯管里、藏在瓷砖里、埋在花盆里的钻戒、翡翠、美金、金条、存折几乎遗漏地翻出来,抄家持续一天一夜,来年天花板都捅破挑开。一代名艺人,曾经大红大紫,被很多人视为“美的化身”,言慧珠一生唱戏的积蓄,顷刻间化为乌有。是的,她确实对金钱很在意,但这只是她自杀的表层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尊严,她不知道这样的噩梦将延续多久,到何时才是尽头,她等不及了,一旦尊严丧尽,那就不值得再活下去。诚如作者指出的,“她一辈子都讲面子,爱面子,要面子。面子是什么?是脸面、体面和情面,这里面固然有虚荣,但更有尊严。”

作者本人也是饱经忧患,阅尽人世沧桑,无意借她的笔塑造那一代伶人的完美形象,出现在她笔下的伶人乃是具体的,他(她)们是一个个的人,每个人都不一样,也有缺点,有瑕疵,不是白璧无瑕、高大纯洁,比如他们的虚荣、虚骄、世故甚至有一点势利,比如有人抽大烟,等等。在陌生的、无力抗拒的政治压力面前,他(她)们更是手足无措,检讨、揭发、自保……都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李少春的表现就是一个例子。(当然,有人为保全自己乃至进一步的目的,而不惜落井下石、助纣为虐。也有人即便是在无法回避的批判会上,仍尽最大可能地保持了一脉温情。)一句话,他(她)们是凡人,不是神仙,在舞台内外,他(她)们的生命中弥满了人间烟火味,他(她)们在时代的潮起潮落之中,或兴奋,或焦虑,或痛苦,直到最后时分,他(她)们还要像抓救命稻草一样,试图抓住一切能挽救舞台生命的机会,包括屈从于对传统艺术的无情篡改,亲手折断自己深爱、深信的艺术桅杆。然而,他(她)们命运的归宿无一例外都是以悲剧、惨剧。叶盛兰受虐长达21年,在屈辱中死去。年老病重的琴师杨宝忠已回到北京家中养病,有一天被他任教的天津戏曲学校红卫兵发现,押了回去,囚禁在一个斗室,无人闻问,冻饿而死……

在共产党掌权之前,那些富有才华、靠自己真本事吃饭的艺人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内心却不无骄傲:“甭管哪朝哪代,你们都得听戏。”他们的艺术生涯穿越了军阀混战时代,穿越了国民党的一党统治,也穿越了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他们压根不会想到共产党的政权底下,他们会活不出头,他们遇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时代,到这时他们想哭也来不及了,求生不能,求死也难,言慧珠体面的自杀也因此令人羡慕。

好在他(她)们生命遭遇的不仅是秋风扫落叶的冷酷无情和一片肃杀,还有人性、人情的缕缕温暖,如果没有这样的温暖,这个世界真是无可救药,彻底沦陷在地狱的狰狞之中了。这些温暖即便今天看来也是惊心动魄。1966年12月马连良去世后,马夫人景况惨淡,梅兰芳夫人福芝芳得知后,立即请她搬到自己家来,同吃同住,整整六年。马夫人病故后,福芝芳又毅然将她和马连良合葬在梅家墓地。杨宝忠老病之身,工资又被扣发,他生命最后的时光,常去梅兰芳家和姜妙香家,姜夫人冯金芙给他包饺子吃,梅夫人福芝芳请厨师给他做红菜汤、沙拉,他每周去梅家吃三天,去姜家吃三天。他说:“我肚子里的油水,就靠俩舅妈了。”(他称呼梅夫人和姜夫人“舅妈”。)梅家子女多年后仍记得杨宝忠1968年弹奏的《吉卜赛之歌》,悠扬的琴声中多了一丝哀愁。尚小云“文革”中多数日子在西安度过,又是批斗,又是抄家,他很想返回北京,却已经有家归不得。想想他无偿捐献出来的66件书画和玉器珍品,我们禁不住唏嘘不已,那当中包括了宋元明清四朝的珍贵字画,有唐伯虎、董其昌、徐文长等书画名家的真迹,也有史可法、杨继盛等历史人物的手笔。他一板一眼、一招一式挣来的七所宅院、万贯家财,此时只剩下了三只碗、六根筷子。幸好还有一个曾和他合作唱戏、与他有点师生之谊的女演员吴素秋,将他夫妇接回北京,接到自己家中吃住。

令我感动的还有“梨园一叶”——叶盛长1958年被劳动教养后,他夫人谭秀英,在经济来源断绝的四年中带八个孩子苦撑过日子,没有丝毫离恨之心。特别是她得知丈夫生病,她背了几十斤重的衣物、食品、滋补品独自步行赶去清河农场的一幕,当叶盛长吃惊地问,哪有钱买小东西,你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扭脸不答。叶盛长劳教期满,中国京剧院却不想接他回来,谭秀英跑去找有关领导,理直气壮,据理力争:“当初你们给他的处分是‘保留公职,劳动教养’。既然保留公职,那叶盛长就还是中国京剧院的职工。他就得回来!”当他回到家中发现能变卖的什么都卖了,然而他最心爱的那辆自行车居然还在。章诒和先生说得好:“人事有可量有不可量,谭秀英不可量,如山如海。她是妻子,她还是江山。”

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流逝,注定要引发我们无尽的伤感,《伶人往事》也因此而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悲情,对于文化的摧折,对于人性的蔑视,对于一切浸透着温热和爱的人情的践踏,这些都曾在这个起伏曲折的过渡时代里上演过,从伶人们的遭遇,他们命运的浮沉,我们可以看清时代的真实,以及人性的真实。20世纪50年代初,当马连良告别香港,选择北上时,他虽然算了一卦,但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他心中并不清楚。直到厄运来临,所有的挣扎、妥协、努力表现都归于无效,就是死,一代艺人的死也是那么凄美——1966年12月13日中午,他在食堂买了一碗面条后,摔倒在地,这致命的一摔,也和他在舞台上一样,先扔了拐棍,再扔了盛着面条的碗,然后一个跟斗跌翻在地,如同一片落叶般飘落。三天后,他离开人世。他不知道,那个承载了千千万万悲剧的过渡时代至今还没有结束。

2006年11月10日杭州

杨宽兴:买官卖官与击鼓传花游戏的最后一槌定音

某些西方国家拒不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实在令人愤慨。你看我们这里还有什么不能买卖呢?文凭可以卖,人命可以买,就连兜售官帽子的生意也正做得热火朝天。

当然,不能仅凭猜测来估算官帽子市场的规模,还是让我们引用国内媒体的数据说话:在马德卖官案中,有50名县处一把手买官;李铁成卖官案中,全县140名科以上官员无一人缺位;张改萍卖官案中,乡镇、局级机关的负责人买官者多达28人;而县委书记王虎林在不到两个月时间内,共调整干部432人,提拔正、副科级干部278人……

在以上腐败案件的发生地,在马德们在位的时候,如果你正好是他们手下的官吏,而又筹措不出孝敬他们的钱,恐怕你的仕途也接没什么指望了。想升官,你还是先摸摸自己的口袋吧,在贪官陈同庆任市委书记的湛江市,有这么一句顺口溜:“五万元喝杯水,十万元喝杯茶,20万元调一调,30万元提一提。”价码可真是定得不低。

当然,官帽子市场的特点是不公开交易,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市场已经泛滥到何种程度,有位熟悉官场现状的朋友对我说:“其它事,靠着脸面熟,总还有商量的余地,但你要升官的话,不送行吗?”对他的话,我持谨慎保留态度,也许应该善意地假设:总还有一些官,并不是买出来的。但是,在我的经验所及范围内,也就是说,除了官职高到咱们根本接触不到的那个层次,我还真没听说逢年过节不给领导送礼送钱的下级官员,每个节日都有一定的行情标准,尤其在基层,这些事几乎就是明着来的。在中国大陆,实际已经形成了一个买官卖官吃官的官场食物链,这条食物链往上延伸到什么级别很不好说,但至少可以肯定,田风山、韩桂芝和程维高这个层次,已经被纳入其中。

至于这条食物链在官场中的涵盖范围有多广,生活在现实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见闻做出判断。我的判断是:要想升官,不使钱送礼,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些有油水的紧缺官位,更是如此。

在现行体制之下,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条食物链的每一环节都有无可奈何的苦衷,一个县委书记,在下面的书记乡长看来,那就是天了,他要收书记乡长的钱书记乡长不敢不给,可县委书记不向他们要钱的话,又拿什么送给位置更高的市委书记呢?所以,要做官就无法置身这条食物链之外,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上下级官员之间逐渐形成了一种代理商与分销商,批发商与零售商式的垂直营销关系,作为有志于进步的官员,你要在这个市场里混,就必须成为这个链条中的一个环节,而且要严格遵守其间的“商业道德”,不可怀有愤懑和欺诈的心思。

私下里听到一则趣闻:某人花20万从县委书记手里买了一个局长的位子,刚买到手,书记就要调走了,局长便想赖帐,书记的儿子一看苗头不对,马上找到局长,对局长说,别看我父亲要走了,但你不付钱的话,你的局长怎么上去的,还怎么下来。局长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当天就与书记结清了“货款”。

看来,这个无形市场中是有维持秩序的一种神秘制度存在的。由于这种制度的存在,对那些进入政府机关,怀着个人梦想,打算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的干部来说,他必须认真权衡利弊得失。最初,他可能对这样的食物链也感到反感,可是,现实的力量强大到他必须承认必须接受的程度,于是他也开始面对“送还是不送”这个难题,而送出去的钱不仅是一项针对上级官员的投资,还代表了他对这个复杂食物链的认可与忠诚。我想,从官场心理学的角度,食物链之所以广泛存在,也正是有高层人士认识到:通过这个食物链,政权可以借以建立上下垂直的人身依附与效忠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种食物链的形成,未必是中央政府有意识的制度设计,但在稳定压倒一切(意即权力压倒一切)的政治现状下,最高层似乎愿意部分承认其对于政治稳定的作用:你可以与一个和你意见相左的领导发生争执,但是面对你一直送钱给他的领导,无论从人格还是现实考量上,你都不太可能违拗他的意志。在权力来源颠倒而不同阶层价值观激烈冲突的时代,不能不说这种层层批发所形成的权力体系有其维护稳定的“积极意义”。

在这种食物链中,官员几乎成了通过买卖官位获取回报的商人,没人愿意做亏本生意,县委书记从市委书记那里买回官帽,他才有了“资质”向下推销乡镇书记和乡镇长等职务的官帽,而到了这条食物链的最低层次,比如一个村长和税务所的所长,他可能没有官帽再向下批发,这就意味着,市场中的批发生意转为较为烦琐的零售业务,这些最低层次的官员会在日常工作中一点一滴地积累,他们借助权力的威严和领导的保护,索贿受贿,仍然有足够的把握收回投资。当然,从事官帽子批发的领导,他的业务也不仅限此一项,很多时候,他也象最基层官员一样,通过各种方式,聚腋成裘地收受贿赂。

据说,总体框算起来,为官三年,买卖官帽的投资回报率可达600%以上,此数据是以国内媒体的统计数据为基础形成的,并非个人杜撰。

根据本人所了解到的行情:一个沿海省份的的税务所所长,每年仅靠中秋节和春节从管辖企业中得到的礼金,可达20万元以上(当然,他必须拿出一部分孝敬他的上司,这也就是“吃官”、“吃孝敬”,与买官卖官无关,是一种更普遍的官场规矩),这还不算那些特殊情况下得到的好处,而购买这样一顶官帽的投资应该不会超过十万元,可见,买官的确是一笔很划得来的买卖。

于是,在这种买官卖官吃官的食物链中,逐渐形成了大官吃小官,老官吃新官的惯例:一个乡长可以通过花钱买官,逐渐升到县长,几年过后,他就可以再去吃新成长起来的一代乡长了。

但我们相信,这样的吏治制度早晚有一天是要结束的,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公民社会的发育,不会允许这样的吏治腐败长期存在下去,于是,问题就来了:既然每一代官员的官帽都是向上一代官员花钱买来的,在时间的变量作用下,计入利息和通货膨胀等因素,买卖官位的价码在迅速提高,而新一代官员花了高价从老一代手里买了官位来,是指望进行搜刮官财民财“再生产”的,如果现代政治在他这一代开启实质性反腐进程,那么,血本无归的结局在他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公平!毕竟,在官场中人的意识中,买卖官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市场”行为,传统一代一代传下来,从来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凭什么惟独他们这一代的投入却不能获得回报?如果这种食物链突然发生断裂,那岂不象击鼓传花的游戏不幸终止在他们身前吗?

于是,随着官位价码的不断提高,在最基层的官员那里,就会形成反腐败的强大反对力量,可以说,绝大多数花钱买了官帽的官员,将成为现代民主政治和反腐败的阻力。作为普通官员,如果你无力与整个官僚体系抗争,如果你还有“事业发展”上的雄心壮志,你恐怕就只能削尖了脑袋,拼命挤进这个食物链中去,在一买一卖的官帽市场操作中,个人的品行和良心,就呈现出劣胜优汰的格局。你能指望一个花钱买了官帽后,挖空心思收回投资的官员秉持为官之道的基本道德吗?

但击鼓传花的游戏却在两个层面上有戛然终槌的风险,一,当某官员因为权力斗争失势或偶然缘故翻船的时候,他的上家和下家都可能被这个食物链淘汰出局,而且有些人是以非常悲惨的方式,比如说从马德手里买了官位的一些人,如果他们二级批发的渠道还没有建立起来,或者说批发进度还没有全面推开,那么,可能就会落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二,官场中的大规模腐败已经使社会产生了严重的官民对立情绪,个人而言,我不太相信这种局面能够长期维持下去,恶性循环的体系已经有难以为继的迹象,那么,接了最后一棒的官员,在他们付出投资之后,一旦民主政治的反腐进程启动,难道还要这个社会给他们提供补偿吗?谁有胆量要求社会补偿他们的这种肮脏交易?

于是,随着民众权利意识的觉醒,随着现代民主政治不可阻挡的临近,这种击鼓传花的危险游戏,有一天将会毁掉那些接了最后一棒的官员。面对沉疴难治的政治腐败,每一个人,包括收买官帽的官员(而不仅仅是身受腐败之苦的平民百姓),都可能成为转型时代的牺牲品。即使这最后一批的买官者会强烈反对政治改革,可一旦民众的力量显现,他们这点小小的阻力又算得了什么?

想来真有点替他们担心呢,各位不惜血本买官来做的官员们可要悠着点啊,老百姓正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待击鼓传花的游戏的最后一槌定音呢。

民主论坛

师涛获世界报业协会自由金笔奖

 

【2006年11月29日狱委讯】独立中文笔会简讯/中国系狱记者、诗人、本会会员师涛被授予世界报业协会(World Association of Newspapers)年度新闻自由奖——2007年自由金笔奖。

2004年11月24日,师涛因在海外网站上发表消息而由雅虎公司向中国当局提供其私人信息被捕,并于2005年5月23日以“向境外提供国家机密”而被判处十年徒刑。

金笔奖颁奖仪式将于2007年6月4日在南非开普敦召开的世界报业大会暨世界编辑论坛上举行,以表彰师涛捍卫和推动新闻自由的杰出贡献。

 

吴志森:把中国情结永远放下

程翔案二审维持原判,香港各界表示震惊和愤怒。中国通讯社引述了解此案的消息人士称,已经充分注意到香港方方面面对程翔案的关切,已经充分考虑到程翔案的各种情,但法律尊严不可侵犯,国家利益至关重要。

法律尊严不可侵犯?听起来真像黑色笑话。从被捕到审讯,从拘留到判刑,包括通知家属、扣留时间、上诉安排等,早有各种各样的程序问题,从严格的法律标准看,当局早已违规违法,亦丧失了程序的公正,被告可以此为理由推翻判决。但无论从法规的制订、执行、解释都由当局说了算,司法不能独主,权力没有制衡,在这种体制下,法律能有尊严吗?

熟悉中国法律的专家早已指出,此案最大的疑点,是对台湾欧亚基金会为间谍组织的认定。拘捕程翔是国安机关,认定基金会为间谍组织也是国安机关,没有拿出具体证据,没有独立的第三者确定,只凭国安机关的一纸公文。拘捕与认定是同一单位,有明显的角色冲突。谁能排除,这是先拘捕,为了入罪,然后才加以认定。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先判后审,结果早已认定,审讯只是搭台唱戏,在这种体制下,法律能有尊严吗?

至于国家利益,听起来更使人笑中有泪。几十年新中国的历史,是把忠良肆意陷害,把爱国者投入黑狱,把异见者置诸死地的历史,要一一写出他们的遭遇,恐怕连图书馆也装不下。好不容易等到较为理性的领导者上台,施以较为人性的政策,好不容易等到中国经济发展起来,政治法律也稍为正常,但迫害爱国忠良却未见停止。为什么当权者心中的国家利益,一定要与人民的利益对立起来?

程翔被迫蒙上间谍污名,被关进黑牢,不但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也伤尽了香港人的心,就连第一种忠诚的香港传统左派,也感到寒心,步步为营,噤若寒蝉,不知何时政治突然风云变色,轮到自己。原来令人人自危、个个自保就是所谓国家利益,这样的国家,还能令人有什么希望吗?

程翔健硕的身体渐见颓坏,焕发的容颜也迅即苍老,最想不通的,为何一生爱国,却落得如此下场?程翔慨叹自己有太深的中国情结,把这个中国情结永远放下,面对眼前的磨难,或许会容易过一点。

李泽厚论家国天下:警惕封建主义死灰复燃

像余秋雨、易中天、刘心武、阎崇年,他们能把学术文化娱乐化、普及化,我觉得不坏,很有功劳

1999年,69岁的李泽厚正式退休,寓居美国,在大洋彼岸执起教鞭。近年来,每年八九月间,他都要回国一次。11月21日下午,在位于东厂北巷的寓所,这位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思想界的旗帜性人物接受了本刊专访。眼前的76岁老人身着便装,两鬓已花白,不过面色红润,目光炯然。他拉张椅子坐在客厅,背后是冯友兰晚年为他题写的一副对联:“西学为体中学为用,刚日读史柔日读经”。

从当下中国的思想文化热点到中国的经济形势到国际政治,拉拉杂杂,李泽厚来者不拒。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里,他始终保持了很高的敏感度,每有惊人之语,谈到可笑之处,时常朗声大笑。

李泽厚曾借用马克思的话说“我为人类工作”,当然在他看来为人类工作和为中国工作是统一的,他说中国是他的起点和终点。采访时,本刊记者问他是否已取得美国国籍,他说他很容易就可以入籍美国,但“没这个必要吧”。

记者提出为他拍照,他欣然应允:“你们想怎么拍,我随你们摆布。”拍完之后,记者把照片给他看,他却拒绝了,“我不看,你们拍完就行了”。他看重的还是他的学说,在记者准备告辞的时候,他反问了记者一个问题:“现在网上还有谁批评我?”

“我支持抹口红”

《瞭望东方周刊》:你一直致力于思考和研究中国的传统思想文化,现在看来,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一定的复苏之势,比如官方举办“祭孔”活动、学者倡导读经运动、学界名流发表“甲申文化宣言”、有的高校成立了国学班等等,对这种现象你持怎样的看法?

李泽厚: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读经,我知道的有两个,一个是蒋庆倡导的,一个是孟母堂。对这两者,我的看法就不一样。我并不是一般的反对读经,不然我写《论语今读》干什么?我认为关键是在什么思想指导下读经。蒋庆指责严复、梁启超“跟着西方跑”,胡适、鲁迅那更是通通错了。他说蔡元培不该废除读经,我坚决反对他的这些“指导思想”,我说他是“蒙启”,把启蒙的东西又重新蒙起来。

但是孟母堂的就比较好,它要求学生不光读经,也背莎士比亚、拜伦、雪莱,趁小时候锻炼学生的记忆,没什么不好。当然要指望读了经人就变好了,这也不可能,主要还要看社会情况。所以我还是鲁迅派。

我也反对“甲申文化宣言”,很多名流参与其中。我不赞成,已经说过了。

现在有些人对国学大师的理解也很好笑,把胡适、鲁迅都称为国学大师,他们要是现在活过来会气死,因为他们恰恰要反对传统的东西(大笑)。章太炎最好的学生是黄侃,鲁迅根本排不上。当时许多人的中国学问都比鲁迅胡适好。“国学”这个词我也不理解、不赞成,这个以后再说吧。

《瞭望东方周刊》:目前出版界有一种“读史热”,关于中国古代历史的书相当畅销,其中尤以易中天教授的书为典型。此外,影视界如今也流行古代尤其是明清的宫廷戏。

李泽厚:历史剧编得太荒唐,所以我基本不看历史剧。我对易中天倒是蛮支持的,他至少是按正史讲的,可以纠正大家从历史剧得到的许多错误知识。像余秋雨、易中天、刘心武、阎崇年,他们能把学术文化娱乐化,普及化,我觉得不坏,很有功劳。很多学者对他们大不以为然,指责这是“庸俗化”,老实讲不是每个学者想“庸俗化”就能“庸俗化”的,他们能做这种普及兼娱乐的工作,很不容易。

《瞭望东方周刊》:一个较典型的批评说余秋雨、易中天是抹着“文化口红”。

李泽厚:我支持抹口红(大笑)。你不愿意抹你就别抹嘛,你可以关起门来,干你自己的。把学术、文化娱乐化,普及化有什么不好?余秋雨的散文你不喜欢也可以,但有人喜欢读。我觉得有些人是出于嫉妒,见他们名利双收,嫉妒(大笑)!有人说妓女(香港正名为性工作者)看《文化苦旅》。那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比看那些号称学者的低级谩骂文章好多了。有人骂易中天不务正业,什么是正业?上电视讲历史为什么不是正业?比学术文章低一等吗?我看一点也不低。

警惕封建主义死灰复燃

《瞭望东方周刊》:你在《中国现代思想史论》中谈到一个观点,即封建主义的东西经常会以不同的名义借尸还魂或者说死灰复燃,比如“文革”时期。在传统文化有复苏迹象的当下,我们是不是也要注意某些东西?

李泽厚:的确如此,要特别警惕。去年我在《上海外滩画报》上举过一个例子,我在美国看国内的电视,宣传一个地方“绣龙”—— 号称“龙乡”的某地数十人同时在一大幅布面上绣出龙的形象,说开工那一天和完工那一天,都下了雨、雪,而那个地方在那个季节是极少下雨下雪的,节目把这一事情说得神秘兮兮,大有天人感应、龙的神灵出现的味道。而这正是在宣扬“传统”、“国粹”旗号下进行的。这不就是封建迷信吗!所以我说:“我当时立即觉得还是鲁迅棒,现在仍然需要鲁迅!”还有好些类似的现象,并不是一件两件,有好多。当然更重要的仍然是体制上的,如一切向官本位看齐。

《瞭望东方周刊》:有人认为历史热反映中国人对自己的传统又开始自信了,但是也有一种担忧,像易中天的《品三国》里边讲到很多的权术斗争,宫廷戏更是不遗余力地挖掘和展现甚至夸大这种勾心斗角的细节,也有不少人直接从历史中总结出经商之道,为官之道。这些东西流行的背后是不是也反映出中国人仍然认为这些历史上的权术经验对自己的现实生活有用?

李泽厚:的确有这种因素,但一般来说,读者和观众倒不一定会自觉把历史上的这些权术运作经验直接用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他们可能更多的是从历史的角度来观察现实。刘再复写了好些文章批判《三国演义》中的这些心计对中国人的坏影响坏作用,我赞成。

之所以产生这种历史热,一方面是有市场,读者需要。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观众们没有更好更多的选择,只能热超女。像台湾,政治非常热,大家都关心政治。大陆以后可能也会出现政治热,而且时间会更长。但这可能是很久的“以后”了。

“实用理性”之缺陷

《瞭望东方周刊》:在传统复兴的同时,我们也看到另外一种倾向,就是继续破坏传统,比如有人主张废除中医,同时我们也还在拆除古典建筑,比如四合院。你如何看待这种矛盾?

李泽厚:这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人主张取消中医,认为中医不科学,这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了。中医是一种经验医学,例如几千年来形成的针灸经络学说,但没有现代科学的依据。有些东西现在确实还不能解释,但你不能就说它不是科学,可能再过50年、100年就能解释了。现在如果取消了,到时候只能追悔莫急!所以现在对中医来说,是如何能保存住原有的经验,对这个问题,我相当悲观。现在能够靠望闻问切便能治病的中医已经很少了,医院里的中医也都使用化验等西医的手段。中医的传承靠口耳相传,现在关键是要把中医的传统传承下来,不过这方面确实很难。

至于拆除传统建筑,这也是个两难的事情。一方面经济要发展,必然需要土地。另一方面老建筑、四合院确实很漂亮,一些居民祖祖辈辈在其中生活,也的确难以割舍。所以我说这是一个悲剧。坏人杀好人不是悲剧,好人杀好人就是悲剧。怎么解决?我一直强调“度”的问题,在拆与不拆之间找到一个“度”,一方面不阻碍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也还是要尽可能保留一些传统建筑。当年梁思成的方案就很好,在北京老城区之外发展新城,可惜未被采纳。

《瞭望东方周刊》:“实用理性”是你解读传统文化的一把钥匙,我们一面复兴传统,一面摧毁传统,这从深层来分析是否也是“实用理性”这一中华文化的深层文化心理结构使然——只要对现实没用的就予以抛弃?

李泽厚:从世界范围来看,世界几大古文明中只有中华文明延续到了现在,之所以如此,就与中华文化的“实用理性”有关。这种实用理性使中华文化拥有强大的生存能力,其中包括对异己的包容精神,清朝满族作为统治阶级,几百年下来它的语言、文字、习俗在无声无息中已经完全汉化,这是一个奇迹。

不过另外一方面,“实用理性”

确实也存在着缺陷。它缺乏纯思辨的力量,虽与“实用主义”不同,但的确表现出某种短视,过于重视眼前功利。所以,我强调对“实用理性”需要进行改造,认识和纠正自己文化的弱点。这恰恰是重视历史经验的“实用理性”题中应有之义。

《瞭望东方周刊》:如何改造?

李泽厚:主要的就是在现代高科技显示出纯思辨力量的时代下,使它变得具有长远眼光,重视和增强思辨的能力和兴趣,而不仅仅注意当下或功利。

论胡适再流行

《瞭望东方周刊》:你在20年前指出,陈独秀和胡适的思想和作品,今天已基本过时而不需重读了。现在的情况是,陈独秀的确日渐被人遗忘了,但胡适的作品在出版界很热,许多年轻人都在读胡适的书。这是否折射出胡适的思想精髓仍然对当下中国有所针对和适用性?

李泽厚:对,但胡适很浅薄,他提出的“五鬼闹中华”,说中国之所以落后是因为贫穷、愚昧等五种毛病,这算什么?但是胡适有他好的方面,他提倡的自由主义精神并身体力行、非常宽容大度,这些都非常难得。他有软弱的一面,但他的平和宽容的人格在今天很有价值和意义。这是中国特别需要的一种精神。胡适平等待人,没有精英思想,不居高临下。倒是现在的不少学者感觉自己了不起,精英思想严重。

当然,胡适的自由主义思想更是今天被人阅读的重要原因。以前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也有一种阅读的逆反心理在里面。鲁迅以前捧得太高,现在就有不少批评。其实,两个人都有非常好的地方。鲁迅有缺点,骂人不讲道理。他的那些骂人的杂文作品有文学价值,但没有理论价值。他是了不起的文学家,但并不是革命家。

鲁迅的人格也很强大。

“我对中国一直是乐观的”

《瞭望东方周刊》:你是“经济决定论”者,认为中国的进步最终还是取决于经济的发展。那么,你如何看待中国当前的经济发展形势?

李泽厚:我觉得总体上很好。上世纪90年代有许多人宣扬中国经济崩溃论,一个美国人写了本书,名字就叫《中国在崩溃中》,里面用了很多数据,很唬人。当时很有影响,现在好像没人提了,现在外国人都说中国的经济发展是个奇迹了。

20年来,我一直相信中国经济没大问题,再多数据也没用。他不懂中国的历史和中国文化。中国地方大,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个领域发展不好那个领域可能好。一些很熟的朋友也跟我争论过,现在10年过去了,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现在他们也不再提中国经济崩溃了。

《瞭望东方周刊》:也就是说你对中国未来经济的发展也持乐观态度。

李泽厚:中国经济也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主要靠外资、外企、外贸这些来拉动经济是有隐患的。我现在在美国要想买一件不是“made in china”的东西都很难,家具也都是中国产,又好又便宜。但是,万一有一天外国人不买了怎么办?所以,关键还是要拉动内需,要调整城乡二元分化。农村那么多人口要让他们有钱买东西,要消化农村数亿劳动力,这样才能排除隐忧。

中国应做文明的调停者《瞭望东方周刊》:你在美国生活了十多年,这种生活经历是否给你提供了一个观察中国的新视角?

李泽厚:我觉得对我影响不大,没有什么新视角。1982年我在美国就住过一年,我一直说我这个人比较顽固,20多年前我的一些主要论断我到现在仍然觉得是站得住脚的。

《瞭望东方周刊》:在如今的经济时代或者说市场时代,哲人和哲学应该如何自处?

李泽厚: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哲学只能提供一种视角。

《瞭望东方周刊》:你在美国生活多年,“9?11”事件发生之后,恐怖主义已经成为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觉得美国类似于打击伊拉克的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可行吗?

李泽厚:只能说布什政府自大又愚蠢。反恐只是美国的一个借口,它是为了实际利益,为了石油,没有“9?11”它也会打伊拉克。但是布什政府对形势估计不足,没有想到打完之后还会死那么多士兵。伊拉克国内局势太复杂,教派斗争激烈,当年老布什就比较聪明,留着萨达姆而不推翻萨达姆政权。当然,美国的政治体制有个好处,犯了错误之后调整很快,你看这次美国国会中期选举民主党全面获胜,政府的对外政策就不得不调整。

《瞭望东方周刊》:中国提出要构建“和谐世界”,你觉得中国传统文化能否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李泽厚:亨廷顿提出“文明的冲突”,我觉得中国未来恰恰应该做“文明的调停者”,我写过以此为标题的短文。中国将来(现在还没能力)可以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文明之间做调停者。总的来说,我认为中国现在外交做得不错,全面扩大贸易,广交朋友,又不得罪美国,在强劲发展中以平和谦逊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这倒正符合儒家精神。-(本刊记者柴爱新对此文亦有贡献)

2006年11月28日瞭望东方周刊

师涛获颁2007年世界报业协会自由金笔奖

(独立中文笔会讯)中国系狱记者、诗人、本会会员师涛被授予世界报业协会(World Association of Newspapers)年度新闻自由奖——2007年自由金笔奖。
 
2004年11月24日,师涛因在海外网站上发表消息而由雅虎公司向中国当局提供其私人信息被捕,并于2005年5月23日以“向境外提供国家机密”而被判处十年徒刑。
 
金笔奖颁奖仪式将于2007年6月4日在南非开普敦召开的世界报业大会暨世界编辑论坛上举行,以表彰师涛捍卫和推动新闻自由的杰出贡献。

现年38岁的师涛,曾先后任职于陕西《华报》、太原《西安商报》、《老新闻》、《法制日报》等多家媒体担任记者、编辑。他也是诗人,出版了多本诗集,近年来也为海外媒体如《民主论坛》电子刊物撰稿,是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的成员。

2004年五月,师涛在湖南长沙《当代商报》任编辑部主任期间,曾报道当地官员贪污腐败的消息。2004年11月,山西国家安全局联同湖南国家安全局的人员,在山西太原市带走师涛,并把他押送到湖南长沙市,关押于国家全安厅看守所。

师涛因在海外网站上披露有关“六四”报导,遭到中共当局以“泄露国家机密”罪名判刑10年。雅虎网络公司被指向中共提供师涛的电子信箱和电子邮件记录,记者无国界组织曾指出,如果没有雅虎的帮助,当局无法给师涛定罪。

中共的刑法中虽然有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但是没有对“国家机密”作出界定。所以一些分析人士说,中共政权就可以随意用这个罪名打压政治异见人士。

世界报业协会成立于1948年,成员包括71个全国性的报业协会、100个国家的报高级主管、13个国家与国际性通讯社、一个媒体基金会与7个地区性与世界性的新闻机构。世界报业协会在全世界五大洲代表18,000多个新闻出版机构。

世界报业协会的成立宗旨是维护及促进新闻自由,强调维持经济独立是报业促进新闻自由的重要条件。